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蘇區(qū)時期,中國共產黨和中央紅軍在“左”傾教條主義方針的錯誤指導下,第五次反“圍剿”失敗、湘江戰(zhàn)役慘敗,黨和紅軍幾乎陷入絕境。紅軍血染湘江,更激起了廣大指戰(zhàn)員對“左”傾錯誤方針的極大憤怒。劉伯承后來撰文指出:“廣大干部眼看反第五次‘圍剿’以來,迭遭失利,現在又幾乎瀕于絕境,與反第四次‘圍剿’以前的情況對比之下,逐漸覺悟到這是排斥了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正確路線、貫徹執(zhí)行了錯誤的路線所致,部隊中明顯地滋長了懷疑不滿和積極要求改變領導的情緒。這種情緒,隨著我軍的失利,日益顯著,湘江戰(zhàn)役,達到了頂點?!雹僭跉埧岬氖聦嵜媲?,黨和紅軍內部對錯誤領導的懷疑、不滿和要求改換領導的情緒迅速增長。一些曾支持“左”傾錯誤的領導人,也逐漸改變態(tài)度。遵義會議及前后召開的一系列會議,解決了中國革命當時具有決定意義的軍事和組織問題,是中國共產黨第一次成功地進行自我糾錯。
遵義會議等一系列會議的召開
在險境中,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以民族大義為重,不畏艱難,勇于擔當,敢于斗爭,圍繞著紅軍進軍方向,圍繞著關系黨和紅軍前途命運、黨和紅軍領導權等一系列重大問題,召開了通道會議、黎平會議、猴場會議、遵義會議、雞鳴三省會議、茍壩會議等一系列會議,為糾正黨的“左”傾錯誤作出重大貢獻。
(一)通道會議,力主轉兵。西進貴州,攻克黎平
傷亡慘重的中央紅軍為擺脫國民黨軍的“追剿”,未作任何休整,馬不停蹄繼續(xù)西進,于1934年12月11日占領湖南通道城。這時,為阻擋紅軍會合,蔣介石又集結40余萬大軍在湘西擺兵布陣,企圖全殲中央紅軍。
占領通道的第二天,中共中央召開緊急會議,討論下一步行動方向。博古、李德不顧敵強我弱的客觀事實,固執(zhí)地堅持北上湘西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師。在決定中央紅軍命運的關鍵時刻,毛澤東堅決反對李德的錯誤主張,指出紅軍主力北上湘西將會陷入敵軍重圍,后果不堪設想。他根據破譯的敵方電臺資料,分析指出,國民黨軍正以五六倍于紅軍的兵力構筑起四道碉堡線,張網以待。他建議紅軍主力應繼續(xù)西進,到敵人兵力薄弱的貴州去。毛澤東的這一軍事主張第一次得到與會大多數中央領導的贊同,黨和紅軍的命運悄然出現轉機。
其實,廣大紅軍指戰(zhàn)員自第五次反“圍剿”后,眼看部隊連連失利,幾乎瀕于絕境,已逐漸認識到這是排斥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的結果。因此,他們一聽說轉兵西進貴州,一呼百應,士氣空前高漲,進發(fā)后一舉攻克黎平。自此,毛澤東重新開始參與中央的領導工作。
(二)黎平、猴場會議,激烈爭論。改變戰(zhàn)略,甩掉追兵
中央政治局在貴州黎平召開會議,“左”傾錯誤領導者仍堅持去湘西同紅二、紅六軍團會合的原定計劃。1934年12月18日始,會議激烈爭論了兩天,最后肯定了毛澤東的正確主張,否定了博古、李德等人的錯誤意見,決定中央紅軍繼續(xù)向貴州北部進軍。在蔣介石屯兵湘西準備實施大“圍剿”的危急關頭,是毛澤東的正確主張,使中央紅軍實現了長征以來戰(zhàn)略方針的首次轉變,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危險。劉伯承回憶說:“當時,如果不是毛主席堅決主張改變方針,所剩3萬多紅軍的前途只有毀滅?!雹?/p>
黎平會議后,紅軍兵分兩路挺進黔北,連續(xù)攻占八九座縣城,勝利抵達烏江南岸,把蔣介石的幾十萬追兵遠遠甩在身后。部隊勢如破竹,斗志昂揚,長征初期那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和低沉消極的情緒一掃而光!
12月31日下午至次日凌晨,中共中央在甕安縣猴場召開政治局會議。會上,通過激烈爭論,再次否定了李德等人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的錯誤主張,重申了黎平會議決議,實際上結束了李德、博古對紅軍的軍事指揮權。
猴場會議,使紅軍由撤離蘇區(qū)以后的消極避戰(zhàn)變?yōu)榉e極作戰(zhàn),尋找戰(zhàn)機,主動出擊。正如周恩來所說,在遵義會議前夜,終結了李德的軍事指揮權,猴場會議是一次重要的預備會,為遵義會議的成功召開奠定了基礎。
(三)遵義會議,力挽狂瀾。扎西會議,鞏固成果
1935年1月7日,紅軍攻占黔北重鎮(zhèn)遵義。在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的努力下,1月15日至17日,中央政治局在遵義召開擴大會議。會上,張聞天、毛澤東、王稼祥尖銳地批評了博古、李德在第五次反“圍剿”中實行單純防御、在戰(zhàn)略轉移中實行逃跑主義的錯誤。張聞天、毛澤東等人的發(fā)言得到與會大多數同志的擁護和支持。王稼祥、周恩來在會上明確表示,應當讓有實戰(zhàn)經驗又有威信的毛澤東回到決策崗位上來。
遵義會議開了3天。會議深刻批評了“左”傾教條主義在軍事上的錯誤,決定增選毛澤東為政治局常委,取消三人團,取消博古、李德的最高軍事指揮權,決定仍由中央軍委主要負責人朱德、周恩來指揮軍事,周恩來為黨內委托的對于軍事指揮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會后中央常委分工,毛澤東為周恩來在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會議主要根據毛澤東發(fā)言的內容,委托張聞天起草《中央關于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的決議》。
遵義會議是黨的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這次會議在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和長征初期嚴重受挫的歷史關頭召開,事實上確立了毛澤東同志在中共中央和紅軍的領導地位,開始確立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馬克思主義正確路線在黨中央的領導地位,開始形成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開啟了黨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實際問題新階段,在最危急關頭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挽救了中國革命。
這次會議創(chuàng)造性地制定和實施了符合中國革命特點的戰(zhàn)略策略。當時,曾有人提出批判和糾正黨的六屆四中全會的政治錯誤,毛澤東卻制止了這種做法,只批判了以博古為首的臨時中央在軍事上的錯誤,并沒有提及政治問題的錯誤。正因如此,才團結了更多的同志,集中解決了最為緊迫的軍事問題。
2月5日,在川滇黔邊界的雞鳴三省村,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決定由張聞天接替博古在黨內負總的責任。
2月9日,中共中央負責人會議在扎西召開,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的決議》。會議接受毛澤東的意見,確定了中央紅軍新的戰(zhàn)略進軍方向、紅軍作戰(zhàn)方法,作出精簡縮編部隊的決定;決定成立川南游擊縱隊,確定南方各蘇區(qū)要轉變斗爭方式,以廣泛發(fā)展游擊戰(zhàn)爭為中心任務。扎西會議進一步鞏固擴大了遵義會議的成果。
從遵義會議到扎西會議,以毛澤東同志為實際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初步形成。這是紅軍長征勝利的堅強的組織保證。正是在遵義會議之后,中央紅軍在毛澤東等指揮下,根據實際情況,靈活機動地變換作戰(zhàn)方向,邁開鐵腳板,忽東忽西,迂回曲折地穿插于敵人重兵之間,使敵軍感到撲朔迷離,疲于奔命,紅軍則處處主動。
(四)茍壩會議,據理力爭。放棄原定計劃,紅軍避免災難
就在中央紅軍尋殲國民黨周渾元縱隊未果之際,3月10日1時,紅一軍團林彪、聶榮臻發(fā)來急電:“建議野戰(zhàn)軍應向打鼓新場、三重堰前進,消滅西安寨、新場、三重堰之敵。”③這封電報,引發(fā)了中央負責人在茍壩會議上新的討論。
會議開了一天,爭論很激烈。在遵義戰(zhàn)役大捷的鼓舞下,大家希望多打勝仗來創(chuàng)造云貴川三省地區(qū)根據地,求得生存,再圖發(fā)展。因此,多數與會者都同意進攻打鼓新場(今金沙縣城),只有毛澤東堅決不同意。他分析指出,駐守打鼓新場的黔軍雖然只有1個師,但當地地形易守難攻,對紅軍進攻不利。同時,打鼓新場周圍不僅有國民黨中央軍周渾元、吳奇?zhèn)?個縱隊,還有滇軍孫渡縱隊。如果貿然進攻打鼓新場,紅軍面對的可能不僅是駐守在那里的1個師,而是國民黨軍在黔的全部軍隊和滇軍4個旅。那么,這次進攻就會發(fā)展成一場攻堅戰(zhàn),對裝備處于劣勢的紅軍極為不利。但毛澤東的意見并未被大家接受。
毛澤東見自己的正確意見不被大家接受,寧肯不再擔任前敵司令部政治委員,繼續(xù)力爭。他的話引起與會人員不滿,有人甚至說:少數服從多數,不干就不干。結果,會議在進行簡單的民主表決后,通過了進攻打鼓新場的決定,還作出取消毛澤東的前敵司令部政治委員職務的決定。
會議結束已是深夜。盡管已作出決議,但毛澤東出于強烈的政治責任感,深感進攻打鼓新場會給紅軍帶來災難,連夜提著馬燈走了幾里地去到周恩來住處,力陳己見。毛澤東說服周恩來后,接著又去說服朱德,使他們暫緩發(fā)出攻打命令。次日一早,周恩來提議繼續(xù)召開由20多人參加的會議。會上,經毛澤東再次耐心陳說利弊,與會眾人終于同意放棄進攻打鼓新場的計劃。
鑒于每遇戰(zhàn)事都要召集20多人開會討論,往往爭論不休,不僅無濟于事,也貽誤戰(zhàn)機,毛澤東提議成立由少數幾人參加的小組,全權負責軍事。這一提議立即獲得周恩來、張聞天的贊同。3月12日,張聞天在茍壩“新房子”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提議由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組成三人小組(新“三人團”),全權指揮紅軍軍事行動。該提議在會上獲得一致通過。
新“三人團”,是在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中共中央最重要的領導機構。成立新“三人團”,是茍壩會議最大的貢獻,也是毛澤東對改革紅軍原有指揮體系、建立精干高效的軍事指揮新體系的重大貢獻。“集中軍事領導,少開會議”、“三人小組指揮作戰(zhàn)”,有利于針對瞬息萬變的敵情作出快速反應,臨機決斷,避免貽誤戰(zhàn)機。
茍壩會議上,毛澤東被推選為新“三人團”成員,無疑更加強了毛澤東的軍事領導地位,使他成為中共中央領導軍事工作的主要領導人之一。
在毛澤東等共產黨人的艱苦努力下,在與共產國際失聯的情況下,遵義會議及前后召開的一系列會議,體現了中國共產黨能夠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獨立自主開始創(chuàng)造性地制定和實施符合中國革命特點的戰(zhàn)略策略,中國革命從此迎來嶄新的局面。
民主集中制是黨自我糾錯的法寶
縱觀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后的歷史,不難發(fā)現,只要路線方針正確,戰(zhàn)略戰(zhàn)術正確,紅軍就能取得節(jié)節(jié)勝利。反之,堅持“左”傾錯誤路線,機械教條,就會接連遭受挫折,甚至陷入絕境。面對錯誤,毛澤東等共產黨人依靠和運用黨的民主集中制,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在遵義會議等一系列會議上,以批評與自我批評為武器,幫助中央和紅軍領導認清形勢,認識錯誤,分析原因,并糾正錯誤,從而為黨和紅軍指明了正確的方向和道路。
(一)注重調查研究,密切聯系群眾,做好會前醞釀
黨的民主集中制,首先要求一切從實際出發(fā),注重調查研究,掌握第一手情況。這是貫徹執(zhí)行民主集中制的基礎。
長征途中,毛澤東密切聯系群眾,深入開展調查研究。他經常與王稼祥、張聞天及一些紅軍干部交談,了解掌握第一手情況,聽取紅軍將士的呼聲和意見,進行有理有據的分析研究,指出第五次反“圍剿”和長征開始以來中央在軍事指導上的錯誤,表明自己的主張。經過反復溝通,他的正確意見慢慢得到王稼祥、張聞天、周恩來、朱德等同志的支持。于是,通道會議作出了改道貴州的方針,黎平會議作出了改向黔北的決定,猴場會議改變了“左”傾領導者包辦軍事的情況。毛澤東后來專門指出:“遵義會議是一個關鍵,對中國革命的影響非常之大。但是,大家要知道,如果沒有洛甫(張聞天)、王稼祥兩位同志從第三次‘左’傾路線中分化出來,就不能開好遵義會議?!雹?/p>
茍壩會議前,由于毛澤東沒有及時與其他領導人進行充分溝通,導致他的正確主張在會上沒有被大多數與會者接受。即使他以自己不當前敵司令部政治委員進行抗爭,也沒有收到想要的效果。會議結束當晚,出于高度的責任心和使命感,毛澤東先后與周恩來、朱德進行充分溝通,擺事實,講道理,讓他們接受了自己的正確主張,才使他在第二天會議上得到大家的支持,最終推翻原來的錯誤決定,形成了正確的決議。
(二)堅持真理,實事求是
實事求是乃民主集中制的生命,更是集思廣益作出科學決策的立足點,只有從實際出發(fā)才能正確貫徹民主集中制,作出符合實際的決策。
遵義會議之前,黨內教條主義盛行,黨和紅軍的高層領導把共產國際決議和蘇聯經驗神圣化、教條化,不顧中國國情,照搬外國經驗,導致中國革命陷入絕境。遵義會議,實事求是地總結了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教訓,體現了我們黨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的勇氣,體現了從中國實際出發(fā)解決中國革命問題的實事求是精神。遵義會議上,周恩來主動承擔責任,朱德旗幟鮮明地支持正確意見。張聞天的報告,特別是毛澤東的長篇發(fā)言,從分析中國革命戰(zhàn)爭特點出發(fā),高屋建瓴地闡述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經驗教訓,為與會人員提供了科學的思想武器,從而形成了大多數人要求糾正錯誤的意見和正確及時的決議。
1月28日,遵義會議結束十天后,中央書記處致電紅二、紅六軍團、中央軍區(qū)和紅四方面軍,及時通報了遵義會議的情況。沒能參會的政治局委員任弼時、項英和候補委員關向應等同志對錯誤路線的危害感同身受,知道情況后立即復電表示贊同,并積極在各地貫徹會議的決定和精神。遵義會議使全黨在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基礎上達到了團結統一,為后來戰(zhàn)勝張國燾的分裂主義,勝利完成長征,打開中國革命的新局面,提供了重要的思想保證。
特別是,中國共產黨此前因電臺故障中斷了與共產國際的電訊聯系。在沒有共產國際干預的情況下,遵義會議第一次自主解決問題,表明中國共產黨已經具備了獨立自主解決重大問題的能力。后來的歷史表明,我們黨在遵義會議等一系列會議上作出的一系列重大決策是完全正確的。這是中國共產黨走向成熟的標志。
長征過瀘定橋后,中共中央派陳云輾轉赴莫斯科向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匯報工作。陳云于1935年10月向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匯報了遵義會議的情況。他形象地指出,我們在遵義開會,撤換了靠鉛筆指揮作戰(zhàn)的圖上作業(yè)家,選舉了自己的領導人。這以后,共產國際逐漸了解了中國革命的真實情況,在王明后來回國又干擾正確路線時,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主席季米特洛夫明確表示,中共領導機關要以“毛澤東為首”,“領導機關中要有親密團結的空氣”⑤。王明缺乏實際工作經驗,不應爭當領袖。
(三)勇于擔當,認真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
執(zhí)行民主集中制,最關鍵的是要出于公心,勇于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
在遵義會議上,臨時中央負責人博古首先作關于五次反“圍剿”的總結報告,否認了他和李德在軍事指揮上有錯誤。接著,周恩來作關于反對敵人第五次“圍剿”的軍事工作報告,指出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主要原因,是軍事領導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錯誤,主動承擔了自己在指揮戰(zhàn)爭中應負的責任,同時也批評了博古和李德的錯誤。隨后,張聞天作批判“左”傾軍事路線的報告。內容是會前和毛澤東、王稼祥討論的意見,主要是毛澤東的意見。聽完這些報告后,毛澤東第一個發(fā)言。他認為博古的報告強調客觀原因過多,忽略甚至回避主觀方面的失誤;然后總結第五次反“圍剿”的錯誤,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他的發(fā)言時間最長,從中國共產黨的宗旨到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特點,從《水滸傳》到紅色武裝的游擊戰(zhàn)術,從“保守主義”“逃跑主義”,到“拼命主義”,侃侃而談,詼諧幽默。最后,他的發(fā)言落在李德的軍事指揮上,指出“不考慮戰(zhàn)士要走路、要吃飯、也要睡覺,也不問走的是山路、平原還是河道,只知道在地圖上一畫,限定時間打,當然打不好”。緊接著王稼祥發(fā)言,旗幟鮮明地支持毛澤東的意見,批評博古、李德的錯誤,提議由毛澤東出來指揮紅軍。朱德、李富春、聶榮臻、劉少奇、陳云、彭德懷等紛紛發(fā)言,支持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的意見。雙方意見針鋒相對,相互批評直言不諱。"
這次會議討論問題的情況表明:為了黨和紅軍的前途命運著想,就有了堅持真理、勇于修正錯誤的崇高擔當。在黨的會議上當研究重大問題時,必須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坦誠相待、暢所欲言,辯論是非、直言不諱,堅持真理、修正錯誤。不迷信盲從任何組織和個人,不排斥壓制任何不同意見。這是黨章賦予每個黨員的權利和責任,是民主集中制的重要內容和表現形式,是民主決策的重要基礎。"
(四)堅持正確導向、科學決策
民主集中制是集中智慧、統一思想意志的制度,不是簡單的少數服從多數,也不是機械的民主和機械的集中。
一般來說,服從多數與堅持真理是一致的,但并非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多數人的意見都是正確的。茍壩會議上,20多人舉手贊成去進攻打鼓新場,盡管毛澤東根據情報和戰(zhàn)略經驗極力反對這個計劃,還是被機械的少數服從多數否決,但毛澤東始終堅持自己的正確主張,在被表決免去前敵政治委員后,仍顧全大局,心系紅軍,反復做工作,使民主集中制回到堅持真理的正確軌道,這就是對民主集中制的真正維護。遵義會議在經過充分討論后,以少數服從多數原則,形成了如下決定:其一,絕大多數同志“完全同意洛甫及毛王的提綱和意見”,認為博古的報告“基本上是不正確的”。只有凱豐替博古辯護,“不同意毛、張、王的意見”⑥ 。因此,會議決定,改變黎平會議以黔北為中心創(chuàng)造根據地的決議,紅軍渡過長江在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根據地。后來,中共中央根據實際情況,決定繼續(xù)北上,最后到達陜北革命根據地。其二,會議指定洛甫起草決議,委托常委審查后,發(fā)到支部中去討論。其三,選舉毛澤東為常委;委托周恩來為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毛澤東為周恩來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這些決定凝聚了絕大多數同志的意見。
這充分說明,民主集中制必須建立在堅持正確導向、能夠科學集中的基礎之上,才能真正發(fā)揮其達成共識統一全黨意志的作用,實現高度團結的步調一致。深入調查研究是貫徹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前提,充分討論、集思廣益是民主集中制的主要方法,集體領導是貫徹民主集中制的關鍵,最終目標都是過程的科學性、決定的正確性。
在遵義會議等一系列會議上,他們可能有不同意見,甚至發(fā)生激烈爭論,但事后都能夠冷靜反思,找出最佳解決方案。他們個性不同,卻能短長互補,形成一個團結統一的領導集體。原因何在?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心中只有黨的事業(yè)、革命事業(yè),沒有個人私欲。
遵義會議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它集中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第一代領導集體的高度智慧和責任擔當,它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挽救了中國革命,把中國革命帶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
注釋:
①劉伯承:《劉伯承回憶錄》,上海文藝出版社1981年版,第4頁。
②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史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編:《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史料叢書·回憶史料(1)》,解放軍出版社2016年版,第8頁。
③ 劉華清:《長征中的重大戰(zhàn)略決策》,天地出版社2017年版,第130頁。
④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央檔案館:《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檔案文獻選編》,中共黨史出版社2022年版,第1003頁。
⑤王稼祥:《國際指示報告》(1938年9月14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央檔案館編:《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5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556頁。
⑥中共中央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中央檔案館:《遵義會議文獻》,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2頁。
(責編 王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