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新課改與新高考的關系

[摘要]高中新課改以促進人的發(fā)展為追求，新高考必須服從和服務于這個基本目標。新課改與新高考的適度平衡，可以提升中國基礎教育的軟實力。新課改只有通過新高考的檢驗，才會具有更強的生命力。

[關鍵詞]課程；高考；創(chuàng)新；平衡

[中圖分類號] G642.0[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8-004X（2009）04-010-05

基礎教育新課程改革是新世紀中國教育改革與發(fā)展的主旋律，目前正由義務教育階段的小學、初中向非義務教育階段的高中推進。隨著高中新課程改革的啟動和推廣，與之緊密相連的評價改革包括高考改革，前所未有、迫在眉睫地擺在了我們面前。扼守高中教育出口的高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新課程理想的現(xiàn)實命運?！案咧行抡n程好是好，就不知道將來高考怎么考”，“高考不改，新課程沒法搞”，諸如此類的話，在高中新課程改革的實驗區(qū)域，經?？梢月牭?。與義務教育階段的課改不同，高中課改因直面高考而倍受關注，阻力與困難都很大。因此，厘清高中新課程與新高考的關系，就顯得十分重要。在此，筆者不揣淺陋，略抒己見，以就教于同行。

一、 為了人的發(fā)展，還是為了純粹的升學，高中教育必須作出抉擇

長期以來，高中一直是我國應試教育的重災區(qū)，積重難返。從詞源上分析，應試教育和素質教育的概念發(fā)端于上個世紀80年代的高中。那時，一些高中校長對愈演愈烈的應試行為痛心疾首，將其痛斥為應試教育，與之相對應，勾畫出了美好的反義詞——素質教育。盡管一直到今天，學界對素質教育的詞義爭論不休，認為有疊床架屋之嫌，但鑒于尚未找到更精準的詞來替代，所以一直沿用，作為教育的理想而廣為人們所接受。用教育部部長周濟的話說，素質教育的概念提出之后，最大的成就就是已經成為“共識”。從宏觀上講，幾乎沒有人懷疑素質教育的合理性與正義性，但從微觀上看，素質教育舉步維艱，所謂“素質教育喊得轟轟烈烈，應試教育抓得扎扎實實”，已經成為舉國難以破解的教育難題。素質教育的理念要轉化成現(xiàn)實，任重而道遠。在這種情況下，高中教育遭到嚴重異化和扭曲。高中教育的功能之一是為高校輸送人才，在很多地方和學校，這個“之一”變成了“惟一”，原本附著在高中教育肌體上的很多有意義的功能被剝離，僅僅剩下了“應試”這一個功能。3年的高中生涯，究竟給成長中的莘莘學子留下了什么呢？盡管很少有人從教育層面去考慮，但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我們深思。

愛因斯坦說過：“一個人忘掉了他在學校學的每一樣，剩下的才是教育?！睙o獨有偶，蘇霍姆林斯基也說：“學生在畢業(yè)的時候，帶走的不僅僅是一些知識和技能，更重要的是帶走渴求知識的火花，并使它終生不熄地燃燒下去?！蔽覀兊膶W生在高中畢業(yè)的時候，極度缺乏的恰恰就是作為一個需要終身學習的人所不可或缺的學習熱情與興趣。為什么我們與諾貝爾獎總是失之交臂呢？為什么我們的高校雖然數(shù)量驚人，但卻與世界高校200強無緣呢？為什么我們國民的閱讀率不容樂觀呢？原因固然很多，但教育難辭其咎。應試教育的泛濫，讓原本應該在高中階段得到發(fā)展的探究意識、實踐能力、閱讀興趣、人文素養(yǎng)以及科學精神統(tǒng)統(tǒng)受到抑制。對于一個人的成長來說，高中階段極其重要，一旦高中完全被應試行為所淹沒，培養(yǎng)創(chuàng)新型人才的努力，就會無功而返。

筆者手頭恰好有一份2008年8月31日的《文匯報》，上面有一篇德國美因茲古騰伯格大學教授沃爾夫岡·漢寧的短文，題目叫《教育要徹底改變》，談及作者對中國的觀感：“我于1985年初次來到中國……發(fā)現(xiàn)的變化，從成千上萬自行車被擁擠的汽車所取代，到對科技的重視和加大投資，不一而足。然而，20年來，中國的教育方法卻沒有變化。這種教育靠的是記憶和復述知識，而不是開發(fā)人們自己主動的、批判性的思維和首創(chuàng)精神。”我們高中教育中的“拜分主義”傾向與社會中的“拜金主義”傾向一樣讓人觸目驚心，分數(shù)崇拜成了揮之不去的情結。嚴格的考試訓練、機械的記誦之法以及不當?shù)慕虒W方法，充斥于我們的高中校園。置身其間的所有人，無不感受到考試的無形壓力。

“學什么，考什么；怎么學，怎么考”與“考什么，學什么；怎么考，怎么學”，表面上看，不過是詞序的顛倒，實質上反映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教育理念。從理論上講，大家一般都贊同前者，但在實踐中，卻不約而同地關注后者。高考這一指揮棒，牽引著我們高中教育的發(fā)展方向，使其逐漸迷失在缺乏靈魂與文化的機械操作之中，這是教育的悲哀。那么，高中教育究竟該如何定位呢？這是關系新課程與新高考成敗得失的關鍵問題。教育部頒發(fā)的《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實驗）》作為本次課改的綱領性文件，對高中教育作了全方位的規(guī)劃與定位。僅就定位而言，闡釋十分明晰：“是在九年義務教育基礎上進一步提高國民素質、面向大眾的基礎教育”，是“為學生的終身發(fā)展奠定基礎”的教育。普通高中是基礎教育，是終身學習和發(fā)展的基礎，是“培養(yǎng)具有終身學習的愿望和能力，掌握適應時代發(fā)展需要的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的教育。

高中新課程，首要定位就是培養(yǎng)人，而不是訓練人、選拔人。與之相適應的新高考，必須服從和服務于這個基本目標。

《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實驗）》還提出了實現(xiàn)培養(yǎng)目標的具體措施，包括“精選終身學習必備的基礎內容，增強與社會進步、科技發(fā)展、學生經驗的聯(lián)系，拓展視野，引導創(chuàng)新與實踐；適應社會需求的多樣化和學生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構建重基礎、多樣化、有層次、綜合性的課程結構；建立發(fā)展性評價體系和教育質量監(jiān)測機制”，還有選擇課程內容應遵循的“時代性、基礎性和選擇性”等特征。所有這些，都為新高考規(guī)定了發(fā)展的基本方向：考查學生創(chuàng)新意識和實踐能力；體現(xiàn)學生智能優(yōu)勢和個性特長；注重過程性評價與終結性評價相結合、量性評價與質性評價相結合。歸根結底就是力求建立體現(xiàn)時代特色和教育規(guī)律、彰顯人文關懷以及促進創(chuàng)新型人才脫穎而出的嶄新的高考機制。

二、 謀求新課改與新高考的適度平衡，可以提升中國基礎教育的軟實力

對目前我國教育的質量，要有清醒的認識。面對學生身心負擔俱重，一味追求升學率以及“高分低能”甚至“高分缺德”等問題，我們應該痛定思痛。數(shù)學菲爾茲獎獲得者丘成桐教授曾一針見血地指出：“那些認為中國學生的數(shù)理化成績要比同齡的美國孩子好，中國學生的基礎知識要比美國中學生的基礎知識扎實得多，只是創(chuàng)新能力差一些的看法，都是多年來可怕的自我麻醉！”

一個耐人尋味的現(xiàn)象是，面對諸多教育難題，我們苦苦求索而不得破解之時，往往就把目光瞄向美國，以這個世界頭號強國作為參照系，不管課程改革還是高考改革，都有引進和借鑒美國經驗的強烈呼聲。問題是，我們泛泛而談的所謂美國經驗，是不是真實的。實際上，美國教育存在著嚴重的“鐘擺現(xiàn)象”——隨著執(zhí)政黨的更迭，教育政策忽左忽右總是搖擺不定。因而，在我國就教學政策而言，重基礎還是重能力；就考試政策而言，重國家統(tǒng)一考試還是重高校自主招生，始終處于調控之中。不過，有一點確定無疑，并非完全丟棄了“基礎”、“國家統(tǒng)一考試”之類我們習以為常的傳統(tǒng)，而是賦予 “基礎”和“國家統(tǒng)一考試”以新的內涵。

“基礎”，不是我們所認為的死記硬背、機械訓練以及題海戰(zhàn)術得來的死知識，而是創(chuàng)新的“基礎”，諸如懷疑批判、獨立思考的精神，熱愛學習的情感以及搜尋信息、動手操作等實踐能力，這些“基礎”始終貫穿于學校教育的始終，這種“基礎”恰恰是我們極度缺乏的。問題的關鍵不是要不要基礎的問題，而是要什么樣的基礎。

“國家統(tǒng)一考試”也非我們想象的那樣封閉和單一，考試試題本身的開放性、探究性、思辨性及過程性自不待言，考試機制的包容性更為我們所驚訝。哈佛大學不是就招錄過一名賣童子軍餅干而出名的孩子嗎？通過增加考試次數(shù)、優(yōu)化考試科目、豐富招生形式以及增加考生與學校雙向選擇的自由度等方式，力避“一試定終身”，追求“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招生目標。

當今世界，科技日新月異，國力競爭日趨激烈，國與國的競爭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國民素質和國民創(chuàng)造力的競爭，這關系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生死存亡。教育改革在國力競爭中具有基礎性地位，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我們要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就離不開創(chuàng)新型人才，培養(yǎng)創(chuàng)新型人才教育責無旁貸。

新課程的實施，其實就是教育對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培養(yǎng)創(chuàng)新型人才作出的回應。新課程以“為了中華民族的復興，為了每個學生的發(fā)展”為己任，為我們展現(xiàn)了面向未來的教育發(fā)展藍圖。與建國后曾經發(fā)生的7次課程改革不同，這第8次課程改革的目標就是構建符合素質教育要求的新的課程體系，是從課程設計、課程架構、課程實施到課程評價的全方位、系統(tǒng)性的變革，是從理念到機制的雙重變革。

在這樣一場變革中，課程評價的變革是一項標志性體現(xiàn)，也是課程實施者最為關注的問題。教學觀念的更新、教學與學習方式的變革，都需要評價制度來為其保駕護航。就目前新課程實驗的高中學校內部而言，觀念更新、方式轉變最大的阻力莫過于評價制度，這也是多數(shù)課程實施者的后顧之憂。因此，在課程改革的背景下，評價制度的重建具有核心性意義。在課程評價制度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建國以后一直在改革，但改革的呼聲始終很高的高考招生制度。

高考改革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問題。復雜問題的解決，就必須運用復雜性思維，那種認為“畢其功于一役”、“一蹴而就”以解決高考問題的想法，是不現(xiàn)實的。套用王蒙先生的名言，“像小蔥拌豆腐那樣一清二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順手牽來，皆不可信”，對高考改革方案來說，那是再確切不過的了。處在高中和高校分水嶺的高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貌似教育問題，但又不全是教育問題。物質外殼——考試組織、試題命制、試卷批閱，是教育的本業(yè)；但價值內核——人才選拔趨向、標準、機制等等，卻非教育所能決定，是傳統(tǒng)文化、社會結構、意識形態(tài)、經濟水平等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正是由于附加了太多的非教育功能，高考才成了舉國大考，牽涉到方方面面。不僅不敢輕言廢棄，就連變革、改革之類的詞用到高考身上，都得格外地小心。

對于高考來說，暴風驟雨式的革命固不足取，但畏首畏尾、抱殘守缺、裹足不前，也非明智之舉?！翱礈柿嗽僮觥保瑹o疑是高考改革應當秉持的原則。

好在新課程在高中的推廣實驗，讓教育內部擁有了一個理性反思和創(chuàng)新探索的機會。筆者以為，在沒有經過新課程歷練的情況下，高考改革方案即使由專家閉門造車，所炮制出來的也多屬于無的放矢，難有針對性。新課程與新高考，何者先行，十分重要。惟有新課程先行，惟有率先真誠地實踐新課程，按照《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實驗）》，一步一個腳印地開足、開齊所有課程，包括必修課與選修課；按照新課程理念，不斷改造我們的教學活動，讓高中所有的教學活動都著[于學生終身可持續(xù)的發(fā)展，而不是功利的分數(shù)、機械的考試和無盡的題海，還高中教育應有的本色，才能達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之效，到那時，新高考方案就不難出臺，更不難推行。

新課程與新高考交相輝映、適度平衡的時候，中國基礎教育的明媚春天就會來臨。

三、 新課改的設計理念，只有經過新高考的檢驗，才會具有生命力

推行新課程、深化素質教育，并非排斥考試，反而更加急切地呼喚包括科學化考試在內的教育評價與教育監(jiān)督體系。

新課程的實施，終極目的是為了進一步提升基礎教育的質量。隨著改革開放以來基礎教育的不斷發(fā)展，數(shù)量增加、規(guī)模擴張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與此同時，高等教育也實現(xiàn)了跨越式發(fā)展，高校不斷擴招，在校大學生人數(shù)在世界上已經名列前茅。記得一位哈佛大學的校長早有先見之明：“學校規(guī)模擴張一倍，質量需要10到20年才能達到當初的水平。”我國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同步擴張規(guī)模，如何提升質量、如何走內涵發(fā)展的道路，是一個不容回避的難題。

經濟社會轉型時期，教育同樣面臨著轉型的機遇與挑戰(zhàn)。如何從又快又好向又好又快轉變，如何從人人受教育向人人受良好教育轉變，不是簡單的、表面上的詞語順序轉換，預示著教育內涵的深刻變化。轉型期的教育，迫切需要解決創(chuàng)新型人才的培養(yǎng)問題。創(chuàng)新型人才的培養(yǎng)，不是我們過去狹隘理解的那樣，僅僅是高校與研究機構的事情，而是更要向基礎教育延伸。如果基礎教育過早地閹割了學生的學習興趣與熱情、探究欲望與能力的話，那么，即使將來學生升入大學，也不會產生我們所期望的創(chuàng)新能力。

新課程瞄準基礎教育領域創(chuàng)新能力的培養(yǎng)，新高考則為高等教育領域創(chuàng)新人才的產生把好關、選好人，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新課程與新高考，就是教育轉型的重要載體，決定著很多教育理想的最終命運。

新課程在設計理念上的創(chuàng)新有目共睹。從縱向上看，改變了以往課程由學科構成的傳統(tǒng)，建立了學習領域、科目、模塊3個層次組成的課程結構；從橫向上看，高中新課程由必修課和選修課兩部分組成，教育界一直向往并不懈探索的研究性學習終于有了登堂入室的合法身份，作為“綜合實踐活動”的有機組成部分，成為八大“學習領域”之一，必修學分比重已經達到高中生畢業(yè)所需學分的1/5。

新課程的實施，致力于學生的個性成長，鼓勵學生在感興趣、有潛能的領域選修更多的模塊，同時要求學校加強校本資源建設，推進國家、地方和學校三級課程管理，留出更大空間以保證高中課程的開設更豐富、更多樣、更有個性。

新課程設計再科學、再先進，如果得不到高考的有力呼應，在高考中沒有充分的體現(xiàn)，那么新課程的命運就岌岌可危。新課程與新高考，宛若轉型期教育騰飛的兩翼，任何一翼的缺損，都會造成致命的后果。

新課程的所有這些創(chuàng)新設計，勢必對新高考提出新的挑戰(zhàn)。高考究竟應該怎樣改革、怎樣自我更新，才能適應新課程的要求呢？

一是要一如既往地堅持“四個有助于”，即有助于中學實施素質教育；有助于高校選拔人才；有助于擴大高校自主權；有助于高校招生考試公平、科學、高效與安全。

二是要逐步追求評價指標多元化、評價方式多樣化、評價活動全程化的理想境界。除了統(tǒng)一高考成績之外，高校招生還要參考學生在高中階段的學業(yè)水平測試成績和綜合素質評價（包括道德品質、公民素養(yǎng)、學習能力、交流合作能力、運動與健康、審美、表現(xiàn)等方面的評語以及相對應的原始性材料、個人成長的標志性成果）。如果說，分數(shù)是量化評價，是對一個人進行的事實判斷的話，那么，非分數(shù)評價則是質化評價，是對一個人進行價值判斷，它可以解釋分數(shù)背后關乎人的發(fā)展的更為重要的東西。

三是要努力爭取實現(xiàn)高校與高中的聯(lián)動、互動，從而為學生的學力評鑒提供最真實的依據(jù)。新課程的實施，要求拆除高校與高中之間森嚴的壁壘，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高?？梢詤⑴c高中的課改，大學實驗室也可以對高中學生開放，讓那些素質高、個性強、有潛能的“好苗子”盡早納入大學視野之中，避免一次性高考失誤所帶來的終身遺憾。如果有一天，那些在高中階段就跟著大學教師做課題、搞研究、學有所長、造詣很深、成果斐然的有特長的學生，能不僅僅憑借考試就進入理想的大學深造，那才是教育的一大幸事。

這樣一種制度設計，可以向高中學校傳遞一種明白無誤的信號：對于高中生來說，分數(shù)固然是重要的，但僅有分數(shù)是不夠的。

分數(shù)之外的評價手段的介入，可以逐步消弭應試教育的頑癥，為高中新課程的實施清除不少障礙，從而實現(xiàn)新課程與新高考之間的良性循環(huán)。

四、 高考改革應該是一個不斷成熟、成長的過程，需要統(tǒng)籌兼顧，與時俱進

教育與體育有著很多相通之處。第29屆奧運會，51塊金牌的輝煌勝利，昭示著中國體育的長足發(fā)展與進步，但也引發(fā)了對金牌大國是否等于體育大國的議論?？傮w來看，我們國家還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受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的制約，決定了我們走的是一條舉國辦體育的路子，這種舉國體制，有一定的優(yōu)勢，可以在短時間內趕超發(fā)達國家，但究其實質，體育是優(yōu)勝劣汰的競技活動。讓體育真正成為大眾參與、全民健身的社會文化享受，恐怕還只能是一種理想，其間有很長的路要走。

教育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教育中競技的成分太多，屢遭詬病的層層選拔、高強度訓練的“奧賽”機制，造就了一批批的“奧賽”金牌獲得者，各高校趨之若鶩，紛紛讓其免試上了大學。但這些“奧賽”金牌獲得者最終的發(fā)展前景和創(chuàng)新潛能，卻一再受到人們的質疑。這正像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科技大學等高校試辦的“少年班”一樣，培養(yǎng)的效果并不樂觀，“競技”教育無論如何是造就不了諾貝爾獎獲得者這樣頂尖級、大師級的創(chuàng)新型人才的。

我國是教育大國，但并非教育強國；我國是考試大國，但并非考試強國。教育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乃遵循人的成長規(guī)律，順乎自然，因材施教。教育最自然、最本真的狀態(tài)，應該是在孩子該做什么的時候讓他做什么，過早職業(yè)化、專業(yè)化，只會拔苗助長，貽害無窮?？荚嚨谋玖x，是對教育活動進行有效地評估、監(jiān)測與調控，實現(xiàn)促進學生發(fā)展、教師提高和改進教學的終極教育價值。

應試教育之所以害人不淺，就在于其關注的目標只是少數(shù)尖子生，多數(shù)學生退居邊緣成了“陪讀”和“犧牲品”。在高等教育資源極度匱乏的年月里，高考成了少數(shù)尖子生改變命運的“獨木橋”，而對于多數(shù)學生來說，無異于給自己打上終身失敗烙印的“恥辱橋”?，F(xiàn)在，高等教育擴招了，競爭熱度不僅沒有降低，相反增強了，畢竟名牌大學、優(yōu)質教育資源是有限的，而考上名牌大學會讓自己的生活質量發(fā)生變化，普通的、名不見經傳的高校，被很多高中生棄之如敝屣，高考報名時的“名校情結”愈演愈烈。

激烈的高考競爭，表現(xiàn)在教育，根子卻在社會。由就業(yè)競爭引發(fā)的社會競爭，層層傳遞到教育內部，與用人制度中過度強調“教育身份”、過于追求學歷的傾向產生疊加效應，驅動高考不斷升溫。

解決高考問題，需要改善影響高考的外部環(huán)境。通過發(fā)展社會生產力，不斷增加優(yōu)質高等教育資源的供給，解決供需矛盾，對傳統(tǒng)文化中的糟粕不斷滌蕩，優(yōu)化文化環(huán)境，實事求是地進行制度設計，改變對高學歷“過度消費”的陋習，徹底打破“身份”教育的格局，真正形成“不惟學歷、不惟職稱、不惟資歷、不惟身份”的人才觀和選人、用人制度。

解決高考問題，需要剝離依附在高考肌體上的功利成分。從精英主義走向大眾主義，從競技淘汰到促進發(fā)展，力求讓所有的高中生都能在這一終結性評價中繼續(xù)享受教育的陽光，為終身發(fā)展、個性發(fā)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解決高考問題，需要旗幟鮮明地弘揚公平正義的理念。在人情大于一切的中國社會中，高考以其公平、公正，保持了社會層級流動中一個渠道的暢通，這是難能可貴的。這個渠道的改革，需要慎之又慎。因為這一改革不僅關系到社會的穩(wěn)定，更關系到國家的長治久安。那些過于理想化、超越了社會發(fā)展水平的高考改革方案，有百害而無一利。

在中國，高考幾乎人人都與之發(fā)生過關系，所以，都或多或少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對于高考改革，似乎人人都能發(fā)表一些見解，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高考改革，是一個理論復雜、內涵豐富的概念，更是一個與時俱進、不斷創(chuàng)新的概念。

新課程的實施，從一個嶄新的角度，給了我們重新審視和思考高考改革的機會。新課程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也不是一個遙遠的藍圖，而是實實在在的歷程，我們正在實施的新課程改革，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正因為如此，雖然遇有不少矛盾，但亦有各種收獲，因而依托新課程改革，具有生命力的新高考應當是意料中的事實。

[責任編輯：李 敏]

On Relations between New Curriculum and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LU An

(General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Qingdao， Qingdao， Shandong 266023，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For the reasons that the final goal of the new curriculum of the senior high school i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tudents，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should firstly follow as well serve this goal. In addition， the moderate balance between the new curriculum and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can enhance the soft power of Chinese culture. Further more，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can test the vitality of the new curriculum.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curriculum;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innovation; bal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