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晚,9時40分。飛機從太原武宿機場的跑道上開始滑行,兩側的跑道燈間隔均勻,由緩而急地,向后馳去。一陣令人躁動不安的馬達轟鳴,伴隨著起降輪緊貼道路的摩擦顛簸,加速度將安全帶繃緊,緊緊捆住了腹部,背部感到來自航空椅背上的巨大推力。在飛離地面的一瞬間,跑道燈黯淡的光芒消失了,就像坐在一架巨大的風箏上一樣,被風力輕輕托起,一個城市轉瞬之間變得虛幻,在舷窗中現(xiàn)出一片燈光組合的抽象圖案。
我剛剛在上午從四川歸來。九寨溝、黃龍以及峨眉山的山水景觀,在秋風瑟瑟中飄動著,呈現(xiàn)出斑斕的色彩。很少有這樣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各種顏色各種神態(tài)的水,在流動或靜止中展現(xiàn)著各自不同的氣韻。透明的、清澈的水,居然由這如此細膩豐富的變化,讓我驚嘆。一切猶在眼前。夜幕降臨之際,飛機發(fā)動機的轟鳴仍然在耳畔震動,整個大腦就像一個蜜蜂飛舞的蜂巢,一直發(fā)出“嗡嗡嗡”的聲響。
仿佛在夢中又一次踏上旅程。這一次,我將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位于湖北省中部的隨州。此前,我從未想過去這樣的一個地方,也從沒有接近它的愿望。它沒有明星般的知名度,也沒有在各種媒體上登載鋪天蓋地的廣告,它幾乎像一個質樸的農夫,衣裝樸素,在遙遠的農田里專注地勞作,存在卻沉默。
二
在記憶中打撈,一些隨州往事漸漸浮上水面。最重要的是上一世紀70年代末曾侯乙墓的發(fā)掘,一套編鐘的出土震動了世界。飾滿彩繪的銅木結構鐘架,配件青銅武士立柱,以及一層層懸掛著的精美絕倫的編鐘,還伴有編磬、鼓、瑟、笙和排簫等大量樂器……讓我們想到,這屬于一個精于演奏的古代樂隊,多少精彩典雅的樂聲在時間中消逝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音樂是不可記載的,它的輝煌只有一次。但是,這些從墓穴中出土的編鐘和眾多樂器,它的上面印滿了演奏者的指紋,它無時無刻不是伴隨著演奏者的心律,它已經將每一個音符,每一次演奏,以及每一個瞬間的輝煌,默默地鑄入自己的金屬中。
80年代,一些科技工作者采用現(xiàn)代技術,檢驗出古編鐘所含的金屬成分。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遠在2400多年前,我們的先祖就找到了銅、錫、鉛三種金屬成分的最佳比例,從而獲得極其優(yōu)美的音色。編鐘的鑄造工藝和大小編排精確地體現(xiàn)了音樂演奏所需的音階編制,其鐘體造型不僅符合聲學原理,還篆刻著2000多個錯金銘文,記載了先秦時期的樂學理論和許多諸侯國的音樂律階關系。它改寫了中國音樂史,顛覆了七聲音階來自歐洲的定論。重要的是,它記錄了一個古國君王熱愛音樂的優(yōu)雅生活。我們可以想象,在華美的殿堂中,飄滿了美酒的醇香,一個龐大的樂團,獻上自己精彩的樂章。形制復雜、雕刻華彩、刻的巨大編鐘樂架上,懸掛著64個大小不一的編鐘,激情迸發(fā)的樂師用丁字形的木槌和長長的敲擊棒,擊打著金屬編鐘,發(fā)出渾厚低沉或清脆激越的上古樂律。圍繞著編鐘的節(jié)律,鼓瑟奮起,編磬和排簫在整個樂聲中烘托著主旋,使君侯的宮殿中充溢著瀑布一樣傾瀉的激情,大自然中百鳥齊鳴、百獸追逐、松濤洶涌的場景以及人類不朽的內心生活,皆在其中。
這一切的中心,乃是端坐于殿上的曾侯。音樂將他帶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忘我的、令其陶醉的世界。圍繞于他四周的大臣,和他一樣享受著美好的時光和人間的快樂。樂師們用輝煌絕倫的演奏,提供了一個用聲音組成的時空,猶如仙境。此時,曾侯封地上的臣民正在田間艱辛地勞作,他們以自己的苦痛日子養(yǎng)育崇高的音樂和君侯的幸福。
三
我在武漢銀河機場落地,轉乘汽車前往位于湖北腹部的古隨州。幾個小時的車程,湖北玉龍投資控股公司的董事長李祖剛先生,將我們帶到了隨州大洪山間的千年銀杏谷。一條新建的柏油路直通景區(qū)。一種質樸的田園風光映入眼中,在這里,秋天是如此醒目,不必通過自己的身體感受氣溫的升降,而是你可以通過自己的眼睛,直接看到大自然的秋天。稻田已經收割過了,蹈秸和根茬還散布在田間,一些農民用最原始的方法點燃剩余的根茬,煙霧升向天空,稻田中一片焦黑。
微風吹拂,一股股新鮮空氣進入了鼻孔,讓人格外舒適。在城市里生活得太久了,已經適應了渾濁的、工業(yè)排放的污濁空氣加上汽車尾氣的味兒,山間的空氣讓我感到甚至有一點奢侈。晴朗的天空,太陽溫暖。此時,我所居住的北方城市已經有幾分寒意了。
不久,我看到了新四軍第五師司令部舊址。我研究軍史甚少,也對此興趣不大。但是我看到陳列的一張張舊照片,一個個面孔俊秀的新四軍軍人,看到了一些我們不斷傳誦的大人物的時候,立即喚起了某種青春的激情。這些照片中的人們,曾經在這里居住過的人們,曾經嘔心瀝血、出生入死、懷著理想主義試圖改變世界的人們,是那樣令人羨慕。他們在一個血雨腥風的時代,不甘于成為一個平庸的茍活者,竟然在這樣簡陋的房子里謀劃一個民族的未來。他們都是一些具有非凡魅力的人,擁有堅強個性和遠大抱負的人,改寫了歷史的人。但是,生命是有限的,他們只能在那個時代馳騁,并永遠留在了屬于他們的那個時代里。也許這里似乎含有某種殘酷的真理:一個遍布英雄的時代,一定是一個不幸的時代,不幸的時代需要將重任賦予英雄,不然世界會更其不幸。然而一個幸運的時代則可能是一個平庸的時代,幸運和平庸放置于天平兩端,差不多具有等量的砝碼。
更重要的是,這些照片中的軍人,曾是一些生氣勃勃的、活生生的人,決定了我們今天的生活。我們的生活內容中,有著他們的遺產。我們參觀他們曾經居住過的房屋,實際上是參觀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歷史是連續(xù)的,我們不可能隔斷現(xiàn)實與歷史的聯(lián)系。在據(jù)新四軍第五師舊址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建于清乾隆年間的胡氏祠。這一兩進式的院落建筑,風格古樸,姿態(tài)莊嚴,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經疊進登上主殿之后,在視覺上令人深感宏偉肅穆。宗祠是宗族的圣殿,是胡氏家族一脈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在具有宗法傳統(tǒng)的中國有著極其重要的象征意義。據(jù)說,胡氏一族的歷史淵源可以追尋到上古時代的舜帝。一座鄉(xiāng)間祠堂實際上代表著鄉(xiāng)土中國的精神脈絡,表述了一個民族的尋根情懷。
四
大洪山東延余脈起伏跌宕,奔騰蜿蜒,展開一片山間平地。一片片耕田,將深秋的余燼擺放在眼前。仿佛是一次秋季陳列,整齊有序。樹木越來越多,山林在道路兩側密集地遮住了視線,農田漸漸藏在了背后。不時出現(xiàn)一兩個村莊,幾間農舍,一般地,房門敞開,門口坐著曬太陽的老人,一動不動地張望,就像做工粗糙的雕塑一樣。一些房屋上貼滿了瓷磚,顯得格外耀眼,這些工業(yè)時代的廉價裝飾,和樸素的農耕氣氛極不協(xié)調。
這里的主題一點點顯露出來。銀杏樹以它獨特的姿態(tài)開始占據(jù)主要位置,我的視線被它的秋葉染黃了。南方的樹木大多保持綠色的基調的時候,只有一種樹木大肆地渲染著秋天的氣氛,那就是銀杏樹——好像一個敢于說真話的孩子,說出了對于一個季節(jié)真實的情感。據(jù)統(tǒng)計,在這山間的十里長廊上,單是千年以上的銀杏樹就有308棵,至于幾百年、幾十年的則數(shù)不勝數(shù)。平時,它們隱藏在眾多的雜樹中間,如果你不去認真觀察,一定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影。或者,偶然發(fā)現(xiàn)了幾棵,也不會意識到它們竟然會那么多。只有秋天來了的時候,它們最先從眾樹中冒了出來,鋪天蓋地地展示自己對秋天的發(fā)現(xiàn),并為之流露出了一片又一片金黃。
在浩蕩起伏的山林中找到分布比較集中的這片銀杏林,是很不容易的。這是熱衷于隨州文化旅游業(yè)開發(fā)的李祖剛先生的一個重要發(fā)現(xiàn)。他能夠一眼看出這片銀杏林的獨特之處,從它的樹影中看出其中隱藏著的巨大文化旅游價值,并將其命名為“十里畫廊”。他認為,這是大自然對我們的恩賜,我們必須以感恩的心對待這片難得的銀杏樹林。實際上,這片平凡的山林因人的發(fā)現(xiàn),一下子找到了點睛之筆,被提煉出了一個非凡的綠色資源主題。我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銀杏樹是一種珍稀樹種,它至少來自7000萬年前的遙遠史前年代,和已經滅絕了的恐龍?zhí)幱谕粫r期。和它同時代的生物絕大部分已經滅絕,它們也許遭遇了某中難以想象的災變,但銀杏樹以其頑強的生命力一代代生存繁衍下來,熬過了漫長的一個個暗夜,來到我們中間。它遠比人類古老,人類僅僅存在了幾百萬年,從某種意義敢說,面對這一棵銀杏樹,我們不過是一個個孩子。一棵棵銀杏樹勃然挺拔,以龐大的樹冠給我們以福蔭,并以自己歷盡滄桑的形象為我們樹立了生活的榜樣。
銀杏樹還是植物學家鐘愛的最健康的樹種,它健康、健壯,不僅看上去挺拔有力,而且有著抵御許多病蟲害的內在基因。它是公認的無公害樹種,不會像許多嬌嫩的樹那樣,經常沾染一些莫名其妙的病蟲害,甚至樹葉上掛滿了一些令人厭惡的小蟲子,誰也不愿意跑到它的下面以逃避炎陽的曝曬。它很像一個健康的人,沒有任何惡習,熱愛生活并有著不可褻瀆的自尊。這是銀杏樹長壽的原因之一。健康與生活的持久往往聯(lián)系在一起。
現(xiàn)在,我們生活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瘋狂地追求效率成為工業(yè)革命以來人類的頑癖之一。一切為速度開路,但是細心的人們發(fā)現(xiàn),速度帶走了生活中細膩溫暖的部分,致使我們生活粗糙、幸福感下降。于是一些人開始提倡慢生活,實際上,唯有慢的生活,才可能獲得生活中優(yōu)雅的特質。這一點,銀杏樹做得最好。它生長緩慢,根本不急于開花結果。不需要像我們的孩子一樣,每天背著沉甸甸的書包,不斷地考試,不斷地利用休息日去各種各樣的補習班學習,早早帶上近視眼鏡,加入激烈競爭的潮流。銀杏樹不需要這些,它知道生活不是簡單的競爭,不是殘酷的競技,而是保持自己的耐心。它一般要到40年左右,才開始嘗試著結出自己精心孕育的果實。所以,它的果實具有質量上的天賦優(yōu)勢,其樹族歷經7000萬年而長盛不衰,它的每一個個體的壽命都在幾千年左右。
據(jù)說,銀杏樹有著極其浪漫的愛情。它們有著雌株與雄株的性別區(qū)分,就像人類或許多動物那樣。它們雖然站在那里,有著各自的與生俱來的位置,甚至相距較遠,但卻通過大陸季風傳遞著相愛的信號。它們有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有著自己愛的沖動和內心永不枯竭的激情。更重要的是,愛情表現(xiàn)在令人感動的結局上,堪稱古往今來世間的典范:如果其中的一棵樹死掉了,另一棵也會默默地死掉。它們有著勇于殉情的勇氣和意志,有著對愛情偉大的忠貞。
一條長達十里的山間長廊上,塑造了人、歷史和自然彼此融合的世界肖像。正值金秋時節(jié),滿山的銀杏黃葉,在太陽下熠熠生輝。我注意到,它們的葉片呈展開的扇形,這一點區(qū)別于一般的樹葉。它沒有其他樹木上那些密集的樹葉所具有的千篇一律的滴水尖,而是有著古雅的扇面所具有的有點而卷曲的紙邊。實際上,秋天正是從這樣的邊沿開始的,先是葉邊漸漸發(fā)黃,甚至發(fā)焦,極像暗中有一根無形的火柴,將它點燃,火焰慢慢燒了起來。如果在這樣的時候坐在一棵銀杏樹下,抬頭看去,就像頭頂飛舞著大群大群的蝴蝶,微風吹來,它們一起煽動著翅膀,告訴你,這是一個好地方。我想,為什么那些老人們能夠一直坐在自己的門口張望,他們也許從這些銀杏樹上發(fā)現(xiàn)了深藏不露、令人震驚的秘密?
五
我曾在報紙上讀到一則報道:在隨州,一條河流在洪水期突然浮出幾根20多米長的古木。經過考古專家考察,這些古木來自這段河流的河底,它是被洪水從淤泥中沖刷出來的,它們在河底的淤泥中至少沉睡了千年以上。據(jù)說,這段河流是上世紀70年代治河改田時改道形成的,近幾十年來,不斷有古木在洪水期被沖刷出來。這些重現(xiàn)于陽光下的木頭,長達20多米,大多為梓木,與著名的曾侯乙墓棺槨使用的材質完全相同。這意味著,古代隨州曾是一片被茂密的原始梓木林覆蓋的綠色鄉(xiāng)園。在戰(zhàn)國早期,曾侯乙的時代,造屋和建墓所需的木材都取自本地山林。
我們曾生活在一個森林茂盛的家園,但人類劇烈的活動已經將一片綠色山河變得滿目瘡痍。在千年銀杏谷,森林之美讓我感到震撼。但愿我們在開發(fā)這片文化旅游資源的時候,能夠反思人類種種行為的正當性和合理性,當人們將頭轉向歷史的時候,可以更加強烈地感受到未來。因為我們所在的位置,曾經是過去時代的未來,我們也將很快成為未來的昨日。我們檢點自己的生活,在漫長的時光中,什么東西增加了,什么東西減少了,我們財富的賬目就會清楚地說出,我們的現(xiàn)實與精神世界中還留下些什么。我發(fā)現(xiàn),千年銀杏谷的發(fā)現(xiàn)和開發(fā)者在一株巨大的千年古樹旁,塑造了一個被稱為最古老的計算器的中國算盤雕塑,細心的人們也許會琢磨出主人的深意:一道簡單的計算題,可能讓我們找到深奧的真理。
隨州是炎帝也就是神農氏的故里,是中華民族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炎帝曾創(chuàng)造了農耕奇跡,“制耒耜”,“植五谷”,“耕而作陶”,“織而衣”,“嘗百草”,還發(fā)明了“日中為市”的原始貿易,是我們炎黃子孫共同崇仰的祖先和文化英雄。炎帝也許是一個人,一個歷史傳說時代的部落首領,也許是一個充滿智慧的部族名稱,他與黃帝部族的雙脈會聚,形成和確立了中華民族的歷史源頭。
歷史學家們對炎帝早期活動的家園地,仍然爭議重重。但是我更相信炎帝出自隨州一說。人類早期的生存能力較弱,需要一個相對溫暖的巢。第四紀冰川期過后,冰川的融化自南而北,為農耕文明的建立創(chuàng)造了條件。6億年前的一次地質構造運動,古隨州一帶的地殼褶皺隆起形成高地,擺脫了汪洋澤國的境況,各種陸生物和植物開始繁衍生長,成為最早的遠古綠洲之一。加之秦嶺余脈和淮河源頭在隨州一帶的地質銜接,構成我國南北氣候的分界線。這里地質地貌良好,有著優(yōu)越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隨州又是黃河、長江兩大水系的分水嶺,在桐柏山和大洪山中間狹長的走廊上,涢水近百條支流呈葉脈分布,有利于早期農業(yè)的建立。
農耕文明有著自然條件上不可逾越的時空極限??脊虐l(fā)掘資料指出,最早的人工栽培水稻,已經具有14000年以上的歷史。距今10000年左右,地球又進入了短暫的寒冷期,原始農業(yè)的生產處于停滯階段。大約距今9000年前后氣溫逐步上升,農耕文明的產生開始具備基礎條件。從地理上講,印度、埃及、兩河流域與美洲印第安等古文明,都產生于氣候適宜的北緯30度左右,隨州正好坐落于北緯30度附近,有著農耕文明產生必需的地理緯度。這里在遠古時代河流密布,沼澤湖泊縱橫,有著用作培植馴服的野生稻谷植物資源。重要的是,這里四季交替,遠古生活的人類必須儲存食物以便度過冬天和青黃不接的時間段,有著強烈的農耕需求。如果在一個四季都可以采集到食物的地方,就不需要精心培育植物,也不需要生產多余的存糧以滿足越冬所需。
因而,我相信在五六千年左右,炎帝部族在這里探索農業(yè)技術,創(chuàng)建了中國的農業(yè)文明。他們不愿意繼續(xù)那種居無定所的逐水草而居的流浪生活,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里美麗優(yōu)越的自然環(huán)境,從而定居下來。通過仔細的觀察,人們發(fā)現(xiàn)野獸和野鳥將泥巴踩踏之后,野生稻谷就會生長茂盛,在鳥獸云集的地方,野生稻谷總是獲得豐收。于是,他們向鳥獸學習耕耘的技術,發(fā)明了人工耕耘的方法,進而不斷改進各種農具,以適合農業(yè)操作。也許,這就是象耕鳥耘的源頭。這里的人口漸漸增加,定居的人們從此有了自己的家園,并依托這家園將農耕文明的種子撒向四方。
六
隨州是一個充滿了奇跡的地方,是農業(yè)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是炎帝的故鄉(xiāng),也是古代的音樂之邦。在千年銀杏谷徘徊,讓我感到了這塊土地旺盛的生命力,它的金黃的銀杏樹就是見證,就是象征,就是綿延不衰的文化魅力的形象大使,它既代表著偉大的炎帝部族,也代表著一個民族的智慧和創(chuàng)造力。
你好,銀杏樹!
你好,秋天的銀杏谷!
責任編輯/何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