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偉
(天水師范學院文史學院,甘肅天水741001)
從現(xiàn)代語言學角度看《說文解字》
張維偉
(天水師范學院文史學院,甘肅天水741001)
許慎的《說文解字》是我國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字典。該書對漢字構形的分析和歸類閃耀著現(xiàn)代語言學思想的理性光芒。具體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分析漢字結構具有一定的層次觀念,二是歸納和編排漢字表現(xiàn)出一定程度的系統(tǒng)論意識,三是因形求義嘗試采用共時和歷時相結合的視角。
《說文解字》;漢字構形;系統(tǒng)論;層次;共時;歷時
《說文解字》是我國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字典。它匯集了漢代通用的9353個漢字,統(tǒng)之以540部首,據(jù)六書理論,逐個對其音、形、義進行注釋。該書對漢字的歸類和構形分析處處體現(xiàn)出鮮明的民族特色,傳達著中華文化非常個性化的觀念?!墩f文解字》同時也閃耀著睿智的現(xiàn)代語言學思想的理性光芒,這種理性思想表現(xiàn)在:分析漢字結構具有一定的層次觀念,歸納編排漢字表現(xiàn)出一定程度的系統(tǒng)論意識,因形求義嘗試采用共時和歷時相結合的視角。
西方結構主義語法學派認為,“句子是把有結構關系的詞按關系的先近后遠,一層一層地組合起來的”。[1]142“分析一個句子的時候,可以按結構由大到小一層一層地切分,一直切分到詞為止。每次切分都是將一個結構切分成兩部分,這兩部分是每一個結構層級的直接組成部分,這個直接組成部分叫做直接成分”。[1]143這種析句方法被稱為“直接成分分析法”(Immediate Constituent Ananlysis)。由于它以層次觀念為基礎,所以又被稱作“層次分析法”。層次分析法也適合于對合體漢字的結構進行分析。
任何文字系統(tǒng)都有一批組成單字的構件,漢字是由不同數(shù)量、功能的部件依據(jù)不同的結構方式組合而成的。從記錄語言單位的方法來看,“漢字主要用表意和表音的方法,所以是意音文字”。[2]從所記錄的語言單位類型來看,“漢字是語素文字的代表,也是唯一的代表”。[3]漢字的這一特性使?jié)h字的構形迥異于表音文字。英文等表音文字用字母以線型方式組合,直接記錄語言的讀音;漢字的構形表現(xiàn)為“平面方塊型”[4],直接記錄語言單位的意義,并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也同時記錄語言單位的讀音(如形聲字)。漢字的構形以表意構件為主要構件,漢字構件的功能可以歸納為三種:即表意、示音和區(qū)別。表意構件既可以與示音構件組合成字,又能自相組合構字,而示音構件一般只能與表意構件組合成字,很少自相組合成字;至于區(qū)別性記號構件屬于理性規(guī)定的很少,大都可以認為是表意或示音構件訛變失去原有功能所造成的。相同或不同構件組合成漢字時,都是以所記錄的語素義為依據(jù)的,如象形字、指事字和會意字;有時,還要顧及語素的讀音,如形聲字。這就是漢字構形的理據(jù)之所在:因義構形,因音構形。反過來,我們可以通過分析漢字構形而感知字義,從而把握字所記錄的語言單位的意義。許慎正是根據(jù)小篆漢字因義構形的性質來見形知義的。當合體字由三個或三個以上的單一構件組合而成時,就會顯示出組合的層次性,首先是兩個或兩個以上單一構件組合成復合構件,再與別的單一構件或復合構件直接組合,這種層次性類似于多個詞按一定的先后次序由小到大組合成有層次性的句法結構。每次組合都遵循一定的理據(jù)性。許慎對合體漢字的結構分析是有層次意識的,這一點可以從他的用語看出來。盡管許慎不可能用“構件”或“層次”之類的提法,但這并不等于說許慎頭腦中沒有這類概念。許慎解釋會意字一般用“從某某”格式。例如《說文·刀部》:“班,分瑞玉?!瓘墨k刀。”《玉部》:“玨(jué),二玉相合為一玨。”把兩部的分析結合起來看,就等于說,兩個“玉”字直接組合成“玨”,表示二玉相合;“玨”與“刀”直接組合成“班”,表示把瑞玉分開。再如現(xiàn)代漢字“莽”的篆文總共包含五個單一構件:四個“屮(cǎo)”,一個“犬”。《說文·茻部》:“莽,南昌謂犬善逐兔艸(cǎo)中。從犬茻?!熞嗦??!薄镀H部》:“茻,眾艸也?!瓘乃腻?。”即四個“屮”組合為“茻(mǎng)”,表示眾艸;“犬”和“茻”組合為“莽”,表示密生的草,而“茻”也兼表字音。《說文解字》中還有140多個同體會意字。同體會意字也叫“疊體字”[5],是指由兩個或兩個以上形體相同的構件重疊組合而成的字。從構件數(shù)量看,同體會意字可分為三類:二度疊體、三度疊體和四度疊體;從構件排列位置看,可分為五類:上下疊體、左右疊體、左中右疊體、三角疊體和四角疊體。許慎是最早系統(tǒng)整理和直接訓釋疊體字的學者。許慎訓釋疊體字一般用“從幾某”的方式。例如,《赤部》:“赫,火赤貌。從二赤?!薄镀凡俊罚骸捌?,眾庶也。從三口?!薄吨共俊罚骸皻o,不滑也。從四止?!睆脑S慎訓釋疊體字的用語看,他認為這類字是相同的構件一次性比合重疊而成的,只有一個層次,就像幾個詞組成并列短語一樣。這種分析與字形字義都是吻合的。許慎解釋形聲字用“從某,某聲”的格式。例如,《艸部》:“蒲:水艸也?!瓘钠H,蒲聲?!奔础捌选笔怯尚畏捌H”和聲符“浦”直接組合而成,而非“艸”、“水”“甫”三個構件一次性加合而成,形符與聲符在組合中提供了所記錄的語素義音兩方面的信息。許慎對合體漢字形體的分析表明,他認為漢字構形是有層次的,并非雜亂無章的平面堆砌。這固然與他據(jù)以分析的小篆字形本身的特點有關,也反映出他超越同時代其他學者的非凡洞察力。
所謂系統(tǒng),“指的是由一系列處在相互關系之中的單位組織而成的一個統(tǒng)一體;在這個統(tǒng)一體里,組成單位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彼此休戚相關的。”[6]任何語言都是一個系統(tǒng),其內部不同層面的單位也各自構成系統(tǒng)。系統(tǒng)性是現(xiàn)代語言學各流派的共識。文字作為語言最主要的輔助工具,本來就是一個記錄語言的書寫符號系統(tǒng)。“漢字作為一種信息載體,一種被社會創(chuàng)建又被社會共同使用的符號,在構形上必然是以系統(tǒng)的形式存在的。在共時歷史層面上的漢字總體,應當有自己的構形元素,這些元素應當有自己的組合層次與組合模式。因而漢字的個體字符既不是孤立的,也不是散亂的,而是互相關聯(lián)的、內部呈有序性的符號系統(tǒng)?!保?]16看似散亂的漢字筆畫或部件在生成漢字時,要受這種系統(tǒng)性的制約;生成的漢字會按構形、意義或讀音上的共同性形成各種聚合,這種聚合也要受系統(tǒng)性制約。
漢字構形的系統(tǒng)性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形聲系統(tǒng)的成熟,二是構件形體的固定及類化。許慎的《說文解字》是形聲漢字的大匯聚。《說文解字》所收的漢字屬篆文,“它是我國文字史上最早的一批形體固定、造型系統(tǒng)的漢字?!保?]發(fā)展到小篆階段,漢字的基本格局實際上是形聲字占主體,漢字構形系統(tǒng)實際上已經(jīng)成為形聲系統(tǒng)。形聲字由形符和聲符相配,二者分工互補,能完善而有序地記錄語言。形聲字所負載的信息比較豐富完整,而且書面區(qū)別度較高,這在一定程度上糾正了漢語單音詞表意模糊的弱點。形聲字的直接構件——形符和聲符都是已有漢字或已有漢字的變形,構成新字,不會給使用者帶來過重的識記負擔,符合語言的經(jīng)濟原則;而且不同的形符和聲符交叉搭配,再通過平面位置的變化,可以不斷地造出新字,以記錄語言中新出現(xiàn)的詞。形聲法造字把漢字的基本構件盡可能地保持在一個既游刃有余,又相對節(jié)制有度的范圍之內,從而使字與字之間,構件與構件之間形成了有穩(wěn)定而密切聯(lián)系的系統(tǒng)。作為形聲化改革的最大成果就是小篆字系的出現(xiàn),小篆字系中形聲字的比例遠大于甲骨文中形聲字的比例。據(jù)有關學者統(tǒng)計,在小篆中形聲字占87.39%,遠高于甲骨文中的27.74%.[9]而屬于非形聲字的象形字、指事字、會意字大多數(shù)都是以形聲字構件的角色被納入了形聲系統(tǒng)。因此,可以說,漢字起于依類象形,成于形聲相益。
漢字形聲系統(tǒng)成熟的同時,構件的形體隨之逐漸固定,類型化。小篆之前的漢字形體缺乏穩(wěn)定性,同一個漢字寫法大多不固定。我們從殷商甲骨文里看到的“牛、羊、蟲、天、車、玉、齒、桂、商、行、高、莫、御、享、祭”等代表常見事物現(xiàn)象的字就有繁體和簡體的不同寫法。寫法不固定,就很難在人們的意識里形成類化的概念,從而無法按共同構件形成漢字的聚合群。小篆雖未完全避免同一個字存在多個不同形體的弊端,但它畢竟是秦王朝“書同文”政策規(guī)范化后的文字,“較之未經(jīng)整理的漢字具有較強的系統(tǒng)性”。[10]經(jīng)過加工、整理、統(tǒng)一以及簡化、合并,每個構件的形體被確定,在一個字里的位置被固定,一個字由哪些構件組成也有了規(guī)定。“這樣,每個字的形體結構和筆畫基本上統(tǒng)一起來,為以后漢字構形的發(fā)展打下了基礎?!保?1]類化部件的出現(xiàn)使?jié)h字的據(jù)形歸并成為可能,也成為必要。而部首正是在漢字形成聚合關系時產(chǎn)生的。由于漢字是表意體系的文字,字結構中表意的字符更容易在“望文生義”的漢民族心理中得到重視,因此,部首絕大多數(shù)由形聲字的形符充當。這樣,部首便成了歸類時字形和字義的雙重標記,使同一部首下所聚合的漢字聯(lián)系更加密切。不同部首下所聚合的漢字還會因為部首意義相同或相近而形成更大的聚合關系。例如,“牙”與“齒”都指牙齒,“鳥”與“隹(zhuī)”都與鳥有關,“大”與“介”都表示大,所以《牙部》與《齒部》、《鳥部》與《隹部》、《大部》與《介部》也形成了意義相關的聚合群,這為從意義角度類聚漢字,形成漢字間的條理化聯(lián)系奠定了基礎?;跐h字構形的系統(tǒng)性特征,許慎從小篆入手,結合古文、籀文,研究了每一個漢字的內部結構,開創(chuàng)了“據(jù)形系聯(lián)”的部首歸字法,使?jié)h字“分部別居,不相雜廁”,創(chuàng)造性地歸納出540個字源部首,并且用部首統(tǒng)帥了全部正篆。這不僅方便了漢字的檢索,更重要的是揭示了漢字內部的系統(tǒng)性。用許慎在《說文·序》中的話來說,就是“其建首也,立為一端,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同牽條屬,共理相貫。雜而不越,據(jù)形系聯(lián),引而申之,以究萬象?!?40部首義類系統(tǒng)的建立是許慎高于同時代學者的地方。構形的系統(tǒng)性是漢字自身體現(xiàn)出來的一種客觀規(guī)律,但是,能不能在歸類和編排當中反映出這種規(guī)律,就要看作者有沒有這種意識?!霸S慎對《說文解字》的編排及對漢字的處理,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十分明確的系統(tǒng)論思想”。[7]17后來研究文字學的人在此基礎上不斷將部首簡化,使?jié)h字構形的系統(tǒng)化程度不斷提高。
現(xiàn)代語言學之父索緒爾提出了一對語言學重要范疇:共時與歷時,即共時語言學與歷時語言學?!肮矔r語言學研究同一個集體意識感覺到的各項同時存在并構成系統(tǒng)的要素間的邏輯關系和心理關系。歷時語言學,相反地,研究各項不是同一個集體意識所感覺到的相連續(xù)要素間的關系,這些要素一個代替一個,彼此間不構成系統(tǒng)?!保?2]也就是說,共時語言學是指研究者截取語言在某個時代的橫斷面,對其進行描寫和研究,客觀反映研究對象及其內在規(guī)律。歷時語言學,是指研究者對語言從一個時代到另一個時代的發(fā)展過程進行縱的歷史的研究。研究分析語言,既要認識它的現(xiàn)狀,了解它在當代的狀態(tài),也要看它發(fā)展的情況,找出演變的規(guī)律。文字雖然不是語言本身的必有要素,但它是“記錄語言的書寫符號系統(tǒng),是最重要的輔助性交際工具”。[13]漢字作為以形顯義的表意文字,其語源義要通過因形求義的方法來獲取?!墩f文解字》作者許慎是漢字史上第一個嚴格按漢字形義統(tǒng)一原理,以精選的小篆字體為對象,在字形結構分析當中探求字義的學者。他主要從小篆字形的共時結構特征著眼來探求字義,既簡明釋義,也揭示造字方法。釋義大多引用文獻佐證,可謂言之鑿鑿。但漢字發(fā)展到小篆,其象形性逐漸減弱,符號性逐漸增強,再加上流傳過程中出現(xiàn)的形體訛變,有些漢字的造字理據(jù)已變得不易察覺,或無跡可求,需要參照比小篆更古的字形,在歷時的比較當中來破解字義;否則,望文生義,牽強附會,難免令人啼笑皆非。諸如“止戈為武”,“人言為信”,把象形字“龍”分析為“從肉,飛之形,省聲”,這類失誤是缺乏上古文字資料所致。為了正確解釋造字理據(jù),許慎盡可能引用比小篆更早的古文或籀文作為佐證。例如“示”,《說文·示部》:“示,天垂象,見吉兇?!币馑际?,上天通過日月星的變化顯示吉兇禍福。這一意思從篆文字形是無法看出來的,而“示”的古文則很形象地描畫出天空下懸垂日月星的樣子,因而能比較直觀地表現(xiàn)字義。再如“御”,《彳(chì)部》:“御,使馬也?!弊膹尼苄?,而古文從又馬,左邊是馬的象形,右邊是手的象形,會意表示人以手馭馬,比篆文更能凸現(xiàn)字義。許慎以古文或金文為佐證闡釋篆文字義,一方面反映了他認為語言文字是隨社會發(fā)展而演變的,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很注意用動態(tài)的、歷時的視角觀照語言文字。他研究漢字在側重于共時描寫說明的同時,又盡量利用已有文獻資料作歷時的推究解釋,體現(xiàn)出以共時視角與歷時視角相結合的方法研究漢字的現(xiàn)代語言學意識。
許慎在《說文解字》的編撰當中體現(xiàn)出了一定程度的現(xiàn)代語言學意識,這對于一個生活在公元一世紀與二世紀之交的學者而言,已實屬不易。然而一個人的學術見解不可能超越他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的條件限制,許慎也一樣,他對漢字的分析和歸并不可能以嚴密的、自成體系的現(xiàn)代語言學理論為指導,而僅僅是有“一定程度”的這種意識而已?!墩f文解字》一書無論是立部歸字,結構分析,還是因形釋義,都留下了為數(shù)不少的紕漏和失誤。《說文解字》的部首反映的是所領字的意義范疇,這是該書編排漢字的一大體例,但作者并未將這一體例貫徹到底。有些部首卻是所領字的聲符,與全書立部原則相抵觸,難免影響分類的一貫性和系統(tǒng)性。例如,從句得聲的“鉤(gōu)、笱(gǒu)、拘”歸在《句部》,而按體例應分別歸在《金部》、《竹部》、《手部》。疊體字本為多個部件一次性結合而成,許慎分析為“從二某”、“從三某”或“從四某”是恰當?shù)?,但個別字的形體分析出現(xiàn)了層次錯誤。例如《木部》的“森”應為“從三木”,卻被分析為“從林從木”,與他慣用體例矛盾,也不符合“森”字的構形理據(jù)。有些篆文形體變化較大,構形理據(jù)不甚清楚,又沒有更早的形體作參照,作者就篆說篆,結果解釋錯了,上面提到的“止戈為武”就屬于這類錯誤。盡管如此,許慎對漢字構形的研究仍瑕不掩瑜,他的學術見解和研究方法對后來的漢字研究者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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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小風〕
An Inquiry into Shuowen Jiez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odern Linguistics
Zhang Weiwei
(School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History,Tianshui Normal University,Tianshui Gansu 741001,China)
Xu Shen's Shuowen Jieziis the firstdictionary both in china and in theworld.In this dictionary,the author's studies of Chinese characters displayed somemodern linguistics ideas to some extent,which was showed in three aspects:the hierarchical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 structures,the systematic classification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sand theirbasic structural components,the synchronic and diachronic explanation for the charactersbased on their structures.
Shuowen Jiezi;Chinese character structure;system theory;hierarchical;synchronic;diachronic
H161
A
1671-1351(2010)06-0069-04
2010-10-06
張維偉(1965-),男,甘肅鎮(zhèn)原人,天水師范學院中文系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