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時一定要避免任何會滋生仇恨的管教方式,應采納能引發(fā)自尊的方式。”這樣的話語讓人警醒。在面對學生的挑釁的時候,我們是選擇針鋒相對還是委曲求全,這無疑是值得思考的命題。
針鋒相對,雖然一時能讓人痛快,讓教師找到一絲慰藉自尊的快意,但是由此產生的負面效應卻不容樂觀。這樣的做法會使教師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將自己置身于紛爭當中,而且言辭不當會傷害學生,更會激起學生內心的仇恨。教師在學生面前表現出聲嘶力竭,只會降低自己對學生的影響力,甚至會被學生控制情緒,讓教師失去教育的能力——這實在是可怕的。
那么委曲求全就可以嗎?教育者之所以對學生有影響力,源于自身的人格尊嚴和品行舉止。用李茂老師的一句話來說:教師永遠是最寶貴的教育資源。這樣的資源如果在委曲求全中是不是會打折呢?雖然一提師道尊嚴就會有人過敏,但是保持對學生有著積極向上的正面影響力,是每個教師必須面對的一個課題。教師需要這樣的尊嚴和影響力。如此看來,委曲求全也是不行的。
可見,管教真的需要一種既能維護彼此尊嚴,又能化解當時危機的方式,這就需要變通我們的管教形式,讓管教更藝術化。如書中所寫的那樣:“管教像外科手術一樣需要精準,不可隨意動刀,不能信口開河?!?/p>
喜歡這樣的話:誰是真正的教育人才?是那些有能力使學生從恐懼轉化為信任的人。出現問題的學生,情緒往往處于恐懼煩躁甚至對抗的狀態(tài)。教師所采取的任何強勢言行,都會觸碰他的神經,引起強烈的反應。教師唯有避免和學生發(fā)生沖突,站在學生的感受角度講話,才能化解危機。
而教師的安撫,重在就事論事,順應孩子的感受,講述出來或者寫下來,讓沖動化為冷靜的思考。如果老師是真的站在這樣的角度來和學生說話,學生就會慢慢認識到自己的不當,化解危機。這樣的過程,其實就是一種心理疏導:把自己放在心理疏導師的位置上來面對孩子,你會發(fā)現,自己對待突發(fā)的問題會處理得游刃有余。
這樣的角色定位很重要,我們是教學者,更是教育者,在出現危機的時候,更要做一個心理疏導者——學生在發(fā)生變化,我們姿態(tài)也應該隨著進行調整。把自己在課堂教學上的絕對權威,毫無收斂地移植到對危機的處理當中,實際上這才是課堂中最大的危機。
轉變并不意味著教師尊嚴的缺失,而是更專業(yè)化的一種素養(yǎng)。教育的專業(yè)化,更應該體現在對具體問題具體細節(jié)的處理上,而不是空泛的師道尊嚴?;仡^再看這句話,不禁佩服吉諾特博士對學生心理的把握——這讓人相信任何的教育技巧都應該建立在對學生心理清楚洞察的基礎上,唯有如此,才會尋求到最有效而簡潔的方法。
用懲罰進行管教,這是不少老師經常采用的方式。如果誰打架了,提溜到辦公室,來,站著!如果誰遲到了,來,站著!如果誰課堂上亂講話了,出去,站著!……罰站一陣子后再問:知道錯了嗎?生答:我錯了。老師再稀里嘩啦一陣猛訓……然后老師氣順,一揮手——回去吧!
表面看老師的這番教育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學生也服服帖帖??墒钦埧纯聪旅娴木渥?“懲罰不會嚇阻行為出軌,只會是犯規(guī)的人更小心地犯案以及更巧妙地掩蓋證據,更有技術地逃脫偵查?!薄皟和缿土P對他們幾乎沒有好處可言,懲罰是用來滿足施罰成人的需要。”出現了問題,不考慮孩子的心理感受,而只顧及個人的情緒,這是教育中的禁忌。
對于懲罰,我個人認為不是要從教育的觀念中剔除。懲戒教育同賞識教育一樣,在塑造與完善人的品行過程中有著重要的意義。問題是,我們的懲戒必須考慮到學生的感受,這里的感受是指:讓學生認知自己接受懲戒的必要性;不侮辱學生的人格尊嚴。
美國克拉克先生的《優(yōu)秀是教出來》一書中,講到用不讓孩子參加集體出游的方式懲戒犯錯的孩子,很人性化,也很必要。因為這些規(guī)定是同學們一致制定的,要執(zhí)行班規(guī),必須有懲戒。這讓我明白,懲戒可以,但要讓學生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待遇。關鍵是在事前就形成共同的約定,而不是事后諸葛,這樣對孩子不公平,也難以讓孩子平靜地接受。再看看我們身邊存在的一些隨意的懲罰,不能不讓人揪心。
懲罰決不能成為管教的主力軍,記住下面的話:“事實上,如果依賴懲罰來管教,最后只有招來報復??陬^責罵和體罰形同傳授暴力,引發(fā)仇恨的人就是暴力的幫手和未來犯罪者的從犯!”
書中的案例很精彩,我特別喜歡“避開瑣事”這一章節(jié),這是我們經常會遇到的問題,看看這位異國的老師如何來處理吧。
凱倫:還我鉛筆!
琳達:鉛筆是我的。
凱倫:你說謊,你是小偷。你明明知道那支鉛筆是我的。
琳達:少誣賴!別想拿走我的鉛筆。
老師(不悅):你們的話我全聽到了。我不喜歡你們吵架。把那支鉛筆給我。現在,我各發(fā)一支鉛筆給你們。你們下課后再決定那支鉛筆是誰的。現在都回去做功課。
這樣的擱置多有藝術啊,面對這樣的爭議,老師不是卷入其中,而是讓兩個孩子盡快恢復學習的狀態(tài)。這樣既照顧了兩個學生的情緒和面子,又減小了對整個班級的影響,可謂一箭雙雕。教師的專業(yè)不正體現在這樣的事情當中嗎?于整個教學,這是小事,但對于兩個孩子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教師的處理能有效安撫了孩子的心。
面對打作一團的孩子,管教的案例中為我們提供了寫過程的方式。寫下來,就是一種訴說,也是一種對事件的梳理。在寫的過程中,學生也會對事情有初步的反思。關鍵的一點是,寫下來的這種方式,能讓激動的雙方較快安靜下來,通過傾訴來排解心中的郁悶和憤怒。這樣對學生的心理是一種很好的慰藉。教師也可以根據學生的書寫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作出正確的判斷。都說我思故我在,我寫也故我思,不是嗎?
上面的這兩種管教的方式,有一個共同點:無論何時,盡可能不要把小事化大,要顧及學生的面子。基于這樣的理念,我們也能創(chuàng)造出更多有效而藝術的管教方式。
吉諾特博士推薦了柯霖的研究成果:針對課堂中的紀律管理和營造成功的教室生態(tài)與學習環(huán)境。很細致,也很科學。西方研究者的科學精神著實讓人敬佩。對照沒效率老師的表現,發(fā)現自己也有幾條癥狀。記下這些表現,警醒自己。它們是“出爾反爾”“過分細究”“分散命令”“容易分心”“愛打岔”“精神不集中”。贊同這樣的觀點:營造有效的“教室生態(tài)與學習環(huán)境”,避免出現危機,預防永遠比事后的處理重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心態(tài)改變,我們的教育教學也會脫胎換骨,對于管教而言,把“如何管住你”轉化成“我現在如何幫助你”,或許更能從內心深處讓我們警醒,把對學生的管教變作幫助,教育危機就會更容易得到解決。
(作者單位:山東濟南市歷城區(qū)王舍人鎮(zhèn)灘頭小學)
責任編輯 趙靄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