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陸粲《庚已編》卷第五《巨蚌》記:
我家邊上有陳湖,有水從戒壇湖北面流進,流到韓永熙都憲家的墓前,匯成巨潭,深不可測。
潭中有一老蚌,大如船。
有一年的十月里,蚌在水邊上張著口,有個婦女去湖邊洗衣服,她以為是一只沉船,就一腳踩上去,老蚌立即閉口沉入湖中,濺起來的水,潑到臉上,冷如冰,婦女驚倒。
曾經(jīng)有龍下水戲其珠,與蚌相持數(shù)日,風濤大作,龍將蚌拎起數(shù)丈高,又猛力扔下,竟然不能戰(zhàn)勝老蚌。
景泰七年,湖水冰凍,蚌自湖西南而出,一路破冰,堆積在兩旁的冰,像雪一樣,從此后,老蚌再也沒回到這個潭中。
似如作者親眼所見。
老蚌肯定是一只大蚌,大如船,船也有大小,我在樂清灣看到灘涂上自由滑動的泥子船,就不大,真有可能如老蚌。
老蚌在湖邊灘上,張著嘴,是在休閑,沐著十月的暖陽,對兩棲動物來說,那是享受。這深潭中,也沒有別的什么大物了,我就是王,我可以隨時隨地進出自由,人們奈何我不得。這婦人,不識本尊,還將腳伸進我的嘴里,臭烘烘的,干嗎呀!我不弄你一身水才怪!冷如冰的水,并不是湖水,而是我的唾液,我常年在深潭,一只天然大冰箱,哪會不冰?
龍蚌斗,一定是附會,也許是漁人垂涎那老蚌的珠,才幻想出來的。
湖面結(jié)冰,許是老蚌想換地方了,許是水下氧氣稀少,總之,本老蚌要旅游去了,于是,一路瀟灑而去。
堅強的老蚌,因為自身的實力,讓人懼怕。
對于湖邊百姓來說,有畏懼比沒畏懼要好,至少,老蚌是安全的。
(狐貍姐姐摘自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太平里的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