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龍
(浙江師范大學 教師教育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古村落是散落在山水之間、具有代表性的物質文化遺產,蘊涵非常豐富的非物質文化,是中華民族文化的源頭和根基,被喻為人類“傳統(tǒng)文化的明珠”和“民間收藏的國寶”。處于現(xiàn)代化進程中的今天,古村落文化受到了人們異乎尋常的青睞。
在鄉(xiāng)村城鎮(zhèn)化、新農村建設和古村落旅游開發(fā)的背景下,近些年來,學者們從建筑學、歷史學、人類學、社會學、旅游學等不同的學科視角對古村落文化進行了比較深入的研究。從研究的旨趣看,對古村落的探討基本上圍繞著歷史文化的保護與旅游開發(fā)這一對立又統(tǒng)一的主題,在價值觀上表現(xiàn)出濃重的功利主義傾向。面對鄉(xiāng)民對自身傳統(tǒng)文化的鄙視,或是把自身傳統(tǒng)文化作為謀取利益的工具,在呼喚文化“自珍”意識[1]的同時,也促發(fā)我們從教育學的視域思考古村落文化的價值定位及其資源的合理開發(fā)問題,并借此為基礎教育改革過程中校本課程的開發(fā)提供理論的支撐。
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結構與秩序是由宗法血緣制度維系的。它基于家國、家族、家庭三級社會組織,為儒學“王道”的倫理自覺提供了從政治集團到社會細胞的踐行路線。隋唐之后的科舉選士制度循著“讀書—入仕—光宗”的邏輯進一步反向加強了基于宗法血緣制度的三級社會組織秩序。
作為傳統(tǒng)鄉(xiāng)村社會基本單位的村落包容了家族、家庭兩級社會組織,傳統(tǒng)主流文化自然滲入村落的物質形體之中。古村落文化因此存在著共性的一面。另一方面,由于讀書入仕者多,家族以此為榮并形成重視教育的氛圍,如京西靈水村出現(xiàn)的“舉人文化”;有些家族由于戰(zhàn)亂、退隱等原因,舉族遷徒,在“天人合一”思想的指導下選址并就勢布局,形成了各有特色的民居文化,如蘭溪諸葛村的“風水文化”、客家古村落的“山水文化”等。在明代知識分子完成了地主化和商人化之后,一些從商者比較多的村落逐漸形成了商幫文化,如山西古村落的“晉商文化”、徽州古村落的“徽商文化”等。諸如此類,不同的地域環(huán)境、不同的政治經濟情形、不同的歷史發(fā)展機遇造就了如今古村落文化個性的一面。
古村落從千百年之前走來,積淀了豐厚的歷史文化,成為一種獨特的歷史文化空間。基于傳統(tǒng)社會村落居民的生活方式,古村落文化至少包含了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1.宗族文化
家族是傳統(tǒng)的社會組織之一,宗族聚居則是傳統(tǒng)社會基層組織的管理手段,保證了傳統(tǒng)文化在村落中的聚合。
基于宗族聚居生活方式的宗族文化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村落的社會結構。從空間布局看,宗族祠堂一般座落在村落的中心,是村落政治、經濟和精神的中心,更是村落文化的焦點和醒目標志。村落以此為中心,形成一種由內而外自然生長的格局。族中長老主持宗祠事務,統(tǒng)管全族。這樣的村社空間結構反映了宗族權力與信念對村落家庭的高度聚合。二是宗族的規(guī)約。宗族作為傳統(tǒng)倫理自覺的社會基層單位,通過制定明確的族規(guī)體現(xiàn)社會主流文化,或采取倡導、表彰方式規(guī)范人們的價值觀念 (例如,為科舉進士及第者樹立牌坊);從宗族自身發(fā)展興旺的角度看,為了確保家族的聚合、財產的完整,也需要有嚴格的族規(guī)。古村落中遺存下來能夠反映宗族規(guī)約的材料主要是族譜 (例如,浙江金華鄭氏家族的《鄭氏規(guī)范》明確要求其成員“長幼有序、以和為貴、勤勞簡樸、樂善好施”)。此外,有許多碑文、銘刻等記載著民約村規(guī),也是反映宗族文化珍貴的物質遺產。
2.人居文化
人居文化是指聚落空間形態(tài)及其蘊含的人文理念。它主要通過村落的選址與布局、民居建筑風格與功能等方面體現(xiàn)出來。
中國傳統(tǒng)的“天人合一”、“陰陽五行”哲學觀念與祈福意識相結合,形成了古村落選址的理論依據:風水理論。風水理論認為“萬物皆成于氣”,村落的理想福址是陰陽相合、藏風聚氣的山環(huán)水抱之地?;罩萸h《尚書方氏族譜》卷三中記載,先祖“慕山水之勝而卜居焉,……阡陌縱橫,山川靈秀,前有山峰聳然而峙立,后有幽谷窈然而深藏,左右河水回環(huán),綠林陰翳”。走進現(xiàn)存的古村落,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景致往往是“三面環(huán)山,一溪流由村后潺潺而下,村沿溪山蜿蜒而筑,田園林木環(huán)繞,村之出入口處栽有高大樟樹、槐樹或銀杏樹?!盵2]如果聚落的地理環(huán)境未盡人愿,人們往往以人工構景作為風水補救,或在“水口”之處建起橋、臺、樓、塔、堤等建筑物 (如安徽休寧的古林村),或在背山植樹造林 (如浙江武義的郭洞村)。在村落布局上,最典型的是以祠堂為中心,或按宗族支系圍繞祠堂分據 (如徽州的西遞村和關麓村),或自然向外形成同心圓式格局 (如肇慶的蕉園村)。關注村落整體形態(tài)的布局也具有代表性,如京西古村落群中的川底下村形似元寶、靈水村形似靈龜、三家店村形似大船,還有金華諸葛村的八卦布局,武義俞源村的北斗七星布局等等。
由于地域環(huán)境和人們生活方式的差異,村落的建筑風格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有自然親和的農耕型,有“于斯為盛”的商富型,有彰顯儒雅之風的文仕型,也有注重安全的防御型等等。無論哪一種風格,建筑格局一般體現(xiàn)出主次分明、長幼有序的倫理觀念。通過門樓的樣式、房舍的開間、建筑材料等表現(xiàn)出主人的社會地位和經濟狀況。通過門墩、影壁等處的石雕、磚雕、木雕表現(xiàn)出高超的建筑藝術和美好的寓意,體現(xiàn)了濃厚的傳統(tǒng)民間文化色彩。
3.民俗文化
古村落的民俗文化是村民日常生活方式及其藝術化表達的歷史積淀,主要涉及節(jié)慶活動、歲時節(jié)令、禮儀、習慣、飲食、服飾、婚喪嫁娶、戲曲以及手工藝等方面。
古村落的民俗風情代表了豐富多彩的地域文化,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在人們日常生活觀念和行為中的體現(xiàn)。例如,在京西古村落中,馮村的保護水源,澗溝村的村民共喝立夏粥,石廠等村不上龍頭山砍柴等,雖然沒有形成文字,但村民們約定俗成,世代遵守。再如,婚俗中的“緣份餅”表達了人與人之間講究“緣份”的和諧關系和團結互助的精神,一家有事,全村相幫。[3]
現(xiàn)有的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中民俗類一共有69項,除了由中央申報的8個項目屬于中華民族共有的民俗之外,其他的61項都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更多的村落民俗文化已經被確定為省級或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4.村落文脈
文脈是村落所具有的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是古村落文化的靈魂。村落文脈一般源于村落先祖或與該村落有密切關系的名人及其思想體系?!叭宋南茸妗奔仁亲谧宓臉s耀,也為后人指明了為人處事之道。宗族后人以先祖的思想作為立身處事的原則,綿延不絕,逐步形成一個村落所特有的文化脈絡。因此,村落文脈的表現(xiàn)形式除了“人文先祖”及其思想體系之外,還包括培育宗族后人的相關機構、世代輩出的文人和文化成就以及對宗族中杰出人物的表彰等。
村落文脈最為清晰的古村落有婺源古村落、蘭溪諸葛村等。作為朱子故里的理坑村,村人“讀朱子之書,服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禮”,被喻為“山中鄒儒”。在近300年的時間里,該村落先后出了尚書、大理寺正卿、知府等七品以上官宦36人,進士16人,文人學士92人,著作達333部582卷之多。村中6幢“學堂屋”、書院、文昌閣、文筆塔見證了當年學子勤學苦讀的盛況。[4]蘭溪諸葛村是諸葛亮后人最為集中的聚居地,每年舉行春秋兩次祭祖大典,村落設計也體現(xiàn)了諸葛一族對陰陽五行、天文地理方面的專長。諸葛族人還遵循先祖“不為良相,便為良醫(yī)”的遺訓,自明代開始經營藥業(yè),世代相傳,經久不衰,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醫(yī)藥文化”。
古村落能夠穿越幾百、乃至千年的時間隧道,成為中華民族文明發(fā)展的有形見證,根本原因在于聚落文化的強大生命力。古村落文化是客觀存在的珍貴歷史遺產,同時也融入現(xiàn)代居民的血液之中,表現(xiàn)為主觀的精神存在。它說明,古村落文化對現(xiàn)代人的精神世界發(fā)揮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是現(xiàn)代人精神世界溫馨恬靜的港灣。換而言之,古村落文化的歷史、哲學、生態(tài)、藝術等方面豐富的內涵對人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教育價值。
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程同時也是人的生命質量不斷提升的歷史。歷史文化與人的發(fā)展之間的這種內在關系決定了古村落文化的歷史教育價值。
走進古村落,隨處可見的傳統(tǒng)建筑、文物古跡,以及舊時的生活用品和生產工具引領現(xiàn)代人置身于千百年前的文化空間:儒雅的官宅展現(xiàn)了入仕文人衣錦還鄉(xiāng)的風光,宏偉的商宅盡顯商幫的成功與雄厚的財力,白墻黑瓦的小家民居留下了“晴耕”的忙碌和“雨讀”的平和。每件文物、每處古跡都在敘說著歷史的故事。它們是古代社會政治、經濟、日常生活方式的剪影。
傳統(tǒng)建筑和古跡同時也折射出特定歷史時期人與社會的關系。主次分明的人居空間體現(xiàn)著儒家長幼有序的倫理觀念;坐落在村落中心的最大建筑體——祠堂是宗族文化的象征,體現(xiàn)著“家國”主流文化的意志;鱗次櫛比的牌坊不僅是宗族的榮譽,也是引領、強化主流文化,教育族人的重要手段。
以現(xiàn)代社會的價值取向評判古村落歷史文化,曾經代表了先進文明的宗族文化及其儒家倫理觀念就其性質而言已經失去了社會存在的基礎。但是,我們也看到,正因為歷史有選擇地保留了傳統(tǒng)文化中那些積極的內容,今天的社會才有了我們?yōu)橹湴恋拿褡逦幕虻赜蛭幕?。這其中無疑涉及了古村落文化的歷史變遷過程,對變遷歷程的認識則必然涉及歷史方法論的問題。正是這些賦予了古村落獨具魅力的歷史教育價值。
以倫理為本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決定了古村落文化的道德屬性。民居建筑中的門樓樣式、廳堂功能、房舍開間、壁畫三雕等等都體現(xiàn)著宗法、倫理的道德觀念;祠堂、牌坊更是宗族、倫理文化的象征。對于非物質文化來說,其中的思想觀念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不同歷史時期社會倫理道德的烙印??梢哉f,歷史形態(tài)的古村落文化是一種倫理道德文化。
古村落文化是基于歷史的存在,同時又演化、沉積為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傳統(tǒng)和品質,超越歷史而成為現(xiàn)實的存在?;谧谧逦幕瘹v史積淀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有家庭美德、集體意識以及民族精神等,如相互尊重、相互體諒、相互關心、互幫互助、敬老愛幼、團結合作、家鄉(xiāng)情懷、民族榮譽感等等;基于人居文化、民俗風情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有親和的鄰里人際關系、質樸和諧的民風,遵守社會秩序、文明禮貌、勤勞勇敢等等。村落文脈是道德理念對人文典范的縱向連接,人物榜樣的人格與品行、追求理想與真理并為之前赴后繼的奮斗精神是現(xiàn)代人從中收獲的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這些優(yōu)良傳統(tǒng)和品質或依存于古村落的物質環(huán)境,或滲透在村民日常生活和觀念之中,是一種融于村落生活世界的“緘默的”道德,依賴于現(xiàn)代人的體驗與認同。
融于現(xiàn)代居民實際生活的古村落文化從形成之初便不僅僅是簡單的哲學理念及其指導下營建起來的生活居所,更包含了心靈上深層次的文化審美信息。古村落文化所特有的人,自然與建筑的和諧統(tǒng)一,折射出村落居民“世外桃源”式的審美情趣。
1.集天地人和之大美的生態(tài)和諧
古村落散發(fā)著天人和諧的魅力,源于村落先民對居住環(huán)境的精致選擇,得益于他們對自然環(huán)境的精心調適。例如,徽州村落的奠基人把山水詩和山水畫的意境引入村落的營造實踐中,實現(xiàn)了村落園景與詩意畫境的統(tǒng)一;明朝初年,俞源村結合自然環(huán)境,依照太極、星象意象對村落進行改造,成為意味雋永的“太極星象村”。
無論是奠基還是改造,古村落的選址、布局都以“立意為先”,并“以山水為血脈,以草木為毛發(fā),以煙云為神采”,營造出“全村同在畫中居”的絕妙詩情畫意。在這個意義上,古村落文化可以理解為“通過對自然山水的體驗而形成的對詩畫語境審美經驗的發(fā)展”。[5]
2.心造其境、形神兼?zhèn)涞慕ㄖ囆g
古村落的建筑帶有明顯的地域特色,外在的形與內在的意各有不同。古村落的建筑同時也存在共性的藝術,形神兼?zhèn)涞慕ㄖ餆o不透視著村落先民“心造其境”的審美情趣。
白墻黑瓦的主體建筑與青山綠水相映成趣,構成恬靜、安寧的溫馨氛圍;建筑物的組群氣勢及其整體形態(tài)造就了余韻綿綿的意境;錯落有致的馬頭墻在空間變化上極有層次感,被喻為“凝固的樂章”;民居的“三雕”作品題材豐富、手法多變,是一種象征并揭示寓意的藝術語言;以寫意手段造景一二,幾個景觀便足以達到畫龍點睛、“芥子納須彌”的效果;一個橫額或廳柱配之精妙的題聯(lián),就能使置身其間的人領悟主人的人生志向和審美意境。
3.恬淡、安寧的生活情趣
“斜陽照墟落,窮巷牛羊歸。野老念牧童,依杖候荊扉”的古代村落景象散逸著一種恬淡、安寧、和平的生活情趣。經過歷史的積淀,生活情趣又逐漸凝結為與詩意棲居環(huán)境共生共榮的民俗文化風情。
如果說生態(tài)和諧、建筑作品的主旋律是環(huán)境美和藝術美,那么,民俗文化風情更多地體現(xiàn)出人性、道德、心靈的美。節(jié)慶、歲時節(jié)令的活動,或慶祝、或祭思、或祝愿,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村落居民的人性美;民間戲曲以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樹立正面人物的道德楷模形象;祭祀、祈福活動經過歷史的滌蕩逐漸退去了迷信的色彩,已經成為追念先祖功德、寄托美好愿望的精神表達方式。
在農業(yè)社會環(huán)境下,古村落的教育資源以自在的形式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村民,使村落文化得以世代延承與發(fā)展。進入商品、市場經濟社會,社會主流文化的歷史演變使村落自在的教育資源在內容和形式上也發(fā)生了重心的轉移,其結果便是古村落文化自我“造血功能”的日漸衰退。然而,在古村落文化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歷史危機的當代社會,面對科學主義、人類中心主義所帶來的諸多問題,人們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以和諧為特征的古村落文化所具有的現(xiàn)代社會所需要的精神培育價值。古村落原生態(tài)的教育資源因此具有了時代的價值和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在市場經濟體制下,旅游開發(fā)在發(fā)掘古村落經濟價值的同時也反哺了古村落文化。與此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古村落文化的教育價值并沒有引起人們足夠的重視,由此導致了許多古村落的過度開發(fā),甚至出現(xiàn)了古村落文化的毀滅性破壞。導致這一現(xiàn)象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們沒有意識到古村落文化既是一類獨立的旅游資源,也是一種獨特的教育資源。
開發(fā)古村落的教育資源,當務之急是有意識地凸顯旅游資源的教育價值。古村落文化的旅游資源與教育資源就其基本內容而言是一致的。兩者所不同的是,旅游資源是基于經濟價值而言的,重心往往傾向于古村落的物質文化;教育資源是基于教育價值而言的,既關注物質文化,更關注精神文化。有意識地凸顯旅游資源的教育價值,意味著教育資源的開發(fā)要建立在已有旅游資源的基礎上,意味著在現(xiàn)有旅游資源基礎上進一步發(fā)掘內蘊在物質文化、日常生活中的精神文化。諸如原態(tài)婚俗表演、手工制作活動、舞蹈戲曲、特有的一些儀式活動等等,都能更好地使古村落文化集旅游資源與教育資源于一身。
為滿足觀光者精神需要而開發(fā)的旅游資源及其基礎上的教育資源開發(fā)挖掘并保護了古村落文化,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改變了古村落“活態(tài)”文化的性質。為了保持古村落文化的本真面貌,村落社區(qū)教育資源的重心最后必須回到原生的“活態(tài)”文化,滿足村民自身精神文化的需要。例如,安義古村群落不僅建有民俗博物館,村民舞龍燈、耍獅子、吹高腔嗩吶、敲十八番鑼鼓、唱采茶戲、演三腳班、椿糍粑、炸年糕、釀米酒、合春餅等等“草根文化”,體現(xiàn)了當?shù)卮迕癜l(fā)自內心的精神追求,是培育村民文化品格、綿延村落“活態(tài)”文化的典型的社區(qū)教育資源。
從兩者的關系看,旅游資源的開發(fā)提供了經濟的基礎,村落教育資源的建設反過來又提升了旅游資源的品質,只有兩者呈現(xiàn)互動的良性促進關系,古村落文化才可能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得到健康、可持續(xù)地發(fā)展。
在課程改革的背景下,古村落文化以其現(xiàn)存的歷史形態(tài)、鮮明的地方特色和豐富的人文內涵得到了課程開發(fā)者的關注。古村落旅游開發(fā)的成果客觀上也為學校教育提供了很多現(xiàn)成的教育資源,為中小學校開發(fā)古村落文化創(chuàng)造了條件。
目前,地處古村落周邊的很多中小學校已經對古村落文化進行了校本課程資源的開發(fā),并形成了兩種具有代表性的模式:其一,師生合作開發(fā)型。首先根據古村落文化資源的實際情況,學生相對集中地成立古建筑、民俗風情等研究性學習小組,與指導老師一起討論確定活動主題和步驟,一起走進古村落,查看有關文字資料,詢問歷史老人,了解古建筑的歷史和現(xiàn)狀,最后合作寫出調查報告。[6]其二,教師開發(fā)型。教師收集古村落的相關材料,制定活動手冊或編寫出圖文并茂的指導書,學生依循指導書的要求參與探討和實踐。[7]前者注重學生的體驗,后者關注文化內容。一般來說,地處古村落附近的學校采用師生合作開發(fā)模式更接近校本課程的理想;距離古村落較遠的學校適合教師開發(fā)的模式,雖然失去了體驗的優(yōu)勢,對地域特色文化更寬闊的視野在一定程度上卻彌補了自身的不足。
從古村落校本課程的目標看,已有的實踐主要聚焦于“了解家鄉(xiāng),熱愛家鄉(xiāng)”,體現(xiàn)出對古村落文化道德教育價值的偏愛。換而言之,在校本課程的開發(fā)過程中,人們還很少關注到古村落文化潛在的歷史教育價值和審美教育價值。由此觀之,古村落校本課程的開發(fā)缺乏教育價值的理論支撐直接影響著學校教育對古村落文化資源開發(fā)的力度和深度。對古村落文化的教育學研究不僅是校本課程實踐探索的呼喚,也應該自覺成為教育基本理論、課程與教學論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
[1]鄭土有.“自鄙”、“自珍” 與“自毀”——關于古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思考 [J].云南社會科學,2007,(2).
[2]陳漢波.浙江古村落小記[J].尋根,2003,(2).
[3]何建忠.整理古村落文化的歷史與現(xiàn)實意義 [J].北京觀察,2007,(7).
[4]汪漢新.從理坑、汪口看婺源古村落文化[J].今日國土,2008,(3).
[5]賀為才.詩?畫?思——徽州古村落的人文境界[J].中國發(fā)展,2003,(3).
[6]金磊.基于龍門古鎮(zhèn)資源的校本課程開發(fā)的實踐[J].上海教育科研,2006,(11).
[7]傅洪尉.武川小學第一部校本課程誕生 [EB/OL].http://www.wyedu.net/jxy j/2009/0318/article_139.htm l,2009-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