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五代十國;前后蜀;詩歌;崇尚文德;學校教育;科舉取士
摘 要:五代十國時期的前后蜀詩壇以其獨特的文學成就與南唐詩壇雙峰并峙,交相輝映。前后蜀詩壇的成因有以下幾點:當時前后蜀社會環(huán)境相對安定,國力較為強盛,為其文學的繁榮提供了強大的物質保證:巴蜀地區(qū)自古便崇尚文德,前后蜀統(tǒng)治者對文化禮教也十分重視,不僅廣納賢才,興辦學校,而且沿襲唐制,恢復科舉取士,這對前后蜀文學的發(fā)展產生了積極作用。大量的入蜀詩人、少量的蜀中詩人和一些皇室成員共同努力,造就了前后蜀詩壇的繁榮景象。
中圖分類號:122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 1009—4474(2007)05—0058—05
唐代是中國古代詩歌發(fā)展的鼎盛時期,詩壇可謂萬紫千紅,爭奇斗艷。五代十國是一個承上啟下的時期,由于歷史背景和政治經濟條件與晚唐相近,五代十國詩歌在一定程度上延續(xù)了晚唐詩風。葉燮在《原詩》中說:“盛唐之詩,春花也。桃李之秾華、牡丹芍藥之妍艷,其品華美貴重,略無寒瘦儉薄之態(tài),固足美也。晚唐之詩,秋花也。江上之芙蓉,籬邊之叢菊,極幽艷晚香之韻,可不為美乎?”
前后蜀政權處于五代十國這一特殊的歷史時期。在前后蜀政權統(tǒng)治下的西蜀地區(qū)形成了一支詩歌創(chuàng)作隊伍,創(chuàng)作了一定數量的詩歌,筆者把它稱為“前后蜀詩壇”。從時間上看,它前承唐音,后啟宋調,是文化轉型時期的詩歌。從空間上看,前后蜀政權偏安于巴蜀,其詩歌又不可避免地帶著濃郁的地域色彩??梢哉f,前后蜀詩歌是特定歷史時期特定地域的一種文學形態(tài),無論從縱向還是橫向看,都有其獨特性。因此,我們有必要首先對前后蜀詩壇的形成原因作一番探討。
一、前后蜀詩壇的歷史地位
唐末五代時期兵火連年,戰(zhàn)亂不斷,人民流離失所,背井離鄉(xiāng)?!按蠛又?,易水之南,久困兵戈,聚成瘡痍,男孤女寡,十室九空”?!扒Т迦f落如寒食,不見人煙空見花”(韓偓《自沙縣抵尤溪縣》)。在這亂離的時代,詩人見到的是“山川無草木,烽火沒煙塵”(貫休《送吏部劉相公除東川》)的慘烈景象。“士人出入,多為強者屠殺”,他們和普通百姓一樣四處流亡,隨時都有慘遭殺戮的危險。在詩人們的眼里,“無限好”的黃昏夕陽早已不復存在,繼之而起的是猛風飄電、斷云流月的漫漫長夜。他們早已沒有了盛唐詩人的豪情壯語、中唐詩人的濟世之志、晚唐詩人的憧憬幻想。五代的詩人們或投身軍幕,或遁隱山林,或醉入花間,他們的詩歌中折射出的是無奈和絕望,無助與悲哀。
毋庸置疑,在這種歷史背景下產生的五代十國詩歌總體成就不高,前不及唐,后不如宋。一千多年來,人們對五代詩歌的評價也很低。歐陽修《集古錄跋尾》卷四《范文度模本蘭亭序附》中云:“自唐末干戈之亂,儒學文章,掃地而盡”。牛運震在《五代詩話序》中亦云:“五代之亂極矣,政紀解散,才士凌夷,干戈紛攘,文藝闕如,即詩歌問有之,亦多比于浮靡噍殺,嗷然亡國之音者皆是也,烏睹所謂風雅者乎!”但是,如果我們就此認為五代詩歌了無生機,全無可稱,這也并非事實。清人邱仰之在《五代詩話序》中說:“(五代詩人)觸事愴懷,固不乏激昂清越之音;其雕琢禽魚,流連花草,則亦時有賦物能工者焉”。
五代十國的詩歌創(chuàng)作呈現(xiàn)出多中心的狀態(tài)。由于地方割據政權的存在,詩歌創(chuàng)作具有分散性和不平衡性,出現(xiàn)了不同規(guī)模、不同組合方式的詩人群體,他們“各事其主,判若町畦”,形成了多個地域性詩壇,前后蜀詩壇(或稱西蜀詩壇)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清人鄭方坤《五代詩話·例言》云:“五代中原多故,風流歇絕,固不若割據諸邦,猶能以文學顯?!畤奈铮淄颇咸?、西蜀”。可見,前后蜀詩壇在當時舉足輕重,與南唐詩壇旗鼓相當。
二、前后蜀詩壇繁榮的深層原因
1.安定的社會環(huán)境,較為強盛的國力為前后蜀文學的繁榮提供了物質保證
唐末黃巢起義席卷了大半個中國,一些地方軍閥趁鎮(zhèn)壓農民起義之機,紛紛起兵,爭奪地盤,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以致中原地區(qū)連年戰(zhàn)亂,民不聊生。而西蜀因地勢復雜,路途險要,幾乎沒有受到黃巢起義的沖擊。再加上蜀中自古就是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國,物產豐饒,人民殷富,社會安定,早在秦漢時期已是“居給人足,以富相尚,故工商致結駟連騎,豪族服王侯美衣,娶嫁設太牢之廚膳,歸女有百輛之從車,送葬必高墳瓦槨,祭奠而羊豕夕牲,贈禭兼加,貝冒膊過禮”。這和戰(zhàn)火紛飛的中原地區(qū)、“滿眼盡瘡痍”(貫休《士馬后見赤松鄰道士》)的江南一帶可謂是天壤之別。特別是王建在蜀中崛起后,統(tǒng)一了三川,結束了蜀中長達十余年的戰(zhàn)亂局面,使得蜀中“地寧得一,富人侯王旦爽摩詰”(貫休《大蜀高祖潛龍日獻陳情偈頌》)。此后,從王建稱帝到宋滅孟蜀的五十多年中,西蜀政治相對穩(wěn)定,經濟富裕,在地方政權中可謂首屈一指。
前蜀高祖王建雖目不識書,卻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統(tǒng)治者。他“革弊從新,去華務實,有利于民者,不得不用,有害于政者,不得不除”。為了鞏固統(tǒng)治,實現(xiàn)“永致清平”的理想,王建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發(fā)展經濟,穩(wěn)定社會。他聽從馮涓“安民為先,豐財為本”的主張,曾下詔勸課農桑,“使我赤子樂于南畝,而有《豳風·七月》之詠焉”。他還下令減輕賦稅,與民休養(yǎng)生息。
后蜀高祖孟知祥入蜀后,“擇廉吏使治州縣,蠲除橫賦,安集流散,下寬大令,與民更始”。后主孟昶繼位后,“孜孜求治”,有一定的進取精神。他整頓吏治,懲治貪污,減免賦稅,體恤百姓。宋人王騰說:“孟氏撫嫗矜憐,惠愛其人,捐租五年”。此外,孟昶也注重發(fā)展經濟,勸課農桑,使后蜀連年豐收,國泰民安。據《蜀梼杌》記載:“是時,蜀中久安,賦役俱省,斗米三錢。城中之人,子弟不識稻麥之功,以筍芋俱生于林木之上,蓋未嘗出至郊外也。村落、閭巷之間,弦管歌聲,合筵社會,晝夜相接。府庫之積,無一絲一粒人于中原,所以財幣充實”。
可見,前后蜀相對安定的社會環(huán)境,較為強盛的國力為其文學的繁榮提供了強大的物質保證。
2.崇尚文德,重視文教,是前后蜀文學繁榮的文化保證
巴蜀地區(qū)自古便有崇尚文德的傳統(tǒng),文化教育也較為發(fā)達。前后蜀的統(tǒng)治者對文化禮教也十分重視。前蜀高祖王建出身貧寒,并未受到較好.的教育,后來靠鎮(zhèn)壓農民起義發(fā)跡,又“以干戈定秦蜀”,成就一番霸業(yè)。但王建在創(chuàng)建前蜀政權的過程中,重視文化,廣納賢才,因此在他的周圍聚集了一大批文人賢士,其中不少人都是唐代的衣冠士族,而被《十國春秋》編入列傳的有近五十人之多,著名的有貫休、韋莊、盧延讓、張琳、馮涓、杜光庭、張格等。他們都先后得到了王建的重用,故史稱王建“目不知書,好與書生談論,粗曉其理。是時唐衣冠之族多避亂在蜀,蜀主禮而用之,使修舉故事,故其典章文物有唐之遺風”。王建開國后,又公開向全蜀求賢,并對他們禮遇有加。特別是翰林學士,據《五代史補》記載:“王建之僭號也,惟翰林學士最承恩顧,侍臣或諫其禮過,建日:‘蓋汝輩未之見也,吾昔在神策軍時,主內門魚鑰,見唐朝諸帝待翰林學士,雖交友不若也。今我恩顧,比當時才有百分之一爾,何謂之過當耶。后主王衍生活雖荒淫侈糜,卻“頗知學問,童年即能屬文,甚有才田”。
學校是文化傳承的重要機構。古代的學校不僅教書育人,還發(fā)揮著陶冶世風的作用。因此興辦學校是統(tǒng)治者進行文化統(tǒng)治的重要措施之一。“自唐末以來,所在學校廢絕”。司馬光這個論斷雖然不完全符合史實,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唐末以來學校大多遭到毀壞的事實。而前后蜀的統(tǒng)治者對學校教育十分重視,一俟政局穩(wěn)定,無不以復興學校為要務。王建開國之初,在其《郊天改元赦文》中便明確提出:“國之教化,庠序為先,民之威儀,禮樂為本。廢之則前替,崇之則化行。其國子監(jiān)直令有司約故事速具修之。兼諸州應有舊文宣王廟,各仰崇飾,以時釋奠”??梢?,王建在開國之初便將文化教育放在首位,恢復了京城和各州縣的學校和孔廟,促進了蜀地文化的發(fā)展。
前蜀如此,后蜀更甚。后蜀宰相毋昭裔“出私財百萬營學館,且請刻板九經,蜀主從之,由是蜀中文學復盛”。宋人張俞在《華陽縣學館記》中說:“孟氏踵有蜀漢,以文為事。凡草創(chuàng)制度,僭襲唐軌,既而紹漢廟學,遂勒石書《九經》,又作都內二縣學館,置師弟子講習,以儒遠人。王師平蜀,仍而不廢。華陽縣學館者,廣政十二年作”。后主孟昶乃好文尚士之君,《蜀梼杌》卷下云:“昶好學,凡為文皆本于理”?!哆呏萋勔婁洝吩疲骸坝坳茋L立石經于成都,又恐石經流傳不廣,易以木版。宋世書稱刻本始于蜀,今人求宋版,尚以蜀本為佳”。
3.恢復科舉,開科取士,為前后蜀文學的繁榮提供了制度保障
科舉制度是中國古代特有的一項政治文化制度,它起到了促進文化發(fā)展、影響學風士風的作用,不僅關系到社會上各個階層知識分子的命運,也直接影響著他們的心態(tài)。
有關兩蜀開科取士的記載不多。前蜀武成元年(908)正月,高祖王建發(fā)布《郊天改元赦文》,其中便有恢復科舉的內容:
諸州府或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達于教化,明于吏才,政術精詳,軍謀宏遠,韜光待用,藏器俟時,或智辨過人,或辭華出格,或隱山林之跡,或聞鄉(xiāng)里之稱,仰所在州府奏聞,當于量材敘用。
前蜀盛行制科,后蜀才有進士科考試。如:
王歸,簡州人。少脫穎,善屬文。廣政中狀元及第,后不知所終。
王賁,事后主官雅州刺史,稱為廉吏。子著,廣政時進士及第,授隆平主簿,有政績。
句中正,字坦然,成都華陽人。明德中,授崇文館校書郎,復舉進士及第。
后蜀人楊九齡曾撰《蜀桂堂編事》二十卷,云:“中紀廣政舉試事,載詩賦策題及知貢舉登科人姓氏,且言科舉起于隋開皇”。
又如后蜀張崇文“為孟昶時秀才,通五經,博極群書,鏗然有聲于當年”。
從以上零星的史料可知,前后蜀兩朝沿襲唐制,恢復科舉取士制度,且具有一定的規(guī)模。科舉制度的恢復和實施,促進了前后蜀文學的發(fā)展。這正是前后蜀詩壇在五代十國文學中獨樹一幟的重要原因。
三、前后蜀詩壇的構成
1.前后蜀詩壇的主要成員
蜀中經濟的富裕、文化的發(fā)達使處于漫漫長夜中的詩人們依稀看到了一絲光明。他們相繼入蜀,與蜀中“土產”詩人如唐求、孫光憲、歐陽炯等形成了一支詩歌創(chuàng)作的勁旅。據清代蜀人李調元所編的《全五代詩》記載,前后蜀能詩者不下百人,其中原有詩文集者至少23家。在前后蜀詩歌創(chuàng)作群體中較有成就的有:
貫休字德隱,婺州蘭溪人。俗姓姜氏。七歲出家,二十歲受具足戒。咸通初游學洪州,居鐘陵山中,其后漫游江西、吳越、荊南一帶。天復三年春人蜀,為王建禮遇,賜號“禪月大師”。
韋莊字端己,杜陵人。少孤貧,才敏過人。屢試不第,輾轉于洛陽、江西、湖南等地。天復元年,入蜀依王建,為掌書記,遂終身仕蜀。
盧延讓 字子善,范陽人。光化三年登進士第,天復問入蜀。仕前蜀水部員外郎,累遷給事中,官終刑部侍郎。
唐求一作唐球,成都人。性放曠疏逸,隱居于青城味江山。王建據蜀時,召其為參謀,辭不就,后不知所終。
杜光庭字賓圣,又號華頂羽人,京兆杜陵人。光啟年間人蜀。王建稱帝后封其為金紫光祿大夫、諫議大夫、蔡國公,賜號廣成先生。
毛文錫字平珪,河北高陽人。事高祖王建,官至中書舍人,翰林學士。
張道古字子美,青州臨淄人。景福二年登進士第。后入蜀為節(jié)度判官,不為時所容,貶茂州,后卒于灌州。
張格 字承之,河間人。天復三年,入蜀依王建,為翰林學士、戶部侍郎。后為太傅,封趙國公。
張蠙 字象文,河北人,家居江南,為“成通十哲”之一。乾寧二年登進士第。歷任校書郎,櫟陽縣尉,遷犀浦令。高祖開國后,拜膳部員外郎,后為金堂令。
王仁裕 字德輦,天水人。年二十五始就學。曾為秦州節(jié)度判官。入蜀事前蜀后主王衍,為中書舍人。
馮涓 字信之,婺州東陽人。景福年間為王建辟為西川節(jié)度判官,后拜前蜀御史大夫。
歐陽炯 成都華陽人。少事前蜀王衍,為中書舍人。國亡降后唐。后蜀孟氏開國后,復入蜀,為中書舍人,累遷門下侍郎、兼戶部尚書。后隨孟昶歸宋,為右散騎常侍,翰林學士。
牛嶠 字松卿,隴西人。唐相牛僧孺之后。乾符五年進士,歷拾遺、補闕、尚書郎。王建鎮(zhèn)蜀后,曾召其為判官,后拜給事中。
牛希濟 五代時,流寓于蜀,事前蜀王衍,為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前蜀亡后,仕后唐為雍州節(jié)度副使。
蔣貽恭 江淮人。唐末入蜀,因其無媚世態(tài),慷慨敢言,故數遭流遣。后蜀高祖孟知祥搜訪遺才,為大井縣令。
此外,馳騁前后蜀詩壇的作家劉隱辭、李堯夫、歐陽彬、可朋、徐光溥、王鍇、韋轂、何光遠、張立、陳泳、陳裕等也都小有名氣,略有佳句。但因他們的作品大多散佚,生平事跡難以考述,為避免冗雜,此處從略。
2.詩壇上的皇室成員
前后蜀政權中的一些皇室成員,也是前后蜀詩壇上不可忽視的力量。前蜀后主王衍,“頗知學問,童年即能屬文,甚有才思,尤酷好靡麗之辭,嘗集艷體詩二百篇,號日《煙花集》。凡有所著,蜀人皆傳誦焉”。其《煙花集》二百篇,今已不傳,但數量可觀;“凡有所著,蜀人皆傳誦焉”可見其詩播在人口,流傳之廣。后蜀后主孟昶“好學為文,皆本于理。居恒謂李吳、徐光溥日:‘王衍浮薄,而好輕艷之辭,朕不為也’”??梢娒详埔采莆霓o,但不同于王衍的“靡麗之辭”??上Ы駛髅详圃妰H一首,且有后人隱括之嫌?!妒畤呵铩愤€記載了這樣一件事:“先是歲除,故事學士為辭題桃符置寢門左右,前一年,學士幸寅遜撰詞,后主(孟昶)以其非工,自操筆署云:‘新年納余慶,嘉節(jié)號長春’”。有人認為此乃我國春聯(lián)之始。此聯(lián)對仗工整,音韻和諧,“為五律之佳聯(lián)矣”。孟昶之文才可見一斑。
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花蕊夫人,著有宮詞百余首。宮詞是我國古代文學中以宮廷女性為題材的詩作。中唐時詩人王建從宦官處得宮廷題材,作了宮詞一百首,自此宮詞之作歷代不衰?;ㄈ锓蛉说摹秾m詞》是第一部出自宮廷女性之手的作品,真實地表現(xiàn)了她及某些宮女的真實感受,具有一定的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前后蜀時期,花蕊夫人有二,一是前蜀高祖王建次妃徐氏。二是后蜀后主孟昶慧妃費氏,或稱徐氏。蔡候《鐵圍山叢淡》、高楝《唐詩品匯》、《全唐詩》卷七九八均云后蜀徐妃作《花蕊夫人宮詞》,但據近人浦江清考證,《宮詞》乃前蜀徐妃所作。
總之,大量的人蜀詩人、少量的蜀中詩人和一些皇室成員形成了前后蜀詩壇,共同促進了前后蜀文學的發(fā)展。他們創(chuàng)作的大量的詩歌作品,成為前后蜀文學繁榮的重要標志。雖然一些詩篇早已亡佚,但從現(xiàn)存的作品中,我們仍然可以了解前后蜀詩歌的整體風貌和藝術魅力。這些詩歌內容豐富,寓意深刻,既有對戰(zhàn)亂流離的悲吟,也有對太平盛世的憧憬;既有對歷代興亡的詠嘆,也有對朝政時事的諷喻;既有對遁世隱逸的向往,又有對世俗享樂的追求。詩歌的主題傾向呈現(xiàn)出復雜性和多樣性,較為客觀地反映了詩人眼中的物質世界及其心靈世界。圊于篇幅,將另文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