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旋,李 輝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公安管理學院,北京 100038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發(fā)表有關加強公安機關實戰(zhàn)化訓練、鍛造高素質過硬公安鐵軍的重要講話。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繼續(xù)深化行政執(zhí)法體制改革,全面推進嚴格規(guī)范公正文明執(zhí)法。在新時代背景下,社會公眾對公安工作的期望和需求不斷增加,公安隊伍需要擔當更為關鍵的角色和職責[1]。進一步提升公安隊伍執(zhí)法水平、增強公安隊伍實戰(zhàn)能力,成為公安機關當前的首要任務之一[2]。作為提高公安隊伍綜合素質的重要途徑,民警訓練在公安機關建設中居于先導性、基礎性和戰(zhàn)略性地位[3]。然而,目前的警務培訓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內容方式不匹配、目標界定不清晰、體系結構不完整等問題[4],培訓方法與內容同質化嚴重,忽略民警個人發(fā)展的現實需求,理論脫離實戰(zhàn)。鑒于此,完善警務培訓工作的目標與機制、內容與方式、流程和體系,提高公安隊伍綜合素質勢在必行[5]。
為切實發(fā)揮警務培訓的價值與作用,首先要厘清警務培訓對公安工作影響的具體因素及內在機理,進而找準切入點和抓手進行調整和完善。筆者借鑒學界現有成果,結合期望差異理論和理性選擇理論,探索并驗證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培訓滿意度、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機制。同時,將民警的工作年限作為調節(jié)變量,研究其在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過程中的調節(jié)作用。
1. 期望差異理論
期望差異理論是一個心理學理論。20 世紀80年代,Oliver 首次提出期望差異理論[6]。該理論指出,顧客在實施購買行為前,對產品質量的預期與購買后對產品實際質量的感知之間的偏差,決定了客戶對產品質量的感知深度。遷移到本研究,作如下分析:在接受警務培訓之前,無論是根據過去的培訓經驗或是從其他途徑獲取的間接經驗,民警會對培訓內容與方式產生一定的初始期望。受訓民警將帶著這種初始期望參與培訓。如果受訓民警對實際培訓內容與方式的期望值過高,實際效果則可能無法滿足其期望,導致民警的培訓滿意度較低;反之,則會促進民警的滿意度升高。
2. 理性選擇理論
理性選擇理論是社會科學中的一種理論,主張個體在特定情境下會以理性的方式進行決策??茽柭岢觯欣硇缘娜嗽谀撤N程度上都是為自身利益而行動的。理性選擇理論經常被用于解釋部分社會現象和人類行為,其基本假設是:個體在特定情境下會以理性的方式進行決策,即以最有效的方式實現自己的目標。這里的理性通常指行為個體能夠預見其行為的結果,并基于預期的結果作出最優(yōu)決策。遷移到本研究,作如下分析:民警決定接受警務培訓也是一種理性選擇。雖然在通常情況下,公安機關組織的培訓帶有一定的強制性,但對于培訓內容與方式的接受程度、滿意程度以及后續(xù)的實際應用,都是受訓民警的個人選擇,而這種選擇是理性的。當培訓的內容與方式能夠滿足民警的個人實際需求時,通過理性的判斷和分析,民警會接受警務培訓從而產生實際效果,促進個人發(fā)展,進而提升公安工作效果;反之,則不利于個人發(fā)展,甚至阻礙公安工作效果的提升。
1. 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和公安工作效果的關系
對組織而言,績效就是成員在完成任務過程中,產出質量、數量及效率等方面的表現[7]。高文杰經過研究發(fā)現,對員工的培訓會正面影響他們的工作成果[8];張璐通過對HD 公司的培訓研究驗證了員工培訓對工作績效的正向影響作用[9]。因此,基于以上論述,本研究提出下列假設:
H1:在警務培訓中,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2. 培訓滿意度的中介作用
Melanie和Richard通過實證分析,研究得出員工培訓和工作績效之間存在其他影響因素,故引入工作滿意度作為中介變量進行研究,經過數據分析后,得出結論:員工培訓是通過中介變量工作滿意度對工作績效產生積極影響的[10]。康婷婷通過研究證明工作滿意度和工作績效之間存在顯著的影響關系[11]。何喬丹、霍佳震則分析了企業(yè)員工工作滿意度與工作績效之間的相關性,并引入組織承諾作為中介,驗證了二者之間有正向影響作用[12]。朱東婭基于ACSI 構建公務員培訓滿意度測評模型,假設并論證了培訓滿意度對工作績效的正向影響作用[13]。
基于上述研究成果及期望差異理論,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2:在警務培訓中,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培訓滿意度具有正向影響作用。
H3:在警務培訓中,培訓滿意度對公安工作效果具有正向影響作用。
H4:在警務培訓中,培訓滿意度在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
3. 民警個人發(fā)展的中介作用
民警個人發(fā)展可以理解為民警個人在公安工作中的成就感、獲得感以及對未來職業(yè)期望。張光在研究公安機關績效制勝的路徑選擇時提出,要加強組織的學習能力建設,通過建設學習型公安機關打造組織持久的核心競爭力[14],表明對于民警個人發(fā)展的重視能夠有效提升公安機關整體工作效果。同時,個人發(fā)展越好的民警,其自我效能感往往越高,個人能力和自信心往往較強,他們會充分肯定自己,因此在培訓學習過程中,其積極性就會越高,收獲的效果也會越好。并且,培訓動機是一種內生性力量,會促使受訓者主動加入培訓并有意識地將所學推廣到工作中,實現較好的公安工作效果。因此,基于以上論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5:在警務培訓中,培訓內容與方式對民警個人發(fā)展具有正向影響作用。
H6:在警務培訓中,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具有正向影響作用。
H7:在警務培訓中,民警個人發(fā)展在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
4. 培訓滿意度與民警個人發(fā)展的鏈式中介作用
謝波通過研究驗證了工作滿意度的提升可以顯著提高企業(yè)績效[15]。朱生營、成剛、董彬怡運用工作要求—資源理論探討教師培訓與工作滿意度的關系,發(fā)現教師培訓顯著正向影響工作滿意度[16]。培訓滿意度雖然是接受培訓的人對培訓的主觀感受,但這種主觀感受是根據現有條件及其對未來變化的感知所作出的評價,是培訓對象對自身經歷體驗和未來預期的最好判斷[17]。根據本研究主題,結合理性選擇理論及上述成果,提出以下假設:
H8:在警務培訓中,培訓滿意度和民警個人發(fā)展在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起鏈式中介作用。
5. 民警工作年限的調節(jié)作用
對于工作年限的調節(jié)作用,本研究引入職業(yè)高原現象進行分析。職業(yè)高原現象由美國心理學家Ference 等人于1977年首先提出,其被視為個體在職業(yè)生涯中看到的晉升機會有限的狀態(tài),更具體地說,是個體認為自己在職業(yè)上的進一步發(fā)展和獲得新的知識或技能幾乎無可能的現象[18],可能會導致個體的滿意度降低。劉迪、楊栩、石磊在研究基層醫(yī)療衛(wèi)生人員的職業(yè)高原、工作滿意度與工作績效的關系時,發(fā)現基層醫(yī)療衛(wèi)生人員的職業(yè)高原與其工作績效呈負相關關系[19]。徐姌在探究民警職業(yè)高原與基層民警在職行為之間的關系時,發(fā)現長時間陷于職業(yè)高原的民警更容易出現消極情緒,從而導致缺乏上進心和降低工作效率[20]。
基于上述論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9:民警工作年限負向調節(jié)民警個人發(fā)展與公安工作效果之間的關系。
綜上假設,構建理論模型圖(見圖1)。
圖1 理論模型圖
1. 人口統計學變量的測量
本文參考已有研究成果,借鑒一般人口統計學信息,選取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工作年限、警銜以及機關/基層民警共6 項人口學特征,進行影響路徑的探究與分析。
各變量賦值如下:在性別變量中,男性=1,女性=0;在年齡變量中,19~30 歲=1,31~44 歲=2,45 歲及以上=3;在受教育程度變量中,高中及以下=1,大專=2,本科=3,碩士及以上=4;在警銜變量中,其他=1,警員學員=2,警司=3,警督=4;在機關或基層民警變量中,機關民警=1,基層民警=0。
2. 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變量的測量
自變量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的量表基于陳靜安、李樣明、張惠敏的教師培訓量表[21-22]修改而成,包括“我參加過的即時應用培訓中,我認為培訓內容很有用”“我參加過的即時應用培訓中,我認為教官講授很有效”“我覺得即時應用培訓有助于公安機關民警能力的提升”“我覺得即時應用培訓有助于把工作做得更好”共4個測項。
3. 警務培訓滿意度變量的測量
中介變量警務培訓滿意度的測量借鑒美國學者Paul E. Spector 編制的工作滿意度量表(JSS)、明尼蘇達滿意度問卷(MSQ)的研究成果修改而成,包括“我覺得即時應用培訓很有意義”“在經過即時應用培訓后我的工作績效得到了明顯提高”“我參加過的即時應用培訓中,我對培訓設施條件滿意”“經過即時應用培訓后我對做好公安工作更有信心”共4 個測項。
4. 民警個人發(fā)展變量的測量
中介變量民警個人發(fā)展的測量借鑒梁國勝研究成果修改而成,包括“我覺得即時應用培訓有助于我的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在經過即時應用培訓后通常會提高我的警務素質”“我認為即時應用培訓能夠提高公安機關民警工作熱情”“我參加過的即時應用培訓中,我認為培訓設計很好”共4個測項。
5. 公安工作效果變量的測量
因變量公安工作效果的量表借鑒Befort 和Hantrup以及Borman和Wotowidlo 的任務績效量表修改而成,包括“我認為即時應用培訓能夠實現我所在部門的目標”“我認為即時應用培訓能夠實現公安機關的整體目標”“我認為即時應用培訓能夠提高公安機關的工作績效”“我認為即時應用培訓能夠提升公安民警的整體素質”共4個測項。
6. 工作年限的選取
調節(jié)變量選取人口統計學變量中常用的工作年限,其賦值為:工作1 年及以下=1,工作2 年=2,工作3~5年=3,工作5年以上=4。
本研究采用李克特5 點量表,并在正式調研之前進行100 份小樣本的預調研,用以驗證量表的效度和信度。檢驗結果表明,各量表KMO 值均大于0.7,Cronbach’s alpha 系數均大于0.7。 當Cronbach’s alpha 系數高于0.7 時,表明該量表內部一致性較高。同時,所有量表的Bartlett 檢驗均在0.000水平上顯著,說明量表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數據來源于向N 省部分市局機關和基層民警發(fā)放的警務培訓調查問卷。本研究正式調查共發(fā)放600 份問卷,回收600 份問卷,剔除空白問卷及無效問卷后,共回收有效問卷546份,有效回收率為91%。
為避免問卷帶來的共同方法偏差,本研究采用Harma 提出的單因素檢驗方法進行檢驗。如表1 中單因素模型檢驗結果所示,該模型的數據擬合效果不是太好(RMSEA=0.092>0.08),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本研究所收集數據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表1 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
采用AMOS 24.0 軟件對546 份有效樣本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來檢驗模型之間的區(qū)分效度和聚合效度。結果如表1 所示,基準模型擬合度較好,相關指標均優(yōu)于其他模型,且基準模型中χ2/df 的值為4.394,小于5,RMSEA=0.079,小于0.080,符合學界要求的一般標準,表明本研究的5 個變量具有良好的區(qū)分效度和聚合效度。
應用SPSS 26.0 軟件對546 份有效樣本進行數據分析,本研究相關變量的均值、標準差以及相關系數見表2。結果顯示,各變量之間均呈顯著正相關,可進一步開展研究。
表2 各變量間相關關系
1. 主效應檢驗
首先,采用層次回歸法檢驗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培訓滿意度、民警個人發(fā)展和公安工作效果的直接影響。如表3 所示,在控制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機關或基層的條件下,通過對546 份有效樣本進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培訓滿意度有顯著正向影響,對民警個人發(fā)展有顯著正向影響,對公安工作效果有顯著正向影響;培訓滿意度對民警個人發(fā)展有顯著正向影響,培訓滿意度對公安工作效果有顯著正向影響;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有顯著正向影響。因此,假設H1、H2、H3、H5和H6都得到了驗證。
表3 變量間回歸分析
2. 中介效應檢驗
根據Hayes、溫忠麟和葉寶娟的觀點,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的模型6檢驗培訓滿意度與民警個人發(fā)展的鏈式中介作用,檢驗結果見表4。結果顯示:在控制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警銜、機關或基層民警變量后,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表明,培訓滿意度與民警個人發(fā)展在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的中介作用顯著。具體來看,中介效應通過三條中介鏈產生:第一,由培訓內容與方式→培訓滿意度→公安工作效果組成的間接效應Ind1顯著。第二,由培訓內容與方式→民警個人發(fā)展→公安工作效果組成的間接效應Ind2 顯著。第三,由培訓內容與方式→培訓滿意度→民警個人發(fā)展→公安工作效果組成的間接效應Ind3 顯著。因此,假設H4、H7和H8都得到驗證。
表4 培訓滿意度與民警個人發(fā)展的鏈式中介效應檢驗
3. 調節(jié)效應檢驗
采用SPSS 宏程序PROCESS 的模型87 進行調節(jié)作用檢驗。結果顯示:在控制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警銜、機關或基層民警變量后,民警工作年限的調節(jié)效應顯著,p<0.05(如表5 所示)。在民警工作年限較短(M-1SD)時,公安工作效果的效應值為0.162 2,95%CL[0.123 0,0.205 6];而在民警工作年限較長(M+1SD)時,民警個人發(fā)展的效應值為0.130 4,95%CL[0.091 6,0.171 6]。這說明民警工作年限負向調節(jié)了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因此,H9得到驗證。
表5 民警工作年限的調節(jié)效應檢驗
1. 在警務培訓中,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作用
結合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發(fā)現培訓內容與方式能夠顯著正向影響公安工作效果。在警務培訓中,培訓的內容與方式是其核心所在,目的在于為公安干警賦能,從而促進公安工作效果提升,符合研究假設。
2. 在警務培訓中,培訓滿意度在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正向影響中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
結合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發(fā)現培訓滿意度能夠顯著正向影響公安工作效果,同時培訓滿意度在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正向影響中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培訓滿意度是對培訓內容與方式的直接反映,也是最能直觀體現公安民警是否真正投入到培訓之中,進行學習和訓練。培訓的滿意度越高,民警的正向反饋越好,越有利于公安工作整體效率提升,同時也會增強民警對于公安機關的組織認同,從而形成良性循環(huán),推動公安工作不斷向前發(fā)展。
3. 在警務培訓中,民警個人發(fā)展在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正向影響中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
結合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發(fā)現民警個人發(fā)展能夠顯著正向影響公安工作效果,同時民警個人發(fā)展在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正向影響中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每一個組織都由諸多基本單元構成,而構成公安工作的每一個單元,正是公安民警。在接受培訓過程中,民警是最小受訓單元,他們直接感受、接受培訓內容與方式,并且民警個人的工作績效及個人的發(fā)展正是培訓效果的直接體現。在原有工作流程和工作壓力下,當每一名民警都通過培訓提升技能和增強能力,民警的工作積極性和效率得到提升,公安工作的效率也同樣會得到提升。
4. 在警務培訓中,培訓滿意度和民警個人發(fā)展在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起到顯著的鏈式中介作用
結合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發(fā)現培訓滿意度和民警個人發(fā)展在培訓內容與方式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中起顯著的鏈式中介作用。對此,可以作如下理解,培訓內容與培訓方式直接影響民警的培訓滿意度,內容與方式得當,民警自然會對該次培訓產生較高的滿意度,從而更加容易將所學所獲應用到實踐中,提升自己,促進個人發(fā)展,進而提升公安工作效果。因此,培訓內容與方式→培訓滿意度→民警個人發(fā)展→公安工作效果的鏈式路徑是成立的,符合本研究的假設。
5. 民警工作年限可以顯著負向調節(jié)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作用
結合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發(fā)現民警工作年限可以顯著負向調節(jié)民警個人發(fā)展對公安工作效果的影響作用。結合職業(yè)高原現象,可以對民警工作年限的負向調節(jié)作用作如下解釋:當民警的工作年限超過一定時間后,其在崗位上進一步上升的空間和路徑都會變得更加狹窄,同時,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部分民警獲取新知識、新技能的能力,以及對工作本身的熱情和投入,可能會隨著警齡的增加出現一定程度的衰減。所以,在經過相同的警務培訓后,部分工作年限較長的民警,不愿意將個人的進步貢獻到工作效率提升當中,即民警個人能力的提升不容易轉化為公安工作成效,這與以往其他領域學者對職業(yè)高原現象的研究結論相一致。
在實踐方面,本研究有助于公安機關在開展警務培訓過程中,更加深刻、清晰地認識到培訓內容與方式、培訓滿意度、民警個人發(fā)展以及工作年限對提升公安工作效果的重要性。在新時代背景下,現代化警務培訓既要應對傳統犯罪的挑戰(zhàn),也要面對網絡犯罪、跨國犯罪等新型犯罪形態(tài),以及公眾對安全和正義需求的變化。因此,構建現代化警務培訓體系,全面提升警務培訓的質量和效率,是實現警力現代化和提升公安工作整體水平的關鍵。結合研究結論,筆者對警務培訓提出以下建議:
1. 豐富警務培訓內容與方式,提供高效警務培訓服務
在新時代背景下,社會公眾對公安工作提出更加細致和高標準的要求,以往的“大鍋飯”式培訓不能滿足民警個人以及公安工作的現實需求。筆者認為,可從以下三方面改進:一是開展個性化和模塊化培訓。結合民警工作部門和崗位的差別制定針對性的培訓內容,根據每名民警的具體職責、經驗和技能需求,設計特定的培訓模塊[23]。二是根據民警工作生活的現實狀況,調整授課方式。民警的工作生活常常不規(guī)律且充滿壓力,隨時存在處置突發(fā)事件的可能。為此,培訓單位需要考慮更為靈活和人性化的授課方式,除提供在線視頻課程,允許民警根據自己的時間選擇觀看外,還可設立多個培訓時段,確保他們能夠找到合適的時間參與。三是開展創(chuàng)新能力與合作能力培訓。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公安工作同樣需要與時俱進,民警的創(chuàng)新能力和合作能力對現代公安工作至關重要。為提升民警的創(chuàng)新能力,可在課程設置中,開設邏輯思維、批判性思維、解決問題的思維等課程,鼓勵民警在遇到問題時不拘泥于傳統思路,進行多角度的思考;同時,為提升民警的合作能力,在培訓課程中可提供與其他政府部門、非政府組織和社區(qū)的合作機會,創(chuàng)建各種合作場景,讓民警模擬與其他部門或公眾的合作過程,了解其他部門的工作方式和需求,從中學習和改進,提高跨部門合作的效率。
2. 關注民警個人發(fā)展與現實需求,堅持問題導向開展警務培訓
警察的教育訓練并不限于知識的傳授,而是要確保知識能夠轉化為實際技能,并進一步形成實際操作能力。為使警務培訓更具針對性和實際效果,公安機關應當依據日常工作中的實際問題來設計培訓內容。這樣可以確保培訓與實際工作需求緊密聯系,從而提升培訓的應用價值。為此,公安機關在構建培訓體系之前,應當時常了解民警在工作中所面臨的困難和挑戰(zhàn),通過調查與反饋,掌握他們對培訓的具體需求和期望方式。首先,為有效滿足民警的培訓需求,可圍繞民警的興趣點和公安工作目標設計培訓方案,激發(fā)他們主動參與,以確保培訓達到預期效果并充分發(fā)揮作用,從而實現培訓的目標;其次,在開展警務培訓過程中,為民警提供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咨詢,幫助他們明確自己的發(fā)展方向,根據每名民警的發(fā)展目標,提供相應支持;再次,制定個性化培訓計劃,根據每名民警的職責、經驗和發(fā)展方向,提供多種培訓方式和內容,確保每名民警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培訓資源。雖然由于人力、物力、財力的限制,許多培訓單位無法實現一人一方案,但可以根據單位、警齡、警種等進行分類培訓,在降低成本的同時,有效提高培訓的科學性和針對性。
3. 完善警務培訓效果評估機制,有效促進培訓效果轉化
在警務培訓完成后,公安機關需要采取特定的評估方法,通過量化的方式比較培訓目標與民警實際業(yè)務能力的差距,從而確定培訓的實際成效?;谶@些評估結果,能夠充分了解民警的學習成果和滿意度,同時根據反饋調整培訓內容和方式,制定具體措施,才能有效確保培訓始終與實際工作需求相匹配,進而優(yōu)化未來警務培訓的質量和內容。
結合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第一,制定綜合評估策略。根據民警培訓的具體情況,建立有效評估機制。評估不應僅限于考勤和成績,還應包括培訓后的感受和反饋,從多角度對培訓效果進行全面評估。對針對性培訓科目,還可采取“因人施教”的評價方式,構建素質導向的人才評價模式[24]。這些評估策略能夠確保培訓對民警切實發(fā)揮作用。第二,反饋與實施。培訓效果評估旨在為培訓的持續(xù)改進提供準確的數據支持。通過將評估數據和反饋相結合,可以更有針對性地調整培訓內容,進一步提高警務培訓的質量和實用性。第三,獎勵與激勵。為鼓勵民警更加積極地參與培訓,應將培訓評估成果與其個人的獎勵和發(fā)展掛鉤。對在培訓中表現出色的民警,可考慮為其提供更多的職業(yè)發(fā)展機會或其他形式的獎勵,從制度層面彰顯公安機關對警務培訓的高度重視。
4. 構建區(qū)域警務培訓協作機制,充分激發(fā)“1+1大于2”的協同效應
區(qū)域警務培訓協作機制的建立,旨在通過各地警務力量的緊密合作和資源共享,提升警務人員的整體訓練水平和應對各種安全挑戰(zhàn)的能力[25]。為充分激發(fā)“1+1 大于2”的協同效應,各參與方之間不僅需要有效溝通和協調,還需制定一系列具體策略。第一,建立共享平臺。各地公安機關通過開發(fā)區(qū)域性的信息共享和交流平臺,發(fā)布最新警務訓練資源、技術更新、案例分析和最佳實踐等內容,有助于各地公安機關與民警相互學習,共享成功經驗和教訓。第二,開展聯合訓練。可以通過區(qū)域合作,相關單位之間定期舉行聯合訓練,使不同地區(qū)的警務人員能夠在模擬的實際情境中共同作業(yè),進而增強團隊協作能力,提升跨區(qū)域協同作戰(zhàn)效率。第三,共享資源和專業(yè)技能。積極鼓勵合作區(qū)域內的公安機關,根據自身優(yōu)勢共享資源和專業(yè)技能,如特殊裝備使用、反恐戰(zhàn)術、網絡犯罪調查等,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互助學習機制,派出經驗豐富的警員定期到其他地區(qū)開展學習交流,培訓單位也可邀請外部專家為警務人員提供精準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