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70年以來藏族格言詩翻譯

李正栓

(河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石家莊 050024)

一、 引 言

在西藏被廣泛誦讀著這樣一種“善言”，這就是藏族人民稱之為“勒諧”(legshe)的格言詩。它是藏族文化寶庫中的珍貴遺產(chǎn)之一，深受藏族民眾喜愛，是我國乃至全世界的文化珍品。然而，在西藏和平解放以前，由于長期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的桎梏，這一具有實踐性和群眾性的文學藝術(shù)形式并沒有得到繼承和發(fā)展。西藏和平解放以后，尤其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藏族文化。因此，對藏族格言詩的翻譯歷史進行梳理，有著巨大的歷史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王堯等在劃分藏學史時建議劃分為八個時期。(22)王堯，王啟龍，鄧小詠.中國藏學史(1949年前)[M].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 24-25.筆者把新中國成立70年來藏族格言詩翻譯分成四個時期，即： (1) 新生時期(1950—1965年)；(2) 沉寂時期(1966—1976年)；(3) 全面時期(1977—1999年)；(4) 深入時期(2000年以后)。

二、 藏族格言詩譯介與傳播離不開中央政府的關(guān)懷

新中國成立之后黨和國家對西藏高度重視，先后召開六次西藏工作會議，研究西藏發(fā)展問題。每次會議都對西藏發(fā)展具有劃時代意義，推動了西藏各方面工作，為西藏文化建設指明了方向。

第一次西藏工作會議： 1980年3月14—15日，黨中央第一次提出了建設團結(jié)、富裕、文明的社會主義新西藏的戰(zhàn)略奮斗目標，確立了中央的援助和特殊政策。第二次西藏工作會議： 1984年2—3月，黨中央提出發(fā)展和繁榮文化藝術(shù)，對外開放，對內(nèi)加強交流。第三次西藏工作會議： 1994年7月20—23日，黨中央提出，藏族優(yōu)秀文化和其他民族優(yōu)秀文化互相吸收，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化相結(jié)合。第四次西藏工作會議： 2001年6月25—27日，黨中央提出要進一步加大對西藏的建設資金投入和實行優(yōu)惠政策的力度，繼續(xù)加強對口支援。第五次西藏工作會議： 2010年1月18—20日，黨中央提出要把西藏建設成為重要的中華民族特色文化保護地。第六次西藏工作會議： 2015年8月24—25日，黨中央提出要繁榮藏民族文化藝術(shù)、加快發(fā)展新文化。黨中央的幾次西藏工作座談會有幾個核心詞： 團結(jié)、富裕、文明、繁榮文化藝術(shù)、對內(nèi)加強交流、弘揚藏族傳統(tǒng)文化、中華民族特色文化保護地、新文化等。

中央對西藏文化建設的支持突出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從1951年到1990年四十年間，為發(fā)展西藏教育，中央撥?？钍鄡|元。1985年，國家出資在在內(nèi)地舉辦108個西藏班，各有關(guān)省市出錢資助。

1984年，黨中央在第二次西藏工作座談會上提出要發(fā)展、繁榮西藏文化和藝術(shù)，要求西藏文化與各省各民族文化交流。這就是全國各省援藏工作的開端。這一時期，藏學研究也得到了中央的大力支持。首先，自1979年起籌辦研究機構(gòu)，1985年8月成立西藏科學院。其次，1986年成立中國藏學中心，此中心設在北京。

目前，黨中央更加重視大西南戰(zhàn)略，不僅重視我國地處西南的幾個省份，還重視與中國接壤的南亞和中亞一些國家。西藏是大西南戰(zhàn)略的一個重要橋頭堡，確保西藏經(jīng)濟發(fā)展和文化交流先行才能更加有效地發(fā)揮西藏的聯(lián)通作用。因此，對西藏文學和文化進行譯介具有戰(zhàn)略意義和外交價值。

本文擬對新中國成立70年以來藏族格言詩多語種翻譯活動進行梳理，對藏族格言詩翻譯史進行階段劃分，對各種譯本和譯者進行簡介。

三、 關(guān)于《薩迦格言》

這里有必要專門介紹一下《薩迦格言》，因為早期人們只重視翻譯《薩迦格言》。

《薩迦格言》由薩班·貢嘎堅贊(1182—1251)創(chuàng)作。貢嘎堅贊出生于地處后藏的薩迦王室，自幼接受嚴格教育，學習釋典和經(jīng)學，曾師從名師，漸成著名學者，成為薩迦第四代祖師，被譽為西藏第一位班智達(pandita)，意思是“學識淵博的學者”。因此，后世譯者直接稱他為“班智達”，如Sakya Pandita，類似于以學位代替人名，也不用“薩班”，不過讀者都懂得書上所署的“班智達”特指薩班·貢嘎堅贊，盡管還有很多人也是班智達。貢嘎堅贊不僅對藏族文化貢獻極大，對穩(wěn)固西藏政權(quán)、保衛(wèi)領(lǐng)土完整、改善民族關(guān)系都貢獻卓著。正是他帶領(lǐng)侄子到?jīng)鲋輩⒓恿藳鲋輹?1247)，和平地解決了蒙藏關(guān)系，確定了中央政府對西藏的統(tǒng)轄，把藏族文化帶給蒙古族，極大地豐富和影響了蒙古文學、文化、思想，還傳播了佛教。

《薩迦格言》是藏族第一部格言詩集，是貢嘎堅贊的代表作，成書于13世紀，以格言詩形式提出如何治學、如何識人、怎樣處世、如何待物等一系列主張，強調(diào)知識，重視智慧，宣揚正直，教人誠懇，鼓勵仁慈，灌輸愛民，勸人忍讓，號召施舍，堅持利他和不忘精進等思想。每首詩由四行組成，每行七個字，不完全押韻，屬于自由體。原書共九章，由457首組成。這九章對何為學者、何為賢者、何為愚者、何為賢愚間雜、何為惡行、如何正確處世、如何避免不正確處世、如何觀察事物、如何觀察教法等做了精彩論述。

以形式和內(nèi)容而論，《薩迦格言》是貢嘎堅贊對印度佛哲龍樹(Nagarjuna)(約公元150—250)格言詩的繼承和發(fā)展。貢嘎堅贊結(jié)合藏族文化和社會現(xiàn)象，親自觀察，深入思考，創(chuàng)作了這部能規(guī)范人們?nèi)粘Ｐ袨?、有利于統(tǒng)治者治理社會的、充滿哲理的格言詩。在457首格言詩中，約100多首詩(五分之一之多)直接模仿和化用了龍樹格言詩的內(nèi)容。篇幅所限，茲不舉例。

對于統(tǒng)治者而言，《薩迦格言》是一部教育并指導人們思想與行動的指南，是一部約束自己行為和為人處世的教科書。所以，它是僧俗皆喜、充滿思想與哲理的文學讀物?！端_迦格言》對后世格言詩創(chuàng)作是一個榜樣。16世紀、18世紀和19世紀都有佳作，它們分別是《格丹格言》《水樹格言》和《國王修身論》，與《薩迦格言》一起合稱藏族四大格言詩集。還有許多格言詩問世，如《火的格言》《天空格言》《寶貝格言》《蛋的格言》《土的格言》等?！端_迦格言》于1833年被翻譯成英語，被選譯234節(jié)，于1855年正式發(fā)表。后又被譯成多種語言，在全世界發(fā)行。本文只梳理新中國成立70年以來藏族格言詩(含《薩迦格言》)的翻譯實踐。

四、 新生時期(1950—1965年)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藏族格言詩開始被逐漸翻譯。在這個初始期，《薩迦格言》被選譯，屬于探索期。

(一) 五十年代格言詩漢譯的歷史背景

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為保護西藏宗教和文化，中央決定對西藏實行和平解放。在近兩年的時間內(nèi)，中央政府對西藏地方政府多次敦促，粉碎保守勢力的頑抗，爭取進步人士，鞭策中間勢力，最大程度地保護西藏民生，終于簽訂和平解放西藏協(xié)議。1951年10月，西藏和平解放。1959年6月，西藏開始民主改革，農(nóng)奴翻身做了主人，生產(chǎn)關(guān)系發(fā)生重大變化，生產(chǎn)力充分解放。1965年，中央批準成立西藏自治區(qū)，民族政策充分落實，合法宗教受到保護，愛國熱情普遍高漲，祖國西南邊疆安全趨于穩(wěn)定。

(二) 五十年代格言詩漢譯的民族教育背景

黨中央重視民族教育問題，建國之初就決定成立中央民族學院，1950年6月開始籌備。在建國之初國家千瘡百孔和經(jīng)濟十分困難的情況下，這一決定充分體現(xiàn)了中央對民族教育的重視，體現(xiàn)了民族地區(qū)和邊疆地區(qū)在中央領(lǐng)導心目中的重要位置。周恩來總理親自批準成立中央民族學院。1951年6月11日正式開學時，中央領(lǐng)導董必武等親自出席并作講話。中央民族學院對我國的民族教育起到重大作用，培養(yǎng)了民族學生和民族干部，為邊疆建設和祖國統(tǒng)一做出巨大貢獻。

(三) 王堯與格言詩漢譯

20世紀中葉，1956年到1957年期間，王堯(1928—2015)對《薩迦格言》進行選譯，在報紙(《人民日報》副刊)連載，共選登200余首。后經(jīng)加工整理，于1958年在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書名為《西藏薩迦格言選》。

王堯開格言詩漢譯領(lǐng)域之先河，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他是漢譯藏族格言詩的開山之祖。他先后就讀于南京大學和中央民族學院，畢生從事藏學研究工作，成果豐碩，著述26部，發(fā)表論文幾百篇，獲很多榮譽，深受愛戴。他師從語言學家、教育家和翻譯家于道泉，后者為中國對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詩歌進行漢譯和英譯的第一人，1949年回國后就向中央建議要盡快培養(yǎng)懂少數(shù)民族語言和文化的邊疆研究和建設人才。中央認為于道全的建議很重要，聽從其建議，抽調(diào)各地相關(guān)人員，組建藏語培訓班。1951年5月，中央政府與西藏地方政府簽訂十七條協(xié)議。王堯開始學習藏語并參加了和平解放西藏的工作。他潛心學習西藏生活方方面面的知識，親眼目睹，親自體驗，對西藏的認識逐漸加深。他同時配合軍隊參加宣傳工作，幫助藏族同胞了解黨的民族政策，爭取民心。這樣的生活和求學經(jīng)歷使王堯?qū)ξ鞑匚膶W和文化產(chǎn)生濃厚興趣，因此他立志把藏族的格言詩翻譯成漢語，以便在更廣大的地區(qū)傳播。王堯的學習經(jīng)歷和成長經(jīng)歷奠定了他從事藏學研究工作的堅實基礎。

五、 沉寂時期(1966—1976年)

1966年至1976年期間，國內(nèi)無人對藏族格言詩進行翻譯，成為沉寂時期。但在此階段，國外出現(xiàn)了三個譯本，其中含兩個完整譯本。

(一) 美國學者詹姆斯·艾佛特·薄森(James Evert Bosson， 1933—2016)的英譯

薄森于1969年出版了他翻譯的《薩迦格言》的英譯本，書名為ATreasuryofAphoristicJewels(《警句寶庫》)，這也是他于1965年完成的博士論文。薄森的翻譯是蒙譯英和藏譯英，457首全部采用散文體直譯。薄森的翻譯與研究附有較詳盡的考證資料，以學術(shù)研究為主要目的。其藍本是藏文原文和路易斯·李蓋提(Ligeti Lajos，1902—1987)1948年在匈牙利影印的蒙文《薩迦格言》。博森是一位很重要的蒙古語專家，其弟子遍布美國，成為美國東方學研究的主力軍。

(二) 戴利科娃對《薩迦格言》的選擇性俄譯

1973年，前蘇聯(lián)藏學家戴利科娃(Дылыкова В. С.)發(fā)表論文《薩迦·班智達箴言錄》(Назидательные речения Сакья Пандиты)。在文中，她將37首《薩迦格言》譯成俄語。此文收入《蘇聯(lián)中國文學研究(蘇聯(lián)科學院院士N.T. Fedorenko誕辰60周年六十周年紀念文集)》(Изучение китайской литературы в ССР： Сборник статей. К60-летию чл.-кор АН СССР Н. Т. федоренко)，在莫斯科出版。

(三) 匈牙利學者李蓋提的匈牙利版本

1973年，布達佩斯的科學院出版社出版了李蓋提的著作，書名叫《名句寶藏： 索納木·嘎啦所譯薩迦格言》。(索納木·嘎啦是忽必烈(1215—1294)時期人物，他把藏語《薩迦格言》譯成回鶻蒙語)。李蓋提這本著作封面上寫的是：

TRéSOR DES SENTENCES

SUBHASITARATNIDHI

DE

SA-SKYA PANDITA

TRADUCTION

DE

SONOM GARA

PAR

LOUIS LIGETI

封面底部寫著出版地、出版社和出版年：

早在1948年，李蓋提在布達佩斯出版《薩迦格言》影印本。底本是他自1928到1930年間在內(nèi)蒙古地區(qū)考察時從一個王爺府上購買之后贈給匈牙利科學院的那一本書。他在影印本中作序，對文稿來源和價值等內(nèi)容進行詳解，告訴讀者此書文字包括藏文和回鶻(Uighur)蒙古文。

李蓋提《名句寶藏： 索納木·嘎啦所譯薩迦格言》中所附薩迦格言是1948年版本內(nèi)容，含457首全部內(nèi)容。這個譯本的前言和介紹是法語寫的，也就是說，前言和介紹是這本之所以被稱為著作之書的研究部分。正文是1948年影印本內(nèi)容，即中古回鶻蒙古語或?qū)ζ溥M行的轉(zhuǎn)寫。正文共457首，正文后是目錄和參考文獻，最后有個列表，說明這本書是李蓋提蒙古學研究文集的第四本。

茲錄本書譯文之第一節(jié)：

1

merged erdem-ün sang bariycid：

sayin üge-tü erdenni?-I quriyayu：

yeke dalai usun-u sang inu boluysan-u tula：

qamuy müred tende cidquyu：(23)LOUIS LIGETI. TRéSOR DES SENTENCES — SUBHASITARATNIDHI， AKADéMIAI KIAD， 1973： 25.

李蓋提出生于匈牙利，大學時期學習古典語言學、土耳其語言學，后獲詞源學和突厥學博士學位。在巴黎師從亨利·瑪斯皮羅(Henri Maspero， 1883—1945)學習漢語、藏語，又師從伯希和(Paul Pelliot， 1878—1945)學習蒙古語和蒙古學。他曾于1928年到1930年間到中國考察，學習了東蒙一些部族語言，例如察哈爾語(Chahar)、喀爾沁語(Harchin)、土默特語(Tumet)和達斡爾語(Dagur)，收集了許多文獻，包括蒙古族、滿族、藏族的和漢族的諸多資料。他后來去過阿富汗等地，研究當?shù)卣Z言，學習烏茲別克風俗。1936年成為匈牙利科學院成員，1939年回母校布達佩斯大學工作，在藝術(shù)系任教。1940年任內(nèi)亞(Inner Asia)學系主任，講授蒙語、藏語、蒙藏文化、內(nèi)亞史和滿族史。他還支持其他東方學教學和研究機構(gòu)并為他們講授漢語，培養(yǎng)他們成為漢學家。

正是李蓋提首先于1933年對喬瑪寄給匈牙利科學院的有關(guān)藏族的資料進行了介紹并于1942年編輯資料索引，開啟藏學研究。他將喬瑪列為重要藏學專家，引導研究方向，啟發(fā)約瑟夫·特爾杰克(József Térjek)對喬瑪進行仔細的分類研究，把藏學研究推向高潮。

李蓋提的主要著述頗豐，其成果與其語言和文化研究一致，不一一詳列。

六、 全面時期(1977—1999年)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是藏族格言詩外譯多語繁榮期，多個譯本出現(xiàn)，促進了格言詩的傳播，為二十一世紀格言詩翻譯多語鼎盛期打下基礎，醞釀了氛圍。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實施對內(nèi)搞活和對外開放的政策。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是中國改革開放初期，藏族格言詩翻譯也呈現(xiàn)出一個百花齊放的局面，包括對某些格言詩的復譯。

改革開放之前，藏族格言詩以《薩迦格言》的翻譯為主，漢譯本只有一個。改革開放之后，隨著中央對民族文化的進一步重視，我國涌現(xiàn)出多個格言詩的漢譯本，其中包括次旦多吉等翻譯的《薩迦格言》、耿予方翻譯的《格丹格言》、《水樹格言》和《國王修身論》。對于藏族文化在格言詩中的體現(xiàn)，不同譯者則選用了不同的翻譯策略來進行處理。此間，外國譯者承擔了將《薩迦格言》從譯成其他語種的工作。

(一) 美國公民塔尚·塔爾庫的英譯

塔尚·塔爾庫(Tarthang Tulku， 1934—2018？)對《薩迦格言》英譯的書名為ElegantSayings(《雅言》)(1977)。塔爾庫出生于中國西藏東部，后去印度，1969年定居美國。塔爾庫的譯文有抄襲喬瑪譯本之嫌，因為所選格言詩數(shù)量一樣，選目也一樣。(24)耿麗娟，李正栓.塔爾庫《薩迦格言》漏譯原因探析[J].燕山大學學報，2015(1)： 104.不同的是，塔爾庫采用了詩節(jié)形式，用詞有所變化，但并非韻體譯詩，而是自由體譯詩。

例如，喬瑪譯文第1首(《薩迦格言》第7首)：

Were you to die the next year， acquire science： though in this life you cannot become wise， in your future birth， it will be a recommendatory precious thing， if taken with you.(25)Alxander Csoma DE K?r?si. A Brief Notice of the Subháshita Ratna Nidhi of Saskya Pandita[J]. Journal of the Asiatic Society of Bengal， 1855 (Vol .XXIV)： 44.

塔爾庫譯文：

Acquire knowledge though you may die next year.

Although in this life you may not become wise，

In your future birth， if taken with you，

It will become a precious thing.(26)Tarthang Tulku. Elegant Sayings[M]. Berkeley： Dharma Publishing， 1977： 63.

他以詩譯詩，還原了格言詩的形美，并對一些詞進行了替換，不知是要逃避抄襲之嫌，還是根據(jù)藏文原義糾正了喬瑪?shù)淖g本。

(二) 格奧爾·卡拉對《薩迦格言》選擇性德譯

1977年，格奧爾·卡拉摘譯9首《薩迦格言》，數(shù)量很少。例如： 1. Wenn du einen Feind， der dir geschadet hat， überwinden m?chtes， dann überwinde zuerst deinen Zorn.(要想戰(zhàn)勝自己的敵人，先要制服自己的嗔怒。)不難看出，卡拉看中《薩迦格言》的倫理價值及其在提高人文修養(yǎng)方面的作用?？上Вx譯得太少。

(三) 坦多瑞·德茲對《薩迦格言》匈牙利語譯本

1984年，匈牙利詩人、翻譯家坦多瑞·德茲(Tandori Dezs?， 1938—2019)將李蓋提(Ligeti Lajos)的蒙藏雙語譯本轉(zhuǎn)譯成匈牙利版本，由布達佩斯的歐洲出版社出版發(fā)行，全書共計152頁。

(四) 《薩迦格言》漢譯

1980年和1981年出版兩個漢譯本。這兩個版本出現(xiàn)在全國第一次西藏工作會議(1980)前后，意義非凡。

1980年，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次旦多吉等人漢譯的《薩迦格言》第一版。翻譯小組由兩位藏族學者和四位漢族學者組成，他們是： 次旦多吉、王之敬、丁有希、賈湘云、廖東凡和平措朗杰。(27)薩班·貢嘎堅贊. 薩迦格言[M]．次旦多吉等，譯．拉薩： 西藏人民出版社，1985： 3.編者前言部分對《薩迦格言》進行簡介，之后是目錄，正文部分沒有序號。

1981年，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王堯翻譯的《薩迦格言(藏漢文版)》。這是457首完整版。譯者前言對九世紀中葉西藏形勢進行簡介，對佛教發(fā)展及流派進行介紹，對《薩迦格言》特點進行分析。之后是正文目錄，分漢語和藏語，是先后順序。此本注釋不多。

(五) 《格丹格言》和《水樹格言》漢譯

1986年，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耿予方(1929—？)漢譯的《格丹格言》和《水樹格言》完整漢譯本。此書出版于全國第二次西藏工作會議(1984)之后。

耿予方先后在華東大學、山東大學和中央民族學院就讀，是藏學專家和翻譯家，著述頗豐，為藏族民間文學的整理做出巨大貢獻。

1. 《格丹格言》漢譯

“格丹”意為“具善”?！陡竦じ裱浴芳唇倘苏_行事、做智者不做愚者的警世良言。《格丹格言》誕生于16世紀中葉，由著名高僧班欽·索南扎巴(1478—1554)創(chuàng)作。共125首。每首由四行組成，每行有七字。前兩行表達作者思想，后兩行打比方，一般借助寓言故事和典故使讀者進一步體會作者思想，表達力強，語言形象，平易近人，給人深刻印象。《格丹格言》以智慧的語言表達了作者對社會的思考、對人生中佛學思想的宣傳、對智者的稱贊和對愚者的批判。

2. 《水樹格言》漢譯

《水樹格言》的作者是孔唐·丹白準美(1762—1823)。全書主要包括兩部分：“水”的格言和“樹”的格言，分別包含139首和100首。作者通過以水和樹作比喻來講人生道理，比喻人生百態(tài)，寓意深刻，思想深邃，特色鮮明。丹白準美即第三世貢唐倉活佛。他博學、多才，以佛教哲理教導人們?nèi)绾翁幨?，表達他對世間百事的見解和勸喻，揭露社會腐敗與黑暗，表達對人民群眾的同情，剖析統(tǒng)治者與被統(tǒng)治者之間的關(guān)系，探討人生各種問題，號召人們以德樹人，做有品質(zhì)、有教養(yǎng)、有修養(yǎng)的人。

《格丹格言》和《水樹格言》漢譯具有很強的時代性，與中央精神完全吻合，促進了民族之間的互相理解，并使?jié)h語讀者充分認識到藏族格言詩里智慧和哲理，對宣傳西藏文化和抑制不和諧聲音、穩(wěn)定西藏社會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六) 《國王修身論》

由米龐嘉措(1846—1912)所著的《國王修身論》藏語本第一次出版是1983年12月，由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目前，《國王修身論》只有一個漢譯本，由耿予方翻譯，于1987年由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此書出版時間是第二次全國西藏工作會議(1984)之后。1980年第一次全國西藏工作會議，1983年出版《國王修身論》藏語本，1984年第二次西藏工作會議，1987年出版漢語本。此中顯然可見黨的西藏政策對藏族格言詩翻譯工作有重要影響。藏族格言詩翻譯工作也是對黨的西藏政策的積極響應。

《國王修身論》是應邀而寫的。在東藏的德格王國，兩個王子爭奪王位。江白仁欽(Jampal Rinchen)在與其兄爭奪王位的過程中思考一個大問題，即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國王。他請教米龐嘉措，米龐嘉措乃著此書。(28)Sakya Pandita. Ordinary Wisdom： Sakya Pandita’s Treasury of Good Advice[M]. John T. Davenport， tran. Boston： Wisdom Publications， 2000： 12.該書是米龐嘉措以其生活經(jīng)歷以及對人生和治理國家的思考為基礎而撰寫的，闡述了他對各種問題的見解，集中闡述統(tǒng)治階級該如何修身治國，給王子提出一系列建議，包括如何與官員交往，如何管理財稅，如何治理鄉(xiāng)村和城鎮(zhèn)等，對統(tǒng)治者如何用權(quán)、權(quán)為誰用、如何應付危機等基本問題提出中肯建議。這些理念有超時代性，有現(xiàn)代意義，今天依然實用，仍有借鑒價值。

《國王修身論》具有不朽的文學、史學和社會學研究價值。全書共21章，包括1102節(jié)，近6000行，是藏族格言詩中的長篇巨著。其內(nèi)容廣大淵博，語言質(zhì)樸渾厚，涉及統(tǒng)治階級的道德規(guī)范、施政方針、待人接物、處事原則、用人之道、是非標準、修身之法等。作為一部文學、管理學和社會學著作，它不僅展示了藏族人民深邃的哲理和智慧，還反映出藏族社會所特有的文化特征、生活狀態(tài)、倫理價值和歷史風貌。

米龐嘉措(亦稱久·米龐嘉措、大米龐、米龐嘉措、米旁·朗杰嘉措、米龐·降央嘉措、居米旁·降央南杰嘉措)是清代藏族學者、詩人、寧瑪派大師。他出生于今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縣。他聰穎好學，六歲起博聞強記，十二歲開始出家，在寧瑪派莫霍爾寺修習，十八歲起到藏區(qū)各地游學。他善于學習，凡是高僧學者，不論門派，他都虛心請教，還曾師從絳央·欽則旺波(1820—1892)。因此，他學識淵博，精通顯密與五明，獲“班智達”稱號。他著書立說，宣揚學佛心得，熟諳佛學，精通工藝、醫(yī)藥和星象、歷算、邏輯、聲學、文學等。他才識過人，待民和藹，常與民住，幫窮濟貧，醫(yī)術(shù)高超，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樂善好施，頗受民眾尊重和敬仰。1912年4月29日，他在嘎莫達倉寺安然圓寂。他一生宣揚佛法，心系蒼生，刻苦治學，贏得后人無限敬仰。

(七) 《火喻格言》《鐵喻格言》《寶喻格言》漢譯

根據(jù)李正栓和趙春龍對其他格言詩的漢譯進行的搜索，發(fā)現(xiàn)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火喻格言》《鐵喻格言》《寶喻格言》各出現(xiàn)一本漢語選譯本。

(八) 《藏族物喻格言選》(藏漢文對照本)

1984年10月，甘肅民族出版社出版了李午陽、王世鎮(zhèn)、鄭肇中翻譯的《藏族物喻格言選》(藏漢文對照本)，該譯本選譯了《木喻格言》58首、《水喻格言》66首、《火喻格言》10首、《鐵喻格言》12首和《寶喻格言》16首。

(九) 《智慧的語言——薩迦班智達的教誨》

根據(jù)高山搜索，1997年日本出版了《薩迦格言》日譯本，由正木晃翻譯，書名為《智慧的語言——薩迦班智達的教誨》。

七、 深入時期(2000年以后)

二十一世紀初是多部藏族格言詩多語種翻譯鼎盛期。隨著中國深化對外開放、中國國力不斷增強、全球化進程逐漸加快和各國各族人民交往日益頻繁，藏學發(fā)展很快，藏族格言詩的翻譯進入鼎盛期。突出表現(xiàn)有三個方面： 譯語語種繼續(xù)增加，格言品種逐漸增加，各種譯本不斷重印。

(一) 達文波特對《薩迦格言》的英譯

十九世紀與二十世紀轉(zhuǎn)交之際，美國人約翰·T·達文波特(John T. Davenport， 1945？— )把《薩迦格言》全部譯成英語，書名為OrdinaryWisdom：SakyaPandita’sTreasuryofGoodAdvice，漢譯為《普通智慧： 薩迦·班智達勸善寶庫》。他插入了對格言詩的解釋性評注。這種評論性深度翻譯在西方較受歡迎。此書于2000年由智慧出版社(WISDOM PUBLICATIONS)出版。達文波特是一位水資源專家，曾在亞洲工作過，現(xiàn)居俄勒岡州。他在亞洲工作期間接觸到《薩迦格言》，被其中深邃的文化所吸引并決定將其譯成英語。

實際上，本書是由三人合譯的。另外兩人是薩莉(Sallie D. Davenport)和(洛?！に深D(Losang Thonden)。洛桑的母語是藏語，英語水平也不錯。北塔推測他們的合作方式是洛桑口頭釋義，達文波特翻譯，薩莉加工。(29)北塔.間接忠實： 少數(shù)民族典籍翻譯的一顆碩果[J].燕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1)： 64.該書譯者自己寫了譯者前言、導言，對《薩迦格言》以往翻譯情況作一簡介，還簡單介紹了《薩迦格言》對印度格言的繼承和對后世格言詩的影響。達文波特把他的讀者群鎖定為英語世界的普通讀者，對神話、典故有詳盡的注釋，是一種研究型深度翻譯。達文波特認為薄森作品不流行是因為缺乏注釋，所以他不厭其煩地對格言詩中出現(xiàn)的典故進行注釋。有時注釋很長。其注釋具有說文解字之功能，更有通過故事性注釋對讀者進行說教的作用，因此具有較強的教育功能。達文波特在翻譯時使用了詩體，以保持對原詩形式的忠實，但他用了自由體，不追求押韻。在詞序安排時盡量與原文一致。在翻譯專有名詞時他的原則是方便朗讀，有時用梵文，有時用藏文，有時用英語中對應詞，有時按意思轉(zhuǎn)化，比較靈活。

李正栓和趙春龍撰文分析過他的譯本特色并得出以下結(jié)論：“達譯本是首個體例完整、內(nèi)容全面的詩體全譯本，其獨特的譯本特征為藏族格言詩的翻譯提供了一定的借鑒，同時譯本中出現(xiàn)的不足也成為后來譯者的參考。達文波特以自由體譯詩，沒有采用原詩的形式和韻律，但保留了詩歌的韻味；豐富的宗教術(shù)語和大量祈使句式的運用，添加了譯本的宗教和地域色彩，強化了道德說教意味；詳盡的注釋阻礙了讀者的閱讀流暢，但在一定程度上向英語世界的讀者傳遞了藏族格言詩文化，為外域讀者打開了了解西藏文化的一扇窗?？傊?，達譯本對于推動漢藏文化在西方的傳播?！?30)李正栓，趙春龍.達文波特英譯《薩迦格言》特色研究[J].《外語與外語教學》，2015(6)： 85-86.

(二) 《藏族格言詩水木火風四論譯著》漢譯

2000年，中國臺灣學者蕭金松出版了蒙藏專題研究叢書之《藏族格言詩水木火風四論譯著》。該書收《水論格言》共139首，《木論格言》共106首，《火論格言》共70首，《風論格言》共65首。這些格言均為七言體。蕭金松的漢譯是四言體。采用藏文、漢譯、羅馬對音、詞語解釋、白話釋文、附注并列方式。具體形式是： 藏語和漢語排在左欄。對音和詞語解釋排在右欄。下面是字對字直譯，然后是這一節(jié)詩的釋文，用單欄排版，再下面附注，也用單欄排版。

(三) 圖馬諾瓦對《薩迦格言》的選擇性俄譯

2001年，俄羅斯學者圖馬諾瓦(Туманова О.Т)出版專著《西藏宗教及其教育意義》(Тибетская йога и тайные учения)，由莫斯科公平新聞出版社(М.： ФАИР-ПРЕСС)出版發(fā)行。圖馬諾瓦在其專著第四章《復興與智者》(НОВОЕ ВОЗРОЖДЕНИЕ И УЧИТЕЛИ МУДРОСТИ)中將部分《薩迦格言》譯為俄文。

(四) 今枝由郎對《薩迦格言》的日譯

2002年8月，日本東京株式會社巖波書店(いわなみしょてん，Iwanami Shoten)出版了日裔法籍學者今枝由郎(Yoshiro Imacda， 1947— )翻譯的日語版《薩迦格言》。株式會社巖波書店成立于1913年，創(chuàng)始人是巖波茂雄，前身為巖波書店，在東京神田神保町，1949年改組成株式會社。今枝由郎對《薩迦格言》的日譯分別以美國譯者詹姆斯·薄森(James E. Bosson)翻譯的ATreasuryofAphoristicJewels(《警句格言寶庫》)(1969)和西藏佛教文化協(xié)會《薩迦格言》文求堂(1994)為底本。

今枝由郎生于愛知縣，1966年考入京都大谷大學，學習文學，1969年畢業(yè)，然后赴法國。1970年10月至1972年9月期間，他在法蘭西學院任助教，1972年先后求學于法蘭西學院、高等實驗學院和國立東方現(xiàn)代語言學院。1972年10月到1973年9月期間，到藏族人中生活和體驗，學習藏語和西藏文化。1974年，在東洋文庫任職，出任日佛會館秘書，后到東京外國語大學任教，講授藏語。1974年畢業(yè)于大谷大學到法國國立科研中心工作。1979年畢業(yè)于高等實驗學院(西藏歷史和語言)。1981年赴不丹，任不丹國家圖書館顧問。1981年，獲東方語言和文明銅質(zhì)獎章。1987年，獲巴黎第七大學的博士學位。

今枝由郎與人合作撰寫并出版了敦煌藏文文書選和西藏藝術(shù)研究等著作。他個人還有許多藏學和藏學有關(guān)的論著。除宗教、歷史和社會學之類的著述外，他還出版了《達賴喇嘛六世 戀愛彷徨詩集》(2007)。他還與人合作編輯出版了《西藏研究目錄》這一巨著，含11822條，成為藏學研究必備書。

(五) 西里耶娃對《薩迦格言》的選擇性俄譯

2004年，俄羅斯作家、翻譯家瓦西里耶娃(А.К. Васильева)在其論文《箴言寶庫》之《佛法篇》(“Глава о Дхарме” из “Драгоценной сокровищницы превосходных речений”)的第四章中將《薩迦格言》的第九章《佛法思辨》譯成俄文，發(fā)表在題為《印度與西藏： 文本與譯文(翻譯)》((и перевод) из сборника “Индия -Тибет： текст и вокруг текста”)的論文集上。

(六) 《薩迦格言藏漢英對照本》三語本

2009年4月，中國藏學出版社推出了《薩迦格言》的又一個漢譯本。這個版本還增加了英譯，成為三語讀本，由仁增才讓和才公太翻譯，英語用的是達文波特的譯本。在國內(nèi)出版的《薩迦格言》中增加了英語，說明了譯者和出版者具有國際意識，有意將《薩迦格言》從國內(nèi)推向英語世界。本書書名分三行，第一行是藏語，第二行是漢語，第三行是英語，寫的是： Trilingual Sakya Legshad。目錄與正文均是藏英漢。

(七) 《薩迦格言》(藏漢雙語)雙語本

2010年，班典頓玉、楊曙光的漢譯本《薩迦格言》(藏漢雙語)由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2012年9月，此書出版第2版，2013年6月第2次印刷。此書配有一些插圖。正文中每首詩有阿拉伯數(shù)字序號，序號后兩行漢語，下邊是兩行藏語，單欄排版。書的最后一頁是跋。譯者班典頓玉，碩士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佛學專業(yè)，從事釋讀工作，擔任薩迦寺民主管理委員會主任和西藏佛教協(xié)會副會長。楊曙光時任北京白塔寺管理處副主任。

(八) 《薩迦格言： 西藏貴族世代誦讀的智慧珍寶》(漢藏雙語本)

2012年，王堯漢譯的《薩迦格言》再次出版，更名為《薩迦格言： 西藏貴族世代誦讀的智慧珍寶》(漢藏雙語本)，由當代中國出版社出版，前一部分是漢語，后一部分是藏語。

這次出版時在封面上加上副標題“西藏貴族世代誦讀的智慧珍寶”，編者前言和譯者前言均未提及這個副標題由誰添加，也未解釋添加副標題的原因。封面底部還有一些宣傳性文字，例如“雪域三大文書之薩迦班智達經(jīng)典傳世之作”“與倉央嘉措并稱西藏詩壇奇葩”和“當代藏學泰斗王堯心血譯作”。

(九) 《水木圣典》英譯

2012年，美國出版了一本書，名為TheWaterandWoodShastras，譯成漢語為《水木圣典》。根據(jù)分析，這本書的母本是《水樹格言》。譯者是葉什·科德拉普(Yeshe Khedrup)和威爾遜·赫里(Wilson Hurley)，前者是藏族學者，后者是美國學者。出版商是Karuna Publications(US)。Karuna，音譯為“卡魯納”，意思是“慈悲”或“慈心”。出版時間是2012年11月16日。此書尚無評論。

(十) 《藏族格言詩英譯》雙語本

李正栓和他的團隊把《薩迦格言》《格丹格言》和《水樹格言》從漢語翻譯成英語，出版一個合訂本，書名叫《藏族格言詩英譯》，于2013年由國家一級出版社長春出版社出版。(31)李正栓.藏族格言詩英譯[M].長春： 長春出版社，2013： 19-20.此書封面是漢英藏三種文字。內(nèi)附出版說明、王宏印教授作的序一、新墨西哥州立大學阿萊里·哈維作的序二和李正栓自序。正文是漢英雙欄排版，封底是汪榕培教授、王宏印教授和黃國文教授簡評。其中，《格丹格言》是國內(nèi)外第一次英譯本?！端畼涓裱浴肥鞘澜缟系诙€英譯本，與美國Karuna Publications出版的葉什·科德拉普和威爾遜·赫里英譯本僅差幾個月，是國內(nèi)第一個英譯本。

(十一) 《國王修身論》(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和劉姣把《國王修身論》譯成英語，于2017年7月由尼泊爾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英漢藏三語對照的形式擴大了讀者群體，不僅包括全世界的藏族同胞和漢語讀者，還包括全世界的英語讀者。尼泊爾天利出版文化公司是藏區(qū)第一家文化出版行業(yè)“走出去”的公司，是為積極響應國家“一帶一路”的倡議，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而創(chuàng)辦的，致力于把我國特別是西藏優(yōu)秀文化和圖書資源輸出到尼泊爾，向全世界發(fā)行，積極推動西藏文化在國外的傳播，是響應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舉動。

(十二) 《水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和李圣軒英譯的《水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于2017年11月由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該譯本以耿予方的《格丹格言、水樹格言》漢譯本為藍本。與《國王修身論》一樣，英漢藏三語本極大地擴大了讀者群體。

(十三) 《圖說薩迦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等人所譯的《圖說薩迦格言》(英漢藏)三語本于2018年10月由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排版順序是： 英文、漢語、藏語。為節(jié)省版面，漢語原來四行變成兩行。書中配有許多插圖。

(十四) 《格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2019年9月，李正栓和韶華英譯的《格丹格言》將在尼泊爾和中國同時出版。

(十五) 一些版本重印

進入二十一世紀后，《薩迦格言》漢譯和西方曾經(jīng)出版的幾個譯本又被重印，說明藏族格言詩的魅力依然不減。有的具體信息因前邊已經(jīng)描述，此處只列出版機構(gòu)和時間。2010年，美國凱辛格出版社再次印刷富可士法譯本。2011年，匈牙利fapadoskonyv.hu出版社再次出版德茲《薩迦格言》匈牙利語譯本。2012年，班典頓玉的《薩迦格言》(藏漢雙語)重印。2012年，王堯漢譯《薩迦格言》重印，更名為《薩迦格言： 西藏貴族世代誦讀的智慧珍寶》。2013年，珍珠域?qū)⒏豢墒俊端_迦格言》法譯本制作成電子版。2014年，法國阿謝特圖書出版社重印富可士《薩迦格言》法譯本。2017年，勞特利奇出版社重印薄森《薩迦格言》英譯本。

八、 結(jié) 語

由于各種原因，丹貝卓美所著的《水喻格言》、羅桑金巴所著的《風喻格言》、南杰索巴所著的《土喻格言》、諾奇堪布阿旺朋措所著的《鐵喻格言》尚未進行研究和英譯。

目前，國內(nèi)國外尚無人系統(tǒng)地撰寫藏族格言詩的翻譯史，我們首次嘗試把藏族格言詩翻譯現(xiàn)象串起來。對于如藏族格言詩這類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文學作品，其數(shù)十個譯本的產(chǎn)生均有其深刻的歷史原因，厘清其翻譯背景會給相關(guān)研究提供更多的視角；還可以此為先導，開展藏民族以及其他民族文學作品的橫向比較研究以及縱向深入研究。對各部格言詩的翻譯史進行考察有助于系統(tǒng)把握各部格言詩的翻譯特色和面貌，還可以對進一步的翻譯和研究提供一個系統(tǒng)的指導和建議。應當注意到，進入二十一世紀后，對藏族格言詩的翻譯出版或重印正處在一個鼎盛時期，中國譯者也要抓住時機進行翻譯并與外國學者合作，以確保藏族格言詩被正確地傳播出去，走進世界讀者心中，成為世界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