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行動邏輯、現(xiàn)實境遇與突破路徑

吳開霖，范成文

(1.湖南水利水電職業(yè)技術學院 基礎課部，湖南 長沙 410131；2.湖南工業(yè)大學 體育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7)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老年人對物質文化的需要升級到對美好生活的需要，而老年人體育服務作為老年人群體美好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還存在著總體規(guī)模不足、質量效率不高以及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等突出問題。這就迫切需要政府進一步加強老年人體育服務職能，創(chuàng)新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方式，有效動員社會力量，構建多層次、高質量、更公平的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體系，提供更加方便快捷、優(yōu)質高效的老年人體育服務。因此，引導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不僅是滿足老年人美好生活需要、提高幸福感和獲得感的重要途徑，也是推進和突破“健康中國”和“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zhàn)略的現(xiàn)實需求。社會力量是指除政府部門及其下屬事業(yè)單位外的組織和個人，包括非營利組織、企業(yè)與個人。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是指社會力量按照一定的方式或程序，直接提供或間接承接老年人體育服務事項[1]。2021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四個五年規(guī)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以下簡稱“十四五”規(guī)劃)明確提出，“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鼓勵社會力量通過公建民營、政府購買服務、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等方式參與公共服務供給”。同年7月，《全民健身計劃(2021-2025年)》出臺，指出要“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建設”。10月，《“十四五” 體育發(fā)展規(guī)劃》提出“進一步提升老年人、職業(yè)群體及殘疾人等全民健身公共服務水平”。從政策導向來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得到了政府部門的高度認可，本研究從理論、制度、實踐等視角系統(tǒng)梳理了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邏輯理路，對各地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實踐探索進行了深入分析，并根據(jù)現(xiàn)存問題提出了突破路徑。

1 我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行動邏輯

1.1 理論導向：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內在機理

理論來源于實踐，同時又反過來指導實踐，科學理論的價值在于它能夠指導實踐，科學理論對實踐具有先導、預見、指導作用[2]。相關理論是推進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實踐的重要條件和精神動力。從多中心治理理論來看，其允許多個服務中心或者權力中心并存，并通過相互間合作使得公民擁有更好的服務以及更多的選擇權，以避免“集體行動困境”與“公共地悲劇”，減少“搭便車”行為，擴展治理公共性[3]。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能極大豐富服務供給主體，形成多中心供給局面。多中心供給將單一供給主體所擁有的多樣化資源進行整合，能有效提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質量與效率。同時，也就避免了單一供給主體進行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弊端，如政府單一供給時存在物品單一、效率低下、尋租腐敗的問題，市場單一供給時存在公共利益不足、公共性缺失等問題。從社會責任理論來看，其主要包括企業(yè)社會責任理論與非營利組織的社會責任。企業(yè)社會責任一般指的是企業(yè)除了履行創(chuàng)造利潤的經濟責任之外，還需要承擔法律、道德和慈善等相應的社會責任[4]。非營利體育組織承擔社會責任的淵源在于其本身的作用與角色。第一，政府與營利性組織在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中存在“失靈”現(xiàn)象，而非營利體育組織能以更為靈活的方式提供老年人體育服務，作為政府與市場失靈的有效補充，在這個過程中非營利體育組織會擁有一定程度的公權力。第二，非營利體育組織是公民部分自治權的委托，體現(xiàn)了民主精神，是良性的利益表達機制。在非營利體育組織提供老年人體育服務的過程中，其背后是利他主義的志愿行動。因而企業(yè)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既能滿足老年人群體對企業(yè)的期待，又能實現(xiàn)企業(yè)目標的社會價值最大化。非營利性組織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是基于其特殊的價值取向之上的，能有效解決政府與市場在老年人體育服供給領域中的失靈問題，推動老年人體育服務發(fā)展，實現(xiàn)體育資源的帕累托最優(yōu)狀態(tài)。從新供給經濟學理論來看，其強調以結構優(yōu)化為側重點、以機制創(chuàng)新為切入點、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著力點，旨在消除“中等收入陷阱”與“滯脹”風險，化解“二元經濟”，以期促進新一輪經濟發(fā)展[5]。從政策主張看，新供給經濟學并非完全拋棄需求側管理，而是要在供給側進行制度變革、要素升級(如技術進步)、結構優(yōu)化(如產業(yè)轉型升級)[6]，以適應需求側結構，發(fā)揮市場機制，使需求側和供給側協(xié)同發(fā)展。在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領域引入社會力量，實質上是以供給方式轉換、供給結構調整來化解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結構性失衡等問題，實現(xiàn)老年人體育服務的有效供給[7]。

1.2 制度導向：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頂層設計

從國家行政體制來看，國家對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全新要求，拓展了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制度空間。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了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十九大報告再次強調了這一時代命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需要加快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需要正確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需要提高政府治理效能，不斷完善國家行政體制[8]。完善國家行政體制是上層建筑適應經濟基礎的必然要求，是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行政體制，構建職責明確、依法行政的政府治理體系的重要體現(xiàn)。在國家治理體系中，由于體育與國家、民眾和社會的深度融合，決定了其是構成國家治理體系建設和治理能力建設現(xiàn)代化的根基之一。因此，推進體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是全面深化體育改革，實現(xiàn)建設體育強國目標的必然之路。體育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是指在體育事業(yè)發(fā)展中，政府、社會、市場之間構建一種規(guī)范理性的權力分享、責任分擔、資源共享、合作共治的穩(wěn)定關系模式和體育治理格局。體育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則是指具有制度化、規(guī)范化、程序化的體育制度體系發(fā)揮的效能和獲得的收益[9]。衡量體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標準主要有5個方面：治理主體的多元化；治理結構的網格化；治理能力的高效化；治理手段的法治化；治理方式的民主化[10]。因此，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既是體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具體體現(xiàn)，也是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體系的現(xiàn)實需要。從公共政策體系來看，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把我國制度優(yōu)勢更好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實踐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通過一系列政策過程轉化為了治理效能，彰顯出巨大優(yōu)越性[11]。我國邁入老齡化社會以來，黨中央、國務院關懷老年人弱勢群體，格外注重老年人體育權益，高度重視老年人體育工作，積極引導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2015年體育總局等12部門印發(fā)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新形勢下老年人體育工作的意見》提出“創(chuàng)造條件吸引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公共體育服務”。十九大報告提出，“廣泛開展全民健身活動，加快推進體育強國建設”。2021年“十四五”規(guī)劃就明確指出要“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鼓勵社會力量通過公建民營、政府購買服務、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等方式參與公共服務供給”。與此同時，我國公共服務制度與體系建設持續(xù)推進，公共服務提供方式與提供主體逐漸多樣化、多元化，逐漸健全、配套的政策體系，也為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實踐探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3 實踐導向：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現(xiàn)實訴求

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12]。正確認識和把握這個新的重大政治論斷，對深化新時代體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具有重要指導意義。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其實質是供給與需求之間的矛盾，國民的體育需求與消費已經呈現(xiàn)出高層次、高質量、高品質的特點[13]，但供給端還存在著供不及需、供非所需、低效低質供給以及供給機制脫節(jié)等供需結構性失衡問題[14]。隨著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fā)展，物質的豐富，精神的充盈，老年人對健康的認知發(fā)生了質的轉變。其有迫切的健康長壽愿望，有強烈的體育鍛煉意愿，而大多數(shù)老年人也已從勞動崗位退休，有一定的經濟物質基礎，有充足的空閑活動時間。老年人對美好生活需求層次不斷提高，“一刀切”的供給形式已不能滿足新時代老年人多元化的體育需求[15]。因此，迫切需要政府進一步加強老年人體育服務職能，創(chuàng)新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模式，有效動員社會力量，構建多方式、多層次的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體系，提供更加方便、快捷、優(yōu)質、高效的老年人體育服務。針對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現(xiàn)實訴求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視角切入，更有利于我們對老年人體育服務供需矛盾判斷轉化的準確把握。從生產力視角來看，生產力是判斷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fā)展階段的重要指標，馬克思曾經說過：“各種經濟時代的區(qū)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痹诶夏耆梭w育服務供給領域，社會力量作為“具有一定生產經驗與勞動技能的勞動者”，其積極進場，可以為老年人體育服務生產力帶來巨大提升和飛躍，能有效解決發(fā)展的不平衡即結構性問題，發(fā)展的不充分即規(guī)模性問題。從生產關系視角來看，生產關系是人們在物質生產過程中形成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經濟關系，支配和制約政治、社會、生態(tài)、文化等關系。我國生產關系始終建立在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的基礎上，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內在規(guī)律，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這充分調動了非公有制經濟在一般商品生產上的積極性。因此，新時代要實現(xiàn)老年人群體物質文化需要到美好生活需要的升級，積極引導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就顯得尤為重要。從生產方式視角來看，其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辯證統(tǒng)一，國家的經濟社會發(fā)展形態(tài)從根本上決定于二者的矛盾運動，當生產關系適應生產力時，社會經濟穩(wěn)定運行；如果生產關系成為生產力的桎梏，社會變革即將到來。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正是新時代老年人體育服務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有機統(tǒng)一。

2 我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實踐模式

2.1 政府購買型參與模式

政府購買型參與是指政府通過政府購買的形式讓渡服務職能，社會力量基于合同契約承擔老年人體育服務的生產與服務過程。在政府購買型參與中，目前包含了三種具體的參與方式。一是公開招標的方式，如國家體育總局購買老年人健身器材服務[16]。2019年國家體育總局群體司委托國家體育總局體育器材裝備中心，采用公開招標的方式，發(fā)布采購公告，邀請不特定法人或者其他組織進行投標，并通過嚴格規(guī)范的競標程序，選擇最合適的承接主體。二是競爭性磋商的方式，如泰安市體育局購買老年人體育培訓、展演服務[17]。2021年泰安市體育局委托山東利和項目咨詢管理有限公司，采用競爭性磋商的方式，發(fā)布采購公告，邀請?zhí)囟ǖ姆ㄈ嘶蛘咂渌M織參與采購活動，最終通過資格性審查、符合性審查、技術和商務評審三輪評審，選擇最合適的承接主體。三是單一來源的方式，如廣東省體育局購買老年人體育活動服務[18]。2020年廣東省體育局委托廣東元正招標采購有限公司，采用單一來源的方式，直接指定廣東省老年人體育協(xié)會承辦廣東省老年人體育活動服務。政府購買型參與中，具體的參與方式具有不同的特征。在公開招標中，從獨立性看，參與招投標的雙方主體相互間獨立，不存在任何依附關系；從競爭性看，中標商數(shù)量從未達到招標文件規(guī)定的最大數(shù)，但存在一定的競爭市場；從項目驗收看，由購買主體雙方、采購機構以及第三方質檢機構共同完成了項目驗收。在競爭性磋商中，從獨立性看，參與磋商的供應商與政府部門不存在控制依附關系，均為獨立的法人；從競爭性看，雖然沒有公開的招標程序，但供應商經過兩輪篩選，保證了購買競爭性；從項目驗收看，由采購代理機構進行服務檢驗，達到要求后，再由政府組建的驗收小組簽署驗收報告，作為付款憑據(jù)之一。在單一來源中，從獨立性看，廣東省老年人體育協(xié)會名義上為獨立的社會團體法人，但實際上仍受廣東省體育局的管理，俗稱“業(yè)務指導”，兩者存在控制依附關系。從競爭性看，直接指定供應商，基本不存在承接主體間的競爭關系以及嚴格規(guī)范的競標程序，但實際上廣東省體育局針對廣東省老年人體育協(xié)會的服務能力進行了評估，并對整個購買過程進行了制度設計，以確保服務的質量與效果。從項目驗收看，由廣東省體育局直接進行審查。

2.2 冠名贊助型參與模式

冠名贊助型參與是指社會力量通過體育冠名權投資政府部門主辦的老年人體育服務項目，以此實現(xiàn)融入式參與。體育冠名權是指自然人、法人及其他組織(冠主)作為贊助者向有關體育單位(物主)提供資金或者其他資產，以此獲得對屬于該體育單位的體育設施、體育賽事或者體育隊伍等體育事物(冠體)的名稱設定權以及根據(jù)被冠名體育事物的固有屬性和特點加以實際利用的權利[19]。在政策激勵與消費升級兩輪驅動下，國內眾多企業(yè)公司積極布局老年體育產業(yè)。2016年，DFLD集團與國家體育總局社會體育指導中心、中國門球協(xié)會開啟5年合作，成功打造“DFLD杯”中國門球冠軍賽(2016-2020年)，并完成從賽事打造、場館建設、賽事運營一體化發(fā)展模式。2016年“DFLD杯”中國門球冠軍賽，賽事共有32個分賽區(qū)1 600多隊超過2萬多名運動員參賽。在冠名贊助型參與中，主要以企業(yè)等市場組織冠名贊助老年人體育賽事為主，該種參與模式具有以下特征：第一，注重政府(物主)與冠名企業(yè)(冠主)的雙贏合作。企業(yè)購買賽事的冠名權，十分有利于贊助企業(yè)品牌的建立。重大賽事的成功舉辦，也對城市發(fā)展具有多方面的綜合效應，能夠極大地促進城市建設，因而城市政府對舉辦體育賽事持積極態(tài)度。第二，注重體育賽事與企業(yè)定位的深度融合。體育賽事是企業(yè)的贊助受體，賽事資源情況直接關系著企業(yè)贊助投資的回報。第三，注重體育賽事的媒體宣傳。企業(yè)的贊助，其實質是將企業(yè)的信息加載于體育賽事之中，體育賽事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一種媒介，成了企業(yè)—賽事—社會三方互動聯(lián)系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20]。第四，參與具有一定的時效性。企業(yè)冠名贊助老年人體育賽事的主要目的是獲得可觀的利益，政府對舉辦體育賽事持積極態(tài)度的主要初衷是促進城市建設的發(fā)展。在冠名贊助期內是否實現(xiàn)了雙贏合作，是政府(物主)與企業(yè)等(冠主)再次深入合作的重要因素。冠名資助型是參與程度較深的參與方式，明顯提高了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主動性，有助于整合各種社會資源并提高管理決策的科學性。

2.3 自建共享型參與模式

自建共享型參與是指社會力量基于自身意愿以自籌資金的形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目前，村民通過自建共享型參與以實現(xiàn)精神文明追求，也成了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主要模式之一。在自建共享型參與中，主要包含了兩種具體形式。一是通過干部人際關系個人自籌資金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如CRF(FJ省PT市XY區(qū)DZ鎮(zhèn)綜合文化站站長)針對DZ鎮(zhèn)(FJ省PT市XY區(qū)下轄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日益豐富的物質生活與單調的文化生活以及落后的文體設施之間的矛盾，一邊向上爭取資金，一邊發(fā)動鄉(xiāng)賢捐助，組建了老年健身舞蹈隊等隊伍，組織了多次文體活動，給村里的兩個文明建設帶來了正面影響；二是通過鄉(xiāng)賢、村民等多方集體共籌資金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如享有“全國敬老模范村”的(FJ省ZZ市DS縣)陳城村，采取社會興辦、多方籌資的辦法建設老年人活動中心，干部帶頭捐款、村民發(fā)動捐資、村民義務投工投勞、村里無償出讓地塊等方式，共籌資35萬元，建成一座450平方米的老年人活動中心和800平方米的室外活動場地，供老年人健身活動。在自建共享型參與中，社會力量參與主要具有以下特征：一是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區(qū)域主要集中在基層且偏向于經濟發(fā)達地區(qū)，如廣東、浙江、福建等經濟強??；二是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內容主要是體育經費、體育設施以及體育活動。其中體育經費最終會落實為老年人體育中心、各類運動場所、館等體育設施以及多樣化的體育活動；三是社會力量參與的主體是本地區(qū)的村民或鄉(xiāng)賢等熱心公益事業(yè)人士，籌集資金的最終目的也是服務于本地區(qū)老年人群體。自建共享型參與是以自愿參與為前提的較為主動的參與方式，可以有效緩解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不足問題，然而這一方式最終受個人決策影響較大，并且服務范圍較窄，而有限的政策勸誡難以推進高層次、大規(guī)模的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

2.4 資助捐贈型參與模式

資助捐贈型參與是指以勸誡性政策為支持，社會力量以出資捐贈的形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社會力量以資助捐贈的形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的供給逐漸增多，目前，個人、組織、企業(yè)是資助捐贈型參與的主要社會力量。如，在個人參與方面，(GD省ST市CY區(qū)XL鎮(zhèn))西寮村鄉(xiāng)賢林氏三兄弟得知家鄉(xiāng)老年人缺乏活動場所，三兄弟經商議共同出資近百萬元，建成建筑面積為219平方的老年人活動中心；在組織參與方面，2021年由淄博市政協(xié)體育界別聯(lián)合淄博市體育局、淄博市體彩中心、桓臺縣教體局為桓臺縣馬橋鎮(zhèn)前金村老年人捐贈了健身器材、文體用品以及老年人體質檢測卡，縣太極拳協(xié)會骨干教練員還對前金村和周邊村習練太極拳和健身氣功的村民進行了指導培訓，深受村民的歡迎和喜愛。在企業(yè)參與方面，在2017年瀘州老窖健康中國行情暖安康公益活動中，為表達對安康老年健康養(yǎng)生事業(yè)的支持，現(xiàn)場每售出一瓶滋補大曲，瀘州老窖養(yǎng)生酒業(yè)將給AK市老年體育協(xié)會捐贈10元錢，所捐贈金額將全部用于AK市的老年健康事業(yè)?；顒赢斖恚彩鄢鼋】叼B(yǎng)生白酒1 900多瓶，公益捐贈2萬元。慈善捐贈是指捐贈人將一定數(shù)的資金、實物或者服務無償?shù)靥峁┙o需要幫助的對象。其不僅展示了捐贈人的社會責任感，還體現(xiàn)了一個民族的精神與凝聚力，對于緩解社會矛盾、推進社會公平、配置社會資源和調整貧富差距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一般來說，人們習慣于直接資助有親緣或地緣關系的、自己比較熟悉的個體。在資助捐贈型參與中，從供給主體角度看，不管是個人、組織還是企業(yè)，其都遵循了“心報桑梓”的原則，一般是當?shù)仄髽I(yè)家，或是出自當?shù)氐某晒ζ髽I(yè)家，或是當?shù)責嵝墓媸聵I(yè)人士等，為發(fā)展家鄉(xiāng)老年體育事業(yè)而進行資助捐贈。從供給內容角度看，社會力量捐贈的形式主要是體育資金，但這些資金一般會落實為老年活動中心、休閑健身設施等體育設施，以及老年人單項賽事、老年運動會等體育活動。從供給區(qū)域角度看，主要集中在基層。總體上來看，資助捐贈型參與程度不高，并沒有直接參與服務供給過程，表現(xiàn)出不穩(wěn)定性、難持續(xù)性的特點，但對直接緩解服務供給資金不足的問題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2.5 志愿服務型參與模式

志愿服務型參與指的是由社會力量依據(jù)意愿組建體育志愿者團隊，并以此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志愿服務指的是志愿者不以物質報酬為目的，自發(fā)地貢獻個人的時間、財富等，為他人或社會提供公益服務的行為活動[21]。志愿服務具有公益性、無償性與自愿性等基本特征[22]。志愿服務型參與的服務范圍較為廣泛，涉及體育組織服務、體育信息服務、體育活動服務、體育指導服務等多方面。在體育組織服務方面，2017年為響應SD省WF市體育局和市委老干部局的要求，WF市老年人體育協(xié)會自發(fā)成立了老年人體育志愿服務隊，倡導“互相幫助、助人自助、無私奉獻、不求回報”的精神，積極開展志愿服務活動。在體育信息服務方面，2018年(SH市JD區(qū)ML鎮(zhèn))SG社區(qū)LY居委在社區(qū)多功能室開展了老年人體育健身講座。在體育活動服務方面，在2017年SD省RZ市第三屆老年人運動會上，LS區(qū)朝陽義工聯(lián)合會志愿者50余人次參與志愿服務，志愿服務時間500多小時。在體育指導服務方面，2018年GZ省GY市老年體協(xié)聯(lián)合GZ電視臺2頻道，在市老年體育活動中心網球場舉辦了GY市中老年人太極拳初級培訓推廣活動。在體質監(jiān)測服務方面，“情滿重陽·健康同行”HB省老年群眾體育公益活動現(xiàn)場HB省營養(yǎng)健康協(xié)會和HB省體育科學研究所的工作人員現(xiàn)場為老年群眾進行了愛心義診與免費體質監(jiān)測。在志愿服務型參與中，從供給主體角度看，主要包括了老年體育志愿者以及老年體育志愿組織。從供給內容角度看，主要包括了體育活動競賽、體育活動、體育指導、體育信息、體育監(jiān)測等服務。志愿服務型參與是在自愿性的基礎之上具有相對主動性的一種參與方式，能在很大程度上緩解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范圍偏窄的問題，但還存在參與方式單一、參與內容單調、參與范圍受限等問題。不過，由于老年人體育服務與志愿服務具有先天的目標契合和共同的價值取向，即提高社會公益，在促進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過程中，面對目前政府、市場、以及社會三者失靈等問題，志愿服務型參與不失為一種補充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有效方式。

3 我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現(xiàn)實困境

3.1 專門政策體系尚未形成

我國步入老齡化社會以來，老年人體育意識逐漸增強，對老年人體育服務產生了強烈的需求。國家出臺了多部老年人體育政策，但從政策文本的梳理來看，還尚未有全面涉及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系統(tǒng)內容。相關內容不夠系統(tǒng)、具體，僅為方向性要求，政策實施效果難以量化，容易導致政策執(zhí)行偏差等問題。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法》提出：“全社會應當關心和支持老年人、殘疾人參加體育活動。各級人民政府應當采取措施為老年人、殘疾人參加體育活動提供方便?！钡形磳θ鐣鯓雨P心、怎樣支持老年人參加體育活動作出細致、具體的計劃[23]。在地方政府層面上，往往是上行下效地保持政策同構，對頂層政策的適用性與地方環(huán)境的特殊性未做辯證統(tǒng)一，往往照搬頂層設計邏輯，對標要求，忽視地區(qū)差異性，這就容易產生新的矛盾。目前，還缺乏具有較高權力效力的專門性的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政策法律法規(guī)，還沒有形成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政策體系，缺乏完整的、系統(tǒng)的、配套的政策發(fā)展布局。因此，在實踐中，目前雖然基本形成了五種社會力量實踐參與模式，但只有政府購買型參與模式具有相對穩(wěn)定性、規(guī)模性等特點，其他四種實踐參與模式，雖能有效緩解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問題，但其表現(xiàn)出不穩(wěn)定性、隨意性等特征，總的參與支持有限。

3.2 參與激勵機制不夠健全

社會行為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始終處于一個動態(tài)變化狀態(tài)，加之老年人體育服務的特殊性，使得多元主體參與形成的網絡化供給將是未來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主流方向。但在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實踐當中，政府仍然是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主要主體，社會力量進場遲緩與不足，其深層次原因在于：第一，企業(yè)等社會資本的逐利性與老年人體育服務的特殊性、公益性、公共性存在價值悖論；第二，非營利體育組織也需要基本的資金以保持組織正常運轉，滿足成員需求、實現(xiàn)資助者意圖，從而履行維護成員正當權益和發(fā)展成員利益的責任，這與老年人體育服務的公益性、公共性也會形成一定的沖突；第三，在個人捐贈方面，包括了捐贈者成本與收益、聲譽、心理收益、利他主義、價值觀和效能感等多種因素[24]。影響因素眾多，就造成了個人參與的不穩(wěn)定狀態(tài)。上述因素容易導致社會力量參與的內生性動力不足，缺乏集體行動邏輯，服務市場難以形成，也就不易實現(xiàn)大規(guī)模、高質量、全領域的社會力量參與格局。如在國家體育總局購買老年人健身器材服務項目中，雖然采用了公開招標的方式進行服務購買，但根據(jù)招標文件規(guī)定，最多可以確定3家中標商，然而從2015-2018年四年中標結果來看，中標商的數(shù)量從未達到招標文件規(guī)定的最大數(shù)，這側面反映了兩個問題，一是未參與競標的該類市場組織缺乏競爭動力，二是生產該類服務的市場組織本來就很少(少的原因在于“無利可圖”，企業(yè)等組織都不愿進場供給)。

3.3 活動資金總量供給不足

經費保障是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穩(wěn)步發(fā)展的前提條件，但從目前來看，從中央到地方普遍存在供給資金配置不足，社會力量資金籌集不可持續(xù)等問題。在政府方面，從中央層面來看，國家體育總局2016年度本級體育彩票公益金在老年人健身器材投入為400萬元，僅占援建全民健身場地設施和捐贈體育健身器材總投入的0.19%，而青少年則為0.5%，青少年是老年人的2.5倍之多；在老年人體育工作方面投入為310萬元，而青少年僅在體育活動方面的資助金額就達到了9 787萬元，是老年人的31倍之多[25]。從地方層面來看，在2017年泰安市體育局購買服務項目中，老年人體育項目推廣活動投入為7.5萬元，僅占總投入的1.18%，在所有購買項目中排名倒數(shù)第一[26]。2019年常州市政府購買公共體育服務項目經費投入中，老年人體育服務經費為6.92萬元，僅占經費總額的3.1%。2009年至2018年，溫州市甌海區(qū)對老年體育經費的投入一直保持在7.5萬元，但這對老年人體育服務發(fā)展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在社會力量方面，老年人體育服務經費主要來源于個人、企業(yè)捐贈。個人層面，如李XQ、安BM夫婦考慮到村民沒有公共的休閑活動場所，出資30萬元捐建了村民廣場(SX省WN市AY縣BL鎮(zhèn)HY村)。SF村青年企業(yè)家周ZW、周JA為了豐富村民業(yè)余的文化生活，主動捐款500萬元用以興建村文化活動中心(FJ省FZ市FQ市LJ街道SF村)。企業(yè)層面，如HA集團為QZ市“百村百座老年活動中心建設”項目捐贈400萬元。社會力量資金雖能一定程度緩解資金不足的問題，但資金籌集存在穩(wěn)定、服務范圍有限等問題。

3.4 社會力量支持較為薄弱

在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過程中，由于政府供給會存在“失靈”的弊端，從而無法滿足我國老年人日益增長的體育服務需求，這也就為社會力量發(fā)揮作用提供了廣闊的空間。社會力量不同于政府，其能在較小的范圍內，以更為彈性的方式，靈活地開展活動，為老年人群體提供必需的體育服務，填補政府在供給老年人體育服務上的缺陷。但從實踐來看，社會力量發(fā)育還不夠，尚未形成社會力量參與的力量支撐體系，存在參與主體過少、參與度不高、獨立性不足、專業(yè)性偏低、多樣性不夠等問題。具體表現(xiàn)為：第一，體育社會組織整體規(guī)模相對較小、數(shù)量相對較低。截至2017年底，我國76.2萬個社會組織當中，體育類社團只有3萬個，僅占3.93%，體育類民辦非企業(yè)單位只有1.8萬個，僅占2.36%[27]。我國體育社會組織逐年增多，但總量仍然偏低，而由于老年人體育服務的特殊性，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體育社會組織只少不多。第二，企業(yè)等體育市場組織積極布局老年人健身產業(yè)，但社會力量參與度仍然較低。如在國家體育總局購買老年人健身器材服務中，中標商的數(shù)量從未達到招標文件規(guī)定的最大數(shù)。第三，一些體育社會組織往往存在官民二重性，其主管單位權利“放”得不足，體育社會組織自身的財政權、人事權受其主管單位制約，既不獨立，也難以自主[28]。這就會造成體制內外體育社會組織的有序競爭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體育社會組織參與的積極性與主動性。第四，老年人體育服務志愿者組織發(fā)育不完善，志愿者專業(yè)性、技術性欠缺，也就難以形成組織化、規(guī)模化和體系化的志愿服務體系。第五，政府購買型參與作為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主要模式之一。目前購買的內容主要為體育設施服務、體育活動服務、體育指導服務，其他方面的服務涉及較少，導致供給的單一性。

3.5 潛在力量發(fā)掘有待深入

建設服務型政府已納入國家建設的總方針、總目標，上升為國家意志，成為各級政府部門加強自身建設與改革的努力方向與奮斗目標[29]。在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領域，政府部門也積極轉變供給方式，積極引入社會力量參與服務供給。根據(jù)政策動議，各地積極探索，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仍存在社會力量潛力挖掘不夠充分、社會力量之間缺乏互動參與等問題。具體表現(xiàn)為：第一，在政策文本分析中發(fā)現(xiàn)，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政府占據(jù)了很大的主體地位，雖然社會力量在服務供給中扮演相應的角色，發(fā)揮一定的功能，體現(xiàn)了協(xié)同合作的政策導向，但在體育制度、體質監(jiān)測、體育組織、體育指導、體育信息等作用領域中，社會力量缺乏明確的、明晰的參與機制，這就會導致實踐參與不足。第二，在實踐探索中，政府的強勢地位，容易忽視社會力量的潛在能力。如在體育制度方面，完全由政府機構進行自上而下的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政策制定，這雖契合了我國現(xiàn)行的管理體制，但缺乏良性利益的表達機制，忽略了老年人自下而上的需求表達，服務的錯位供給，必然導致老年人對體育服務滿意度的降低，進而影響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質量與效率，導致國家財政性資金的浪費。實際上，社會力量并非不可以參與到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政策的制定當中，比如在基層的(具備科研能力的個人或組織)社會力量就可以進行一些調研工作等。第三，在實踐參與過程中，還缺乏社會力量之間協(xié)同參與服務供給模式的大膽嘗試。

4 我國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突破路徑

4.1 完善政策法規(guī)體系，建構社會力量參與空間

依據(jù)交易成本理論，制度或者政策的形成源于潛在利潤的獲取或者交易成本的降低(依據(jù)公共政策理論，政策形成的邏輯前提即存在的問題)，政策演進就是政策收益最大化、交易成本最小化的過程。假設在現(xiàn)有政策條件下，成員的要求得不到滿足時，其成員便會嘗試革新已有政策，從而追求新的政策[30]。同時，政策演進的實踐和歷史也表明，經濟社會發(fā)展越是快速，政策供給越要及時、有力，在法制缺乏與體制空白的地方，政策供給尤為重要。因此，完善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政策體系勢在必行。首先，應制定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元政策。元政策是最頂層的政策, 是政策之母。元政策的基本效能在于怎樣正確制定與有效執(zhí)行公共政策。其關注的是整個政策系統(tǒng)及其改進，涉及公共政策的指導思想、價值標準、行為準則、程序步驟、方式方法等[31]。如出臺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專門性政策，系統(tǒng)性地提出社會力量參與的整體框架和具體的方式方法。其次，應圍繞體育經費、體育設施、體育活動、保障支撐等關鍵要素建立健全配套政策保障體系，并在編制過程中注重可操作性和實效性。最后，地方政府應對照中央政府頒布的政策，不斷健全與完善與本地經濟社會發(fā)展相適應的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制度體系，進一步細化和完善相關政策實施措施、實施細則。

4.2 健全參與激勵機制，激活社會力量參與內在生力

隨著實踐的深入，越發(fā)對激勵機制提出了新的要求，迫切需要建立健全社會力量參與激勵機制進行宏觀引導，迫切需要內外生動力結合進行協(xié)同增效。首先，以財政政策為手段，完善以稅收優(yōu)惠為主的激勵政策。在增加稅收優(yōu)惠力度的基礎上，研究制定科學合理稅收優(yōu)惠比例、結合稅前抵扣、減稅、免稅等多種優(yōu)惠形式、出臺具體領域的稅收優(yōu)惠政策規(guī)定。如適度降低老年人體育服務業(yè)的準入標準，以減免稅收、土地租金、水電費用等方式對積極主動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的企業(yè)予以補償。西方發(fā)達國家對老年人體育領域的社會捐贈非常多，緣由就在于其除了與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有關外，有關的優(yōu)惠性政策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美國政府規(guī)定，每年個人稅款中的5%可以用于文化藝術捐款來抵稅[32]。其次，創(chuàng)造以榮譽獎勵為主的激勵方式。有學者將聲望滿足與內在利益滿足這兩種變量歸為捐贈行為的影響因素，并指出捐贈者更加傾向于考慮自己個人聲望方面的效用[33]。因此，可以將直接與間接激勵相結合、傳統(tǒng)與創(chuàng)新激勵相結合，以多種方式相結合為原則，以包括但不限于捐贈冠名、表彰獎勵等具體獎勵措施為手段，共同引導社會力量積極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合理配置老年人體育服務資源。最后，提供社會力量參與的便利條件。如在冠名贊助型參與中，地方政府在賽事場地、土地審批、安保、道路、宣傳指引、交通等方面應給予支持。

4.3 加大資金撥付籌集，保障體育服務供給的可持續(xù)性

目前迫切需要建立由中央到地方、從政府到社會的共同籌資機制，擴大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資金的撥付規(guī)模與籌資范圍，建立持續(xù)的、穩(wěn)定的、完善的資金籌集機制，以確保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順暢。在政府財政撥付方面，目前國家不斷加大對群眾體育的投資力度，1993年至今，我國每年從發(fā)行的體育彩票中提取的公益金數(shù)量逐年增加。體育彩票公益金在促進老年人體育服務發(fā)展等方面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近年來，各地方政府體育部門加大了對老年人體育服務的投資力度，但投資總量還十分有限。因此，還需持續(xù)加大中央和地方政府對老年人體育服務的財政投入，增加老年人體育服務資金在體育彩票公益金等財政性資金中的配比。在社會資金籌集方面，應鼓勵、支持、引導企業(yè)等市場組織捐贈贊助老年人體育服務。而人們又習慣于直接資助自己比較熟悉的、有地緣或者親緣關系的個體，更傾向于捐贈具體的人群而不是符號化、匿名性的組織。所以，需大力鼓勵當?shù)仄髽I(yè)等市場組織進行老年人體育服務的捐贈贊助。同時，還可以成立旨在推動老年人體育服務發(fā)展的專項發(fā)展基金。其次，鼓勵基層個人自籌、集體共籌老年人體育服務資金。共籌時應以自愿、互利、平等、風險共擔為原則，共籌的內容除了資金、設施，也可以為勞務注資即“以工代籌”。最后，積極引導老年人進行自我體育消費，這實質上也是一種經費來源渠道，只不過這是一種“自給自足”的形式。

4.4 采取多元培育舉措，提升社會力量服務供給能力

組織健全、服務高效的社會力量，是老年人體育服務高質量、高效率供給的關鍵。因此，要以多元培育舉措為手段，提升社會力量服務供給能力，以保障服務供給的質量與效率。首先，構建社會組織孵化機制。以激勵發(fā)展與制度規(guī)范并重、強化扶持與獨立成長并重為基本發(fā)展原則，有針對性地培育和發(fā)展老年人體育社會組織。尤其要重點發(fā)展與老年人體育服務有關的體育行業(yè)內體育組織、體制內體育組織以及具有體育功能的綜合性組織。同時，組織自身要健全社會組織各項制度，完善法人治理結構。政府部門要構建誠信建設機制，制定體育社會組織自律與誠信建設評估指標，并建立體育社會組織誠信檔案。其次，構建市場組織引入機制。以政府與社會力量之間的合作共贏為原則，降低體育市場組織準入門檻，為體育市場組織承接老年人體育服務搭建良好的平臺，營造寬松的外部環(huán)境。最后，完善志愿服務管理制度，建立志愿者選擇機制。由于老年人體育服務的特殊性，對志愿者的專業(yè)性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因此要重點吸收相關專業(yè)企事業(yè)單位(如高校體育學院、醫(yī)學院的學生、老師)人士為老年人體育服務志愿力量；建立志愿者積分制度，以激發(fā)志愿者的積極性與主動性，引導其自覺主動提升自身的專業(yè)服務能力，以促進老年人體育志愿服務專門化、制度化和規(guī)范化發(fā)展。

4.5 挖掘潛在社會支持，確保體育服務供給全方位性

多中心治理理論認為治理主體多元化能建立一種準競爭或者競爭機制，使得各中心主體對公共服務或物品的生產、使用與維護展開競爭，以降低成本、提高質量與增強回應性[3]。因此，挖掘潛在的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不僅能豐富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內容，還能有效提高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效率與質量，實現(xiàn)老年人體育服務全方位布局。首先，營造家庭體育氛圍，鼓勵老年人參與體育運動。家庭成員要從時間、經濟條件以及體育意識等多方面為老年人參與體育鍛煉提供支持，這對老年人預防疾病，促進身心健康，甚至降低家庭醫(yī)療費用，促進整個社會健康水平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其次，兼顧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傳播方式，加強老年人體育信息宣傳力度。通過老年人體育健身科普畫廊等單向傳播，向體育健康知識專題講座等雙向傳播轉變，再向網絡、手機社交媒體等多向互動式傳播轉變。再次，發(fā)展“銀齡互助”計劃，引導“以老治老”新風尚。人口老齡化既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如何挖掘老年人口紅利，治理老齡化也是需要深度思考的問題。最后，構建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的“三社聯(lián)動”模式，形成完整的服務供給格局。“三社聯(lián)動”，意在充分發(fā)揮社區(qū)的基礎平臺作用、社會組織的服務載體作用、社會工作人才的專業(yè)支撐作用，重在完善社區(qū)組織發(fā)現(xiàn)居民需求、統(tǒng)籌設計服務項目、支持社會組織承接、引導專業(yè)社會工作團隊參與的工作體系。

5 結語

社會力量參與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是持續(xù)改進老年人體育服務質量效率的實踐探索，是新時代回應老年人美好體育需求的務實行動，是體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生動實踐。在新社會主要矛盾以及老年人體育服務特殊性的疊加效應下，未來老年人體育服務供給要打破“一刀切”供給、低質低效供給的桎梏，遵循精準化供給、品質化供給的服務邏輯，以此回應老年人對獲得感和幸福感提升的多層次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