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國的繪畫自“傳神”或“氣韻”觀念提出以后,便超越了形似的束縛而走向精神的自由解放。
關(guān)鍵詞:詩意;美;修養(yǎng)。
[中圖分類號]:J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5-0112-01
中國畫歷史悠久,經(jīng)過豐富、革新和發(fā)展,形成了民族風格鮮明、形式手法多樣的畫種;中國的古典詩詞以其特殊的內(nèi)容、形式和風格而獨具特色,且二者都崇尚意境。所謂意境,也就是境界,是中國美學與文藝理論的重要范疇。中國古典詩詞和國畫非常重視意境的創(chuàng)造,并把情景交融作為意境的最高要求。而這種最高境界所需要的正是一個藝術(shù)家的自身修養(yǎng)。
詩人常以畫為題材作詩,畫家也常以詩為題材作畫。詩人常用畫來形容景物的情致,用畫的技法語言來形容詩法、詩情;畫家又常用詩來題畫,用詩的神韻衡量畫境。杜甫《戲題王宰畫山水圖歌》,謂之“十日畫一水,五日畫一石”,便備受歷代丹青家的重視。山谷也有詩云:
惠崇煙雨蘆雁,
坐我瀟湘洞庭;
欲喚扁舟歸去,
傍人謂是丹青。
這是將畫比作景的例子。楊誠齋《小雨》一詩,讀來更使人頓覺是一幅清淡絕妙的水墨畫了。
雨來細細復疏疏,
縱不能多不肯無。
似妒使人山入眼,
千峰故隔一簾珠。
從此可以清楚地看到詩和畫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非常特殊的關(guān)系。詩歌是語言藝術(shù),詩是用語言材料構(gòu)造的;繪畫是造型藝術(shù),用的是筆墨和顏色。兩者種類不同,但有許多方面相同、相連、相近。唐張彥遠稱:詩畫“異名而同體”。宋張舜民進一步闡釋說:“詩是無形的畫,畫是有形的詩”。在這方面,蘇東坡的論述則更多,更完備。他主張詩和畫是“同宗異體”,這比“異名而同體”的提法更準確。他還稱“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他主張詩人須要是畫家,畫家也應做詩人,因而非常贊賞王維“今人繆詞客,前身應畫師”的觀點。他評價王維說:“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后歷經(jīng)幾代推崇、倡導,“畫中有詩”便成了中國畫追求的最高境界,成為對中國畫鑒賞、評判的極其重要的藝術(shù)標準。
“詩意”是什么,艾青對此有所見解,他說:“我看最主要的是能喚起人新的快感、新的刺激、新的蠱惑,新的興奮?!庇终f“詩意”產(chǎn)生于構(gòu)思,“詩意”產(chǎn)生于想象,“詩意”帶給人以全新的感覺。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將詩詞的意境分為“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意境不僅僅表現(xiàn)在詩詞上,也是評價山水畫好壞的重要標準。王國維主張詩歌必須有境界?!熬辰纭笔菍徝阑顒又械目陀^方面和審美活動中的主觀方面的有機結(jié)合?!霸姺仟氈^景物也,感情亦人心中之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寫詩必得借助客觀的景物,將自己的主觀感情灌注其中,融為一體,只有這樣的詩,才是有生命的詩,才能產(chǎn)生出動人心魄的力量。
詩畫皆重在有神。神韻是詩的靈魂,也是畫的靈魂。詩的藝術(shù)性貴在形象思維,貴在神韻。畫貴神似,栩栩如生,如入其境。白樂天《畫竹歌》說:“舉頭忽見不似畫,低耳靜聽疑有聲”,放翁之“翩翩喜鵲如相語,洶洶驚濤疑有聲”;杜甫“悄然坐我天峔下,耳邊已似聞清猿”之詩句,都是描狀聲音的,是說看了這幾幅畫似乎同時聽到了竹聲、鳥聲、濤聲、猿聲。畫豈能畫出聲音來?畫是造型藝術(shù),不是聲樂藝術(shù),只能畫形,不能畫聲。說畫出聲音來了,有竹聲、鳥聲、濤聲、猿聲,這是因為畫畫得有神,畫活了,觀者產(chǎn)生了通感,見水而聞其聲,見花而嗅其香?!爱嫵鰺o聲亦斷腸”,即使無聲,也十分感人。畫能否產(chǎn)生“通感”,使人從造型藝術(shù)里聽到“聲音”,最主要的是神韻、神似。有了神,人們會聯(lián)想到它的聲音,并不是真的會產(chǎn)生聲音。因此,追求“神韻”是藝術(shù)家全力用心之處,達到“神韻”是藝術(shù)的巔峰。神韻是無形的,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人皆聞見,難有觸及。神韻在詩中,如水中月,如鏡中花,故詩愈離愈近,不觸不背,不即不離。所以說,畫形容易,畫神難。神,詩物中景物本身所具有,不是詩人外加上去的,關(guān)鍵在于詩人、畫家如何能見其神,狀其神,最終不失其神。
作詩之法不外情景二途。“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由景生情,情景交融。“感于哀樂,緣事而發(fā)”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根本原理,也是畫的創(chuàng)作原理。畫家由景生情,命筆使墨,盡展情懷,畫則神韻自足。畫要唯情而作,由情而生,以物托情、寄情。情非一類,喜怒哀樂都是情,故人有七情。詩和畫,都要細致深刻地描述各類感情,不拘一格,不蹈一轍,應千姿百態(tài),五彩紛呈。情哀則景哀,情樂則景樂,“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同是寫秋,宋玉是“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兒便衰”;杜甫的“我覺秋興逸,誰言秋氣悲”就和宋玉的感受大相徑庭。寫飲酒,同是杜甫,不同時期,心境不同,詩的情調(diào)也迥然不同?!翱噢o酒味薄,黍地無人耕……歌罷仰天嘆,四座淚縱橫”。真是一腔哀情,一串哀歌。“昔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馀杯”,則是一股無限喜悅之情了。同是寫雨,韓愈是“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杜甫則“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繪畫藝術(shù)雖然不能完全像詩歌一樣,受感情的影響如此深刻和鮮明,但感情影響畫家的激情,有激情和沒有激情,作品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古人說“解衣般礡”之際,才可以創(chuàng)作出洋溢著生命活力的,出神入化的藝術(shù)精品。畫中的景,應飽含著藝術(shù)家熾熱的情,一石一木,一枝一葉都是由藝術(shù)家的血淚熔鑄出來的。
中國的繪畫自“傳神”或“氣韻”觀念提出以后,便超越了形似的束縛而走向精神的自由解放。因此,中國的繪畫對于創(chuàng)作者來說,其在藝術(shù)修養(yǎng)方面的要求決不只停留在外在技巧的觀照和修習上,而是深入到內(nèi)在的精神的體悟和陶冶中去,以內(nèi)在的精神融攝外在的技巧。詩亦然,蘇軾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可以說你在學習與理解那些詩詞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會影響到你的氣質(zhì)與思想,因為那么多詩詞總有一個能夠引起你的共鳴,而引起共鳴后就會讓你的看法發(fā)生改變,比如說有些用白話表達很乏力的意思,有些詩詞卻可以恰如其分的去表達出你想表達的意境,這便是意境的一種實際運用,也正因為這樣循序漸進的改變了你的修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