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
曾經,就讀于醫(yī)科大學。每每與口腔系男女生擦肩而過,都忍不住駐足回望。那些身影年輕、美麗,最要命的是他們精致,青春加上精致真的很要命。似乎口腔系的學子一般個子不高,且把自己收拾得很妥當,挑不出毛病。青春逼人,溫婉儒雅,總讓人陷入漫溢不止的美麗潮汐,甘愿沉溺。我將這些美麗緣由都歸結于一個因素:口腔系是當年醫(yī)大里唯一開設美術課的專業(yè)。
是誰曾經說過,醫(yī)學,是科學亦是藝術。好友涵冰騎自行車,不慎跌落在剛剛發(fā)動的卡車旁邊,鮮血從前額順著臉頰流過,創(chuàng)裂在她臉上觸目驚心,足有6厘米長……當時所有的人都遺憾地看著這張臉,曾經的秀氣精致,或許將成為日后涵冰夜夜美麗的夢魘。瞬間的絕望攫住她,她緊緊抓著我,身體微微顫抖,我無奈地看著她臉上滲出懦弱的鮮紅色,內心緊縮。醫(yī)生很年輕,戴大大的白色口罩,眼光深邃似潭水,內里滿是內容。多年后,我總能憶起靈動在口罩上沿的這雙眼睛?;蛟S是見過太多這樣的創(chuàng)痛,又或者他已然胸有成竹,醫(yī)生平靜地拿起清理創(chuàng)口的器械,沖洗、消毒后,在涵冰頭上快速拔起一根發(fā)絲……銀針過隙,一縷青絲縫入涵冰的皮膚,平整纖細,宛如一件稀世珍品靜靜地附著在涵冰的臉頰上。數周后,再見涵冰,美麗自信依舊蕩漾在她光潔如玉的臉上。一切似乎從未發(fā)生過。
帆在日本留學,專攻整形外科。每每說起艱辛的留學生活,帆都極盡所能地調侃。比如刷幾百個盤子后能吃到免費的可口晚餐,周末一整天清洗游泳池,汗流浹背;恨不能一頭扎進池子里……他笑言,在艱辛里找點樂子,能暗示自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礙成長。就算在那樣緊張繁忙的留學生涯里,帆還是堅持用整整一年的時間去學習美術。素描、色彩、雕塑……每日里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從電子顯微鏡下的干細胞研究直接穿越到人體繪畫藝術,他認真投射自己在每一個空間,開辟更加精致美麗的世界。藝術打開了他心靈的一扇窗戶,提升了他審讀美、改造美的能力,從此,醫(yī)學與藝術融為一體。
帆說,有一段時間,他就坐在陽光下畫畫,啥也不畫,就愛畫滿畫布的眼睛。陽光中,那些美麗的眼睛就像一泓清泉,引他慢慢沉入,無限美麗遐思。
那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和醫(yī)學有關的美麗故事。而關于色彩、關于健康的美麗故事,從未停止,永恒延續(xù),為你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