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馬靜,馮奕楠,姚琦
(1.黑龍江省醫(yī)院辦公室,黑龍江哈爾濱 150036;2.黑龍江省醫(yī)院護理教研室,黑龍江哈爾濱 150036)
糖尿病是一種全球性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我國糖尿病的患病率為5.10%~12.11%,男性高于女性[1-2]。對于糖尿病患者而言,自我護理是管理疾病的基礎,有助于預防與糖尿病相關的并發(fā)癥[2]。傳統(tǒng)健康教育側(cè)重于提供疾病知識和建議,但往往忽視了患者心理因素和信念對行為改變的影響,因此,對其自我護理行為的改善效果有限。糖尿病患者的自我護理普遍存在較多障礙,特別是與生活狀況和糖尿病知識相關的障礙[3]。傳統(tǒng)的健康教育往往缺乏對個體差異的關注,難以滿足所有患者的需求。健康信念模型(HBM)是一個廣泛應用于健康行為改變的理論模型,其考慮了個體的患病感知、健康行為的收益和障礙及行動線索對健康行為的影響[4]。 基于此,本研究選取黑龍江省醫(yī)院2022年1—12 月收治的100 例2 型糖尿病患者為對象,旨在探究使用健康信念模型優(yōu)化2 型糖尿病患者的自我護理行為的效果。 報道如下。
選取黑龍江省醫(yī)院收治的100 例2 型糖尿病患者為研究對象。 納入標準:年齡18~75 歲;糖化血紅蛋白(HbA1c)水平7%~10%;過去1 年內(nèi)未參與過類似的健康教育項目; 具有基本的閱讀和書寫能力,能理解并執(zhí)行研究程序; 能使用智能手機或計算機,以方便獲取健康教育材料并進行相關的自我報告;愿意參與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有嚴重的心臟、腎臟、肝臟疾病或精神疾??;有嚴重并發(fā)癥,如糖尿病酮癥酸中毒或高滲綜合癥;未來6 個月有計劃改變居住地;正在參與其他影響血糖控制的臨床試驗;懷孕或計劃在接下來的1 年內(nèi)懷孕的女性;存在視覺或聽力障礙,導致不能正常接受健康教育;存在其他可能影響參與本研究的條件,如藥物濫用或認知功能障礙。本研究經(jīng)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采用隨機數(shù)字表法將100 例患者隨機分為傳統(tǒng)教育組及健康信念模型組,每組50 例。傳統(tǒng)教育組中男性28 例,女性22 例;平均年齡(55.22±10.73)歲,平均糖尿病病程(10.13±5.27)年,平均空腹血糖(FBG)水平(7.80±1.37)mmol/L;注射胰島素15 例,口服降糖藥35 例。健康信念模型組中男性31 例,女性19 例;平均年齡(56.11±10.56)歲,平均糖尿病病程(9.86±5.14)年,平均FBG 水平(7.64±1.47)mmol/L;注射胰島素18 例,口服降糖藥32 例。兩組患者的各項一般資料比較,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兩種教育模式的開展均以面對面的小組教育形式進行,每個小組8~10 人。 教育過程持續(xù)12周,1 次/周,約2 h/次。
1.2.1 傳統(tǒng)健康教育組
采用常規(guī)糖尿病知識教育, 包括糖尿病的定義、病因、病理生理、臨床表現(xiàn)、診斷、治療和并發(fā)癥的預防等內(nèi)容。 教育過程中,需強調(diào)自我護理行為的重要性,如飲食控制、定期運動、藥物依從性、定期血糖檢測及足部護理,并提供相關的建議和指導。
1.2.2 健康信念模型組
在傳統(tǒng)健康教育組的基礎上, 設計專門的課程,由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的健康教育護士(以下簡稱教育師)負責實施。(1)疾病感知的討論:教育師首先邀請患者分享其關于糖尿病的個人理解和感受,如認為糖尿病的嚴重性如何、對自己患病有何評估,以及疾病帶來的恐懼和憂慮。 在收集到患者的觀點和感受后,教育師提供相應的信息和反饋,如解釋并發(fā)癥的可能性和預防方法、提供糖尿病控制的標準和方法,幫助患者建立更準確的疾病感知。 (2)健康行為收益和障礙的討論。 教育師向患者強調(diào)自我護理行為的重要性,引導其分享實施自我護理行為時遇到的困難或難題,如對特定食物的渴望、運動計劃的制定和堅持及血糖監(jiān)測的困難等。(3)解決障礙的策略。教育師提供具體的解決方法和技巧,如設立SMART(特定的、可衡量的、可實現(xiàn)的、相關的、有時間限制的)目標、進行管理訓練、 教授有效的溝通技巧以尋求家庭和社會支持等。例如,若患者有控制食欲的困難,教育師可引導其設立一個可實現(xiàn)的目標,比如每天的糖分攝入量,并教授其一些情緒管理的技巧,如冥想或深呼吸等。(4)行動線索的訓練。教育師教授患者如何設置和使用這些線索來提醒其執(zhí)行自我護理行為。 例如,教育師可建議患者在手機上設置定時提醒以確保其按時服藥或測量血糖,也可建議患者在每天起床后或晚餐后進行一些簡單的身體活動,如步行或者瑜伽等,幫助其將這些行為整合到日常生活中,增加患者執(zhí)行自我護理行為的頻率和持久性。(5)患者分享和支持。每次課程結束時,教育師鼓勵患者分享其進步、成功經(jīng)驗,以及面臨的挑戰(zhàn)和困擾。 例如,患者可能會分享其如何成功地控制了飲食, 或在執(zhí)行運動計劃時面臨的困難。在分享的過程中,其他患者和教育師都會被鼓勵提供他們的建議和支持,增強小組的互動和反饋。
(1)生物學指標。干預前后,采用標準醫(yī)學檢測方法測定患者的FBG、餐后2 h 血糖(2 hPG)、HbA1c 水平。(2)行為指標。干預前后,采用標準化《自我報告問卷》評估患者的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問卷共8 個問題,包括有氧運動、服用糖尿病藥物、血糖、血壓監(jiān)測、按照飲食指導進行飲食、定期的腳部、眼部檢查、飲酒、吸煙等方面,回答選項為5 點量表,“從未”“偶爾”“有時”“經(jīng)?!薄翱偸恰睂?~5 分,總分40 分,分數(shù)與自我護理頻率成正比。(3)心理指標。干預前后,從3 個方面評估患者的心理指標。①健康信念:采用《健康信念模型問卷》進行評估,包括疾病感知、收益感知、障礙感知和行動線索等8 個問題, 回答選項為5 點量表,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對應1~5 分,分數(shù)與健康信念成正比。②自我效能感:采用標準化的《自我效能問卷》進行評估,包括“您有信心控制自己的飲食嗎?”“您有信心每天進行運動嗎?”等8 個問題,回答選項為5 點量表,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對應1~5 分,分數(shù)與自我效能成正比。 ③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采用標準化的《糖尿病生活質(zhì)量問卷》進行評估,包括身體健康、心理健康、社交功能和角色功能等10 個問題,回答選項為5 點量表,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對應1~5 分,分數(shù)與生活質(zhì)量成反比。
采用SPSS 25.0 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 FBG水平等計量資料用(±s)表示,組內(nèi)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組間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 檢驗;性別等計數(shù)資料用n 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 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干預前, 兩組的FBG、2 hPG、HbA1c 水平比較,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FBG、2 hPG、HbA1c 水平均低于治療前, 且健康信念模型組的FBG、2 hPG、HbA1c 水平均低于傳統(tǒng)教育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兩組2 型糖尿病患者生理學指標比較(±s)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
組別FBG(mmol/L)干預前 干預后2 hPG(mmol/L)干預前 干預后HbA1c(%)干預前 干預后傳統(tǒng)教育組(n=50)健康信念模型組(n=50)t 值P 值7.85±1.14 7.93±1.09 0.359 0.721 7.32±1.06*6.18±0.97*5.610 0.007 10.13±1.58 10.21±1.53 0.257 0.798 9.43±1.43*7.95±1.31*5.396 0.000 7.26±0.68 7.33±0.65 0.526 0.600 6.52±0.63*6.28±0.57*1.998 0.049
干預前,兩組的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健康信念、自我效能感、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評分比較,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的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健康信息、自我效能感評分均較治療前增高,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且健康信念模型組的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健康信念、自我效能感評分均高于傳統(tǒng)教育組,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評分低于傳統(tǒng)教育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見表2。
表2 兩組2 型糖尿病患者行為、心理指標比較[(±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
組別 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干預前 干預后健康信念干預前 干預后自我效能感干預前 干預后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干預前 干預后傳統(tǒng)教育組(n=50)健康信念模型組(n=50)t 值P 值28.32±5.92 28.46±5.87 0.119 0.908 30.15±5.73*34.62±5.55*3.962 0.000 22.57±4.15 22.65±4.09 0.097 0.923 25.47±3.93*28.07±3.68*3.415 0.000 21.84±4.34 21.90±4.29 0.070 0.945 24.79±4.12*27.33±4.00*3.128 0.002 35.28±6.52 35.35±6.48 0.054 0.957 32.28±6.21*29.15±6.01*2.561 0.012
健康信念模型作為一種在公共衛(wèi)生領域中廣泛應用的理論模型,認為個體的健康行為決策受個人對疾病易感性和嚴重性的認知、對行動的益處和障礙的評估及行動線索的感知等多方面的影響[5]。 將健康信念模型應用于健康教育課程設計中,通過有目的地開展疾病感知的討論、對健康行為收益和障礙的深入探討,并為患者提供解決障礙的具體策略,有助于提升其對疾病的認識,強化健康行為的動機,并降低行動中可能遇到的阻礙[6]。本研究引入了健康信念模型,將其應用于糖尿病患者的自我護理行為教育中,強調(diào)通過改變個體的健康信念,從而影響其健康行為。 在本研究中,以健康信念模型為指導,進行了疾病感知的討論,對健康行為收益和障礙進行探討,提供解決障礙的策略,進行行動線索的訓練,強調(diào)患者分享及支持,以全面優(yōu)化其自我護理行為。 本研究的健康教育實施過程中,充分考慮了患者的個性化需求,采用小組討論和分享的形式,使得健康教育更加貼近患者的實際情況,從而提高了健康教育的效果。 相比于傳統(tǒng)健康教育組,健康信念模型組干預后的FBG、2 hPG、HbA1c水平均低于傳統(tǒng)教育組,自我護理行為頻率、健康信念、自我效能感評分均高于傳統(tǒng)教育組,健康相關生活質(zhì)量評分低于傳統(tǒng)教育組,組間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這說明健康信念模型的干預,可在多個維度上改善2 型糖尿病患者的健康狀況。健康信念模型不僅重視患者的生物學指標,也關注其心理狀況和健康行為。 健康信念模型能夠從患者的疾病感知、健康行為收益和障礙等多個角度,對其進行全面的教育和干預。 這樣的模式能夠更好地滿足患者的個性化需求,幫助其建立正確的健康信念,提高自我護理行為的執(zhí)行力,從而在更全面、更深入的層面改善患者的健康狀況[7]。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基于健康信念模型的健康教育并不僅限于課程內(nèi)容的設計,還強調(diào)了行動線索的訓練和患者之間的共享和支持,這對于建立患者的健康行為習慣和維持其行為改變具有關鍵作用,反映了健康信念模型在復雜臨床實踐中的廣泛適用性和靈活性。 其他相關研究顯示,健康信念模型在改善2 型糖尿病患者健康狀況方面具有優(yōu)勢,可提高其自我效能、建立良好的服藥依從性[8-9]。 雖然既往研究顯示了基于健康信念模型的干預能改善患者的生物學指標和自我護理行為,但在心理指標和自我效能感上的改善相對有限。本研究的結果進一步證實了健康信念模型在這些方面的優(yōu)越性。
綜上所述,健康信念模型可有效地提高2 型糖尿病患者的生理和心理指標, 優(yōu)化其自我護理行為,相較傳統(tǒng)健康教育具有顯著優(yōu)勢。 在健康教育實踐中,應更加重視理論模型的應用, 并結合患者的具體情況,設計個性化的教育方案,以優(yōu)化糖尿病患者的自我護理行為,提高其生活質(zh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