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李白的詩給人游揚雄肆,飄逸脫俗之感,讀起來十分暢快,他一生所作之詩何其之多,其中有一類詩是關于游俠的,我們稱之為游俠詩,透過李白游俠詩的文學性和藝術性,結合唐朝的歷史,筆者在這里談談李白游俠詩創(chuàng)作的根源。
關鍵詞:歷史 李白 游俠詩
一、對李白游俠詩的分析
綜觀李白的游俠詩可以看到,李白更多的是將游俠騎駿馬、配寶劍、執(zhí)金鞭、酣暢喝酒、重承諾、浪跡江湖的性情形象化,象征化。在《古風》中,李白寫道,“鞍馬如飛龍,黃金絡馬頭”[1] 在此,李白向我們描寫了一位形象鮮明的游俠,他騎的鞍馬如風馳電掣般的飛龍,而且,這匹馬裝配精良,用黃金來籠絡馬的頭部。在《行行游且獵篇》中,作者寫道,“金鞭拂雪揮鳴鞘,半酣呼鷹出遠郊”[2]在這里,李白描寫了一位手執(zhí)金鞭的俠士,他拿著從鞘子里抽出來的鞭子,喝著酒,在半酣狀態(tài)下去遠郊游冶。在這首詩的結尾,李白還寫道,“儒生不及游俠人,白首下帷復何益”[3]寫出了李白對游俠人士的欽羨之情。
《俠客行》[4]更是集中寫出了李白對游俠的象征性描繪,以及自己的稱頌之情。在這首詩中,李白向讀者展現了一位趙國的俠士,騎著白馬,手里拿著胡纓槍和吳鉤,輾轉混跡于江湖之間,但見不平之事,便“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戰(zhàn)事過后便揚長而去,不曾留下名姓。喜歡結交信陵君之禮賢下士之輩,和他飲酒交談,就像朱亥和侯嬴那樣的俠士一樣,喝完酒后,許下重于五岳的承諾,“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然后救急于危難之間,縱然身死,亦無所辭。
李白在《結襪子》中寫道,“燕南壯士吳門豪,筑中置鉛魚隱刀。感君恩重許君命,泰山一擲輕鴻毛?!盵5]作者在這里是歌詠歷史人物高漸離刺殺秦皇、專諸刺殺吳王僚一事。既是對已故歷史人物豪俠之事的贊嘆緬懷,也是個人行俠心志所向。
在《結客少年場行》[6]中,在這首詩中,作者談到了荊軻和秦舞陽受燕國太子丹之命去秦宮刺殺秦始皇之事。作者無不有寫到荊軻所騎駿馬的雄姿,如擁有“黃金瞳”的眼睛,有綠鬃,主人公荊軻“十五學劍術”,身上的行裝也是“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而實際上,荊軻也是一介平民而已,哪來的金錢買這么奢華的衣服,這無不是對游俠的象征性描寫。在后面的詩句里,作者更多的是對游俠行俠仗義的稱頌描寫。
這樣的詩篇在李白的詩作中屢見不鮮。又如《白馬篇》云“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盵7]在這首詩中,作者也是稱頌手握寶劍,以龍馬為坐騎,身著明珠袍,嗜酒的游俠之士,在酒酣之后,仗劍殺人,快意恩仇。
二、唐朝時期游俠精神象征的形成是李白游俠詩創(chuàng)作的根源
如果說在戰(zhàn)國秦漢時期,游俠更多的是作為一種社會群體的存在的話,那么到了唐朝時期,這種情況已經發(fā)生了變化。
在戰(zhàn)國至秦漢時期,是中國的政治制度、經濟態(tài)勢和精神文化體制的奠基和開創(chuàng)時期,所以,一切尚處于一種混沌組合建設的狀態(tài),這種情況具體表現在政治方面便是政治體制的頻繁變幻,經濟制度和改革的大量出現,文化思想的百家爭鳴,這種百家爭鳴不惟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在隨后的秦漢時期也長期存在著,如今經古文之爭等等,只不過沒有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百家爭鳴那么激烈,沒有出現那么多的思想流派。這一切表現在社會形勢上,便是社會的長期動蕩不安,不惟是上層政治權力之爭,我們知道,在戰(zhàn)國后期,全國處于七大政治力量的控制之中,這便是戰(zhàn)國七雄的齊、楚、秦、燕、趙、魏、韓,六個大國,也就是六方地方勢力,中國是一個宗法制度極其發(fā)達的國家,這六個國家不惟是政治的集合體,也是依靠地方宗法制度來維系的,六國的政治體制、經濟和文化各有其鮮明的地方特色,得到地方統(tǒng)治者和人民的擁護,地方國家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在秦始皇“六王畢,四海一”之前之后,都不乏各國豪杰之士的刺殺,謀害,盡管大多沒成功,但是它卻證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六國遺民對其國家原有體制的眷戀。因此,說秦朝被人民力量推翻了,不如說,秦朝是被六國遺民共同推翻的。
在一種統(tǒng)一王朝政治、經濟和文化體制最后形成并達到發(fā)達和巔峰狀態(tài)之前,國家和地方的矛盾是經常出現的,并外顯出來,當然,這并不是說,在國家體制相對于中國整個封建社會來說極其完備的唐朝,其國內沒有矛盾,而是說,唐朝,作為中國封建社會國家體制達到極其完備的時期,統(tǒng)治者更能夠將矛盾通過各種制度和措施來化解,防患于未然。
因此,在戰(zhàn)國至秦漢時期,中央對地方的控制程度是遠沒有達到唐朝時期中央對地方的控制程度的,這在事實上為社會上混跡于江湖的游俠之士的仗劍江湖提供了一種契機和條件。因為,中央對地方的管理制度存在缺陷,社會經常出現混亂和動蕩,因此,豪俠之士多成為人民對抗政府的急先鋒,并且往往成為新王朝建立的功臣,比如,為西漢建立立下大功的韓信、張良等等。而中央對周圍地區(qū)的戰(zhàn)爭,比如,對匈奴的戰(zhàn)爭,又在客觀上轉移了國內矛盾的視線,渴望建功立業(yè)的游俠之士期待以自己的武藝為國家建立功勛。
這種情況在唐朝時期已然發(fā)生了變化。因為唐朝距離中國國家制度和文化的原典奠基時期已經幾百上千年了,中國封建社會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國家管理措施已經慢慢在唐朝成形,并達到一個巔峰,唐朝時期實現了空前的大一統(tǒng),政治開明,經濟大發(fā)展,文化昌盛,社會和諧,國家管理有序,因此,國內矛盾相對于戰(zhàn)國秦漢來說小了不少,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游俠,一個作為社會動亂時期行俠仗義,和政府作對,和社會上不義之行為作抗爭的群體,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其存在的社會基礎,所以,一些文人雅士,對游俠的吟唱稱頌,更多的是基于一種精神上的。李白的游俠詩即是基于此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