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音字典》增補芻議（下）
2012-04-07 14:38:12林永銳
海南開放大學學報 2012年2期
林永銳
（海南農(nóng)墾中學，海南?？?570226）
《海南音字典》增補芻議（下）
林永銳
（海南農(nóng)墾中學，海南?？?570226）
許多有志于用海南方言創(chuàng)作文學藝術(shù)作品之士，一下筆就往往遇到“有音無字”這只“攔路虎”?！叮己Ｄ弦糇值洌驹鲅a芻議》正是為了減少這一文字欠缺而作的嘗試?！叮己Ｄ弦糇值洌驹鲅a芻議》內(nèi)容有兩部分:一是《海南音字典》所無的字（58字）;二是《海南音字典》有此字無此音義的字（39字）。增補共九十七個單字。
海南方言;字;音;含義;增補
二 《海南音字典》中有此字、無此音義的字（單字后括號里的數(shù)字系該字典的頁碼）
布（205）
［bou6］（波黑6）。插秧。布田。
展開，鋪開?！洞蟠鞫Y記·主言》:布指知寸，布手知尺。
平整田垅。元·王禎《農(nóng)書》卷三:第一次撮苗曰鏃，第二次平垅曰布。
《海南音字典》（以下簡稱《字典》）無此義。
中（12）
1.［ddiang6］（刀央6）。
正對上，恰好合上。如“中舉”。
適于，合于。如“中你無?”（合不合你的意愿?）。
《字典》有此義無此音。
2.［dong1］（忠）媒介，中介。從中說合，居中調(diào)停。如《穀梁傳·桓公九年》:“為之中者，歸之也?！狈秾幖?“中，謂關(guān)與婚事。”猶如現(xiàn)今的中介機構(gòu)。
《字典》有此音，無此義。
3.［dong6］（縱）。遭受。如中暑，中毒，中計，《字典》有此音無此義。
汆（52）
［pi1］（坡醫(yī)1）潛水。
該字采自《潮語十五音》枝部“文”音。釋義:俗以人入水不見曰汆。
《字典》無此音義。
便（62）
［bin1］（波煙1）?，F(xiàn)成。
正音者，以標準音矯正地方音之謂也。也就是說“便”這個字本來就應(yīng)該讀“（波煙1）”這個音才是標準的。音之例。
《字典》無此音義。
沱（87）
［ddua7］（刀換7）。淘（米）。
這個字從水從它。它同他，其音有二:一是 tuó（胎）即海南話［ho1］（可荷1），其義是流鼻液的樣子。《正字通·水部》沱，“涕垂貌。”淘米時水往下垂落，與流鼻水仿似，又因“它”音“胎”（可荷）之故，引入海南話作“（切換2）”米的動詞。
《字典》無此音義。
涎（91）
［nua7］（挪換7）。唾液，口水。
《玉篇·水部》涎，口液也。
《字典》有此義無此音。
涕（92）
［do7］（裝荷7）。鼻水。
《篇海類編·地理類·水部》涕，鼻液也。
《字典》有此義無此音。
澠（96）
［din7］（裝煙7）。接（水）。
澠，它還有一個普通話讀音——（神），而“神”海南話讀為［din7］（晨），用它充當“接水”“接尿”的“接”這一意義。
《字典》無此音義。
閘（120）
［da4］（裝亞4）。攔截。遮擋。
借攔截水流這一作用，移用到空中來，作“遮擋”用（引伸義），如“閘影”（把陽光遮擋?。?/p>
《字典》無此義。
扳（134）
［bai7］（波哀7）。翻過來。扭轉(zhuǎn)。
著名作家茅盾《子夜》中“那怕老趙手段再靈活些，也扳不過來!”這里的意思是“翻過”、“扭轉(zhuǎn)”?！鞍饣匾痪帧保褪桥まD(zhuǎn)，翻過。
《字典》無此音義。
括（140）
［guad8］（哥挖8）。劃（火柴）。
這個字毫無“劃”、“擦”火柴的動詞意義，只是借其字音，又因其是手旁，故借用為“劃”、“擦”，以減少“無字”之痛。
抿（137）②
［ngib7］（俄邑7）。緊閉嘴唇，收攏。如《紅樓夢》第八回《賈寶玉奇緣識金鎖薛寶釵巧合認通靈》:“黛玉磕著瓜子，只抿著嘴笑?！?/p>
《字典》無此音。
挜（139）
［a2］（亞2）。取。折。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膠部“英”音。其釋義:以手折物曰挜?！蹲值洹窡o此音義?！队衿な植俊窉?，取也。
此字的同音同義字是“拗”。見《字典》第138頁。以形聲而論，筆者認為“挜”比“拗”易認易記。
挨（142）
［oi1］（鞋1）。推。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雞部“英”音。其釋義:挨礱，挨磨，挨面。
《字典》無此音義。實際上，《新華字典》《現(xiàn)代漢語詞典》《漢語大字典》等都無此音義。為減少海南話的“無字率”而引進這個表示“推”“推動”意義的動詞。
掣（312）
［zai5］（支哀5）。制動器，電閘。
“掣”的詞義有三，“拽，拉”為其中之一。海南話把拉電閘或用“剎車”使行進中的車停下來，叫作“勒掣”（亦作“扐掣”）。在這里，“掣”的動詞意義被“勒”取代了，而“掣”則變成了名詞“掣動器?！?/p>
其實，上述各種字書（包括《海南音字典》）都無此義。筆者覺得，海南話中一些常用字、多用字缺少了，給生活和生產(chǎn)活動造成太多不便，因此應(yīng)盡可能引進一些字來填補這一空白。
挦（140）
［ziang7］（支央7）。取。摘取。
海南話把從口袋或容器里把錢物掏出來，叫作“挦出來”，也就是“取出來”之意。
《字典》無此音義。
埕（153）
［dia7］（裝也7）。平坦場地。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京部“地”音。其釋義:灰埕，塗埕?！佰簟?，潮汕指面積較大的平坦的場地，可供曬谷物之處，通常叫“粟埕”。
《字典》無此音義。
呸（191）
［pui2］（坡威2）。相罵聲。
《字匯·口部》呸，相爭之聲。俗字。
又:吐出。如“呸掉”，“呸涎”。
《字典》無此音義。
嗆（189）
［san1］（妻安1）。呻吟。
嗆，有“難受”之義，如有刺激性氣體或細末進入呼吸器官而感覺難受。其引伸義亦是難受。由此而來，一個人病倒了，自然免不了因難受而發(fā)出被名為“嗆”的呻吟聲。由此擴而充之，“嗆”也可用作“牢騷”。如某人心中有怨氣或不滿，又不敢或不便發(fā)作，悄悄躲在一角嘮叨給自己聽。這時，有人看到了，就會問:“你在嗆個?”（你在嘮叨什么?你在發(fā)什么牢騷?）。
《字典》無此音義。
嚕（202）
［lu1］（羅嗚1）。叱責。
《漢語大字典》嚕，“方言。訓斥?！比?被老師嚕了一頓;他常嚕員工。
《字典》無此音義。
回（204）
［lun7］（輪）。次。
這一次，那一次，海南話習慣說這一lun7，那一 lun7?？谡Z中這個 lun7寫成文字，是用“輪”好還是用“圇”?筆者認為都不如這個“回”正確。因為，“回”到底有“次數(shù)”一義。
《字典》無此音。
猛（219）
［me2］（摩下2）?？旒?。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庚部“文”音。其釋義:急疾也，速也，緊也。如頃刻走千里曰猛。
《說文·犬部》猛，健犬也。《玉篇·犬部》猛，健也。
健，健犬，其疾走宛如風馳電掣，故《潮語十五音》以之為“急疾”，“速”義，定非無據(jù)。
《字典》第二義項“忽然”，“突然”，當亦“猛”（急疾，速）之謂也。但無此音。
晝（224）
［ddao3］（刀喉3）。中午，中午飯。這個字采自王永鑫《潮汕方言俗語》:“日晝（正午）”（第29頁）。王先生在該書第五章“潮汕方言詞匯的構(gòu)成”中指出“晝（中午）”屬于古漢語詞。
《字典》無此音義。
弦（226）
［hhin1］（號煙1）。二胡之類樂器。
“弦”之義正如《字典》的①～④義項所解釋的。但海南人和潮州人卻都把弦樂器發(fā)音體叫作“弦”，而不是指“弓上發(fā)箭的繩”，如二胡、板胡、三弦等樂器發(fā)音體，都可籠統(tǒng)叫作“弦”;而把拉動弦弓使發(fā)音體發(fā)出樂音來，稱為“彈［ddua1刀換1］弦”。
海南人習稱的“弦”，《字典》無此義。
彈（227）
［ddua1］（刀換1）。摳動槍枝板機把子彈發(fā)射出去。動詞。
用作動詞的“彈”這個字，《潮語十五音》官部“地”音寫作“撣”。其釋義:以指撣物撣鳥。現(xiàn)在潮汕有人把“彈”作為發(fā)射槍彈這一動作用，也有道理，因為，“彈”既有“使弦振動:～弦子，～琵琶，～棉花”（《海南方音字典》第227頁“彈”二②）之義，那就可以有［ddua1］（刀換1）此音了。
灺（253）
［do4］（裝荷4）。著火。點燃。燃燒。
明·方孝孺《郊祀頌》:“鼎俎既豐，弊玉既飭，灺燭煒煌?！睘聽T，即點燃起來的燈燭。
日常生活中，把火點著叫作“火灺”。
《字典》無此音義。
貿(mào)（306）
［mao7］（摩喉7）。全部要光。
“貿(mào)”已知的五個義項中，一是“雜亂”。如《淮南子·詮言》:“公孫龍粲于詞而貿(mào)名，鄧析巧辯而亂法?！敝傅氖恰笆欠窍噘Q(mào)”;二是“謀求，求取”。如《鹽鐵論·本議》:“開委府京以籠貨物，賤即買，貴即賣，是以縣官不失實，商賈無所貿(mào)利，故曰平準?！?/p>
現(xiàn)實生活中，農(nóng)貿(mào)市場（尤其是墟鎮(zhèn)市集）有一種交易現(xiàn)象:買方看中了一種貨物，與賣方商定，不管其中有無壞的，也不通過衡器升斗，估計著討價還價，全部買光。這種交易方式就叫作“貿(mào)”。這個“貿(mào)”，大概就是由上述那“雜亂”、“謀求”而來。
《字典》無此音義。如果認為《字典》義項②“冒冒失失或輕率的樣子”是此義，那應(yīng)該也是。
犟（勥）（311）
［hiang6］（可央6）。能干，賢慧。牢固，堅硬。
勥（犟），是執(zhí)拗、倔強、強悍之意?！稘h語大字典·力部》“勥，強悍?！墩f文解字群經(jīng)正字》勥，此為勥悍之犟。”
由上述詞義，潮州話里借用它來作勇猛、高超、優(yōu)秀、聰慧等義，讀為［k‘iaη3戈央3］，不但表達“特別有本事”的人，還表達“特別堅硬、牢固”之物。既可稱贊他（她）為“勥人”，又可肯定高質(zhì)量的房屋或家具為“勥”。
《字典》無此音義。
挈（312）
［hio4］（可腰4）。拿。
此字因有“手提著”和“帶，領(lǐng)”之義，故引伸為“拿”。如“挈去”（拿去），“挈來”（拿來）。
《字典》無此音義。
肫（321）
［gin7］（哥煙7）。鳥類的肌胃。
《玉篇·肉部》肫，鳥藏也?！读鶗省と宋濉?“鳥胃為肫?！?/p>
《字典》無此音。
斫（345）
［dong4］（裝翁4）。用刀斧砍削。
《說文·斤部》斫，擊也。
《字典》無此音。但此音在日?？谡Z中頻繁出現(xiàn)。如斫豬菜，斫薯藤等。
盲（315）
［me7］（摩也7）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庚部“文”音。其釋義:失明之人俗曰盲。盲，瞎眼也。
海南人把雙眼失明者叫作“青盲”。
《字典》有此義無此音。
瓣（376）
［hha4］（號亞4）。竹筍衣。
這個字采用自《潮語十五音》膠部“喜”音。其釋義:花瓣，落瓣。
《警世通言·王安石三難蘇學士》:“他也不曉得黃州菊花落瓣。”這花瓣的瓣，也用作菜瓣的瓣，同樣讀［hha4］音。擴而充之，蔬菜的葉片叫菜“瓣”
《字典》無此音義。
鳥（376）
［ddiao3］（刀妖3）。人畜雄性外生殖器，今寫作“屌”。
明·馮夢龍《古今譚概·容悅部·洗鳥》:“大學士萬安，老而陰痿，徽人倪進賢以藥劑湯洗之，得為庶吉士，授御史。時人目為‘洗鳥御史’?！?/p>
“鳥”這一古音古義，后世或不知其音義，或故意諱言之。如俗稱小男孩的小東西為“鳥仔”即是也。鳥為屌的本字。
《字典》無此音義。
笪（404）
［ddan3］（刀安3）。叢生的大竹子。
《六書故·植物三》笪，竹之叢生而大者。
《字典》無此音義。海南之地多竹，應(yīng)有此項意義，以便寫作之需。
跋（422）
［bua4］（波換4）。跌倒。
《說文·足部》跋，蹎跋也。蹎，跋也。
《漢語大字典·足部》跋，仆倒。
《字典》無此音義。
鐘（360）
［Ziang1］（支央1）?！坝嫊r的器具?！?/p>
日常生活中，海南人民把這種計時器具叫作“時辰鐘”［di1din1ziang1詩神章］。
人們在打聽時間時，問“幾點鐘”亦把“鐘”讀同“章”。
《字典》無此音。
雄（433）
［hhiang1］（號央1）。鴨公。
王永鑫著《潮汕方言俗語》第四章“潮汕方言分類詞表”第五類“鳥獸蟲魚”中:“鴨雄［heη5］。依這一潮州話音標，讀“何英5”，與“形”同音，即公鴨。受此啟發(fā)，海南話叫“鴨［hhiang1］”的，似乎也就是“鴨雄”——鴨公、公鴨、雄鴨了。
《字典》無此音。
鱧（437）
［loi7］（羅鞋7）。烏魚。
鱧魚，又名黑魚，烏鱧。古時叫“銅魚”（銅是“筒”之誤。因魚體圓如竹筒也）。《漢語大字典》引徐珂《清稗類鈔·動物類》鱧，可食，形長，體圓，頸尾幾相等，細鱗黑色，有斑文，腹背兩鰭均連續(xù)至尾。亦名銅魚，俗名烏魚。
這種魚，廣州人叫“生魚”，潮州人叫“斑魚”，海南人有叫“烏魚”的，也有叫“鱧”（犁）魚的。
《字典》無此音。
三、“備選”字
除上述所舉之外，考慮到有音而無字的尚多，筆者列出十多個作為“備選”字的例子，請專家學者審議是否可作為“無字”的“補白”。
所謂“備選”，當然不是正式錄取，亦可稱為“備取”。這些備選字，其字形、字音、字義不一定與想要“補白”的字關(guān)系密切、十分“拍檔”，不過，尚可把它們撮合在一塊兒。這宛如舊社會的包辦婚姻，因有了父母之命又加上媒妁之言，于是，男女雙方被拉到一起，開始時雖不是情投意合，但走到一起之后，也勉強可以湊合度日，相安無事，白頭到老，維系家族的傳承。
枰［Pin1］（坡煙1）。鄉(xiāng)村里許多家庭的客廳中陳放的那一條又平又寬又長又厚、可坐可臥的大板凳。
“枰”本是棋盤。棋盤自是又平又寬的，此其義;而“平”則是其音。為此，“拉郎配”般把它拉來作為上述大板凳的專用字。
刨［pua6］（坡?lián)Q6）?？翅?，砍山之謂。此字海南話讀同“跑2”，普通話音同“袍”，字義為“削”，挖掘，除去。這與“燒荒”前的“砍岜”（或稱“砍山”）意思一致，故錄入。
蜢［me8］（摩下8）。蚱蜢?！逗Ｄ弦糇值洹分杏小膀乞臁币辉~（第396頁），因此海南人口語中的［me8］理所當然地就用“蜢”字來表達。
抺［mog8］（摩喔8）。摸索。瞎找?！按蚴澜纭薄＿@個從手從未的字，在意念上十分傳神——用雙手去創(chuàng)造未來。這不正是海南話［mog8］的意義嗎?
抺，《集韻·隊韻》謂其“摸也”。
姆［mai6］（摩哀6）。姨母。
《玉篇·女部》姆，女師也?！都崱だ秧崱穵?，女師也?；蚴。罚?/p>
姨母，應(yīng)該是晚輩者之師，尤其是女孩子之師。
嫫［Vo6］（無荷6）。姑母。
這個字因其女旁莫音，與海南話［Vo6］音義俱近，故選之。
丐［ddat4］（刀達4）。乞丐，又稱為“叫化（花）子”。乞與丐是個合成詞:乞是“求”、“討”;丐，是“施”、“舍”（給）。其內(nèi)容表達的是化緣者與施主二者一受一施的關(guān)系。
如果一定不要這個“丐”字，非另找一個與［ddat4］音同的字來表達不可，那可以“答”充之。因為“答”的詞義有“答應(yīng)”“允許”之意，與表示“施”、“給”的“丐”一致。
然而，若真的把海南方言“乞丐”寫成“乞答”的話，可能反而讓讀者覺得這“怪模怪樣”的東西不知何物，看起來很不順眼。因此，筆者以為［ddat4］這個語音還是用“丐”這個現(xiàn)成、俗成的字好。
沱［do7］（裝荷7）。鼻涕。
涕，鼻水也?！镀ｎ惥帯さ乩眍悺に俊?“涕，鼻液也?！边@種鼻液，海南話叫作［do7］（左7）。那么，這個方言字該怎樣寫呢?筆者推薦用“沱”字。因為，《正字通·水部》沱，涕垂貌?！兑住方?jīng)“離”卦之“六五”曰:“出涕沱若，戚嗟若，吉?！彼?，海南方言詞把鼻涕寫成“鼻沱”應(yīng)是妥貼的。
娘［niang1］（那央1）。妓女。
這個方言詞，筆者找了三個字——妍，娘，孃。在潮汕，對妓女的稱呼是在“娘”字前面加個定語“花”成為專名詞“花娘”。
究其所以，“妍”只有“美麗”之意;“娘”是指年輕的女子，少女。而“孃”實際是“娘”的異體字。由此看來，海南方言所稱的［niang1］，寫這個“娘”字為宜。
實際上，海南話指母親的“娘”與指妓女的“娘”的發(fā)音是絕對不會混淆的:前者叫［nio1］，后者叫［niang1］，加上語境，那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決不含糊的。
夵［lu1］（羅嗚1）。鈍鋸。
表示“物體銳利的末端或細小的部分”（《海南音字典》“尖”）的字是前端小，后頭大的“尖”字。與此相反:前大后小——夵，這字就讀作［lu1］（羅嗚1）?！冻闭Z十五音》龜部“栁”音:“夵，夵者不銳之謂也?！薄稄V韻·琰韻》夵，上大下小?！都崱ょ崱穳緩V末狹謂之夵。
夵，海南話又叫“鈍”［ddun1］（敦）。許多方言字，都有一個字讀兩個音的，其中一個叫“文讀”音（或稱“讀書音”），一個叫“白讀”音（或稱“土話音”）。如海南方言里:“餓”讀“俄”（文）和“困”（白）;“胖”讀“旁6”（文）和“肥”（白）;“嫩”讀“暖6”（文）和“幼”（白）;“跳”讀“挑6”（文）和“場”（白）;“畫”讀“話”（文）和“寥”（白）等等。
如此，刀鈍了，鋸鈍了，鉛筆鈍了都可叫作［羅嗚1］，寫作“夵”。
衰［sue1］（妻話1）。不吉利。
這個字采自《潮語十五音》瓜部“時”音。其釋義:盛衰。勢之頹敗曰衰。
此字潮州話有“不吉利”之義。
焹［gam6］（哥安6）。用冷水降溫。冷敷。即“淬火”:把燒得通紅通紅的刀斧鋤鐮的刃部迅速放入冷水中，這叫淬火。這一快速冷卻方法，海南話叫“焹”。《字匯·火部》焹，堅刃也。
由此方法引伸出來的就是日常生活中，把剛煑開熬熟的食物盛在器皿里放入冷水中迅速降溫。
緄［gun2］（哥溫2）。緣（邊）。也叫滾邊，鑲邊。
章炳麟《新方言·釋器》:“凡織帶皆可以為衣服緣邊，故今稱緣邊曰緄邊。俗誤書‘滾’。”潮州話叫作“緄墘”。
［1］張惠澤.潮語僻字集注［M］.深圳:海天出版社，2006.
［2］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M］.武漢:湖北辭書出版社，1986-1990.
［3］中華書局編輯部.中華字典［M］.北京:中華書局，1978.
［4］［清］張玉書等.康熙字典［M］.上海:上海書店，1987.
［5］梁猷剛主編.海南音字典［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8.
A Rustic Opinion about Supplementary to Hainan Dialect Dictionary
LIN Yong-rui
（Hainan Nongken Middle School，Haikou 570226，China）
Those aspiring to create literary works in Hainan dialect frequently encounter the barriers of“sound without words”.This paper is a trial to reduce this embarrassing situation.It contains two parts:the first，the 58 words excluded in Hainan Dialect Dictionary;the second，the 39 words without pronunciation in Hainan Dialect Dictionary.97 separate words are supplemented in all.
Hainan dialect;Wording;Sound;Meaning;Supplementary
H 179
A
1009-9743（2012）02-0023-07
2011-10-05
林永銳（1931-），男，漢族，廣東汕頭人。海南農(nóng)墾中學高級教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漢語、古代文學。
（責任編輯:陳 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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