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對赫拉克利特似有微詞,我倒是很喜歡赫拉克利特,他使我想起南北朝時期乃至初盛唐的一些人物":他們的激烈乃至偏激是閱世和內(nèi)心純潔的表現(xiàn)。
赫拉克利特傲慢厭世,史家說他文字的晦澀是刻意的,因為他看不起大眾,對他們沒有耐心,更沒有信心,說他們“尾隨流浪詩人,以群氓為師,不知道多數(shù)是壞的,沒有幾個是好的”。
赫拉克利特說,人生充其量不過是悲慘的游戲":“人的一生如兒童玩跳棋。王國是一個兒童的王國?!庇终f“:人像夜間的燈光,點燃起來又吹滅了。”莎士比亞《麥克白》中的著名臺詞顯覺,不知道對不對。
我喜歡他那句有名的話":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感覺這句話可以和孔子的“逝者如斯夫”配合在一起,是一件事的兩種說法,說到一件事的兩個方面。睿智中帶一絲惆悵,然而這惆悵是樂觀的,也是積極進取的。
某年送朋友乘坐地鐵,告別前鼓勵他說我們要各自努力,朋友笑說":“你往上走,我是在往下走啊?!蔽蚁肫鸷绽死氐脑挘阏f":“向上和向下的是同一條路啊。”
赫拉克利特的著作只留下斷簡殘篇,在大學讀西方哲學史時,記住了一些。此后幾十年里,這些話影響了我,但我不知道是使我更悲觀了呢,還是相對不那么悲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