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敘倫說:“勝義無疑第一禪,幾個曾解笑前賢.開宗不了‘逍遙字,空讀南華三十篇。”(《為莊子義證成率題絕句》)《逍遙游》是《莊子》的第一篇,也是整個莊子思想的神髓,讀懂了《逍遙游》,也就抓住了通向莊子世界的鑰匙,也就理解了那顆極冷而又極熱的心,也就明白了莊子的希冀與無奈、是非與得失。
一、起點:終身役役
任何思想都產(chǎn)生于現(xiàn)實生活的土壤中,莊子也不例外。莊子哲學(xué)的歷史起點和邏輯支點正是現(xiàn)實人生的種種困擾,包括生死之患、名利之憂、是非之辨等。莊子置身一個戰(zhàn)禍連綿、危機(jī)四伏、爭名奪利的社會環(huán)境里,人民想做奴隸而不得,可謂是“福輕乎羽”、“禍重乎地”(《人間世》)。莊子內(nèi)心極為沉痛,卻寄情于悠閑逍遙。陳鼓應(yīng)先生說:“莊子之所以逍遙,是為了避免‘中于機(jī)辟,死于網(wǎng)罟,避免‘斤斧之害”,“在逍遙的背后,在莊子生命的底層,未嘗不奔騰著憤激與焦慮之情?!雹?/p>
人的認(rèn)識有其局限性,或“拘于虛”、“篤于時”、“束于教”(《秋水》),或因認(rèn)識能力有限,不可能對事物都有一個正確的相同的認(rèn)識。更加上人的主觀“成心”的滲入,于是有了是非之辨,往往陷入認(rèn)識誤區(qū)不能自拔,很難建立一個共同認(rèn)可的價值是非標(biāo)準(zhǔn)。《逍遙游》中有“小大之辨”,蓬草間的小雀對大鵬扶搖直上九萬里高飛遠(yuǎn)游的壯舉迷惑不解,譏笑大鵬,實在是孤陋寡聞,自以為是,荒唐至極。
現(xiàn)實的貴賤升降、富貧之別,人們整日東奔西走,苦心經(jīng)營,汲汲于功名利祿,爭名于朝,爭利于市,使自身處于欲念的焦慮之中,遭受“異化”的痛苦。莊子對此頗有感慨地說:“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齊物論》)《逍遙游》中那些所謂“知效一官,行比一鄉(xiāng),德合一君子,而征一國者”,何嘗不是自鳴得意,心系功名,而為世所累?!斑@些人以自己的人性和自由為代價去換取功名利祿,失去了人的主體性,活著只有偶像意義?!雹?/p>
在莊子眼里,包括人在內(nèi)的萬物的生滅轉(zhuǎn)化,均不是由自己決定的,而是道的運(yùn)行產(chǎn)生出來的必然結(jié)果?!靶悦侨暧?,是天地之委順也?!保ā吨庇巍罚﹤€人的存在始終處于別無選擇的命運(yùn)之中,人是不自由的。這是人何以不自由的最深刻的本體層面。然而現(xiàn)實中生命它是那么的輕忽,一切是那么的觸目驚心,一切是那么的殘酷恐怖,一個個被治者謀害,一群群被權(quán)者屠殺,生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于是人們有了生死之患?!跺羞b游》中的貍狌,東西跳梁,結(jié)果“中于機(jī)群,死于罔罟”。這何嘗不是人間真實的寫照,現(xiàn)實的羅網(wǎng),要想“不夭斤斧”,而保身全生也實在太難。更何況在那個動亂貧困的古代社會,一切的災(zāi)難,一切的不幸都有可能?!八郎啻笠印保ā兜鲁浞罚┴M不痛哉!
凡此種種困擾,都是不自由,都是有待。無論是扶搖直上的大鵬,還是決起而飛的小雀,也不論是不知晦朔的朝菌,還是春秋八千年的大椿,它們雖有小大之辨,但都是有所依賴、有所期待的,都進(jìn)不了絕對自由的境界。至于人物,汲汲功名者自不必說,就是“定乎內(nèi)外之分,辨乎榮辱之境”的宋榮子之流“猶有未樹”,列子“御風(fēng)而行”也仍然“猶有所待”。
莊子是冷眼看世界,更多看到的是人生的種種困擾、現(xiàn)實的種種丑惡,卻少發(fā)現(xiàn)美好幸福的東西,這也就注定莊子的哲學(xué)只能是悲劇哲學(xué)。
二、方法:齊物無己
莊子針對人的不自由、有待的人生困境,尋覓解脫困境的方法。此在的種種因緣牽掛,莊子好像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只好在“心”上下功夫,注重內(nèi)在生命的修養(yǎng),一是齊物,莫若以明,照之于天;一是無己,同于大道,天人合一。這樣從自我中心的局限中提升出來,具有開放的心靈,消解主體性的自我,與萬化冥合,從而任物自然,逍遙優(yōu)游,達(dá)到絕對自由的境界。馮友蘭先生說:“莊學(xué)所用之方法,乃在知識方面取消一切分別,而至于‘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③
莊子以為凡物皆無不好,凡意見皆無不對,主張齊物,把物我、物物、是非、生死、榮辱、得失、美丑、高下、內(nèi)外等均視為同一的,從而寵辱不驚,哀樂不入。世界上的事物沒有不因?qū)Υ纬傻?,有“彼”就有“此”,有“此”就有“彼”,“物無非彼,物無非此”,“彼出于是,是亦因彼”(《齊物論》)。一切事物都在對待的關(guān)系中,而一切事物又不斷地流轉(zhuǎn),對待關(guān)系也不斷地變換。“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齊物論》)。正因為如此,莊子提出破除主觀是非價值判斷爭論的方法,就是要照之于天,莫若以明,這樣得其環(huán)中,以應(yīng)無窮。這樣彼此兩忘,是非雙遣,以空靈明覺之心,遍照存有的真相。所以《逍遙游》中說:“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yuǎn)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盡管大鵬高飛九萬里,但也有自身的局限成心,蒼蒼也未必是天之正色。所謂“小大之辨”,實則是如禪宗公案,就是說明人類認(rèn)識有其局限,小年不及大年,小智不及大智,一切認(rèn)識都是相對的,并非對事物的終極認(rèn)知。只有超越差等、平齊是非,才能燭照真相,達(dá)到真正的自由。
“莊子正是通過齊榮辱、齊得失、齊高下,從而把圍繞他們的紛爭歸結(jié)為毫無意義,這樣人的心靈便從榮辱、得失、高下之爭中解脫出來,喜怒哀樂也就不易施乎前,精神由此超越了功名的限制向逍遙境界又邁進(jìn)了一步?!雹芮f子是打開了一個無窮的時空系統(tǒng),來打通個我與外界間的隔閡,來提升個我的精神,看到了事物相對互化的一面,從而要求超功利、超社會、超生死,達(dá)到物我齊一的最高境界??墒鞘挛锛扔泄残缘囊幻妫钟袀€性的一面;既有變化的一面,又有不變的一面;既離不開自然,又離不開人事;既有精神的超拔,又有現(xiàn)實的羈絆。我們的性命、根子永落在現(xiàn)實的土壤中,誠如海德格爾所言,我們更多的時候是在此在中與世沉浮,牽腸掛肚,沉淪煩憂,盡管我們可以置至死地而后生。我們的幸福自由只有扎根于當(dāng)下,才能成長健壯硬實。
要想通于大道,游于無窮,無所期待,達(dá)到純粹的絕對自由,那就還要做到“無己”。這樣,忘記自我,任乎自然,順乎物理,把自己的形體思想都看作虛幻的不存在之物,物我同泯,絕對自由地作逍遙游。每個人生活在一個人與人的關(guān)系網(wǎng)中,這種束縛是客觀存在的?!耙獢[脫這種束縛,只有從主觀上、自我上做功夫。把自我看得越重,獲得自由的障礙就越大;把自我看得越輕,獲得自由的障礙就越?。话炎晕乙曌鞑淮嬖谝话?,做到如佛家所說的‘去我執(zhí),就可以解脫了?!寥藷o己,正是這個意思。既然‘無己,哪怕它個密網(wǎng)宏羅。”⑤《逍遙游》中說:“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無功,即功蓋萬世,卻不以功相見;無名,即無為而為,因為無名可指;無功無名,最終歸于忘情無己。所以宣穎《南華經(jīng)解》評曰:“此三句一篇之主也。第一句又三句中之主也?!瘪T友蘭先生也認(rèn)為,要達(dá)到逍遙無所待、與宇宙合一的境界,是“因其無己、無功、無名,而尤因其無己?!雹?/p>
要做到無己,也要特別在心上下功夫,要透過虛靜,使得心境澄澈。具體方法就是“心齋”、“坐忘”。莊子說:“耳止于聽,心止于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保ā度碎g世》)透過內(nèi)省的工夫,洗凈貪欲與智巧,求得空靈明覺之心,這樣聽任萬物往來,不容纖塵煩雜,心境虛靜空寂。莊子又說:“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謂坐忘?!保ā洞笞趲煛罚U棄肢體,擯除視聽,離形去知,從心靈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與大道渾同相通為一體,從而物我兩忘。具體過程就是“外天下”、“外物”、“外生”,忘卻天下萬物,忘卻生死概念,超越時空,超越生死,就能“朝徹見獨”(《大宗師》),從而進(jìn)入“無古無今,不生不死”的真人境界。
這種無心無情,忘我無己,追求精神的絕對自由,事實上也只能集中在精神領(lǐng)域,而行為天地則是萎縮的,只能做一個精神的巨人,而成行動的侏儒。無己實則是鄙棄了人的感性欲求,否棄了人的自我意識,從而落入虛妄,逍遙也就成了空中樓閣。離開了人的自身,離開了生命欲求,一切思想精神都將打烊關(guān)門。
三、境界:逍遙無待
莊子的熱情凝聚為對社會人生作冷峻的哲學(xué)思考。面對人生的種種困擾、種種痛苦,莊子為人們開出一劑良方,那就是要修心修性,齊物無己,進(jìn)入任運(yùn)大化、逍遙無待的境界?!俺颂斓刂鶜庵?,以游無窮,惡乎待哉?”體道通化,任物自然,無系無累,無掛無礙,悠閑自得,逍遙游放,是為“逍遙游”。這個體道的自由精神活動,要達(dá)無限時空領(lǐng)域,以游無窮,即后文所說的“無何有之鄉(xiāng),廣莫之野”,謂之境界。這種逍遙無待的境界不僅是適心任性的精神自由,也是理想人格的真實寫照,即“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逍遙無待的境界是通過理想人格的完成而達(dá)到的人生的最高境界,而達(dá)此境界的人就是至人、神人、圣人、真人。在這些至德之人身上,寄托了莊子對現(xiàn)實人生的厭惡與鄙棄,寄托著莊子對理想生命的熱愛與神往。在《逍遙游》第二部分中,莊子塑造了神人形象,賦予他們最好的品質(zhì)和最美的外表,成為逍遙理想的完美體現(xiàn)者。“從‘堯讓天下于許由至‘窅然喪其天下焉,主要是著力塑造神人形象,以使逍遙的‘至人形象具體化?!雹?/p>
堯讓天下給許由,許由卻不愿越俎代庖,表明君不足貴、權(quán)不足惜。事實上,莊子在此借許由來闡述自己的治國思想,即無為而治,任其自然,故曰圣人無名。圣人圣愛,澤披萬物,博大無私,而不標(biāo)榜自己,不求名而名自至?!笆ト瞬斓兀瑵杉疤煜拢恢湔l氏。”(《徐無鬼》)藐姑射山的神人更是那樣的精美絕倫,陰柔與陽剛并濟(jì),而且“之人也,之德也,將磅礴萬物以為一”,水不待它而不流,火不待它而不燃,一切的事物不待它都不成,功蓋萬世,卻不肯以功相見,無意于求功于人,而自然為人類造福,可謂“神人無功”。當(dāng)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nèi)之政時,還是有心治民、有心為政,等到藐姑射山、汾水之陽,拜見了四位得道神人之后,頓有所悟,忘天下進(jìn)而忘人世,達(dá)到物我同泯的境界。故曰“圣人無名”。莊子說:“子獨不聞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膽,遺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遙乎無事之業(yè),是謂為而不恃,長而不宰?!笔ト松硇木阃晃锿?,獨立于世,無所用心,逍遙優(yōu)游,卻能無為而無不為。莊子三言,莊子實則以重言給我們描繪了一個逍遙無待的審美境界。陳鼓應(yīng)先生說:“《逍遙游》主旨,便是至人乘天地、御六氣以游無窮。寫到這里,是一篇的高峰。接著莊子又引出‘堯讓天下于許由、‘肩吾問于連叔二段,借重言引證‘無名、‘無功、‘無己。”⑧
莊子的逍遙之境從本質(zhì)上說是一種精神境界,是心靈的無限開放,從而與萬化冥合,博大無礙,隨遇而安,自由自在。這只能是一種美好理想,不存于現(xiàn)實人生,只能逍遙于“四海之外”或“塵垢之外”,“無何有之鄉(xiāng)”或“廣莫之野”。現(xiàn)實中是種種的煩憂、種種的困擾、種種的殺戮,沒有自由幸??裳?,只好退守到心靈空間、精神世界,創(chuàng)造另一個自由自在、愉悅幸福、逍遙無待的精神天地?!疤觳爬寺那f子,在其自由的理想被黑暗無情的現(xiàn)實擊得粉碎,幾經(jīng)掙扎,身心衰竭后,只好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去?!雹徇@種純粹的精神境界固然可以維護(hù)人格的獨立,保身全性,具有精神力量,可以超越苦難,隨遇而安,但這種意義實在是脆弱的、狹隘的,只能局促于精神領(lǐng)域,而且那么不堪一擊。這于生命的基本欲求沒有多大現(xiàn)實意義,甚至連自我確證也不能滿足。莊子面對人生的苦難,“他以走向逍遙超越人生的痛苦,當(dāng)人超越了個體,將小我融入宇宙大我,當(dāng)人從九萬里的高度俯視人間,人生的苦難不就如粒粒塵埃消解融化在茫茫宇宙之中?!雹忮羞b就是忘情無己,否定有限個體,不為智累、不為情牽、不為物惑、不為利擾,是非與我無干,哀樂與我無緣,對于任何事物都是冷漠閑適、不驚不乍。莊子實際上消解了我們的肉身,也否定了我們的情思,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偶像,這實際上是對人本身、生命本身的一種反動。“情之所鐘正在我輩”,沒有是非、沒有情智、沒有功利,又哪里有我們這個異彩紛呈、生香活意的世界。
四、運(yùn)用:無用之用
莊子倡導(dǎo)齊物無己、逍遙無待、與道為一,實則是為了解決現(xiàn)世的困擾,解脫人生的苦難,最終落實到現(xiàn)實的層面上。莊子要求委心順性,得其所哉,重估價值,從而在痛苦的夾縫中求得生存,無用而有用,無為而無不為。莊子說:“安時而處順,哀樂而不能入,古者謂是帝之懸解?!保ā娥B(yǎng)生主》)人生如同倒懸之苦,只有安命順天才能泰然自若,求得新生。“由于莊子以精神自由為歸宿和最高點,因此反過來精神自由又審視行為、要求行為,使行為成為一種自覺,而不是盲目。作為一種有意識的行為,由于其有精神自由這一目的驅(qū)動和價值內(nèi)核,因此行為是有目的的委順,在委順中有不流俗的追求,這就是外圓內(nèi)直、外化內(nèi)不化的行為原則?!?/p>
五石之瓠,惠子非常注重分析,由葫蘆分剖為瓢,由瓢又擊為碎片,原在求其有用,結(jié)果卻歸于完全無用。莊子則不然,他順同萬物的本性,委心順性,大瓠不能盛水,又何必一定使它盛水呢?何不順其本性作為腰舟而渡呢?萬物各有其根,各有其用,不要人為地改變物性,改變秩序,損害大道的運(yùn)行,要心順性,就能各美其美、各用其用。這樣于己無害,于物有益,就能獲得自由幸福。
宋人有善制不龜手的藥物的人家,結(jié)果賣了藥方,不過得了百金??腿说玫剿幏剑ビ握f吳王,作為軍需之用,而得了封地之賞?!澳懿积斒忠灰玻蛞苑?,或不免于洴辟絖,則所用之異也?!彼幏皆谒稳四抢铮荒転橐患褐?,最多是買了它換得百金,藥方根本沒有發(fā)揮它的應(yīng)有的作用,達(dá)到它的極致,得其所哉,只能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任何事物,若能順其天性,得其所哉,即是最大的幸福。
參天巨樗,不中繩墨,不中規(guī)矩,匠人不顧,惠子就認(rèn)為大而無當(dāng),沒有用處。莊子則不然,認(rèn)為自有它的大用處,可以“樹之于無何有之鄉(xiāng),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cè),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受刀斧的砍伐,沒有東西會來侵害,保生全性,以盡天命。心胸不同,眼界不同,就會產(chǎn)生不同的價值取向。莊子認(rèn)為應(yīng)該重估價值,應(yīng)該擺脫那種實用的觀點、功利的態(tài)度,擺脫那種“有蓬之心”,就會別有洞天,另辟新境,發(fā)現(xiàn)其中大用、無用之用。
然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們固然要委心順性,但也要化性成偽,出于藍(lán)而青于藍(lán);我們固然要求得其所哉,但這大約只能作為一種理想追求,不如愿往往是十之八九;我們固然可以重估價值,但價值以人為尺度,本身就是莫衷一是、見仁見智,有審美,更有實用。
清人胡文英說:“莊子眼極冷,心腸極熱。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腸熱,故悲慨萬端。雖知無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熱腸掛肚;雖不能忘情,而終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保ā肚f子獨見·莊子論略》)思想高蹈,現(xiàn)實困擾,塵外逍遙,人生無奈,只能徘徊兩間,這是莊子的“哲學(xué)困境”。
注釋:
①⑧陳鼓應(yīng)著《老莊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25頁、128頁。
②⑨張晉著《莊子的智慧》,延邊大學(xué)出版社1998年版,第33頁、155頁。
③⑥馮友蘭著《中國哲學(xué)小史》,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版,第37頁、36頁。
④李牧恒 郭道榮著《自事其心——重讀莊子》,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53頁、59頁。
⑤曹礎(chǔ)基《逍遙游賞析》,黃岳洲、茅宗祥主編《中華文學(xué)鑒賞寶庫》,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⑦程千帆等著《古文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版,第19頁。
⑩陳寧寧等著《莊子十日談》,安徽文藝出版社1994年版,第17頁。
章桂周,安徽省舒城中學(xué)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