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寵兒》這部作品中的倫理問題一直是文學研究的熱點話題,尤其是小說中塞絲的殺子行為更是引起了道德倫理上的廣泛關注和討論。塞絲殺子的倫理選擇看似違反倫理道德和禁忌,但也反映了她當時所處的倫理環(huán)境。身處艱難的倫理環(huán)境中,面臨著困難的倫理選擇,塞絲尋找著自身的倫理救贖之路。本文從文學倫理學批評這一視角對《寵兒》展開論述,從小說中的倫理環(huán)境、主人公所做出的倫理選擇和倫理救贖解讀《寵兒》。
【關鍵詞】文學倫理學批評;倫理環(huán)境;倫理選擇;倫理救贖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26-0028-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6.009
一、引言
托尼·莫里森是一位非常有影響力的非裔美國女作家,被公認為世界上最杰出的女性小說家之一。在她60年的寫作生涯中出版了多部經典文學作品。她的作品主題主要展現(xiàn)了黑人的歷史、命運及其精神世界。[1]1988年,托尼·莫里森憑借她的第五部作品《寵兒》獲得了美國國家圖書獎以及普利策小說獎。小說《寵兒》自出版以來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莫里森改編自原始的歷史材料,但這部作品同樣令人感到震驚:一個女黑人奴隸,在逃離莊園后被奴隸主發(fā)現(xiàn),因為她不想看到她的孩子再次成為像她一樣的奴隸,所以她毅然勒死了自己的女兒,18年后,她仿佛回來了,不斷地懲罰著她母親的殺嬰行為。悲慘的過往以及噩夢從未停止,一直糾纏著塞絲。
文學倫理學批評是基于西方文學理論和批評方法,由聶珍釗介紹并引入國內的文學批評方法。聶珍釗教授認為文學倫理批評這一研究方法是主要從倫理的立場解讀、分析和闡釋文學作品、研究作家以及與文學有關的問題。[2]文學倫理學批評這一方法論,強調文學及其批評的社會責任和文學的教誨功能,并以此作為批評的基礎。[3]文學倫理學批評不同于那些逐漸脫離文學、背離批評文學本意、輕視文本和作家研究的文學理論與批評,它從倫理和道德的角度研究文學作品,揭示文學作品內在的倫理價值,為文學批評提供一種新的探索途徑,開辟新的視角。[4]
國內外學者對《寵兒》的研究多從心理創(chuàng)傷、女性主義、歷史主義、后殖民主義等方面展開,從不同的角度來理解和分析小說。然而,研究領域和前景仍然有限。為什么小說中塞絲會選擇逃離甜蜜之家以及殺嬰這些行為,塞絲所處的倫理環(huán)境對她這一倫理選擇產生了重大影響,身處艱難的倫理環(huán)境中,面臨著困難的倫理選擇,盡管前行的道路上布滿荊棘,困難重重,塞絲依然尋找著自身的倫理救贖之路。本文從文學倫理學批評這一研究方法對《寵兒》展開論述,從小說中的主人公所處的倫理環(huán)境、所做出的倫理選擇和倫理救贖解讀《寵兒》。
二、《寵兒》中的倫理環(huán)境
所謂倫理環(huán)境指的是文學作品中存在的歷史空間。文學倫理學批評方法與傳統(tǒng)的道德批評截然不同,它強調回歸于歷史,站在當時的倫理立場上來闡釋和解讀文學作品,而非簡單地以當今的道德觀念來評判歷史文學的優(yōu)劣。也就是說要探索文學產生的客觀倫理原因并解釋其何以成立,解讀文學作品中社會事件發(fā)生和影響人物命運的倫理因素,用倫理觀點解讀事件、人物、文學問題等,并從歷史角度作出道德評價。[2]客觀的倫理環(huán)境或歷史環(huán)境是理解、闡釋和評價的文學的基礎,文學的現(xiàn)實價值就是歷史價值的新發(fā)現(xiàn)。[2]因此,要深刻解讀《寵兒》中塞絲的倫理選擇,應該回到小說中的倫理環(huán)境中去。
(一)社會倫理環(huán)境
首先是《寵兒》中所面臨的社會背景,弗吉尼亞殖民地自1661年起開始黑人奴隸合法化,奴隸制度長達200多年。小說中呈現(xiàn)的是一個深受奴隸制度影響的社會,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黑奴被視為財產,他們沒有結婚的自由,家庭可以隨意被拆散,奴隸可以被出售或贈送,白人奴隸主群體甚至創(chuàng)建了奴隸貿易產業(yè)鏈,在小說中,貝比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被迫參與這一殘酷的產業(yè)鏈,被賣到各地成了這一制度的犧牲品。在這種制度下,黑人的人權被完全剝奪,生存環(huán)境極為惡劣,疾病、精神崩潰和自殺幾乎成為黑人奴隸的宿命。小說中的男性黑奴都難以逃脫這一命運,只能依靠堅強的意志和忍耐力來茍活下去。就像小說中的保羅·D,在遭受虐待和侮辱后,只能選擇屈辱地活下去,這種奴隸生活的殘酷現(xiàn)實在小說中得到了深刻的描繪。白人奴隸主可以依靠黑人奴隸斂財,而黑人奴隸卻要遭受他們的毒打,尤其是女黑奴面臨著更加殘酷的生存狀況,除了要干活,還要生養(yǎng)孩子,時常遭受性侵。奴隸制度下,母親這一身份對于奴隸來說幾乎是一種奢侈,母親這一身份不能得到真正的認可,塞絲的母愛也無法得到真正的表達。即便在《解放黑人奴隸宣言》于1862年頒布后,種族歧視和限制依然存在,黑人無法真正融入白人社區(qū)。因此,即便能從“甜蜜之家”逃離,也難以從奴隸生活的陰影中得到解脫,無法真正獲得新生,心靈依然飽受折磨。
(二)家庭倫理環(huán)境
《寵兒》開篇就呈現(xiàn)出了家庭倫理環(huán)境的混亂。124號這所房子,是塞絲和孩子們一直居住的地方,是家庭的象征,但是這所房子卻充斥著混亂與“怨毒”,實際上也象征著主人公處在極其壓抑的家庭倫理環(huán)境中。小說中,塞絲的婆婆貝比是家中的主人,但現(xiàn)在卻瀕臨死亡,這也暗示著家庭倫理危機。黑爾在家庭中身為貝比的兒子、塞絲的丈夫以及孩子們的父親,卻從未真正在讀者面前出現(xiàn)過。在妻子要生孩子的時候沒有陪她,在她逃離甜蜜之家的時候也沒有伸出援手,他也錯過了丹芙的整個成長長過程。黑爾的角色形象被賦予了勤奮和責任感的特點,但他缺乏勇敢抵抗的精神。關于黑爾的描述首次出現(xiàn)在“甜蜜之家”中,他可以為了母親貝比的自由而犧牲自己的時間,無休止地干活,當選擇和塞絲成為夫妻時,他也在努力組建家庭,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但當學校老師成為莊園的主人時,管理的方式完全改變了,黑爾失去了相對的自由,莊園里的奴隸被當作牲畜一樣對待,沒有尊嚴地活著。對黑爾來說,維護人類尊嚴的唯一方法就是逃跑,但是當他們做好了所有準備計劃,逃脫“甜蜜之家”前,黑爾看到了學校老師在虐待塞絲,他看到了整個過程,但沒有勇氣站出來保護塞絲,尤其是看到學校老師對待自己的妻子像牲口那樣搶走她的母乳之后,黑爾感覺瘋了,從那時起,黑爾在“甜蜜之家”時期的幻想完全崩潰了,所以他在逃脫之后,便拋妻棄子,不顧家庭責任。塞絲和孩子們在安全到達124號房子后,黑爾沒有回來,對于黑爾的命運,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對于黑爾所做出的選擇,可以從他的妻子以及保羅·D的回憶中看出,莫里森通過賽特和保羅·D之間的對話來描述了黑爾的處境。黑爾的弱點直接影響到了他的兩個兒子,巴格勒和霍華德身為塞絲的兒子以及丹芙的哥哥,卻離開了他們的母親以及妹妹。他們認為124號房子充滿了惡意,在這里的生活無比壓抑,所以在124號房子鬧鬼后,他們并沒有想到要和母親和妹妹分擔痛苦和渡過難關,他們離開了這個家庭。這兩個孩子的行為與黑爾行為是黑爾行為的復制,其根源也是反家庭的奴隸制制度。在黑爾的一生經歷中,他是奴隸制時期成千上萬黑人奴隸悲慘生活的縮影。在奴隸制制度下的家庭中,所有男性成員都離開了124號這所房子,塞絲和她的女兒丹芙成了房子的守護者,選擇與房子的“怨毒”抗爭。
三、《寵兒》中的倫理選擇
倫理選擇一般指正面的道德選擇,即符合倫理環(huán)境的道德要求的選擇,由于人的認知具有局限性,可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也可能做出錯誤的選擇,但做人的渴望促使人努力從自然意志的作用中解脫出來,在理性意志引導下做出正確選擇。在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中,有不同的道德標準,每個人只能按照不同環(huán)境的道德標準進行選擇。[5]《寵兒》小說中的主人公塞絲逃離甜蜜之家以及殺子行為,是基于她當時所處的環(huán)境做出的倫理選擇。
(一)逃離甜蜜之家
在奴隸制下,奴隸主不僅可以奴役和隨意虐殺奴隸,還侮辱他們的人格,把他們當作牲畜一樣使喚。在經歷了長期的身體和精神虐待之后,塞絲決定一定要逃離“甜蜜之家”這個殘酷的農場,為了擺脫掉白人奴隸主的壓迫,毅然踏上了逃亡之路,無論面臨多大的困難和危險。盡管身上有著像櫻桃樹一樣烙印的傷疤在她身上灼燒著,塞絲依然頑強地拖著麻木的雙腿,毫不猶豫地朝著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小鎮(zhèn)前進。在她的眼里,那里是一片樂土,一個沒有奴隸制度束縛的地方,她相信自己將會獲得自由。塞絲的逃亡經歷成為她一生中難以忘懷的艱難旅程,這段經歷也是她后來做出殺子行為倫理選擇的理由?!疤鹈壑摇弊畛踉谂`主加納先生的管理制度下,與其他種植園相比是相對寬松的,別的種植園普遍存在嚴重虐待黑人奴隸的情景,但是塞絲一家生活在“甜蜜之家”中還不算太艱難,然而,學校老師接管“甜蜜之家”后,管理方式完全改變了,莊園里的黑奴被當作牲畜一樣對待,沒有一絲自由,沒有自主權,沒有尊嚴,生活在這樣一個極度壓抑的環(huán)境中,當學校老師搶她母乳的行為侵犯了她身為母親的權利后,塞絲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身處何等境況之中,她的人權被剝奪,母親的身份也被剝奪,當她遭受身體創(chuàng)傷時,意識到了行兇者的殘忍,以及作為奴隸的無助和絕望,這促使她覺醒了倫理意識。為了避免自己和孩子們被白人奴役和屠殺,對于塞絲和黑爾來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要想擺脫這種沒有尊嚴生活情況,唯一方法就是逃跑。盡管困難重重,塞絲毅然選擇逃離“甜蜜之家”去,因為她深刻意識到只有逃離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二)殺子與生存
有色人種,尤其是黑人女性,在長期遭受壓迫和面臨絕望的生存環(huán)境中,傾向在自我保護的基礎上發(fā)展道德觀念:生存首位。塞絲從“甜蜜之家”出逃后,僅28天,學校老師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住處。為避免迫害,塞絲用鋸子割開了女孩的喉嚨,殺死她自己的女兒,以防止她落入白人之手。從傳統(tǒng)道德觀念來看,塞絲殺子違反倫理道德和禁忌。這種禁忌起源于圖騰信仰,道德禁忌禁止血腥屠殺親屬,自相殘殺是絕對禁止的,塞絲殺嬰行為不被接納。文學倫理學批評方法與傳統(tǒng)的道德批評截然不同,它強調回歸于歷史,站在當時的倫理立場上來闡釋文學作品,而非簡單地以當今的道德觀念來評判歷史文學的優(yōu)劣,評價歷史文學的善與惡,應該以歷史角度進行道德評估其合理性。據(jù)此,塞絲做出的殺子行為與她所處的的倫理環(huán)境以及之前的經歷相關。塞絲察覺到在這種殘酷、壓抑的社會環(huán)境中,她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母親身份,塞絲渴望她能夠擁有保護孩子的能力,擺脫奴隸主的壓迫和奴役,她希望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一個充滿尊嚴和自由的未來。塞絲的殺子行為向世人聲明,她身為母親,有權為女兒的人生做出選擇,如果說她的孩子正?;钪且环N折磨,那么她寧愿孩子自由死去。殺子也是塞絲無能為力的表現(xiàn),殺子可怕,但作為奴隸更加絕望,作為奴隸活著,孩子會如同塞絲一般,在身體和精神上受到傷害,她決定殺死孩子,也是在為孩子選擇永恒的自由,這象征著她為下一代爭取獨立和尊嚴的決心。
四、《寵兒》中的倫理救贖
在小說《寵兒》中,主人公們身處在艱難的倫理環(huán)境中,面臨著倫理選擇的困境。只有通過真正徹底的倫理救贖,才能解決這些倫理困境。其中,主人公塞絲和她的女兒丹芙在倫理救贖中展現(xiàn)出了女性倫理意識的覺醒,這成為推動倫理救贖的途徑之一。她的倫理救贖方式,體現(xiàn)了對倫理選擇問題的深刻思考和對道德責任的承擔。
塞絲通過對生存和愛的追求實現(xiàn)了自我救贖。她在種植園度過了整個童年,盡管很少見到母親,甚至在母親去世時她只有八歲,但她的母親在極端困境中仍然努力哺育著塞絲,這對后來同樣身為母親她有著深刻地影響。在“甜蜜之家”農場生活時,塞絲認為生存就應該是有尊嚴地活著。她對婚姻和未來充滿無限渴望,她擁有自己的獨特想法,她甚至在黑爾求婚時夢想過與黑爾舉辦一場體面的婚禮儀式,雖受到別人地嘲笑,也要偷著做結婚穿的衣服,掛在她小屋的墻上。與黑爾結婚后,她為了這個家庭付出了所有的愛,她深深地愛著每一個孩子,她認為自己能夠親自用母乳哺育孩子是她身為母親的權利。然而,直到學校老師接管了“甜蜜之家”后,一切都變了,學校老師搶她母乳的行為,侵犯了她身為母親的權利,當塞絲遭受身體創(chuàng)傷時,她意識到行兇者的殘忍,以及作為奴隸的無助和絕望。塞絲第一次覺得,在白人眼中,黑人和動物沒有什么不同,這是塞絲一生中倫理意識的第一次覺醒。正是因為這種覺醒,塞特改變了她平時的沉默和忍耐,為了避免自己和她的孩子們被白人奴役和屠殺,她想到了和丈夫和同伴一起逃離“甜蜜之家”去尋找自由。塞絲在身體上和精神上都遭受了太多的痛苦,黑爾被現(xiàn)實打敗了,而塞絲仍然很強大,雖然過去的陰影總是籠罩著她,但她在生活面前已經足夠勇敢了,也已經足夠堅強了。逃離成為唯一的選擇,這是塞絲對于生存和愛的追求,也是她對自我救贖的決心。
丹芙是《寵兒》中塞絲的小女兒,是小說中的關鍵人物。她的出現(xiàn)改變了整部小說的悲劇性質,點燃了青石路124號的希望。是她驅逐了寵兒,在趕走寵兒的整個過程中發(fā)揮了關鍵作用,是她救贖了被瘋狂母愛奴役的塞絲,是她成了青石路124號和外部世界的中心,也是她打開了124號這個已經關閉了18年的門,整部小說可以說是丹芙在倫理意識覺醒中尋找倫理救贖的過程。丹芙是一個非常堅強且清醒的女性。盡管塞絲從未明確提及寵兒,但丹芙心知肚明,她與她的母親塞絲并肩面對著這一切。塞絲殺子的秘密被揭示,哥哥們被寵兒的鬼魂嚇跑后,只有丹芙和她的母親留在了124號房子里。丹芙沉浸在自己的孤立空間里,逃避著外部世界的傷害,當她看到塞絲沉浸在絕望中,看到她的母親一天天變老,寵兒貪婪地想從塞絲那里得到一切時,內向的丹芙勇敢地走出自己孤立的空間,尋求外部世界的幫助。最終,她不僅安撫了寵兒的靈魂,拯救了塞絲的生命,還在與歷史負面影響的斗爭中鍛煉了自己,成長為一個堅強而自信的女性,丹芙的重新融入外部世界的過程是她的自我救贖之路。丹芙是新一代的縮影,丹芙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沉湎于過去是徒勞的,并讓周圍的人意識到,想要有出路,就必須從失去中走出來,找到自己,追求更美好的明天實現(xiàn)倫理救贖。
五、結語
本文從文學倫理學批評視角下,從三個方面(倫理環(huán)境、倫理選擇和倫理救贖)來解讀《寵兒》。首先,作品中的倫理環(huán)境迫使人物面臨倫理選擇,在深受奴隸制度影響的社會倫理環(huán)境中,以及混亂的家庭倫理環(huán)境中,主人公塞絲被迫做出逃離甜蜜之家和殺子的倫理選擇,女性倫理意識的覺醒也促進了主人公們尋找著自身的倫理救贖之路?!秾檭骸肥桥`制廢除后美國黑人奴隸生活條件的真實寫照。同時,也體現(xiàn)了莫里森對消除種族歧視強烈愿望。此外,小說也反映了莫里森對消除種族主義的理想期望。如果黑人想有尊嚴地生存,他們就必須團結自己的力量,與其他民族合作,構建和諧社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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