明代詩文總集成就初探——以何喬遠《皇明文徵》為例

翟 勇

(泉州師范學(xué)院 文學(xué)與傳播學(xué)院，福建 泉州 362000)

明代詩文的創(chuàng)作在中國詩文發(fā)展的長河中已經(jīng)開始走向衰落，但明人對詩文的熱情卻是空前的，詩文理論興盛、流派繁多，詩文社、詩人、文人、詩文創(chuàng)作的數(shù)量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在詩文狂熱的浪潮中，明人從最初編選前人詩文集以供學(xué)習(xí)的時代，開始過渡到關(guān)注明人自己的創(chuàng)作。一些文人開始編選只收明人詩文的總集，如程敏政《皇明文衡》、汪宗元《皇明文選》、張時徹《皇明文苑》、《皇明文范》、張士淪《國朝文纂》、何喬遠《皇明文徵》、黃宗羲《明文?！返?。今人對這些詩文總集除黃宗羲《明文?！酚昧^繁，研究較多之外，其他幾部往往略之。偶有提及，也往往評價不高:“明人已有明文總集之選，如程敏政《皇明文衡》100卷(有正德五年刻本)，張時徹《皇明文范》96卷(有嘉靖四十三年刻本)，張士瀹《國朝文纂》50卷(有明活字印本)，何喬遠《皇明文徵》74卷(有崇禎四年刻本)等，但皆多所闕遺疏漏，未能囊括一代之文。”［1］88黃宗羲《明文?！返某删妥圆豢煞裾J(rèn)，但此之前的幾部詩文總集也不應(yīng)該忽視其存在的價值，尤其是何喬遠所編《皇明文徵》更是對《明文?！返木幾胗械旎?。

何喬遠(1558－1631)，字穉孝，或稱稚孝，號匪莪，晚號鏡山，福建晉江人。萬歷十四年(1586)進士，官終南京工部右侍郎。喬遠博覽群書，著述宏富，輯明朝十三代遣事成《名山藏》，又纂《閩書》150卷，頗行于世。又集一代賢士大夫所論著，擇其雅馴、兼收眾體為《皇明文徵》。

一、《皇明文徵》的編撰過程

《皇明文徵》所收詩文上自洪武，下迄崇禎初年，幾乎囊括了整個明代，可以說是第一部比較完整記錄了整個明代詩文概況的詩文總集。門人韓如璜講到何氏編纂《皇明文徵》時稱:“又自昔歲林居以來，取列圣鴻藻賢士大夫所稱說者，擇其詞之雅馴近古者，匯為一部。下及于方外，閨秀，外夷之作，無不兼收。欲令一代事功文章，巍然煥然，長存天地之間。至是，逐日較研，名其集曰《文徵》，以卷計者七十四?！?《先師何鏡山先生行略》)［2］全書以明代詩文分體編次，各體之中，又復(fù)分類，共分為67類，依次為:賦、樂章、琴操、古樂府、三言古詩、四言古詩、五言古詩、七言古詩、五言律詩、五言律詩、六言律詩、七言律詩、五言排律、七言排律、五言絕句、六言絕句、七言絕句、詩余、冊文、詔、制、誥、敕諭、檄、策問、表、露布、疏、舉業(yè)、頌、贊、箴、銘、文、辭、枚乘體、連珠、讀、考、辯、解、問、對、原、篇、論、議、說、序、題、引、跋、記、書事、疏、啟、書、傳、述、雜記、碑、神道碑、祭文、誄、墓表、墓碣、墓志銘。明人詩文總集很多，但多為或只選詩，如李攀龍、陳子龍《明詩選》;或僅選文，如前述幾部，詩、文二體皆選的除程敏政《皇明文衡》外，《皇明文徵》可為接續(xù)。

明代詩文總集到了何喬遠生活的明末從數(shù)量上已經(jīng)十分可觀，何喬遠為何還要再編纂一部呢?何喬遠在與友人的書信中為該問題做了回答:“西山《正宗昭明文選》，尚是文耳。鄙意欲采掇菁華，為大文字，昭代故實，亦兼見之。班氏所謂漢家文章，炳乎與三人同風(fēng)者，是其意也。本朝奏疏，論策無一可觀，間第一二耳。表札，四六，雜說，亦或有可觀者。詩歌則本朝名公多所擅，技不可廢也?！?《與徐奕開書》)［2］“近日又選《皇明文徵》一書，極其苛刻，意欲為我明傳之后世。蓋孔圣一生尊周，講習(xí)《周禮》、《春秋》一書，有丘明為之素臣，以致當(dāng)時士大夫不費廢，則孔圣為之先耳。若我朝諸公，侭有佳文，要以作者之難，百乃得一二，不廣收精擇之，猥云世無人，殊可嘆也。”(《與門人韓雨公書》)［2］由此可知，《皇明文徵》不是一部普通的文選，即收錄文學(xué)性較強的詩文，也收錄“大文字”，同時可以存當(dāng)代“故實”。

《皇明文徵》的編纂何喬遠自敘完成于閑居之時:“遠山居有年，過不自量，擇其詞之雅馴而近古者匯為一部，以卷計者，七十有奇”［3］7，但實際編纂分為兩個時期。崇禎二年(1629)九月，何喬遠起改南京工部右侍郎，三年四月到任，這時《皇明文徵》僅是初稿已經(jīng)完成。到南京以后，又得不少未見之書，補充了一些文章:“公余之暇，則遍借未見書而讀之，或靠壁循檐，據(jù)梧趺席，必盡其卷而止。所選《皇明文徵》至是多所增入?！?《先師何鏡山先生行略》)［2］黃宗羲《思舊錄·梁稷》稱:“庚午(崇禎三年)何匪莪選《皇明文徵》，非馨(梁稷)主其事。”［4］356《南雷詩歷》卷四《次族侄俞邰太史見贈韻》:“南都詞人號為極盛，余與明立先生無不與。會姬命(韓如璜)、非馨同選《皇明文徵》。”［5］646因此，崇禎三年(1630)在韓如璜、梁稷的幫助下，《皇明文徵》編選工作在南京正式定稿，有韓如璜《皇明文徵序》為證:“崇禎三年，歲在庚午，臘月八日羅浮門人韓如璜謹(jǐn)序?！保?］7此外，?？陶呱杏泻螁踢h鄉(xiāng)人大藏書家黃居中。作為藏書家的黃居中不僅?？獭痘拭魑尼纭罚€利用自己豐富的藏書為何喬遠編纂《皇明文徵》提供了大量的資料?！痘拭魑尼纭肪幾氤筛搴?，何喬遠積極謀求刊刻，以利天下。開始本打算借助友人的力量完成出版，在其給友人朱國禎的書信中可見一斑:“遠又遍讀諸名公集，選為文選，其名曰《皇明文徵》。所見差以為廣，然天下之家集，終苦未得盡見。我朝諸名公侭有大制作，大學(xué)問，詩之大力，不讓古人，所恨無披抄索金，入山采寶之人耳。遠今承老先生有借書云，己召能書者書成一部奉寄。倘貴地有欲刻者，為遠行之。此不待避忌，不必掩諱者也?！?《再答朱相國書》)［2］據(jù)錢茂偉《晚明史家何喬遠著述考》云:“這封信當(dāng)寫於崇禎三年。當(dāng)時，朱國禎在家鄉(xiāng)湖州南潯修訂《皇明史概》。何喬遠應(yīng)朱氏要求，曾抄寫一部寄上，同時試圖請朱國禎幫助在湖州尋找出版商。不過，從后來情況來看，朱國禎并沒有幫上忙?！保?］236最終何氏自行出資刊刻:“遠山中選有本朝之文，名《皇明文徵》，南都同好見而屬梓，候完，當(dāng)寄上請教?！?《復(fù)朱平涵文》)［2］“而先是所選《文徵》，師自出俸薪一百五十余金刻之以傳。文雅好事者競來助刻，盛行東南間?！?《先師何鏡山先生行略》)［2］由此可知，《皇明文徵》的刊刻先是由何氏自己捐俸刊刻，在刊刻過程中，南京一批文人也出資助刻?！痘拭魑尼纭房叹?，為9行，行18字。注文小字雙行，字?jǐn)?shù)同。左右雙欄。版心白口，單白魚尾，上方記書名。

二、《皇明文徵》的選錄標(biāo)準(zhǔn)與偏重

編輯活動的特征是選擇性與加工性，而選擇性是其第一功能。何喬遠對《皇明文徵》的編輯首要的是對明代詩歌、文章的選擇。我們最終看到的總集只是表象的呈現(xiàn)，在選擇的背后是思想與標(biāo)準(zhǔn)的碰撞。為了更直觀地考究《皇明文徵》的選錄標(biāo)準(zhǔn)與偏重，以“賦”這種文體作一表格，以窺豹一斑。(見表1)

表1 《皇明文徵》“賦”體選錄情況

(一)求全尚博

何喬遠《皇明文徵》自序云:“明興二百七十余年矣。列圣之所垂訓(xùn)，賢士大夫之所稱說皆可以軒天地，而渙散不收。即前輩有收而時日久遠于今，在天地間者又日新而月盛矣?！鴩抑┰O(shè)建立，賢士大夫之經(jīng)營論著，具悉其中。下及于方外、閨秀、外夷之作無不兼采并錄，所以示明德之大、明文之盛，足以昭布于無窮。”［3］7何喬遠編纂《皇明文徵》之前雖有多部總集出現(xiàn)，但自正德程敏政《皇明文衡》之后一百余年，即收詩又收文的總集卻并不多見，一些文人的詩文集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湮沒。何喬遠在前人總集的基礎(chǔ)上加以擴充，使成基本反映有明一代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總集。此外，《皇明文徵》“韻語二十二卷，文筆五十二卷。三百年來大典禮、大建置、大議論、大匡扶，以致賢奸之進退，利弊之興革，治亂之倚伏，邊防、吏治之得失，兵甲、器械、刑名、錢賦之瑣細(xì)，靡不犁然具備?！保?］3

(二)推崇復(fù)古派

復(fù)古是明代的主旋律，無論是國家制度、衣食住行樣式，還是文化領(lǐng)域皆如此。具體到文學(xué)領(lǐng)域，復(fù)古風(fēng)潮也是明代各種文學(xué)思潮中影響最深遠的。因而《皇明文徵》在選錄明代文學(xué)作品時，無論是文人數(shù)量，還是作品總量上，復(fù)古派都占據(jù)了主要位置。僅從復(fù)古派文人不是特別注重的“賦”這一文體就可窺豹一斑?！痘拭魑尼纭饭策x賦56篇，作者37人。從表1可以看出，王世貞、何景明、徐禎卿、李夢陽、盧柟、黃省曾、陳束、張時徹、顧璘、廖道南、陸深、俞允文、皇甫汸等，或是復(fù)古派核心人物，或是重要羽翼。另外，無論是入選文人數(shù)量，還是占入選篇數(shù)都占到三分之一還要強。

(三)不以人廢言

嚴(yán)嵩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貪官，生前即遭罷官，受到時人唾棄。然而其詩文創(chuàng)作仍有自身獨到之處，時人何良俊就贊道:“嚴(yán)介老之詩秀麗清警，近代名家，鮮有能出其右者。作文亦典雅嚴(yán)重，烏可以以人廢之?！保?］474《皇明文徵》共選嚴(yán)嵩詩 7 首，文 1 篇，雖入選篇數(shù)不是很多，但所選確能反映嚴(yán)嵩詩文的創(chuàng)作特色，如五言律詩《郊行》:“沙路平如掌，郊行吟望賒。山圍四野碧，河抱一村斜。松徑入僧寺，草屋見漁家。春風(fēng)幾日到，滿園桃杏花?！保?］331詩風(fēng)清新自然，俊秀含蓄，富有詩情畫意。尤其一“抱”字，把小河蜿蜒曲折與岸邊人家的形態(tài)描述的栩栩如生。

(四)重官爵名望

《皇明文徵》共選錄200余文人，其中絕大部分為官高名顯者，從表1中文人官職可見一斑。所選37位文人，為官者占到80%以上，其中二品以上者更是占到40%。即使在當(dāng)時主要以辭賦聞名的湯顯祖因官爵較低，賦作也僅僅只選錄一篇。其他如盧柟、俞允文雖無功名，但名列王世貞推揚的“廣五子”之列。王寵與文徵明等為至交，書法成就名動天下，為一時名士。周濟雖官僅為教諭，但夫人朱靜菴為有明一代才女，因而也非無名小輩。

(五)重鄉(xiāng)邦文人

福建自明初林鴻、高棅等人為代表的“閩中十才子”崛起于文壇以來，代不乏才人，何喬遠家鄉(xiāng)泉州地區(qū)更是文化昌盛，有“海濱鄒魯”之稱。文化的繁榮使得何喬遠在選錄作家、作品時把目光更多地轉(zhuǎn)移到家鄉(xiāng)文人身上。復(fù)古派主將、名列“七子”之一的王慎中，泰州學(xué)派一代宗師李贄可為明代泉州文人翹楚，《皇明文徵》中二人入選自不必說。同時，名列“溫陵五子”的黃克晦、楊道賓等也有多首詩文入選《皇明文徵》，這對保存鄉(xiāng)邦文化起到了積極作用。

三、《皇明文徵》對《明文?！返挠绊?/h2>

《明文海》是一代大儒黃宗羲留給后人的一部巨著，因其編選精到、收羅宏富受到后人推崇。然黃宗羲不僅在個人詩學(xué)思想上深受何喬遠影響，就連《明文?！返木幾胍部筛Q見《皇明文徵》的影子。

黃宗羲《思舊錄·黃居中》云:“庚午，何匪莪舉詩社，余與明立無會不與?！保?］363《紅葉本事詩》云:“昔年曾上鳳凰臺，紅葉紛紛撲面擢。多少名流齊作賦，司空品定始?xì)w來?！保?］638何匪莪、司空皆指何喬遠，崇禎庚午(1630)年恰是《皇明文徵》編纂之時，此時黃宗羲常常與何喬遠詩酒酬唱，則何喬遠的詩學(xué)理念與《皇明文徵》的編選無疑對以后黃宗羲的《明文?！返木幾胗兄鴿撘颇挠绊?。

(一)何喬遠的詩學(xué)理念對黃宗羲有很大影響

何喬遠反對復(fù)古派詩學(xué)上的尊唐黜宋，認(rèn)為宋詩也有其存在的價值①，其在《鄭道圭詩序》云:“今世稱詩者，云唐詩唐詩云爾，余恨不宋，又烏唐也!且夫一唐矣，自分初、盛、中、晚，而何獨宇宙之間，不容有一宋也?凡前輩今日所以不喜宋詩者，目皆未嘗見宋?！保?］又《吳可觀詩草序》云:“子瞻詩出于陶、白，魯直詩出于杜，世之人謂宋而不好焉，甚哉耳食也!”［8］這兩篇為宋詩翻案的詩序皆收在黃宗羲的《明文?！分?，由此可見黃宗羲對上述詩學(xué)觀念的認(rèn)同與接受。黃宗羲自己的論詩文字不多，但觀點鮮明。他主性情以反摹擬，主個性以反家數(shù)，主學(xué)問以反技巧，這幾個方面都體現(xiàn)了其反對尊唐黜宋，為宋詩辯護的意識。其在《天岳禪師詩集序》云:

詩自齊、楚分途以后，學(xué)詩者以此為先河，不能究宋、元諸大家之論，才曉斷章，爭唐爭宋，特以一時為輕重高下，未嘗毫發(fā)出于性情，年來遂有鄉(xiāng)愿之詩。［9］371

又《南雷詩歷題辭》云:

夫詩之道甚大，一人之性情，天下之治亂，皆所藏納。古今志士學(xué)人之心思愿力，千變?nèi)f化，各有至處，不必出于一途。今于上下數(shù)千年之中，而必欲一之以唐;于唐數(shù)百年之中，而必欲一之以盛唐。盛唐之詩，豈其不佳，然盛唐之平奇濃淡，亦未嘗歸一，將又何所從耶?是故論詩者但當(dāng)辨其真?zhèn)?，不?dāng)拘以家數(shù)。［5］620

(二)《皇明文徵》對《明文?！返挠绊?/h3>

1.編纂體例

《明文?！啡珪卜?8類，即賦、奏疏、詔表、碑、議、論、說、辨、考、頌、贊、銘、箴、戒、解、原、述、讀、問答、文、諸體、書、序、記、傳、墓文、哀文、稗，而每體之中，又各為子目，如賦之目至十六，書之目至二十七，序之目至五，記之目至十七，傳之目至二十，墓文之目至十三。與《皇明文徵》一樣，這種按文體編次，每種文體之下再行分類的方式與《皇明文徵》一致。

2.選錄趨向

由上述可知黃宗羲的文學(xué)觀念受何喬遠影響很深，因而在選錄作品時也往往出現(xiàn)一致，這在傳記類文章的選擇上體現(xiàn)的十分明顯?！痘拭魑尼纭肪砹亮濉皞鳌鳖惙譃?8小類:古賢、名臣、道德、文章、孝烈、節(jié)烈、義烈、奇節(jié)、獨行、篤行、厚德、清德、自述、閨德、藝術(shù)、支離、賢閹、物類?！睹魑暮！肪砣似咧了亩恕皞鳌鳖惙譃?1小類，即名臣、功臣、能臣、文苑、儒林、忠烈、義士、奇士、名將、名士、隱逸、氣節(jié)、獨行、循吏、孝子、列女、方技、仙釋、詭異、物類、雜傳。參照以上二書分類，不難看出，傳主身份的趨俗尚奇是其共同選錄特點。如《皇明文徵》卷六四“獨行”類，收錄李東陽《都城古老傳》、《王古直傳》、鄭曉《杜生傳》、周思廉《膠東二高士傳》等;《明文?！肪硭牧憔拧蔼毿小鳖悾珍浄叫⑷妗锻踹M德傳》、王直《貧豎子傳》、楊士奇《疾退子傳》。

結(jié)語

《皇明文徵》作為明代繁多的“文選”類總集中的一部，確實不如《文章辨體》、《文章明辨》、《明文?！返瓤偧瘜笫赖挠绊懩敲瓷钸h。然而作為記載有明一代文人文學(xué)成就的總集，其間所蘊含的豐厚的歷史意義和歷史價值，值得學(xué)者們進一步發(fā)掘。

注釋:

①這與上文論述何喬遠“推崇復(fù)古派文人”并不矛盾。何喬遠論詩只是反對復(fù)古派僅尊唐，忽視宋詩，加之復(fù)古派在弘治至隆慶近百年當(dāng)中，創(chuàng)作占據(jù)文壇主流，因而優(yōu)秀作品較多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1］郭英德.黃宗羲明文總集的編纂與流傳——兼論清前期編選明代詩文總集的文化意義［J］.鄭州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0，33(4):88.

［2］何喬遠.鏡山全集［M］.崇禎十四年刊本.

［3］何喬遠.皇明文徵自序［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濟南:齊魯書社，1997.

［4］黃宗羲.思舊錄［M］//黃宗羲.黃宗羲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

［5］黃宗羲.南雷詩歷［M］.粵雅堂叢書.

［6］錢茂偉.晚明史家何喬遠著述考［J］.文史，2008(2):236.

［7］何良俊.四友齋叢說［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濟南:齊魯書社，1997.

［8］黃宗羲.明文海［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9］黃宗羲.黃梨洲文集［M］.陳乃乾，編.北京:中華書局，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