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穎,王媛,肖婷婷,嵇金如,沈萍,肖永紅
研究報告
杭州地區(qū)2012~2018年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的分子流行病學特征及其變化趨勢
朱云穎,王媛,肖婷婷,嵇金如,沈萍,肖永紅
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第一醫(yī)院,傳染病重癥診治全國重點實驗室,杭州 310003
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ethicillin-resistant,MRSA)是威脅全球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給社會和患者造成嚴重的安全威脅,因此明確MRSA耐藥性和時空分布的多態(tài)性對于其感染的診治和防控至關重要。本研究通過收集本院162株MRSA菌株,將所有菌株根據標準區(qū)分為社區(qū)獲得性(community-associated) MRSA (CA-MRSA)和醫(yī)院獲得性(hospital-associated) MRSA (HA-MRSA),利用聚合酶鏈式反應(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測定MRSA菌株的多位點序列分型(multilocus sequence typing,MLST),葡萄球菌盒式染色體序列(staphylococcal chromosome cassette mec,SCC)、葡萄球菌A蛋白(staphylococcal protein A,)基因多態(tài)性,以及殺白細胞毒素(Panton-Valentine leucocidin,),分析了杭州地區(qū)不同年份(2012~2018年) MRSA菌株的分子特征。結果共發(fā)現(xiàn)16種ST型和30種型。ST型以ST5型為主(96/162,59.3%),分型以t311型為主(83/162,51.2%)。發(fā)現(xiàn)5種SCC分型,以SCCII型最為常見(101/162,61.7%),ST5-II-t311是本地區(qū)的第一優(yōu)勢MRSA克隆。2014~2018年,ST5型MRSA的患病率逐漸下降,而ST59型MRSA的患病率上升。同時,本研究檢出家畜相關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livestock-associated methicillin-resistant,LA-MRSA) ST398和ST9?;蜿栃訫RSA菌株共28株(28/162,17.3%),最常見的陽性克隆是ST59-IVa-t437。CA-MRSA與HA-MRSA相比,ST型為ST5的比例較低(9.1%67.1%,=0.000),ST59的比例較高(63.6%11.4%,=0.000),且CA-MRSA攜帶陽性基因的可能性更高(36.4%14.3%,=0.028)。上述結果表明,MRSA的分子類型越來越多樣化,ST5-II-t311是本地區(qū)MRSA的優(yōu)勢克隆,但在2014~ 2018年呈下降趨勢,而社區(qū)相關性克隆菌株ST59型MRSA在2014~2018年呈逐年上升趨勢。
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社區(qū)獲得性;醫(yī)院獲得性;分子流行病學;藥物敏感性
金黃色葡萄球菌是社區(qū)和醫(yī)院最常見的病原體之一,它能夠引起廣泛的感染,包括肺炎、敗血癥、感染性心內膜炎、中毒性休克綜合癥和壞死性筋膜炎等[1],根據中國細菌耐藥監(jiān)測網(China antimicro-bial surveillance network,CHINET)監(jiān)測報告,金黃色葡萄球菌檢出率位于革蘭陽性球菌的首位[2],是臨床上最嚴重的致病菌之一。近年來,隨著甲氧西林等抗生素的廣泛使用,金黃色葡萄球菌耐藥性逐漸增加,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逐漸在全球范圍內流行。研究表明,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ethicillin-resistant,MRSA)相較于甲氧西林敏感金黃色葡萄球菌具有更高的患病率、致死率、產生更高的醫(yī)療費用,給世界公共衛(wèi)生安全造成巨大威脅[3,4,5]。據報道,在許多亞洲國家,醫(yī)院中MRSA的流行率高達70%~80%[6,7],而在中國,盡管近年來發(fā)現(xiàn)MRSA患病率較前呈下降趨勢,但根據監(jiān)測報告,MRSA每年仍有高達30%以上的流行率[8]。MRSA感染占所有耐藥性細菌歸因病死率的第2位,且是金黃色葡萄球菌血流感染病死率的獨立危險因素[5,9]。不僅如此,由于菌株的不斷進化、演變,抗生素的迭代、更新以及不同區(qū)域人員之間的遷徙頻率增加,MRSA感染變得更加復雜和多樣化,給MRSA感染的管理帶來了新的挑戰(zhàn)。
不同來源、不同區(qū)域和不同時間的MRSA菌株具有極大差異。社區(qū)獲得性MRSA (community- associated methicillin-resistant,CA-MRSA)和醫(yī)院獲得性MRSA(healthcare-associated methicillin-resistant,HA- MRSA)不論是在臨床特征或是微生物學方面,都具有很大不同。在過去的10年中,CA-MRSA的患病率呈上升趨勢,而HA-MRSA的患病率則呈現(xiàn)下降趨勢[10]。在分子流行病學方面,與HA-MRSA不同的是,大多數的CA-MRSA分離株的葡萄球菌染色體基因盒(staphylococcal chromosome cassette mec,SCC)分型為SCCIV或SCCV[11,12]。不僅如此,CA-MRSA被認為具有更強的毒性,因為它們往往具有特定的毒力因子,其中包括有殺白細胞素(Panton-Valentine leucocidin,)以及其他毒力基因[12]。此外,MRSA的分子特征在不同的地區(qū)也具有顯著的差異性,并且隨著時間而變化。例如,在美國,ST8(USA300)是最流行的優(yōu)勢克隆[13],而在許多亞洲國家,ST5和ST239則是最常見的克隆型[14,15]。自2000年以來,亞洲地區(qū)主導的ST239 HA-MRSA克隆在醫(yī)院環(huán)境中持續(xù)存在并且適應發(fā)展了數十年[16],然而,上海的一家綜合醫(yī)院進行的研究表明,主要的HA-MRSA ST239-t030和ST239-t037在2017年被持續(xù)增長的ST5-t2460克隆所替代[17]。因此,了解不同地區(qū)、不同年份的優(yōu)勢克隆和其耐藥性變化具有重要的臨床指導意義。
本研究收集了2012~2018年中國杭州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第一醫(yī)院無菌體液來源(含血液、腹腔積液、胸腔積液、腦脊液及其他無菌部位引流液)的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通過測定藥物敏感性以及分子特征從而深入探討該地區(qū)MRSA分子流行病學特征及變化趨勢,為今后臨床MRSA感染的防控提供依據。
本研究共收集162株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第一醫(yī)院自2012年1月~2018年12月期間分離的MRSA。所有菌株均來源于無菌體液,并通過MALDI-TOF MS質譜儀鑒定其為金黃色葡萄球菌,利用頭孢西丁紙片法與聚合酶鏈式反應(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技術分別確認甲氧西林耐藥以及存在基因,進而鑒定為MRSA菌株。如果同一患者相同部位有多次(2次及2次以上)分離到MRSA菌株,本研究只選取首次培養(yǎng)結果。
從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第一醫(yī)院電子病歷系統(tǒng)中收集菌株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住院時間、菌株培養(yǎng)時間、住院科室、基礎疾病、醫(yī)療機構接觸史、相關性侵入性操作(包括機械通氣、經皮置管、留置胃管、留置導尿、深靜脈穿刺等)、血液透析以及是否安裝起搏器等。本研究由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第一醫(yī)院臨床研究倫理委員會批準。
根據美國疾病和預防控制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標準,將所有菌株區(qū)分為CA-MRSA和HA-MRSA[18,19]。HA-MRSA感染定義為入院48 h后培養(yǎng)到細菌,或既往曾有醫(yī)療保健接觸史。CA-MRSA感染的定義為:(1)門診或住院48 h內培養(yǎng)到細菌;(2)既往無MRSA感染或定植史;(3)感染前一年內無醫(yī)療相關機構接觸史;(4)無透析、手術、留置導管或人工醫(yī)療裝置。
使用微量肉湯法和瓊脂稀釋法測定12種抗生素對162株MRSA菌株的最小抑菌濃度(minimal inhibitory concentration,MIC),從而確定其藥物敏感性。抗生素包括:克林霉素(clindamycin,CLI)、紅霉素(erythromycin,ERY)、慶大霉素(gentamicin,GEN)、環(huán)丙沙星(ciprofloxacin,CIP)、左氧氟沙星(levofloxacin,LVX)、莫西沙星(moxifloxacin,MXF)、利福平(rifampin,RIF)、四環(huán)素(tetracycline,TCY)、復方新諾明(trimethoprim/sulfamethoxazole,SXT)、利奈唑胺(linezolid,LZD)、替加環(huán)素(tigecycline,TGC)以及萬古霉素(vancomycin,VAN)。
對7個持家基因(、、、、、、)進行擴增和測序[20,21],測序結果與MLST網站(http://saureus.mlst.net)上的現(xiàn)有序列進行比對并獲得相應的序列號,確定每個菌株的ST型。
通過多重PCR方法確定SCC類型[22],根據盒式染色體重組酶(cassette chromosome recombi-nases,)和類的組合來劃分SCC的類型,所有不能被確認為I~V型的MRSA定義為SCCNT。
根據文獻對蛋白A基因多態(tài)性X區(qū)進行擴增和測序[23],測序結果統(tǒng)一于網站http://spa.ridom.de 確定分型。
根據文獻報道[24],采用PCR方法擴增毒力基因并將產物通過凝膠電泳跑出條帶后進行測序確定為基因產物。
使用SPSS 23.0進行統(tǒng)計分析。分類變量用百分比表示,并使用卡方檢驗進行比較。所有統(tǒng)計檢驗均為雙側,統(tǒng)計學意義為<0.05。
2012年1月~2018年12月期間共得到非重復無菌體液來源MRSA162株,基因檢測均為陽性,其中CA-MRSA22株(13.6%),HA-MRSA140株(86.4%)。血流感染、腹腔積液、胸腔積液、腦脊液以及其他無菌穿刺液來源的標本分別占比68.52%、11.73%、6.79%、3.09%以及9.88%。
162株MRSA分離株共存在16個ST型。其中占比由高到低的ST型依次是ST5 (96/162,59.3%)、ST59 (30/162,18.5%)和ST398 (8/162,4.9%)。中國原優(yōu)勢克隆(中國原主要的流行克隆之一)ST239僅為3株(表1)。隨著時間的推移,ST分型多樣性逐漸豐富,2012和2018年ST類型分別為4種和10種(圖1)。主要ST型的占比在2014~2018年有明顯改變,ST5的感染率從2014年(72.2%)逐漸下降至2018年(32.1%),而ST59的感染率從2014年(5.6%)明顯上升至2018年(28.6%)。ST398型在2015年開始出現(xiàn),而ST9則在2013年開始出現(xiàn)。
共發(fā)現(xiàn)5種SCC類型,最常見的類型為II型(100/162,61.7%),其次為IVa型(32/162,19.6%)。有21株菌株未能被歸類,定義SCCNT型別(21/162,13.0%)(表1)。
162株細菌中共發(fā)現(xiàn)30個型別,其中t311(83/162,51.2%)是主要型別,其次是t437(22/162,13.6%)和t034(8/162,4.9%)(表1)。
結合ST型和SCC分型發(fā)現(xiàn),ST5 MRSA最常存在SCCII型(92/96,95.8%),ST59 MRSA最常存在SCCIVa型(25/30,83.3%)。分析ST-SCC-分型結果,共發(fā)現(xiàn)41種ST- SCC-型別組合MRSA,最常見的基因型是ST5-II-t311 (81/162,50.0%),其次是ST59-IVa-t437 (18/162,11.1%),第三是ST398-NT-t034 (7/162,4.3%)。ST5-II-t311 MRSA比例從2014年(66.7%)逐年下降至2018年(21.4%)。
PCR檢測發(fā)現(xiàn)28株MRSA基因陽性(28/162,17.3%),最常見標本類型為血液(20/28,71.4%)。28株陽性菌株中以ST59-IVa-t437型MRSA (8/28,28.6%)最為普遍,其次是ST5-II-t311 (4/28,14.3%)和ST59-NT-t437 (2/28,7.1%) (表2)。
對162株MRSA進行藥物敏感性測試,結果顯示,所有分離株對萬古霉素、替加環(huán)素、利奈唑胺敏感,對紅霉素(85.2%)、喹諾酮類(環(huán)丙沙星(66.0%)、左氧氟沙星(64.2%)、莫西沙星(63.0%))、四環(huán)素(42.6%)、克林霉素(30.9%)耐藥率較高,對慶大霉素(5.6%)、利福平(3.1%)、復方新諾明(3.1%)耐藥率較低(表3)。162株MRSA菌株中有118株(72.8%)對3種及以上抗生素耐藥,74株(45.7%)對5種以上的抗生素耐藥,11株(6.8%)對7種及以上的抗生素耐藥。
表1 162株MRSA的ST-SCCmec-spa分型結果
結合菌株的分子分型信息,ST5 MRSA對于紅霉素、喹諾酮類(環(huán)丙沙星、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耐藥率較高(耐藥率>70%),而對于復方新諾明100%敏感。ST59 MRSA對于克林霉素、紅霉素耐藥率較高(耐藥率>70%),對于慶大霉素、利福平、復方新諾明100%敏感。ST239 MRSA對于紅霉素100%耐藥,對于克林霉素、慶大霉素、環(huán)丙沙星、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利福平、四環(huán)素耐藥率均為66.7%,對于復方新諾明耐藥率為33.3%。ST6 MRSA和ST22 MRSA對所有檢測的抗生素均敏感。此外,ST5 MRSA有67.7%(65/96)耐多藥,即對3類以上抗生素耐藥,ST59菌株中僅8株(8/30,26.7%)為耐多藥菌株(表4)。
表2 28株PVL陽性MRSA細菌的分子分型
表3 162株對12種抗菌藥物的藥物敏感性結果
表4 不同ST型MRSA對9種抗生素的耐藥率
CA-MRSA和HA-MRSA在本研究中表現(xiàn)出不同的分子流行病學和耐藥性分布。耐藥性方面,研究發(fā)現(xiàn),54.3% (76/140) HA-MRSA菌株被鑒定為MDR,而只有27.3% (6/22) CA-MRSA菌株被鑒定為MDR。CA-MRSA對克林霉素、復方新諾明的耐藥性高于HA-MRSA,HA-MRSA對于紅霉素、慶大霉素、環(huán)丙沙星、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利福平、四環(huán)素的耐藥性高于CA-MRSA(表5)。
在分子分型方面,本研究中HA-MRSA以SCCII型(98/140,70%)居多,而CA-MRSA以SCCIVa型(14/22,63.6%)居多。與HA-MRSA菌株相比,CA-MRSA攜帶ST5的概率較低(9.1%67.1%,=0.000),攜帶ST59的概率較高(63.6%11.4%,=0.000)。CA-MRSA患者攜帶基因的概率明顯高于HA-MRSA患者(36.4%14.3%,=0.028) (表6)。
MRSA是一種重要的病原體,會導致許多危及生命的感染,如敗血癥、呼吸機相關性肺炎和感染性休克等,是嚴重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既往研究曾表明MRSA感染主要是由幾種特殊的克隆型別引起的,這些克隆導致了MRSA在醫(yī)院的爆發(fā)[25],目前,幾種特定的醫(yī)院獲得性MRSA和社區(qū)獲得性MRSA克隆在國際上傳播且相互適應,導致了醫(yī)院和社區(qū)環(huán)境中的高發(fā)病率[26]。此外,MRSA克隆的分布是動態(tài)的,隨時間變化的,且具有區(qū)域性特征[17,27]。我國2011年的一項多中心的研究發(fā)現(xiàn),ST239-III-t030、ST239-III-t037和ST5-II-t002是我國HA-MRSA的優(yōu)勢克隆,但這些主要克隆在不同行政區(qū)域的患病率存在顯著差異[28]。因此,了解特定區(qū)域內MRSA的分子流行病學及其隨時間的變化趨勢,對于明確該區(qū)域優(yōu)勢克隆以及對MRSA的控制和治療具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對MRSA菌株的分子分型進行了探索。研究發(fā)現(xiàn)MRSA菌株的分型在杭州地區(qū)2012~2018年間發(fā)生了變化,首先體現(xiàn)在分子分型多樣性的變化,2012年共有4種ST型被發(fā)現(xiàn),而2018年有10種ST型被發(fā)現(xiàn),這表明了隨著時間的推進,分子分型逐漸變得更加豐富。其次,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6年中最常見的MRSA克隆是ST5-II-t311 (81/162,50.0%),其次是ST59-IVa-t437 (18/162,11.1%),第三是ST398- NT-t034 (7/162,4.3%)。ST5 MRSA的占比正在下降,而ST59作為第二優(yōu)勢的ST型比例正在增加。
本研究進一步發(fā)現(xiàn)ST5 MRSA是目前本地區(qū)最常見的ST型別,既往報道發(fā)現(xiàn)ST5-II MRSA克隆是許多國家最主要的基因型之一[29,30]。在我國,也已有研究表明[31],ST5是2012~2013年中國浙江省HA-MRSA的優(yōu)勢克隆。然而,一些研究者對于ST5 MRSA最主要存在的類型發(fā)現(xiàn)了不同的結果。有部分學者認為ST5 MRSA中,t002是主要的型別[32],而另一部分學者發(fā)現(xiàn)了不同的研究結果[33]。一項2012 ~2013年的研究表明ST5-II-t311已成為浙江省杭州市HA-MRSA的主要克隆,即t311為該時間段內ST MRSA最主要的型別[33]。而在本研究中,ST5-t311 MRSA相較于ST5-t002 MRSA更加流行,ST5 MRSA菌株中t311是第一優(yōu)勢型,t002是第二優(yōu)勢型。此外,在變化趨勢方面,本研究中ST5-II-t311的占比由2014年的66.7%(12/18)下降至2018年的21.4%(6/28),而ST5-II-t2460的占比則略有上升。既往文獻[34]甚至發(fā)現(xiàn)ST5-t2460是引起血液感染金黃色葡萄球菌中最常見的克隆,這在中國以前從未被報道過。因此,ST5-II-t2460是否被賦予了更多的競爭優(yōu)勢值得進一步的探索。
表5 CA-MRSA和HA-MRSA對于抗生素的藥物敏感性分布
表6 CA-MRSA和HA-MRSA的分子流行病學分布
本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ST59是除ST5外最常見的ST型,同時證實CA-MRSA可能逐漸向醫(yī)院傳播。既往的研究表明ST59是亞洲地區(qū)主要的CA-MRSA型別[4],且ST59 MRSA可能從社區(qū)傳播到醫(yī)院[31,35]。同樣,在本研究中,ST59克隆表現(xiàn)出逐漸增加甚至取代ST5成為最主要ST型別的趨勢,較高的SCCIV/V和陽性率高則證實了這一觀點[28]。種種現(xiàn)象均提示,需要更多地注意ST59在醫(yī)院的傳播。值得注意的是,之前的研究表明ST239-III-t030和ST239-III-t037是中國最普遍的MRSA克隆[28]。然而本研究只發(fā)現(xiàn)了3株ST239 MRSA,這說明ST239在中國的發(fā)病率可能正在逐漸降低,也有學者在既往文獻中發(fā)現(xiàn)了類似現(xiàn)象[33]。進一步探究ST239 MRSA發(fā)生率較前減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ST239-t030 MRSA較ST59-t437 MRSA具有較低的生長速度和競爭優(yōu)勢,即便ST239 MRSA常被認為是高耐藥性菌株[36]。
ST398 MRSA常被定義為家畜相關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livestock-associated methicillin- resistant,LA-MRSA),多在歐洲[37]和北美洲[38]的豬、農民及相關環(huán)境[39]中被發(fā)現(xiàn)。有趣的是,本研究中發(fā)現(xiàn)了8株ST398 MRSA(4.9%),在所有ST型MRSA中排名第三。除ST398外,ST9也是LA-MRSA常見的ST型別之一,ST9 MRSA在豬中報道較多而在人類中很少報道。然而,本研究通過分子分型鑒定出了一株ST9 MRSA,這值得引起人們后續(xù)對于ST9的關注。
不僅如此,CA-MRSA和HA-MRSA在本研究中表現(xiàn)出不同的分子流行病學和耐藥性分布。本研究中HA-MRSA以SCCII型(98/140,70%)居多而CA-MRSA以SCCIVa型(14/22,63.6%)居多。有文獻認為SCCIV和SCCV常與CA-MRSA相關,SCCIV和SCCV型只攜帶對β-內酰胺類抗生素耐藥的基因而缺乏對非β-內酰胺類抗生素的耐藥基因[40]。本研究中HA-MRSA相較于CA-MRSA,耐多藥的比例更高,54.3% (76/140) HA- MRSA菌株被鑒定為MDR而只有27.3% (6/22) CA- MRSA菌株被鑒定為MDR,也驗證了這一觀點。
是由基因和基因相關的一種毒素,被認為與CA-MRSA存在相關性,在許多疾病,尤其是壞死性肺炎中發(fā)揮作用。本研究中發(fā)現(xiàn),CA-MRSA患者攜帶基因的概率明顯高于HA-MRSA患者(36.4%14.3%,=0.028)。然而目前對于CA-MRSA起源和毒力的作用還存在爭議,有觀點認為既不是CA-MRSA克隆出現(xiàn)的關鍵因素,也不是CA-MRSA菌株毒力的主要決定因素,因此,是否影響CA-MRSA的臨床表現(xiàn),疾病嚴重程度和預后還需要進一步探索。
綜上所述,2012~2018年間,MRSA分子型別更加多樣化。ST5-II-t311是杭州地區(qū)MRSA分離株的優(yōu)勢克隆,但在2014~2018年間呈下降趨勢。社區(qū)相關ST59 MRSA呈上升趨勢,LA-MRSA也已經有較高占比。不同類型MRSA細菌耐藥性存在較大差異。應定期監(jiān)測MRSA的流行情況及耐藥情況,采取有效措施預防和控制醫(yī)院感染的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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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ecular epidemiology and change trend of methicillin-resistantfrom invasive infections of a hospital in Hangzhou from 2012 to 2018
Yunying Zhu, Yuan Wang, Tingting Xiao, Jinru Ji, Ping Shen, Yonghong Xiao
The disease caused by methicillin-resistant(MRSA) is a global public health challenge that threatens society and patients seriously. Therefore, the molecular epidemiology and change trend of MRSA is essential for the control and treatment of diseases caused by the pathogen in their regions. To explore molecular epidemiology of MRSA in Hangzhou, we collected 162 MRSA isolates from 2012 to 2018, conducted the antimicrobial susceptibility and used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 to test the molecular typing including multilocus sequence typing (MLST), staphylococcal chromosome cassette mec (SCC), staphylococcal protein A (A) and Panton-Valentine leucocidin (). All the strains was divided into community-associated MRSA (CA-MRSA) or hospital-associated MRSA (HA-MRSA). 162 MRSA isolates were divided into 16 STs and 30types. The major ST type was ST5 (96/162, 59.3%) and the predominanttype was t311 (83/162, 51.2%). Five SCCtypes were found and the most common SCCtype was type II (101/162, 61.7%). ST5-II-t311 was the predominant MRSA clone. And the prevalence of ST5 MRSA gradually declined from 2014 to 2018 but the prevalence of ST59 MRSA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At the same time, livestock-associated methicillin-resistant(LA-MRSA) ST398 and ST9 were detected. Twenty-eight isolates weregene positive (28/162, 17.3%). The most prevalent-positive clone was ST59-IVa-t437. Comparing with HA-MRSA, CA-MRSA had a lower probability of ST5 (9.1%67.1%,=0.000) but a higher probability of ST59 (63.6%11.4%,=0.000), not only that, it was more likely to carrying-positive gene (36.4%14.3%,=0.028). In summary, the molecular types of MRSA were getting complex over time. ST5-II-t311 was the predominant clone of MRSA isolate with a downward incidence from 2014 to 2018. ST59 MRSA strains, which is thought community related strain are spreading into hospitals and has an upward incidence from 2014 to 2018.
methicillin-resistant; molecular characterization; community-associated; hospital-associated; antimicrobial susceptibility
2023-06-19;
2023-09-09;
2023-09-20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編號:81971984),浙江省重點研發(fā)計劃(編號:2021C03068)和濟南微生態(tài)生物醫(yī)學山東省實驗室研究項目(編號:JNL-2022006B)資助[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81971984), the the Ke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gram of Zhejiang province (No. 2021C03068), and the Research Project of Jinan Microecological Biomedicine Shandong Laboratory (No. JNL-2022006B).]
朱云穎,碩士,醫(yī)師,研究方向:傳染病學。E-mail: 21818043@zju.edu.cn
肖永紅,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傳染病學。E-mail: xiao-yonghong@163.com
10.16288/j.yczz.23-166
(責任編委: 謝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