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長恨歌》主要講述了“上海千門萬戶、里巷弄堂中常見的女兒——王琦瑤”一生的悲歡離合。王琦瑤出生在一個中產階級家庭,是一個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兒,由于受到小資產階級新文化思想的熏陶,她從小就追慕上海的繁華。為了進入上流社會,她接受了中學同學蔣麗莉的友誼。這段帶有功利性的友誼為她競選上海小姐提供了一定的物質幫助與人際關系的支持,為她的成功競選鋪平了道路。
關鍵詞:《長恨歌》;王琦瑤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7-0035-01
瘋狂的追逐,使王琦瑤贏得了“三小姐”的美譽,也正是這一美譽使她獲得了地位顯赫的李主任的青睞。世俗的王琦瑤放棄了僅能給她情感慰藉的程先生,轉投了能帶給她奢華生活的李主任的懷抱,甘愿當一只被關在華麗籠中的金絲雀。在“愛麗絲公寓”過她短暫的幸福生活和以后悲劇的命運。
王琦瑤在煎熬中等待,她吃飯睡覺都只為了一個目的:等李主任回來!她不數(shù)日子,卻數(shù)墻上的光影,多少次從這面墻移到那面墻。她想:“‘光陰’這個詞其實是‘光影’??!她又想:誰說時間是看不見的呢?分明歷歷在目。”字里行間透露著她的苦悶情緒和寂寞傷懷的心。寂寞,就如圍城一般,把她的心重重圍住,讓人產生一種窒息的壓抑。但是她甘愿承受這樣的寂寞,這是“愛”的代價。說到底,女人的生命太脆弱,脆弱得經不起一個玩笑或一種假定。在文章中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有一次,王琦瑤苦苦等待李主任回來沒有結果,于是就出門,企圖在人群中把李主任找出來,以排遣心中的寂寞。但她一出門,李主任就來了。結果,兩個渴望相見的人在陰差陽錯中失去了見面的機會。倒是在李主任坐汽車離開的時候,在車窗的紗簾背后見到了乘坐著三輪車的王琦瑤。這匆匆的一瞥,使李主任的心中產生了莫名的傷感,他想:“他們兩個其實是天涯同命人,雖是一個明白,一個不明白??擅靼着c不明白都是無可奈何,都是隨風而去。他們兩人都是無依無托,自己靠自己的,兩個孤魂。這時刻,他們就像深秋天氣里的兩片落葉,被風卷著,偶爾碰一下,又各分東西?!弊掷镄虚g透露著對兩人命運的蒼涼感嘆,同時也暗示了:如今匆匆的一別,就是永訣。果然,不久后李主任所乘坐的飛機發(fā)生意外,機毀人亡,于是王琦瑤淪為不是寡婦的寡婦。
時過境遷,王琦瑤由外婆帶回鄔橋,在鄔橋寧靜安然的日子里,少年阿二的夢想的激情喚回了王琦瑤對上海的眷戀,阿二的離開更加深了王琦瑤去上海的沖動,于是她重拾記憶回到了上海的平安里,在那里開起了診所。這時的王琦瑤不再有期望,也不再打扮自己。直到嚴師母的表兄弟即康明遜的體貼重燃了她對愛情的憧憬,康明遜出生于一個陳腐守舊的大家庭,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對家庭的依附也決定了他膽小懦弱的性格。他敢愛卻不敢承擔責任。王琦瑤懷孕后,面對家庭與社會的壓力他表現(xiàn)怯懦窩囊,一心只想逃避現(xiàn)實而從未想過要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向社會承認他是孩子的父親。由于孩子的存在,康明遜匆匆逃離了王琦瑤的生活??得鬟d的離開王琦瑤沒有死纏爛打,她也有她的無畏的矜持,在這個年紀終于明白了婚姻的實質,相守的內涵。而等待,讓王琦瑤發(fā)現(xiàn)自己重燃起來的夢再次碎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抓來薩沙當做代罪羔羊,但是這個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害怕承擔責任也選擇了離開,最后讓一個弱女子獨自承擔流言的毀損。
在王琦瑤最無助最困難的時候,程先生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在第一次看到少女時代的王琦瑤時,程先生一往情深地愛上了她。然而,在王琦瑤眼中,滿腔的深情卻敵不過奢靡安逸的生活,最終,她選擇了代表著權力的李主任。面對王琦瑤的選擇,程先生心碎了,并一度想借蔣麗莉來忘卻王,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程先生沮喪地發(fā)現(xiàn),王早已扎根在他的心里,揮之不去。隨著王的離去,程先生也把自己的心關閉了,并不再為其他女人而開啟。程先生一生未娶,在重遇未婚懷孕、孤苦伶仃的王琦瑤時,他的愛又一次被點燃了,他傾盡全力,悉心照顧王的起居,真心包容王的一切,用心愛著王的孩子。在流言四起的弄堂里,在物質匱乏的日子里,他都義無反顧地守護著王。但是他的真情未被王所接受,王對她只是恩和義,并沒有絲毫的愛。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程先生的心死了。
與私生女薇薇在平安里生活得并不和諧。已過不惑之年的王琦瑤對薇薇所擁有的青春年華有著本能的妒忌。她覺得年輕的女兒每天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就是在提醒著自己的衰老,加上薇薇總是跟她作對,所以盡管是自己的親女兒,她仍然是心存芥蒂。最典型的事情就是,她寧愿將自己安身立命的金條拱手送給小情人,也不對女兒透露半句。一個女人的勢力與自私顯露無遺,她的俗氣與精明是與生俱來的,也是深入骨髓的。她后來無論是與具有極大懷舊情懷的老克臘還是女兒的朋友張永紅的男朋友長腳的瓜葛,都是她作為一個女人本身的性格使然,這一點就是她不服歲月給她帶來的滄桑的結局。
作品中有一處情節(jié),是講述少女王琦瑤與好友吳佩珍去參觀片場時,看到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扮一個死于他殺的女人。這詭異的場景與王琦瑤死前眼瞼里最后的景象是何等的相似:一盞搖曳不定的電燈、一張大床、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女人……垂死的王突然明白,那床上的女人就是她自己,死于他殺。原來,王琦瑤的結局在四十年前,早已有所預示了。作者這樣處理情節(jié),就是要制造一種宿命的悲涼:王的悲劇在她作出了第一個錯誤選擇的時候已經注定了。錯過春花,又錯過秋月,不經意間已近暮年;設計了又設計,企盼了又企盼,最后終結在戲中的一個場景,一個情節(jié)。人生如戲,哪一場是戲內,哪一場是戲外!溫泉水滑,芙蓉帳暖;恩愛情絕,天上人間。原來繁華過后是一夢!短短的一生,長長的遺憾,在“華枝春滿,天心月圓”鴿子就要起飛了,鴿子從它們的巢里彈射上天空時,在她的窗簾上掠過矯健的身影。對面盆里的夾竹桃花開,花草又一季枯榮拉開了帷幕。她的悲涼的結局只有鴿子才知道真正是為什么,每個人去評價都太蒼白。
《長恨歌》所吟唱的是王琦瑤綿長而深沉的命運悲歌。上天賦予她驚艷的外貌和如水的柔情,卻沒有成就她卑微的愛情。王綺瑤在歷史大變動和個體受災難后保持著那份鎮(zhèn)定與從容,在艱難的生存環(huán)境面前,她選擇用勇氣接受現(xiàn)實, 在王安憶的筆墨里充滿了對她的理解和同情。這樣的一個女子,是能把日常生活的單調、乏味化為生機、有趣的,是能將審美滲進生活骨髓之中的。人生的浮浮沉沉歸結于深沉的生命本身,我們沒有權利褻瀆哪怕一丁點的生命賦予的恩惠,一步錯步步錯,一次偶然決定必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