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
——以“一帶一路”倡議為背景

李佩珊

(河南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3)

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明確提出了要加快對外文化交流，加強我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讓全世界更多人民了解中國文化。

新時代背景下，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也是實現(xiàn)文化認同、增進人民福祉、謀求國際話語權的需要。當前，全球治理體系面臨諸多挑戰(zhàn)，謀合作、求共贏是大勢所趨。中國在應對恐怖主義、氣候變化等國際問題時，勇?lián)髧熑?，提出中國方案，中國文化也因此正在被世界人民所認識和接受，中國價值也將得到世界的認同。然而，國際上一些國家大肆渲染“中國威脅論”，歪曲中國對外文化交流，造成了國際關系的緊張；國內，一些人散布新自由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言論，導致我國國家文化安全受到沖擊和挑戰(zhàn)。因此，我們必須牢牢把握國際和國內兩個大局，切實做好頂層設計和話語體系構建，在國際舞臺上講好中國故事，傳遞中國精神。

1 “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的機遇

“一帶一路”作為“中國提出的宏偉倡議和國際合作公共產品”[1]41，民心相通和文明互鑒是其兩大支點，目的是推動中國與沿線國家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互動，借此實現(xiàn)政治認同、經濟合作和文化共享。在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進程中，借助“一帶一路”的優(yōu)勢，能促進中國文化與國外文化的創(chuàng)新交流、開放交流和成果共享。

1.1 中國日益強大的綜合國力

經濟快速發(fā)展、全面深化改革等多種動力，助推中國開始“強起來”，我國取得的成就世界各國人民有目共睹。相關數(shù)據(jù)顯示，2021年上半年，我國GDP總量超過53萬億，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強國指日可待。同時，中國積極參與國際事務，以實際行動向世界宣告了中國不僅謀求自身發(fā)展，而且愿意與世界各國共享發(fā)展成果。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正式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得到多個國家的響應。截止到2020年初，共有126個國家、29個國際組織參與到“一帶一路”的建設中。國際貿易組織提供的數(shù)據(jù)表明，“一帶一路”的建設使國際貿易成本降低了近2%，并貢獻了將近1%的全球經濟增長率。新時代的中國已經邁入世界強國之列，開始走向世界的中心，強大的綜合國力自然要求建構強大的對外交流話語體系。

1.2 美國影響力的衰減和中國方案認同度的增強

蘇聯(lián)解體后，美國成為世界唯一超級大國。長期以來，美國奉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多次發(fā)動戰(zhàn)爭?！?11事件”后，美國更是打著反恐、人權的旗號，在世界范圍內制造摩擦。在美國的干預下，中東地區(qū)長期陷于混亂，這也對美國自身政治、經濟造成不良影響。2008年，美國爆發(fā)了次貸危機，并蔓延至其他國家。在戰(zhàn)爭和經濟危機的影響下，美國人引以為豪的制度暴露出諸多問題，這令一些追隨和效仿美國制度的國家產生了動搖，美國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大大下降。

而中國在改革開放強大動力的驅動下，經濟快速增長，綜合國力穩(wěn)步上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日益顯現(xiàn)。中國的發(fā)展也惠及全球，很多國家搭乘中國改革開放的快車，取得了顯著成績。如“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不僅推動了沿線國家、地區(qū)的發(fā)展，也為世界經濟的發(fā)展注入了新鮮血液。在這一有利背景下，更應努力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更好地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

1.3 西方文化中心論被廣泛質疑

不同國家、民族都有屬于自己的文化形式。全球化時代，文化的多元發(fā)展動搖了“西方文化中心論”。其實，資本主義早期的資本積累帶有很強的侵略性，早期資本家借助船堅炮利搶奪原料和市場，大肆壓迫當?shù)赝林幕?，甚至導致很多文化的消亡。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增強了西方文化的?yōu)勢，提升了西方文化的自信，為西方文化打上了"普世"的烙印，一些人甚至宣揚西方文化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文化形式，應該得到全世界的認同。

“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讓人們再次認識到文化的多樣性，體會到不同文化的魅力。與此同時，人們開始對“西方文化中心論”提出質疑。在多元文化并存的全球化大趨勢下，用單一的西方價值標準對不同國家文化進行價值判斷，是不可取的，更是不符合文化發(fā)展規(guī)律的。過去被認為具有“普世性”，自詡據(jù)有世界文化“中心”地位的西方文化，必然會在文化多元發(fā)展的大潮中被拉下神壇，去魅返真。

1.4 “?！薄皺C”并存的國際環(huán)境

2019年，美國單方面對中國開啟貿易戰(zhàn)，加上新冠疫情、美國通脹等問題，國際環(huán)境越發(fā)緊張，但和平、發(fā)展、合作仍是時代主題，中美之間還有很多合作的空間。中美建交已近50年，在幾代人的共同努力下，中美關系已經成為國際關系中最重要的雙邊關系。盡管當前中美之間還存在一些影響雙邊關系和諧發(fā)展的消極因素，但中美合作的大門并沒有完全關閉，偶爾的摩擦并不能動搖中美關系，這是我國構建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必要前提。

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的“一帶一路”倡議充分彰顯了中國的大國擔當。中國歷來主張以談判方式解決區(qū)域爭端，反對一切破壞和平的行為。和平和發(fā)展不僅是中國對外交流的基本原則，也是世界人民所期盼的，更是世界發(fā)展的大趨勢。中國應充分利用和平發(fā)展的大局，加緊構建新時代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

2 “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面臨的挑戰(zhàn)

“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提供了重大的時代機遇，但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以下簡稱“體系構建”)仍處于草創(chuàng)階段，還存在構建方式單一、機制不健全、空間受限、質效較低等問題。

2.1 方式單一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的文化存在很大差異，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不能照搬或效仿其他國家的模式。正如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一書中所說的那樣，當今各國誰的對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得更先進、更多樣，誰的文化價值就能更好地影響世界[2]16。如今，“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的體系構建面臨方式單一的挑戰(zhàn)，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過分依賴經濟架構，而經濟架構又依賴于經濟群體，這就導致體系主客體的單一；二是過分倚重知識傳播，導致構建形式的單一；三是缺乏構建平臺的多元發(fā)展，載體相對單一。

2.2 機制不健全

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還存在互信不足、交流路徑不通等問題，全方位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機制尚不健全，這制約了體系構建的廣度、深度和速度，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缺乏專業(yè)人才隊伍建設長效機制，導致體系構建理論基礎不牢、經驗不足，影響了體系構建的進度。二是對外文化交流涉及文旅、宣傳和對外交流等多個部門，但由于主體責任機制不健全，造成主體責任無法厘清。三是我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以政府為主導，基本上沒有非政府組織和社會力量的參與，缺乏非官方的、具有較大影響的“對外文化交流大使”，無法形成體系構建的多方合力。

2.3 空間受限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在語言、文化方面存在很大差異，國情和歷史傳統(tǒng)也各有不同，這也導致了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在以英語文化為主的“文化場域”中難以適應“一帶一路”倡議的文化空間要求，進而導致體系的構建空間受到限制。一方面，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雖然已具備跨文化理念，但在構建過程中與國際社會的聯(lián)系不夠緊密，再加上互聯(lián)網對外文化交流體系資源的短缺，就更加限制了體系構建的空間。另一方面，體系構建的媒介有限，僅僅依靠政府“上傳下達”很難構建起全面系統(tǒng)的話語體系。加之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圍追堵截，更會造成體系的“延伸困難”，甚至會造成文化交流上的"孤島"現(xiàn)象。

2.4 質效較低

根據(jù)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的基本理論，話語體系的構建是為了滿足不同受眾文化價值的內在需求?！耙粠б宦贰背h沿線國家主要是發(fā)展中國家，一些中亞國家國內矛盾尖銳、局勢不穩(wěn)定、政策不平穩(wěn)，大大影響了體系構建的質效。一方面，體系構建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文化、宗教、政策等因素的影響，認同度大大降低。另一方面，由于英語文化"場域"的影響，使得體系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呈現(xiàn)出文化主客體地位的轉變[3]。

3 “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的創(chuàng)新路徑

作為文化的衍生品，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構建是中華民族文明發(fā)展的協(xié)同發(fā)展過程[4]。作為文化強國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體系的構建路徑必須隨著新時代的發(fā)展而不斷創(chuàng)新。

3.1 策略創(chuàng)新：優(yōu)化體系構建的行動策略

“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為體系構建提供了時代機遇。即時創(chuàng)新策略，優(yōu)化實際行動策略，推動體系構建走向國際，是當前最迫切的任務。一是借助和發(fā)揮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優(yōu)勢，實現(xiàn)“一帶一路”倡議與體系構建的互動、共享，講好“中國故事”，提升中華文化形象；二是借助和發(fā)展現(xiàn)代信息技術的傳播優(yōu)勢，將中華文化融入"一帶一路"倡議實施的全過程，吸引更多的構建資源，逐步擴大體系的影響廣度和深度，彰顯體系的時代價值；三是打造具有新時代特色的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課程體系，憑靠孔子學院設置特色課程，在中外文化交流中融入中國話語元素，豐富體系構建的文化內涵；四是拓展構建路徑，發(fā)揮廣大海外僑胞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消除"中國威脅論"的負面影響，淡化西方國家的惡意攻訐[5]；五是吸引非政府組織參與，發(fā)揮社會團體、對外交流組織等非官方組織的積極作用，以宣傳片、紀錄片等傳播形式為媒介，為體系構建注入更多活力。

3.2 政策創(chuàng)新：完善體系構建的頂層設計

“一帶一路”倡議下，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國家戰(zhàn)略或者頂層設計至關重要。一方面，進行頂層設計時，要注重話語體系構建“點、線、面”的科學定位。“點”的頂層設計就是找到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特色和突破點；“線”的頂層設計是以"點"作為突破口，建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的關系，借助“一帶一路”這條“線”，加快體系的構建；“面”的頂層設計則是發(fā)揮“點”“線”的輻射作用，擴大體系構建的區(qū)域影響力。其實，科學定位“點、線、面”構建話語體系最終還是要落腳到國家政策的創(chuàng)新上，以政策創(chuàng)新驅動體系的完善和發(fā)展。另一方面，進行頂層設計時，要注重話語體系構建的推進梯度。以東亞文化圈(日本、韓國等)為起點，經中亞文化圈(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西亞文化圈(伊朗、敘利亞、土耳其等)、南亞文化圈(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爾等)、東南亞文化圈(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向東歐文化圈(俄羅斯、烏克蘭、斯洛伐克等)、北歐文化圈(丹麥、瑞典、芬蘭等)、西歐文化圈(德國、英國、法國等)有序推進，再延伸推廣到非洲文化圈(埃塞爾比亞、肯尼亞等)和拉美文化圈(委內瑞拉、古巴等)。以梯度推進，發(fā)揮政策創(chuàng)新的優(yōu)勢，增強體系構建的針對性。毋庸置疑，頂層設計作為體系構建的指向標，不僅是文化引導下的政治、經濟的未來走向，也表征著體系構建的完善和發(fā)展。

3.3 傳播創(chuàng)新：打破體系構建的空間限制

“一帶一路”倡議不僅是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倡議，還是提升中國文化影響力的概念范疇，同時也是中國文化傳統(tǒng)、現(xiàn)代、未來三位一體戰(zhàn)略的架構[6]。同理，體系構建也是在歷史、現(xiàn)在、未來語境下對時空的超越。一是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qū)的合作，謀求更加深入的交流，吸引國家層面關注，建立多邊磋商機制；同時，借助有影響力的區(qū)域活動，突破體系構建的空間限制。二是組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研究智庫，讓更多國家了解中國文化，通過文化認同打破時空"壁壘"。三是借助“互聯(lián)網+”，增強體系的影響力和傳播力。

3.4 共享創(chuàng)新：促進體系構建的價值共享

體系構建與“一帶一路”倡議相融合，有利于更加深入地挖掘文化資源，充分發(fā)揮好文化“開放、包容、共享”的功能，促進體系構建的價值共享。價值共享是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最大公約數(shù)”，在“一帶一路”倡議實施過程中要充分考慮沿線國家在政治、經濟、民族、審美、文化等方面的實際情況，形成求同存異、和諧共生、開放包容的價值觀念。一是要根據(jù)各國文化差異，用彼此能接受的方式講好“中國故事”及背后的普遍價值，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尋求共生、共融、共享的價值內核。二是以體系構建為核心，搭建文化創(chuàng)意平臺和市場融資平臺，加快對體系社會價值的宣傳，最大程度消除“中國威脅論”的負面影響和文化誤讀，促進體系與“一帶一路”倡議的價值共享。三是促進體系構建的學術研究和交流，豐富其理論內涵，為實現(xiàn)體系的全球共享融入更多學術內涵。

4 結論

文化作為一個民族的核心基因，不僅是民族的價值靈魂和思想內核，也是構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基礎條件。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要牢牢抓住機遇，一方面可以更加深入地挖掘、凝練中國文化的時代價值，形成中國對外文化交流特色產業(yè)，推動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包容構建、開放構建、共享構建，進而擴大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的影響力和競爭力；另一方面可以通過促進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的文化認同與經濟合作，增強中國參與國際事務的話語權，堅定文化自信。面對日趨復雜的國際事務，在不確定性日益增加的今天，我們必須提高警惕，嚴防“文化霸權主義”，要借助策略創(chuàng)新、政策創(chuàng)新、傳播創(chuàng)新和共享創(chuàng)新，形成更加多元的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話語體系構建路徑，進而為建設文化強國注入更多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