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學(xué) 水壽
當皮膚感覺發(fā)皺,情動于中
作為詩學(xué)的起始已釀制許久。
可惜不激進,周圍溫柔讓我褪去發(fā)硬的皮衣裳。
說不出如言語寂寞的中心,
人群的鞭策中,為何不自信一些?
碎裂與風(fēng)聲的清脆有關(guān),
早餐的充實已辭退空敞的殼身。
清末民初的詩,涉及某樁
料理不好的謎案。我要就此前去,
看眼同行者如何在語言中遭殃。
或是不忍,在松脆的資料室
時光摸出自己的鐵手槍。唯有思緒
按住我,詩卷的紋理,溫柔的礫石——
它瞅見我如巨蜥,在舔檢,
在為現(xiàn)代的光澤遲遲沒有出現(xiàn),發(fā)愁。
開始懸掛,練習(xí)靜坐功夫。
我們致力于理智的燃燒。
玻璃屋的透明風(fēng)韻中,為謀得些新東西
發(fā)動全身經(jīng)驗,我們在時間鐘罩中
嘲笑蟲子撼樹;也因自己是可憐蟲,
而制造新的道具樹。
發(fā)光的屏幕,論文的傳送帶搬走
今日新服下的咖啡因。熊貓眼,貓頭鷹
熬夜的青春痘。圖書館的梅女士,
開始閱讀文學(xué)的折舊史。
什么都會衰老,沉淀為歷史的研究。
剝開聲情并茂的講述,她知曉文字沒有摘抄
除了文字外的奇形怪狀。
比如魯迅那柄毛茸茸的短胡子。
紙堆里的營生總是目光短淺的,
她有她年輕靚麗的逍遙。
生命爆發(fā)出來的開花效果,無法收攏
于小小的方瓶。唯有出沒廣場
時時的風(fēng)貌,她才獲得自己的裙擺。
梅女士是守在園門的貍花貓,
突然跳動,躍進千萬部私家的史記。
“梅女士——你蒼涼的斑點,
綴滿希望發(fā)瘋后的閃耀?!?/p>
可我們不都是梅女士,她有她的生命情狀。
每天我都看見他,拿著塑料壺
給墻角的花澆水。
陽光照耀著他花白的頭發(fā),
像山坡?!行┦侄栋?。
他微微屏住呼吸,
完成這項心理鍛煉后和我
打招呼。他說:“小伙子,天好?。 ?/p>
“總有下墜的感覺,
不再健朗的生活,能如此下去
也是幸福?!彼麑ξ抑獰o不言,
說這是每日的禱告。
其實他什么也沒做,花草長得并不茂盛。
落寞的花園里唯有一架梯子,
因為昨夜的雨分外清晰。
它隨意搭在房檐,仿佛自己之外的
都是過客。這位清貧的老者,
向我解釋,梯子并不是他的。
就像這座小型花園,亦非他的
真實住所。哦?我詫異地抬頭。
他通紅的耳朵,透薄——
在晨曦下,扇動著所剩不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