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偉
文山學院,云南 文山 663000
民商法是牽系于民、服務于民的一套法律準則,較為常見的民法包括婚姻、繼承、合同、物權等相關法律規(guī)范,而較為常見的商法則包括公司、保險、票據(jù)、證券等相關法律規(guī)范。這些法律規(guī)范與公民的合法權益存在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一旦公民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以后,民商法中明文規(guī)定的連帶責任便成為維護公民合法權益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在連帶責任付諸實踐以后,法律條文中設定的一些目標往往難以實現(xiàn),導致民商法連帶責任的法律效力以及應用價值大打折扣,因此,針對民商法連帶責任中暴露出的問題,應當及時查找出問題的癥結(jié),以避免公民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進而搭建一個公平、公正的法律治理框架。
法律實施主體特指“共同行為人”,即在民商法實施過程中,實施主體產(chǎn)生的共同侵權行為、危險行為或者出現(xiàn)的共同責任。其中,共同侵權行為是指實施主體人數(shù)較多,且因為主觀故意而使第三方權益人的基本權益受到侵害,在這種情況下,共同參與侵權行為的所有人將一同負有連帶責任。但是,在界定連帶責任時,也存在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如果共同侵權行為的實施主體的人數(shù)為兩人,即與“多數(shù)人”的要素不符,加之侵權行為的發(fā)生是客觀因素導致,而非主觀故意,因此,侵權實施主體不承攬連帶責任。另一種觀點是:如果實施侵權行為的主體雖然不存在主觀故意或者共同過失的情況,但是,卻給權益人造成了嚴重損失,也應當被認定為共同侵權行為,并承擔相應的連帶責任。共同危險行為是在無法確定具體的行為人時,則由全部責任人共同承攬連帶責任,相比共同侵權行為,共同危險行為對第三方權益人產(chǎn)生的危害和損失更為嚴重。而共同責任是指當事人單方出現(xiàn)過錯,在過錯方承擔責任的同時,另一方當事人也需要負有連帶責任。例如車主將車輛借予當事人,如果當事人發(fā)生交通事故,車主則需要承攬相應的連帶責任。
如果委托代理合同內(nèi)容模糊,委托方與被委托方的責權利不明確,那么,則極易引發(fā)委托代理糾紛。最為常見的一種情況是:被委托方給權益人造成侵害,那么委托方與被委托方將同時承擔連帶責任,共同負責賠償權益人。委托代理引發(fā)的連帶責任,與主觀故意及過失不存在直接關系,只要結(jié)果侵害了第三方的合法權益,那么,無論代理人的人數(shù)是多少,都需要共同負有連帶責任。另外,如果行為人屬于無權代理人,即委托方并未賦予行為人代理權限,這時,如果無權代理人給被代理人的合法權益造成侵害,并且第三方對無權代理人的身份處于知情的情況下,那么無權代理人與第三方則需要共同承擔連帶責任,負責對被代理人的損失進行賠償和補救[1]。
擔保是日常生活當中最為常見的一種法律執(zhí)行行為,由這種行為產(chǎn)生的連帶責任極易使擔保人受到牽連,進而遭受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而引發(fā)連帶責任的主要原因,與擔保方式有著直接關聯(lián)。例如在擔保人履行擔保責任期間,債權人的個人利益受損,在這種情況下,法律將重點考慮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因此,如果在債務人履行保證責任屆滿后,仍未清償債權人債務,那么,債務人與擔保人將共同承擔連帶責任。在日常生活當中,這種擔保糾紛頻頻發(fā)生,而一些不明就里的擔保人也常常因為債務人不履行債務償還責任,以至于和債務人同時成為被告。
行為人實施的可能是個體行為,也可能是群體行為,而民商法在界定群體行為人的連帶責任時,并未做明確規(guī)定,這就需要根據(jù)行為人實施群體行為時所產(chǎn)生的后果以及判決經(jīng)驗予以裁決。例如甲、乙、丙三人系好友關系,一天,由甲負責組織飯局,邀請乙、丙二人共同赴宴,席間,甲對不勝酒力的丙一再實施勸酒行為,導致丙一醉不起。酒局結(jié)束后,甲、乙二人將正處于獨居狀態(tài)的丙扶到家中,然后,各自離去。但是第二天,丙由于酒精中毒而未得到及時治療死于家中。于是,丙的家人將甲、乙二人共同告上法庭,在判決階段,由于丙在明知自己不能過度飲酒的情況下而猝死,因此,需要承擔主要責任。甲和乙在將丙送回家中以后,明知道丙處于獨居狀態(tài),卻自行離開,而未盡到照顧丙的義務,則需要承攬連帶責任,但是,甲是酒局的組織者,也是勸酒行為的實施者,因此,負有的責任程度要大于乙。從這個真實的案件當中可以看出,在裁定甲乙二人的連帶責任時,相關法律條文當中并未明確規(guī)定哪一方承擔的責任要大一些,哪一方承擔的責任要小一些,以至于在庭審現(xiàn)場,法官只能從甲乙雙方的實施行為是否得當入手。
目前,《民法典》中所規(guī)定的訴訟時效期限為3年,訴訟時效起始時間為開始履行主債務的具體時間,在3年的訴訟期限內(nèi),權益人的個人權益受到法律保護,即權益人一旦個人權益受損,那么,自提出訴訟申請以后的3年時間里,均在法律的保護期限內(nèi)。但是,民商法在界定擔保人的責任時規(guī)定,擔保人如果在規(guī)定的時效期內(nèi)未對債權人履行償還責任,而債權人提出的訴訟請求時限已經(jīng)超出合同約定期限的,擔保人的責任將被直接免除。例如在《民法典》中,對權利人的最長權利保護期限做了明確規(guī)定,在訴訟時效期間,自權利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權利受到損害以及義務人之日起計算。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依照其規(guī)定。但是,自權利受到損害之日起超過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護,有特殊情況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jù)權利人的申請決定延長。另外,《民法典》第六百九十二條規(guī)定:在連帶責任保證期間,債權人在法律規(guī)定或者合同約定的期間內(nèi)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的期限,超過此期限債權人請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的,法律將不予保護,這就給法院的審判工作提供了更加權威、更加有力的參考。
如果侵權行為的實施主體由多人組成,但是,第三方權益人在起訴階段,只追究一部分人的責任,而另一部分人則未被列為起訴對象。面對這種情況,在法院審理階段,法官也只能追究被起訴人的連帶責任,雖然這種判決方式能夠滿足第三方權益人的主觀需求,但是,被起訴的侵權人所分擔的責任分量要更重一些,這時,一些對判決結(jié)果存在質(zhì)疑的侵權人會產(chǎn)生不滿情緒,進而會嚴重影響第三方權益人的合法權益,甚至出現(xiàn)“不履責、不作為”的情況。例如建筑工人李某因工死亡,于是,李某家屬將李某所在的單位以及包工頭丁某起訴到法院,但是,李某家屬卻忽略了另外一部分侵權人,例如現(xiàn)場安全管理責任人、發(fā)包單位等,法院在認定連帶責任時,只能針對李某所在的單位以及包工頭丁某,而判決結(jié)果如果超出了被告人的承受范圍,那么被告人會為了維護自身的權益,把矛頭直接指向其他未被起訴的侵權人,這就延長了判決結(jié)果的履行期限,進而給原告方造成了嚴重損害[2]。
類似于未被起訴的侵權人的情況,當法院將共同實施侵權行為的所有參與者列為被告,而共同承攬連帶責任時,第三方權益人可以根據(jù)自己的主觀判斷來選擇侵權對象。例如法院確定的侵權對象為4人,但是,第三方權益人只追究其中3人的法律責任,那么法院在審理案件時也只能尊重第三方權益人的選擇,免除另外1人的法律責任。不過,這種賦予第三方權益人自由選擇的權利,實際上給審判工作也增加了難度,如果被追究連帶責任人的侵權人提出異議,法院的審判程序也必將受到嚴重影響。
在現(xiàn)行的民法與商法當中明確規(guī)定,共同實施侵權行為的責任人都應當承擔連帶責任,而關于連帶責任的劃分比例卻并未做出明確說明,這就使得案件審判工作更突出主觀性,即審理案件的法官往往根據(jù)自身的審案經(jīng)驗去劃分責任,這種連帶責任大小的判定標準容易失去公平與公正性,進而給一些責任輕微的侵權人的個人權益造成侵害。因此,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fā)生,維護法律的公平與正義,在制訂和修正民商法相關法律時,應當設置和明確每一個侵權人承擔的連帶責任大小的標準,以確保在案件審理階段能夠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有規(guī)可守。例如在確定賠償標準時,可以將其劃分為幾個賠償檔次,第一檔承擔的連帶責任最大,賠償數(shù)額最高,第二檔承擔的連帶責任較大,賠償數(shù)額較高,而第三檔承擔的連帶責任最小,賠償數(shù)額也最少。在明確賠償檔次的同時,應當劃定具體的賠償數(shù)額區(qū)間,這樣,在案件審理階段才能夠做出更加公正的判決。
在現(xiàn)行的《民法典》中,對債權人的訴訟時效作出了明確規(guī)定,但是,這一訴訟時效期給債務人提供了擺脫法律束縛的機會,而且擔保人的法律責任也將免除。針對這種情況,未來在對《民法典》進行修訂與完善的過程中,應對債權人的訴訟時效作出明確規(guī)定,即可以在原訴訟時效的基礎上,適當延長訴訟時間,進而使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受到法律保護。例如在確定訴訟時效時,可以參照普通民事案件的訴訟時效,在這一訴訟時效期內(nèi),債權人可以隨時起訴擔保人,而擔保人也必須根據(jù)法院的判決結(jié)果履行自己的連帶責任。
如果主體之間的關系不明確,那么,在審理案件時,也會給判決結(jié)果的準確性造成嚴重影響,進而使法律的公允性喪失,這對權益人的合法權益也將產(chǎn)生不利影響。因此,在制訂與修正民法與商法相關法律的過程中,首先需要明確各個主體之間存在的必然聯(lián)系,例如債權人、債務人、擔保人以及共同實施侵權行為的參與人,這些主體對象之間存在哪些關系,即債權人提出了哪些訴訟請求,債務人與擔保人需要承擔哪些連帶責任,共同實施侵權行為的參與人都涉及哪些人等,當明確了這些基本信息與要素之后,案件的審理工作才能高效展開。特別是對于民事案件與商事案件中的各個主體的權利來說,應當重點予以關注,以確保各主體方的基本權益受到合法合理保護[3]。
民商法連帶責任存在的問題始終是客觀存在的,也是影響法院公正、公平判決的一個重要因素,因此,為了切實維護第三方權益人的合法權益,彰顯法律的正義與公平,無論是債權人,還是債務人,都應當享有法律保護的權利。例如債務人生活困難,在短期內(nèi)無法履行自身的連帶責任與賠償責任,那么,法院應當基于“人性化”理念,適當放寬責任履行期,進而使債務人的基本生活得到切實保障。另外,在保證實體公正的同時,應當對審判程序以及共同侵權人的確定程序進行完善,并考慮債權人、債務人雙方的基本權益來制訂相關法律法規(guī),以此來維護法律的公平與公正。此外,在判定共同侵權人的連帶責任時,為了保證實體法與程序法之間能夠相互協(xié)調(diào),應當優(yōu)先考慮程序法中的相關條例的明文規(guī)定,這樣,在確定連帶責任時,能夠確保責任劃分的合理性與公正性。尤其在案件審理階段,法官應當協(xié)調(diào)好程序法與民商法之間的關系,并充分發(fā)揮程序法的正向引導作用,使民商法的履行程序更加嚴謹,這對判決有效性的改進和提升都將起到關鍵性作用。
針對民商法連帶責任中存在的問題,應當及時追溯問題產(chǎn)生的根本原因,然后出于對“第三方權益人”合法權益的考慮,制訂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一方面,在明確共同侵權人連帶責任的同時,應當制訂一套責任大小的判定標準,使案件審理工作能夠有據(jù)可查、有章可循。另一方面,出于對維護法律公正、公平的考慮,應當建立一套科學完善的民商法連帶責任機制,在明確連帶責任各項確立原則的同時,為推進法治社會建設進程注入源源不斷的驅(qū)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