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地方叫北溪

戴冠青泉州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教授，泉州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出版文藝學(xué)論著《文本解讀與藝術(shù)闡釋》、《文藝美學(xué)構(gòu)想論》、《對象與自己》、短篇小說集《夢幻咖啡屋》，主編《積淀·融合·互動》、《詩海探驪》、《文學(xué)寫作教程》等。

有一個地方叫北溪。北溪是中國的魅力鄉(xiāng)村。

我去了一趟北溪，和一幫年輕的文學(xué)朋友，離開時居然依依不舍，不知是為北溪的山水，還是北溪的花草，抑或是北溪的人情？總之，回來時心里充滿了感動。

北溪因溪而得名，一條溪從山上直掛下來，蜿蜒曲折，穿村而過，使小山村顯得分外靈動。我們?nèi)サ臅r候恰逢冬季枯水期，溪里幾乎沒有水，干涸的溪床上裸露著一塊塊粗礪的溪石。但是我發(fā)現(xiàn)有幾股涓涓的細(xì)流在亂石間頑強地流著，它們小心翼翼地尋找著石縫，柔柔地穿梭著，柔柔地流淌著。沒有拍岸的濤聲，也沒有叮咚的泉響，只有悄悄的身影，只有默默地穿行，但它們流得苗條飄逸，流得婀娜多姿，流得清澈純凈，把溪底的鵝卵石也洗滌得歷歷在目，抒情而寫意。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干涸的溪床和涓細(xì)的水流能居然構(gòu)成這么一幅富有韻味的意境，它滄桑得讓我深邃，又柔美得讓我心疼。它又以一種獨特的召喚激發(fā)了我聯(lián)翩的想象，我能想象得出，等到春暖花開春雨傾盆的時候，溪水一定會把蓄積了一冬的精力化作不可阻擋的氣勢，漲上了溪床，漫過了溪石，然后一路高歌，滔滔不絕地痛快淋漓地洶涌而下，在山的東邊和山的西邊沖撞成了兩道瀑布，轟隆隆地在嶙峋的山石間跌宕奔突，以那瞬間釋放的強勁生命力滌蕩著沿途的衰草沉渣，也滌蕩著我們的心胸。于是，在那一個明媚的北溪的清晨，我和杏子站在溪邊，在這種審美期待中流連忘返。

北溪的花也讓我感動。雖是冬季，但漫山遍野各種各樣的花兒隨處可見，山坡下悄悄怒放的紅杜鵑，亂石中橫逸囂張的小紅豆，小路旁蓬勃燦爛的迎春花，還有那像星星一般密布在小溪兩岸墨綠色的草叢中叫不出名兒的小黃花。這些花兒就像在跟你捉迷藏一樣，總在你不經(jīng)意之間突然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腳下，姹紫嫣紅千姿百態(tài)地誘發(fā)著你的尖叫和驚嘆，不時給你帶來一份意外的審美欣喜。北溪人說，在春暖花開季節(jié)，北溪最動人的風(fēng)景之一是成片的油菜花，我們現(xiàn)在看不到。但我依然能夠想象，陽春三月，一層層的梯田上盛開著一片片黃澄澄的油菜花，襯托著綠色的油菜葉，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子般的光彩，燦爛著人們的笑臉，也輝煌了整個山村。那種充滿野性的張揚和蓬勃，我想，在任何一個城市的公園里都無法鋪排！

盡管如此，最打動我的卻是溪岸的桂花。那是我們剛踏進(jìn)北溪土地的第一天，太陽早就落山了，暮色蒼茫。北溪人招待我們到溪對岸的農(nóng)家去吃飯。沿著溪岸，踏著暮色，感受著清新的山野氣息，我們緩緩地朝不遠(yuǎn)處那一盞光亮走去。突然，一縷迷人的香味鉆進(jìn)了我的鼻子，若隱若現(xiàn)，飄飄忽忽，像天邊的仙樂，遙遠(yuǎn)而神秘；但又分明繚繞在你的周圍，讓你心酥神定，疲憊全消。是什么香那么誘人？我開始回頭尋找香味的來源，原來是桂花，是溪岸那一列桂花樹的花香，就在我的身旁！在夜幕的籠罩下，灰黑的桂花樹像一株株剪影，乍一看你根本沒法發(fā)現(xiàn)那樹上有花，何況桂花是那么小。但只要你仔細(xì)一瞧，你就會發(fā)現(xiàn)在這黑黢黢的葉片間，分明有一小串小米粒一般細(xì)小的白色花朵，它們把自己隱藏得很深，不招搖不賣弄，不顯山不露水，卻毫不吝惜自己的香氣，散發(fā)給每一個經(jīng)過的客人，讓客人心曠神怡，反復(fù)回味。突然想起我在武漢大學(xué)讀書時就住在桂園，當(dāng)年武漢大學(xué)里有四個園區(qū)，桂園、楓園、梅園和櫻園，每一個園區(qū)種植一種花兒。桂園當(dāng)然長滿了桂花樹，每到秋天，園里到處可見一穗穗乳白色的桂花在轟轟烈烈地盛開，花香撲鼻而來，濃郁而華麗，不像北溪的桂花如此謙虛而含蓄。而且，北溪的桂花居然冬天也開花吐香，不，北溪人說，這里的桂花一年四季都開花。哦，這就是北溪的桂花，淳樸、蘊藉、堅韌、大度，難道這就是這個美麗鄉(xiāng)村的魅力所在？

北溪人招待我們的是地道的農(nóng)家菜，早飯是地瓜稀飯配蘿卜干、花生米、炒嫩筍，午飯是芋頭芥菜飯配紅燒豬肉、炒油白菜、草菇湯，晚飯是白米飯配炒芥菜、炸小溪魚、白鴨湯。還吃過什么菜？我忘了，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幾道菜，因為這些菜我都愛吃，盡管我的身體不允許多吃豬肉，但還是忍不住嘗了好幾口，畢竟紅燒豬肉的色香味太誘惑人了。北溪人熱情地介紹說，稻米、芋頭、花生、青菜都是自己種的，豬、白鴨是自己養(yǎng)的，竹筍、草菇是山上采的，一律是綠色健康食品。不僅原料純粹，廚藝也絕對傳統(tǒng)，煎煮燉炒原汁原味，不添加那些花里胡哨的色素佐料，讓人覺得特別清爽可口，忍不住狼吞虎咽，即使已經(jīng)吃得肚子滾圓還舍不得放下筷子。是啊，想一想回到城里，哪里還吃得到這么純粹的農(nóng)家飯菜？

主人大嫂一看來了這么多人，有些慌亂，一大早就把全家人發(fā)動起來，采摘刷洗備菜張桌，忙得不亦樂乎。洗菜的大媽額上掛著汗珠，臉上卻樂呵呵的，看得出她心里很高興，仿佛家里來了嘉賓貴客。她看我要去山上走走，親切地交代說，路上小心點，山路不好走，早點回來吃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我不禁心里一熱，仿佛聽到母親的叮嚀。再看大媽手腳麻利，步伐矯健，臉上也沒有什么皺紋，就說，您還這么年輕，孫子孫女都這么大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年輕了，都奔70了。哦，這個數(shù)字倒是我沒想到的。她還說，男人們都進(jìn)城打工去了，只留著女人在守望自己的家園。前些年兒子就叫她到城里去住，她不去，覺得還是山村里的老家好，住著習(xí)慣舒心。聽罷不由得心里又一動，是什么使她精力旺盛容顏不老？是山上的綠色植物？是山村的新鮮空氣？是沒有污染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抑或是長年累月的勞動使之筋骨舒張身手靈活？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我想，更重要的也許是山里人的一種生存智慧，他們正是擁有了這樣一種與世無爭自得其樂的生存心態(tài)，才會活得如此自在和瀟灑。

離別北溪，我頻頻回頭，我知道，從此以后，我的夢中有了你……

男子漢的山

九仙山是一座男子漢的山。

登了一回九仙山，我心里充滿了感動。不為別的，只為我在這座偉岸挺拔的山上，找到了曾被榮辱功利的颶風(fēng)一點點滌蕩了血性的男子漢氣概，找到了曾被現(xiàn)代都市的潮水一寸寸沖刷了棱角的男子漢風(fēng)采。是的，這座默默聳立在德化西北部的大山真是一座男子漢的山。它粗獷而深沉，雄渾而堅定。也許它的奇花異木還不足以點綴自己，也許它的云霧山泉還不足以炫耀世人，但它的巖石，它那堆疊有致的奇巖，它那錯落嶙峋的怪石，它那直插霄漢的石壁，它那奇特幽邃的巖洞，已足以向世人證明它血性的存在。

一個飄揚著微微雨點的日子。我們一行數(shù)人，出德化縣城驅(qū)車45公里，近2個小時首先到達(dá)九仙山腰的靈鷲巖。靈鷲巖是個簡陋的寺廟，我們來時香火并不旺。但令人感嘆的是這座小廟是巧妙地嵌在巖壁之中的，以巖石構(gòu)架廟宇，又以廟宇裝點山巖，這就讓人倍覺蒼勁有味。像這樣構(gòu)建的廟宇遍及九仙山各個角落，也許因為這些廟宇已和山巖融為一體，因此它們大多稱巖而不叫寺，如蓮花巖、普陀巖、通仙巖、永安巖、仙峰巖等。它們堅定地倚靠著石壁，向蕓蕓眾生們傳達(dá)著最良好的祝愿：“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做好事。”你到這兒一游，即使不燒香不拜佛，只那么看上一眼，胸中也有一種被凈化了的感覺。冥冥中似乎有一個成熟睿智的長者，以他澄澈的目光、大度的胸襟在關(guān)注著你、感化著你、勸諭著你，使你再也不敢隨隨便便玩笑人生。

出靈鷲巖我們棄車攀登，氣喘吁吁中終于攀上九仙山頂峰。當(dāng)我們還沒有從“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博大境界中拔出神來，一抬頭卻猛地發(fā)現(xiàn)，山巔原來是由數(shù)塊錯落有致的巨大巖石堆疊而成的。巖石粗礪黝黑，上面密布著一個個粗糙的凹點，就像一本本巨大的天書，記載著千萬年來的雨雪風(fēng)霜侵蝕和沖刷的滄桑。最高處三塊巖石并肩挺立，中間一塊上刻“只有天”三個大字，旁邊兩塊則如兩支碩大的犄角直刺蒼穹。宏偉壯大，氣勢磅礴。我不知道“只有天”三字的真正含義是什么，但是站立在這巨大的巖石上，確實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極目遠(yuǎn)眺，千山萬壑盡收眼底，白云在身邊悠悠繚繞，山風(fēng)獵獵吹拂，殷勤地為你拭擦汗?jié)n，使你頓覺神清氣爽，心胸開闊。這時，回望那些追名逐利的蠅營狗茍，你會覺得多么可笑?？吭趲r石粗礪的懷抱里，頭枕著蒼勁的“只有天”，穩(wěn)定而踏實，似乎有一支粗獷有力的手臂在托著你，抱著你，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由此你不能不感到，你身處的真是一座男子漢的山，他默默無語，但是他頂天立地；他粗獷黝黑，但是他堅定有力；也許他沒有秀氣的亭榭，但是他那粗礪的手臂已足以為你抵擋風(fēng)雨；也許他沒有綺麗的樓臺，但是他那滄桑的懷抱已讓你感受到了博大的呵護(hù)。

當(dāng)我們沿著山脊折向西南去探訪彌勒洞時，一路上最吸引我的還是那隨處可遇的天然巖石，盡管它們千姿百態(tài)，形狀各異，但共同的風(fēng)格仍然是黝黑粗礪，寫滿了歷史的滄桑，不管是有頭有臉、形態(tài)逼真的“天狗”，還是碩大橢圓、狀如巨卵的“天鼓”；不管是傲然聳立、題刻“漸入佳境”的巨巖，還是儼然自天外飛來隕石般落在群巖之上的“飛來石”。即使是傳說中唐代僧人鄒無比坐禪修行的天然室，我看到的還是碩大無比的巨石架著巨石讓人嘆為觀止的天然石洞。而彌勒洞則隱于自然堆疊的群巖之中，幽暗的洞中盤腿而坐的彌勒造像，也是在一塊碩大的巖石上，以幾筆粗獷的線條雕刻而成的，古樸厚重，沉穩(wěn)堅定，袒著大肚，笑容可掬。看到這里，你不能不感慨“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這一副對聯(lián)有多么雋永。我一直以為，大度、幽默，這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最重要的品格，也許，九仙山正是以這尊彌勒造像作為其男子漢性格的象征和點題。

但不管怎么樣，我感興趣的依然是這些神奇雄渾的巖石本身。我看到許多有關(guān)九仙山的介紹說明。津津樂道的多是石上的題刻、文字和傳說，卻忽略這些造化天成的巖石本身，這未免讓人倍感惋惜。我一直以為，倘能把那些矯作人為的題刻文字抹去，還奇巖怪石以自然天成、滄桑粗礪的風(fēng)采，那么九仙山一定會更加動人。

誰說男兒是泥土做的，男子漢應(yīng)該是石頭做的，棱角分明，粗礪剛勁，穩(wěn)重質(zhì)樸，深沉堅定，有如九仙山的巖石。是的，也許九仙山不如武夷山柔媚，不如清源山秀美，但九仙山雄壯。他以神奇的巖石向世人展現(xiàn)其男子漢的魅力和風(fēng)采，讓天下女兒為其魂牽夢繞！

呵，九仙山，男子漢的山！

夢 回 龍 門 灘

余秋雨先生曾在膾炙人口的《都江堰》一文中認(rèn)為中國歷史上最激動人心的工程是建于四川平原間的都江堰，它甚至比長城還偉大，因為它的建造早于長城數(shù)十年，而且數(shù)千年來它始終不渝地為無數(shù)民眾輸送汩汩清流，“永久性地灌溉了中華民族?！?/p>

我沒有到過四川青城山一帶，自然無緣目睹都江堰的壯觀與偉績，盡管讀了余先生的文章后，我不時夢想著去親身感受這一造福千年的偉大工程。但是今天，我有幸感受到了另一個偉大，這就是坐落在戴云山峽谷之中的龍門灘引水工程。

也許龍門灘引水工程建成至今不過數(shù)年時間，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已有數(shù)千年古老歷史的都江堰，但它一樣激動人心。因為它以水庫匯水面積360平方公里，總庫容5251萬立方米，發(fā)電總?cè)萘考s8萬千瓦，年電能3.2億千瓦時的胸襟和氣魄，為正處在經(jīng)濟(jì)騰飛中的泉州市，特別是德化、永春兩縣插上了電動的翅膀；并且還以每年4.1億立方米的水量，為晉江下游地區(qū)輸送給養(yǎng)，改善了60多萬畝耕地的灌溉條件，滿足了泉州市城鎮(zhèn)及肖厝工業(yè)區(qū)供水的迫切需要；同時還將為東溪沿河發(fā)展淡水養(yǎng)殖、開發(fā)旅游資源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了。這樣偉大的業(yè)績，這樣卓著的貢獻(xiàn)，已經(jīng)使我倍受感動和震撼，我突然覺得，它不就是余先生所稱道的都江堰嗎？是的，龍門灘引水工程，是閩中大地上的“都江堰”，它一定如它的祖先一樣，從今往后，一代又一代實實在在地為晉江兩岸的眾多兒女“輸送汩汩清流”，提供“庇護(hù)和濡養(yǎng)?！苯裉?，當(dāng)我們十余位來德化采風(fēng)的作家佇立在龍門灘水庫面前時，不禁為其秀麗的景色所陶醉。但見兩岸青山環(huán)抱，中間碧水如鏡；湖面壯闊，波光浩淼；白云在水底悠游，山鳥共水花嬉戲；湖岸蜿蜒曲折，柔媚有致；綠洲時綴湖面，宛如翠珠。陰天時，山影隱約，霧靄籠紗，水天一色，如夢如幻；艷陽下，青山綠水，流光溢彩，水天映襯，如畫如詩。于是我不由得感嘆，這樣秀色可餐的美人般的湖水，居然能煥發(fā)出那么巨大的能量，居然能為泉州平原提供那么博大的濡養(yǎng)，多像一位偉大慈愛的母親??！而且，她又是一位多么美麗動人的母親?。?/p>

可惜，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豐水期，看不到吳亞明在報告文學(xué)《“龍?zhí)丁币分兴枥L的在“觀瀑臺”憑欄仰望時“那三四十米寬、雷霆萬鈞的巨流跨越大壩溢洪道，從四五十米的高處向翅坡俯沖而下，巨浪排空，澎湃洶涌有如萬馬奔騰；冷風(fēng)襲來，雖酷暑盛夏猶覺寒氣侵人；轟鳴聲震耳欲聾，響蕩峽谷?！钡哪欠N“驚心動魄，浩氣蕩胸”的壯觀景象。但我幸運地和著名作家孫紹振、季仲、陳章漢、黃文山第一批登上繞湖環(huán)游一周的汽艇。汽艇如離弦之箭，“突突突”地在綠水上馳騁，犁開兩道雪絨似的滾滾浪花，在艇的兩旁跳舞。被艇壁碰撞激起的散珠碎玉，飄灑在我們的身上臉上，陣陣清涼沁人肺腑，頓覺神清氣爽。抬頭極目，兩岸青翠撲面而來，一泓碧水直貫心底，似乎要把你的全身污濁沖洗凈盡，還給你一個玲瓏剔透的自然人兒。大個子陳章漢坐在艇尾，壓得艇頭直翹，駕駛員大哥讓我和他調(diào)個位兒。然而我嫌眼光時有遮擋，不夠盡興，干脆站在艇頭中間，望盡干頃碧波。任峽谷強勁的山風(fēng)撲打著臉面，把頭發(fā)和衣襟高高揚起。這時，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泰坦尼克號》中女主人公露絲張開雙手迎風(fēng)挺立船頭的畫面，也許她當(dāng)時的心境和我不一樣，但我想，美好的感覺一定是相同的。

樂的過程總是短暫的，十余分鐘游艇就靠岸了，雖未盡興也不得不上岸，讓第二批作家去感受碧湖溫柔的懷抱和美妙的沖洗?；赝矍斑@既為晉江兩岸人民提供恩澤深重的“庇護(hù)和濡養(yǎng)”，又帶給游人如此賞心悅目的美好享受的龍門灘水庫，我們不能不感激修建這一偉大工程的構(gòu)想者、決策者和建設(shè)者，正是那一個地理教師睿智的發(fā)現(xiàn)和構(gòu)想，正是那一代領(lǐng)導(dǎo)者富有遠(yuǎn)見卓識的決策，正是那數(shù)百上千個建設(shè)者風(fēng)餐露宿、篳路藍(lán)縷的開山筑壩，才有今天這造福子孫萬代的高峽平湖!正像余秋雨先生在文中以深沉的激情熱烈贊頌的筑堰治水，為民造福，“遙遠(yuǎn)得看不出面影”的蜀官李冰及其兒子一樣，“因有過他，中國也就有過了一種冰清玉潔的政治綱領(lǐng)”。所以我們似乎也可以這樣說，因有了這一批當(dāng)今的李冰父子，泉州的政治，一定會更加冰清玉潔；泉州的發(fā)展，也一定會更加繁榮富強！

離別德化已有時日，可我依然情系龍門灘，因為龍門灘引水工程。是我心中的“都江堰”；龍門灘水庫，是我夢中的母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