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嚴復先生的翻譯理論“信達雅”為研究對象,從反面角度分別分析了“信達雅”在翻譯中,其現(xiàn)實意義和必要性存在的缺陷?!靶胚_雅”作為“翻譯的金科玉律”,開啟了翻譯的先河,但是在一定程度上,這套理論前后存在著矛盾與重復。所以,“譯取于何”成為本文思考與辯證的重要話題?!斑_正以盡信,而雅非已飾達”的觀點充分地反映了其中的微妙關(guān)系,同時也對翻譯規(guī)律的要求更加實際和寬泛。
關(guān)鍵詞:翻譯理論;信達雅;矛盾;忠實
作者介紹:張悅(1988.6-).女.河北邯鄲人.河北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6-0-01
翻譯是門深奧通古今的學問。什么是翻譯?馮世則老師在《翻譯匠語》中賦予翻譯的定義是:用一種語言把業(yè)已用另外一種語言表達出來的東西(內(nèi)容和風格)再做表達。在翻譯的過程中,究竟要忠于何,是百年來翻譯理論論戰(zhàn)的一個重要話題。嚴復,魯迅,錢鍾書三位翻譯巨匠在學術(shù)界立于泰山北斗之位。其中嚴復在《天演論》中的“譯例言”講到的“譯事三難:信達雅”[1]則開啟了中國近代翻譯理論的先河,被稱為翻譯的三原則,至今備受推崇,影響深遠。然而,“信達雅”被認為是“翻譯的金科玉律”,卻也言過其實了些。
嚴復先生所講的“信”,取意信于原文的詞匯。嚴復對翻譯重“信”,本無可非議。然而,僅限于對原文詞匯的忠實是遠遠不夠的,同時,還應(yīng)該“依義旨以傳,而能如風格以出”,[2]信于原著的內(nèi)容和風格。如此一來,不僅契合翻譯的定義,而且更加生動貼切,這其中還涉及“直譯”和“意譯”的微妙關(guān)系。目前已有一種較為普遍接受的想法,即能直譯之時便直譯,不能直譯時便意譯,我很贊同。直譯,即原文直說它也直說,原文譬喻它也譬喻,而且是原來的那種譬喻,即忠實于原著內(nèi)容,又力求保存原文的語言特色,修辭意圖,但外語的有些說法未必都能直譯。例如“catch cold”,“be caught cold”,“be cold-shouldered”都有“cold”一詞的這個短語,不妨分別譯作“著涼”“給逮著了個正著”“遭到冷遇”,若全用直譯,反而全部錯誤。所以嚴復前輩的“信”字取意,可以更加寬泛一點,最好能夠融入內(nèi)容,風格的考慮。
再說“達”。翻譯求“達”,是要以別的語言從形式到內(nèi)容復現(xiàn)原文而“達”于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還要求譯文具備原著所具備的那種“達”的品質(zhì)。這原是不錯的。但雖不錯,卻也多余。因為原著是一定達于讀者的,否則譯者本人便不理解,便無從翻譯也不必翻譯。任何著作文章,如不翻譯便不能稱為“原文”。而原文即達,則譯文的達無非忠實原文的達。此種“達”是寓于“信”之中的。雖說其畫蛇添足有些過分,但確實也不必為之立一條規(guī)范。嚴復前輩之所謂“達”,是專就翻譯而論,專指譯文務(wù)虛合乎漢語語法以及表達習慣這一條?!蹲g例言》中說:為達即所以為信也??梢钥闯?,嚴復先生將“達”作為了“信”的一部分。
再次說“雅”.譯文雅與不雅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原文,無非是原文雅以另一種語言在譯文中的再現(xiàn),它被獨立列為一條的必要性與“達”如出一轍。原著本身就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社會的映射,其中充分地蘊含著作者的感情,無論是喜怒哀樂,陽春白雪抑或是下里巴人,均是作者思想的體現(xiàn)。就算是其中出現(xiàn)了不文明的詞匯或是不雅的語句,都是原著的真實內(nèi)容,固執(zhí)求雅,很可能不過以譯者本人的可能因時而異的雅取代原著的雅或不雅,從而對“信”提出質(zhì)疑。取信于譯者帶任意性的“雅”審美觀,而與忠實原著相抵觸。馬克思的一位論敵有一篇文章,作為附件必須譯出,而馬克思以為此人文字極其卑劣,實際上也是真的,該怎么對待?仍然雅之譯出嗎?又如,《水滸》中第三回描述魯達對鄭屠的憎恨,痛毆并且大罵:“直娘賊!”此言如忠實譯出,恐怕只能譯為“motherfucker”。[3]無論對于英文中文都不雅,但這確實是忠于原文內(nèi)容和主人公的真實情感。翻譯的后面,民族,地域,風俗,文化,時代,甚至吃喝拉撒的習慣等等差異。就好比,東北人的笑話,外地人聽不懂一樣;即使在東北,各地方也有差異。有了這些的差異,誰也不可能完全做到信達雅。所以明智得體的做法是,承認這些差異,不必過于謙卑,也不必過于學院化,而是用誠實的態(tài)度來做無法說話的靈魂的口舌。[4]所以,“雅”在一定程度上作為翻譯標準時有些片面的。
相對于嚴復對“信達雅”的闡述,我還是更為贊同錢鍾書先生的見解:“譯事之信,當包括達、雅:達正以盡信,而雅非已飾達。”短短幾句話,明確界定了若將何以為信的內(nèi)容傳達了,風格復現(xiàn)了,就做到了信;也明確界定了“信達雅”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達和雅都包括在信之中。這樣理解達、雅,雖在字面上與嚴復先生所言略同,實際上則大異其趣。
正如論文開篇所說,翻譯是門深奧通古今的學問,想要做好翻譯也不是朝夕之間,了解幾個普遍認可的翻譯規(guī)律就可以左右,它需要我們秉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虛心求教,不恥下問的做學問做人的態(tài)度,學貫古今,方能成事。
參考文獻:
[1]、沈蘇儒.論信達雅:嚴復翻譯理論研究[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8.
[2]王小波.談翻譯的信達雅.http://antidesign.blogbus.com/logs/554738.html
[3]、王向遠,陳言.20世紀中國文學翻譯之爭.江西: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6.
[4]、馮士則.翻譯匠語[M].上海:文匯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