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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顥 趙麗娟(邯鄲學(xué)院外國語學(xué)院, 河北 邯鄲 056002)
威廉·華茲華斯,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奠基者,自幼對自然有著極深厚的感情,自然是他的慰藉和靈魂之所在。在湖區(qū),他和自然萬物呼吸著同樣清新的空氣,自然給他以靈感,給他以智慧和啟迪,給他永世的快樂和歡愉。他和自然休戚相關(guān):自然因?yàn)樗脑娪辛索攘?,而他的詩也成為自然的一部分?!端伞罚―affodils,1804)是他著名的自然詩歌。這首詩正如詩中所描寫的水仙般清新而自然,鮮嫩又活潑。音韻和節(jié)奏成功的運(yùn)用更使這首詩玲瓏別致,給讀者以美的享受。
一、《水仙》的背景
關(guān)于這首詩的背景,華茲華斯的妹妹Dorothy在1802年4月15日的日記中寫道:“我們在高巴諾公園不遠(yuǎn)處的林中發(fā)現(xiàn)了幾株臨水的水仙花……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時(shí),水仙花越來越多。最后我們看到在樹枝的遮掩下,沿著湖岸長著的水仙花織成一條狹長的彩帶……我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水仙花。它們穿梭、盤繞、覆蓋著長滿苔蘚的石塊,或者把石塊當(dāng)作解除疲乏的枕頭,或者搖首,旋轉(zhuǎn),舞姿翩翩。每當(dāng)微風(fēng)掠過湖面,它們就似乎在開懷大笑。它們看起來很快活,總是在跳舞,總是在變換姿勢?!碑?dāng)時(shí)的情景給兄妹倆以極其深刻的印象。兩年后,即1804年,詩人寫下了這首詩。
二、水仙的主要內(nèi)容
詩人開篇寫道:“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在散步中,他的妹妹陪著他,然而詩,人的心是孤獨(dú)而憂郁的。詩人自比為孤云,沒有人理解他心靈的痛苦。然而孤云是高傲的,它不是地上的小草,它高高在上,俯視著人間的悲歡離合,酸甜苦辣,卻又不愿沾染一絲塵俗。這正是詩人的心態(tài)?!癢andered”形象地刻畫出孤云在空中毫無目的地徘徊、游歷的情景。它在企盼、在希冀……這一句中的音韻恰當(dāng)?shù)乇磉_(dá)了詩人的心態(tài)。
在這幅畫面中,只有孤云,它是那樣的柔和,倦怠和散漫。雙元音和軟輔音的交錯糅合使詩的第一行就把孤云亦即詩人的沉重心思和高傲飄逸的外表勾畫出來了。第二行“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更進(jìn)一步描寫孤云緩緩纏繞在山間、河谷,它依然柔美、自由而孤獨(dú),一如湖區(qū)的詩人?!癋loats”是一個表示動作的詞,其意義聯(lián)想顯現(xiàn)出一個緩慢柔和的景象,孤云因?yàn)檎也坏嚼硐氲陌橛押蛯?shí)在的落腳點(diǎn),遲遲不肯停下來和世俗同居。這正是華茲華斯的寫照,他拋棄塵世的紛繁,居于湖區(qū),獨(dú)享自然的幽靜。第一、二行中輕重相間的音節(jié)使詩句顯得抑揚(yáng)頓挫,猶如那緩緩飄動的云。接下來兩行:“When all at once I saw a crowd,/a host,of golden daffodils.”“All at once”三個單音節(jié)詞連用,表示出詩人看到水仙花時(shí)的驚喜和急迫,接著連用了“a crowd”和“a host”,他興奮得似乎不知道該怎樣確切地描繪它們。這兩行中爆破音/t,d,k,g/的重復(fù)使用,打破了第一、二行中的柔和氣氛,增強(qiáng)了動感和力度,表現(xiàn)了水仙花出現(xiàn)時(shí)不同凡響和詩人內(nèi)心的興奮?!癇eside the lake,beneath the trees”,詩人指給讀者看,湖旁、樹下,到處是簇簇水仙???,水仙在隨風(fēng)起舞,“F1uttering and dancing in the breeze”。兩個簡短詞組和兩個動詞的并列,造成一種跳躍和急促的節(jié)奏感,水仙的活潑舞姿躍然紙上。二者巧妙的結(jié)合,你似乎親眼看到水仙的舞姿是那樣輕快,那樣明朗那樣怡然自得。水仙在這習(xí)習(xí)春風(fēng)里是那樣愜意和自由自在,正像Dorothy所寫的一樣,它們“似乎要開懷大笑”。這時(shí),讀者看到的不再是天上孤云的憂郁和惆悵,而是地上黃水仙的朝氣和歡樂。詩人的視角從高空降到地面,他的傲氣不知不覺地消失,他已完全融入水仙的歡樂中,融入自然中,詩人在這種融合中得到撫慰。
第二節(jié)開頭詩人用了一個比喻,“continuous as the stars that shine/And twinkle on the milky way”,看到撲面而來的金黃的水仙花,詩人想到了夏夜銀河中的繁星,“shine”和“twinkle”形象地刻畫出水仙的色和形?!皊hine”中,讀者似乎看到了黃水仙在陽光下閃閃有了光澤,有了暖意和熱情?!癟winkle”清脆明快,仿佛是黃水仙正向你調(diào)皮地眨著眼睛。此時(shí)詩人心情明朗,興致勃勃。在這里,詩人不以任何塵物作比,卻把水仙比作天上的星星。天地之間,只有詩人能理解它們,關(guān)注它們,欣賞它們。詩人為星星、水仙,更為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個理想的宇宙。接下來又寫實(shí):“They stretched in never-ending line/Along the margin of a bay/Ten thousand saw I at glance/Tossing their heads in sprightly dance.”千百朵水仙花在詩人眼前搖曳,似乎在召喚著詩人與它們同樂共舞?!癟ossing their heads in sprightly dance”寫活了水仙的瀟灑和朝氣勃勃。此時(shí)詩人的心也隨著水仙的跳躍活潑起來,詩人沉浸在這個輕歌曼舞的世界里。
第三節(jié)詩人又把湖波粼粼和花波浪怡相對比,盡管湖波“Sparkling”,卻依然比不上簇簇水仙??吹竭@脫俗的、朝氣勃勃的水仙,詩人由衷地感嘆道:“A poet could not but be gay”。興奮之余,詩人又仔細(xì)端詳出水仙花“gazed-and gazed-but little thought”,詩人專注于水仙花的神態(tài)歷歷在目?!癎azed”用得很巧妙,烘托出一種寧靜的氣氛。詩人靜靜地凝視水仙花,唯恐驚擾了它們,兩個破折號,更加長了時(shí)間的延續(xù),暗示出詩人心醉于此,心癡于此,詩人忘記了自我的存在,忘卻了塵世的—切。這里“gazed-and gazed-”如果換成意義相近的“stared-and stared-”效果就會大大減弱,與這里的意境不和諧,也不能充分表達(dá)詩人內(nèi)心的感受。
Helen Darbishire在1949年評論華茲華斯時(shí)說:“His method as he said,was to keep his eye upon his object,to look steadily at his object,he watched intently the surfaces of things so as to read their inner meaning…”詩人凝視的結(jié)果是讀懂自然、理解自然,使自然的美儲存在心靈深處,當(dāng)他孤獨(dú)、空虛和迷茫時(shí),這種美景猶如一道閃電照亮了詩人沉思憂郁的心,使他超越俗世,擺脫孤獨(dú),把他從庸俗的現(xiàn)世帶回到自然的歡樂中,重新體驗(yàn)水仙給他帶來的美的享受。
三、四兩節(jié)從描述轉(zhuǎn)入沉思。自然經(jīng)過詩化,為人格理想的象征,水仙被賦予人性的“歡愉”,在自然獲得詩意的同時(shí),詩人融入自然,一顆清秀的詩心化入水仙,在微風(fēng)中招展,在陽光下閃耀。在這共化的審美經(jīng)驗(yàn)中,詩人自然化了,而自然也有了詩意。詩雖然結(jié)束了,詩的韻味仍縷縷不絕。
“回歸自然”(Return to Nature)是華茲華斯一貫的主張,他創(chuàng)作的靈感來自于他對自然敏感的童心?!癢ordsworth is Nature’s Bosweil”,他給世人留下了大量歌頌自然的清麗詩篇,每—首詩,正如自然中的生靈一樣清秀、活潑、美麗動人?!癟hey are fresh and have dew upon them”正是我們讀《水仙》時(shí)所能體會到的。
浪漫是詩歌的特征,同時(shí)詩歌也蘊(yùn)含著強(qiáng)烈的象征主義色彩。華茲華斯一生在自然中苦苦追尋,可以說,詩人在自然中找到了精神的寄托,而本文中的水仙就是詩人自己的象征。詩人用自己的心靈,描寫出水仙的景象,而那水仙的歡欣,孤獨(dú)的云彩正是詩人內(nèi)心的反映,也是詩人內(nèi)心的向往。
通過賞析這首詩,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華茲華斯在對大自然的審美觀中,畢生追尋的是浪漫主義,是天人合一的體現(xiàn),是精神的放松和解脫。因此,詩人在《水仙》這首詩中,融入了自身對世界的哲學(xué)思考,也利用自然景觀中的植物——水仙來抒發(fā)情懷,讓讀者不僅陶醉在大自然的芬芳中,感受自然給人們帶來的美好時(shí)光,而且還能在詩人的引導(dǎo)下于平凡中見不平凡,體會到自然給人類的啟迪,從而獲得精神上的安慰和靈魂的平靜。
[1]郎琴芳,查王龍.美的呼喚——從思想美上分析華茲華斯與雪萊的詩作[J].銅陵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09,(04).
[2]王思盟.試論華茲華斯與陶淵明詩歌中的自然觀.現(xiàn)代語文(文學(xué)研究版),2010,(01).
[3]孫芳.論華茲華斯的自然情結(jié)[J].《河南社會科學(xué)》,20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