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塑造·主體確立·價值引領
——從《愛很美味》看“她題材”影視劇的創(chuàng)新與突破

⊙司嘉惠［山西師范大學戲劇與影視學院，太原 030002］

隨著中國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男女社會角色的傳統(tǒng)分工早已發(fā)生改變，女性逐漸從家庭私人領域拓展到與男性平分秋色的社會公共領域與消費空間。女性經(jīng)濟地位與社會地位的提高促進了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因此，在社會意識、女性需求以及消費主義的共同作用下，一批展現(xiàn)女性生活、聚焦女性心理、表達女性獨立意識的“她題材”影視劇應運而生。以都市生活為背景，展示女性在愛情、友情、事業(yè)中所面臨的困境以及在困境中的成長故事，如《歡樂頌》《我的前半生》《都挺好》《三十而已》《我在他鄉(xiāng)挺好的》等電視劇掀起了收視熱潮。然而這些熱播電視劇在突破男性凝視與彰顯女性意識的同時，又再次掉入消費主義和父權制的共謀。精英女性的完美人設不過是另一種滿足男性的“她者”想象，所向披靡的“大女主”不過是取悅觀眾的爽劇體驗，真正的女性獨立意識消解在女強人、傻白甜等類型化的人物，以及與第三者斗爭、辦公室戀情等惡俗情節(jié)中。

如何真正賦權女性，如何創(chuàng)造多元的女性形象，如何確立女性的主體位置，如何讓女性主義不是一門生意，成為橫亙在“她題材”影視劇中懸而未決的問題。2021年11月26日于騰訊視頻播出的《愛很美味》聚焦三位性格迥異的都市女性，講述她們所經(jīng)歷的愛情、事業(yè)、生活中的困境與成長的故事，該劇以舉重若輕的喜劇方式探討女性議題，嘲諷不良的社會現(xiàn)象，通過女性的欲望表達與主動選擇確立了女性的主體性位置，在戲劇化的情節(jié)中融入對女性困境的社會性思考，最后實現(xiàn)新女性主義的價值引領。本文將以《愛很美味》為例，探析該劇在“她題材”影視劇的創(chuàng)新與突破，以期為未來影視劇中的女性敘事與性別表達有所啟示。

一、女性議題的切入：喜劇外殼下的社會性思考

影視劇作為大眾傳媒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社會議題的切入能夠直擊觀眾的社會心理，釋放大量的公眾情緒，社會議題的展現(xiàn)具有很強的現(xiàn)實觀照意義。因此，作為聚焦女性的“她題材”影視劇對女性議題的切入是必不可少的，例如《歡樂頌》《三十而已》《我在他鄉(xiāng)挺好的》等影視劇通過對女性獨立、女性生育以及家庭主婦再就業(yè)等女性議題的展現(xiàn)，契合當下的女性觀眾心理，引發(fā)觀眾追看與討論，最后不斷地將女性相關題材的影視劇推向創(chuàng)作高潮。然而，大部分的“她題材”影視劇雖然有直面女性議題的勇氣，卻在直面困境和販賣焦慮之間舉棋不定，利用觀眾的心理，將所有的現(xiàn)實矛盾強加于女性角色身上，女性的困境變成制造話題的利器，女性的獨立意識與價值觀念變成了只有表象沒有內(nèi)涵的臺詞堆砌，最終喪失了“她題材”影視劇創(chuàng)作本身的目的。

《愛很美味》作為“她題材”影視劇的一匹黑馬，涉及女性職場、婚戀、身份認同等重大的議題，但并沒有以此來拔高立意或是升華情感，而是通過戲謔的臺詞、幽默的情節(jié)，呈現(xiàn)出女性在“30+”的年齡下所面臨的壓力與困惑，在喜劇的幽默氛圍里融入對女性精神困境和生活境遇的思考。正如諾斯若普·弗萊的觀點，喜劇一般用來諷刺或嘲笑社會生活中的丑惡、落后的現(xiàn)象，依靠夸張的手法、諷刺的筆調、巧妙的結構、風趣的臺詞以及對人物喜劇性格的刻畫，使觀眾發(fā)出不同含義的笑，并在笑聲中做出審美判斷，將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例如，女主角夏夢作為影視公司的高管，在一次審樣片的會議中針對影視劇中女性角色的刻板印象與甜寵劇進行了辛辣的諷刺：“為什么女一永遠是傻白甜，女二永遠是妖艷賤貨？”“甜寵劇是主流，不至于每個項目都這么甜？”“一直在發(fā)糖發(fā)糖發(fā)糖，觀眾不齁得慌？”這些戲謔的臺詞直接點明了消費主義下影視公司以甜寵作為收視密碼，也諷刺了影視劇中女弱男強、雌競等刻板的性別邏輯。這樣以主人公直接否定或反問的方式切入女性話題，更能引發(fā)觀眾的思考。再如，該劇的另一個女性角色方欣，與丈夫在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xù)時，發(fā)現(xiàn)丈夫準備和第三者無縫銜接辦理結婚，直接引爆方欣、前夫和第三者的現(xiàn)場沖突，但是情節(jié)并沒有發(fā)展為“與第三者斗爭”的“狗血”。該劇沒有將“她題材”影視劇變成“與第三者斗爭”的情感倫理劇，而是以女性直面婚姻困境切入，又以戲謔的方式調侃解構，最終實現(xiàn)觀眾對于女性話題的社會性思考。

因此女性的議題不是只有通過悲劇性命運的刺痛才能成為抵達現(xiàn)實的力量，也不是制造女性的焦慮之網(wǎng)困住熒屏前的觀眾，更不是把沖突當狗血，把矛盾視作賣點，而是可以以喜劇的形式讓觀眾在笑聲中做出審美判斷，在諷刺與幽默中將女性真實的困境與桎梏撕破給人看，最終實現(xiàn)女性議題的關注與社會性的思考。

二、女性形象的多元塑造：突破“大女主”與“傻白甜”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女性形象在電視劇中的內(nèi)涵不斷加深，女性以獨立的形象出場，而不單單是男性的附屬品；很多時代內(nèi)涵豐富、性格復雜多元的女性形象的出現(xiàn)，也是大眾對社會女性行為的期望，或是影射大眾對女性形象的關注和女性自身自我覺醒的過程。最開始影視劇的女性形象常以善良單純的“傻白甜”示人，她的成功少不了男性的扶持與成全，這其中隱含的性別邏輯不言而喻。隨著“她題材”影視劇的火熱，為了彰顯女性的獨立意識，該類型影視劇往往會將獨立簡化為“大女主”“女強人”的人設，她們打怪升級的劇情，強化了觀眾的爽感體驗，卻帶來認知的狹隘與思維的固化，仿佛只有女強人才可以稱之為獨立，而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強大的經(jīng)濟支撐、沒有無與倫比的絕技的普通人是否就沒有機會掌控自己的命運，沒有能力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超越？影視劇《愛很美味》打破窠臼，三位女主人公擁有不完美但足夠真實的人物邏輯，情節(jié)與性格相輔相成，突破了扁平化、類型化的女性形象，實現(xiàn)了女性形象的多元塑造，展現(xiàn)了女性在身處困境中真實的抉擇與成長過程。

萬人迷方欣，從小到大因為外貌非常受異性歡迎，參加工作不久后，就遇到“真命天子”，開始在家做起了全職太太。巧合中她發(fā)現(xiàn)了丈夫的出軌，原本安逸甜蜜的太太生活變成了30歲離婚再就業(yè)的“窘境”。進入職場后的方欣，外貌優(yōu)勢反而成為枷鎖，一邊被男性追求甚至遭遇職場性騷擾，一邊是女同事的嫉妒和對其工作能力的懷疑。正如亞里士多德關于人物性格中總提到的“在行動中的人物”，方欣正是在這樣的成長環(huán)境中形成她沒有主見甚至軟弱的性格，它代表了影視劇常常缺席的一類人——“美麗但不夠強大”。

女強人夏夢，從小到大事事爭第一，性格強勢工作優(yōu)秀，畢業(yè)沒幾年就成為影視公司的女高管，男友只是她手下的職員，這樣女強男弱的兩性關系在社會傳統(tǒng)觀念下受到挑戰(zhàn)，兩人最后一拍兩散。她不會因為愛情，出讓自己工作中的權力，以此提拔籠絡男友；但又是因為愛情讓她患得患失，從而隱藏了自己優(yōu)秀的職業(yè)身份，開始了“富婆”裝窮之路。這樣矛盾的性格讓看似完美的女強人增加了更多現(xiàn)實的“毛邊”，原來被社會標榜為精英獨立女性的夏夢，也會被男強女弱的傳統(tǒng)觀念困住。擁有缺點或弱點的人物角色，往往能拉近與觀眾的距離感，使人物表現(xiàn)更具張力。夏夢的女強人形象，既不是《歡樂頌》中完美主義的女霸總，也不是《都挺好》中經(jīng)歷原生家庭之痛但在職場叱咤風云的蘇明玉，她不是完美的類型化角色，她是有著矛盾性格，在成長中慢慢覺醒、發(fā)現(xiàn)自我，突破傳統(tǒng)觀念的新女性。

普通人劉凈，是大齡未婚女青年，職場對單身女性的歧視讓她成為最先被裁員的那一個。她性格擰巴，全憑喜好與感覺去選擇。在父母的催婚下，她徘徊于一見鐘情的離異男與條件優(yōu)秀的富二代之間；在經(jīng)濟不景氣的背景下，她徘徊于父母安排的安逸工作與開一家自己夢想的私廚之間。劉凈既有“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勇氣，又有著我們每個普通人最真實的糾結，正是有了這樣看似矛盾但又豐滿的人物形象，才有了她后期遵從內(nèi)心選擇時所迸發(fā)出的女性獨立意識的光芒。

縱觀這三位主要的女性角色，她們會遲疑，會猶豫，會自相矛盾，甚至會偏離女性主義所標榜的態(tài)度，但正是她們性格中不完美的矛盾感，構成了《愛很美味》豐富多元的女性群像，這是女性形象從“人設”到“人物”的轉變，正如福斯特在《小說面面觀》中提到圓形人物時所說的，當人設是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是圓形人物，才有獨特的藝術魅力。

三、女性的主體性確立：欲望表達與主動選擇

曾有觀點認為，女性獨立在于從“要我”到“我要”的轉變。要實現(xiàn)這一轉變殊為不易，尤其是要女性建立自我獨立的強烈主觀意愿。然而，目前大部分“她題材”影視劇中的女性盡管做到了向不公的社會環(huán)境發(fā)起挑戰(zhàn)，這個挑戰(zhàn)卻是被動的，是受環(huán)境所迫的，這種行動過程的被動性，造成了女性主體性的缺失，進而掩蓋了更深層次的女性困境。例如，《都挺好》中蘇明玉的獨立表現(xiàn)，來自被閹割的女性氣質，她的出走是因父權的式微與無能，她在與父權的對抗中失去自我。女性主義學者西蒙·波伏娃認為：“還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去考察女性的命運：把女人放在價值領域，賦予她的行為以自由。我相信，她能夠在堅持超越和被異化為客體之間進行選擇。她不是相互沖突的動力的犧牲品，她會根據(jù)道德法則找到各種排列組合的途徑?！薄稅酆苊牢丁窂浹a了“她題材”影視劇中女性主體性缺失的缺憾，通過一系列女性欲望表達的情節(jié)與自我凝視的呈現(xiàn)，深入對女性獨立價值的追問，在女性的主動性選擇中探討如何重建新時代的兩性關系。

首先是欲望的表達。《愛很美味》從劇名就可以看出導演將情感的欲望與食欲并列，編劇曾表示食欲和男女之欲是人最基本的兩個欲望，因此在這部劇中女性的欲望沒有被想象性地抹殺。夏夢可以主動去親吻擁抱男友，方欣在離婚后依然能勇敢示愛他人，大齡單身女青年劉凈因為對姜山木的一見鐘情才有了后來戲劇化的“春夢”演繹。因此性不羞恥，女人對欲望的表達不羞恥，女性的所求不依賴于外界，而是去滿足自身對愛的追求，這份欲望是純粹與自我的。

其次是女性的主動選擇。女性要想實現(xiàn)獨立，不光是物質上的獨立，精神上的獨立也同樣重要?！稅酆苊牢丁吠ㄟ^女性角色的幾次重大選擇來彰顯其主動性的地位。例如，從小喜愛研究美食的劉凈，面對一份父母安排的安逸工作和一個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私廚的夢想，幾經(jīng)糾結最后主動選擇堅持自己的理想，這份選擇或許聽上去是孤勇的，但她做出了遵從內(nèi)心的選擇。在愛情方面，劉凈面臨兩個男性的追求，一邊是性格好、人品佳的富二代，一邊是離異有孩子但令她一見鐘情的副導演。在傳統(tǒng)社會觀念中，如果有跨域階級的婚姻選項，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前者，所以劉凈有矛盾、有糾結，但是她還是遵從內(nèi)心，選擇了令她一見鐘情的姜山木。正是有了前期的矛盾與糾結，才有了后期主動性選擇的力量，這份主動性是女性精神的獨立與純粹。

最后是自我凝視的呈現(xiàn)。大眾媒介應強調女性的自我覺醒，反映其對婚姻、家庭角色的自我定位，表達自身的需求和面對的問題，而非男性視角下被男性啟蒙的人生?！稅酆苊牢丁犯淖兞四行浴翱础?、女性“被看”的視覺結構，以“小時候”與“長大后”的平行結構來完成女性主人公由內(nèi)到外的自我審視。每集都會穿插三位女主人公兒時的場景，通過情節(jié)的展現(xiàn)表現(xiàn)性格要強不討喜的夏夢、美麗但沒主見的方欣、擰巴但執(zhí)著的劉凈。她們各自的性格是從小形成的，矛盾也伴隨著她們的成長。因此鏡頭切換到長大后的三人，夏夢的強勢傷害了男友的自尊心導致分手，但不妨礙她追求純粹的愛情；沒主見的方欣在婚姻關系里受挫，但仍能爬起來在職場中散發(fā)魅力；擰巴的劉凈時常矛盾糾結，卻能在關鍵時刻做出遵循自己內(nèi)心的選擇。該劇的結局，導演以詩意化的表現(xiàn)方式，讓兒時的三人穿越時空與長大后的三人在婚紗派對中實現(xiàn)對話。成人的她們問出：“我們讓你們失望了嗎？”兒時的她們分別笑著回答：“你活得很努力，你活得很勇敢，你活得很美麗?！迸缘哪抗庾詈笥瓉淼牟皇悄行?，而是她們自己。這種自問自答的形式與自我凝視的方式，讓傾聽自己的聲音，遵從自我意志的獨立精神落到實處，讓女性的獨立價值有所依托。

四、新女性主義的價值引領：保留個性差異，尊重兩性和諧

長期以來，“她題材”影視劇在表現(xiàn)女性獨立時，往往在男女角色設置上出現(xiàn)失衡，男性只是凸顯女性獨立的工具化角色，他們或者表現(xiàn)出強大的父權壓力，或者犯了倫理道德的錯誤，使得女性陷入被動的反叛中，這種反叛依然無法擺脫男權社會下男女二元對立的窠臼。新女性主義則是將女性從傳統(tǒng)話語機制中分離出來，給自己重新選擇生活方式的機會，以追求女性自己的情感和物質需要為主。男女不再是二元對立，更多的是兩性和諧?！稅酆苊牢丁吩谶@一方面做了很好的嘗試。

首先，三位女性角色在情感中都是主動者，她們更多的是遵循自我的情感需要。例如，事業(yè)型女強人夏夢，在上一段女強男弱的戀愛中受到傷害，在下一段戀愛“吸取教訓”，開始裝成窮女孩，只為了可以平等地和新男友談一場勢均力敵的戀愛。裝窮的動因是對愛情的需要，而對于這場愛情的需要，是因為新男友陸斌能滿足夏夢對于男友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需要。方欣在離婚后也可以向對她有好感的蛋糕店老板勇敢示愛。劉凈在三十歲的年齡時面對兩個男性的追愛，仍然可以勇敢選擇自己最愛的，而不是世俗中最應該選擇的那個人。這樣的情節(jié)或許看上去不夠女性主義，但人的欲望是復雜的，不能用簡單的女性主義理論來量化，因此夏夢、方欣和劉凈或許不徹底、不絕對，但是她們都能主動地做出最滿足自身情感需要的決定。

其次是兩性的和諧?！稅酆苊牢丁窙]有因為女性視角刻意矮化男性角色，也沒有將男性角色進行“優(yōu)質化”包裝，而是在尊重差異的基礎上強調兩性的和諧。例如，盡管夏夢的新男友陸斌，身為普通健身教練，與身為影視公司副總的夏夢存在收入上的差異，但是影視劇著重于描繪兩人勢均力敵的愛情，陸斌會為了夏夢裝修出租屋，只為讓自己的女友住得更舒適，會鼓勵夏夢發(fā)現(xiàn)自己的優(yōu)點。陸斌的愛、包容與接納讓夏夢心動，夏夢的努力與不服輸?shù)臎_勁讓陸斌欣賞，兩人互相吸引，平等地相愛。最后，二人的收入差異等現(xiàn)實問題仍然存在。方欣問夏夢：“你們適合在一起嗎？”夏夢坦然道：“但我想試一下，愛到不愛了為止。”導演并沒有試圖去解決矛盾，而是通過夏夢的選擇去表達一種態(tài)度，一種遵循自我內(nèi)心，去愛、去選擇、去嘗試的態(tài)度。因此“她題材”影視劇正是要樹立平等的兩性觀念，創(chuàng)作者才會以更理性的態(tài)度去創(chuàng)作，觀眾才能以更平等的視野去觀看，新女性主義的力量才會生根發(fā)芽。

五、結語

《愛很美味》以愛情輕喜劇的風格為“她題材”影視劇帶來新的轉變，塑造了多元豐滿的女性形象，保留了女性的個性差異，以欲望的直接表達與主動性選擇，確立女性主體位置，展現(xiàn)出女性由物質獨立向精神獨立的價值轉變。但其缺點也是明顯的，《愛很美味》中三位女性人物的設定，是有著一定經(jīng)濟基礎的中產(chǎn)階級，因此劇中建構的是中產(chǎn)階級及其以上的女性話語。在現(xiàn)代消費社會，影視作品發(fā)揮著文化櫥窗和理想鏡像的功能，普通的女性被掩蓋在華麗的話語背后。在消費主義的推動下，女性觀眾以劇中姣好的女性形象為理想鏡像，是否會進一步加深普通女性觀眾的自我貶抑、失落與不滿足？這個問題是值得警惕的。因此，未來“她題材”影視劇創(chuàng)作，絕不能僅局限于新時代的都市女性，而是要輻射社會中形形色色的女性角色，以女性獨有的視角與人文關懷去展現(xiàn)女性的境遇，構建平等、獨立、自主的女性形象，探索更平等的性別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