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皇皇
——學生作文語言美的審美要素分析

白 靜

人類天生愛美，人們說話、交際的過程中，也總是追求語言的美，作文也不例外。早在古代，孔子早就認為，交際的時候要“情欲信，辭欲巧”（《禮記·表記》），并且“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左傳·襄公二十五年》）。荀子進一步對交際中語言美的重要性做了闡釋，在《荀子·大略》中，他指出：“語言之美，穆穆皇皇”，這既是荀子對語言美的要求，也是對追求語言美的肯定，更是激勵了后來人對語言美的不懈追求。毫無疑問，古人所追求的“穆穆皇皇”的語言美，既包括內(nèi)容的端莊，也包括形式的美盛，是形式和內(nèi)容的統(tǒng)一。但在這里，我們只著重討論作文語言的形式美。

作文作為形成完整篇章的語言作品，作文的語言美就會要求篇章的整體性，語言的形象性和音樂性，句式的均衡、變化、側(cè)重、聯(lián)系等方面的要求。但是，無論是觀察別人的例子還是審視我們自己的語言，我們會發(fā)現(xiàn)要達到這些要求，形成美的語言并非易事。這就要求我們在日常交際中多注意自己語言的美感，并學習運用一些可以使自己語言美的方法。

一、語言的整體美

無論是日常交際中的語言，還是語言作品，都要求具有整體美。語言的整體美“要求構(gòu)成語言的一切成分有機地統(tǒng)一在一起，形成一個和諧的整體?！币簿褪钦f，要達到語言的整體美，語言中句子的長短、縱橫組合及上下文就要相互配合，統(tǒng)一和諧。

長句有長句的好處，短句有短句的優(yōu)點。長句結(jié)構(gòu)復雜，容量較大，顯得大方正式；短句則結(jié)構(gòu)簡單，短小精悍，顯得輕松活潑。如下面兩例：

（1）他那一對常常是昏沉的、現(xiàn)在看來比平時更加昏沉的眼睛，在往上翹的胡髭底下緊閉的嘴唇，被高領(lǐng)子頂著的、新剃過的、上面擺一對整整齊齊的灌腸似的頰須的肥胖腮幫，以及那給領(lǐng)子擠著的下巴頦，——這一切都給他的面孔增添一種不滿、甚至憤怒的表情。（托爾斯泰《哈吉穆拉特》）

（2）糖罐花，白堂堂。

心想嫁，又想娘。

想不嫁，又想郎。（民歌《糖罐花》）

（1）是描寫俄國沙皇的句子，所以作者用了端莊大方的長句，而（2）則是一首民歌，運用短句，突出了民歌清新活潑、簡短易記的特點。

任何語言的詞句組合都有縱橫兩種?？v的組合是指作者按照時間順序或事物內(nèi)在的邏輯關(guān)系來安排語言結(jié)構(gòu)的方式；橫的組合是指句子之中的并列成分的組合。語言的縱橫組合才能構(gòu)成完整的文章

（3）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詩經(jīng)·王風·采葛》）

（4）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僚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詩經(jīng)·陳風·月出》）

（3）是縱式結(jié)構(gòu)，（4）是橫式結(jié)構(gòu)。但一篇作品中，不能全是縱式結(jié)構(gòu)或橫式結(jié)構(gòu)，一般都是縱橫交織、相互滲透，這種縱橫交錯，構(gòu)成了語言的整體美。

語言中，單個句子的美，是在適應整體美中體現(xiàn)出來的。一個句子，若是單個看來很美，卻不適應所處的語言環(huán)境，那么它也是不美的，甚至會破壞整個段落的和諧。例如：

（5）一絲陽光一冒，何三拍打了幾下身子，陳二也拍打了幾下身子，兩人便一前一后向何家大院走去。（李學輝《末代緊皮手》）

就單個句子而言，“一絲陽光一冒”是比較生動形象的，但是置于此段中，卻與后面的句子銜接得不自然，不如改成“一絲陽光冒了出來”，跟后面的“何三拍打了”陳二也拍打了”兩句構(gòu)成文段的整體美。

語言的整體美是以和諧統(tǒng)一為前提的。所以，“說話寫文章的人，要心有全局，大處著眼，小處著手，辯證地對待詞語、句式、組合。”也只有這樣，才能使得文章組成有機的整體，形成語言的整體美。

二、語言的均衡美

正如培根說的：“絕妙的東西都顯示出奇異的均衡關(guān)系?！苯ㄖ非缶饷?，音樂追求均衡美，語言，也追求均衡美。整句的使用是構(gòu)成語言均衡美的有效途徑。我們認為，一組句子的用詞、結(jié)構(gòu)等具有相同或相似的地方，則為整句。整句中，排比、對偶、對照、頂針、互文等修辭手法必不可少。如：

（6）看呵，有一群金銀花的小孩子，他們抱著一束又一束雪白的花朵；風吹起來了，他們揮著花束，風一般地跑到溪邊來了。

看呵，有一群石蒜花的小孩子，他們開放的花朵，好像一盞一盞的燈?？春牵蝗菏饣ǖ男『⒆觽?，提著—盞一盞紅色和黃色的燈，踏著溪灘上的鵝卵石，跑到溪邊來了……（郭風《鮮花的早晨》）

（7）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nóng)夫猶餓死。（李紳《古風二首之二》）

（8）知至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大學》）

（9）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孔雀東南飛》）

（6）中，作者連用“這是……”看呵，有一群……”等句式構(gòu)成通篇排比，使文章結(jié)構(gòu)整齊，感情強烈，早晨的美景也似乎接連涌入讀者的眼簾，美不勝收。（7）中，既有對偶，又形成對照，句式整齊，意蘊豐富。例（8）運用了頂針，結(jié)構(gòu)嚴密，語氣連貫。（9）例運用了互文的手法，簡潔精練，用最少的詞語表達了最豐富的內(nèi)容。

三、語言的變化美

變化和均衡是相對的兩個概念，但是，語言需要均衡美，也需要變化美。正如康德所說的：“單調(diào)（諸感覺完全一模一樣）最終使感覺松弛（對周圍環(huán)境注意力的疲憊），而官感則被消弱。變化使感官更新?！笨磻T了過于均衡的東西，變化則是另一種美，語言也一樣。散句的使用，是造成語言變化美的一種有效途徑。一組句子長短不一、用詞各不相同，我們稱之為散句。正如王安石的《游褒禪山記》里的句子。

（10）褒禪山亦謂之華山。唐浮圖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褒禪”。今所謂慧空禪院者，褒之廬冢也……

這是一篇說理性很強的山水游記，作者運用了句式長短不一的散句，使得語言承接自然，風格樸實，代表了宋文的特點。

（11）天空變成了淺藍色，很淺很淺的；轉(zhuǎn)眼間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紅霞，慢慢兒擴大了它的范圍，加強了它的光亮。（巴金《海上日出》）

作者不說“天空變成了很淺很淺的淺藍色”，而是打破常規(guī)語法結(jié)構(gòu)，將“很淺很淺”置后，作為補充說明，強調(diào)了此時天空的顏色，增強了作者的表達意圖。

語言的變化美，還體現(xiàn)在同義詞語的交替使用上，如：

（12）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詩經(jīng)·秦風·蒹葭》）

（13）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行，與子還兮！

十畝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與子逝兮?。ā对娊?jīng)·魏風·十畝之間》）

《詩經(jīng)》中，同義詞替換是表現(xiàn)作品變化美的重要手段。如（12）例中，同一層內(nèi)的詞語有變化，如“溯洄”和“溯游”；層與層之間，同義詞語的交替使用更為明顯：“霜、晞、已”，“一方、之湄、之涘”，“中央、中沚、中坻”。這種詞語的變化，即避免了重復的枯燥，又使作品一唱三嘆，悠揚婉轉(zhuǎn)，增強了作品的藝術(shù)感染力。（13）中一、四、五言的變化，避免了整齊劃一所帶來呆板和凝重，體現(xiàn)了“國風”詩的靈動與鮮活。

句型句類的變化，也是體現(xiàn)語言變化美的重要手段。如編入小學語文教材的兒歌《尾巴謠》：“誰的尾巴長？誰的尾巴短？誰的尾巴好像一把傘？猴子的尾巴長，兔子的尾巴短，松鼠的尾巴好像一把傘?！边\用設(shè)問，造成懸念，讀來朗朗上口，形成了兒歌獨有的魅力。

均衡和變化各有其美。均衡求同，變化是求異，語言美注重求同存異，在同與異的恰當運用中展現(xiàn)語言美。

四、語言的聯(lián)系美

萬物的相互聯(lián)系構(gòu)成了完整的世界，聯(lián)系使世界成為統(tǒng)一的整體?？梢哉f，對語言的運用過程也是語言的聯(lián)系過程：字與字、詞與詞、字與詞、詞與句、句與句、段與段、句與段之間，音與音之間……所有這些語言因素的聯(lián)系組合，構(gòu)成了完整的語言。語言交際過程，即為語言因素的聯(lián)系過程，聯(lián)系是構(gòu)成語言美的重要因素。雙關(guān)反復、對比、遞進、映襯、粘連、移就、設(shè)問、反問等辭格，是構(gòu)成語言聯(lián)系美的常用手段。

（14）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那朝霞在花瓣上，那花心的一縷香——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像春風里一出夢，像夢里的一聲鐘，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聞一多《忘掉她》）

（15）“一年，兩年，三年，你的望眼將穿，一年，兩年，三年，我的歸心似箭。”（蔣光慈《寫給母親》）

（14）“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的反復，使詩歌首尾連接，將不能忘卻、縈繞心頭情感表現(xiàn)地曲折動人。（15）例，“一年，兩年，三年”，采用階梯式關(guān)系排列句子，使詩中的思念之情逐步加重，體現(xiàn)了語言的聯(lián)系美。

再如同這樣的句子：“紅燭??！既制了，便燒著！燒罷！燒罷！燒破了世人的夢，燒沸了世人的血——也救出他們的靈魂，也搗破他們的監(jiān)獄！”（聞一多《紅燭》）作者運用粘連的手法，連用幾個“燒”字，由“燒”“紅燭”到“燒”“世人的夢”世人的血”，用詞大膽，卻由“燒”字將幾個意象聯(lián)系了起來，達到了語氣連貫、形象生動的藝術(shù)效果。

五、語言的藝術(shù)美

任何藝術(shù)品都是美的，人們追求藝術(shù)，就是追求美，作文也一樣。區(qū)別于人們?nèi)粘＝浑H的實用語言，作文的語言可以是藝術(shù)的，比如誦讀時的音樂美和視覺上的形象美。

1.音樂美

我國古人很早就注意語言的音樂美了?！渡袝に吹洹酚醒裕骸霸娧灾荆栌姥?，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古人發(fā)現(xiàn)語言的音樂美，亦不倦地追求語言的音樂美。從《詩經(jīng)》中連綿詞和疊音詞的頻繁使用，到“四聲八病”之說，再到唐律的形成，古人對語言音樂美的追求近乎達到了極致?，F(xiàn)代作家老舍也說：“除了注意文字的意義而外，還注意文字的聲音和音節(jié)等。這就發(fā)揮了語言的音韻之美。我們不要叫文字爬在紙上，必須叫文字的聲響傳到空中?！薄耙蛔⒁獾阶忠舻陌才牛簿捅厝簧婕白盅蹆旱倪x擇，字雖同義，而聲音不同，我們就須選用那個音義俱美的。”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語言的音樂美？參考古人的經(jīng)驗，我們可以從音節(jié)、節(jié)拍、摹聲、連綿、襯詞、重疊、韻腳、平仄、諧音等方面加以考慮。

漢語的音節(jié)特點決定了漢語語言的音樂美。漢語音節(jié)分明，發(fā)音響亮?，F(xiàn)代漢語又以雙音節(jié)為主，音節(jié)結(jié)構(gòu)整齊。動詞、形容詞的重疊形式以及句法方面的語氣語調(diào)等，都為我們語言的音樂美提供了良好的基礎(chǔ)。

如下面幾例：

（16）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漣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詩經(jīng)·魏風·伐檀》）

（17）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徐志摩《偶然》）

摹聲詞直接描摹自然界的聲響，用在作品中生動形象，更能增添作品的音樂性。如例（16），作品一開始就以“坎坎”二字，將一幅緊張的“伐檀”畫面展現(xiàn)在了讀者眼前，讀來仿佛耳邊“坎坎”聲不斷，真實形象。另外，“坎坎”又是疊音詞，使作品讀來朗朗上口。漢語語言中，音節(jié)的搭配、節(jié)拍的調(diào)整也很重要。如（17）例，在節(jié)拍上可分析為“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兩個或三個音節(jié)為一個節(jié)拍，整齊中有變化，變化中不失節(jié)奏，體現(xiàn)了漢語獨有的音樂魅力。

另外，以雙聲和疊音為主的漢語連綿詞的使用，也是形成漢語音樂美的重要手段。使用雙聲詞可以造成簡潔急促的效果，疊音詞的使用又可以使語言舒緩悠長，如編入高中教材的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便善于運用疊詞，構(gòu)成文章語言的音樂美：“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

語言中，聲音的整齊是美，抑揚頓挫是美，回環(huán)往復也是美，而這些，都是因為達到了聲音的和諧。所以，我們可以認為，語言中，聲音的和諧就可使語言具有音樂美。相反，聲音的不和諧則使語言讀來拗口、聽來聒噪。

2.形象美

平淡的作文語言如同冬天的樹木，單調(diào)甚至枯燥，形象的語言則如同江南草長、雜花生樹，作文語言的形象美是我們不懈的追求。

試比較：

（18）我們歡樂的笑臉，

比那春天的花朵還要鮮艷；

我們清脆的歌聲，

比那百靈鳥還要婉轉(zhuǎn)。（《少年，祖國的春天》）

（19）我們的笑臉真歡樂，我們的歌聲真清脆。

這就是語言形象與否的區(qū)別。要達到語言的形象美，除了運用比喻、比擬、借代、夸張等常用辭格外，慣用語、諺語、格言、歇后語、俗語等也受到人們的青睞。

（20）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荷塘月色》）

文中，作者反復運用明喻、暗喻、擬人、通感等手法，描寫月下荷塘的美景，形象生動，典雅清新，充滿詩情畫意。

（21）這個“韃靼花”有三個枝杈。其中一只已經(jīng)斷掉了，殘枝像砍斷的胳膊突出著。另外兩枝每枝都有一朵花。這兩朵花原是紅的，現(xiàn)在卻變黑了。一枝是斷的，斷枝頭上有一朵沾了污泥的花耷拉著；另一枝也涂抹了黑泥，但仍然向上挺著?？礃幼?，整棵灌木曾被車壓過，過后才站起來，因此它歪著身子站著，但總算站住了。就好像從它身上撕下一塊肉，取了五臟，砍掉一只胳膊，挖去一只眼睛，但它仍然站了起來，對那消滅了它周圍弟兄們的人，決不低頭。（托爾斯泰《哈吉穆拉特》）

作者寫田間的一枝韃靼花，卻運用擬人的手法說“因此它歪著身子站著，但總算站住了”，又運用比喻，將韃靼花當做一名永不屈服的戰(zhàn)士寫，生動的形象躍然紙上，很好地表現(xiàn)了韃靼花的堅強以及作者的喜愛贊美之情。

在日常語言中，格言、慣用語、諺語、歇后語、俗語等的使用，能夠達到很好的表達效果，學生寫作文時，也不妨適當運用。如大人鼓勵孩子好好學習時會說“鐵杵磨繡針，功到自然成”，說一個人不善言談時會說“鋸了嘴的葫蘆”，鼓勵自己努力前進時會說“條條大路通羅馬”或“行行出狀元”，勸一個人不要急躁時會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慣用語通俗，成語文雅，諺語樸實，格言哲理，歇后語幽默，俗語具鄉(xiāng)土氣息，它們的語言表現(xiàn)力是非常強大的，在作文寫作中，要學會運用這些來自人民大眾的語言財富，讓自己的作文語言更加有生命力。

語言美是我們自覺的追求。要達到語言的美，可以靈活運用多種方法。在追求美的過程中，漢語語言形成了幾對固定的表現(xiàn)風格，如藻麗和平實、明快和含蓄、繁豐和簡潔、典雅和通俗。然而須知，風格的劃分并無絕對界限，一篇文章可以是藻麗的，同時又可以是典雅的，還可以是繁豐的，如朱自清的散文《綠》。但是，兩兩相對的風格不能并存，一篇文章不能既藻麗又平實，既明快又含蓄……追求語言美的方式是靈活多樣的，語言美的風格也可以相互滲透，并無固定程式。

更重要的是，我們追求作文的語言美，并非一味地注重形式而忽略內(nèi)容。形式美極而內(nèi)容空洞甚至丑陋不堪，并非我們所求?？鬃幼非蟆扒橛?，辭欲巧”，反對“巧言令色”之徒。我們所說的作文語言美，也就是內(nèi)容與形式俱美，是在內(nèi)容美基礎(chǔ)上盡力追求形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