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伊緋
熟悉中國近現(xiàn)代文學史的讀者,大多知曉擅長為青少年讀者寫作的著名女作家冰心。她早在20 世紀二三十年代就嶄露頭角于國內(nèi)文壇,可是,從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fā)至1949年前后,理應正值創(chuàng)作高峰期的中年冰心,流傳下來的作品數(shù)量卻不多,令人感到這一時期的冰心個人文學創(chuàng)作與社會活動不夠活躍。
據(jù)筆者所見,冰心于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數(shù)次訪談、講演、出席會議之報道,以及明確署名撰發(fā)的文章等,至今還有相當數(shù)量至今仍未收入《冰心全集》。為披露與分享文獻,亦為將來充分探研與補輯全集,筆者將新近發(fā)現(xiàn)的抗戰(zhàn)時期冰心所著文章的其中兩篇呈現(xiàn)出來,并略加注釋;還將抗戰(zhàn)勝利之后冰心在南京所作“女性之美”的講演及其與宋美齡的一小段故事,加以初步梳理,希望能對進一步了解與探研冰心中年創(chuàng)作生涯略有助益。
1935年11月1 日, 上?!秼D女生活》第一卷第五期刊發(fā)了一篇關于冰心的5000 字專訪。這篇專訪出自該刊記者彭子岡之手,專訪話題涉及面之廣,談論內(nèi)容之多,記錄成稿篇幅之長,都可稱當時各報刊所載冰心訪談報道之最。當二人正在談論“文壇觀感”之際,有外來的訪客暫時中斷了談話,“這時正有人送來兩本《嬰兒日記》,那上面有冰心的序,書內(nèi)有一些簡單而有趣的畫,是仿照外國本子印的”。這一細節(jié),被彭子岡記錄了下來。
應當說,于此次專訪本身而言,這一中途穿插進來的生活細節(jié),似無過多價值??晒P者據(jù)此細節(jié),對《嬰兒日記》此書有所關注與留意,之后在翻檢故紙舊檔的歷程中,竟意外尋得此書,并于此書首頁獲得冰心此序。原來,此《嬰兒日記》,乃后來成為史迪威秘書的劉耀漢與妻子胡琇瑩合編,冰心為其撰有短序一篇,原文如下:
這本嬰兒日記,是劉耀漢先生和他的夫人胡琇瑩合編的,為記載一個嬰兒誕生起,一切有趣可喜的事情。如嬰兒的重量,高度,游伴與玩具,喜悅與厭惡,第一次言語,第一次旅行等,都有單頁可填,而且每單頁上都有極生動可愛的嬰兒的圖畫,以引起記載按閱者的興趣。這在我們中國,還是創(chuàng)見的關于嬰兒自己的書籍。
本來一個人的生命史,對于自己,對于父母親朋,是有極親切極重大的意義的,特別是嬰兒時代的一切種種,當時如不詳細記下,過后往往渺茫無考。這不但是個人和家庭回憶上的損失,也許是國家和世界史料上的損失!
在此我至誠的希望這本嬰兒日記的早日的刊印,和廣大的流行。
謝冰心,
一九三五,九,七夜。
上述200 多字的短序,實為《冰心全集》未收錄的佚文。從這篇序文完成的時間來看,此《嬰兒日記》印制時間僅月余即告完成,然后送至冰心宅邸。也由此可以想見,編者應當是早前已將書冊內(nèi)所有內(nèi)容編排完畢,只待冰心序文撰成便即可開印,方可有此月余即告完工的印制效率,也足見編者對冰心此序之重視。
《嬰兒日記》,1935年印制
此《嬰兒日記》,開本為大十二開,硬紙精裝本,“嬰兒日記”4 字以中英文燙金精印于封面,給人以大方挺括之感。打開冊子,前后環(huán)襯均為跨頁彩印的麒麟送子圖;內(nèi)頁則均為書寫感極佳的重磅道林紙,計有百余頁,且隔頁便有彩色插圖,印制頗為精致。當時每冊售價為大洋兩圓,或許因價格不菲,或許因戰(zhàn)火紛亂,該書鮮見留存于世。所以,附印于書中的這篇冰心短序,至今尚鮮為人知。
1937年6月29 日,冰心訪問蘇俄后,經(jīng)行西伯利亞返回北平,為期一年的海外游學宣告結束。旋即七七事變爆發(fā),冰心夫婦不得不攜子女于抗戰(zhàn)烽火中再次離開北平,經(jīng)上海、香港輾轉至大后方云南昆明。
為躲避日軍轟炸,冰心在抵達昆明之后不久,又帶著子女遷居于昆明郊外的呈貢縣,并且在當?shù)匾凰鶐煼秾W校任義務教師。其夫吳文藻則獨自留在昆明城里,為云南大學創(chuàng)辦社會學系并任系主任。此時,因冰心與宋美齡是美國馬薩諸塞州威爾斯利學院的校友,宋美齡以校友名義,向冰心表示希望其參與抗戰(zhàn)期間的婦女界文化工作,并建議其舉家遷至重慶,便于生活和工作聯(lián)絡。冰心思慮過后,接受了宋美齡邀請。1940年11月,冰心全家遷往重慶。
冰心舉家飛赴重慶后,她出任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婦女指導委員會(簡稱“婦指會”)的文化事業(yè)組組長。
七七事變之后,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宋美齡于1938年5月邀請婦女界領袖及各界知名女性代表,在江西廬山舉行談話會,共商動員全國婦女參與救亡工作大計。會議決定以“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婦女指導委員會為推動一切工作的總機構,成員由國民黨、共產(chǎn)黨、救國會、基督教女青年會等各界婦女知名人士組成。
冰心自到重慶后,參加了實際抗戰(zhàn)工作,她的心態(tài)與生活方式也調(diào)整過來了,辦公、講演、組織活動,這是她少有的體驗。除此之外,冰心在重慶還參加了老舍舉行的文友茶話會,郭沫若、田漢等作家們圍繞著抗戰(zhàn)文藝創(chuàng)作交流意見,冰心還在這里第一次見到了共產(chǎn)黨領袖人物周恩來。對共產(chǎn)黨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和認識。
1941年2月20 日, 冰心在重慶為“新生活運動七周年紀念大會”撰寫《新生活運動》一文,2月22 日于《時事新報》第五版上刊發(fā),署名“謝冰心”。
盡管蔣介石發(fā)起“新生活運動”的初衷是試圖以“禮義廉恥”結合到民眾日常,使其專制獨裁統(tǒng)治能夠在社會生活方面得到體現(xiàn),以維護國民黨的政治統(tǒng)治,但在全民合力抗戰(zhàn)階段,該運動對提倡改良生活,提高國民素質(zhì)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冰心為“新生活運動”撰文,亦表達她對抗戰(zhàn)的支持,大致如下:
新生活運動
謝冰心
新生活是和舊習染相對而言的,因為覺悟到舊習染之摧損消耗我民族的元氣,之不能使我國家自立圖強于現(xiàn)代的世界,才毅然覺醒,而興起這翻然更新,移風易俗的新生活運動。
新生活須知的每一條款,似乎都是“卑之無甚高論”,似乎都是我國人所早應知曉早能遵行的。而環(huán)顧左右,我們所看到的每每正與新生活的條件相反。此無他,一種美德到了極平常的時候,每每被人所忽視。如同整齊清潔,簡單樸素,是極易做到不難遵行的,而結果連這最低的衛(wèi)生條件都不能為中上階級人家的所遵守,遑論其他。
禮義廉恥表現(xiàn)在衣食住行,意思就是說以你的人生哲學,以你的思想,精神,來充滿你生活中的一切。衣服飲食房屋等等是看得見的思想。我們可以從這一切來窺見一個人物的個性,一個民族的國民性。進到一個國境,看見道路廣大清潔,森林青蔥茂盛,人民溫和有禮,你立刻知道這個國家是個文明的國家。進到一個家庭,看見院中花木扶疏有致,屋內(nèi)陳設簡單清雅,肴菜整齊潔凈,主人熱誠和氣,小孩子活潑快樂,你知道這是一個美滿的家庭??吹揭粋€學生軀干挺直眉宇清揚,衣履整潔,談吐從容,你就知道這是一個有為不茍的青年。因為一個民族或家庭或個人都在他的衣食住行上表現(xiàn)出他的中心的一切。
昨天偶然同一位女作家朋友談到文學作品,談到“風格”,談到文如其人,她以為文學家最重要的是人格的修養(yǎng),因為人格中之種種,常常會在作品中無心流露,為要作品好,人格一定要修養(yǎng)得好。人格卑劣者,作品不會高超,人格隘小者,作品不會開展。所謂誠于中者而形于外,所謂言為心聲,所謂,其人光明,其言磊落。我以為不但文學作家如此,一切藝術作家亦莫不然……
文藝界以外,還有許多人,如軍事家,政治家以及一切人們都包括在內(nèi),也都是以他的衣服,房屋,工作來表現(xiàn)他的中心思想的。這中心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yǎng)成的,不是所謂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乃是應當累年積月,訓練戒懼,從大處著眼,從小處下手,自己造成了一種心理和生理的習慣,在精神和物質(zhì)上都不能容忍那污穢,散亂,奢侈,虛偽,浮囂狂暴的一切。
抗戰(zhàn)到了第四個年頭,幾千百萬的將士在前線浴血捐軀,幾千百萬的淪陷區(qū)同胞在獸蹄下宛轉呼號,幾千百萬的老弱婦孺流離失所,我們已經(jīng)以最大的堅忍,最大的犧牲,來克服這最大的困難……
我們這些安處后方,忝居為智識的人們,在這偉大的抗戰(zhàn)里,我們到底為國家做了些什么?言念及之,能不愧汗……
我們不需要崇高的理論,我們不需要堂皇美麗的言詞,我們只要認定一個切實健全的中心思想,不棄小節(jié)的用最大的能力表現(xiàn)在我們的衣食住行上,表現(xiàn)在我們的工作上,我們自己要力行,而且要使得我們周圍的一切人們,也心誠悅服,努力奉行。不要小看了這一切的小過程小關鍵,一個人格,一個家庭,一個民族之所以完滿偉大,就是這樣零碎的自強不息的陶冶煆煉了起來。
淺人無深語,我對于這不平凡的新生活運動,只能寫出這些平凡的話語。
二,廿,三十年重慶。
1947年7月13 日,《華北日報》第六版“新家庭”欄目刊發(fā)了一篇題為《中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的文章,向華北地區(qū)讀者披露了冰心在南京的一次關于評述各國女人的講演。
冰心的《新生活運動》,發(fā)表于1941年2月22 日的《時事新報》
此次講演的基本內(nèi)容,乃是列舉與評論各國“女性之美”,報社編輯歸納成“中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這樣更適合國內(nèi)女性讀者 的 主 題。7月25 日, 此文略有修改后,轉發(fā)于上海《東南日報》,標題更改為《冰心女士所謂的各國女人的優(yōu)點》,這樣的標題更接近于講演本身的主題。8月2 日,陜西西安《國風日報》轉載此文,改題為《各國女人的風格——冰心女士談片》。12月15 日,山西太原《陣中日報》也轉載了此文,又改題為《冰心論各國女人》。
中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
緒仁
打開最近的南京報紙,看到冰心女士在一個學術講座上主講關于各國女人的問題,把她過去所到過的國家的女人的優(yōu)點扼要列舉,而結論認為中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因為中國女人是備了各國女人所有的優(yōu)點。下面就是冰心女士的意見:
日本女人的優(yōu)點是“柔”——當你對她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微微地笑著。
美國女人的優(yōu)點是“俏”——她們所穿的衣服實在是俏。她們衣衫上的顏色,很少不超過三種以上不同的顏色的。
法國女人的優(yōu)點是“韻”——她們很雅,很輕,很能講話,講得很得體的話。這是與她們常常邀請詩人,文學家,哲人等一同舉行“沙龍”有關系的。從她們的服裝看即很雅致,法國女人的春裝大都離不了青藍黃諸色,很少鮮艷的顏色,她們也從不擦太濃的胭脂。
英國女人的優(yōu)點是“穩(wěn)”——和英國的紳士一樣,英國女人也是很端莊嚴肅的,和她們接近,使人有過于穩(wěn)重之感。
德國女人的優(yōu)點是“素”——因為過去在納粹統(tǒng)制之下,德國人民都養(yǎng)成了一種勤儉勞苦的風氣,因此德國女人極樸素,她們不化妝,不艷裝,所以一般看去是覺得很素的。
瑞士女人的優(yōu)點是“健”——瑞士女人都是藍眼睛,黃頭發(fā),因為牛奶,可可多,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營養(yǎng),從外貌看去,她們都十分健康的。
蘇聯(lián)女人的優(yōu)點是“壯”——她們能夠駕駛車子,擔任“站長”的職務,從事各種勞苦工作,操勞與男子平等,她們高大肥壯,因此可以“壯”字來形容之。
中國女人——她們有著上列各種不同的優(yōu)點,她們是世界上最優(yōu)美的女人!
冰心女士是文學家,是一位對婦女心理有研究的學者,她的《關于女人》一書是中國文壇上的一部杰作。因此,她的意見大概不會錯。中國女人確有著各種不同的優(yōu)點,從一般看,溫柔、樸素、莊重,是中國女人最普通的特色,而都市女人愛俏,鄉(xiāng)村女人健壯,中下階層的女人能夠吃苦耐勞,都是事實,風韻文雅的女子自古以來就很多,現(xiàn)在當然也不少。這些都是中國女人的特色,其中有若干優(yōu)美的性格是值得尊重保持的,如勤儉、耐勞、溫柔、莊重等等。此外,中國女人也有若干缺點,例如對現(xiàn)實容易滿足,因為易滿足即不求進步,氣量狹隘,猜疑心重,對政治缺乏興趣等,但這都不是大毛病,有些是屬于教育的問題,不難改進,從大體上說,中國女人的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
刊載于1947年7月13 日北平《華北日報》的《中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女人》
上述近千字關于冰心講演的報道,出自一位署名“緒仁”的整理者。不過,此文只有半數(shù)篇幅,屬冰心講演內(nèi)容;另有一半內(nèi)容,乃是編輯的介紹與評述。
文章開篇明言,整理內(nèi)容源自“最近的南京報紙”;遺憾的是,筆者至今尚未尋獲刊有此次講演的南京舊報,故無法獲見此次講演的全部內(nèi)容。也正因為如此,只能將此次講演的時間大致推測為1947年6月。講演的全部內(nèi)容應當也不只限于該報道中僅約500 字的篇幅,關于此次講演的確切時間及全部內(nèi)容之充分考察,只能留待將來尋訪到更為完整的講演報道或記錄稿,方可實現(xiàn)。
僅就報道中摘錄出來的這部分講演內(nèi)容而言,可知此次講演的主題,乃是評述各國“女性之美”,當時在南京婦女界中,應當是頗受歡迎的話題。這樣的情形,幾個月之前的日本,也已“預演”。正如冰心對記者趙浩生所言,“到日本不久她在日本報紙上曾發(fā)表過一篇《寄日本婦女》的信,文章刊出后,有一個農(nóng)婦,從很遠的地方跑到東京來看她,和她握手懇談,激動到流淚”,可見冰心在日本撰發(fā)評述日本女性的文章,同樣也頗受關注。
1946—1951年,冰心在日本生活。這期間冰心以作家的銳利眼光,保持著對社會重大現(xiàn)實問題的關切。
冰心于1947年4月發(fā)表在日本《主婦之友》雜志的《我所見到的蔣夫人》記錄了自己與宋美齡的會見情形。因發(fā)表在日本報刊上,所以當時中國國內(nèi)一時還鮮為人知。距文章發(fā)表約70年后,這些文章才被旅日中國學者轉譯為中文。
據(jù)《我所見到的蔣夫人》可知,1940年秋,在云南昆明避難的冰心,收到國民政府教育部政務次長顧毓琇的來信,稱宋美齡有意邀請她為“婦指會”做一些文化教育方面的工作。冰心最初婉辭,過了一段時間,宋氏還是提出,希望冰心能為抗戰(zhàn)中的婦女、兒童做點事,再次相邀,冰心便未再推辭。隨后不久,冰心飛抵重慶。關于冰心與宋美齡第一次會面的情景,文中這樣描述:
我獨自坐在客廳里,周圍的墻上掛著貴重的字畫,另外還有一套滿漂亮的家具,但房間里除了有一個花瓶以外,只在窗邊掛著一張張自忠將軍的照片……
她身材苗條、精神飽滿,特別是那雙澄清的眼睛非常美麗。
從面貌形體乃至精神氣質(zhì)方面,冰心勾勒出了她眼中的宋美齡之貌。
冰心
據(jù)考,1947年4月17 日,日本《主婦之友》雜志發(fā)表了冰心的《我所見到的蔣夫人》一文。同年5月19 日,日本《婦人公論》編輯部托付冰心給宋美齡帶去一封約稿信,信中有言:
閣下曾在本刊(昭和十二年五月號)上,提倡過依靠婦女之手維持國際和平,不幸的是卻發(fā)生了與日本婦女意愿相違背的殘酷戰(zhàn)爭。今天由于日中婦女合作的心愿,必須確立真正的和平,請您再一次把玉稿贈予日本婦女。
6月3 日,宋美齡在收到冰心帶回的《婦人公論》約稿信之后,欣然親筆回信。幾經(jīng)輾轉之后,冰心終將宋美齡的回信帶給《婦人公論》,于1947年9 日 號刊發(fā)。
遙憶七八十年前,從“七七”事變爆發(fā)之前,冰心在北平欣然為《嬰兒日記》撰序;至抗戰(zhàn)中期時,又在“陪都”重慶為“新生活運動”撰文;再到抗戰(zhàn)勝利之后,于南京講演“女性之美”,抗戰(zhàn)期間的冰心,雖輾轉流徙于南北各地,卻始終保持與發(fā)揮著個人獨特的社會影響力。
從這個意義上講,冰心在抗戰(zhàn)期間的“新生活”,并不黯淡,也不消沉,終究還是與這個時代同步并行的。其個人影響力甚至于超越了純文學領域,走向更為廣闊與遠大的公共文化場域,這又是另一番“新鮮”氣象與風貌了。只不過,這段特殊歷史時期里的各類相關文獻散佚已久,搜尋、整理、披露與探研,都存在相當程度的困難。
在此,本文謹以筆者搜羅到的冰心佚文,與廣大讀者分享,期望能藉此拋磚引玉,令廣大讀者或文史愛好者的關注,重視乃至去發(fā)掘抗戰(zhàn)時期有著特殊價值的歷史。相信當更多數(shù)量、更為充分的史料文獻被發(fā)掘出來之后,還會有更多令人感到別樣“新鮮”的主題與內(nèi)容,重新展現(xiàn)于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乃至文化史的舞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