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水滸文化”界定的再思考

王振星

(濟寧學院中文系，山東曲阜273100)

大致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隨著文化反思的領域不斷深入與擴展，文化涵蓋的視閾逐步進入到現(xiàn)實社會的諸多層面，便出現(xiàn)了狹義文化的普泛化現(xiàn)象。諸如三國文化、俠文化、服飾文化、酒文化之類，這種文化指的是某門類的知識或某種行業(yè)技藝等，是文化普泛化的具體表征，“水滸文化”也不例外。然而，多年來，“水滸文化”的研究雖然取得了一定成就，但對“水滸文化”概念的界定仍人云亦云，混亂模糊。筆者不揣淺陋，試圖對“水滸文化”的概念作一思考，以就教于方家。

一

在文化的演進發(fā)展過程中，“文化”一詞本身一直是最復雜的術語之一。一般地認為，文化大體上屬于人類超越自然界以外的創(chuàng)造物。但在實際運用中，人們常用文化來指稱文明成果中那些經(jīng)歷社會變遷和歷史沉浮而難以抹滅的、穩(wěn)定的、無形的東西。水滸文化的主體是精神形態(tài)的東西，這可以從水滸文化生成和傳播的歷史過程中加以認識和了解。

宋江起義的事實散見于宋、元、明幾代的正史和野史之中，其材料多取自北宋官方的檔案和當時的公、私著述。此后，水滸故事經(jīng)過民間口頭相傳、話本小說、詩文、戲曲的加工創(chuàng)造，又發(fā)展到舞蹈、繪畫、雕刻等綜合性的藝術形式。其間幾百年的民族矛盾、國家興亡、忠奸斗爭和民族風俗習尚等，都融進了小說《水滸傳》，形成了歷史與各種藝術形式交匯的文學晶體。同時，它又是一個具有巨大輻射力和滲透力的文化實體，不僅對明清時代的小說、戲曲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而且后世從《水滸傳》自身又生發(fā)出小說(續(xù)書)、戲曲、彈詞、詩、詞、文、序、跋、評論、電影、電視劇等形式眾多的作品。

水滸故事系列也體現(xiàn)了我們民族的文化心態(tài)和明確的價值觀念，這是水滸文化的實質(zhì)內(nèi)容。由于水滸故事系列表現(xiàn)出濃厚的意識形態(tài)，因此不同的社會階層對水滸文化內(nèi)涵的認識也不盡相同。

從下層民眾看，水滸英雄更關注個人的命運。他們與封建皇權的社會秩序發(fā)生沖突，要求改變生存環(huán)境，實現(xiàn)個人的人生價值，因此忠、勇、智、信和仗義疏財成為他們奉行的道德準則和倫理規(guī)范。他們要求沖破黑暗現(xiàn)實，建立一個平等、民主的“八方共域、異性一家”的理想的社會制度。他們是反抗不合理社會的力量，是維護正義和真理的人，是道德的英雄。水滸故事對他們的肯定和頌揚是中國文學史乃至文化史上一個破天荒的壯舉。廣大民眾通過水滸故事表達了自己對社會生活中的種種現(xiàn)象的愛憎褒貶的情感;水滸故事的理想王國是人類進步思想體系發(fā)展過程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對廣大民眾的反抗斗爭起著巨大的鼓舞作用。

對中上層階級而言，主要是指統(tǒng)治階級以及依附于他們的官僚與知識分子階層，他們對水滸故事的文化信息存在著矛盾的態(tài)度。

一方面，他們把梁山英雄好漢視為“強盜”、“劫賊”，對水滸人物反封建社會秩序極其鮮明的個性大加撻伐，并屢次查禁。早在明代崇禎皇帝時，刑科給事中左懋第就向崇禎皇帝告密，他以為“世之多盜”“皆《水滸》一書為之”，要求下令:“家俱不許藏，令各自焚之?！保?］(P449)還有清乾隆皇帝的奴才、福建省監(jiān)察御史胡定在給皇帝的告密奏折中也寫道:“盜言宜申飭也。閱坊刻《水滸傳》，以兇猛為好漢，以悖逆為奇能，跳梁漏網(wǎng)，懲創(chuàng)蔑如。……市井無賴見之，輒慕好漢之名，其效尤之志，爰以聚黨逞兇為美事，則《水滸》實為教誘犯法之書也。臣請申言禁止，將《水滸》毀其書版?！保?］(P458)這些人把視線集中落在了《水滸傳》所具有的叛逆性上，以是否有利于封建君權的統(tǒng)治作為判斷標準，表現(xiàn)了更多的奴性意識。

水滸故事的文化信息已經(jīng)彌漫于社會的不同階層，表現(xiàn)出細致的情感、思維和意識觀念。諸如反抗精神、忠孝節(jié)義、豪俠征戰(zhàn)、功名訓誨、英雄崇拜、尚武愛國、佛道神話、滑稽喜慶等，就體現(xiàn)了鮮明的階層性和倫理道德取向以及文化審美趣味的差異。特別是1998年伊始，中央電視臺把家喻戶曉的古典文學名著《水滸傳》改編成電視連續(xù)劇，并正式搬上熒幕，水滸故事一時成為街談巷議的熱門話題，再次震撼了新時期的中國民眾。這也充分證實了水滸故事彌久的文化生命力和我們民族文化心理的豐富性、延續(xù)性。

此外，水滸故事還表現(xiàn)出濃烈的民族文化風采。比如《水滸傳》對飲食、風俗、節(jié)日等傳統(tǒng)習俗的再現(xiàn)，雖然不如世情小說《金瓶梅》那樣展示得異彩紛呈，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平等生活令人向往;濃郁的節(jié)日氛圍令人目眩。特別是元宵節(jié)，不僅都城東京及其他大城市，就是一些小市鎮(zhèn)也家家“賽掛好燈，巧樣煙火”。還有相撲、刺字、文身等習俗。所有這些都反映了宋代乃至元明時代的文化生活。

除上述因素外，梁山是一處寶貴的人文景觀。北宋末年，梁山英雄好漢憑水泊、山勢之險，筑營固寨，懲奸佞，據(jù)官軍，扶危濟困，替天行道，再次上演了一幕幕驚天動地的人間悲喜劇。雖然歲月遷轉(zhuǎn)，滄海桑田，但峰巒間當年英雄好漢的遺跡依然歷歷在目。如左軍寨、右軍寨、疏財臺、黑風口、宋江寨、忠義堂等等，仍蘊蓄著昔日的威嚴和風采。這些文化景觀構成了以水滸文化勝跡為主體的風景名勝區(qū)。

由此，我們可以大致給“水滸文化”的概念作一界定:從狹義上說，水滸文化是以《水滸傳》為核心，在水滸故事產(chǎn)生、成書和傳播接受過程中形成的，與其相關的一切政治、倫理、宗教、軍事、藝術、價值、習俗等精神現(xiàn)象的總和。從廣義上看，水滸文化遺跡以及由水滸故事產(chǎn)生的各種物化形態(tài)，也屬于水滸文化。

二

水滸文化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文化體系，但任何一種文化的產(chǎn)生，都離不開特定的社會歷史條件，水滸文化的特征正是由特定的社會歷史條件決定的。

第一，忠義的政治倫理觀念是水滸文化的鮮明特征。

水滸故事的忠義思想早在宋元時代的話本小說《大宋宣和遺事》中就已經(jīng)很明確了。該書中的“廣行忠義，殄滅奸邪”，“助行忠義，衛(wèi)護國家”，已為水滸故事定下了基調(diào)?！端疂G傳》對以宋江為首的英雄好漢的塑造，宣揚了忠義思想，這種“忠義”有著時代的烙印。

PBL教學前后，護生評判性思維能力總分差異具有顯著性（t=-11.549，P＜0.05），說明從整體上來看，實施PBL教學后護生評判性思維能力有了明顯提高。

北宋末年，金人南侵，人民紛紛結社抗戰(zhàn)，以至建立“忠義社”，即“忠義民兵”。他們的口號有“殺敵報國”、“誓殺金賊”、“不負趙王”等。太行山八字軍稱為“忠義八字軍”，每個人臉上刺有“盡忠報國，誓殺金賊”八個字?！爸伊x”就是民眾為國盡忠，對外抗戰(zhàn)御辱，對內(nèi)鏟除邪惡，包括反對貪官污吏、土豪惡霸的行為，是一種“輔國安民”的思想。《水滸傳》中的宋江每每以忠義自詡，阮小五高歌“酷吏贓官都殺盡，忠心報答趙官家”，阮小七高唱“先斬何濤巡檢首，京城獻與趙王君”(《水滸傳》第19回)，都是忠義運動的時代表現(xiàn)。

在民族矛盾上升的時期，“忠義”的民族色彩往往顯得更為濃烈。明代遺民陳忱，化名“大宋遺民”，著有《水滸后傳》，書中反清復明的思想比較容易理解。他把《水滸傳》中劫后余生而分散各地的英雄李俊、燕青、阮小七、樂和、李應等32人，各按其生平、經(jīng)歷、思想和性格，通過種種不同的不幸遭遇，重新聚合在一起，最后因北宋淪亡，他們避地海外，開基立業(yè)，并積極配合南宋朝廷從海外起兵抗金。這些英雄忠肝義膽，智勇雙全，光彩奪目?！端疂G后傳》中涉及的重大歷史事件，如北宋聯(lián)金伐遼，金兵違盟南侵，渡黃河，破開封(汴京)，徽、欽二帝被俘，劉豫、張邦昌降金稱帝，高宗南渡定都臨安等，基本上與歷史相符。不少細節(jié)描寫也有一定的根據(jù)，反映了君昏臣暗造成的一場民族大災難。作者在書中寄托了矢志故國的亡國之慨，是《水滸傳》續(xù)書中較好的一部。

在此，不難發(fā)現(xiàn)，梁山英雄的忠義觀念彌漫著一種愛國主義的赤誠情愫。

第二，水滸文化崇尚勇武精神，具有蓬勃的陽剛之氣。

水滸英雄大多武藝高強，有過人的勇力和膽氣，這是他們除奸惡、斗不平、立身處事的基本條件。在他們看來，是好漢就得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勇力和氣概。魯智深怒打鎮(zhèn)關西、倒拔垂楊柳、大鬧野豬林，氣勢恢宏。武松任酒使性，獨闖景陽岡，空手搏虎而千古流傳;不僅如此，他還斗殺西門慶、醉打蔣門神、大鬧飛云浦、血濺鴛鴦樓，膽氣淋漓。李逵斗“浪里白條”、沂嶺殺四虎，沖鋒陷陣，猛威懾人。劫法場，英雄們?nèi)巳耸┩?，個個有膽，令官軍聞風退逃;戰(zhàn)場上，將與將的格斗，兵與兵的廝殺，撼天動地;競技中，燕青岱岳爭跤、梁山泊攧翻高俅，迅如猿猱，猛如鷙鳥。諸如此類，無不在炫耀著雄壯、勁烈的陽剛之氣。

在水滸故事濫觴的宋代，其社會政治體制中存在著一個突出的問題:重文輕武。自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后，武官的地位大大下降。宋以前，兵、將、帥的關系比較穩(wěn)定，武官得以擁兵自重，甚至割據(jù)一方。宋代則兵、將、帥相離，打仗時才臨時調(diào)撥，平時則冷落、散漫，武官還往往受文官的轄制。宋時朝廷武力受到嚴重削弱，燕云十六州長期得不到收復，邊患一直沒有平息，堂堂大國要不斷地給遼、西夏、金進貢。于是武官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無以報效國家，這便成為當時社會廣泛關注的問題。水滸故事炫武逞力，反調(diào)重文輕武的社會傾向，這也是對中國古代文化中貴柔斥力現(xiàn)象的反駁。到元代，勇猛彪悍的蒙古游牧民族在馬上取得天下，他們對武力掃蕩天下毫不懷疑，展露的是尚武薄文的文化氣息。水滸故事盛行于元代，以戲曲、小說為主要形式的水滸故事有著時代的印記。水滸故事倡言勇力，不僅在中國文化史上為廣大民眾樹起了一座陽剛的豐碑，而且培養(yǎng)了下層民眾的自尊心、自信心和行動的能力:在饑餓絕望之時，他們敢于揭竿而起;在受到外辱欺凌時，敢于奮起抵抗。中國的近代史是中華民族的屈辱史，但出現(xiàn)了許許多多英雄，他們往往是以梁山英雄好漢的言行為榜樣，面對危難和死亡頑強地抗爭，打了不少硬仗、勝仗。直到抗日戰(zhàn)爭時期，羅榮桓等率領的魯西八路軍于1939年8月在梁山全殲日軍一個大隊，取得了“梁山戰(zhàn)斗”的勝利。

據(jù)《齊魯文史》載，1939年3月，時任八路軍主力第一一五師代師長陳光和政委羅榮桓，根據(jù)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部命令，率領一一五師師部和主力部隊進入山東境內(nèi)。8月，他們在梁山縣前集村正準備慶祝八一建軍節(jié)，得到情報說，有一隊日軍從汶上向梁山開來。他們在前集伏擊敵人，給日軍造成重大傷亡，自少佐大隊長以下三百余人全部被殲滅。梁山戰(zhàn)斗是八路軍一一五師在雙方兵力相當、日軍武器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在平原一帶進行的一次成功的伏擊戰(zhàn)，它提高了八路軍官兵堅持平原游擊戰(zhàn)的信心，鼓舞了軍民抗日的勇氣。［3］戰(zhàn)斗結束后，羅榮桓曾意味深長地說:“在梁山腳下看《水滸》，打鬼子，多有意思啊!”［4］(P181-182)沒有豪言，流露的卻是勇武與堅毅。

水滸文化對培養(yǎng)國民的英雄氣概，陶冶民眾的愛國情操，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

第三，水滸文化具有相當?shù)陌輹ň?。水滸文化形成的歷史，也是多種思想和文化因素凝結的過程。

首先，水滸文化包容會通的精神表現(xiàn)為對不同思想觀念的兼容并蓄，“道并行而不相悖”。水滸故事已經(jīng)把“忠義”思想具體化，對儒家倫理思想的生動顯現(xiàn)，使人耳目可聞可覽。而隨著佛教的中國化，儒、釋(佛)、道三教到唐代已形成“三教歸一”的局面。水滸故事經(jīng)過了宋元明三代漫長的發(fā)展時期，對宗教思想的反映就體現(xiàn)了水滸文化的會通精神。因此在水滸文化的體系中，儒、釋、道三家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代表人物。此外，墨俠思想、游民意識、綠林風范、都市風情等等，都顯示出水滸文化深刻的多元融合的特征。

其次，水滸文化的會通精神具有廣泛的社會性。梁山英雄好漢，廣大民眾普遍喜愛有加，而統(tǒng)治階級中的官僚、知識階層則貶斥的多，贊譽的少，有的甚至切齒痛恨。正是如此，水滸文化既是一個充滿矛盾的思想集合體，又是一個充滿激情的藝術有機體。在這個有機體上，又派生出多種藝術和娛樂形式，如水滸故事續(xù)書(小說)、戲曲、傳說、評書、詩、文、詞、序、跋、電影、電視劇、繪畫、雕刻，甚至供娛樂用的“水滸牌”。以上各種形式又進一步把水滸故事廣布于社會各階層，從而獲得了廣泛的認同感和具有差異的文化價值觀念。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在20世紀70年代初，曾與日本學者池田大作有一次著名的對話，在這次對話中，他指出:“就中國人來說，幾千年來，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幾億民眾從政治上文化上團結起來。他們顯示出這種在政治、文化上統(tǒng)一的本領，具有無與倫比的成功經(jīng)驗?！保?］(P16)這雖然是針對中國文化融合力的評價，但水滸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一支血脈，同樣具有令人稱羨的融合精神。特別是新時期電視傳媒對水滸故事的宣揚，以當代人的目光審視水滸故事，把當代人的意識嵌入水滸故事，一曲《好漢歌》唱遍大江南北，標志著當代人對水滸文化精神的一種新的詮釋。因此，水滸文化被賦予了無可比擬的廣泛社會性，在漫長的社會歷史中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

水滸故事從歷史發(fā)端到流傳開來，既宣揚了忠義的政治倫理思想，又倡導了勇武精神。而在忠義與勇武交融的過程中，水滸文化閃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重德的思想，蘊積著中華民族最富于反抗性的不屈精神。這就構成了水滸文化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道卓異的風景，有助于人們認識那個時代的社會歷史狀況，培養(yǎng)剛強、勇敢奮進的民族素質(zhì)。

第四，梁山水滸文化遺跡具有不可更易性。

古代的梁山和梁山泊是連在一體的。梁山泊歷史悠久。據(jù)史料記載，它是古代大野澤遺跡;隨著歲月遷延，梁山泊也隨著黃河的決口改道而變化。星移斗轉(zhuǎn)，逝者如斯。到明初洪武年間(1368年-1400年)，梁山泊尚大水茫茫，百里之內(nèi)難見陸地。明初詩人胡翰《仲子集·夜過梁山泊》寫道:“日落梁山西，遙望壽張邑。洸河帶泊水，百里無原隰。蒹菼參差交，舟楫窅窈入;劃若后土裂，中含元氣濕;浩蕩無端倪，飄風向帆集。野闊天正昏，過客如鳥集?！保?］泊內(nèi)河港交錯，浩蕩無端，百里內(nèi)看不到低濕之地;水面上蘆荻叢生，云氣升騰，給人一種野闊天昏之感。

到明永樂年間(1403年-1425年)，“筑戴村壩，遏汶南流”，梁山泊又北流斷絕。從此，梁山的東南部存留南旺湖。顧祖禹說:“今州境內(nèi)積水成湖，即其(梁山泊)余流矣?！保?］(P83)到了景泰年間(1450-1458年)，梁山一望無際的水泊逐漸干涸成陸，梁山泊大都變成耕地了。

清代康熙時，曹玉珂為壽張縣令，由于梁山泊大部分淤為平地，他已看不到“峰峻壑深，過于孟門、劍閣，為天下之險，若輩(宋江等好漢)方得憑恃為雄”的梁山泊了。梁山雖然“險無可恃”，但山上“果有宋江寨焉，于是進父老而問之，對曰:‘昔黃河環(huán)山夾流，巨浸遠匯山足，即桃花之潭，因以泊名，險不在山而在水也?！保?］(P82)《大清一統(tǒng)志·泰安府山川》也載:“梁山在東平州西南五十里……舊志:‘山周二十余里，上有虎頭崖，下有黑風洞。宋政和中，盜宋江等保據(jù)于此?！保?］(P86)滄桑巨變，不能因為水泊干涸而否認宋江等英雄在此筑墻固寨，這未免忽視了其合理性。

梁山泊的面積雖然有伸縮，但梁山的位置是沒有變化的，這也是學術界和廣大《水滸》讀者所接受的。至于以梁山為參照，人為地搞出“前梁山”或“北梁山”，不論處于什么動機，都是違背“水滸文化”內(nèi)在的規(guī)定性，是不負責任的。

我們對水滸文化遺產(chǎn)的繼承和開掘，不僅具有濃厚的現(xiàn)代意義，也將是一個沒有止境的過程。

［1］兵科抄出刑科右給事中左懋第題本［G］//朱一玄，劉毓忱.水滸傳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

［2］江西按察司衙門《定例匯編》［G］//朱一玄，劉毓忱.水滸傳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

［3］陳光在山東的戰(zhàn)斗生活［J］.齊魯文史，2002，(1).

［4］朱文烽.羅榮桓傳［M］.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1991.

［5］湯因比.歷史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

［6］胡翰.胡仲子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7］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G］//朱一玄，劉毓忱.水滸傳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

［8］曹玉珂.過梁山記［G］//朱一玄，劉毓忱.水滸傳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

［9］大清一統(tǒng)志［G］//朱一玄，劉毓忱.水滸傳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