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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序曲”與“兩個階段”:智慧心理學近50年研究歷程的寫照

    2023-12-29 00:00:00張凱麗鄭紅汪鳳炎
    心理科學進展 2023年5期

    摘" 要" 為了更好地繼往開來, 首次將智慧心理學近50年的研究歷史分為“一個序曲”和“兩個階段”。其中, Clayton用實證法研究智慧心理的序曲, 開始時間至遲不晚于1976年, 戛然而止于1982年, 其特點是“曇花一現(xiàn)”。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一階段, 時間始自20世紀80年代早期, 延續(xù)至21世紀初, 其特點是“柏林智慧模式一花獨秀, 新皮亞杰主義智慧觀和智慧的平衡理論作為兩片綠葉相襯托”。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二階段, 時間始自2004年, 延續(xù)至現(xiàn)在, 其特點是“百花齊放”, 它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智慧被視為比知識更重要的東西, 出現(xiàn)了更多不同的智慧理論和測量智慧工具; 二是興起了多個研究熱點, 進一步拓寬了智慧心理學的研究領域?;仡欀腔坌睦韺W近50年的研究歷程, 可以得到兩個結(jié)論:一是, 近50年來, 對智慧心理學的研究經(jīng)歷了一個從自發(fā)到自覺、從分散到有組織、從零星探討到系統(tǒng)研究的發(fā)展過程; 二是, 研究對象從智慧者的特征到智慧特征, 再到智慧者的特征, 再到結(jié)合智慧者的特征和智慧特征來研究智慧, 經(jīng)歷了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展望未來, 宜在兩個方面推進智慧心理學的研究:一是, 須盡快開發(fā)研究智慧的成熟實驗范式, 并揭示智慧的腦機制; 二是, 須積極開展智慧的應用研究。

    關(guān)鍵詞" 內(nèi)隱三維智慧觀, 柏林智慧模式, 新皮亞杰主義智慧觀, 智慧的平衡理論, 外顯三維智慧模型

    分類號" B848

    1" 引言

    《管子·形勢》說:“疑今者, 察之古; 不知來者, 視之往?!彼抉R遷在《報任少卿書》里說:“究天人之際, 通古今之變?!庇纱丝芍獨v史研究的重要性。雖然“智慧”是一個常用詞, 并且, 東西方都有厚實的智慧心理學思想史(汪鳳炎, 鄭紅, 2009, 2010, 2022; Xiong amp; Wang, 2022), 不過, 由于種種原因的影響, 它在20世紀70年代才真正進入現(xiàn)代心理學的視野(Clayton, 1975a, 1975b, 1975c, 1976)。如何對1970年以來近50年智慧心理學研究歷史進行階段劃分, 目前僅見Sternberg和Glück (2022)將它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 開始于20世紀80年代初期, 直至20世紀末, 其特征是在Paul B. Baltes的領導下, 建構(gòu)出將智慧視作是關(guān)于生命的知識的柏林智慧模式。第二階段, 開始于2001年Monika Ardelt撰文對柏林智慧模式展開尖銳批判, 動搖了柏林智慧模式的主導地位, 引發(fā)更多柏林之外的學者開始研究智慧, 出現(xiàn)了更多不同的智慧定義, 進而拓寬了智慧心理學的領域。第三個階段, 即當前階段, 其特征是研究者將智慧較少地視為一種穩(wěn)定的個人特質(zhì), 而更多地視為一種特定情境的狀態(tài), 或至少是特定領域的狀態(tài)(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Sternberg和Glück將現(xiàn)代科學意義的智慧心理學研究歷史分為3個階段, 其優(yōu)點是理清了柏林智慧模式在智慧心理學領域的演化史, 并讓人看清了智慧心理學在21世紀以來的演化史。其值得商榷或拓展的地方主要有五:(1)只字未提Vivian Clayton在智慧心理學研究初期所做的貢獻; (2)將第二階段的開始時間定于2001年是否準確?(3)將“當前階段”視作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三階段能否成立?因為Sternberg和Glück未明確第三階段開始的時間或標志, 他倆所說的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之間在研究范式或基本理念上沒有顯著差異, 后者只是前者的自然延續(xù)而已, 且兩個階段加起來的時間還不到20年, 時間太短, 故不能視作是兩個獨立階段; (4)未論及柏林智慧模式為什么未借鑒Clayton的智慧心理學思想的原因; (5)對新皮亞杰學派等其他幾種智慧觀或著墨太少, 或根本未論及。為了更好地繼往開來, 借鑒Sternberg和Glück的上述觀點, 再結(jié)合筆者團隊的研究, 將20世紀70年代以來的智慧心理學研究歷史分為“一個序曲”與“兩個階段”, “一個序曲”與“兩個階段”之間的關(guān)系猶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般, 即前浪未完全消失前, 后浪已在醞釀中, 甚至已初步成形。在此基礎上, 對智慧心理學近50年研究歷程進行了總結(jié), 并作了展望, 以期推動智慧心理學更好地向前發(fā)展。

    2" 曇花一現(xiàn):智慧心理學研究的序曲

    在現(xiàn)代智慧心理學界, 一般公認Vivian Clayton是第一位用實證法研究智慧的心理學者(Hall, 2010)。Clayton用實證法研究智慧心理的序曲, 開始時間至遲不晚于1976年, 戛然而止于1982年, 其特點是“曇花一現(xiàn)”, 即Clayton開啟了自己學術(shù)生涯中專門研究智慧心理的一個短暫時期。為什么是Clayton首次用實證方法研究智慧?為什么Clayton突然放棄智慧心理學的研究?她后來對當年做出放棄智慧心理學研究的決定后悔嗎?為什么Clayton的研究只能稱作智慧心理學的序曲, 卻不能視作智慧心理學研究的一個階段?為什么后起的柏林智慧模式?jīng)]有繼承Clayton研究智慧心理學的思路?要解開這些謎團, 就須弄清她的家庭成長史、她的本科和博士求學階段以及參加工作后的際遇。

    Clayton于1950年出生在美國紐約, 早在童年時期就癡迷于她的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之間性格與行為的顯著差異, 帶著這份好奇, 于1968年到紐約州立大學布法羅分校(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Buffalo)心理學專業(yè)讀本科(Hall, 2010), 期間撰寫了一篇題為《當Erikson的人格發(fā)展理論應用于老人:作為矛盾認知的智慧》的論文作為一門專業(yè)課程的期末作業(yè), 以試圖弄清其父親身上那難以捉摸的品質(zhì)(elusive quality; Druckerman, 2018)。Clayton為什么要研究E. H. Erikson的“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里的智慧心理學思想?因為在20世紀70年代之前的心理學界, 智慧心理學思想只約略出現(xiàn)于G. Stanley Hall的《衰老, 生命的最后一半》一書(Hall, 1922)和E. H. Erikson的“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中, 前者是Hall基于自己的觀察和內(nèi)?。⊿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其學術(shù)性自然比不上Erikson的“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Erikson在1950年出版的《兒童期與社會》一書里闡述了“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在該理論中, Erikson從個體心理與社會發(fā)展層面來探討智慧, 認為智慧是自我的力量或美德(Wisdom is the ego strength or virtue), 包括根植于知識積淀的成熟才智和成熟判斷力。智慧擺脫了時間相對性, 允許個體在直面死亡時對生命本身表現(xiàn)出一種超然的關(guān)懷, 所以, 在通常情況下, 一個人的智慧只有在其生命發(fā)展周期的第八個階段才會出現(xiàn), 它是個體成功解決因死亡威脅所產(chǎn)生的心理危機之后的產(chǎn)物, 換言之, 智慧是個體畢生心理與社會發(fā)展的頂點(Erikson, 1959, 1964)。遺憾的是, Erikson在提出這一主張后, 并沒有過多地研究這個主題(Hall, 2010)。Clayton先分析了Erikson的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 并將其與其它有關(guān)發(fā)展的有機體理論(other organismic theories of development)綜合起來考慮, 得出結(jié)論:大多數(shù)人在青春期后, 要么尋求止贖(foreclosure), 要么進入長久的停滯, 從未達到人格發(fā)展的第八階段, 因此, 在面臨人格發(fā)展每一階段所遇到的難題時, 對沖突力量的妥協(xié)(compromise)而不是完全解決沖突, 似乎是通向第八階段最常見和最現(xiàn)實的方法, 盡管這是不夠的(Clayton, 1975a)。Clayton的這篇論文首次較深刻地剖析了Erikson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里的智慧心理學思想, 并對Erikson關(guān)于個體只有成功度過8個人生階段所面對的危機后才能發(fā)展出智慧的觀點表示質(zhì)疑。該文于1975年發(fā)表在《人類發(fā)展》期刊上(Clayton, 1975a), 重新燃起人們研究Erikson人格發(fā)展八階段理論里的智慧心理學思想的熱情, 并讓她獲得了一個到美國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讀心理學博士的機會, 可以繼續(xù)研究智慧(Hall, 2010)。

    1972年, Clayton到南加州大學, 跟隨積極老齡化領域的領導者之一、社會心理學家J. E. Birren (1918~2016)攻讀博士學位, 繼續(xù)研究智慧。為了進行實證研究, Clayton在查閱和分析關(guān)于智慧的文獻后認為, 智慧是指一種思維方式或一種特殊的生活方式, 將其定義為具有潛在的情感、認知(風格)或問題解決成分的構(gòu)念, 并假設, 智慧者的智力高于平均水平, 比不智慧的人更靈活, 解決問題的能力更強; 智慧者行為背后的情感過程將集中在情緒穩(wěn)定性、內(nèi)部控制點以及容忍模棱兩可的能力上(Clayton, 1975b)。Clayton比較了3個年齡群體——法學學生(青年人)、律師(中年人)和法學教授(老年人)——中被同伴提名為相對智慧與相對不智慧的被試在其選擇并整合的一組智慧測量指標上的得分差異, 使用聚類分析與方差分析對數(shù)據(jù)進行處理, 但研究結(jié)果不理想(Clayton, 1975b, 1976)。這意味著她針對智慧這個主題做的第一個實證研究失敗了, 僅從歷史文獻中得出的智慧定義缺乏有效性, 對智慧的操作化還存在一些困難(Clayton, 1976)。因此, Clayton (1975c)又進行了第二項關(guān)于智慧的實證研究, 這次她不再事先確定智慧的定義, 而是試圖通過研究結(jié)果得到智慧的定義:首先, 讓被試列舉描述智慧的詞匯, 共得到150個; 其次, 選出150個描述詞中頻次最高的33個, 請另一組被試對這33個描述詞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描述智慧者進行7點評分; 然后, 進行因子分析, 但結(jié)果仍不理想(Clayton, 1975c, 1976)。

    上述兩項有關(guān)智慧的實證研究結(jié)果雖都不理想, 卻表明智慧的結(jié)構(gòu)是多維的(Clayton, 1976)。于是, 在Birren的建議下, Clayton開始將智慧視為一種多維心理結(jié)構(gòu), 試圖將它定義得更加科學(“操作性定義”), 以便繼續(xù)進行實證研究(Hall, 2010)。有了前兩次實證探索的失敗經(jīng)驗,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 并為未來開發(fā)智慧測量工具提供基礎, Clayton首次采用由其師兄Forrest W. Young[ Clayton的博士論文委員會(Dissertation Committee)由J. E. Birren、Norman Cliff和K. Warner Schaie組成, 其中, J. E. Birren任主席 (Clayton, 1976), K. Warner Schaie也是社會心理學家, Norman Cliff教授是心理測量學領域的一個重要人物, 他是Forrest W. Young (1940~2006)的博士論文委員會主席, Young于1967年獲得博士學位。多維標度法是Torgerson于1952年最早提出, Forrest W. Young對多維標度法作了重要改進。]改良的多維標度法(multidimensional scaling, MDS, 一種多元測量模型)研究青年人、中年人和老人等3個群體的內(nèi)隱智慧觀, 試圖回答以下4個問題:(1)在受過教育的人群中, 智慧是否被視為一個多維構(gòu)念?(2)定義智慧的維度是什么?(3)這些維度在人群中是否一致?(4)如果發(fā)現(xiàn)觀點上的差異, 它們是否與年齡、性別或能力水平等內(nèi)在變量有關(guān)?(Clayton, 1976)。雖然因子分析和多維標度法的目標相似, 但多維標度法適用于事先不知道構(gòu)念的基本維度并且沒有公認的相應物理維度可用的情況(Guilford, 1954)。從前期兩次實證研究中, Clayton得到“同情的” (empathetic)、“實用的” (pragmatic)、“敏銳的” (observant)、“直覺的” (intuitive)、“聰明的” (intelligent)、“平和的” (peaceful)、“好內(nèi)省的” (introspective)、“溫和的” (gentle)和“幽默感” (sense of humor)等9個描述智慧的形容詞, 加上“博學的” (knowledgeable)、“有經(jīng)驗的” (experienced)和“善解人意的” (understanding)等3個常用于描述智慧者的形容詞, 共得到12個智慧描述詞構(gòu)成詞表。為了比較智慧與年齡以及自我的關(guān)系, 又在詞表中加入“年長的” (aged)和“我” (myself), 最后加上“智慧的” (wise)一詞, 構(gòu)成最終用于測量的包含15個形容詞的詞表。Clayton采用多維標度法, 將15個形容詞兩兩匹配, 共形成105個兩兩匹配的形容詞對[1/2 × n × (n ? 1)], 如“聰明的?敏銳的”和“聰明的?我”, 等等, 要求被試評定每個形容詞對內(nèi)的兩個形容詞的相似性程度, 采取李克特式5點量表評分, 從“非常相似” (very similar, 記1分)到“非常不同” (very different, 記5分)。為了獲得可靠性估計, 隨機選擇22組形容詞對重復出現(xiàn), 每組形容詞對中形容詞的順序也隨機呈現(xiàn), 被試共需進行127次形容詞對的相似性判斷(Clayton, 1976)。Clayton于1976年9月完成了題為《智慧概念的多維標度分析》的博士學位論文, 并順利通過答辯, 獲得博士學位。在該文中, Clayton發(fā)現(xiàn), 年青人、中年人和老人等3個群體的內(nèi)隱智慧觀大同小異, 都是一個包含認知(cognitive)、情感(affective)和反思(reflective)三種品質(zhì)(qualities)的三維結(jié)構(gòu)構(gòu)念(Clayton, 1976)。因此, Clayton首次給智慧下了一個經(jīng)驗性定義:智慧是一個多維結(jié)構(gòu), 具有明確的情感、反思和認知成分(Clayton, 1976)。因為前期進行的兩項實證研究結(jié)果都不理想, 也未公開發(fā)表, Clayton稱其博士學位論文的研究是史上首個對智慧的實證研究(Clayton, 1976)。由此可知, 作為開創(chuàng)性地用實證法研究智慧的第一人, Clayton用實證法研究智慧的時間至遲不晚于1976年9月, 因為此時她已完成了其博士學位論文。

    Clayton在博士畢業(yè)后到舊金山州立大學心理學系當助理教授, 開始在心理學會議上報告她的智慧心理研究成果, 引起了包括當時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任職的畢生心理學家Paul B. Baltes在內(nèi)的一些研究者的密切關(guān)注(Hall, 2010)。因在智慧心理學上的開創(chuàng)性研究, Clayton 于1979年轉(zhuǎn)到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師范學院心理咨詢系當助理教授(Hall, 2010)。1980年, Clayton和Birren合作撰寫并在一部論文集里發(fā)表了題為《智慧縱貫個體一生的發(fā)展:一個古老話題的再審視》的論文, 在該文里, 他們汲取東方傳統(tǒng)智慧觀的精義, 將智慧定義為把握變化萬千又時有矛盾的人性的能力, 并通過多維標度統(tǒng)計程序分析, 認為智慧與認知(經(jīng)驗和智力)、情感(共情)和反思(直覺和內(nèi)?。┨卣飨嗦?lián)系。1982年, Clayton發(fā)表了《智慧與智力:個體晚年時知識的性質(zhì)與功能》, 指出智慧與智力在定義上有差異:智力可以定義為一種讓個體能夠進行邏輯思維、概念化和從現(xiàn)實中進行抽象思考的能力; 智慧可以被定義為把握變化萬千又時有矛盾的人性的能力。雖然智力和智慧都被認為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的, 并且都為個體終身獲得知識提供了條件, 不過, 智慧的本質(zhì)及其在發(fā)展過程中的功能與智力有足夠的不同, 值得單獨審視(Clayton, 1982)。

    遺憾的是, Clayton在31歲時從哥倫比亞大學辭職, 不再研究智慧。因為她認識到自己正在研究一個內(nèi)容繁雜且抽象的概念:“我當時迷失在智慧的銀河中, 每顆星星都同樣燦爛; 我意識到我天生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學者, 我走到了岔路口, 如果我想在我的生活中有所作為, 我最好離開那里, 重新接受訓練, 然后工作, 這就是為什么我最終沒有繼續(xù)研究智慧的原因” (Hall, 2010)。自此之后, Clayton離開了學術(shù)界和紐約, 以老年神經(jīng)心理學家的身份參與臨床工作, 至退休時止再也沒有專門從事智慧心理學研究。因此, Clayton有關(guān)智慧心理學的實證研究, 始自其攻讀博士學位期間, 終止于其從哥倫比亞大學辭職, 她發(fā)表的最后一篇有關(guān)智慧的學術(shù)論文是1982年(Clayton, 1982)。

    Clayton專門研究智慧心理時的身份只是博士生和助理教授, 且專門從事智慧心理學研究的時間不長, 其智慧心理學研究成果雖在當時的美國心理學界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 激起B(yǎng)altes和Sternberg等知名心理學家研究智慧的興趣, 但并未真正在心理學界吹響研究智慧心理學的號角。雖然Baltes和Sternberg都是在看到Clayton研究智慧后才開始智慧心理學的研究, 不過, 柏林智慧模式、智慧的平衡理論與Clayton的智慧心理學思想之間沒有明顯的繼承關(guān)系, 因此, 它不能算作智慧心理學研究的一個階段, 故Sternberg在其著作中論述智慧心理學的3個階段時, 只字未提Clayton在智慧心理學研究初期所做的貢獻(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雖然Clayton對智慧心理學的研究不能視作智慧心理學研究的開創(chuàng)階段, 卻可視作智慧心理學研究的序曲, 這個序曲像曇花一樣美麗而短暫。在這個序曲中, Clayton對智慧心理學研究的貢獻至少有三:(1)首次采用實證法尤其是多維標度法研究智慧的內(nèi)涵, 認為智慧中包含認知、情感和反思三個成分; (2)首次給智慧下了一個經(jīng)驗性定義, 使“智慧”首次從一個較抽象的哲學概念變成一個可以被客觀測量的心理學概念; (3)將智慧與積極老齡化過程聯(lián)系起來。這些創(chuàng)見雖沒有對隨后誕生的柏林智慧模式產(chǎn)生影響, 但“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進入21世紀以來, Clayton的上述成果對許多智慧心理學者研究者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它主要體現(xiàn)在3個方面:(1)后來一些智慧定義都強調(diào)Clayton和Birren (1980)提出的智慧中包含認知、情感和反思三個成分, 盡管各有側(cè)重(Aldwin, 2009), 尤其是Ardelt的外顯三維智慧模型(three-dimensional wisdom model, 3D-WM, Ardelt, 2004a, 2004b), 就是以Clayton的內(nèi)隱三維智慧觀為基礎提出來的; (2)至今多維標度法仍是研究智慧內(nèi)涵的一種重要方法; (3) Clayton的研究表明, 可將智慧視作是可以學習的東西(Clayton amp; Birren, 1980), 這是對智慧認識的一個突破; 同時, 認為老人不一定永遠智慧, 年輕人也不一定缺乏智慧(Clayton, 1982)。這些觀點激發(fā)越來越多的人繼續(xù)深入探討智慧與年齡、智慧與積極老齡化的關(guān)系和智慧教育等主題。

    3" 一花獨秀, 兩片綠葉相襯托: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一階段

    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一階段, 時間始自20世紀80年代早期, 延續(xù)至21世紀初, 其特點是“一花獨秀, 兩片綠葉相襯托”。

    3.1" 柏林智慧模式一花獨秀

    畢生心理學倡導者、德國著名發(fā)展心理學家Baltes于1980年就任位于德國柏林、創(chuàng)立于1963年的馬克斯·普朗克人類發(fā)展與教育研究所(the 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Human Development and Education in Berlin)的第三代高級研究員(senior fellow)和聯(lián)合所長(Co-Director, 排名第一), 帶領同事集中探討在不斷變化的社會中有關(guān)人類發(fā)展、教育和工作有關(guān)的基礎問題(其中包括智慧)。自Clayton退出智慧心理學的研究領域后, Baltes將智慧心理學研究這個接力棒接了過來, 帶領研究所的同仁開始研究智慧, 正式吹響了研究智慧心理學的號角, 從此, 智慧心理學的研究中心從美國轉(zhuǎn)移到德國柏林, 智慧的定義一度帶有濃厚的德國文化色彩(Hall, 2010), 智慧心理學領域的一些杰出學者——如Monika Ardelt教授、Judith Glück教授、Susan Bluck 教授、Michel Ferrari教授和Igor Grossmann教授等——多是德裔或有在德國的教育背景(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Baltes和他的同事通過整合畢生理論(life- span psychology)、專家系統(tǒng)(expert system)和認知老化的積極方面(positive aspects of cognitive aging)三個方向的成果, 于1990年發(fā)表了《走向智慧心理學及其本體論》(Baltes amp; Smith, 1990)和《與智慧相關(guān)的知識:在生涯規(guī)劃問題上的年齡差異》(Smith amp; Baltes, 1990)兩篇論文, 雖未正式啟用“柏林智慧模式” (the Berlin model of wisdom, BMW, or Berlin wisdom paradigm, BWP)一詞, 二文都明確將智慧視作是關(guān)于生命的專家知識系統(tǒng), 且都較系統(tǒng)地闡述了之后被稱為柏林智慧模式的核心觀點。因此, 1990年Baltes的團隊對智慧的研究雖尚屬起步階段, 但柏林智慧模式的雛形已呈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從這個意義上說, 柏林智慧模式最早是在1990年由Baltes的團隊首次建構(gòu)出來的。并且, 基于柏林智慧模式, Baltes的團隊率先開展智慧測量, 最終開發(fā)出智慧的表現(xiàn)測量法——柏林智慧模式測量范式(Baltes amp; Smith, 1990; Smith amp; Baltes, 1990), 至今仍是測量智慧的一種主流范式。

    1992年, Baltes和他的同事正式將他們研究智慧的范式命名為“柏林智慧模式” (the Berlin model of wisdom, BMW), 并繪制出模型圖展示其核心觀點。在柏林智慧模型圖中, 他們將智慧定義為對生活中重要但不確定的事情的直覺、良好判斷和建議, 由有關(guān)生命的重要且實用的專家知識系統(tǒng)構(gòu)成, 主要包括5個子方面的知識:(1)有關(guān)生命的重要且實用的事實性知識; (2)有關(guān)生命的重要且實用的策略性知識; (3)有關(guān)生活情境和社會變化的知識; (4)有關(guān)考慮生活不確定性的知識; (5)有關(guān)考慮價值和生活目標相對性的知識, 其中前兩項是所有專門知識類型都具有的特點, 后三者是智慧獨有的(Baltes et al., 1992)。這表明, 在Baltes等人看來, 智慧者除了擁有過人的有關(guān)生命的重要且實用的事實性與程序性知識之外, 在面對世事時, 智慧者也會自然地考慮到生活的不確定性與人生發(fā)展的情境化思維(life-span contextualism), 進而以相對性的價值觀來作決定或下判斷(Baltes amp; Staudinger, 2000)。

    此后, Baltes和他的同事也用“Berlin wisdom paradigm (BWP)”指稱“柏林智慧模式” (Baltes amp; Smith, 2008; Baltes amp; Staudinger, 2000), 不過, 他們對“柏林智慧模式”的核心觀點僅有小的潤色, 直至現(xiàn)在未發(fā)生大的改變。在2008年發(fā)表的一篇論文里, 他們所畫柏林智慧模式的模型圖幾乎沒變。2008年距離Baltes去世已過去了近2年時間, 這篇論文可說是Baltes人生最后一篇有關(guān)智慧的論文(Baltes amp; Smith, 2008)。

    直到21世紀初, 在智慧心理學領域, 柏林智慧模式一直處于主導地位, 柏林智慧模式的智慧理念和研究方法一直是智慧心理學領域的主要理念和方法(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Baltes也成為早期智慧心理學領域的領軍人物, 不過, 按柏林智慧模式去研究智慧, 易導致研究工作繁重且成本高昂, 結(jié)果, 當時柏林以外的地方很少有人研究智慧(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但是, 在Baltes的卓越領導下, 柏林智慧團隊所取得的豐碩成果使“智慧”這一主題開始受到心理學界的矚目(如Baltes amp; Smith, 2008; Baltes amp; Staudinger, 1993, 2000; Pasupathi et al., 2001; Smith amp; Baltes, 1990)。與此同時, Baltes還培養(yǎng)出了一個智慧心理學的優(yōu)秀研究團隊, 在當代智慧心理學領域成果頗豐的U. M. Staudinger、A. Maercker和J. Smith等都曾是該團隊的重要成員。為了表彰Baltes在智慧心理學領域的開創(chuàng)性貢獻, Sternberg與Glück在合編的《劍橋智慧手冊》扉頁上寫道:“謹以此書獻給已故的Paul B. Baltes教授, 在智慧心理學早期的開創(chuàng)性研究中, 他的貢獻遠大于任何人。” (Sternberg amp; Glück, 2019)

    3.2" 兩片綠葉相襯托:新皮亞杰學派和Sternberg的智慧觀

    在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一階段, 新皮亞杰學派和Sternberg的智慧觀是襯托柏林智慧模式的兩片“綠葉”。

    皮亞杰認為個體智慧(intelligence, 現(xiàn)一般譯作智力, 也可譯作智慧)的發(fā)展需要以其思維方式的發(fā)展為前提和基礎, 重視從個體認知發(fā)展尤其是個體思維發(fā)展的角度探討個體的智慧及發(fā)展, 他將智慧視為個體認知發(fā)展的最后階段, 以辯證思維的出現(xiàn)為特征(Piaget, 2001; Riegel, 1973)。在此基礎上, 新皮亞杰學派(Neo-Piagetian, 寬泛意義上的, 包括深受皮亞杰主義影響的心理學家)認為, 青少年在掌握形式運算后, 認知發(fā)展并沒有完成, 因為這一認知水平尚不足以處理人們經(jīng)歷的各種復雜問題(Kitchener amp; Brenner, 1990; Labouvie- Vief, 1990)。他們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 智慧實際上是一種超越了皮亞杰認知發(fā)展階段中第四個階段(形式運算階段), 而位于其上的第五個階段——即后形式運算階段(post-formal operation)——的產(chǎn)物(Labouvie-Vief, 1980, 1990)。新皮亞杰學派對智慧研究的默默推進, 為智慧心理學的研究增添了新視角:從思維方式研究智慧的視角。時至今日, 思維方式仍然是智慧心理學研究的重要領域之一, 即使有的研究者并不認為智慧是一種思維方式, 也承認思維方式是智慧的重要組成部分或是其中一個重要維度(如Glück amp; Weststrate, 2022; Zhang et al., 2022)。

    與此同時, Sternberg (1985, 1986)用實證方法測量個體的內(nèi)隱智力觀、內(nèi)隱創(chuàng)造力觀與內(nèi)隱智慧觀, 發(fā)現(xiàn)智力、智慧與創(chuàng)造力三者在概念上有著明顯不同, 強化了智慧研究的意義。1990年, Sternberg (1990a)編輯出版了《智慧:本質(zhì)、起源與發(fā)展》, 這是智慧心理學研究史上的第一本論文集。在這本論文集中, Sternberg將柏林智慧模式與新皮亞杰學派等重要的智慧心理學思想都囊括其中, 并首次提出了一個智慧的外顯理論, 認為智慧中包含知識、過程、一種思維方式、人格、動機和背景環(huán)境等6個前因要素(Sternberg, 1990b)。1998年, 基于對實踐智力(practical intelligence)——人們在現(xiàn)實生活環(huán)境中獲得并用于解決現(xiàn)實生活問題的智力——的研究, Sternberg將其前期建構(gòu)的智慧的外顯理論和有關(guān)實踐智力的研究合并, 強調(diào)與智慧目標相關(guān)的智慧過程, 建構(gòu)出一個新的智慧理論, 即“智慧的平衡理論” (A balance theory of wisdom):智慧是個體以價值觀為指導, 運用默會知識, 通過平衡個體自身、人際間和個體外部的利益, 適應、塑造現(xiàn)存環(huán)境或選擇新環(huán)境, 以實現(xiàn)公共福祉的過程。自1998年以來, 雖然Sternberg曾多次對該理論里的一些表述進行細微修訂, 但其核心觀點一直保持不變(Sternberg, 1998, 2004, 2019; 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現(xiàn)已成為智慧心理學領域的一個重要理論。并且, 在Sternberg的努力下, 智慧心理學領域的研究成果得以集結(jié)成書(如Sternberg, 1990a; Sternberg amp; Glück, 2019, 2022; Sternberg amp; Jordan, 2005; Sternberg et al., 2019), 方便后來的年輕學者加入研究智慧的陣營。同時, Sternberg培養(yǎng)了智慧心理學領域的學術(shù)共同體, 促進了智慧心理學研究者之間的交流, 擴大了智慧心理學的影響。自然而然地, Sternberg成為當代智慧心理學領域的一個重要領軍人物, 尤其是當智慧心理學領域的早期領軍人物Baltes于2006年去世后更是如此。

    4" 百花齊放: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二階段

    柏林智慧模式的觀點一亮相, 就受到新皮亞杰學派Labouvie-Vief (1990)的批評, Labouvie- Vief認為, 不能將智慧簡化為一種有關(guān)專業(yè)知識的認知理論。Ardelt認可Labouvie-Vief的上述觀點, 并引用Claudio Naranjo的話說, 智慧是一種超越聰明才智的知識(Naranjo, 1972), 既不是專門的, 也不是特殊的, 而是廣泛的和普遍的(Ardelt, 1994)。以Clayton的研究成果為基礎, Ardelt嘗試將智慧作為潛變量進行測量, 并探索智慧與年齡以及幸福感等變量之間的關(guān)系(Ardelt, 1994, 1997)。不過, 她們二人的批評并未擊中要害, 如“智慧既不是專門的, 也不是特殊的, 而是廣泛的和普遍的”這個觀點將智慧視作類似流體智力的東西, 并不成立, 因為人類的智慧都是有領域性的, 而不是泛情境性的(Sternberg amp; Glück, 2019; Zhang et al., 2022), 故上述質(zhì)疑在當時沒有對柏林智慧模式的地位產(chǎn)生太大影響。

    直到2004年, Ardelt專門批判柏林智慧模式的論文發(fā)表, 才打破了其持續(xù)十幾年的“一花獨秀”地位。Sternberg和Glück (2022)聲稱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二階段始自2001年Ardelt 對柏林智慧模式的尖銳批判, 因Sternberg曾于2001年評審那篇論文。但經(jīng)筆者征詢Ardelt的看法并經(jīng)她確認, 其批判柏林智慧模式的論文雖在2001年投稿, 實于2004年發(fā)表, 所以, 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二階段應是始自2004年。受到東方哲學中智慧文化的影響, Ardelt (1997, 2000)將智慧定義為基于東方智慧傳統(tǒng)的內(nèi)隱智慧理論和外顯智慧理論的認知、反思和情感人格特征的組合。在Ardelt看來, 智慧并非像只受到西方哲學中的智慧文化影響的柏林智慧模式所說的那樣, 是關(guān)于虛構(gòu)的人的抽象的、冷冰冰的知識(Baltes amp; Kunzmann, 2004), 而是由個人洞見組成, 這些洞見必須通過個人經(jīng)驗獲得, 無法從書本上習得。人們在反思人生經(jīng)歷、試圖理解所發(fā)生的事情并從中吸取教訓時, 才會獲得智慧(Ardelt, 2004a)。進而, Ardelt基于Clayton的內(nèi)隱三維智慧觀編制出三維智慧量表(Three-Dimensional Wisdom Scale, 3D-WS, 2003), 提出外顯三維智慧模型(Ardelt, 2004a, 2004b, 2010; Ardelt amp; Bruya, 2021), 強調(diào)東方智慧傳統(tǒng), 如重視自我反思、共情等(Wang et al., 2022), 這是一種不同于柏林智慧模式的智慧觀。三維智慧模型側(cè)重于人格而非知識, 主張智慧是由認知、反思、共情(compassion)三種人格特征維度結(jié)合的結(jié)果(Ardelt, 2011)。Ardelt對柏林智慧模式的批判于2004年以靶子論文的形式發(fā)表在《人類發(fā)展》上, 該期雜志同時刊發(fā)了3篇對該文的評價性論文和1篇Ardelt的回應性論文(Achenbaum, 2004; Ardelt, 2004b; Baltes amp; Kunzmann, 2004; Sternberg, 2004)。Baltes和Kunzmann (2004)對該文的回應是:智慧者雖接近智慧, 但不能將智慧者等同于智慧, 二者不是一回事, Ardelt關(guān)注的是智慧者的特征(在這一點, Ardelt與Clayton完全一致), 柏林智慧模式關(guān)注的是智慧本身的特征。在Baltes和他的同事看來, 柏林智慧模式里的智慧概念不僅僅是知識, 而是一個多維(multidimensional)概念, 其內(nèi)包括作為前因、相關(guān)和后果的特定認知、情感、動機和社會因素成分以及生活背景的豐富譜系。因此, Baltes及其團隊并不認同Ardelt的上述批評(Baltes amp; Kunzmann, 2004)。盡管如此, 但Ardelt的批判引發(fā)Baltes和Sternberg等知名心理學家的回應, 在智慧心理學界產(chǎn)生了較大反響, Ardelt也“一戰(zhàn)成名” (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在此之后, 智慧受到心理學與社會學的更多關(guān)注, 有更多學者加入到研究智慧的隊伍之中, 東西方文化中都涌現(xiàn)出大量的智慧研究。

    綜上, Ardelt在現(xiàn)代智慧心理學史上至少有兩大貢獻:一是“破”, 通過2004年發(fā)表的一篇批判性論文, 對當時處于一花獨秀地位的柏林智慧模式進行了深刻批判(Ardelt, 2004a), 徹底動搖了其一花獨秀的地位, 為其后智慧心理學研究迎來“百花齊放”的局面打下了扎實的思想基礎。二是“立”, 兼顧西方文化與東方智慧傳統(tǒng), 以Clayton的內(nèi)隱三維智慧觀為基礎, 從人格角度研究智慧, 在2004發(fā)表的質(zhì)疑柏林智慧模式的論文中, Ardelt首次建構(gòu)出外顯的三維智慧模型(Ardelt, 2004a; Ardelt amp; Bruya, 2021), 在2004年對Baltes的回應論文的再回應一文里首次使用the three- dimensional wisdom model (3D-WM)一詞(Ardelt, 2004b), 只不過, Clayton的三維智慧觀是她以普通人為被試做研究得出的內(nèi)隱智慧觀, Ardelt的三維智慧模型是其作為智慧心理學領域的專家建構(gòu)出的外顯智慧觀。同時, 鑒于并非所有的情感都有利于個體和群體智慧的生成, 也為了避免與情緒以及其他情感相混淆, Ardelt將其情感維度限定在共情上(Ardelt, 2011)。以三維智慧模型為理論基礎, 結(jié)合普通人的內(nèi)隱智慧觀, Ardelt先后編制出2個版本的三維智慧量表, 一個是于1997年開始收集數(shù)據(jù), 于2003年首次發(fā)表的共39個題項的版本(Ardelt, 2003), 另一個是2017年發(fā)表的共12個題項的簡化版本(Thomas et al., 2017)。Ardelt為智慧心理學研究提供了新的測量工具, 較之柏林智慧模式測量智慧的繁瑣, 該測量工具簡便易行, 更便于推廣使用, 促進了智慧的測量研究, 并得到多種文化背景下研究者的修訂與使用(如Bang amp; Montgomery, 2013; Bang amp; Zhou, 2014; Kim amp; Knight, 2015), 也激發(fā)了研究者編制不同智慧量表的興趣(如: 傅緒榮, 汪鳳炎, 2020; Grossmann, 2017; Levenson et al., 2005; Webster, 2003), 開啟了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二階段——始自2004年, 延續(xù)至當下, 其特點是“百花齊放”, 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

    一是對智慧的認識更加全面與深刻, 智慧被視為比知識更重要的東西, 涌現(xiàn)出很多不同的智慧理論與測量智慧的工具, 降低了智慧研究的工作量和成本, 大大提升了智慧研究的效率, 使得智慧心理學領域蓬勃發(fā)展。概要地說, 由于智慧內(nèi)涵本身的復雜性、智慧又具有一定的文化普適性和文化相對性, 以及研究者個人的知識背景、研究視角與興趣不盡相同(汪鳳炎, 鄭紅, 2022), 除了上文已論述的柏林智慧模式、斯騰伯格的“智慧的平衡理論”、Ardelt的三維智慧模型和新皮亞杰學派的智慧觀外, 自2003年以來, 多種智慧理論或觀點紛至沓來, 每種智慧定義側(cè)重于智慧的不同方面, 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一幅關(guān)于智慧的更全面的圖景(Zhang et al., 2022)。其中, 如下三種智慧理論都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1)智慧的自我超越理論(self-transcendence wisdom)。Michael R. Levenson等人從東方文化下佛教和哲學對智慧的思考時強調(diào)自我超越中汲取靈感, 建構(gòu)出“智慧的自我超越理論”:將智慧等同于自我超越。自我超越指一個人從外在自我定義中解放出來的發(fā)展過程, 此時個體不再依賴外在特征(如物質(zhì)、社會角色、成就、名譽、人際關(guān)系等)顯示自我存在, 而關(guān)注自我的內(nèi)心世界(interiority)和精神性(spirituality), 強烈感受到過去和未來的貫通感(connectedness), 自我超越也指消解自我和他人的界限而達到整體合一的狀態(tài), 獲得同情心、深刻的認知能力和自我整合(Levenson et al., 2005)。自我超越能夠讓個體超越自我中心的局限性, 更多關(guān)注他人、社會與人類群體的利益, 自然有助于個體生成智慧, 或智慧地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 不過, 自我超越到底是智慧的重要成分甚至是智慧本身, 還是與智慧屬于不同的心理建構(gòu), 只是智慧的重要心理基礎或影響因素, 能夠促進個體的智慧表現(xiàn), 現(xiàn)仍有爭論, 有待進一步探討(許文濤, 汪鳳炎, 2022)。(2)智慧的英雄模型(the H.E.R.O. (E.) model of wisdom)。Jeffrey Dean Webster 認為智慧者具備5個特征:幽默(Humor)、情緒調(diào)節(jié)(Emotion Regulation)、回顧與反?。≧eminiscence/Reflectiveness)、開放性(Openness)、重要的人生經(jīng)驗(Experience), 智慧是由處于不斷發(fā)展中的這5個成分結(jié)合而成的綜合心理素質(zhì)(Webster, 2003, 2010); 由這5個特征的英文首字母能合成“英雄(H.E.R.O. (E.) )”一詞, 因此, 自2017年以來, Webster等人將2003年提出的上述模型稱為“智慧的英雄模型” (Webster et al., 2018)。將智慧視作幽默、情緒調(diào)節(jié)、回憶與反思、經(jīng)驗開放性和生活經(jīng)驗五種關(guān)鍵成分的整合, 這對認識智慧的本質(zhì)有一定啟迪, 并與Jason等(2001)的一項研究結(jié)果有共通之處, Jason等人的這項研究結(jié)果表明, 智慧的成分里包括“智力:具有天賦、問題解決能力、聰明的”和“熱情:有幽默感、善良、同情、活潑”。同時, 據(jù)《史記·滑稽列傳》等的記載, 幽默風趣的人如果心懷善念, 并將幽默運用到智諫上, 往往能取得良好效果, 讓人覺得他有智慧。不過, “幽默”是否是智慧的關(guān)鍵特征或關(guān)鍵成分?換言之, 沒有幽默感的人是否就沒有智慧?這值得推敲。(3)智慧的德才一體理論。汪鳳炎從中國傳統(tǒng)智慧哲學中的“必仁且智”思想里汲取靈感, 建構(gòu)出“智慧的德才一體理論”, 其核心內(nèi)容有四:①對智慧的新界定。主張在行為?心理素質(zhì)?個體三個層面界定智慧:從行為層面看, 智慧是智慧行為的簡稱, 智慧行為是指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一個難題, 并且其行為結(jié)果是利他的, 而此利他結(jié)果被證明是有善良動機的; 從心理素質(zhì)的角度看, 智慧是指個體在其智力與知識的基礎上, 經(jīng)由經(jīng)驗與練習習得的一種德才一體的綜合心理素質(zhì)。良好品德與聰明才智的合金是智慧的本質(zhì); 從個體或群體角度看, 智慧是指具備智慧素質(zhì)的個體或群體。②對智慧結(jié)構(gòu)的新看法。主張智慧的二維結(jié)構(gòu)觀, 認為智慧由德與才兩部分組成, 將德才一體素質(zhì)視作智慧的充要條件。所以, 智慧中必須包含足夠的善。并且, 從動機、手段與效果角度看, 智慧中的善主要有動機上的善、效果上的善與手段上的善等三種; 從品德角度講, 智慧中的善主要包括敬畏、節(jié)制、責任、誠信、仁愛、平等公平公正。智慧中的聰明才智主要由正常乃至高水平的智力、足夠用的實用知識和良好思維方式三部分構(gòu)成。③對智慧的新分類。依據(jù)智慧包含才能的性質(zhì)不同, 將智慧分為人慧與物慧; 依據(jù)智慧包含的創(chuàng)造是真創(chuàng)造還是類創(chuàng)造的差異, 將智慧分為真智慧與類智慧; 依據(jù)智慧是情境性的還是泛情境性的差異, 將智慧分為特定領域的智慧、普遍性領域的智慧與全知全能的智慧。④對影響智慧生成與發(fā)展因素的新看法。主張用五因素交互作用論和智慧的素質(zhì)與情境交互作用模型來解釋影響智慧生成與發(fā)展的諸因素(陳浩彬, 汪鳳炎, 2013; Wang amp; Zheng, 2012; 汪鳳炎, 鄭紅, 2014, 2015, 2022; Zhang et al., 2022)。智慧中有良好品德和聰明才智兩種成分, 這在智慧心理學界現(xiàn)已是共識(Zhang et al., 2022), 與此同時, 智慧的德才一體理論現(xiàn)已得到一些實證研究的支持(陳浩彬, 汪鳳炎, 2016, 2020; 傅緒榮, 汪鳳炎, 2020), 不過, 智慧的德才一體理論的一些核心觀點——如物慧——目前尚未有實證研究, 故仍須尋求更多的實證證據(jù)的支持。由于現(xiàn)已有多種智慧理論, 相應地, 多種測量智慧的量表應運而生, 讓研究者有了更多選擇, 這些智慧量表主要包括兩種測量取向:(1)表現(xiàn)測量取向, 主要是對柏林智慧模式測量范式(Baltes amp; Staudinger, 1993, 2000; Staudinger et al., 1994)的繼承與發(fā)展, 脫胎于智力測驗和知識測驗, 通過被試在解決難題時的智慧表現(xiàn)來測量其智慧水平。其中, Mickler和Staudinger (2008)為了測量個體解決自身遭遇的事件時展現(xiàn)的智慧, 即個人智慧(personal wisdom), 改進了柏林智慧測量范式的測量指標與材料, 以從個體自身的角度喚起真實的情緒體驗, 又稱為布萊梅智慧范式(the Bremen wisdom paradigm)。Grossmann (2017)認為智慧的內(nèi)涵并非知識所能涵蓋, 因此宣稱其測量的是智慧思維(wise thinking)或智慧推理(wise reasoning), 將柏林智慧測量范式的測量指標與程序進行簡化, 并在實驗材料中增加背景信息以提高生態(tài)效度, 同時強調(diào)在一段時間內(nèi)測量2到5次以保證信度, 改進后的測量范式又叫情境綜合測量法, 它體現(xiàn)在《情境智慧推理量表》中(Brienza et al., 2018)。Grossmann也測量個人智慧, 但與Mickler和Staudinger (2008)不同的是, Grossmann和Kross (2014)采用統(tǒng)一的測量指標評價個體的第一人稱智慧(個人智慧)和第三人稱智慧(一般智慧)。(2)自陳測量取向, 多與Clayton和Ardelt視智慧為一種多維結(jié)構(gòu)的研究思想相一致, 脫胎于人格測驗, 將智慧作為潛變量, 通過李克特式量表測量個體的智慧人格特征。以量表首次發(fā)表時間為序, 主要包括《三維智慧量表》2003年版(Ardelt, 2003)和2017年版(Thomas et al., 2017)、《自我評估智慧量表》(Self-Assessed Wisdom Scale, SWAS; Webster, 2003, 2007)、《成人自我超越問卷》(Adult Self-Transcendence Inventory, ASTI; Levenson et al., 2005)、《智慧發(fā)展量表》(Wisdom Development Scale, WDS; Brown amp; Greene, 2006)、《簡明智慧篩查量表》(Brief Wisdom Screening Scale, BWSS; Glück et al., 2013)、《圣地亞哥智慧量表》(the San Diego Wisdom Scale, SD-WISE; Thomas et al., 2019)與《整合智慧量表》(傅緒榮, 汪鳳炎, 2020)等。

    二是目前智慧心理學興起了多個研究熱點, 拓寬了智慧研究的領域:(1)智慧定義的紛爭與整合。從智慧進入科學心理學以來, 各種定義紛至沓來, 卻無一被公認。概括地說, 目前的智慧定義主要有4個類別, 分別將智慧視作人自身的一種功能或?qū)傩浴€體在情境中展現(xiàn)出來的一種屬性、人與情境互動中的一種屬性或行動的屬性(Sternberg, 2019)。面對智慧定義的紛爭現(xiàn)狀, 當前主要有4種整合模型, 依首次發(fā)表的時間先后為序, 依次是:① “智慧的通用模型” (Common wisdom model)。它兼顧西方智慧重認知與東方智慧重道德的傳統(tǒng), 認為智慧主要關(guān)注的是在社會認知過程中以道德為基礎的優(yōu)異表現(xiàn), 并主張智慧的核心是視角的元認知, 而這些都是基于道德愿景和特定的社會文化背景與經(jīng)驗。智慧讓人們看清各類假象, 避免自欺欺人(自我欺騙), 促進以生存為導向的合作和長期規(guī)劃?!爸腔鄣耐ㄓ媚P汀币园凶诱撐男问桨l(fā)表在2020年6月出版的《心理調(diào)查》(Psychological Inquiry)上(Grossmann et al., 2020), 得到9個智慧研究團隊的回應與討論, 提高了智慧在心理學領域的熱度。② “6P整合框架” (A unified 6P framework)。Sternberg等人主張從“6P”的角度——智慧的目的(purpose)、智慧的情境(press)、需要智慧的問題(problems)、個體的認知等心理因素(persons)、智慧背后的心理過程(processes)和智慧的產(chǎn)物(products)——理解智慧, 并指出一個完整的智慧模型需要明確其“6P”的所有內(nèi)容(Sternberg amp; Karami, 2021)。③ “智慧的素質(zhì)與情境交互作用模型”。它同樣兼顧西方智慧重認知與東方智慧重道德的傳統(tǒng), 強調(diào)從素質(zhì)與情境交互作用的視角理解智慧與智慧行為(汪鳳炎, 鄭紅, 2022)。④智慧行為的“大象模型” (the “Elephant Model” of wise behavior; Glück amp; Weststrate, 2022)。它也兼顧西方智慧重認知、知識和分析思維以及東方智慧重道德、重直覺和辯證思維的傳統(tǒng)(Wang et al., 2022), 認為在應對現(xiàn)實生活的挑戰(zhàn)中, 智慧的非認知成分(探索性取向、對他人的關(guān)心和情緒調(diào)節(jié))會緩和智慧的認知成分(知識、元認知能力和自我反思)對智慧行為的影響。這4種整合模型都是最近2年內(nèi)提出的, 誰優(yōu)誰劣尚有待后續(xù)實證檢驗, 但給智慧研究帶來了活力, 吸引人們進一步去思考和研究智慧的整合問題。(2)智慧推理。與西方心理學重認知的傳統(tǒng)相一致, 智慧中特有的思維方式一直是西方智慧心理學的研究重點。Grossmann等人認為智慧不僅僅由知識構(gòu)成, 因此于2010年首次提出智慧推理的概念, 認為柏林智慧模式測量的實際上是智慧中特定類型的實用推理(Grossmann et al., 2010)。智慧推理具有親社會性, 伴隨人生知識經(jīng)驗的增長而提高, 有助于個體有效應對生活事件, 如人際沖突(Grossmann, 2017)。緊接著, Grossmann及其團隊展開了一系列的理論與實證研究(e. g., Grossmann amp; Kross, 2014; Grossmann et al., 2013, 2019; Kross amp; Grossmann, 2012), 開發(fā)出《情境智慧推理量表》(Situated Wise Reasoning Scale, SWIS; Grossmann, 2017)與狀態(tài)綜合測量法(Brienza et al., 2018), 使智慧推理成為當前智慧心理學領域的熱門主題之一。(3)智慧與自我。2008年, Charlotte Mickler與Ursula M. Staudinger建議區(qū)分智慧的兩種子類型:個人智慧(personal wisdom, 簡稱“PW”)指一個人在自己生活里展現(xiàn)出來的智慧。因此, 個人智慧的焦點集中在“一個人在處理自己生活里的不確定性事件和難題時展現(xiàn)出來的智慧”上。一般智慧(general wisdom, 簡稱“GW”)指一個人以觀察者的身份或視角, 在處理一些一般生活問題時展現(xiàn)出來的智慧。這兩種智慧類型是相關(guān)的, 但在年齡趨勢和相關(guān)性方面具有特定的差異, 因此需要采用不同的方法予以測量(Mickler amp; Staudinger, 2008)。于是, 基于柏林智慧測量范式開發(fā)的布萊梅智慧范式被用于測量個人智慧, 并使用人格成熟度的概念對其進行調(diào)整(Mickler amp; Staudinger, 2008)。Grossmann與Kross (2014)的研究發(fā)現(xiàn), 個體在面臨自我問題時不如在解決他人問題時更智慧, 就像所羅門王(King Solomon)一樣, 在處理百姓的事情上很有智慧, 自己的私生活卻一團糟, 于是將這種現(xiàn)象命名為“所羅門悖論” (Solomon’s paradox), 同時提出, 通過將第一人稱視角轉(zhuǎn)換為第三人稱視角的方法可以擺脫自我中心性, 超越自身視角與情感的限制, 從而提高智慧推理的水平(Grossmann et al., 2019)。加之Levenson等人(2005)建構(gòu)的“智慧的自我超越理論”, 自我超越與智慧的關(guān)系也是當前智慧心理學領域的熱點話題之一(許文濤, 汪鳳炎, 2022)。(4)智慧教育。當前世界暴力與沖突事件時有發(fā)生, 不是因為人們不夠聰明, 而是缺少智慧, 但現(xiàn)有的學校教育體系中卻鮮有智慧教育(Sternberg amp; Hagen, 2019)。為改變這種現(xiàn)狀, 智慧教育逐漸受到關(guān)注。因智慧理論不同, 智慧教育的主張也有較大差異。其中, Sternberg依據(jù)智慧的平衡理論提出了其較系統(tǒng)的智慧教育的原則與手冊(Sternberg, 2001a, 2001b, 2013, 2018; Sternberg amp; Hagen, 2019); Ferrari和Potworowski (2008)合作編輯出版了《智慧教學:培育智慧的跨文化視角》論文集, Ferrari和Kim (2019)又進一步完善了他們的智慧教育主張; Grossman等發(fā)現(xiàn)自我抽離自省日記法(the distanced-self-reflection diary method )可以促進智慧推理(Grossmann et al., 2021); 汪鳳炎和鄭紅根據(jù)智慧的德才一體理論提出了“修德育才”的智慧教育主張(汪鳳炎, 2022; 汪鳳炎, 鄭紅, 2014), 等等。結(jié)果, 智慧心理學的研究領域被大大拓寬(Sternberg amp; Glück, 2022), 呈現(xiàn)百花齊放的狀態(tài)。

    5" 總結(jié)與展望

    回顧智慧心理學近50年的研究歷程, 可以得到兩個結(jié)論:

    一是, 近50年來, 對智慧心理學的研究經(jīng)歷了一個從自發(fā)到自覺、從分散到有組織、從零星探討到系統(tǒng)研究的發(fā)展過程。作為現(xiàn)代科學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第一人, Clayton的研究是自發(fā)的, 且是一人在做, 沒有團隊的協(xié)同合作。在智慧心理學研究史上, 德國著名畢生發(fā)展心理學家Baltes在著名的馬克斯·普朗克人類發(fā)展與教育研究所, 首次領導一個頂尖科研團隊有組織、有系統(tǒng)地專攻智慧心理學, 最終誕生了著名的柏林智慧模式, 推動了智慧心理學的發(fā)展。隨著柏林智慧科研團隊聲名的升起以及著名心理學家斯騰伯格加入智慧心理學的研究, 智慧心理學在美國心理學界的影響越來越大, 吸引越來越多的歐美心理學家開始自覺地研究智慧。Baltes于2006年去世后, 原先聚集在馬克斯·普朗克人類發(fā)展與教育研究所的智慧心理學家“開枝散葉”, 分散到歐洲和北美的高校繼續(xù)從事智慧心理學的研究。為了再次匯集科研力量開展團隊攻關(guān), 2007年美國芝加哥大學成立“實踐智慧研究中心” (Center for practical wisdom), 該中心在校內(nèi)外擁有11個附屬智慧實驗室, Robert J. Sternberg、Ursula M. Staudinger、Judith Glück、Monika Ardelt與Igor Groomsman等智慧心理學領域的知名專家均是該中心的專家, 并于2007年9月宣布正式開展為期3年又5個月(2007.9~2011.1)的跨學科研究程序——阿瑞特倡議(interdisciplinary programs, Arete Initiative), 專門探討“智慧”這一主題, 當年他們就投入200萬美元的研究經(jīng)費專攻“智慧的定義” (“Defining Wisdom”——a project of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并向全世界招標關(guān)于“智慧”的研究課題, 內(nèi)容涉及哲學、歷史學、宗教學、倫理學、法學、教育學、心理學、生物學和計算機科學等多個學科領域。最終從600多份申請中篩選出23名研究者進行資助, 階段性研究成果于2009年6月和2010年6月通過舉辦兩場智慧網(wǎng)絡會議予以公布。自2012年至2015年, 又開始了第二輪的智慧研究, 由芝加哥大學教授領導的6個研究項目, 重點研究3個問題:專業(yè)知識和智慧之間的關(guān)系是什么?經(jīng)驗如何增長智慧?在智慧生成的過程中, 認知、社會和情感過程扮演什么角色?階段性研究成果于2014年和2015年通過舉辦兩場智慧網(wǎng)絡會議予以公布, 在智慧心理學界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二是, 研究對象從智慧者的特征(人格特征)到智慧特征, 再到智慧者的特征, 再到結(jié)合智慧者的特征和智慧特征來研究智慧, 經(jīng)歷了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Clayton認識到很難用實證法直接研究智慧, 開始是想從被提名智慧者的身上尋找智慧的特征, 以驗證她早前通過分析智慧的文獻后得到的智慧定義的恰當與否, 但研究結(jié)果不理想。于是, Clayton改變研究思路, 讓被試對這33個描述智慧的詞匯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描述智慧者進行7點評分, 但結(jié)果仍不理想。最后, 改用多維標度法研究青年人、中年人和老人等3個群體的內(nèi)隱智慧觀, 最終取得成功, 完成了其博士論文, 并首次給智慧下了一個經(jīng)驗性定義。后繼者Baltes與Clayton研究智慧的視角有差異:Baltes及其團隊從人工智能的專家系統(tǒng)中汲取靈感, 關(guān)注的是智慧本身的特征, Baltes認為Clayton與后來的Ardelt一樣, 關(guān)注的是智慧者的特征, 而不是智慧本身的特征; 智慧者的特征雖接近智慧, 卻不能將智慧者的特征等同于智慧, 二者不是一回事(Baltes amp; Kunzmann, 2004)。這是Clayton在智慧心理學上的創(chuàng)見沒有對Baltes及其團隊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一個根本原因。再往后, 新皮亞杰主義試圖從思維方式上揭示智慧的本質(zhì), Sternberg和Ardelt等人則回到智慧者的特征上研究智慧。當下, 研究者們越來越清晰地看到智慧是一個多維結(jié)構(gòu)的構(gòu)念(Clayton, 1976), 主張從行為層面、心理素質(zhì)層面以及個體或群體角度界定智慧(Zhang et al., 2022), 實際上是結(jié)合智慧者的特征和智慧特征來研究智慧, 以化解這一爭論。

    展望未來, 宜在兩個方面推進智慧心理學的研究:

    一是, 須盡快開發(fā)研究智慧的成熟實驗范式, 并揭示智慧的腦機制。目前, 對智慧的研究主要采用理論分析法、語義分析法、質(zhì)性研究方法、問卷法和測量法, 尤其在測量法上取得了重要突破, 開發(fā)出多種成熟的智慧量表, 但尚缺乏成熟的智慧實驗范式, 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智慧的實驗研究, 尤其是無法知曉智慧的腦機制。須盡快開發(fā)研究智慧的成熟實驗范式, 以進一步提升智慧心理學研究的科學性, 并揭示智慧的腦機制, 為開展智慧教育提供更科學的依據(jù)。

    二是, 須積極開展智慧的應用研究。任何一門學科包括智慧心理學在內(nèi), 都只有對社會生活有實際的作用, 才能更好地生存和發(fā)展。目前智慧心理學的研究成果多集中于基礎研究領域, 在應用領域, 除了智慧教育外, 鮮有涉獵。為了讓智慧心理學更貼近百姓的日常生活, 未來宜深入研究智慧在不同領域中的應用(Sternberg amp; Karami, 2021; Zhang et al., 2022), 為個體或群體在日常生活中更好地掌握與運用智慧提供理論依據(jù)與技術(shù)支持。如, 結(jié)合決策領域的研究, 深入探討智慧建言(Hu et al., 2019)、智慧納建(Zhang et al., 2022)以及愚蠢與智慧(如Sternberg, 2002; 汪鳳炎, 鄭紅, 2018)等主題, 提升個體的智慧決策水平; 關(guān)注智慧在管理學領域中的應用, 進一步考察領導者的智慧(如Karami et al., 2020; Yang, 2011)、智慧管理(如Nonaka et al., 2014)以及群體智慧等, 促進良好的社會治理; 與強人工智能領域合作, 開展人工智慧的研究(如Jeste et al., 2020; 汪鳳炎, 魏新東, 2018), 助推新一代可信賴人工智能的發(fā)展, 等等。

    致謝:非常感謝外審專家所提寶貴意見, 在論文修改過程中采納了這些寶貴意見!非常感謝Vivian Clayton教授和Monika Ardelt教授提供的相關(guān)寶貴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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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stract: The research history of wisdom psychology in the past 50 years is comprehensively reviewed, critically drawing on the work of Sternberg and Glück. The symphony of the development of wisdom psychology consists of “one prelude” and “two movements”. Specifically, “one prelude” refers to Vivian Clayton’s wisdom research, which started no later than 1976 and ended abruptly in 1982, when Clayton left academia. Clayton elevated the concept of wisdom to scientific status for the first time, paving the way for empirical research on wisdom psychology. The “two movements” are “one flower blooming with two buds” and “all flowers bloom together”. The first stage of wisdom psychology, begun in the early 1980s, was characterized by the leading position of the Berlin wisdom model, which shed light on an expert knowledge system dealing with the fundamental pragmatics of life, as well as neo-Piagetian theory and the balance theory of wisdom by Robert J. Sternberg. The second stage of wisdom psychology began with Monika Ardelt’s critical review of the Berlin group’s definition, operationalization, and particular measurement of wisdom in 2004 and has continued to this day. In reviewing the research history of wisdom psychology over the past half-century, two conclusions can be drawn. First, the study of wisdom psychology has evolved from spontaneity to consciousness, from dispersion to organization, and from sporadic discussion to systematic research. Second, the research object of wisdom has gone through an alternate spiral change process that from characteristics of the wise person to characteristics of wisdom per se, and back to characteristics of the wise person, until finally, integration of the two. Furthermore, future research on wisdom psychology should be promoted in two areas. One aspect is to develop a maturely experimental paradigm for studying wisdom directly and revealing its brain mechanism. The other is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study of applying wisdom to real-life situations.

    Keywords: implicit three-dimensional wisdom view, Berlin wisdom model, neo-Piagetian theory, the balance theory of wisdom, explicit three-dimensional wisdom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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