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光海外 大英博物館、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南京大報恩寺琉璃塔構(gòu)件

南京大報恩寺位于南京主城正南門外的古長干里，其前身是六朝時期的長干寺、宋元時期的天禧寺。明永樂十年（1412），明成祖朱棣在天禧寺原址上下令重建，建設(shè)標(biāo)準(zhǔn)“準(zhǔn)宮闕規(guī)制”，前后歷時17年，至宣德三年（1428）竣工。

琉璃塔是大報恩寺中最具特色也最引人注目的單體建筑，九級八面，高達78米，通體以白瓷磚和五彩琉璃為裝飾，被稱作“中國之大古董、永樂之大窯器”，有“天下第一塔”之美譽。17世紀(jì)后半葉，琉璃塔被來過中國的傳教士、商人等介紹至歐洲，西方人稱之為“南京瓷塔”，將其看作能夠代表中國的標(biāo)志性建筑，位列“中世紀(jì)世界七大奇跡之一”。

1856年，大報恩寺和琉璃塔不幸毀于太平天國戰(zhàn)火，寺院成為廢墟。大報恩寺和琉璃塔上的部分精美構(gòu)件或埋藏于地下，或流散四方，甚至流傳到海外。通過檢索大英博物館和美國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的藏品目錄與圖片，我們檢識出至少19件大報恩寺遺物，主要為琉璃構(gòu)件，少數(shù)為白瓷磚。將它們與大報恩寺遺址近年考古出土的遺物相對比，既可初步揭示大報恩寺遺物流失海外的基本情況，也有助于認(rèn)識、考證相關(guān)遺物的名稱、用途和價值。

大英博物館藏品

大英博物館（下文簡稱英館）是世界三大博物館之一，館藏文物800萬件，其中中國文物達23579件，但這僅是公開的數(shù)據(jù)。我們通過博物館官網(wǎng)共計查找到9件大報恩寺文物，包括琉璃和白瓷磚兩類。

琉璃

黃綠釉西番蓮花磚（編號Franks.922），在英館的收藏器物說明為：“陶胎，模塑裝飾，施黃、綠釉。直徑5厘米，高13厘米，寬23厘米。正面飾浮雕，正中有一朵黃色的大蓮花，露出中央的種子莢，兩側(cè)是兩個較小的黃色花朵。中央及兩側(cè)都有綠釉且卷曲的‘如意’式葉子。瓷磚背面沒有上釉，兩邊均有斷面。捐贈者為約翰·米德上校（Capt J G Mead）?！?/p>

多彩釉墊拱板（編號Franks.922.b），器物說明為：“陶胎，有奶油色、棕色、綠色和黃色釉。長19厘米，寬16厘米，高5厘米。多種色釉形成數(shù)道階梯光線。瓷磚的四角都有缺口，每一面均有釉面滴落，證實了彎曲的形狀是有意為之，而不是另一塊瓷磚的破損部分。瓷磚側(cè)面有一被撕破的19世紀(jì)的紙標(biāo)簽，上面用墨水寫著：‘公元1430年完工，公元1858年銷毀。’由奧古斯塔斯·沃拉斯頓·弗蘭克斯爵士（Sir Augustus Wollaston Franks）捐贈?！?/p>

多彩釉墊拱板（編號Franks.921），器物說明為：“陶胎，施綠色、黃色、棕色、奶油色釉。直徑12厘米，高37.5厘米，寬28厘米。由高浮雕的三個球體排列成金字塔狀，表面呈螺旋狀，其中一個球已經(jīng)斷裂。這些球體由黃色和綠色的三葉草階梯式框架環(huán)繞，并由蓮花花瓣底座和一圈連珠支撐著。霍吉淑（Jessica Harrison-Hall）指出，該建筑元素可能是為南京大報恩寺的一個觀賞性大門的基礎(chǔ)部分制作的。捐贈者為奧古斯塔斯·沃拉斯頓·弗蘭克斯爵士。弗蘭克斯認(rèn)為，球體和火焰代表了佛陀的三智或三德?！?/p>

多彩釉須彌座（編號Franks.2544），器物說明為：“陶胎，施奶油色、棕色、綠色和黃色釉。高18.5厘米，最大寬17厘米，徑長7厘米?；艏缰赋?，這種帶珠的蓮花底座見于永樂時期的漢藏佛教雕塑中。捐贈者為奧古斯塔斯·沃拉斯頓·弗蘭克斯爵士?！庇蓛山M八達碼圖案和中間一條相連的小混珠組成，其下有卷草紋圭角。

龍子拱門構(gòu)件（編號1923，0514.1），器物說明為：“陶胎，施青色、黃色、棕色和奶油色釉。直徑15厘米，長34厘米，寬19厘米。以高浮雕展示了一個‘飛天’的軀干，雙手緊握祈禱，軀干裸露，腰部系著裙子，手臂和脖子上戴著珠寶，飄帶在周圍旋轉(zhuǎn)?；艏缰赋?，它可能是為大報恩寺裝飾門右上角制作的，這個建筑元素可能是在江蘇南京或安徽當(dāng)涂制造的。1958年，在南京眼香廟附近的一個窯中出土了低燒鉛釉建筑元素，包括‘飛天’、獅子、大象等磚塊。在安徽當(dāng)涂縣發(fā)現(xiàn)了更多類似性質(zhì)的材料。捐贈者為約瑟夫·索恩（Joseph Thorne）?！贝藶辇堊?，是佛教造像“六拏具”中的“那啰拏”。

黃綠釉蓮花紋勾頭（編號1880，1004.3），器物說明為：“陶胎，施綠色和黃色釉。直徑15.5厘米。當(dāng)面中心有一個浮雕造型的蓮花，周圍有卷曲的綠釉葉子和一個2厘米寬的邊輪。有破損痕跡，沿著下邊緣做了修復(fù)，此勾頭失去了它的瓦身部分。捐贈者為約翰·米德上校。”

白瓷磚

編號PDF，A.458白瓷磚的原始檔案為：“瓷胎，透明釉色。高3.7厘米，寬18.8厘米，深14.9厘米。英館95號展廳標(biāo)簽文字指出：‘此磚L形，只在一側(cè)上釉，是為大報恩寺訂購的建筑材料?！療o捐贈人信息?！?編號Franks.32白瓷磚的器物說明為：“左側(cè)瓷磚高2.54厘米，長13厘米。右側(cè)瓷磚長14.6厘米，寬14.5厘米。捐贈者為奧古斯塔斯·沃拉斯頓·弗蘭克斯爵士?！?/p>

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藏品

紐約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下文簡稱美館）是美國最大的藝術(shù)博物館、世界著名博物館之一。該館從1879年開始收藏亞洲地區(qū)的藝術(shù)品，迄今為止，收藏的中國文物多達1.2萬件。我們從博物館官網(wǎng)共查找到10件大報恩寺文物，同樣為琉璃和白瓷磚兩類。值得注意的是，美館羅列了收藏文物的展陳信息，此舉不同于英館。

琉璃

纏枝紋花磚（編號79.2.4）的器物說明為：“名為建筑用磚。綠釉陶器，高6厘米，寬24.8厘米，徑長7.6厘米。有兩次展陳歷史，主題均為中國傳統(tǒng)建筑。由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Samuel Putnam Avery）捐贈?！?/p>

墊拱板（編號79.2.788）的器物說明為：“建筑片段。多彩釉陶器，高34.9厘米，寬31.8厘米。無展陳歷史。捐贈者為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p>

須彌座（編號79.2.791）的器物說明為：“建筑片段。多彩釉陶器，高21.3厘米，寬43.2厘米。有一次展陳歷史，主題為中國傳統(tǒng)建筑。捐贈者為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

龍子拱門構(gòu)件（編號79.2.790）的器物說明為：“來自‘瓷塔’的飛天建筑磚。多色釉陶器，高54厘米，寬33厘米，徑長17.1厘米。美館由2020年3月4日至2022年7月24日于‘十字路口：帝國與商業(yè)’（Crossroads： Empires and Emporia）這一展覽中，將此件展出。捐贈者為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p>

象王拱門構(gòu)件（編號79.2.789），器物說明為：“‘瓷塔’大象門框磚。多彩釉陶器，高23.5厘米，寬32.7厘米，徑長14.9厘米。展陳信息較多，共計三次。美館主持了兩次，主題分別為‘世俗與神圣：中國藝術(shù)中的學(xué)者、神靈和神仙’（Secular and Sacred： Scholars， Deities， and Immortals in Chinese Art）、‘十字路口：帝國與商業(yè)’。由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捐贈。”

大鵬拱門構(gòu)件（編號79.2.5），器物說明為：“‘建筑裝飾：大鵬頭’。多色釉陶器，高19.1厘米。有一次展陳歷史，主題為中國傳統(tǒng)建筑。捐贈者為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贝藶榱鶔偩咧む釖偅鉃榇簌i。鳥身人面，嘴如鷹喙，生有巨翅。因梵文“慈悲”二字和大鵬鳥的發(fā)音相似，因此以鵬來表示慈悲憐憫。

金剛杵琉璃磚（編號89.7a），器物說明為：“名為原‘瓷塔’的金剛杵磚。多彩釉陶器，高14.6厘米，寬7.6厘米，長26.7厘米。無展陳歷史。由伊諾克·喬伊斯·史密瑟斯（E. J. Smithers）捐贈?！?/p>

白瓷磚

3件白瓷磚編號為89.7b、89.7c、89.7d，博物館展陳說明為：“瓷磚。白釉瓷胎，高14.6厘米，寬7.6厘米，長26.7厘米。器物89.7d有一標(biāo)簽：‘中國南京瓷塔上的一塊瓷磚，被北京叛軍摧毀。由伊諾克·喬伊斯·史密瑟斯所找到?！療o展陳信息。捐贈者為伊諾克·喬伊斯·史密瑟斯?！?/p>

大報恩寺遺址出土相似構(gòu)件

自2008年開始，南京的考古工作者對大報恩寺遺址進行了系統(tǒng)發(fā)掘，清理出土3000余件各式琉璃遺物。其中多數(shù)為普通殿堂建筑的屋面鋪裝構(gòu)件，包括筒瓦、板瓦、滴水、瓦當(dāng)、正脊、垂脊等；少數(shù)為琉璃塔上的特殊構(gòu)件，包括琉璃和白瓷磚兩大類，可與上述兩館的藏品進行對比。

琉璃

大報恩寺遺址出土41件西番蓮雕花磚，其中編號TE04N04①：2與Franks.922的形制基本相同。15件纏枝紋花磚，其中編號TW02N04①：5與美館編號79.2.4形制基本相同，僅殘缺程度不同。

出土14件多彩釉墊拱板，《營造法式》中稱其為“栱眼壁板”，是填補斗拱之間空隙的遮擋板，可將若干斗拱連接成整體，起到美化作用。墊拱板有為完整方形的，亦有由數(shù)個小墊拱板拼接成一個整體的，這兩種大報恩寺遺址均有出土，其中兩件除表面紋飾及釉色有剝落的情況，形制與兩館所藏基本一致。

21件須彌座的形制與兩館收藏的須彌座基本一致，如編號TE02N03①：2所示，除殘缺較大外基本相同。

出土象王拱門構(gòu)件6件，其中編號TE06N04①：1為殘件，所剩部分與美館所藏基本一致，且此兩件呈左右對稱，應(yīng)是拱門兩端所使用的對稱構(gòu)件。

出土大鵬拱門構(gòu)件3件，編號TE01N02①：2為大鵬頭部，不如美館所藏完整；編號TE03S01①：1為大鵬鳥身，與美館所藏可以組成一件，互為補充。

出土蓮花紋勾頭14件，如編號TE04N02①：1，皆與英館所藏勾頭一致。

白瓷磚

出土41件白瓷磚標(biāo)本，大部分與英、美兩館藏白瓷磚形制一致。部分瓷磚一側(cè)帶有榫孔，這一情況不見于海外博物館所藏。

相關(guān)問題探討

流傳海外的原因

大英博物館、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上述遺物，經(jīng)與大報恩寺遺址出土實物比對，并且結(jié)合《金陵梵剎志》《折疑梵剎志》等文獻的記載，可以確定源自大報恩寺琉璃塔。它們流失海外經(jīng)歷了令人辛酸的過程。

直接從遺址掠奪、采集 在1856年大報恩寺被毀之前，已有不少琉璃塔構(gòu)件被偷盜至海外。1840年中英爆發(fā)了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1842年8月，英艦駛抵南京，逼迫清政府簽署《中英南京條約》。雙方談判過程中不少英軍官兵專程前往大報恩寺參觀，在飽覽琉璃塔建筑奇觀的同時，一些英軍乘機掠奪、偷竊塔上裝飾的琉璃構(gòu)件。英軍上校約翰·奧特隆尼（John Ouchterlony）記載道：“我們的隊伍有了一些收獲，獲得了許多無價的寶塔建筑材料樣本—我有些不好意思記述，有些是我們從寺廟里拿的，有一些則是從寶塔底層的僧侶手中買到的……一些粗暴無禮的人，帶著鶴嘴鋤和撬棍前去破壞寶塔。他們并不滿足于之前的游覽者帶回的小樣本，而是運走了成船的瓷片，這使得寶塔上層的主要部分都消失了?！保s翰·奧特隆尼著，盧彥名選譯：《對華作戰(zhàn)記》第三十七章，收錄于盧海鳴、鄧攀主編：《金陵物語》，另起標(biāo)題為《艦隊抵達南京》，南京出版社，2014年）

1856年，大報恩寺與琉璃塔不幸毀于太平天國“天京事變”中，從此成為廢墟。部分外國人因各種原因來到南京，他們有機會從大報恩寺廢墟上直接帶走琉璃構(gòu)件。據(jù)太平天國晚期到達南京的英國外交官富禮賜（Robert J. Forrest）記載：“到南京的每一艘船都去那里（大報恩寺遺址）作一次掠奪性的旅行，凱旋式地從灰白堆里帶走大批的琉璃磚?！保ǜ欢Y賜著，范德一等譯：《富禮賜的天京見聞》，載羅爾綱、王慶成主編：《太平天國》第9冊，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4年）這些被成批掠奪的大報恩寺遺物，有一部分流傳至海外各大博物館。

大英博物館館長霍吉淑指出：“這座塔在清末咸豐年間被洪秀全軍隊在1853—1854年的太平天國戰(zhàn)役中摧毀。民國時期，在南京的‘大報恩寺’遺址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磚塊，其中一些現(xiàn)處南京市博物館。其他這種類型的磚塊，其中3件（注冊編號4696-1901、4696a-1901和45-1883）收藏于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前兩者是從倫敦杰明街實用地質(zhì)博物館轉(zhuǎn)來的，因此可能是在1831—1851年期間通過種種方式獲得的；后者是由北京的卜士禮（Stephen Wootton Bushell）博士為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購買。其他磚塊有一些于1889年被贈予紐約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保ù笥⒉┪镳^官網(wǎng)PDF，A.458信息）

據(jù)美館信息指出，3塊白瓷磚由伊諾克·喬伊斯·史密瑟斯于廢毀的大報恩寺遺址中找到，1889年捐贈給美館，即上述霍吉淑指出的部分白瓷磚去向。史密瑟斯1867年在美國財政部任職一段時間后，被任命為美國駐士麥那的領(lǐng)事，接著被任命為中國東部重要的商業(yè)中心—浙江的領(lǐng)事。史密瑟斯之所以得到并捐贈琉璃塔構(gòu)件，與他在中國的經(jīng)歷直接相關(guān)。

據(jù)英館官網(wǎng)信息披露，1880年曾于 “莫德斯特號”（HMS Modeste）服役的約翰·米德上校向該館捐贈了磚塊和兩個圓形瓦頭，其中一件應(yīng)為蓮花紋勾頭，這些捐贈品是他從南京瓷塔廢墟中獲得的。莫德斯特號是一艘由英國皇家海軍建造的木制護衛(wèi)艦，在德文波特造船廠建造，于1873年下水。1878年1月16日至1881年9月30日，由米德上校指揮，駛向中國。

間接收購捐贈 英館部分藏品由奧古斯塔斯·沃拉斯頓·弗蘭克斯爵士收購捐贈，美館的部分琉璃構(gòu)件由塞繆爾·普特南·艾凡禮收購捐贈。

弗蘭克斯爵士出生于瑞士日內(nèi)瓦，是英國藝術(shù)收藏家、考古學(xué)家、大英博物館管理員。他于1851年在英館開始漫長的職業(yè)生涯，被任命為古物部助理。他主要致力于收集陶瓷和中世紀(jì)藝術(shù)珍品，極大豐富了英館的收藏，他也是克里斯蒂基金（The Christy Collection Trustees）的受托人之一。他用克里斯蒂基金和自己的錢來購買贈送給英館的物品。前文共列舉6件琉璃構(gòu)件，由他收購后捐贈給英館。

艾凡禮1822年生于美國紐約，卒于1904年。艾凡禮是木雕師出身，后全心投入到收藏行業(yè)，成為一名收藏家和古董商。1867年，他成為巴黎世界博覽會的美國專員。對于美館而言，艾凡禮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他是該館終身委托人之一。該館首批重要的中國陶瓷便來自他的珍藏，前面列舉共計有6件琉璃構(gòu)件由他捐贈，每一件都標(biāo)注是他在1879年收購的。

海外博物館對琉璃構(gòu)件的認(rèn)識

兩館對收藏的琉璃構(gòu)件和白瓷磚大都進行了定名與定性說明，簡要介紹了器物的紋飾、產(chǎn)地與功用，部分還附有研究者的分析與評語，具有較高的學(xué)術(shù)價值，但是部分定名與認(rèn)識還存在不足。

比如美館對79.2.790定名為飛天建筑磚，其實該“飛天”是六拏具中的“那啰拏”。將龍子定為“飛天”體現(xiàn)出外國學(xué)者對中華文化已有一定的了解，但是顯然尚不能準(zhǔn)確識別出六拏具。又如79.2.788、79.2.791被美館定名為建筑片段，79.2.4被定名為建筑用磚，其實它們分別為墊拱板、須彌座和纏枝紋雕花磚。

海外藏品和遺址出土物的互補

對大報恩寺遺址開展的考古與研究既可以證明上述海外博物館收藏的琉璃構(gòu)件均是真實的大報恩寺遺物，也能夠從海外藏品中獲得有益的研究資料補充。

第一，兩館上述藏品由于采集較早，相比于遺址出土物，大多更為完整、精美，能夠更好反映大報恩寺琉璃塔的原狀。

第二，部分海外藏品如美館收藏的金剛杵琉璃磚，在大報恩寺遺址考古工作中尚未發(fā)現(xiàn)，填補了考古發(fā)現(xiàn)的空白。

第三，海外藏品與遺址出土物各有殘損與缺失，但可合而為一。如美館收藏的大鵬頭部與遺址出土的大鵬軀干相合后，可以獲得更為完整的大鵬形象。

大報恩寺琉璃塔遺物散落海外各國無疑令國人深感遺憾，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它們已經(jīng)成為人類文化和藝術(shù)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全球化高度發(fā)達的今天，我們應(yīng)該充分利用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遺珍，提升學(xué)術(shù)研究水平，不斷擴大中國文化的影響力。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南京大報恩寺遺址考古發(fā)現(xiàn)與研究”（項目編號：18ZDA221）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吳若愚為南京師范大學(xué)文博系碩士研究生；祁海寧為南京師范大學(xué)文博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