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研究元代刑獄制度的新史料——《至正條格》“獄官”條格初探

      2010-03-22 09:10:11陳廣恩暨南大學(xué)中國文化史籍研究所廣州510632
      圖書館理論與實踐 2010年3期
      關(guān)鍵詞:刑部

      ●陳廣恩(暨南大學(xué) 中國文化史籍研究所,廣州 510632)

      《至正條格》是元朝的第3部法典,也是元朝的最后一部法典,但明以后就失傳了,因此學(xué)界一直以為這部珍貴的法典已不存于世。2002年,韓國人意外地在慶州發(fā)現(xiàn)了元刊《至正條格》殘本。殘本《至正條格》包括“條格”和“斷例”兩大部分,其中“條格”部分僅存第23—34卷,“斷例”部分僅存第1—13卷和第14—30卷的目錄。2007年,在首爾召開的國際學(xué)術(shù)會議上,韓國公布了殘本的影印本,中國學(xué)者這才開始接觸到這部對元代社會歷史和中國法制史的研究都有重要意義的非常珍貴的原始文獻。《至正條格》的發(fā)現(xiàn),在國際元史學(xué)界引起了極大反響,它勢必會為元史研究拓展出不少新的領(lǐng)域。元史專家陳高華先生曾不止一次地指出,《至正條格》將成為今后元史研究的一個熱點。

      《至正條格·條格》第33、第34兩卷是題為“獄官”的條格匯編,共收有39目64條條格,具體名目如下:重刑復(fù)奏、恤刑、重囚結(jié)案(二條)、斗毆殺人結(jié)案詳斷、刑名備細開申(二條)、處決重刑、決不待時、囚案明白聽決、刑名作疑咨稟、斷決推理(二條)、罪犯有孕、二罪俱發(fā)、二罪俱發(fā)遇革、老幼篤廢殘疾(二條)、廢疾贖罰遇革(以上卷33),審理罪囚(二條)、禁審囚科擾、臺憲審囚(四條)、推官審囚、推官理獄(二條)、權(quán)攝推官、越分審囚、禁私和賊徒、禁轉(zhuǎn)委公吏鞠獄、非理鞠囚(三條)、非法用刑(二條)、禁鞭背、紅泥粉壁申稟、獄具(二條)、囚歷、男女罪囚異處(二條)、提調(diào)刑獄(三條)、司獄掌禁、獄囚博戲飲酒、罪囚衣糧等(八條)、囚病醫(yī)藥(三條)、試驗獄巫、病囚分數(shù)、囚病親人入侍(以上卷34)。這兩卷的大部分條格不見于元代其他相關(guān)法律文獻,因而是研究元代刑獄制度的新史料,也是最原始的史料。鑒于此,筆者擬就《至正條格》所載元代“獄官”的珍貴史料進行初步探討,以期有裨于元代刑獄制度之研究。

      《至正條格》成書于至正五年(1345年),頒行于至正六年 (1346 年)。[1]卷四一《順帝紀》兩卷“獄官”條格涉及到整個元王朝的刑獄狀況,內(nèi)容包括刑法、訴訟法、行政法、民法等法學(xué)門類。盡管“獄官”條格和元代第2部法典《大元通制》所載條格一樣,實際上均是處置具體問題的單行法規(guī),但通過這兩卷條格,我們?nèi)匀豢梢詫υ男酞z制度有大體的認識和了解。

      這兩卷條格主要是刑部的公文,此外也包括皇帝頒發(fā)的圣旨,中書省、御史臺的呈文等。刑部直屬中書省,負責(zé)全國的刑獄工作。案件的具體偵破由各級推官負責(zé),審判則主要由當(dāng)?shù)卣姓賳T負責(zé)。廉訪司負責(zé)案件的復(fù)審和久拖不決等重大案件的審理,御史臺則負責(zé)糾察監(jiān)督,一般的死刑執(zhí)行要報皇帝審批。這是元代刑獄審判的大致程序。

      通過兩卷條文,我們發(fā)現(xiàn)元朝政府非常重視對死刑的審判?!肮轮?,莫重于刑獄;刑獄之重,莫重于人命”。[2]“恤刑”早在中統(tǒng)四年 (1263年),忽必烈就頒發(fā)圣旨說:“至如我或怒其間,有罪過的人根底,‘教殺者’,便道了呵。恁每至如遷延一兩日再奏呵,亦不妨事?!盵2]“重刑復(fù)奏”仁宗之前,元朝就出現(xiàn)“五府審囚官”(中書省、刑部、樞密院、大宗正府、御史臺)共同審理重刑案件的現(xiàn)象?!跋仁怯兄?,定三年五府一出,分行各處慮囚”。[3]卷五《王員外東粵慮囚記》五府審囚官主要是為了加強對死刑案件的審訊,即“所以斬決罪囚者”。[4]卷一二《貞烈墓》至仁宗延祐年間,因為“京師四方輻輳,詞訟繁多,有司系囚,時常盈獄”,所以五府官至少每季度就要進行重刑審訊。[2]“審理罪囚”延祐三年(1316年),仁宗頒發(fā)的圣旨再次強調(diào)了死刑審判的重要性:“罪過好生重,合陵遲處死的,為他罪過比敲的重上,審復(fù)無冤了,對眾明白讀了犯由,那般行來?!盵2]“非法用刑”上述史料說明元代開始將死刑的審判權(quán)收歸中央,這與宋朝截然不同。宋朝一般的死刑案件,地方政府有權(quán)裁決。因此與宋朝相比,元朝重視死刑審判無疑是一大進步,明清兩朝就繼承元朝的這一做法,這在中國法制史上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元朝統(tǒng)治者出于“化外羈縻”的考慮,[5]93“更用輕典,蓋亦仁矣”。[1]卷一○二《刑法志》忽必烈統(tǒng)治初期,曾將前代的徒、流等刑折成杖,刺字也由前代的刺于面部改為刺于臂、項等處,這均是元代刑罰較輕的體現(xiàn)。“獄官”中的一些條格,也能反映出元代刑罰較輕的特點。如大德十年(1306年),刑部在審理濟寧路張豬狗用棒打死馮五、廣平路邢羊兒用頭撞死劉大之類案件時,本擬為死罪,但中書省復(fù)審時認為“非故殺人,并從杖斷一百七下,追征燒埋銀兩”。受此影響,其后各處官司審斷罪囚時,往往將斗毆殺人之罪囚,“輕議比例斷遣”。為此刑部還專門呈文提出不同意見,要求對斗毆殺人者處以重刑。[2]“斗毆殺人結(jié)案詳斷”再如天歷元年(1328年)刑部文書提到的案例,也可以作為一個例證:“官吏人等,各事取受兩主錢物,俱已告發(fā)。情犯相同,其贓若等,一主招承,征贓到官,一主未招,追問遇免,擬合照依已招贓數(shù),依例定擬。”[2]“二罪俱發(fā)遇革”

      兩卷“獄官”條格,也能體現(xiàn)出元代司法中存在的蒙古因素和民族歧視現(xiàn)象。元朝處處體現(xiàn)出蒙古人的優(yōu)越性,司法中保留有蒙古因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前引“斗毆殺人結(jié)案詳斷”條格中,規(guī)定“今斗毆殺人者,杖一百七下”。笞、杖尾數(shù)為七,這是蒙古人的傳統(tǒng)。蒙古民族乃游牧民族,自然很重視馬牛等牲畜,條格中“私宰自己馬牛,杖斷一百”,無疑是蒙古人保護馬牛等牲畜的措施的反映。“盜取他人頭匹者,一征其九”,這也是蒙古人偷盜牲畜一賠九的傳統(tǒng),《元典章·刑部》就有“達達偷頭口一個陪九個”一條條文。[6]1793

      元朝實行四等人制,其中南人地位最為低下,這在“獄官”條格中亦有體現(xiàn)。大德八年(1304年),刑部呈文指出元代刑獄中存在“重刑枉直,推詳事頭”等腐敗現(xiàn)象:“若被毆初不訟官,直待身死,然后方告?;蛞蛩捕?,或事涉曖昧,不愿進詞,尸已燒(理) 〔埋〕,其弓手、里正人等,意在挾私,計囑巡慰、縣吏妄投詞狀。又有妄以驚死老幼為辭,及自傷殘害,故行謀賴。胥吏兜攪,受理官亦貪求,從而檢驗勾拿人眾,刻取厭足,改變是非?;蛞允装l(fā)變青赤顏色,妄作生前打損傷痕,欺詐錢物,倘若不滿所求,從而鍛煉成獄。及有放火縱跡不明,或被強盜之類,吏卒教令事主,妄指平人,因□□家,致有拷訊而死、捏合文案者,此弊江南尤甚”。[2]“恤刑”上述刑事案件審訊過程中存在的種種不法現(xiàn)象,在江南地區(qū)體現(xiàn)得最為明顯,其實質(zhì)則是南人地位最為底下的生動寫照。

      元朝強調(diào)“以忠質(zhì)治天下,寬厚得民心,簡易定國政”。[7]卷七《至正條格序》因此其刑獄制度中也較多地體現(xiàn)出人道主義精神,這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禁止酷刑。至元九年(1272年),御史臺呈文中提到,陜西等路在鞠問罪囚時,“除拷訊外,更將犯人枷立大披掛,上至頭髺,下至兩膝,繩索拴縛,四下用磚吊墜,沈苦難任”。不僅陜西一路如此,“其余路分亦有此事”。因這些酷刑屬于“法外凌〔虐〕”,因此御史臺要求“擬合禁約”。[2]“非理鞠囚”大德八年 (1304年),刑部呈文中顯示禁斷的酷刑有“鞭背游街、精跪磚石、王侍郎繩索”以及“非法獄具腦箍、夾踝、攪札、麻槌、以棒拗膝之類”。同時要求禁止可以致死囚犯的“攝牢棒”,即“新囚入獄,每過一門,輒用粗棍于囚腰背痛捶三下”。[2]“恤刑”延祐三年 (1316年),仁宗頒發(fā)圣旨要求對待犯有死罪的獄囚,不許“將他的肉剮割將去呵”,亦不許將犯人“頭發(fā)鬢揪提著,腳指頭上踏著,軟肋里搠打著,精屈膝鐵鎖上、石頭磚上、田地上一兩日跪著問”,對于“犯著的官吏根底,要重罪過者”。[2]“非法用刑”

      其次,體恤罪囚。元朝往往利用紅泥粉壁來懲戒觸犯刑律等不法之人,同時也起到警示他人的作用,但這也為司法腐敗提供了方便之門。至治二年(947年),象州知州周德賢即“持權(quán)弄法,挾私任情,民有小過,輒生羅織,鍛煉成獄,擅立紅壁,以仇其民”。對于這種挾私報復(fù)的做法,刑部認為“甚負朝廷子育元元之意”,要求“今后果有例應(yīng)紅泥粉壁之人,開具本犯罪名,在外路分申稟行省,腹里去處申達省部,可否須侯許準明文,然后置立,仍從監(jiān)察御史、廉訪司糾察”。[2]“紅泥粉壁申稟”對老幼殘疾等囚犯,元朝政府允許他們通過繳納罰金抵消刑罰?!皻埣膊“Y,非止一端,若妨決科,合準贖罰”,“諸犯罪人若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篤廢疾不任杖責(zé),理宜哀矜。每笞杖一下,擬罰贖中統(tǒng)鈔一貫”。[2]“老幼篤廢殘疾”

      元朝規(guī)定獄囚的衣糧、燒柴等一般由其家屬承擔(dān),但如果獄囚沒有親屬,或親屬在外地,或親屬貧窮不能支付,則由政府承擔(dān)。元朝政府支付獄囚的費用,中統(tǒng)時期規(guī)定于鼠耗錢內(nèi)支付,至元年間改于年銷錢內(nèi)支付,到文宗至順時期又改于“有司官倉內(nèi)依例支給,年終通行照算”。[2]“罪囚衣糧等”對于病囚,令相關(guān)醫(yī)務(wù)人員進行診治,依時支給藥餌,以確保其生命安全。如果病囚死亡,則要“開具所犯罪名、收禁月日、感患病證、用過藥餌、加減分數(shù)、死亡日時,初復(fù)檢驗致死緣由,置簿明白開附,每月牒報廉訪司照刷,在都者具申御史臺一體施行。中間但有非理死損,嚴行究治,仍于歲終通類開坐,咨申省部”。[2]“囚病醫(yī)藥”“諸獄囚有病,主司驗實,給醫(yī)藥,病重者去枷鎖杻,聽家人入侍。職事散官五品以上,聽二人入侍。犯惡逆以上及強盜至死,奴婢殺主者,給醫(yī)藥而已”。[1]卷一○五《刑法志》根據(jù)“囚病親人入侍”條格的記載,元朝關(guān)于允許病囚親人入侍的規(guī)定,至少在仁宗皇慶二年(1313年)以前就已頒行。

      對于女囚,中統(tǒng)四年(1263年),忽必烈頒發(fā)圣旨即要求“婦人仍與男子別所”。[6]1485至元十六年(1279年),刑部文書中指出罪囚收入獄中,男女無別,因此明確要求“男女異處”,并要“司獄司官常切照略”。[2]“男女罪囚異處”但男女同牢的現(xiàn)象直到至元末仍然存在,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宣政院文書中就指出“僧尼混雜同禁”,要求將女尼異處安置,“毋得混雜”。[6]1493

      再次,建立囚歷,以保證獄囚的相應(yīng)權(quán)利,預(yù)防刑獄腐敗。大德七年(1303年),刑部上報中書省的呈文中,要求“今后隨路司獄司并府、州、司、縣委首領(lǐng)官,各置禁歷一扇,若有收禁罪囚,隨即附寫所犯情由、收禁月日,每五日一次結(jié)附各起花名,正官署押,佐貳官欽依已奉圣旨事意,輪番提調(diào)?!鞯懒L司官所至之處,先行提刑體察,仍將囚歷照勘。敢有違犯及外監(jiān)漏報罪囚起數(shù),就便嚴行懲戒”。[2]“囚歷”

      兩卷“獄官”條格也能反映出元朝刑獄審判過程中相關(guān)機構(gòu)職責(zé)不明,出現(xiàn)審判混亂、越職審理案件、差占專職官員等現(xiàn)象。元朝中央政府負責(zé)審理刑獄的機構(gòu)有大宗正府(扎魯忽赤)和刑部。通常大宗正府負責(zé)蒙古人的刑獄審理,刑部負責(zé)漢人、南人的刑獄審理,色目人則視情況分歸大宗正府或刑部。但二者因民族、地域等因素,一直存在職權(quán)范圍的矛盾。如皇慶元年(1312年)中書省的奏疏中就指出:“‘奸盜詐偽,休教也可扎魯忽赤提調(diào),刑部官人每提調(diào)者?!ブ加衼?。刑部隨車架回去了呵,不教留守司官提調(diào)呵,不中也者。刑名是大勾當(dāng)有,教一個色目官人、一個漢兒官人提調(diào)呵,怎生?”[2]“提調(diào)刑獄”不僅如此,其他機構(gòu)或官員也存在非法審理刑獄的現(xiàn)象,如至大元年(1308年),徽政院僉院完顏澤借交割嘉興、隆興、瑞州、松江等路錢糧之機,審理松江府23起97名在押罪囚。為此,御史臺認為完顏澤屬于越職行為,刑部認為審理罪囚“已有審斷定例”,完顏澤不能“擅自審決”,并且規(guī)定“今后諸衙門出使人員,合行禁約”。[2]“越分審囚”

      還有京府州縣等鞠勘罪囚的官員,將自己職責(zé)范圍內(nèi)的刑獄案件,轉(zhuǎn)手委托給其他官員負責(zé)辦理,導(dǎo)致“私下拷問”,造成屈打成招的冤獄。為此,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 忽必烈頒發(fā)圣旨,對于這類“轉(zhuǎn)委”案件的官員,“并聽提刑按察司(即后來的廉訪司——引者) 糾治”。[2]“禁轉(zhuǎn)委公吏鞠獄”而推官、司獄等專管刑獄的官員,也存在被差占的現(xiàn)象。皇慶元年(1312年)刑部呈文中,要求推官“不管余事,專一詳讞罪囚。……不許各衙門非理呼喚,余事妨奪。”[2]“推官理獄”至元十五年 (1278年),山東道提刑按察司照得:“隨路司獄,專掌囚禁,無致差占?!盵2]“ 司獄掌禁”

      兩卷“獄官”條格,反映出元代司法腐敗現(xiàn)象非常嚴重。僅舉如下幾例: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一年時間里,江西行省管下路分,“死訖輕重罪囚一千一十一名,其余道分,諒亦如是”。[2]“恤刑”同年,御史臺監(jiān)察御史呈:“審斷諸衙門見禁罪囚官吏,每到須有宴會,或以酒食,公廳飲用。上項所費等物,未免科斂,理合禁止。”[2]“禁審囚科擾”刑獄審判的官員,竟然將案件開審當(dāng)做公款吃喝的良機。大德八年(1304年),刑部指出當(dāng)時刑獄制度中存在許多問題,并針對這些問題提出了相應(yīng)的整治措施:重刑枉直,推詳事頭;推問慘酷,不得真情;追會遲延,久不結(jié)案;檢驗尸傷,親速詳定;獄貴初情,親任問責(zé);審復(fù)依期,囚無冤滯;囚醫(yī)失治,責(zé)任所司;獄事不修,司獄之責(zé);獄卒久役,奸弊多端;枷鎖刑禁,毋肆威權(quán)。[2]“ 恤刑”

      元朝司法腐敗如此嚴重,究其原因,大概有如下幾個方面:第一,元朝立法本身存在的弊端。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后,蒙古人主要使用的是帶有鮮明游牧民族特色的“札撒”。但隨著征服地區(qū)的不斷擴大,尤其是隨著中原漢地的陸續(xù)占領(lǐng),“札撒”的局限性日漸顯露,因此蒙古統(tǒng)治者不得不沿用金朝的《泰和律》。至元八年(1271年),忽必烈為了新王朝的建立,下令禁行《泰和律》。其后到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元朝政府才制定出一部新的法典《至元新格》,但《至元新格》充其量是一部涉及一些刑法、民法和訴訟法原則的行政法規(guī),還不是嚴格意義的法典。因此,“東平布衣”趙天麟就認為“國家未有律令,有司恣行決罰”。[8]卷六六《太平金鏡策》仁宗時期,元朝政府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編纂新的法律,至英宗至治三年(1323年) 最終頒布,是為《大元通制》,即所謂《通制條格》。但《大元通制》頒行不到10年,元朝又編纂《經(jīng)世大典》,其中的《憲典》就是在《大元通制》的基礎(chǔ)上修纂而成的。至正六年(1346年),蒙古統(tǒng)治者又頒布了新的法典《至正條格》?!吨琳龡l格》頒行不久,至正十一年(1351年),陳思謙等又“修定國律”。[1]卷一八四《陳思謙傳》其后五六年,中書右丞烏古孫良楨等又“重定律書”。[1]卷一八七《烏古孫良楨傳》由此可見,元朝修定國家法律的工作非常頻繁,這反映出元朝法律具有明顯的不穩(wěn)定性。其原因是《大元通制》《至正條格》等元朝法典,和其他朝代法律一個明顯的不同,是針對具體問題或案例進行編纂,法典往往是具體案件的匯編,因而缺乏應(yīng)用的普遍性。這正如蘇天爵所說:“夫人情有萬狀,豈一例之能拘?”[9]435因此元朝官員在使用這些法典時彈性很大,自然枉法的空間也就很大,他們往往根據(jù)相應(yīng)的條格或斷例各取所需,判決中難免會出現(xiàn)各種不法現(xiàn)象。

      第二,元代地方審判機構(gòu)是在地方政府的領(lǐng)導(dǎo)下開展審判工作的,州、縣兩級的司法官員本身就是由當(dāng)?shù)氐男姓賳T兼任的,而路、府的審判機構(gòu)實際上也不是獨立的,其審判結(jié)果必須經(jīng)地方政府官員認可后才能生效,因此地方政府官員權(quán)力過大,又往往失于監(jiān)督,司法腐敗自然就不可避免。

      第三,選任官員,不得其人。大德八年(1304年)刑部呈文中指出:“近年有司官吏不得其人,往往以人命公事視同泛?!蚨苜V徇情,改變損傷,出入情節(jié),作弊多端?!阅媳被煲灰詠?,所在撫字之官,類多雜進之流……以私為念,掊取是圖者在在皆是。至如推究獄情,漠然不知,謂如一件人命公事,司縣官吏賣弄于檢尸之始,遷延于推問之間,所屬州府,又不即取發(fā)歸問,或聽信人吏,非理踈駁……及有解到路府,引于公廳之下,眾官泛然一問,不待囚人辭說,已即換枷入獄?!盵2]“恤刑”這種情況,元代文獻多有記載,《元典章》即指出司、縣官吏“推問之術(shù),少得其要。況雜進之人,十常八九,不能洞察事情,專尚捶楚,期于獄成而已”。[6]1496就連中央派出的五府官,也是“既不得人,徒增煩擾”。[9]451

      第四,元朝重視死刑復(fù)核,這本是元朝司法的一大進步,但卻矯枉過正,走向了另一極端,造成案件積壓、久拖不決、徇情枉法的現(xiàn)象非常普遍。大德八年(1304年),刑部呈文中說:“近年完備結(jié)案者,百無一二”。[2]“恤刑”皇慶二年 (1313年),刑部又指出:“近年以來,有司闇于識斷,狃于姑息,各處重刑,率多淹滯。廉訪司既失究治,復(fù)多推延。凡遇牒審,或駁小節(jié)不完,或托它故茍避,上下相習(xí),恬不為意……禁系累年,尚不結(jié)案……若今之弊,茍不申嚴,深害政治?!盵2]“重囚結(jié)案”

      五府審囚官主要是為了復(fù)審死刑案件而設(shè),但因為要報請皇帝批準,所以他們往往互相推諉,“托故不聚,久淹囚人,明正其罪者百無一二,死于囹圄者十有八九。致使兇頑惡少之徒不知警畏,獄囚淹延”。針對這種現(xiàn)象,中書省曾奏請仁宗,要求“每季委的五府官,將應(yīng)有的見禁罪囚,不分季分通教審理,合斷的都教斷了,有冤的辯明,遲了的究問,俺根底合稟的教稟說,發(fā)落重囚每,催督著有司追勘完備,疾早結(jié)案……五府官似前推稱事故,不聚會的每根底,俺斟酌要罪過”。[2]“審理罪囚”但收效甚微。

      [1](明) 宋濂,等.元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6.

      [2]韓國學(xué)中央研究院.至正條格[M].韓國城南:影印元刊本,2007.

      [3](元) 劉岳申.申齋集[M].四庫全書本.

      [4](明)陶宗儀.南村輟耕錄[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5]黃時鑒.元代法律資料輯存[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

      [6]元典章[M].影印元刊本.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8.

      [7](清)歐陽玄.圭齋文集[M].四部叢刊初編本.

      [8](明) 黃淮,楊士奇.歷代名臣奏議[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9](元)蘇天爵著;陳高華,孟繁清點校.滋溪文稿[M].北京:中華書局,1997.

      猜你喜歡
      刑部
      清代刑部仵作:身負重任的小人物
      清代刑部駁案制度平冤功能的階段性考察
      ——以《刑部駁案匯抄》為例
      權(quán)力制約視角下的宋代司法運行機制
      讀律生涯:清代刑部官員的職業(yè)素養(yǎng)
      清代盛京刑部四題
      宋代刑部建制述論——制度史的靜態(tài)研究
      明清三法司芻議
      西部皮革(2016年2期)2016-02-25 17:38:19
      《明史·王恕傳》史實辨正二則
      清代法制體系中“部權(quán)特重”現(xiàn)象的形成與強化
      沉文乏味
      襄垣县| 北辰区| 巩义市| 桂平市| 洪洞县| 湛江市| 霍城县| 郑州市| 乐业县| 兴海县| 廊坊市| 平潭县| 台中市| 辽中县| 浙江省| 海门市| 平邑县| 祁东县| 罗甸县| 沁阳市| 五指山市| 双牌县| 新邵县| 宁武县| 奉化市| 固安县| 渑池县| 连城县| 绥中县| 会昌县| 高碑店市| 砚山县| 平顶山市| 蛟河市| 定边县| 新野县| 隆尧县| 年辖:市辖区| 呈贡县| 舒兰市| 姜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