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黔東南從江苗族習慣法調(diào)查

繆 鋅 敖 慧

【摘要】貴州省從江縣是研究苗族習慣法的典型苗族聚居區(qū)之一。苗族習慣法在調(diào)整婚姻、繼承等糾紛方面發(fā)揮著維護當?shù)厣鐣刃?、傳承苗族文化的巨大作用。苗族習慣法的效用展現(xiàn)及其延續(xù)得益于苗族群眾的“知識構建“和“司法性質(zhì)”。在國家法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深入到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時候,應當全面審視兩者關系,以求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和諧發(fā)展。

【關鍵詞】從江苗族 習慣法 國家法

【中圖分類號】D06【文獻標識碼】A

一、黔東南從江縣地理簡況

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從江縣位于貴州省東南部,與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接壤,東接廣西三江侗族自治縣,南鄰廣西融水苗族自治縣和環(huán)江毛南族自治縣,西連荔波、榕江兩縣,北靠黎平縣,居都柳江中游,總面積3244平方公里。從江縣地處苗嶺山區(qū),山區(qū)面積占總面積的89.9%,境內(nèi)峰巒起伏,江河縱橫,山青水秀,景象萬千。轄區(qū)內(nèi)自然風光秀麗多姿,古跡勝景絢爛古樸,民族風情濃郁獨特。

二、從江的社會組織——苗族習慣法的實施主體

(一)家族

從江縣苗族一般由一個至十幾個姓氏聚族而居,一個姓氏一個家族。一個家族原屬“嘗”(各代祖宗),由于人口繁衍又漸漸分成若干“銀”,從“銀”又分出若干“埋”(即房族),“嘗”有自己的公共山林、田土、屋基、墓地、河溪?！皣L銀埋”內(nèi)嚴禁通婚?！般y”以居住的地盤及位置而取名,住在半山脊上叫“銀冬引”,近山?jīng)_的稱“銀階”“銀階?！?往上方叫“銀格擺”,往下方的叫“銀格得”,往南方稱“銀格奶”。凡大小事以“銀”為單位送禮做客?！皣L”內(nèi)主操持,其他“銀”陪伴幫辦,婚喪嫁娶亦如此?！奥瘛笔怯伞般y”分出來的,“埋”與“銀”之間是兄弟,故有“底埋兌幾”“底埋高亥”(一幫兄弟,一幫親戚)之說。埋與埋之間按親疏和血緣遠近,遇婚喪嫁娶要各埋送錢糧布資助,以收多寡顯示場面的隆重。辦喪事時,整個近親“埋”忌葷三天,只吃素菜,清湯。凡外姓遷入定居,要加入“埋”內(nèi)認為兄弟,才能分享“埋”內(nèi)的公有山地田土。

(二)埋巖組織

從江縣苗族社會組織稱“埋巖”(苗語額騷,騷耶,耶直),分小巖,方巖,總巖三級,以一個自然寨或數(shù)個小自然寨立一巖,即小巖,為基層組織,以數(shù)個小巖組成一個方巖,即一方的聯(lián)合組織,以若干方巖聯(lián)合組成一個總巖,縣境內(nèi)共三個總埋巖組織,即能秋囊嘗、古冬整榜、依直松儺,其職能對外主要是抵御外辱和侵略,而對內(nèi)是管理族內(nèi)社會秩序,解決糾紛,制定和執(zhí)行俗定規(guī)約,維護本族的生存和發(fā)展。

1、能秋囊嘗總埋巖

位于加學寨腳,污牛河、污秋河匯合處,埋在一塊約三畝多的草坪中,四周有蒼莽古樹和濃茂的樹林護衛(wèi),其巖露出地面近60厘米,年代久遠,它領轄的村寨是從江縣的加鳩,加勉,加榜,光輝,東朗,停洞等鎮(zhèn),榕江的計劃、加宜、大友等部分村寨,村寨中苗族人數(shù)占總?cè)丝诘?5%。

2、古冬整榜總埋巖

位于雍里鄉(xiāng)大洞村蘆笙坪旁,此巖高出地面約一米,巖頂刻有水牛腳印一個,其轄范圍有大洞、大塘、宰略、傲里、令里、老寨、兩料、岜沙、高加、繞等、滾玉、滾郎等二十七個自然寨,村寨中苗族人數(shù)占總?cè)丝诘?0%。

3、依直松儺總埋巖

位于西山鎮(zhèn)大丑村和廣西大年鄉(xiāng)的高翁、果里、國里村交界處山嶺上一塊約一畝的草坪中(侗語稱滾古坳),此處有一大一小并列的兩個埋巖,并沒有文字,旁邊有一塊石碑,上方刻有《永遠禁碑》內(nèi)容是關于禁止訊兵擾亂勒索百姓的禁文。其領轄有從江、黎平和廣西融水、三江等四縣交界處的部分毗鄰村寨。

三、埋巖議事——苗族習慣法的實施方式

苗族以一個自然寨或幾個小自然寨為一個小埋巖基層單位,每寨都有一位眾望所歸的中老年人尊為寨老。寨老的作用體現(xiàn)在——召集本寨內(nèi)群眾議事,執(zhí)行古理規(guī)約,維護本寨的安定和睦,處理村寨內(nèi)外的糾紛、祭祀、交往和娛樂。寨內(nèi)除寨老以外的其他老人則加入一個小團體,苗語稱“界昂達盧”“冬昂東男”,即寨內(nèi)核心,共同商討本寨事務。

埋巖議事不定期舉行,幾年、十幾年甚或幾十年一次,古時如果遇有外來騷擾入侵,群體殺掠,處理偷盜等重大事情則隨時舉行。若遇緊急情況需進行埋巖議事,那么快速傳遞通知的方法是用一節(jié)五倍子樹削成三指大,夾上雞毛,辣椒,火炭等物,風雨無阻,傳到本埋巖領管內(nèi)的各個成員村寨,各寨接到信息后,即聚集埋巖議事地點,由通曉苗族古理規(guī)約的頭人主持議事,民主協(xié)商。

地區(qū)性的埋巖社會組織活動于清代較為頻繁,民國時期較少進行?！耙乐彼蓛痹诿駠哪?1935年)舉行了最后一次聚會。能秋囊嘗總埋巖于清末丁未年間(1770年)舉行一次議事活動,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又舉行了一次。在調(diào)查中得知,因多年沒有重溫古理規(guī)約,從江部分地方出現(xiàn)偷盜,拐騙,斗毆等現(xiàn)象,為發(fā)揚古代遺風,維護社會秩序,加學、加牙兩村寨老和群眾提議,通過協(xié)商,于1985年農(nóng)歷八月八日在能秋囊嘗舉行一次盛大集會,領管范圍內(nèi)的各寨老均前來參加,到會有四千余人,這次議會對原來的古規(guī)進行了適當?shù)男薷暮脱a充,集會后,當?shù)赝当I現(xiàn)象有所減少。

凡經(jīng)過埋巖會議規(guī)約作出裁決,即有“法律”一樣的效力,不得違抗和抵制,這種民間組織對苗族聚居地區(qū)的社會治安、生活秩序曾經(jīng)起到一定作用,不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此項活動逐漸消失。當代,寨際糾紛和較大事務多由鄉(xiāng)鎮(zhèn)政府調(diào)解處理,但也請寨老列席,共同磋商。

四、苗族習慣法的調(diào)整方式及其內(nèi)容

一般說來,苗族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具有“約束力的法律”事項,就能以理詞這種形式傳唱下來。從我們搜集到的理詞資料看,苗族理詞調(diào)解的糾紛眾多,不過以婚姻、繼承制度、財產(chǎn)糾紛等為代表。

(一)離婚

苗族在舉行離婚儀式之前,約定時間、地點(一律在野外或分岔路口、分岔河口)由理老主持,雙方數(shù)人或數(shù)十人參加,可當場對答,陳述理由,然后由理老斷定曲直,以破竹筒的形式來裁決。 [1]施秉文史資料載有一則理詞,記述了理老處理的離婚案件。理老拿出事先已經(jīng)準備好的一節(jié)一尺二寸長的竹筒握在手中,對雙方離婚當事人說:“從今天開始,從夜晚以后,水牛各下水,黃牛各上坡,各走各的路,各行各的道,今后碰在路頭,將來遇在路尾,遠的笑迎臉,近的相問好,不準誰生氣,不準誰臉紅,誰要是生氣,誰要是臉紅,我聽我不許,我知我不依?！薄澳銈儍蓚€情不投來意不合,怎么勸也不依,怎么說也不聽,一個不愿跟一個,男人拿不得女人褲,女人著不得男人衣,只有各走各的路。男走榮華富貴,女走富貴榮華,切莫怪我們這些當事人,把竹筒劃破拆散你們?！盵2]理老將“離婚理詞”唱完以后,用刀把竹筒劃破成兩半,交給男女雙方各執(zhí)一半為憑,以示婚姻解除。

(二)繼承制度

為了不讓嫁出去的女兒再返回娘家“當家”或分家產(chǎn)、田產(chǎn),會請來理老規(guī)定:嫁出去的女兒一律不準再觸摸娘家的鍋灶。所以“榔規(guī)要牢記,鍋灶不能摸,不準摸飯甑,若把理規(guī)犯,惡虎不留情”,[3]苗族地區(qū)“忌鍋灶”這一婚姻習俗一直沿襲至今?！爸卦孕吕茦?重埋新巖樁,若女不肯嫁,死守娘身旁,上山老虎咬,下河龍牙傷。議定新規(guī)約,女兒記心上,不準摸鍋甑,不準進谷倉。新訂榔規(guī)約,條條硬綁綁?！盵4]誰違反了這種習俗就要受到懲罰:“姑娘忌甑沾鍋了,姑娘忌鍋沾甑了,一個砍五倍樹,一個砍樺樹”。[5]

(三)所有權糾紛

過去苗族對土地的占有采取“插草為標”的方式——草插到哪里地就占到哪里,被占有的土地世代相傳。但是隨著人口的增長,土地相對數(shù)量的減少,土地糾紛逐漸增多了起來。有一則苗族土地糾紛的具體案例?！昂弈菗屘锝?憎那占土坎;……,恨那搶田,憎那奪地。我的黑泥田,我的肥泥土,祖宗耕耘九代,占人十代地種?！?他心長刺,他膽生毛,心狠占人山,意惡搶人田,奪人九代田耕,壞人賊心,奪田搶地,……索還我祖田,收回我舊地,是據(jù)古理,并非新詞。天地正直,講給天聽,我依古理,撈不會傷?！盵6]最后,這一糾紛經(jīng)寨老和理師調(diào)停未果,只好求神靈來裁判,采取“撈湯”的辦法解決。

(四)刑事糾紛

苗族理詞對偷盜、為非作歹等及其處罰的語言表達非常豐富。比如,“誰要是存心陰險,故意陰謀,騙人家田地,開人家谷倉,撬人家墻腳,這事不大,罪惡不小”。理師在斷案中所唱的“法理”具有權威性,根據(jù)行為后果的嚴重性判定行為人的責任大小,如輕的罰牛、罰款;重的拆房、驅(qū)逐、殺頭、活埋,甚至要株連家屬。這一段理詞就是真是的寫照——“要他房柱朝天,要他房柱倒地,砸爛他房子,吃完他家當,地方才好,村寨才安定”。“……我們要罰他二十四兩銀,要是他硬頂,罰他四十八兩,要是他還小看榔村鼓社,就整他像爐灰,錘他像舂藥,拋他到橋尾魚灘里,投他到橋頭的龍?zhí)吨小薄?/p>

五、苗族習慣法的存在和延續(xù)的基礎

明代田汝成《行邊記聞》在弘治《圖經(jīng)》說:“苗人爭訟不入官府,即入亦不可以律例科之,推其屬之公正善言語者,曰行頭,以講曲直”,清乾隆元年(1736年)八月十五日,乾隆首批示:“苗民風俗與內(nèi)地百姓有別,嗣后一切自相爭訟之事,俱照苗例完結,不另繩以官法?！币陨衔墨I表明在很早以前官方就承認苗族習慣法的存在和積極作用,那么我們面對苗族習慣法的時候應當有必要揭示出其存在和延續(xù)的基礎。[7]

(一)苗族群眾的習慣法意識

法律運行的實踐告訴我們,法律的組織實施是個復雜的內(nèi)化過程,僅有法典是不能產(chǎn)生功能和效率的,在人們的文化素質(zhì)、法律意識、社會條件沒有達到相當程度的時候,強行推行法律往往只能適得其反。針對民族地區(qū)目前存在以習慣法手段解決屬國家法調(diào)整對象的情況,我們認為,苗居群眾自身建構的知識所形成的習慣法意識內(nèi)在的起到了推動作用。

苗族以口承文化為主,他們知識的獲得通常來自前輩用自然界的一些常見現(xiàn)象來加以比喻的言傳說教——比如一段理詞記述了友婆責怪楓樹偷吃了她的魚秧,于是請來陸臘王和金松岡當理老和楓樹打官司。誰知友婆被判輸了。友婆不服氣,又請來汪俄、立俄來作理老。楓樹能言說道:“各是鷺鷥與白鶴,它倆雙雙從東來,飛來不高也不低,來在樹梢筑窩巢,在樹干上生崽崽,嘴殼尖尖如螞蚱,又饞又惡像老砣。它倆偷吃你魚秧,你憑什么來找我”,并說“無理你告不倒我”,人和樹打官司,各說各的理。[8]從呱呱墜地到長大成人,生活在苗族村寨,使用苗語交流,苗居群眾被籠罩在厚重的苗文化氛圍中,群體意識逐步形成,在遇到糾紛需要解決時,理所當然的用自己熟悉的習慣法解決,周而復始,于是,苗族習慣法能流傳運用的根基得以存在。

當然,對于苗族群眾選擇習慣法解決糾紛,我們并不是為其的存在作一種“合法性”的解釋,然而,卻是為苗族習慣法能夠在歷史長河中尤其在法制健全的今天還能顯效在邏輯上做一種理論前設。

(二)苗族習慣法的“司法”屬性

苗族習慣法的存在除了前述苗族群眾的習慣法意識之外,我們認為還包括苗族習慣法自身的“司法”屬性。法作為一種特殊的邏輯嚴明具體明確的行為規(guī)范體系,在調(diào)整不同社會關系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特別是體現(xiàn)在法制層面的預測作用、指引作用、評價作用和強制作用。苗族習慣法的發(fā)生發(fā)展不具備國家法意義上的特征,不過因習俗內(nèi)化而設定的“法律規(guī)范”又是明確肯定的,探究苗族習慣法歷程,不可否認,它在苗族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折射出了我們上述的判斷。當下,眾多苗族村寨都制定了約束本村寨群眾的村規(guī)民約,而這一新興形式與理詞一道,在苗族社會生活中發(fā)揮著重要功效——維護社會秩序、傳播民族文化。

第一、預測作用。苗族理詞中,“窩匪就是匪,藏盜就是盜。暗地收匪贓,想裝好人,罪小的送他到衙門,犯罪的我們殺其身,要他命?！薄盁拥?在山坳搶人的,在路上殺人的,要攆他翻高山嶺,越大山,殺其身,要他命?！泵缱迦罕娪诖艘罁?jù)習慣法規(guī)范,預測在正常情況下人們之間將如何行為和行為的后果,并對自己的行為作出安排。不難看出,若是違背前述理詞規(guī)定那么必將招致“殺身”“抵命”。

第二、指引作用。《苗族古歌古詞》中“理曲要傷身,做活要早起。理要站得穩(wěn),說話要合理,解板順墨線,真理要追根,歪理浮表皮。不許梁偏斜,不容理參假,古理不遺忘,新理也要真”。就是引導人們?nèi)プ杂X遵守“理”這一習慣法。貴州從江縣岜沙村村規(guī)民約第九條規(guī)定“破壞水利資源、人畜飲水設施、稻田灌溉的,責令其恢復原狀,并處罰100—200元?！边@一規(guī)定也指引苗居群眾應當以自己的行為不侵犯公共利益為界。

第三、評價作用。比如,這段理詞“多聚妻的犯了拉留、抗公的榔規(guī),要殺牛羊來賠榔規(guī),殺豬來祭榔約”無疑凸顯了合法行為被視為符合公平正義理性,違法行為理所應當被認為破壞公共秩序。

第四、教育作用。理師在斷案中所唱的理詞當然具有“法理”的權威性,是對“法”的宣傳過程,斷案過程本身教育了在場的人,并使廣大社會成員接受這些規(guī)范,潛移默化在自己的思想意識深處,從而不越“雷池”半步。比如苗族理詞中“農(nóng)閑就休息,不走村串寨,人要本分,不風(作假)不惡,空時求師學理,不去游逛惹事”。

第五、強制作用。苗族的習慣法實施過程不可能有國家力量的介入,然而,理老的權威,對“巫術”的恐懼,保證苗族習慣法的運用有了強制性的色彩。如前所述,苗族理詞中規(guī)定對于違反議榔,巖規(guī)的人,輕的罰牛、罰款;重的拆房、驅(qū)逐、殺頭、活埋,甚至要株連家屬。

六、余論

民族地區(qū)習慣法的存在,是一種普遍的現(xiàn)象。它代表或滿足了一定區(qū)域、一定人員的“法律”要求,有其合理的價值和自下而上的時間、空間基礎,在法律不健全、不完善時期,我們必須重視習慣法在調(diào)整民族關系上的重要作用,允許習慣法作為一種可行的過渡機制,與國家法一道并行發(fā)揮作用。

我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面對民族關系的獨特性,僅靠國家成文的法典是不行的,必須有一套獨特的法律調(diào)整手段,有適合民族地區(qū)實際情況的法律調(diào)整機制。只有在實踐中充分考慮各民族的特殊情況,法律的實施才會產(chǎn)生功效。當然,法律在民族地區(qū)實施并有別的調(diào)整機制并不是放任和遷就民族地區(qū)的落后,也不是允許民族地區(qū)實施法律時可以各行其是,另搞一套。而是在國家法制統(tǒng)一的前提下,在不與憲法和法律相違背的基礎上,在立法方面充分照顧民族的特殊情況,準許民族地區(qū)特別是民族區(qū)域自治地區(qū)制定適合本民族特殊情況的自治法規(guī)和單行法規(guī),在執(zhí)行方面,允許進行必要的變通和賦予更多的靈活性。

【參考文獻】

[1]徐曉光.苗族習慣法的遺留、傳承及其現(xiàn)代轉(zhuǎn)型研究[M].貴州人民出版社,2005,(7):38.

[2]龍林,王應光.苗族離婚理詞[M].施秉文史資料,第4輯.

[3]丹寨民委,縣文化館編.丹寨苗族民間文學資料第1集[M].內(nèi)部鉛印版.

[4]燕寶編.貴州苗族歌謠選[M].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9,(7).

[5]吳德坤,吳德林.苗族理辭·“制鼓社祖”[M].貴州民族出版社,2002,(10).

[6]貴州省黃平縣民族事務委員會編印.苗族古歌古詞[M].1988.

[7]對苗族習慣法的釋義,參閱繆鋅、敖惠.《貴州苗族理詞的習慣法效力探析》[J].《四川理工學院學報》(人文社科版),2008,(6).

[8]吳德坤,吳德杰.苗族理辭·“議榔”[M].貴州民族出版社,2002,(10).

基金項目: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民間文化”研究中心2007年課題(MJ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