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期間中國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與合作有效路徑探析

李紅鑫

2020年初，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使得對外開放和互聯(lián)互通進入了短暫陣痛期。新冠疫情的暴發(fā)，對世界格局及國際形勢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給全世界人文交流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阻礙。疫情背景下，“逆全球化”“民粹主義”等思潮興起，面對反復的疫情和復雜多變的外部環(huán)境，“人文交流互鑒是消除隔閡和誤解、促進民心相知相通的重要途徑”[1]。新疆位于祖國西北邊陲，憑借與中亞國家①地理空間的優(yōu)勢，以及文化環(huán)境在歷史上的淵源，成為我國與中亞國家貿易往來與人文交流的重要窗口。在新時代中國特色大國外交體系中，人文交流與戰(zhàn)略互信、經貿合作并列，成為推動我國外交事業(yè)發(fā)展的三大支柱。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同中亞五國建交30周年視頻峰會上的講話中提到“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鑒而發(fā)展。我們要建立多元互動的人文交流大格局”[2]，新冠疫情期間，加強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與合作，對外多層次、全方位、立體式地講好中國新疆故事，有利于推動文明交流互鑒，推進“一帶一路”建設高質量發(fā)展，共建中國與中亞命運共同體。

一、新冠疫情期間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與合作的現(xiàn)狀

人文交流內涵十分豐富，涉及一切以人為載體的各個領域的社會活動[3]，“人”是人文交流的核心。自新冠疫情暴發(fā)以來，中國和中亞國家都采取了嚴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各國人員往來按下“暫停鍵”，新疆與中亞國家傳統(tǒng)人文交流與合作受到較大沖擊。旅游交流是促進文化交流、拉近民心的重要方式。新疆作為“古絲綢之路”的樞紐，絲路文化備受國內外游客青睞。受疫情影響，2019年來疆入境旅游人數(shù)為1787874人次，2020年驟降為60976人次。其中，接待哈薩克斯坦游客由2019年的1318941人次降為2020年的51287人次②。教育交流不僅為各國教育發(fā)展提供借鑒，更是促進人文交流的重要方面。在教育合作方面，截止到2021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公派留學生前往30多個國家留學、研究人員1000余人，招收培養(yǎng)“留學中國新疆計劃”留學生1.1萬余人[4]，在新疆高校就讀留學生超過2萬人，留學生主要來自中亞國家。2008年新疆高校在比什凱克建立第一所孔子學院，現(xiàn)新疆在中亞國家共建立孔子學院7所。由于疫情，留學生線下課程停擺，科技人員流動減少，科研合作受到影響，教育合作交流轉到線上，通過視頻會議等方式進行“云端”交流。除此之外，文化交流、體育交流、青年友好交流等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二、新冠疫情期間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與合作的影響因素

(一)新冠肺炎疫情持續(xù)制約人文交流合作推進

疫情下各國高強度出入境管控措施影響著人文交流與合作。截止到2022年4月，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累計確診人數(shù)已超過5.1億人，死亡人數(shù)超600萬人③。隨著各國聯(lián)手抗疫，全球疫情蔓延趨緩。經過各國努力，2022年初中亞國家疫情得到一定緩解，但人為和地理的阻隔并未完全阻止疫情擴散。截止到4月底，中亞地區(qū)累計確診新冠肺炎病例超170萬例，累計死亡病例18412例。哈薩克斯坦平均日新增確診病例不超過百人，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疫情形勢趨穩(wěn)，塔吉克斯坦暫時保持零新增，土庫曼斯坦官方仍未通報確診病例，但外界對于土方關于“國內未發(fā)現(xiàn)新冠病毒感染病例”的說法存有質疑。我國疫情反復，上海、北京先后暴發(fā)新一輪疫情，疫情點多、面廣、頻發(fā)，新疆多地出現(xiàn)零星病例，對涉疫區(qū)域劃分風險區(qū)并實施封控，疫情管控措施進一步升級。嚴峻復雜的疫情形勢制約著人文交流與合作。

(二)復雜的輿論形勢影響人文交流合作的氛圍

動蕩的國際形勢對中亞國家社會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國際輿論使得形勢更加復雜。疫情暴發(fā)初期，中國積極抗疫，多數(shù)國家對中國的抗疫成績予以高度評價。但仍有一些不負責任的西方國家，不敢正視中國的抗疫成就，利用疫情污名化中國，炒作“中國病毒論”，大搞疫情“政治化”，抹黑中國的國際形象。疫情發(fā)生以來，中國與中亞國家始終保持密切協(xié)作，守望相助，攜手共抗疫情。然而在負面國際輿論引導下，受國際環(huán)境變化和經濟下滑影響，中亞國家對華態(tài)度出現(xiàn)小幅波動。2020年初，吉爾吉斯斯坦納倫州阿特巴什區(qū)發(fā)生針對中資企業(yè)的集會，抗議將土地出租給中方企業(yè)。在推進“一帶一路”倡議落實的進程中，中國與中亞國家互融互通、共謀發(fā)展，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蓄意挑撥中國與中亞國家的關系，所謂“中國債務陷阱”等謠言此起彼伏。2021年12月，塔吉克斯坦某些政客接受采訪時，聲稱中國對塔吉克斯坦的發(fā)展產生影響，應該盡快還清中國債務，遠離中國[5]。新疆作為中國多民族聚居邊疆區(qū)、能源超級大區(qū)，長期處于西方控制的國際輿論的漩渦當中。部分西方媒體有系統(tǒng)、有組織地炒作涉疆議題，借所謂的人權問題惡意誣蔑抹黑中國的治疆政策，操縱國際輿論。如，2021年3月發(fā)生的“新疆棉花事件”，在疫情的催化下，西方媒體以所謂的“強迫勞動”為借口，對新疆棉花進行抵制，打壓新疆產業(yè)發(fā)展。西方媒體傳播的此起彼伏的謊言使得中國國家形象受到影響，新疆良好的形象被誤讀，一些中亞國家人民被蠱惑、被煽動，使新疆與中亞國家的人文交流輿論環(huán)境變得復雜。

(三)放緩的經濟增長阻礙人文交流合作的步伐

近年來新冠疫情蔓延對全球經濟發(fā)展造成了重創(chuàng)，導致2020年全球經濟下降4.3%，世界貧困人口增加了1.31億，成為經濟大蕭條以來最為嚴重的經濟危機[6]。2021年全球經濟在波動中復蘇，然而由于新冠病毒變異株的威脅，再加上勞動力短缺、債務問題、收入不平等、通貨膨脹等因素，2022年全球經濟依然充滿諸多風險和不確定性。盡管中亞國家出臺政策積極消除不利因素，但疫情對中亞國家的經濟發(fā)展依然造成了嚴重影響。根據亞洲發(fā)展銀行數(shù)據(見表1)，2020年哈薩克斯坦GDP下降2.5%，吉爾吉斯斯坦下降8.4%，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雖保持增長態(tài)勢，但較2019年GDP增速下降，出現(xiàn)較明顯波動，土庫曼斯坦GDP增長率也由2019年的6.2%下降至5.9%。在中亞國家強有力的經濟政策推行下，除土庫曼斯坦外，2021年其他中亞國家GDP增長率均超過2020年，受俄烏沖突及歐美對俄的制裁，預計2022年、2023年中亞國家經濟增長將持續(xù)放緩，較難回到疫情前的水平。受疫情等因素的影響，中亞國家貧困人口增多，失業(yè)率上升。以中亞國家人口最多的烏茲別克斯坦為例，烏茲別克斯坦人口總量約為3400萬，貧困人口約400至500萬，疫情將導致該國貧困人口增加8.7%到10%[7]。當前，烏茲別克斯坦就業(yè)形勢嚴峻，尤其是16—24歲的年輕人當中，24%的人沒有工作或無學可上，女性失業(yè)率是男性的4倍多[8]。俄烏沖突對經濟的沖擊加劇了疫情的影響，中亞國家的進出口貿易、就業(yè)、投資等均受到波及，給經濟形勢帶來負面影響。中亞國家經濟發(fā)展緩慢，降低了人文交流合作的迫切性，進一步阻礙了人文交流與合作的推進。

表1 中亞國家2019—2023年GDP增長率(%)

三、新冠疫情期間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與合作的有效路徑

自古以來，人文交流一直是國與國之間的重要紐帶。在中國和中亞國家交往史中，人文交流為推動中國和中亞國家關系發(fā)展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當前，由于疫情給中外人文交流合作帶來的影響仍未可知，疫情“新常態(tài)下”中國和中亞國家保持緊密的人文交流合作符合各國人民的共同利益。新疆立足區(qū)位優(yōu)勢，更應審時度勢，積極應對疫情挑戰(zhàn)，推進新冠疫情期間新疆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合作再上新臺階。

(一)講好“抗疫故事”，營造良好交流環(huán)境

新冠疫情發(fā)生以來，在中國抗疫的艱難時刻，中亞國家第一時間對中國抗疫措施表示肯定，并提供人道主義物資援助。2020年2月，哈薩克斯坦政府向中國提供了13.6噸的醫(yī)療物資援助；烏茲別克斯坦政府首批緊急醫(yī)用防護物資，以專機方式運至中國；吉爾吉斯斯坦除捐贈抗疫物資外，吉青年人組織活動聲援中國抗擊疫情；土庫曼斯坦在國內僅有300萬個戰(zhàn)略儲備口罩的情況下，一次性給中國捐贈100萬個防疫口罩。在中亞國家暴發(fā)疫情時，中國向中亞國家提供多批物資援助。新疆地方政府和企業(yè)積極響應，支援中亞國家抗疫。應哈薩克斯坦政府邀請，中國政府選派抗疫醫(yī)療專家赴哈薩克斯坦開展疫情防控工作，專家組10人來自新疆各醫(yī)療機構，隨行前往的還有新疆各界人士捐贈的醫(yī)療物資。為幫助吉爾吉斯斯坦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由中國新疆組建的聯(lián)合工作組赴吉抗疫一線開展工作，此外，中國新疆通過吐爾尕特口岸向吉捐贈糧食和醫(yī)用防護物資。醫(yī)藥企業(yè)新疆銀朵蘭維藥股份有限公司捐贈1萬盒“復方一枝蒿顆?！敝跗潉e克斯坦疫情防控。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tài)與地理研究所得知塔吉克斯坦國家科學院缺少防疫物資后，積極動員員工進行捐贈。中國與中亞國家同舟共濟、共同抗疫，積極消除中國威脅論等負面輿論影響。通過講好中國抗疫故事，特別是講好中國新疆的抗疫故事，為打造“健康絲綢之路”做出貢獻，也為雙方的人文交流營造良好氛圍。

(二)多元主體參與，形成人文交流合力

在新疆與中亞國家的交往中，呈現(xiàn)“官熱民冷”的局面，人文交流不平衡現(xiàn)象較為突出。地方政府在人文交流初期需發(fā)揮引導作用，通過加強交流機制建設，為交流掃除障礙，提供良好的合作氛圍。人文交流的關鍵在于人，核心是相互交流。隨著交流深入，應鼓勵多元化主體參與到人文交流中來，進一步發(fā)揮社會組織、企業(yè)、高校、智庫、個人等在人文交流中的作用，凝聚多方力量，著力構建全方位、多層次的人文交流新格局。與官方組織相比，非官方行為政治敏感度較低，受眾面更廣，形式更加靈活，也更能貼近民心。疫情形勢下，受人員流動限制，應充分發(fā)揮孔子學院、跨國企業(yè)、中亞的華人華僑群體、留學生等在人文交流中的作用。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給北京大學留學生回信中說道：“歡迎你們多到中國各地走走看看，更加深入地了解真實的中國，同時把你們的想法和體會介紹給更多的人，為促進各國人民民心相通發(fā)揮積極作用?！盵9]2021年6月，中央美術學院組織留學生來疆采風，感知中國，感受大美新疆。2021年10月，20名北大留學生參訪新疆，親身感受新疆的社會穩(wěn)定和人民的安居樂業(yè)，對新疆的和諧發(fā)展贊不絕口。青年是國際溝通的橋梁，是推動人文交流的重要力量。通過知華友華的留學生群體將中國道路、中國精神傳播出去，增進了解和互信，向世界播撒友誼的種子，讓每一位留學生都成為展現(xiàn)新疆形象、中國形象的名片。

(三)創(chuàng)新交流方式，推進數(shù)字人文交流

面對不斷反復的疫情，防疫成為常態(tài)，國際往來受限，傳統(tǒng)的交流模式受到制約。在保障信息安全的前提下，人文交流應變被動為主動，創(chuàng)新方式方法，充分運用數(shù)字化思維，著力打造“互聯(lián)網+人文交流”新模式。一是充分發(fā)揮互聯(lián)網平臺作用。在疫情期間，人文交流相聚云端，“線上線下”雙向推進。通過社交媒體增加互動，通過線上直播開展留學生遠程教育，通過電子郵件、電話溝通、視頻會議等方式進行貿易往來、人員交流，多種方式并行，助力線上人文交流。二是充分利用新媒體平臺。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中亞國家網民人數(shù)不斷增加，新興媒體在對外交往中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短視頻突破語言和文字的局限，通過視覺化的方式傳播中國文化價值。2021年4月，“歪果仁研究協(xié)會”推出探訪新疆的視頻，消除了文化隔閡，讓外國民眾了解到真實的新疆。新媒體填平中外信息差，成為拓寬數(shù)字人文、續(xù)寫中外佳話的有效載體。三是打造互聯(lián)網人文交流品牌。新疆作為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擁有眾多的絲路文化遺產，通過創(chuàng)建完善數(shù)字博物館、數(shù)字文化館等新型傳播載體，推動人文交流走深走實。

四、結語

新冠肺炎疫情深刻影響著新疆與中亞國家的人文交流合作。疫情的持續(xù)影響對人文交流合作既是挑戰(zhàn)又是機遇。新冠疫情期間，我們應該根據國內外形勢變化創(chuàng)新人文交流模式，在危機中創(chuàng)新局。疫情終將散去，交流將是永恒。2022年是中國與中亞國家建交30周年。站在新的起點，新疆地區(qū)應把握機遇，在與中亞國家人文交流合作中主動而為，秉持包容并蓄、與時俱進的理念，深化文明交流互鑒，對外講好中國故事新疆篇章。

注 釋：

①本文所用的“中亞國家”概念指中亞五國。

②數(shù)據來源：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統(tǒng)計局國民經濟綜合統(tǒng)計處。

③數(shù)據來源：世界衛(wèi)生組織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