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有“度”的學校文化

谷收銀 （山東省沂水縣第二中學）

文化是一個民族、國家、社會內在的價值認同與精神信仰。研究者認為，校園文化是學校發(fā)展之根，[1]更是學校發(fā)展的靈魂，[2]有豐厚燦爛文化的校園，才能稱得上是學生身心的樂園、教師精神的家園、師生思想的花園。學校文化具有多維結構，其中的溫度、深度和長度，是最重要的三個維度。培育學校文化，需要在“度”上動心思、下力氣，要注重在溫度上增強凝聚力，在深度上增強厚重感，在長度上增強傳承性。

一、培育有溫度的學校文化

教育的智慧在于喚醒，學校文化能喚醒生命自覺，引導師生崇尚真理、追尋幸福。可學校文化歸根到底又是校園人際關系的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是融洽人際關系的維系方式。在校園這個大家庭里，人際關系雖不復雜，但也絕非單純如一張白紙，利益沖突、觀點沖突、行為方式沖突在所難免。師生之間，同學之間，教師之間，干群之間，甚至是科室之間、家校之間，人際關系有時非常微妙。

在群體環(huán)境中，文化是共同遵守的行為準則，是人際交往的心理基礎。處在溫馨的校園中，師生心態(tài)平和、心理健康，語言溫文爾雅，舉止彬彬有禮，人際關系往往比較融洽、和諧，有矛盾很容易化解，有沖突很容易消弭，不會影響學校整體發(fā)展大局。相反，如果學校文化缺少溫情和包容，校園人際關系就會變得脆弱甚至緊張，群體內部容易出現(xiàn)隔閡，偶遇一點小矛盾，遭遇一點小挫折，就可能導致人際關系割裂，產生對立、抵觸甚至敵對情緒，既嚴重影響工作效率和工作質量，也會損害當事者的身心健康，對學校的長遠健康發(fā)展，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

學校文化的溫度非常重要。培育有溫度的學校文化，需要學校管理者倡樹新風，更需要管理者躬身踐行。

（一）管理制度要溫情

制定管理制度，應做到以人為本，為教師的心理需求和精神追求搭建順暢的通道，要讓師生感受到制度的溫暖善良和人文關懷。有些學校的管理制度，就常常以愛和善良為基調，例如：每月一次，給教師過集體生日；教師每學期可以有2 天親情假，用于在家伺候老人；父母過生日，學校提前給教師送上一張蛋糕券；教師有接送孩子需求的，可以在關鍵時間段內進行彈性管理。類似的制度看似不起眼，但小小的變通，卻閃著火花、帶著溫度，能給教師帶來心靈慰藉，讓教師感到心理滿足。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若對我一分好，我會給你三分愛。教師最懂愛與被愛、尊重與被尊重、體貼與被體貼的辯證關系。小處的寬松，不但不會影響大處的嚴格和制度的尊嚴，卻能在剛性的威嚴中彰顯柔性的力量，能很好地滿足教師的自尊心，增強教師的責任感，讓教師以更積極的態(tài)度，更務實的精神，勤奮工作，努力學習，不斷創(chuàng)新，積極弘揚優(yōu)秀文化。

制度的產生和修訂，應充分發(fā)揚民主，要耐心聽取民聲、充分吸納民意，不能只是學校領導班子閉門造車、出門合轍。有些制度之所以得不到教師的普遍認同，執(zhí)行起來非常困難，甚至讓大家覺得用心不良、面目可憎，大多因為沒有公平性、缺少溫度感。冰冷冷的制度只能造就冰冷冷的制度文化，讓教師感受不到人性的溫暖。在校園里，民主是最好的溫情，充分發(fā)揚民主，是對教師最大和最好的尊重。要營造良好的學校文化氛圍，校長必須堅決放棄話語霸權，盡最大努力放低姿態(tài)，帶著虔誠走到教師中間，耐心傾聽大家的呼聲，虛心接受大家的想法，引導教師參與民主治校中。充分吸納民主意見和建議的管理制度，一定會讓校園文化攜帶最有溫度感的文化元素。

（二）管理方式要溫暖

毋庸置疑，現(xiàn)在校園的管理方式越來越嚴格，越來越極端甚至不近人情。簽到簽退、巡視檢查早就過時了，各級各類學校普遍采用現(xiàn)代高科技考勤方式，刷臉、按指紋、盯監(jiān)控、釘釘考勤等，似乎不是每時每刻盯著教師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管理者心里就極度不安。在這種以“盯人”為戰(zhàn)術、生硬簡單的管理方式中，“絕情”“沒有人性”“不食人間煙火”，常常成為教師背后指責管理者最常用的評語。長期生活在高度緊張、缺少人文關懷的環(huán)境中，人際關系難免脆弱不堪，教師在背負高壓、躑躅前行中，難免有心理扭曲的跡象：有的人多疑敏感，有的人脆弱不堪，有的人郁郁寡歡，有的人心理陰暗。管理者采用生硬粗暴、缺少溫暖的管理方式，即使再好的制度設計初衷，也難以營造讓人身心愉悅的文化氛圍。

教師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而是生活在五彩斑斕的現(xiàn)實里，有七情六欲，要為人處世，在履行教育職責的同時，還擔負著相應的家庭責任和一部分社會責任。同時，教師都是接受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有起碼的文化自覺，有較強的奉獻意識，希望工作得到認可，渴求業(yè)績得到承認，絕對不會像小孩子一樣無法約束自己，不會在細枝末節(jié)上斤斤計較。在不違背大原則的前提下，制度上稍稍寬松一點，行為上稍稍寬容一點，不要動輒拿考勤說事、拿制度壓人、拿下崗唬人，教師心里就會很知足，感覺就會很溫暖，不但對事業(yè)滿懷激情、對未來充滿信心，還能以高昂的斗志鉆研業(yè)務，以陽光的心態(tài)對待學生。由于溝通渠道暢通，領導者與被領導者之間，管理者與被管理者之間，沒有隔閡，不會敵對，有的只是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支持，學校文化在無形之中就有了暖人的溫度。

（三）管理理念要溫馨

理念是制度的先導，是行動的指南。好的理念本身就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孕育優(yōu)秀文化的種子、培植優(yōu)秀文化的肥沃土壤。不管學校實行怎樣的管理制度、實施怎樣的管理方式，背后都有特定的管理理念在發(fā)揮著奠基和促成的作用，正所謂春風化雨、潛移默化。因此，管理理念怎么樣，是決定學校文化溫度不可或缺的關鍵要素：管理理念高冷，學校文化一定充滿硬度；管理理念溫馨，學校文化一定飽含溫度。

好的學校文化，讓人對學校有歸屬感，對集體有依賴感，在事業(yè)上有獲得感，在社會上有自豪感。教師是這樣，學生也是如此。某校學生食堂的窗口名字別具一格：奶奶家、姥姥家、姑姑家、舅媽家、大姨家、大娘家、二嬸家、表姐家……每一個名字，都透著女性的溫柔和親情的溫潤。游走于各個窗口，恍惚間有一種走親戚的美好感覺，似乎真的有家人、親戚在工作臺內忙碌，在這里可以享受到跟在家一樣貼心的照顧和溫情的服務。碩大的餐廳，處處洋溢著暖人的氣息，溫馨的管理方式背后，以人為本、親情熏陶的理念非常明顯。學生在餐廳里不僅僅是滿足口腹之欲的食客，更像是獲取情感慰藉、感受親情沐浴的家庭成員，在至美的精神享受中，他們能逐步學會珍惜，慢慢懂得知恩、感恩和回饋，真正把學?？闯墒亲蠲赖男撵`家園。如此有溫度的學校文化氛圍，對學生的影響，對教師的影響，都將非常深遠。

二、培育有深度的學校文化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學校文化作為中華文化脈絡中的一個重要分支，也經歷了長期、復雜的歷史演變過程，由此構成了學校文化特有的豐腴質感和特殊的校際色彩。學校文化依附于校園，發(fā)育成長于校園，一部校園史，實際上就是一部學校文化的發(fā)展史，國家的宏觀政策、地方的經濟發(fā)展、社會的文明進步、區(qū)域的文化流派、校園的機制變革、教師的地位變遷，都會以不同的方式，匯入學校文化河流中，反復攪動，不斷沉積，慢慢融合，隨著歲月流逝，經過不斷凝練，最終形成一條色彩鮮明、頗具歷史厚重感的文明景觀帶。

學校文化的深度，并非顯而易見，需要在實踐中進行開發(fā)和挖掘。培育有深度的學校文化，應該舍得下真功夫、下實功夫。

（一）用心闡釋文化意蘊

學校文化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大體分為物質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三個層面，涉及環(huán)境、視覺、行為、規(guī)章、理念、信仰、習俗、生態(tài)等多重成分，包含景觀文化、標識文化、課程文化、教研文化、理念文化、制度文化、禮儀文化等諸多文化元素。其中的非物質文化具有抽象性、彌散性和隱蔽性。經過長時間的歲月洗禮，在總結、歸納、提煉后加以高度概括，用簡潔凝練的文字呈現(xiàn)出來，非物質文化才會具備形象性、生動性和深刻性；經過大力倡導、精心培育、不斷完善、繼承發(fā)揚，終會成為一所學校的筋骨、魂魄和基因，發(fā)揮出教育、示范、凝聚、創(chuàng)造和熏陶功能，浸潤心靈，啟迪智慧，涵養(yǎng)滋潤無數(shù)后來人的精神世界。

客觀上，學校文化需要用精煉的詞匯進行形象概括，才有助于落地生根、開花結果。不過，提煉關鍵詞，僅僅是學校文化培育系統(tǒng)工程的起步，核心詞匯所承載的文化意蘊，必須加以準確的闡釋和精細的解讀，深刻挖掘內涵，準確生發(fā)外延，不牽強附會生拉硬拽，不回避歷史曲解演變。如果做不好這一點，廣大師生不能領會學校文化的厚重內蘊與價值取向，學校文化就會缺乏張力，無法淋漓盡致地發(fā)揮教育與營養(yǎng)功能。例如：培育以“責任”為核心的學校文化，需要就責任文化的背景意義、價值追求、校本特色設計等要素，以及責任文化與辦學理念、辦學愿景、“三風一訓”和已有文化底蘊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進行全面深入的剖析和詮釋，同時注重吸收師生對“責任”及責任文化的個性化解讀，用于豐富責任文化內涵。釋疑、解惑、發(fā)揮、創(chuàng)造，達成共識，責任文化才可以直抵師生心靈，成為校園的精神風尚和師生的行動指南。

（二）精細挖掘文化淵源

文化是多樣的、復雜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這與其孕育的環(huán)境條件有著密切關系。每一所學校，都有獨特的發(fā)展歷史，也有彰顯地方色彩的文化背景，因此，才有與眾不同、獨具特色的學校文化基因。要想讓學校文化在淬煉學生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就需要深刻挖掘學校文化的歷史淵源，讓學生真切感受文化的廣博性、豐厚性、傳承性和激勵性，對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有敬仰之心、有崇拜之情，心悅誠服地接受熏陶與感染，在修習中涵養(yǎng)身心，在傳承中發(fā)揚光大。

在經歷了以公平性為價值追求的資源配置后，不管是百年老校，還是新建學校，都在尋求以特色文化促進學校特色發(fā)展的治校策略。特色，不光表現(xiàn)在學校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上，還與學校生存地域的歷史事件、著名人物、風土人情、文化習俗息息相關，畢竟學校文化不可能獨立于區(qū)域文化環(huán)境之外，況且學校也要承擔服務社區(qū)、教化民眾的社會責任，學校文化對區(qū)域文化也有引領、補充與哺育作用。所以，挖掘學校文化淵源，除了立足校園進行內部挖潛，還要注意拓寬視野搞好外部開源，將學校文化投放到區(qū)域歷史文明的大環(huán)境中，以開放的視野、拓展的眼光和創(chuàng)新的思維，謹慎地進行審視和塑造，充分吸納地域文化的特色與精華，加以挖掘、提煉、萃取和升華，尤其要重視區(qū)域歷史變遷、著名歷史人物、傳統(tǒng)文化習俗對學校文化的深厚影響。尋到根系，找到源頭，學校文化的孕育才會有充足的條件，學校文化的培植才會有肥沃的土壤，學校文化才會因為有源頭活水而顯得生機勃勃、活力無限。

（三）不斷豐富文化內涵

文化具有時代性和發(fā)展性，這是文化能夠不斷延續(xù)、不斷豐富的根本原因。傳承和培育學校文化，要有歷史眼光和使命擔當，善于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在弘揚傳統(tǒng)文化精髓的同時，注重革故鼎新、與時俱進，不斷充實新內容、發(fā)展新內涵。要順應時代的特點和經濟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與國家發(fā)展同步，與世界文明接軌，源源不斷地注入新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因子，促使學校文化慢慢豐厚、逐漸充盈，始終保持文化的先進性，不斷煥發(fā)新的生機與活力。

有的學校倡導孝道文化，這不是不可以，畢竟孝道是中華民族傳承幾千年的美德，是文明社會不可或缺的道德規(guī)范，不管處于什么年代，孝道，都是一個人必須具備的優(yōu)良品質，是一個社會必須倡導的文明風尚。但現(xiàn)代社會提倡的“孝道”，跟過去有很大區(qū)別，起碼重視人格獨立和人格尊嚴，講究財富共享與代際和諧。[3]所以，中小學要倡導和培育孝道文化，既要繼承傳統(tǒng)孝道孝敬父母、修身養(yǎng)性等精華成分，又必須徹底拋棄愚孝思想、喪失人性和三綱五常等封建糟粕，賦予孝道以明禮誠信、崇尚英雄、報國敬業(yè)、勤儉自強等嶄新內涵，讓孝道文化呈現(xiàn)出鮮明的時代特征。只有推陳出新，傳統(tǒng)孝道才容易被新時代學生所接受，激勵他們珍惜時光、不負韶華，成為他們?yōu)槿颂幨赖囊?guī)范和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的遵循。

三、培育有長度的學校文化

優(yōu)秀的學校文化，必須既有深刻的歷史淵源，能發(fā)揮育人作用，同時又能持續(xù)不斷發(fā)展下去，涵養(yǎng)一代又一代學子。華中科技大學涂又光先生有個“泡菜壇理論”，很好地說明了學校文化的作用及其傳承性：校園是泡菜壇，文化就是泡菜水，學生就是泡菜；有什么樣的泡菜水，就將泡制出什么樣的泡菜。[4]沒有一個校長不懂文化的繼承性特點，但現(xiàn)實中我們卻看到，有很多校長確實不愿意做學校文化的承接者，總是挖空心思做學校文化的策劃者、發(fā)明者、開創(chuàng)者，期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獨具特色學校文化的培植和發(fā)育，并希望盡最大可能將文化概念快速傳播下去。勇于創(chuàng)新、敢于嘗試確實可貴，但前提是尊重客觀規(guī)律、尊重學校歷史，如果以扭曲的政績觀作為指導思想，學校管理就會走向歧路。唯我獨尊，一味標新立異，不會培育出有足夠長度、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學校文化。

以現(xiàn)實和歷史的眼光看，培育有長度的學校文化，必須做到“三忌”：忌急功近利，忌否定一切，忌華而不實。

（一）忌急功近利

學校文化的培植，有一個凝練內核、發(fā)育內質、豐富內涵的漫長過程，需要遵循事物發(fā)展變化的一般規(guī)律，不是主觀上說成型就能成型、說成熟就能成熟的，誰都不要指望學校文化在一朝一夕之間就可以快速成長、發(fā)展壯大起來。學校文化就像一株樹苗，要長成有氣度、有境界的參天大樹，必須有時間接受陽光雨露的滋潤、經受風霜雷霆的歷練。只有在歲月的蝕刻與時間的打磨中，學校文化才會愈發(fā)變得強勁韌性、富有生機，才會不斷煥發(fā)出力量的光芒，成為一代又一代師生共同的精神向往和心靈歸宿。在學校文化的培育過程中，教干教師都需要有耐力、有毅力、有定力，能沉下心來關注、呵護、澆灌它。其間萬萬不可急功近利，不能不顧實際地揠苗助長。

這是一個文化繁榮的年代，物質文化豐富多彩，精神文化光照千秋，令人目不暇接，讓人陶醉其間。身處這樣偉大而美好的時代，教育事業(yè)應該大有作為，學校文化應該五彩斑斕。順應時勢的需求，眾多中小學校都在提出培育學校文化的宏偉設想并大刀闊斧地付諸實際。這是非常好的現(xiàn)象，應該給予充分的肯定。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有些管理者忽視學校文化成長發(fā)育的長期性、復雜性、內隱性，貿然提出一個文化概念之后，就開動宣傳機器，不遺余力地鼓噪，急不可耐地推銷，期望利用三年兩年時間，就能形成一種穩(wěn)定的學校文化，打造成為所謂的“特色文化品牌”。這種思維方式顯然太過幼稚，太過功利。如此不顧客觀實際策劃包裝形成的所謂“學校文化”，脫離校園實際，沒有歷史底蘊，缺乏應有的思想境界、精神氣質和文化品位，僅僅只是一個概念而已，根本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文化。校長卸任之后，其在任時著力叫賣的“學校文化”，往往很快就會煙消云散，繼任者根本沒有任何承接的愿望和可能。如此急功近利，其實就是毫無意義甚至起反作用的勞民傷財。

（二）忌否定一切

文化的穩(wěn)定性，決定了文化的傳承性；而文化的傳承性，又決定了文化的長度。學校文化的穩(wěn)定性，來源于悠久的歷史淵源和深厚的文化沉淀。就像泡菜水一樣，孕育、傳承的年代越久遠，學校文化才越具有豐富性和厚重感，才能充盈著生長的力量，彌漫著發(fā)展的欲望，成為師生生存的信條、生活的信仰，從而像遺傳基因一樣，融合在師生的血脈中，鐫刻在師生的骨髓里，成長在師生的生命里。培育學校文化，需要帶著敬仰之心承接前人傳遞過來的接力棒，帶著歷史使命感發(fā)揚光大并傳遞下去。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根據(jù)時代的變遷、形勢的發(fā)展、社會的變化，賦予傳統(tǒng)文化新的內涵，給出新的解讀，但卻不能唯我獨尊否定一切，更不能毫無顧忌打亂重來。

培育學校文化忌大開大合、大起大落，否則，就是沒有文化、不懂文化，甚至會走上破壞文化的歧路。有的學校管理者，特別是校長，根本不重視學校文化的長度，不尊重學校的演變歷史，常常以創(chuàng)新的名義，獨出心裁，打亂學校既有的良好文化傳統(tǒng)，不顧客觀實際，按照自己的想象，重新構架符合自己主觀愿望的學校文化體系。這種做法不可取。學校文化不能沒有歷史，不能憑空產生。如果人為割裂文化與歷史的關系，看似獨樹一幟，實則空中樓閣，不但很難落地生根，甚至根本就不具備生機和活力。不尊重前人的人，不會輕易得到后人的尊重；沒有歷史淵源的學校文化，也不會輕易就能傳遞下去，更不會永恒地成為人們精神的營養(yǎng)品。

（三）忌華而不實

文化是素質的源泉，文化的實質是以文化人。文化包含生活生存的理論和方法、理念及認識，是人們自覺遵守的規(guī)則、規(guī)范和秩序。文化能以豐富的物質財富和恒久的精神財富等方式，持續(xù)地影響人、培養(yǎng)人、造就人，成為一個群體生活的狀態(tài)，引導人們向著共同的目標奮進。文化的化育力量看似無形實則博大，常常蘊含在異彩紛呈的物質構成中，而不是單靠一個徒有其表的概念框架就能具備的。因此，文化必須有豐富的內涵，包括物質內涵、制度內涵、風俗習慣內涵、思想與價值內涵等等，在日常生活中，能生發(fā)特有的魅力，閃爍耀眼的光芒。同樣的道理，培育學校文化，需要有腳踏實地的思想，有一以貫之的心態(tài)和滴水穿石的韌勁，能夠踏石留印、抓鐵有痕，切忌認識膚淺、心態(tài)浮躁，最怕嘩眾取寵、華而不實。

現(xiàn)實生活中，因為沒有擺正心態(tài)，過于急功近利，一些學校提出的學校文化，大有嘩眾取寵之嫌。例如：只知道用華麗的辭藻進行精美的外部包裝，不能沉下心來對豐富內涵進行精心萃取和提煉，理論上一套一套的，似乎高大上、很完美，但也僅僅止步于文本的解讀，根本不考慮歷史的積淀、制度的變革與資源的調配，實質上很空洞。如此空乏無力的學校文化，或者找不到歷史淵源，沒有多少可以吸收的營養(yǎng)成分和可以傳承的文化元素，或者脫離現(xiàn)實生活，沒有多少可以變成師生的行動指南，根本沒有人愿意親身實踐，更不會成為浸潤師生心靈的“泡菜水”。以嘩眾取寵的心態(tài)營造學校文化，不管多么賣力鼓噪，都只能是自話自說，最終只能停留在規(guī)劃中、口頭上，永遠不會成為師生渴望的精神財富，不會激發(fā)持久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