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娟
記敘文中關(guān)于人物的描寫分為外貌描寫、語言描寫、動作描寫、神態(tài)描寫、心理描寫等。外貌描寫又叫肖像描寫,就是對人物的體貌特征(包括人物的身材、相貌、表情、服飾、姿態(tài)等)進行描寫,以揭示人物的性格特點和內(nèi)心世界,加深讀者對人物的印象。
人物的外貌總是與他的生活環(huán)境、性格愛好、社會地位等密切相關(guān)。因此,外貌描寫不僅有助于培養(yǎng)同學們的觀察能力,也有助于讀者從外在形象分析人物的身份、地位、經(jīng)歷及生活狀況。外貌描寫的關(guān)鍵是要抓住人物特征、刻畫人物性格、展示人物內(nèi)心。因此,要寫好人物外貌就要抓住以下幾個方面:
一、仔細觀察,抓住特征。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不同性格的人,往往會在外貌等方面體現(xiàn)出不同的特征,抓住這些特征加以細致描繪,對刻畫人物的性格有極大的輔助作用。
如魯迅《故鄉(xiāng)》一文,“我吃了一嚇,趕忙抬起頭,卻見一個凸顴骨,薄嘴唇,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兩手搭在髀間,沒有系裙,張著兩腳,正像一個畫圖儀器里細腳伶仃的圓規(guī)?!笨吹竭@段外貌描寫,大家都會立刻想到這個人是“豆腐西施楊二嫂”。魯迅抓住人物與眾不同的特征,從頭到腳、從整體到局部進行描繪,使楊二嫂的形象鮮明、生動、準確,圓規(guī)般的身材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如文中關(guān)于閏土外貌的描寫,少年閏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中年閏土則“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少年閏土的陽光和中年閏土的木訥在魯迅筆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少年英雄”變成了“中年木偶”,形象的變化也見證了人物成長的艱辛和生活的不易。
由此可見,好的外貌描寫不在多,而在“精”,要通過仔細觀察,抓住特征,用最簡潔的話語表現(xiàn)出人物的個性特征。
二、善用修辭,激發(fā)想象。
運用確切的比喻和恰當?shù)目鋸堖M行外貌描寫,更能激發(fā)讀者無窮的想象,使人物形象在作者的文字中“鮮活”起來。
如茨威格《列夫·托爾斯泰》一文,“他生就一副多毛的臉龐,植被多于空地,濃密的胡髭使人難以看清他的內(nèi)心世界。長髯覆蓋了兩頰,遮住了嘴唇,遮住了皺似樹皮的黝黑臉膛,一根根迎風飄動,頗有長者風度。寬約一指的眉毛像糾纏不清的樹根,朝上倒豎。一綹綹灰白的鬈發(fā)像泡沫一樣堆在額頭上。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你都能見到熱帶森林般茂密的須發(fā)。像米開朗琪羅畫的摩西一樣,托爾斯泰給人留下的難忘形象,來源于他那猶如卷起的滔滔白浪的大胡子?!弊髡哌\用比喻、夸張的修辭手法,抓住主人公的臉龐、長髯、眉毛及胡子的與眾不同,為我們刻畫了一幅托爾斯泰的“立體肖像畫”。多種修辭手法的綜合運用,既表現(xiàn)出托翁獨特的外貌,又使人物形象生動鮮活,給人留下無窮的想象空間。
三、刻畫眼睛,畫龍點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最能傳達人物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魯迅說過:“要極省儉的畫出一個人的特點,最好是畫他的眼睛”,在寫作中注重刻畫人物的眼睛,更能突出人物的情感。
如茨威格《列夫·托爾斯泰》一文,“突然,客人驚奇地屏住了呼吸,只見面前的小個子那對濃似灌木叢的眉毛下面,一對灰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雖然每個見過托爾斯泰的人都談過這種犀利目光,但再好的圖片都沒法加以反映。這道目光就像一把锃亮的鋼刀刺了過來,又穩(wěn)又準,擊中要害,令你無法動彈,無法躲避。仿佛被催眠術(shù)控制住了,你只好乖乖地忍受這種目光的探尋,任何掩飾都抵擋不住。它像槍彈穿透了偽裝的甲胄,它像金剛刀切開了玻璃。在這種入木三分的審視之下,誰都沒法遮遮掩掩?!弊髡呱鷦觽魃竦貙懗隽送袪査固┥铄?、智慧且具有敏銳洞察力的眼睛,讓讀者能通過托爾斯泰犀利的眼神感受到他粗鄙外表下的獨特靈魂。
又如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對于人物眼睛的描寫也十分傳神,林黛玉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王熙鳳則是“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都通過眼睛來刻畫人物性格,暗示人物命運,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因此,在描寫人物的眼睛時,最好把人物在不同情境中的眼神變化用簡潔傳神的語言加以描繪,這樣刻畫出的人物形象不僅更加生動、立體、傳神,也更能展示出人物的個性和與眾不同的內(nèi)心世界。
四、描寫服飾,體現(xiàn)性格。
“人靠衣裳馬靠鞍”,服飾描寫也是外貌描寫的一個重要方面,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中,服飾還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只要我們仔細觀察,就不難發(fā)現(xiàn),服飾有時候也見證了人物的人生經(jīng)歷,代表著人物的信念追求。抓住人物服飾的不同特點,就能刻畫出人物的不同性格。
如朱自清《背影》一文,“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既寫出了父親內(nèi)心的難過和傷感,又把濃濃的、無私的父愛深深地印在了讀者的腦子里。首先,服飾顏色蘊含著哀悼的意思,點出了本文的寫作背景“祖母死了”“奔喪回家”;其次,“黑布”反映了家境困頓,也照應(yīng)了前文“家中光景很是慘淡……父親賦閑”,與全文低沉傷感的氣氛一致;最后,父親的穿著與上文“我”身上的紫毛大衣形成鮮明對比,在這樣的境遇下,做父親的卻全然忽略了自己的窘態(tài),一心一意地照顧二十歲的兒子。
又如魯迅《孔乙己》一文,“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可以看出孔乙己在咸亨酒店里的身份很獨特,是介乎于“長衫主顧”和“短衣幫”中間的尷尬角色;“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體現(xiàn)出他作為舊社會讀書人的窮困潦倒、迂腐、懶散和虛榮;“穿一件破夾襖,盤著兩腿,下面墊一個蒲包”,從長衫到破夾襖的變化,說明孔乙己終于脫下了象征讀書人身份的長衫,卻也迎來了他的悲劇命運??滓壹簝纱纬鰣霾煌姆椕鑼懀凳玖巳宋锏男愿窦懊\變化。
記敘文中描寫人物外貌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除了以上幾點外,也可以將多種方法綜合運用,但要注意避開以下誤區(qū):
1.特征不明,千人一面。
不少同學對人物的外貌描寫是模式化的,有時為了美觀,甚至會虛構(gòu)事實,對人物進行美化,如小孩子大多是亮晶晶的眼睛,老人的眼睛都是炯炯有神……這樣會導(dǎo)致人物特征不鮮明,造成千人一面的現(xiàn)象。
2.描寫過度,影響主題。
記敘文中常常會用外貌描寫去刻畫人物形象,但有的同學在寫作時,對文中出現(xiàn)的人物不分主次都進行外貌描寫。這樣不僅會占據(jù)大量的篇幅,也會導(dǎo)致作文中心不突出、主題不明確,使讀者在閱讀中無法區(qū)分人物主次。
3.隨意盲目,沒有目的。
記敘文寫人不僅僅是簡單刻畫人物形象,而是通過外貌描寫,以形傳神,反映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進而體現(xiàn)人物的精神品質(zhì)。因此,同學們在進行外貌描寫時,不能隨意、盲目地提筆就寫,而是要根據(jù)作文的主旨立意和行文需要,進行合理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