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校社協(xié)同視域下勞動教育現(xiàn)實意義的三重維度

韓海超 王 彬

（河北省承德市實驗小學 河北承德 067000）

新時代的教育是以立德樹人為根本任務，追求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素質教育。其中，勞動教育是學校和家庭生活的靈魂和導向，是一個人全面發(fā)展的基礎[1]。整個社會都要努力建立一種勞動教育體系，從最初的自我服務開始，學會簡單的生產勞動，通過教育培養(yǎng)孩子創(chuàng)造性地勞動，熱心公益勞動的高尚道德[2]。我國在《2021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了“健全學校家庭社會協(xié)同育人機制”。[1]筆者選取家校社會協(xié)同的視角來闡釋勞動教育的開展既有側重，又相互交融，彼此促進，對學生勞動素養(yǎng)的養(yǎng)成具有現(xiàn)實意義。

一、新時期勞動教育的系統(tǒng)構成

傳統(tǒng)教育模式以分離式教育為主，主要受到社會分工的影響，自18世紀60年代工業(yè)革命以來，社會產業(yè)結構與工廠生產方式等改變，逐漸步入專業(yè)化、大規(guī)模邁進，促使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社會分工、結構及雇傭關系等。19世紀中葉開始，該現(xiàn)代化意義的思想越來越濃烈，且逐漸進入各國社會學家與哲學家視野，在公平、倫理、正義等問題上也出現(xiàn)較大爭議。比如埃米爾·涂爾干等學者的《社會分工論》將這種觀念推向高峰，該學派指出社會分工利益最大化是前提，教育是可被肢解的社會實踐，與工廠車間流程相似，家庭、社會、學校等可獨立承擔各自的使命職責。于社會分工思想引導下，勞動教育多為家-校-社分離式，這也是過去工業(yè)革命時期主要的勞動教育模型，但如今已經難以滿足新時期的發(fā)展需求。

進入新時代以后，黨與國家都高度重視勞動教育。勞動教育成為我國深化教育改革與轉變育人方向的主要策略，建設高質量教育也是黨和國家“十四五”規(guī)劃之一。202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fā)布《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使新時期勞動教育頂層設計得到優(yōu)化，也展開了系統(tǒng)化部署，為加強新時期勞動教育提供了新的方向[3]。隨著近幾年勞動教育在學術界越來越受到關注，其相關報道也不斷增多，但多數(shù)集中在勞動教育思想內涵、路徑及價值上，多探討的是其認知或實踐角度，但關于其要素結構、整體特征、系統(tǒng)功能等比較缺乏。為此，有必要采取系統(tǒng)論審視新時期勞動教育的重要性與必要性，而系統(tǒng)則是多個相互聯(lián)系與影響的要素構成[4]。總體來說，新時期勞動教育是一個重大的系統(tǒng)工程，需包括理論基礎、價值導向及實踐生成三大子系統(tǒng)，各個子系統(tǒng)及要素之間互相交融與聯(lián)動，才能構成一個整體，發(fā)揮各自的功效。

二、家庭是培養(yǎng)孩子自我服務和家務勞動的主渠道

著名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認為：自我服務是最簡單的一種日常勞動。勞動教育一般都是從自我服務開始，即在日常生活中培養(yǎng)孩子照料自己的行為能力，幫助他們養(yǎng)成自己打理生活的好習慣[5]。家庭是社會最小的單元，家庭教育是培養(yǎng)孩子自我服務能力的起點。它包含自我服務的觀念、生活自理的能力兩部分內容。

1.自我服務觀念的培養(yǎng)

自我服務的觀念要求，從一個孩子能夠準確區(qū)分“你、我”的時候開始，父母就要有意識地引導他們?yōu)樽约鹤鍪虑椤?-3歲，又稱“自我中心期”。這個階段使一個人與非自我區(qū)分開來。3歲以后，是個人對自己社會屬性的認識，又稱“客觀化時期”，這個時期兒童對自己在各種社會關系中的角色、地位、權利、義務都有一定的理解。這個階段個體通過游戲、自我服務性勞動和學習，逐漸對自己在社會關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權利和義務等方面的社會性屬性有了認識和掌握。在此基礎上，個體建立了初步的角色意識，標志著社會自我趨于形成。因此，類似日常生活中吃飯穿衣、洗漱清潔、玩具擺放等自我服務性勞動能早做，盡早做，養(yǎng)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習慣。

2.養(yǎng)成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能力的提升離不開長期的習慣養(yǎng)成。生活自理能力的形成離不開父母的言傳身教，在日常生活中父母要對孩子有要求。例如，穿衣“冠必正，紐必結，襪與履，俱密切”；吃飯睡覺要“食不言，寢不語”；物品在既定地點擺放整齊；早睡早起，有規(guī)律的作息時間；定期搞好個人衛(wèi)生等良好的生活習慣[6]。在生活技能方面，要手把手地教會孩子收拾房間、整理備品、洗自己的內衣襪子，有條件的要教會孩子使用洗衣機。對于家庭生活的區(qū)域，如臥室、廁所、廚房、書房等能經常打掃，并保持整潔。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教會學生使用一些小家電，掌握簡單的烹飪知識。孩子具備了一定的勞動知識和生活技能，能夠更快地形成自理能力。

孩子能積極地進行自我服務，將自己的事情打理得井然有序，那么他對生活的態(tài)度必然是熱情的、積極的、嚴謹?shù)?。與之相反，筆者經常在上學放學的路上，見到書包背在爺爺奶奶肩上；也常聽到孩子說“作業(yè)沒帶，我媽忘給我裝書包了”；更有甚者踩著長長的鞋帶出入，想要系鞋帶還得求助于他人。類似情況說明長輩以愛的名義包辦代替，在很大程度上剝奪了他們勞動的機會，使得孩子們沒有自我服務的觀念，不懂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長此下去，自理能力欠缺，責任感意識差。

這里無須多講解，重要的只有一點，就是要通過自我服務性勞動，提升孩子的自理能力、責任意識、獨立人格，能使生活變得更美好、更快樂。

三、學校是進行生產勞動和職業(yè)教育的主陣地

關于“勞動教育”，學術界眾說紛紜。吳穎惠在《勞動教育的育人價值及實踐路徑》中指出，勞動教育是指，遵循中小學學生的身心發(fā)展特點，通過勞動教育課程的設置，培養(yǎng)學生樹立正確的勞動意識、勞動態(tài)度，形成熱愛勞動和尊重勞動者的生活習慣，進而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這里提出了學校要開設勞動教育課程，把勞動等同于學業(yè)一樣納入課程體系中，有所區(qū)別的是勞動教育以培養(yǎng)勞動技能和勞動態(tài)度為主，著眼未來，形成早期的職業(yè)勞動雛形[7]。因此，勞動教育課程要以實踐活動和職業(yè)體驗為具體形式，學校要開辟出適合學生活動的實踐基地，引導他們體驗各行各業(yè)的生產活動，培養(yǎng)學生的興趣特長和熱愛勞動的精神。例如，校園開辟出來的種植園、小花壇、手工作坊等，讓學生通過定期參與勞動實踐，學到一定的勞動技能，感受勞動的樂趣，形成用雙手創(chuàng)造生活的價值觀念。

學校開展勞動教育課程，通過對小學生進行勞動觀念、勞動習慣、勞動技能、生產勞動知識的培養(yǎng)，使他們養(yǎng)成熱愛勞動、尊敬勞動者、珍惜勞動成果的習慣，使他們獲得一些基本的生產知識和勞動技能，從而促進他們全面發(fā)展[8]。

首先，教師要在勞動課上教孩子認識勞動工具，如廚房用具、掃除用具、農耕工具、工藝品制作工具、裝卸工具、水電汽車修理工具、移動網絡工具等?！肮び破涫拢叵壤淦??！闭J識并學會熟練使用這些工具，參與到一些簡單的日常勞動中，如種植果蔬花卉、拆裝玩具箱（柜）、制作小掛件、舊物改造等，讓生產勞動變得簡單、輕松，激發(fā)學生勞動的興趣[9]。

其次，學校根據(jù)不同年段的學生設置相應的勞動課程。低年級學生組織開展栽花種菜活動，承包班級小花壇?；ɑ芄咭驎r而動，除草施肥、澆水修剪，需要付出勤勞的汗水[10]。適時組織研學旅行活動，讓學生走進自然，去實地觀摩，并親自參與到生產勞動環(huán)節(jié)中去。例如，在植樹節(jié)的時候組織學生們集體種樹，讓學生在勞動中學會與他人協(xié)作，掌握基本的生產勞動技能。中年級學生可以結合社團活動，進行茶藝、烘焙、樂高、縫紉、手工藝品制作、機械拼裝等豐富多彩的文體社科藝綜合實踐活動，讓勞動教育在學校全方面開展起來。高年級學生在軍事、科技、信息技術等方面進行體力與腦力相結合的勞動體驗課，進一步激發(fā)學生對科學的興趣，力求讓學生有充分參與生產勞動的機會，掌握社會生活所需的最基本的勞動技能。

再次，新時代勞動的內涵也隨著科技的發(fā)展被賦予了一些新的含義。勞動教育強調的勞動，絕不是讓學生一味投身到體力勞動中去，而是在勞動的過程中將體力與腦力相結合，尤其是當下的大數(shù)據(jù)和人工智能科技時代對人才的需求更加側重創(chuàng)新能力[11]。2016年，不到20歲的申怡飛經過IEEE評審委員會的嚴格評選后成功獲得全球頂級的最佳學生論文獎——IEEE DSP。他加入移動通信國家重點實驗室，主攻5G技術中最重要的極化碼技術，需要搭建一個基于通用處理器的高效化平臺，而這種平臺的計算量很大，運行一個程序可能都要好幾天。申怡飛把研究室當成宿舍，不分晝夜地工作。整整一個學期之后，他的高效極化碼平臺，從初始版本的速度一，突飛猛進至12，而最開始計算一組數(shù)據(jù)需要兩秒，到最后一秒鐘就能計算20萬組數(shù)據(jù)，成為當時全球最快的課題組速度。申怡飛團隊的極化碼方案被寫入5G行業(yè)標準，同時，他受理發(fā)明的3項專利，對歐美企業(yè)筑起嚴格的技術堡壘，間接促使中國的5G計劃提前一年落地。

學校要創(chuàng)造條件，開設樂高、航模、天文、機器人、編程等科技類興趣班，教會學生運用科學資料進行實驗研究，并且能夠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腦力勞動[12]。

最后，學校還要與家庭打好配合戰(zhàn)，定期舉辦勞動技能競賽、勞動之星評比等活動。例如，節(jié)氣美食節(jié)、采摘節(jié)、模型展等，將學生的勞動成果、勞動習慣、勞動態(tài)度、勞動精神納入評比范疇，正向引導學生學會勞動，熱愛勞動[13]。而學生在勞動的過程中，能夠體會到生產勞動的辛苦，感受到勞動帶來的愉快體驗。他們的精神世界可以從勞動的多樣化中，從勞動成果中得到滿足，更能體驗到自豪感、榮譽感和尊嚴感。

四、社會是進行公益勞動教育的主要途徑

素質教育的本質是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新時代的青年，是為黨和國家培養(yǎng)合格的接班人。所以，在基礎教育階段開展公益性勞動教育，是當代青年發(fā)展的方向，也是一個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體現(xiàn)[14]。小學生從事公益勞動，是對其勞動能力的進一步肯定，是自身人生觀、價值觀的歷練和提升。

筆者所在城市大大小小的學校和社區(qū)、企事業(yè)單位都有“文明志愿者”，他們身穿紅馬甲，經常組織志愿活動，筑起文明城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還有許多公益組織，如“愛心聯(lián)盟”“螞蟻義工”“童承少年”等，他們充分動員社會力量，通過網絡號召聚齊，每次參與活動都能見到小孩子的身影，他們或三五成群、或親子同行，奔赴養(yǎng)老院、社區(qū)街道、園林河畔等地，宣傳城市文明守則、清理環(huán)境衛(wèi)生、照顧老弱病殘人士、進行愛心義賣等有意義的活動，服務他人，奉獻社會[15]。他們不以勞動產生的物質產品為驕傲，而是把勞動中的智慧、技藝、經驗、對事情無私的熱愛等精神財富傳遞給他人，體現(xiàn)出勞動者崇高的道德品質。

全社會要為勞動教育提供充足的實踐基地，提供更廣闊的平臺[16]。作為學校和家庭教育的延伸，社會是最具有現(xiàn)實意義的勞動場所。讓學生帶著那種要為社會帶來利益的勞動精神，投身到公益性的社會服務中去，形成熱心參與公益勞動的氛圍，讓學生在廣闊的勞動實踐中施展才華，有所作為，成長為新時代勞動楷模。

五、家校社一體化在勞動教育中的成效及反思

從近幾年“家校社一體化”勞動教育相關實踐看出，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第一，通過這種勞動教育，促使學生掌握勞動技能，能滿足生存發(fā)展的基本需求，也為高素質勞動打下良好的條件[17]。比如，校園農場中，可學習蔬菜播種與施肥；在職業(yè)體驗中，可掌握泡咖啡、文明禮儀；內務班務勞動中，可學會獨立自主活動等。學校勞動教育可讓學生做到學思結合，練就過硬的本能，從而形成技能型、知識型及創(chuàng)新型的高素質人才。第二，樹立正確的勞動觀念，促使學生崇尚與尊重勞動，樹立正確的思想觀念，如“勞動最光榮”“勞動最美麗”等。通過職業(yè)勞動體驗，學生體會到餐廳員工、保安等普通勞動價值，充分認識到勞動不分貴賤高低。勞動期間，收獲勞動成果，才能切實體會到尊重勞動與崇尚勞動的真諦，明白幸福的生活都是奮斗而來，從而在學習中可強化使命擔當，增強責任感與使命感。第三，家校社一體化勞動教育還能提升教師專業(yè)素養(yǎng)。這種勞動教育模式在近幾年實踐以來，成長起來一批兼職的勞動教師，他們充分理解勞動教育的價值，勞動素養(yǎng)持續(xù)提升。同時，學校不斷開發(fā)勞動教育資源，探索教育路徑，研究評價體系，不斷完善勞動教育課程體系，促進勞動教育不斷改進。

勞動教育的有效實施，需要家庭、學校、社會的大力配合與支持，通過充分發(fā)揮三者的力量，整個勞動教育資源，構建家校社一體化的育人格局。但是，在家校社一體化實施期間，需明確家校社的責任邊界，比如三者之間在勞動教育場域是“離”與“疊”的關系，三者合作可交互、疊加，而且在各自的場域發(fā)揮自身的作用，并在協(xié)同共育下互相交疊，形成一種動態(tài)變化的共生與合作關系?？偟膩碚f，理清三者之間的責任邊界是家校社合作的前提，其中家庭發(fā)揮基礎作用，學校發(fā)揮主導作用，而社會則發(fā)揮依托作用。

當然，家校社一體化勞動教育還處于起步階段，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依舊存在一些不足與問題。從一些報道中看出，部分勞動教育課程依舊以傳統(tǒng)勞動教育為主，如種植體驗與職業(yè)體驗，而數(shù)字勞動與創(chuàng)新勞動教育明顯不足[18]。學校也缺乏勞動教育師資力量與場地設施，難以滿足每個學生都可真正體驗勞動，從而導致部分學生無法理解勞動教育的真諦[19]。

結語

著名教育學家杜威曾說：“勞動受人推崇，為社會服務是很受人贊賞的道德理想。”這句話簡明扼要地道出了勞動教育的真諦，因為教育的本質是為了育人，而所謂的德智體美勞都是手段。那么，勞動教育作為重要手段之一，與其他教育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其自身強大的實踐性。新時代的教育是全面發(fā)展的素質教育，讓學生在具體的勞動實踐中了解他人和社會，提升自身素養(yǎng)，這就是勞動教育的現(xiàn)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