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副詞“不”的情態(tài)特征及其序位安排
——現(xiàn)代漢語“NP1+對+NP2+VP”句式的兩種否定形式

朱華平

（巢湖學院中文系，安徽 巢湖 238000）

否定副詞“不”的情態(tài)特征及其序位安排
——現(xiàn)代漢語“NP1+對+NP2+VP”句式的兩種否定形式

朱華平

（巢湖學院中文系，安徽 巢湖 238000）

現(xiàn)代漢語否定副詞“不”在“NP1+對+NP2+VP”句中有兩個位置，一個是在介詞結構的前面，另一個是在謂語的前面。如果該句式的謂語由形容詞充當，“不”只出現(xiàn)在謂語中心詞的前面，如果句子的謂語由動詞充當，那么“不”即可以出現(xiàn)在介詞結構的前面，也可能出現(xiàn)在謂語動詞的前面?！安弧钡那閼B(tài)特征是制約它在這類句子里的序位安排的一個重要因素。

介詞結構；否定；“不”；情態(tài)

1 引言

在否定句中，否定詞“不”通常出現(xiàn)在謂語動詞前面，因為謂語動詞是句子句法、語義的核心。但是當謂語動詞前面出現(xiàn)修飾成分時，“不”往往有幾個可出現(xiàn)的潛在位置，人們在探討“不”的這類序位變化時，?？紤]到句子各成分間的語義關系以及否定詞的否定轄域、否定焦點等。

否定詞“不”在“NP1+對+NP2+VP”句中也有兩個潛在的位置，一個是在介詞“對”的前面，另一個是在謂語中心詞的前面，所以 “NP1+對+NP2+VP”句有兩個潛在的否定形式：S1:NP1+不+對+NP2+VP；S2:NP1+對+NP2+不+VP。 實際運用中，有的僅S2成立，有的兩者都成立。并且S1與S2的句義差別不只體現(xiàn)在否定轄域和否定焦點上。如下例：（帶*的句子不成立）

（1）a.我對老王不了解。/b.*我不對老王了解。

（2）a.我們對供貨來源不實行國別歧視。/b.我們不對供貨來源實行國別歧視。

傅雨賢、周小兵等（1997）、呂叔湘（1999）也曾認為否定副詞“不”在“NP1+跟+NP2+VP”句式里位置不同，句義也不同，在前表示主觀意愿的否定，在后表示客觀事實的否定。我們通過“NP1+對+NP2+VP”句兩種否定形式的考察，認為“不”在一定條件下具有情態(tài)特征，它的情態(tài)特征是制約它在句子里的序位安排的一個重要因素。

2 句式考察

2.1 “對”表示對待關系

2.1.1 謂語中心詞是形容詞

表示人的某種感情態(tài)度的形容詞，如：友好、熱情、友善、熱心、冷淡、客氣、耐心、好、嚴、氣憤、認真、生氣、孝順、在乎、悲觀、樂觀、細致、驕傲、虛心、謹慎、粗魯、粗心、隨便、馬虎、和氣、嚴肅，等。

（3）S1:a.*這孩子不對學習認真/b.*小張不對父母孝順

S2:a.這孩子對學習不認真/b.小張對父母不孝順

表示對事物評價的形容詞，如：合適、適宜、便利、方便、重要，等。

（4）S1:a.*干燥氣候不對水稻的生長適宜/b.*過多的手續(xù)不對群眾辦事方便

S2:a.干燥氣候對水稻的生長不適宜/b.過多的手續(xù)對群眾辦事不方便

認知經(jīng)驗類形容詞，主語是人物名詞，如：在行、精通、熟悉、陌生，等。

（5）S1:a.*老李不對韓語精通/b.*他不對這座城市陌生

S2:a.老李對韓語不精通/b.他對這座城市不陌生

2.1.2 謂語中心詞是動詞

表示與心理感情有關的非自主的心理動詞，如:佩服、同情、厭惡、心疼、滿意、了解、相信、擔心、放心、懷疑、理解、喜歡，等。

（6）S1:a.*我不對他的性格了解 /b.*張老師不對這所學校熟悉

S2:a.我對他的性格不了解/b.張老師對這所學校不熟悉

非自主的產(chǎn)生類動詞，這類動詞有：產(chǎn)生、起、造成、構成、形成，等。

（7）S1:a.這種藥不對他的病起作用/b.這件事不對他造成影響

S2:a.這種藥對他的病不起作用/b.這件事對他不造成影響

形式動詞，如：加以、進行、給以、予以、給予、作、展開，等。形式動詞只起結構上的作用，主要的表義成分是后面充當賓語的動詞，充當賓語的動詞大多是與心理、思維、意識有關的動詞，如:觀察、分析、討論、調查、比較、培養(yǎng)、證明、支持、保護、解決、改革、說明、解釋、補充、宣傳、檢查、整頓、限制，等等。形式動詞充當謂語有自主義。

（8）S1:a.他不對自己的失敗進行分析/b.老李不對這些問題加以研究

S2:a.他對自己的失敗不進行分析/b.老李對這些問題不加以研究

2.2 “對”表示方向或對象

言談類動詞，如：說、講、談、說謊、辯解、傾訴、吐露、提出、提到，等。

（9）S1:a.他不對學生說清楚/b.我不對那孩子笑

S2:a.他對學生不說清楚/b.我對那孩子不笑

其它表示具體動作和抽象行為的動詞，如:看、笑、點頭、眨眼、敬禮、行使、推脫、提供、開放、掩飾、征收、承擔、實行、施加、加強，等。

（10）S1:a.老師不對學生施加學習壓力/b.政府不對這種商品征收附加稅

S2:a.老師對學生不施加學習壓力/b.政府對這種商品不征收附加稅

2.3 小結

通過考察，我們認為在“NP1+對+NP2+VP”否定句里“不”的序位變化呈現(xiàn)出以下規(guī)律：謂語中心詞是形容詞和非自主的心理動詞時，否定副詞“不”只能位于謂語動詞前；當謂語中心詞是產(chǎn)生類的非自主動詞時，“不”可以出現(xiàn)在兩個位置；如果謂語中心詞是自主動詞，“不”既可以出現(xiàn)在謂語動詞前，也可以出現(xiàn)在介詞結構前。可以看出 “不”的位置變化與謂語的語義特征有一定的聯(lián)系。

上文的考察運用的是內省的語料，為了進一步驗證考察結果，我們選擇了10個自主義和10個非自主義的常用形容詞和動詞作為該句式的謂語中心詞對北京大學語言學中心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進行了這類例句的查找。①查找設計為 “不”/“對”和謂語中心詞之間間隔在10個字符以內。分析統(tǒng)計語料時，我們排除了疑問句和雙重否定句，因為這些句子的強化焦點對否定詞“不”產(chǎn)生牽引，導致“不”的移位?？陀^語料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充分證明了我們前文考察分析的結論。

表一：自主動詞

表二：形容詞和非自主動詞

3 句義分析

3.1 形容詞、心理動詞充當謂語中心詞

S1不成立，S2成立。句子的謂語是對主語恒常性狀的描寫，這種性狀具有客觀性，盡管人們對某種客觀性狀的的認識可能因人而異，但每個人的認識結果是穩(wěn)定的、持續(xù)的。

（11）于是對老王不熱情，也不冷淡，溫開水一杯。（劉震云《官人》）

（12）在學校教書，他是頂好的同事與教師，可不是頂可愛的，因為他對學生的功課一點也不馬虎，對同事們的應酬也老是適可而止。（老舍《四世同堂》）

上例中的“不熱情、不冷淡”、“不馬虎”是對主語情感態(tài)度方面性狀的描述，這些性狀特征具有恒常性，產(chǎn)生于過去，持續(xù)于現(xiàn)在甚至未來的一段時間內。

表示人的情緒、感情、意志意識的心理動詞類似于形容詞，可以接受程度副詞修飾，這些動詞表示的心理動作是非自主的，不受主觀控制。（13）（14）例的“不了解”、“不習慣、不熟悉”是主語的一種恒定的心理性狀。

（13）田亮，你對他的家庭不了解，你不知道他處于一個怎樣的環(huán)境，……（岑凱倫《合家歡》）

（14）噢，不能以此為例，第一，那評委是西洋人，他們對中國菜不習慣或者是不熟悉。（陸文夫《吃空氣》）

3.2 產(chǎn)生類動詞充當謂語中心詞

S1、S2都成立。S1句具有未然性傾向，是對未來“產(chǎn)生某種結果”的否定性判斷，“不”隱含“不可能、不會”的意義；S2句是對已然事實的認定，表示過去、現(xiàn)在、將來都不產(chǎn)生某種結果，具有慣常性，謂語可以寬泛地看成是主語客觀性狀的描述。

（15）該產(chǎn)品為無色、無毒、透明的芳香液體，顯中性，不對任何物體造成腐蝕。（《市場報》1994）

（16）馬銳倒似乎沒太介意爸爸的措辭，他像個棉花床墊似的，對任何擠壓都不產(chǎn)生彈力，使用力量愈大反倒癟了下去。（王朔《我是你爸爸》）（15）例的謂語是對“該產(chǎn)品”特點的介紹，“不”有“不可能、不會”的意思，（16）例“不產(chǎn)生彈力”是“棉花床墊”的人們都熟知的恒常性狀。

3.3 形式動詞和動作動詞充當謂語中心詞

S1、S2都成立。S1句是對主語發(fā)出某種行為動作的主觀意愿的否定，“不”有“不肯、不想、不愿意”的意思，有時可兼有“不可能、不會”的意思。如：

（17）只要不違反國家的法律，國家一般不對合營企業(yè)進行強制性的行政干預。（曾鵬飛《技術貿(mào)易實務》）

（18）不大知道高凡在周純一的手下當“軍師”，高凡從不出頭露面，我也不對別人說。（戴厚英《流淚的淮河》）

（19）專門供各地來首都辦事的高級官員下榻的政府賓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對葉努啟則開放，他只好在帕城飯店住下，……（翻譯作品《斯大林肅反秘史》）

（17）的謂語中心詞是形式動詞，（18）的謂語中心詞是具體的言談動詞，（19）的謂語中心詞是抽象動作動詞。 （17）、（19）兩例的主語是體現(xiàn)人的主觀意志的事物名詞“國家”、“政府賓館”。各例的“不”都隱含“不愿意”的意思。（17）例“國家一般不對合營企業(yè)進行強制性的行政干預”是條件復句的結果分句，是虛擬條件推理的結果，具有未然性，“不”兼有“不可能、不會”的意思。

S2句謂語表示主語一直沒有發(fā)出某種動作的客觀事實，即主語從過去的某一個時間開始沒有發(fā)出某個行為動作，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甚至未來，具有慣常性或持續(xù)性，謂語不考慮主語的主觀性而把它當做客觀事物來敘述它的的客觀性狀。 如（20）至（22）例。

（20）另外一些國家對作物扣押權也不給予法律上的承認。（翻譯作品《經(jīng)濟增長理論》）

（21）就是說，我已不再是一名警官，而且對后來認識的人也不提及這一段歷史。（莫懷戚《透支時代》）

（22）愛社笑了，白天偷偷笑，夜里睡在床上笑，明里對人們不笑，不光不笑還說，別瘋了，該罷休就罷休，不要貪心不足，……（喬典運《香與香》）

4 相關討論

4.1 “不”的情態(tài)特征

“不”是現(xiàn)代漢語最重要、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否定載體，表示否定是它的基本語法意義，但詞類范疇是一個典型范疇，我們不能排除否定副詞“不”同時具有其它次類副詞的語義特征，上文的考察也表明“不”具有“不可能、不愿意”的情態(tài)意義。

否定與“極性”相關，沈家煊（1999）把句子的肯定和否定稱為“極性”，兩極之間的中間狀態(tài)稱作 “情態(tài)”，情態(tài)分為認識情態(tài)和道義情態(tài)兩大類，認識情態(tài)是說話人主觀上對命題是否真實所做出的判斷，涉及可能性和必然性，道義情態(tài)分為指令、承諾、愿望和評價?，F(xiàn)代漢語有專門詞語表達各種不同的情態(tài)，如情態(tài)副詞、助動詞、語氣詞等，不同語義強度的情態(tài)詞構成漸變的情態(tài)連續(xù)體。否定作為情態(tài)的一個極端，“不”和這些情態(tài)詞語雖然處在不同的語義強度等級上，但在一定的語義條件下會隱含鄰近語義強度的情態(tài)意義，如“不一定、不會、不可能、不愿意、不肯、不想”等。如下所示：

我們來看幾個例句：

（23）a.明天不下雨。/b.今天晚上他不回家。/c.昨天晚上他不回家。

（23a）隱含“不會下雨、不可能下雨”。 （23b）隱含“不會回家、不可能回家”和“不愿意回家”，（23c）也隱含“不愿意回家”。

但是“不”獲得這些情態(tài)意義是有條件的：

1.對未然或者未知事件進行判斷時“不”具有“或然性”情態(tài)方面的意義。 Halliday（1985）認為主觀和客觀是有程度差別的，它們構成一個漸變的連續(xù)體：明確主觀—非明確主觀—非明確客觀—明確客觀。未然的事件大都是未知的，人們預判未知或未然事件時主觀程度高，當我們用“不”對一個命題進行否定性預判時往往隱含著“不會、不可能”的意思，如（23a）。 相反，對已知的已然事件的認定，“不”沒有“或然性”的情態(tài)義，如（23c）。

2.“不”否定自住動詞時具有“意愿”情態(tài)方面的意義。不能主觀控制的行為動作談不上 “意愿”，如“他不怕刮風下雨”里的“不”不隱含“不愿意”的意思，因為“怕”是非自主動詞，“怕不怕”不受主觀控制。“意愿”不隨時間的轉移而改變，可以是過去的意愿如（23c），也可以是未來的意愿如（23b）。目前很多研究也認為“不”加在表示動作的動詞或詞組前邊往往是對某種意愿的否定，有“不愿意、不肯、不想”的意思（朱德熙1982、呂叔湘 1985、聶仁發(fā) 2001、李鐵根 2003），具體的動作動詞一般都是自主動詞。

4.2 “不”的序位安排

系統(tǒng)功能語法認為語言的純理功能可分為三種：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語言的人際功能指語言表明說話者的身份、地位、態(tài)度、動機和對事物的推斷功能。當這三種功能成分排列順序通常是：語篇功能成分先于人際功能成分，人際功能成分先于概念功能成分（袁毓林2002）。人際功能成分在句子里比較靠前，這是語序安排的普遍規(guī)律。

在一定語義條件下具有情態(tài)特征的否定詞“不”能夠表明言者或者行為主體的主觀認識態(tài)度，轉化為句子的人際功能成分，人們在進行語言編碼時，會盡可能地前移帶有情態(tài)特征主觀程度高的“不”，但它同時還受到其它語法規(guī)則的制約而不能無限地前移。在我們考察的 “NP1+對+NP2+VP”否定句中，當謂語中心詞由自主動詞充當，否定詞“不”否定施事的主觀愿意，它的位置會前移，如（17）至（19）例；如果“不”對未知或未然事件進行否定性判斷，“不”的位置也會前移，如例（15）。相反，當“不”否定不隨人的主觀意志轉移的客觀性狀或客觀事實時，主觀程度很低，便不具備上述的情態(tài)特征，也就不會前移。

5 結語

否定副詞“不”在“NP1+對+NP2+VP”否定句中有兩個潛在位置，“不”否定客觀性狀或客觀事實時，它的主觀程度很低，出現(xiàn)在謂語中心詞前?！安弧蹦懿荒芮耙浦两樵~結構前，受制于它有沒有情態(tài)特征。當謂語中心詞是產(chǎn)生類動詞和自主動詞時，如果句子是對未然或未知事件的判斷，“不”則具有或然性方面情態(tài)義，如果句子是對主語發(fā)出某種動作意愿的否定，“不”則具有意愿方面情態(tài)義，“不”都可前移到介詞結構前。

“不”的語法意義和用法十分復雜，學界討論較多，爭論也較多。通過對“不”否定的“NP1+對+NP2+VP”的兩種否定形式的考察，我們認為“不” 除了具有常講的主觀意愿方面的情態(tài)特征外，至少還有或然性方面的情態(tài)特征，這些情態(tài)特征可以在不同的語義條件下表現(xiàn)出來。但“沒有”卻不因這種位置的變化而造成的語義差別，“沒有”在前在后都是對客觀事實的否定，這也啟發(fā)我們“不”的情態(tài)特征是它跟“沒有”的一個主要差別。

[1]傅雨賢，周小兵等.現(xiàn)代漢語介詞研究[M].廣州：中山大學出版，1997.

[2]金玧廷.現(xiàn)代漢語介詞結構和否定詞之間的語序關系[J].語文研究，2000，(3).

[3]李寶倫，潘海華.焦點與“不”字句之語義解釋[J].現(xiàn)代外語，1999，(2).

[4]李臨定.漢語比較變換語法[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

[5]李琳瑩.介詞“對”的意義和用法考察[J].天津師范大學學報，1999，(3).

[6]李鐵根.“不”、“沒有”的用法及其所受的時間制約[J].漢語學習，2003，(4).

[7]呂叔湘.疑問?否定?肯定[J].中國語文,1985，（4）.

[8]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增訂本）[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9]馬慶株.漢語動詞和動詞性結構[M].北京：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

[10]聶仁發(fā).否定詞“不”、“沒（有）”的語義特征及其時間意義[J].漢語學習，2001，（1）.

[11]錢敏汝.否定載體“不”的句法、語義考察[J].中國語文，1990，（1）.

[12]沈家煊.語言的“主觀性”和“主觀化”[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1，（4）.

[13]沈家煊.不對稱和標記論[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

[14]熊仲儒.否定焦點及其句法蘊含[J].中國語文，2005，（4）.

[15]徐杰，李英哲.焦點和兩個非線形語法范疇：“否定”“疑問”[J].中國語文，1993，（2）.

[16]徐樞.“對”字句的幾種主要格式[J].漢語學習，1984，（4）.

[17]袁毓林.論否定句的焦點、預設和轄域歧義[J].中國語文，2000，（2）.

[18]袁毓林.多項副詞共現(xiàn)的語序原則及其認知解釋[A].語言學論叢（第二十六輯）[C].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

[19]張誼生.現(xiàn)代漢語副詞探索[M].上海：學林出版社，2004.

[20]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MODAL CHARACTERTICS OF THE NEGATIVE ADVERB “BU”AND ITS WORD ORDER——TWO NEGATIVE STRUCTURES OF THE SENTENCE“NP1+dui+NP2+VP”IN MODERN CHINESE

ZHU Hua-ping
（Chinese Department of Chaohu College,Chaohu Anhui 238000）

In modern Chinese,the negative adverb “bu” has two locations in the sentence“NP1+dui+NP2+VP”.One is in front of the prepositional construction,another is in front of the predicate verb.If the predicator is an adjective,the location of“bu” is just in front of the predicator.However if the predicators is a simple verbal phrase or a verb,the negative adverb “bu” could emerge on the two locations.The modal characteristics of“bu” are the important restrictive factors.

Prepositional phrase； Negation； “bu”； Modality

H109.4

A

1672－2868（2010）05－0101－05

2010-07-08

朱華平（1973-），男，安徽廬江人。巢湖學院中文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現(xiàn)代漢語教學。

責任編輯：陳 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