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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勢而為:民國時期中華書局的公共危機處理

    2024-05-29 14:36:16尤小立
    中國出版史研究 2024年2期
    關鍵詞:危機管理中華書局

    【摘要】1933年5月,中華書局發(fā)起的“英語八五運動”受到著名英語教學專家林語堂的嘲諷和中國世界語者充滿民族主義意識的激烈批評,從而引發(fā)了一場出版史上的公共危機。本文依據(jù)危機管理的經(jīng)典理論,討論中華書局化解這場公共危機的方式及其過程,即由初期的針鋒相對,轉而采取“去政治化”的策略,凸顯“基本英語”語言交流的“工具”特性,既維護中華書局“在商言商”的立場,亦消解了批評者的批評指向。相關的出版數(shù)據(jù)也表明,中華書局借助雙方論爭的公共效應,加大營銷力度,取得了顯著的出版實效,成為這場公共危機的最大贏家。

    【關鍵詞】中華書局? 危機管理? 英語八五運動? 去政治化

    在中華書局的發(fā)展史上,出現(xiàn)過幾次比較大的危機,其中以1917年“民六危機”最為嚴重,幾成滅頂之災;1930年出版《武昌革命真史》和1934年出版《閑話揚州》引起的危機也不算小。其實,1934年5月,為推廣“基本英語”而發(fā)起的“英語八五運動”也引發(fā)了一場可能影響其社會聲譽和出版事業(yè)的公共危機。

    一、“英語八五運動”宣傳引發(fā)的公共危機

    中華書局以教科書起家,在教科書的出版發(fā)行上自有心得,以前曾引進翻譯過多種外國教科書或教輔圖書,1934年“基本英語”叢書及相關圖書的引進出版亦屬順理成章。

    “基本英語”是英國劍橋大學奧格登(C.K.Ogden)教授1930年發(fā)明的英語學習的簡化方案。1934年初,中華書局開始策劃將“基本英語”全面引進中國,并于當年5月命名此次圖書引進、編輯出版和推廣活動為“英語八五運動”有關“基本英語”在中國的傳播情況,參見R.Koeneke, Empires of the Mind:I. A. Richards and Basic English in China,1929-1979,Stanford, Californi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3。。由于將“基本英語”看作英語學習的一個“新紀元”,中華書局有關“基本英語”投入的宣傳力度也較以往為大。而這樣大張旗鼓地宣傳也是為了與當時上海出版界的龍頭老大——商務印書館——競爭。

    從時間上看,商務印書館對“基本英語”的公開介紹略早于中華書局。1933年3月18日和25日,商務印書館主辦的《英語周刊》新第24號和新第25號即刊登過“基本英語八百五十字”詞匯表,兩個月后,中華書局才發(fā)起“英語八五運動”。4月1日,《英語周刊》新第26號上刊出由周刊主編T.T.Eugene Tseu(周由廑)譯注的中英文對照的奧格登《基本英語之初步》(The A B C of Basic English),而6月初,張夢麟編譯的同一本書《基本英語入門》才由中華書局出版。

    但是,當時的商務印書館并未謀求版權代理,而中華書局顯然是希望后來居上。中華書局負責“基本英語”引進工作的編輯錢歌川率先聯(lián)系“基本英語”的發(fā)明人奧格登,并于1933年9月獲得了在中國出版“基本英語”系列圖書的獨家版權謝江南等:《錢歌川致劍橋學者奧格頓七封英文書信的發(fā)現(xiàn)及價值》,《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09年第5期。。奧格登的肖像正式出現(xiàn)在9月刊登的“英語八五運動”的廣告中(見圖1),也與獨家版權代理的取得有關。

    圖1? 1933年9月9日《初級中華英語周報》第24卷第600期上的廣告

    “基本英語”的引進、推廣之所以被直接命名為“英語八五運動”,是因為在中華書局的引進者看來,只要學習掌握奧格登和英國文藝理論家瑞恰慈(I.A.Richards)共同篩選的850個英語單詞就可以熟練運用英語進行會話、寫信和作文?!?50”依照漢語表達的習慣被簡稱為“八五”,亦成了相關圖書營銷活動的一個品牌舒新城:《基本英語入門·序》,張夢麟編譯:《基本英語入門》,中華書局1933年版,第2頁(序頁)。。1933年5月25日,在中華書局主辦的《新中華》第1卷第10期上發(fā)表的編輯張夢麟所撰《英語八五運動與基本英語》一文是“英語八五運動”的宣言,也是正式開始的標志。

    為了強調“基本英語”的重要性,張夢麟將國際語言史上出現(xiàn)的幾種人工語言一并拿來比較,且下結論說,類似人工制造的“世界語”都不如英語影響大,原因是它們系非自然形成的“活的國語”,因此,都是“死的東西”;它們“沒有祖國”,學出來也沒有“用武之地”張夢麟:《英語八五運動與基本英語》,《新中華》1933年第1卷第10期,第45頁。。

    張文中使用的“世界語”一詞乃是泛指,并未專指某一種人工國際語;可是,他將所有人工國際語都稱為“死的東西”,特別是“沒有祖國”的定位,讓中國的世界語者非常不滿。

    由波蘭醫(yī)生柴門霍夫(L.L.Zamenhof)發(fā)明的“世界語(Esperanto)”自1891年傳入中國,經(jīng)過四十年的發(fā)展,至20世紀30年代正值興盛之時。1932年2月,北平世界語者同盟成立,年底北平世界語學會聯(lián)合會成立。次年,以北平世界語者協(xié)會、國立北平師范大學世界語學會為主創(chuàng)辦《世界日報》副刊《世界語之光》,也正是在這個副刊上出現(xiàn)了第一篇反對和批評“英語八五運動”的文章昔臺:《基本英語》,《世界日報·世界語之光》1933年6月23日,第11版。。

    1933年1月,中國普羅世界語聯(lián)盟成立上海世界語者協(xié)會,這個協(xié)會的代表人物葉籟士、樓適夷等也是批評“英語八五運動”的主力。他們秉持出版家胡愈之提出的“為中國的解放而用世界語”葉籟士:《回憶語聯(lián)——三十年代的世界語和新文字運動》,《新文學史料》1982年第2期。,以“九一八事變”后的“民族解放”為號召,自然不能接受世界語“沒有祖國”,沒有“用武之地”的說法。

    張夢麟對人工國際語的批評是基于英語乃自然形成之國際語言的認知,他認為“基本英語”等同于自然語,而自然語較之人工國際語更有發(fā)展前途??墒牵谟⒄Z教學權威林語堂看來,經(jīng)過篩選的英語(“基本英語”),等于是人工制造,并不符合他信仰的語言“自然起源說”,故他也發(fā)表文章,以幽默的方式公開予以諷刺林語堂最早發(fā)表的批評“基本英語”的文章是在1933年7月16日和7月19日出版的《字林西報》(North China Daily News)上的“‘Basic English——Possibilities as an International Auxiliary Language”,隨后由其自譯刊登在8月1日出版的《論語》第22期上,參見語堂:《基礎英文八百五十字》,《論語》1933年第22期,第794—795頁。。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的世界語者對“英語八五運動”的批評一開始就訴諸政治層面,他們指責中華書局“基本英語”的引進是為了做“大英帝國的走狗”最早持此一說者為“野鵬”的《基本英語與世界語》(《世界日報·世界語之光》1933年6月30日,第11版)。。在20世紀30年代,國民黨的“白色恐怖”呈愈演愈烈的趨勢,又正值民族危機日漸加劇之時,充滿民族主義意識和政治色彩的批評,很可能讓“基本英語”的引進演變成敏感的“政治事件”。事實上,“基本英語”及相關圖書最終沒有被國民政府教育部審定為“教科書”或“教科輔助書”,也可能與此有關。

    二、編輯個人因素對危機處理的影響

    依照危機管理原理,危機發(fā)生之始,對于危機源頭的確認是關鍵,而在危機處理階段,“速度”是關鍵MBA核心課程編譯組編譯:《危機管理(哈佛商學院最新核心課程之一)》,九州出版社2002年版,第112—113頁。。這個“速度”也包括危機發(fā)生的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問題的核心所在,用美國著名危機管理專家勞倫斯·巴頓(L.Barton)的表述就是:(1)你知道什么?(2)何時知道?〔美〕勞倫斯·巴頓著,許瀞予譯:《危機管理:一套無可取代的簡易危機管理方案》,東方出版社2009年版,封底??墒牵敃r的中華書局并沒有專門的危機處理部門,危機應對和處理主要依賴于責任編輯。因此,編輯的個性、氣質、經(jīng)歷和地位等“人的因素”就決定了危機處理的態(tài)度和方式。

    1933年,時任中華書局編輯所編輯,后來成為著名英語教學專家、翻譯家、散文家的錢歌川和著名翻譯家的張夢麟直接負責“基本英語”的引進、譯介工作。他們都入行不久,對上海以外文化界的相對陌生影響了他們對批評的判斷和危機處理的“速度”。錢歌川所謂“英語八五運動”的廣告“剛登出去,已鬧得滿城風雨”錢歌川:《由蜜斯說到皇后》,《申報·自由談》1933年6月14日,第4張第15版。,主要指上海小報上的議論,并不包括《世界日報》的《世界語之光》副刊上陸續(xù)出現(xiàn)的中國世界語者的批評。直到8月,上海的《申報》副刊“自由談”專欄上出現(xiàn)批評文章,因為錢歌川本人就是“自由談”專欄的作者,才引起了他與張夢麟的重視。

    1933年也是留學日本學習英文專業(yè)、30歲的錢歌川進入中華書局編輯所任職編輯的第三年,他正想憑借“基本英語”的引進確立自己在中華書局的地位錢歌川晚年在回憶中把引進出版“基本英語”相關圖書當成他在中華書局服務期間最值得一提的事。參見錢歌川:《在中華書局服務的回憶》,中華書局編輯部編:《學林漫錄》第4輯,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41頁。??晌丛搿坝⒄Z八五運動”宣言發(fā)表不到十天,在他看來將成為語言史上“新紀元”的“基本英語”相關叢書剛剛編譯出版了第一部,就遭到中國世界語者的當頭棒喝,自然讓年輕氣盛又想大干一場的錢歌川無法接受。

    就在1933年8月底,也就是在中國世界語者的批評出現(xiàn)的兩個月后,錢歌川也發(fā)現(xiàn)了危機的核心所在。身處20世紀30年代“白色恐怖”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他意識到政治層面的攻擊可能引發(fā)的后果,他說:“在現(xiàn)在的中國,順便就給你一頂紅帽子或者白帽子戴上,便可以打倒你,這已成了一般鬼蜮伎倆?!被居⒄Z研究社編:《基本英語討論集》,中華書局1933年版,第51頁。但是,當時的他“熱血騰騰,雄心勃勃,而且還有點自命不凡”錢歌川:《在中華書局服務的回憶》,中華書局編輯部編:《學林漫錄》第4輯,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39頁。,根本沒有靜下心來考慮危機處理的兩個相互關聯(lián)的基本原則——“采取何種措施”和“如何確保危機不再發(fā)生”這是勞倫斯·巴頓提出的“危機應對”四項基本原則中的兩個原則。,而是憑借直覺反應,針鋒相對、反唇相譏,甚至還反過來給批評者扣上政治性的“紅帽子”錢歌川:《英語的簡易化與國際化》,《申報·自由談》1933年9月11日,第6張第21版。。

    然而,錢歌川的反擊引來的是更廣泛和猛烈的批評。批評意見從原來的北京《世界日報》、上?!渡陥蟆仿拥缴虾3霭娴摹蹲x者月刊》《濤聲》《文化界》《論語》、廣州出版的《培正學生》、蘇州出版的《斗報》以及天津《益世報》等報刊上。其中錢歌川最熟悉的《申報》“自由談”上的批評聲音顯然蓋過了他的反擊。

    政治層面的相互指責導致危機覆蓋面不斷擴大,這也讓錢歌川和張夢麟等“基本英語”的具體操作者措手不及,更出乎中華書局編輯所領導層的預料。

    三、中華書局危機策略的“語言工具”轉向

    中華書局應對危機的策略轉向自然有危機倒逼的因素,但也有一個重要前提,就是經(jīng)營方針和原則。

    作為出版公司,中華書局一向秉持社會效益與經(jīng)濟效益兼顧的出版方針。1932年9月,舒新城指出:“凡屬與營業(yè)有重大利益,而與教育或文化有妨礙者,我們棄而不作;反之,某事與教育或文化有重大關系,而公司要受較大損失者,也只得棄之。換句話說:我們只求于營業(yè)之中,發(fā)展教育及文化,于發(fā)展教育文化之中,維持營業(yè)?!笔嫘鲁牵骸吨腥A書局編輯所》,《圖書評論》1932年第1卷第1期,第110頁。

    為了“維持營業(yè)”,中華書局一直與現(xiàn)實政治保持適當?shù)木嚯x,遵循“在商言商”的原則。1935年1月,聞知王新命等十位教授在陳立夫創(chuàng)辦的《文化建設》上發(fā)表《中國本位的文化建設宣言》后,舒新城出于對“十教授”與國民黨相關的“政治背景”的顧慮,在日記中說:“就公司(指中華書局——引者)言,此等事不宜加入也?!笔嫘鲁牵骸妒嫘鲁侨沼洝返?冊,上海辭書出版社2013年版,第14、79頁。此次面對中國世界語者的政治化批評后,中華書局及時進行“去政治化”的策略調整,與其說是這種方針和原則的一種延續(xù),不如說是回到正常軌道更合適。

    當然,錢歌川等年輕編輯態(tài)度轉變也有客觀的原因。9月初的“基本英語”中國獨家代理版權得來不易,在隨后的兩個月中,錢歌川等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翻譯、編輯和出版相關圖書之上,保證順利出版成了第一要務。

    而在此期間,中華書局編輯所所長舒新城起到的決定性作用也不應忽視。舒新城時年40歲,是錢歌川的湖南同鄉(xiāng),較之后者年長,更為老成持重,而且接納錢氏進入中華書局。1933年6月1日,舒新城在為《基本英語入門》撰寫的序言中,就將“基本英語”定位在語言交流“工具”的層面,認定這個使英語簡易化的工具有助于減輕中國人學習英語的負擔舒新城:《基本英語入門·序》,張夢麟編譯:《基本英語入門》,第1—2頁(序頁)。。而中華書局危機應對的策略轉向不僅符合“工具”性的定位,相關話語也與舒新城所言如出一轍。

    1933年11月1日,中華書局以“基本英語研究社”名義出版的《基本英語討論集》是危機應對策略轉向的標志。雖然此書附錄了以前錢歌川發(fā)表過的論爭文章,但從“引言”和新撰寫的、占主要篇幅的《基本英語的討論》一文亦可見他們態(tài)度和認知上的變化。

    這個新態(tài)度或新認知,正如11月9日上?!缎侣剤蟆房堑挠嘘P《基本英語討論集》廣告中所說:“(本書)對于不了解基本英語的人們作友誼的討論;反對基本英語者見之,可自知其錯誤之所在,一般讀者讀了批評,更可明白基本英語的本質。”《基本英語討論集》的廣告出現(xiàn)在11月1、7、9、11、12、20日的《申報》上,廣告的內(nèi)容基本相同,惟語句偶會加入文言的成分。而“基本英語”作為語言交流的“工具”,不僅消解了政治化的批評,也祛除了所有民族主義情緒和傷害批評方自尊心的可能。

    “基本英語”既是“工具”,而語言工具又可以并立和多元,加之錢歌川等人改口說,奧格登在發(fā)明“基本英語”時,只是以其為“第二國際補助語”(second international auxiliary language),并無意取代世界語成為唯一的“國際輔助語”基本英語研究社編:《基本英語討論集》,中華書局1933年版,第1—2、9頁。。這也就徹底解除了中國世界語者有關世界語被替代的顧慮。

    將“基本英語”明確為語言交流的“工具”,實際上也適應了國際化的需要。因為在跨文化傳播中,真正能夠普遍適用,并且較易被異質文化所接受的,就是超越民族性的工具和方法。此后,淡化政治色彩,將“基本英語”還原成一種語言交流的工具,強調其簡單易學的特點,成為“基本英語”推廣和出版的基本策略。

    四、“基本英語”相關圖書的借勢營銷

    危機管理的最終目的是營利。也就是說,在成功的危機應對中,企業(yè)不僅要處理危機本身,而且要實現(xiàn)真正的盈利。在有關“英語八五運動”的公共危機發(fā)生之初,中華書局就發(fā)現(xiàn)了批評、論爭引起的社會關注中潛存的商機,他們不失時機地借勢推廣。

    一般來說,“借勢營銷”遵循的是同步性法則,中華書局就熟練地運用了這一法則。面對來自林語堂的嘲諷和中國世界語者的批評,他們不但沒有減少相關廣告的投放量,相反,在論爭相對激烈的1933年8—12月更集中地刊登廣告。而同年5—12月,中華書局“三大雜志”的“英語八五運動”和“基本英語”相關圖書廣告的投放量超過了1934—1936年任何一年的總和(見表1和表2)。

    1933年9月是圍繞“英語八五運動”爭論最激烈的一個月,其他報刊中出現(xiàn)了數(shù)篇論爭文章,在《申報》上“基本英語”相關圖書廣告的刊登也最為集中(見表3),有的廣告甚至與批評文章同一天刊登。例如9月7日,《申報》“自由談”上刊登中國世界語運動代表人物索原(葉籟士)的批評文章《從“用武之地”到“環(huán)境”》,廣告版就同時刊登了專題性的“基本英語叢書”廣告以及有關無線電播音教授的信息。

    從表3可以看出,1933年8月后,《申報》上的論爭文章與廣告的同步性體現(xiàn)得較為明顯。8月,出現(xiàn)了2篇論爭文章,廣告有4次;爭論最激烈的9月,《申報》上刊載8篇論爭文章,“基本英語”廣告出現(xiàn)了4次,且全是重點推出的形式;10月,論爭文章有4篇,廣告出現(xiàn)了1次;11月較為特殊,《申報》于26日推出由公樸(李公樸)主持的“基本英語研究專號”,僅這一天就發(fā)表了11篇文章,而在這個月的《申報》上中華書局“基本英語”廣告也出現(xiàn)了6次,且全部以重點形式推出。

    彼時,中華書局的圖書廣告除刊登在自辦的刊物上以外,也出現(xiàn)于《申報》《新聞報》《時報》等上海著名報刊中,但風格多樸實無華?!坝⒄Z八五運動”及“基本英語”相關圖書的廣告則不同,它們不僅造型感十足,也有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圖2? 1933年5月25日《新中華》第1卷第10號上的廣告

    圖2是其中一幅以重點形式推出的廣告。在廣告設計上,“BASIC”中的“B”“A”“S”“I”“C”幾個英文字母分別用直線引出“British(英國的)”“American(美國的)”“Scientific(科學的)”“International(國際的)”“Commercial(商業(yè)的)”,其所產(chǎn)生的透視效果突出了“基本英語”內(nèi)含的國際性、科學性和商業(yè)性;配合著“英語的簡易化”“英語的國際化”“學習英語的福音”“六月成功的捷徑”等大字體的廣告語,仿佛在說,依靠“基本英語”就可以迅速取得“成功”。

    圖3? 1933年6月25日《新中華》第1卷第12號上的廣告

    圖3是另一幅以重點形式推出且造型感極強的廣告。這幅廣告最早出現(xiàn)在6月17日的《申報》上,接著在《初級中華英文周報》第23卷第590期、《中華教育界》第20卷第12期以及《新中華》第1卷第12號上刊登。其中“基本英語運動的第一聲”幾個字由小到大,看上去像一只傳遞“第一聲”的號角,又仿佛是一道希望的彩虹;而左低右高的傾斜文字就是達至“彩虹”的臺階,只要拾級而上,就一定能夠抓住“希望”。

    實際上,有關“基本英語”的論爭文章本身就具有廣告效應,它與相關的圖書廣告交替刊登讓“英語八五運動”及相關圖書廣告的效應和影響力自然地延伸,更加強烈地吸引著讀者。

    五、“基本英語”相關圖書的銷售實績

    中華書局為“基本英語”相關圖書進行的有一定規(guī)模的推廣一直持續(xù)到1936年底,也即是說,1935年瑞恰慈開始在中國成立正字學會(Orthological Institute)北平分會,接管了“基本英語”的推廣工作,且得到國民政府教育部和一些學界名流(如胡適、王世杰等)的支持后,中華書局仍在推廣和出版“基本英語”相關的圖書。

    現(xiàn)在暫無法完整、確切地統(tǒng)計中華書局編譯的《基本英語叢書》及相關的輔導書(如《基本英語課本》)的具體印刷發(fā)行量。表4是根據(jù)20世紀30年代報紙雜志刊登的“基本英語”相關圖書的出版信息和可見到的原版圖書,并參考中華書局歷年所編相關圖書目錄中華書局編:《中華書局圖書目錄(重編第6號)》,中華書局1937年版;錢炳寰編:《中華書局大事紀要(1912—1954)》,中華書局2002年版;中華書局編輯部編:《中華書局百年大事記(1912—2012)》,中華書局2012年版;中華書局編輯部編:《中華書局百年總書目(1912—2012)》,中華書局2012年版。的數(shù)據(jù)編制而成。

    由表4可見,中華書局預備出版的《基本英語叢書》原有11種,但僅出版了5種,其余6種(《基本英語作文》《基本英語叢談》《基本英語辭源》《基本英語字典》及《還鄉(xiāng)》《黃金蟲》)則未見譯出。

    另外,從1933年7月1日起,《初級中華英文周報》第24卷第591期上開始連載錢歌川所撰《基本英語講座》,共12講,直至1934年2月17日出版的第25卷第623期續(xù)完,計24期,歷時8個月。

    1933年5月,灌制“基本英語”留聲片的預告第一次出現(xiàn)在《中華教育界》第20卷第11期的“英語八五運動”的廣告中。四個月后,相關預告再次出現(xiàn)。不過,留聲片及其課本的制作到1934年方完成。翌年12月,由語言學名家趙元任發(fā)音、編制的留聲片(六張)和《基本英語留聲片課本》由中華書局出版正式發(fā)行。

    從1933年7月起,相關廣告中又多次預告“基本英語”將由無線電播音教授,這個預告落實較快,8月1日,由留美十年的周椒青教授講授、借上海永生電臺進行的“基本英語”無線電播音教授正式落地,使用的教材是7月推出的《基本英語課本(第1冊)》。10月,張夢麟編譯的《基本英語例解》出版,也由無線電播音配合進行教授。

    中華書局的無線電播音教授和灌制留聲片確實起到了擴大“基本英語”的影響和促進相關圖書銷售的作用。毗鄰上海的浙江顯然是“基本英語”無線電播音教授最直接的受益者,浙江省電話局就決定“增播基本英語節(jié)目”,在浙江民眾教育館辟出專室方便學習者收聽《增播基本英語節(jié)目》,《電信月刊》1933年第9期,第4版。。此館還“特設基本英語講習班。內(nèi)本分晨班,日班,星期日三班”。據(jù)稱“自開始報名以來,各組加入者,甚為踴躍”,故又添設夜班,每班至多50人,至少30人《創(chuàng)辦基本英語班》,《浙江民眾教育》1934年第2卷第2期,第76—77頁。。僅從絕對數(shù)量上看,50人及30人似并不算多,但與上海世界語者協(xié)會在上海這個大都市所創(chuàng)辦的世界語函授學社的世界語輔導班的12人參見葉籟士:《回憶語聯(lián)——三十年代的世界語和新文字運動》,《新文學史料》1982年第2期。相比則不算少。

    “英語八五運動”宣傳推廣也讓國內(nèi)著名學者和學界名流產(chǎn)生了對“基本英語”的認同感。1934年3月14日和18日,趙元任先后在南京的中央大學和中央政治學校作題為《基本英文與基本國語》的演講,肯定了“基本英語”對普及英語教育的意義。在他眼里,“基本英語”是“既經(jīng)成立的”,“所以我們也當仿基本英文的辦法,探究中國語言中的基本觀念,把它簡單化和基本化”。而“基本英語”的精選詞匯的方法也值得借鑒,他甚至認同“基本英語”作為國際輔助語統(tǒng)一世界各國語言的方法,并認為可以此方法來統(tǒng)一“國語”趙元任講,毛如升記:《基本英文與基本國語》,《國立中央大學日刊》1934年3月14日,第1455—1456頁。。兩年后,北京大學史學系主任陳受頤也在《獨立評論》上發(fā)表文章為“基本英語”辯護。他指出:“基本英語雖然仍在試驗時期中,我們外行人總覺得它并不是毫無足取的,最低限度,它是中等學校英語教學的一個輔助,因此也與大學的文史學發(fā)生間接的——也許就可以說直接的關系?!薄罢埓蠹也灰^度的看輕基本英語,應該督促它的改善和施用。”陳受頤:《再談中國的西洋文史學》,《獨立評論》1936年第205號,第16—17頁?!拔逅摹睂W生運動的領袖羅家倫1950年在紀念“五四”的文章中也把“基本英語”視作一個英語普及的范本加以提倡羅家倫:《五四的真精神》,《中央日報》1950年5月4日,第2版。。

    1936年8月,“英語八五運動”最主要的操盤手錢歌川決定赴英國進修,去實現(xiàn)親身感受“英語文學背景”的夙愿參見錢歌川:《苦瓜散人自傳》,《錢歌川文集》第4卷,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665頁。。一年后,抗戰(zhàn)爆發(fā),錢歌川雖然回國,但并未重返中華書局。抗戰(zhàn)期間,另一位重要成員張夢麟也一度離開中華書局?!盎居⒄Z叢書”等相關圖書的編輯出版工作就此基本告一段落。

    在“英語八五運動”引發(fā)的公共危機中,中華書局體現(xiàn)了危機管理的智慧和能力,并且基本達到了營銷目的。從這個意義上看,中華書局不僅是有關“英語八五運動”論爭中的得益方,也在中國現(xiàn)代出版史上留下了一個處理公共危機的成功案例。

    〔作者尤小立,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教授〕

    Marketing by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Situation: The Public Crisis Management of Zhonghua Book Company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A Case Study of “Movement of Basic English 850”You Xiaoli

    Abstract:In May 1933, Zhonghua Book Company introduced Ogdens Basic English and initiated the Movement of Basic English 850, which sparked widespread debate and criticism from English teaching expert Lin Yutang and Chinese Esperantists. To avoid political conflicts, Zhonghua Book Company adopted a “de-politicization” strategy.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situation, they intensively published the relevant advertisements to promote sales of the Basic English books by the exaggerated and bold advertising design and a variety of marketing approaches. This publishing strategy proved to be effective,as Zhonghua Book Company realized their expectations and became a beneficiary in this cultural debate.

    Keywords:Zhonghua Book Company,crisis management,Movement of Basic English 850,de-politic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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