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崛起》連載之二　英國：工業(yè)先聲（上）

英國政治遵循兩大原則：一是國王必須通過議會來進行統(tǒng)治；二是國王必須服從法律。在幾百年的時間當中，王權和民權之間的斗爭是英國政治史發(fā)展的主線。正是在這樣的斗爭中，英國走出了中世紀，走進了現(xiàn)代世界。

北京往西大約8000公里，有一個島國叫“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lián)合王國”，我們通常稱作“英國”。這個國家的面積僅有24萬平方公里，在今天也只有6000萬人口，但是在世界近代歷史上，它卻占有非常特殊的地位。

它是第一個邁進現(xiàn)代社會的國家，在18世紀和19世紀的時候，它是世界發(fā)展的領頭羊。自豪的英國人曾經(jīng)以“日不落帝國”來形容自己的國家，因為在19世紀末的時候，它的殖民地遍及亞洲、非洲、美洲、大洋洲所有大陸板塊，總面積達930萬平方公里，統(tǒng)治著世界上3億多人口。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原本在海洋中安詳飄蕩的小島，孕育了超凡的能量，改變了自己，也影響了世界呢？

英國PK西班牙：一場決定命運的戰(zhàn)爭

1588年7月7日，擁有130艘戰(zhàn)船、8000名水手和兩萬名士兵的西班牙無敵艦隊發(fā)動了對英國的戰(zhàn)爭。

英西戰(zhàn)爭源于宗教改革。16世紀30年代，英國已經(jīng)變成了新教國家。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希望英國恢復信仰天主教，接受亨利八世女兒瑪麗的管制。

讓西班牙國王揮戈動武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英格蘭人正在試圖搶占和擴大海上優(yōu)勢，西班牙帝國的利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侵犯。

一個一直以來并不被歐洲大陸重視的小小島國，為什么會對當時世界的第一大帝國西班牙發(fā)起挑戰(zhàn)？英國人究竟憑借什么，敢于對抗已經(jīng)在海洋上馳騁了近百年的西班牙？

1558年，伊麗莎白一世繼承英國王位的時候，從英吉利海峽的那一邊，不斷地傳來西班牙和葡萄牙航海探險家成功發(fā)財?shù)南ⅰ＿@些消息意味著：在一個剛剛被重新發(fā)現(xiàn)的世界面前，誰能搶到先機，接受新的思想，誰就會更快地變得富有和強大。

伊麗莎白一世沒有錯過時機。女王認為可以利用島國天然的優(yōu)勢，發(fā)展海洋貿(mào)易。但是這樣做，無異于從西班牙人那里虎口奪食。因此女王鼓勵私掠船、海盜去擴大英國貿(mào)易，開拓殖民地，甚至襲擊西班牙的貿(mào)易。如果他們和西班牙發(fā)生沖突，女王可以否認他們和她有關，并且說他們是違反政府的官方政策的。這樣一來，女王可以不牽扯到一些海軍行動，但是卻積極鼓勵他們。

1580年，弗蘭西斯·德雷克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親自完成環(huán)球航行的人。在這次歷時3年的航行中，德雷克的船隊不僅掠奪了南美的西班牙殖民地，而且還襲擊了西班牙在歐洲的港口。滿載而歸的德雷克給投資者帶來了4700倍的利潤。作為資助者之一，伊麗莎白一世分到了16.3萬英鎊的紅利，這個數(shù)字幾乎相當于當時政府一年的支出。

女王親自來到了德雷克的坐艦上，隆重地授予德雷克——這位海盜——騎士稱號。同胞的成功和女王的鼓勵，撐起了英國人遠涉重洋的信心，越來越多的人前赴后繼地加入到海外掠奪和貿(mào)易的行列中。

英國人這樣做顯然搶走了西班牙的利益。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被徹底激怒了。1588年的夏天，他派出了自己所向披靡的艦隊，以遮天蔽日的駭人威勢，橫渡英吉利海峽，進攻英國。

英西大海戰(zhàn)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海戰(zhàn)之一，它決定了近代早期歐洲的命運，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對近代早期的世界都產(chǎn)生了影響。

伊麗莎白一世試圖通過談判來化解危機，但菲利普二世卻堅信無敵艦隊在兩周之后就會宣布英國人的敗局。

然而，兩周之后的局勢卻恰恰相反。無敵艦隊遇到了大西洋上最強勁的對手，那是一支由商船和海盜組成的小型艦隊。

幾天激戰(zhàn)之后，無敵艦隊被英國人打得一半沉入海底，一半奔逃回家。

此次勝利極大地振奮了英國人的士氣。它確實標志著英國海上力量的崛起，自此西班牙的霸權開始向英國轉移。

英國在1588年英西海戰(zhàn)中的勝利，是一次以弱勝強的勝利，它使長期處在歐洲主流文明之外的島國，第一次以強國的姿態(tài)向歐洲大陸發(fā)出了聲音，并迅速進入世界海洋霸權和商業(yè)霸權的爭奪中心。

西班牙慢慢退出了歷史的主要舞臺，一個新的海上強國初露崢嶸。

英國的崛起離不開伊麗莎白一世。事實上，在歐洲以及英國社會由中世紀向現(xiàn)代社會轉變的過程中，強有力的君主制是關鍵的一環(huán)。強大的君主對于這些國家是有益的，因為他們是愛國主義的核心，能給予國家明確的領導。

在海外擴張和貿(mào)易不斷拓展的同時，這個島國的面貌和氣質也在悄然轉變。

女王的寬容

倫敦城的面積擴大了一倍，1600年時人口已經(jīng)超過20萬，成為歐洲第一大城市。其時，“人類最偉大的天才之一”的莎士比亞就生活在這里。

莎士比亞在他的37部劇作中展露出驚人的才華和對人的內心世界的洞察力。

在莎翁的歷史劇當中，君主往往是反面角色，而伊麗莎白女王并沒有下令禁止演出莎士比亞的戲劇。

女王的寬容，成就了莎士比亞的藝術高度，而女王的開明并不僅僅表現(xiàn)在對待藝術的態(tài)度上，在處理國家事務時，她也表現(xiàn)出高超的技巧和智慧。女王明白：權力的基礎是全體英國人組成的民族，沒有民眾的支持做后盾，王朝就沒有立身的可能。為了獲得民眾的支持，伊麗莎白一世在強化王權的同時，恪守了祖先傳下來的一個重要的政治傳統(tǒng)。

歐洲的封建制度是以莊園為基本單位的，莊園不僅是一塊地產(chǎn)，而且是一個政權單位，貴族領主在莊園上，不僅有司法權，還有經(jīng)營權，還有行政管轄權，因而莊園儼然是一個獨立王國。

這顯然與中國的情況不一樣，在中國，“封建”意味著集權和專制，在歐洲，由于封建制就是莊園制，所以它意味著分權，意味著國王沒有大一統(tǒng)的權力。

在英國實行封建制度初期，國王與貴族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知道按照本分自己應該擁有什么，不應該擁有什么。雖然沒有成文的法律，但是天長日久，國王和貴族遵照彼此間的承諾，各自履行義務、享受權利，成為英國社會約定俗成的一種規(guī)則。

憲章精神溯源

13世紀初，英格蘭出現(xiàn)了一位好戰(zhàn)卻又屢戰(zhàn)屢敗的國王約翰。在連年的對外戰(zhàn)爭中，他失去了英格蘭在歐洲大陸幾乎全部的領地。為了維持戰(zhàn)事，約翰王加緊了對市民和貴族的盤剝。

他把貴族們的繼承稅上漲了100倍，兵役免除稅提高了16倍，牛、羊、小麥的價格也都出現(xiàn)了成倍上漲。

約翰王越來越無所顧忌，這就破壞了貴族和國王之間那個不成文的卻流傳已久的慣例。到了1215年春天，憤怒的貴族們集結起來，武裝討伐國王，理由很簡單，就是國王沒有履行他的義務，卻要求比慣例規(guī)定的更多的權力。

1215年6月15日，面臨絕路的約翰王不得不同意與25位貴族代表談判。最后，《大憲章》——這份和平停戰(zhàn)宣言終于簽署了。

《大憲章》里有兩條最著名的條款：第一條就是國王要宣誓“向任何人施以公正，不能剝奪他人的權利”；另一條是如果法庭沒有判決,國王也不能逮捕他人和剝奪他人的財產(chǎn)。這兩個條款表明，臣民的權利是獨立的，不是國王恩賜的，所以國王也不能剝奪它。

《大憲章》一共只有63款，短短幾千個字，卻是第一次把國王和貴族之間一直以來既約定俗成但又模糊不清的權利關系，轉化為了明確的法律文字。從此以后，英國國王的權力不再是至高無上的，他只能在法律的限制之下行使權力。

在約翰王簽訂城下之盟后，英國的歷代君主，不斷地將《大憲章》稍加修正后繼續(xù)頒布。幾個世紀下來，《大憲章》前前后后總共頒布超過了40次。這種長期的重申和普及，積累起了深厚的傳統(tǒng)力量，將契約和法制的基本精神，注入到英國人的思想根基。

在《大憲章》簽訂21年之后，英國的官方文件中出現(xiàn)了“議會”這個詞。這個由貴族和國王的議事會轉變而來的機構，逐漸成為依靠《大憲章》的法制原則來限制君主權力的重要力量。

伊麗莎白一世能夠給英國帶來早期的輝煌，在相當程度上，是因為她遵守了《大憲章》的約定，維持了王權和貴族議會之間的平衡。

伊麗莎白一世是個威權主義的君主，但卻不是一個暴君，也不是一個企圖為所欲為的人。她試圖在公認的法律和常規(guī)下統(tǒng)治。她經(jīng)常召開議會，實施大多數(shù)人，尤其是有影響的人想要的政策。在伊麗莎白一世45年的治國生涯里，這位善于協(xié)調各種關系的女王沒有濫用自己權力和威望，她終身節(jié)儉，不輕易戰(zhàn)爭。當王權與議會發(fā)生矛盾的時候，她總是會根據(jù)情況做出必要的讓步。在她一生中，王權的擴張始終控制在議會能夠忍受的范圍之內。

1603年，80歲的伊麗莎白一世去世了，她留下了一個國力日盛、處于上升態(tài)勢中的英國。

查理一世為何走上斷頭臺？

22年之后，又一位對英國歷史產(chǎn)生深刻影響的國王登基了，他就是查理一世。

查理一世特別相信君權神授。面對伊麗莎白一世的王權所帶來的榮耀，這位站在先王威權之上的年輕君主深信：自己是上帝派到世間的最高權威，擁有無上的權力。但他卻忽視了民眾的支持和民族的利益，而這是常常出現(xiàn)在伊麗莎白一世腦海中的概念。

查理一世繼任后，很快就遭遇了財政危機。那些由他個人主導的，英國與西班牙、法國之間錯綜復雜的宗教戰(zhàn)爭，使得國庫空虛，財政緊張，為了維持戰(zhàn)事，查理一世想到的最主要的手段就是增加稅收。

不過，英國國王在這件事上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因為自《大憲章》簽署開始，開征新稅的權力就屬于議會。國王要想征收新稅，必須得到議會的批準。

議會沒有批準查理一世婚約中所要求的足夠經(jīng)費；另外還駁回了國王因為戰(zhàn)爭要求增稅的提議；不僅如此，議會還規(guī)定國王只能征收一年的關稅，不得終身享有征收關稅的權利。

查理一世被議會發(fā)出的一道道緊箍咒逼急了，他開始不經(jīng)過議會，自行向商人征收新稅，向鄉(xiāng)紳強制性貸款。

國王和議會之間的激烈較量開始了。

1629年，查理一世派軍隊強行解散已經(jīng)在英格蘭召開了三個多世紀的議會。但是，在長達11年的無議會時期里，英國人并沒有忘記幾個世紀以來形成的規(guī)則。

在英國的歷史上，形成了兩大政治原則：一是王在議會，也就是說國王必須通過議會來進行統(tǒng)治；二是王在法下，也就是說法律高于國王，國王必須服從法律。查理一世的做法把這兩個原則全都給破壞了。因此，議會和國王之間的矛盾就越來越大，對立也就越來越尖銳，最終導致在1642年爆發(fā)了戰(zhàn)爭。

在戰(zhàn)爭中，一位叫奧利弗·克倫威爾的議會軍將領脫穎而出，在他的帶領下，國王的軍隊被徹底擊敗，英吉利共和國成立。

1649年1月30日，查理一世走上了斷頭臺。

1649年發(fā)生的這件事，使歐洲大大小小的宮廷都被震驚了，當時這些宮廷不是處于君主專制統(tǒng)治之下，就是正在渴望實行君主專制。隔海相望的島國英國的做法，超越了那個時代普遍的政治觀念。

歸根結底，查理一世是違背了英國自古以來就形成的所謂的自由的傳統(tǒng)。在開始的時候，所謂自由是指貴族對抗國王，后來，它逐步地變成了整個國家反抗國王的暴政。在幾百年的時間當中，王權和民權之間的這種斗爭是英國政治史發(fā)展的一個主線。正是在這樣的抗爭中，英國走出了中世紀，走進了現(xiàn)代世界。

光榮革命與君主立憲制的確立

查理一世死后，議會把行政權力交給了以克倫威爾為首的國務會議。但是，很快，克倫威爾開始實行軍事獨裁。革命從反抗一個人的專制開始，卻以另一個人的專制結束。1653年，議會再次被解散。

物極必反?？藗愅柸ナ篮螅呀?jīng)倒下的王朝又被用盛大的儀式請了回來。1685年，查理一世的兒子詹姆士二世繼承王位。對父王悲劇銘刻于心的詹姆士二世，不想重蹈覆轍，他準備擴充軍隊，試圖讓英國重新回到查理一世統(tǒng)治的時代。

人民希望詹姆士二世做一個可敬的理智的國王，但事實證明，他一意孤行，脫離議會統(tǒng)治，威脅到倫敦城和許多其他城鎮(zhèn)的利益。他表現(xiàn)得像一個專制獨裁君主，他讓英國多數(shù)有產(chǎn)精英覺得他們必須推翻他。

這一次，英國人沒有采取暴力革命的方式，教訓告訴他們：推翻王朝容易，建立新制度卻很難。他們也沒有呼喚克倫威爾，因為克倫威爾式的革命并沒有給國家?guī)碚嬲倪M步和發(fā)展。于是，1688年的英國人，采取了一種被后人稱為“光榮革命”的方式，來結束王權的專制。

詹姆士二世的擁護者中的一些主要成員給詹姆士二世的女婿,荷蘭的一位新教君主威廉寫了一封著名的信。他們邀請他來幫助反抗詹姆士二世的統(tǒng)治。此后迅速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使威廉和平地入侵了英格蘭，沒有遭到反對。詹姆士的軍隊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已解散,威廉到達倫敦,詹姆士逃跑，沒有發(fā)生戰(zhàn)爭。

議會在整個事件的演變過程中，都發(fā)揮了主導作用。接下來在確立新國王的時候，議會經(jīng)過討論，折中了兩派意見，最終決定威廉夫婦共同為英國國王。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變化，國王由議會決定產(chǎn)生，意味著君權從“神授”變成了“民授”，它根本性地改變了在英國已經(jīng)存在了千年之久的王權性質。從1688年起，英國正式確立了議會高于王權的政治原則，并在以后的幾十年里逐步建立起君主立憲制。

英國的君主是國家的元首,是政府的首腦,是教會的首領,又是全國武裝部隊的總司令。但是，他并不能直接管理國家,他必須任命一個首相來管理國家,首相必須從議會中多數(shù)黨的首領中產(chǎn)生,這就是英國的君主立憲制。君主立憲制的本質,就是依法治國,也就是誰都不能高居法律之上,誰都不能為所欲為。

君主立憲政體的確立，標志著一個人統(tǒng)治一個國家的時代在這個島國永遠地結束了。

英國人趕走詹姆士二世、建立君主立憲制的革命，沒有發(fā)生流血，這是它被歷史學家稱為“光榮革命”的一個根本原因。光榮革命創(chuàng)造了一種適合英國歷史和政治傳統(tǒng)的新的社會進步方式，那就是：用和平變革的方式實現(xiàn)社會進步。這種模式，成為它給后世留下的最獨特的遺產(chǎn)。

光榮革命使英國擺脫了專制的統(tǒng)治，從此以后，英國就是在議會制度的框架之內，進行和平和漸進的制度的改革。光榮革命之后，英國出現(xiàn)了一個相對寬松自由的社會環(huán)境。

英國崛起進行時

從1588年戰(zhàn)勝西班牙的大海戰(zhàn)，到1688年的光榮革命，在整整一個世紀的時間里，英國一方面調整內部制度，一方面積極對外擴張。百年時間的積蓄之后，英國人開始釋放自己的能量。光榮革命前后的英國，人口大量增長，商業(yè)和手工工業(yè)迅猛發(fā)展，對外貿(mào)易成為越來越重要的國計民生。

法國思想家伏爾泰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評價：“使英格蘭變得強大的是下述事實：從伊麗莎白時代開始，各方面已經(jīng)就重商的必要性達成一致。把國王送上斷頭臺的同一個國會，同時在忙于分配海外貿(mào)易的職位，仿佛任何事情也沒有發(fā)生。查理一世的鮮血還在流淌著，這個國會卻通過了《航海法》?！?/p>

經(jīng)過三次英荷戰(zhàn)爭，英國最終迫使荷蘭接受了《航海法》?！逗胶７ā芬?guī)定：輸入英國及其屬國的貨物，必須使用英國的船只或者是輸出國的船只。從此，荷蘭船只逐漸退出馳騁了近一個世紀的茫茫海域。在打敗了西班牙、葡萄牙之后，英國人將海上馬車夫荷蘭也趕下了海上霸主的位置。

現(xiàn)在，輪到英國人來制定海洋競爭和大國競爭的規(guī)則了。在建立帝國的道路上，英國已顯示出不可阻擋的強勁力量：連續(xù)的征戰(zhàn)中，英國建立起一支歐洲最強大的海軍，它的商業(yè)觸角已經(jīng)伸向全世界。

從1688年以后，英國形成了一個開放的社會，在這個社會中，思想很容易向更廣范圍的人群傳播。民眾如果感覺合適就可以發(fā)展他們的經(jīng)濟生活。

環(huán)顧當時的世界，法國正處在君主專制的鼎盛時期；俄國的彼得大帝還在南征北戰(zhàn)，建立專制帝國；德國和意大利則四分五裂，人民正期待著強有力的王者出現(xiàn)；在亞洲，日本還在被封建幕府制度束縛；而中國，大清王朝268年的江山才剛剛坐了44年。

但是，英國卻在歷史性的轉變中搶占了先機，已經(jīng)率先到達現(xiàn)代文明的入口處，即將一步步穩(wěn)健地走向世界的中心。在下兩個世紀里，它將傲視全球。

[編輯 蕭三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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