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歲兒童自畫像發(fā)展特點及教育建議

劉凌 王靜竹

【摘要】本研究采用作品分析法對120幅兒童自畫像進行研究，對作品人物形象分化、人物形象性別、顏色使用情況進行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1）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順序為無輪廓人像、蝌蚪人像、棒形人像和特征明顯人像。（2）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性別表現(xiàn)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隨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的兒童可以畫出性別特征明顯的人像。（3）3～6歲兒童自畫像中對顏色的使用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年齡較小的兒童傾向于任意用色進行繪畫，隨著年齡的增長，隨意使用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減少，使用局部真實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增多。在此基礎(chǔ)上本研究提出教育建議：通過繪畫作品提升兒童自我概念水平；重視對兒童進行積極客觀的評價；重視兒童繪畫作品的內(nèi)在價值。

【關(guān)鍵詞】3～6歲兒童；自畫像；自我概念

【中圖分類號】G6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6017（2022）06-0033-07

【作者簡介】劉凌（1980-），女，遼寧錦州人，沈陽師范大學學前與初等教育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博士；王靜竹（1995-），女，黑龍江齊齊哈爾人，沈陽師范大學學前與初等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

一、問題的提出

繪畫是兒童喜歡并經(jīng)常使用的藝術(shù)表達方式。繪畫作品中隱含了兒童的潛意識和情感，同時也能反映出兒童自我認知的發(fā)展情況。隨著兒童對事物的理解能力及繪畫能力的發(fā)展，其作品蘊含的意義也不盡相同。從前，自畫像被認為是對個人形象的刻畫，并關(guān)注個人的外在特征，強調(diào)視覺上對自我形象的復制。如今，自畫像并不限定在描繪自我的外貌特征，也可以描繪自我的氣質(zhì)、品德、性格等內(nèi)在精神，同時，所說所做也可以作為個體的自畫像[1]。兒童自畫像是兒童對自我特征進行觀察后，使用不同的繪畫工具，所畫的代表自我形象的作品。因此兒童自畫像是兒童認識自己并與自己進行交流的非語言性工具[2]。

有關(guān)兒童自畫像的相關(guān)研究較少，以往研究多聚焦在兒童“畫人”方面。Thomas等研究發(fā)現(xiàn)，3～4歲兒童所繪的人像軀干和頭的比值逐漸減小，5～6歲后這一比值才逐漸增大[3]。但王貞琳的研究顯示， 4.5～6.5歲兒童在自由繪人的情境下，軀干與頭的比值平均為1.30，在此階段兒童繪的人像軀干稍大于頭，這與Thomas的研究結(jié)論存在差異[4]。盧鳳和劉丹通過“自畫像”對中、大班兒童自我概念發(fā)展特點進行研究，結(jié)果表明中、大班兒童自我概念整體發(fā)展良好，且大班兒童自我概念發(fā)展狀況顯著優(yōu)于中班兒童，同時女童自我概念發(fā)展狀況顯著優(yōu)于男童[5]。Cockle和Susan研究發(fā)現(xiàn)，在創(chuàng)作自畫像的過程中，兒童可以表達出對自我和環(huán)境的感受，同時兒童也會產(chǎn)生積極的情緒。自畫像可以作為兒童到達“目的地”的工具，幫助他們尋找自我、接納自我、獲得愛和力量[6]。Marja將兒童自畫像作為兒童在幼兒園的檔案記錄。這是一種以兒童為中心的記錄方法，以評估兒童的想法、觀點為目標，同時側(cè)重于兒童的自我評價和反思。通過兒童自畫像，可以建立起一座從幼兒園到學校的橋梁，使兒童將自己的發(fā)展及學習情況傳遞到下一個學習階段，這樣就有可能在不同的學習環(huán)境中提高兒童學習與生活的靈活性和連續(xù)性[7]。

本研究嘗試對3～6歲兒童自畫像作品進行分析，探索3～6歲兒童自畫像的發(fā)展特點和規(guī)律，以期了解3～6歲兒童的自我發(fā)展特點和內(nèi)心世界。其結(jié)論一方面有助于充實3～6歲兒童繪畫發(fā)展研究的相關(guān)理論，為幼兒園繪畫教學提供理論支持；另一方面可以根據(jù)自畫像的反饋，有針對性地促進兒童自我發(fā)展。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從C市A、B兩所幼兒園隨機抽取120名3～6歲兒童為研究對象。其中，3歲兒童30人（男童 15人，女童 15 人），4歲兒童30人（男童 15 人，女童15 人），5歲兒童30人（男童 15 人，女童 15 人），6歲兒童30人（男童 15 人，女童 15 人）。兒童以“自畫像”為主題完成繪畫作品。本研究共收集繪畫作品120幅。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作品分析法對120幅兒童自畫像進行研究。兒童以研究者給定的“自畫像”題目進行繪畫創(chuàng)作。研究者隨后收集兒童自畫像作品，并對其作品進行整理。作品標注兒童年齡、性別、出生日期、繪畫日期和繪畫主題，以便于對兒童作品進行分析。

（三）研究過程

本研究為兒童準備常用的繪畫工具，包括鉛筆、水彩筆、油畫棒和A4紙，同時告知兒童繪畫要求：請你在紙上畫一畫你自己，這里有很多筆，你用哪支都可以，畫好后為這幅畫取一個名字。

三、研究結(jié)果及分析

（一）人物形象分化情況分析

本研究根據(jù)Golomb[8]對兒童繪人形象的劃分，將3～6歲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歸納為四類，即無輪廓人像、蝌蚪人像、棒形人像和特征明顯人像。

1. 人物形象分類

無輪廓人像即只畫出頭部特征，沒有畫出軀干和四肢特征；蝌蚪人像即用一個大圓圈代表頭，有時兒童認為這個圓圈包括頭和軀干，并在圓圈周圍畫出四條線代表四肢，或者畫出兩條線代表腿；兒童利用各種圖形和線條繪畫人像，即棒形人像；兒童使用多種圖形并更加注重細節(jié)，通過觀察參照物與人像畫的相似性，畫出形象豐富、特征明顯的作品，即特征明顯人像。

研究表明，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χ2=68.132，p<0.05），且隨年齡的增長，畫出無輪廓人像和蝌蚪人像的兒童顯著減少，同時越來越多的兒童可以畫出人物特征明顯的自畫像（見表1、圖1）。兒童4歲時所描繪的人物形象出現(xiàn)了顯著的變化，即出現(xiàn)了繪畫棒形人像的高峰期，隨后逐年減少。A4A8A741-6A09-420F-8E22-107BC2082243

2. 無輪廓人像特點分析

如表1所示，4歲組有10.00%的兒童畫出了無輪廓人像，其比率遠少于50.00%的3歲組兒童；5歲組有3.33%的兒童畫出了無輪廓人像；6歲組兒童未畫出無輪廓的人像。如圖2、圖3（見下頁），從作品《機器外星人》《迷你特工隊》中可以看出，人像沒有頭部和軀干，所畫的眼部、腿部特征是分散的，無明顯輪廓。說明此時兒童的思維處于未分化的階段，所畫出的人物形象也未出現(xiàn)分化。

3. 蝌蚪人像特點分析

如圖4，從一名3歲組女童作品《我真美》中可以看出，盡管成人認為這類形象缺少軀干不足以代表人，但是兒童卻不認為缺少身體特征。由于3歲組兒童認知水平和繪畫水平有限，3歲組54.55%的兒童畫出了有頭部和肢體特征的蝌蚪人像，占畫出蝌蚪人像總數(shù)兒童的半數(shù)以上；4歲組27.27%的兒童畫出了蝌蚪人像；5歲組18.18%的兒童畫出了蝌蚪人像；6歲組兒童未畫出蝌蚪人像（見表1）。由圖1可知，隨著年齡增長，畫出蝌蚪人像的兒童逐漸減少。

4. 棒形人像特點分析

兒童4歲時所描繪的人物形象出現(xiàn)了顯著的變化（見圖1）。3歲組26.67%的兒童畫出了棒形人像，這是因為3歲兒童常描繪無輪廓人像，對于棒形人像的繪畫能力還在發(fā)展中，所以有少部分兒童能夠畫出特征不全的棒形人像；4歲組66.67%的兒童畫出了棒形人像，比其他年齡段人數(shù)多（見表1）。如圖5， 從一名4歲男童作品（作品中作者就沒有寫名稱）中可以看出，這一時期兒童善于利用各種圖形和線條繪畫人像，并且人像各部分特征正在逐漸完善。

5. 特征明顯人像分析

兒童5歲后所繪畫的人物形象不再以單一線條為主，他們學會了使用多種圖形并更加注重細節(jié)，通過觀察參照物與人像畫的相似性，使得人物的形象豐富、特征明顯。本研究將具有頭部、五官、軀干、四肢（非單線）、穿衣特征的人像劃分為特征明顯人像。如圖6、圖7，6歲兒童的人像畫細節(jié)、動作和所使用顏色多于5歲兒童。

（二）人物形象性別表現(xiàn)分析

本研究將3～6歲兒童自畫像中人物形象的性別表現(xiàn)情況分為兩類，即可分辨性別和無法分辨性別，將發(fā)型特征不明顯、穿著無法區(qū)分男女劃分為無法分辨性別畫像，如圖8所示。

研究表明，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性別表現(xiàn)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χ2=42.730，p<0.05），且隨著年齡增長，畫出可分辨性別人物形象的兒童逐漸增多（見表2，下頁）。

在3～4歲兒童自畫像中，有83.72%的人物形象的性別無法分辨（如圖9、表2，見下頁）；在5～6歲兒童自畫像中，有68.83%的兒童畫出了可分辨性別的人物形象，兒童畫出無法辨別性別的人物形象的現(xiàn)象急劇減少（如圖10、表2）。圖10《踢足球的我》，男童會在自畫像中為自己畫出短褲或者長褲，同時將自己的頭發(fā)畫成短發(fā)。另外，女童會給自畫像的人物形象畫出長長的辮子，并以顏色鮮艷的三角形表示裙子的形象。

（三）顏色使用情況分析

本研究將3～6歲兒童自畫像對顏色的使用情況分成了三類，即單色圖畫、任意用色和局部真實。單色圖畫即作品中只用了一種顏色進行繪畫；兒童在作品中使用的顏色與真實顏色不符且顏色多樣，即任意用色；兒童將作品中的某些部位用趨近于現(xiàn)實的顏色表現(xiàn)出來即局部真實用色。

研究結(jié)果表明，3～6歲兒童自畫像顏色的使用存在顯著年齡差異（χ2=30.849，p<0.05），見表3。隨年齡的增長，使用局部真實的顏色繪畫自畫像的兒童逐漸增多，對顏色的使用更加符合實際。年齡較小的兒童傾向于任意用色進行繪畫。詳見圖11。

具體來看，3歲組和4歲組各有33.33%的兒童使用任意顏色繪畫自畫像，占總?cè)我庥蒙珒和?6.66%； 3歲組和4歲組分別有44.00%和12.00%的兒童使用單色進行繪畫，且單一顏色傾向于使用黑色。5歲組和6歲組分別有19.30%和14.04%的兒童使用任意顏色繪畫自畫像；5歲組和6歲組分別有28.00%和16.00%的兒童使用單一顏色進行自畫像繪畫。由此可見，隨年齡的增長，兒童使用任意顏色繪畫自畫像的比率逐漸減少；但是使用單一顏色的比率變化不顯著。

隨年齡的增長，兒童使用局部真實的顏色繪畫自畫像逐漸增多，3歲組在繪制自畫像中未使用局部真實的顏色，4歲組使用局部真實顏色占21.05%，5歲組占31.58%，6歲組占47.37%。可見，對顏色的使用隨年齡增長呈現(xiàn)更加符合實際的趨勢，這是兒童自我認知發(fā)展的表現(xiàn)。

四、討論A4A8A741-6A09-420F-8E22-107BC2082243

（一）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特點分析

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順序為：無輪廓人像、蝌蚪人像、棒形人像和特征明顯人像。這與王桂岐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表明學前兒童自畫像發(fā)展存在年齡特點，即隨著學前兒童手部肌肉的發(fā)展、空間思維能力的提升以及對自我的關(guān)注，學前兒童自畫像發(fā)展的年齡特點逐漸表現(xiàn)為細致復雜化、自我相似度提高、情緒表征的成熟化、注重細節(jié)的刻畫等[9]。兒童繪畫人像特別之處在于兒童會遺漏某些身體部位，而這些遺漏通常包括人像的主要特征。如軀干，有5%的4歲兒童可以清楚地表現(xiàn)[10]。不同年齡兒童表現(xiàn)人物方式有所不同。多數(shù)3歲兒童會用一個不規(guī)則圓形和若干條單線表現(xiàn)人物形象，這種形象也被稱為蝌蚪人，說明兒童的表征正在逐漸發(fā)展，同時也把握了事物形象的本質(zhì)屬性。

1. 3～4歲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特點分析

兒童4歲時自畫像的人物形象開始發(fā)生變化，他們可以用雙線表現(xiàn)人物的四肢，并用一些簡單的圖形表現(xiàn)人物的頭和軀干，但少部分兒童仍會使用單線，這種形象也被稱為棒形人像。這一時期的兒童通常將人物的頭畫得很大，而把軀干畫得較小，使得此階段兒童的人像畫看上去“頭重腳輕”。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像畫各組成部分的比例才逐漸趨向協(xié)調(diào)。3～4歲兒童有著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會將參照物的形象進行較為夸張的加工或?qū)⑾胂蟮娜宋镏苯赢嫵?，一般不會按照參照物的形象繪畫。棒形人像是學前兒童主要的繪人形象，其在4歲時達到高峰，隨后逐年降低。隨著兒童年齡的增長其身心發(fā)展也逐漸成熟，兒童繪畫能力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發(fā)展，兒童的自畫像表現(xiàn)出逐步細致和復雜的傾向，身體各部分特征轉(zhuǎn)向完整并傾向于用雙線條表現(xiàn)人物形象，同時，將身體各部分特征進行了連接。

2. 5～6歲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特點分析

5～6歲兒童更加注重繪畫的細節(jié)，人物特征比3～4歲兒童更加全面。其中，身體特征逐漸完善是兒童自畫像最明顯的表現(xiàn)。他們可以用衣服的形狀及顏色區(qū)分男童、女童，也可以用人物動作表達出繪畫主題。5歲兒童繪畫人物形象雖仍處于棒形人像階段，但其所繪畫的人物形象也更加精細，人體比例也趨于參照物的真實比例，雖然5歲組和6歲組兒童均能畫出特征顯著的人像，但仍然存在年齡差異。綜上所述，3～6歲兒童自畫像在人物形象分化方面差異顯著，相較于3～4歲兒童，5歲兒童繪畫能力存在顯著提升。而6歲兒童相較于5歲兒童在該方面提升的幅度小。因此，5歲是兒童繪畫人物形象較明顯的轉(zhuǎn)折期，該年齡段是較為重要的發(fā)展階段。

（二）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性別特點分析

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性別表現(xiàn)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即隨著年齡增長，畫出可分辨性別人物形象的兒童逐漸增多。學齡前期是個體獲得性別概念的關(guān)鍵時期，這對個體能否正確掌握性別概念以及對今后的社會適應(yīng)能力具有重要的意義和價值[11]。4～6歲兒童對性別同一性的認知基本相同，即從4歲開始，兒童對性別同一性有充分的認知。同時，隨著年齡的增長，兒童對性別穩(wěn)定性、性別恒常性的認知程度也相繼提高[12]。兒童在自畫像中區(qū)別人物性別的形式有三種：頭發(fā)長短、衣著、是否有頭飾。其中頭發(fā)長短是最常見的性別區(qū)分標志。少部分3歲兒童可以畫出可分辨性別的人物形象，4歲兒童相較于3歲兒童畫出可分辨性別的人物形象更多。由于觀察能力和繪畫能力的限制，即使3歲兒童獲得了性別認同的能力也未必能畫出可分辨性別的形象。5～6歲兒童幾乎都可以畫出性別明確的人物形象，且與自身性別相符，這與前人結(jié)果相一致[13]。

（三）兒童自畫像顏色使用特點分析

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3～6歲兒童自畫像中對顏色的使用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即隨著年齡的增長，隨意使用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減少，使用局部真實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增多。顏色作為一種表現(xiàn)形式，在兒童繪畫中顯得尤為重要。兒童對于顏色的選擇和運用往往與參照物有較大的差異，憑借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對顏色的感覺創(chuàng)作出了獨一無二的作品，才形成了兒童色彩畫的表現(xiàn)特點。兒童自畫像顏色的使用與年齡有密切關(guān)系。

1. 3～4歲兒童自畫像顏色使用特點

3～4歲兒童以具體形象思維為主，主要從事物的特點以及功能方面認識周圍世界。人的色彩感覺可分為兩個階段，即直觀反應(yīng)和思維反應(yīng)。直觀反應(yīng)指人看到顏色后產(chǎn)生的感覺，思維反應(yīng)是人對顏色的選擇和判斷。兒童對顏色的認識主要來源于直觀反應(yīng)，他們通常喜愛鮮艷的顏色，所以兒童的繪畫作品有色彩艷麗、夸張的特點[14]。此外，顏色偏好與兒童的心理、情緒及性格有著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性，如孩子對色彩的選擇可以透露出他當時的情緒是高興還是憂傷[15]。

2. 4～6歲兒童自畫像顏色使用特點

4歲兒童對顏色主要是泛化情緒的體驗；5歲的兒童對于色彩有著基礎(chǔ)性情感體驗，可以用顏色描述心情的變化；6歲兒童對于色彩具備了相對強烈的色彩情感體驗，易出現(xiàn)情感聯(lián)想[16]。若兒童極端地熱愛某一種顏色，一般會有突出的個性特征，了解這一特點，對孩子繪畫、認知等方面的引導將能更加有的放矢。在本研究存在多顏色的自畫像作品中，兒童均使用了明度和亮度較大的鮮艷顏色，如紅色、紫色、黃色，且無男女差異，這與李文馥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17]。居于光譜波長長段的顏色，波動性大、傳播速率快、色彩表現(xiàn)性強，是個體視覺選擇性較為突出的彩色，因此這些顏色對兒童產(chǎn)生了強烈的吸引力[18]。由于3～4歲兒童對參照物認知和對顏色認知的局限性，這些兒童多數(shù)會使用自己喜歡的明亮顏色進行自畫像的創(chuàng)作；隨著5～6歲兒童辨別顏色的能力和寫實能力的增強，這些兒童多數(shù)會使用與參照物類似的明亮顏色進行繪畫。

五、研究結(jié)論

（1）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兒童自畫像人物形象分化順序為：無輪廓人像、蝌蚪人像、棒形人像和特征明顯人像。（2）3～6歲兒童在自畫像人物形象性別表現(xiàn)方面存在顯著年齡差異，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的兒童可以畫出性別特征明顯的人像。（3）3～6歲兒童自畫像中對顏色的使用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年齡較小的兒童傾向于任意用色進行繪畫，隨著年齡的增長，隨意使用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減少，使用局部真實顏色繪畫的兒童逐漸增多。A4A8A741-6A09-420F-8E22-107BC2082243

六、教育建議

（一）通過繪畫作品提升兒童自我概念水平

教師可通過自我概念測量工具與自畫像結(jié)合的方式測量兒童自我概念發(fā)展水平，但需注意兒童動作發(fā)展水平對兒童繪畫作品的影響。3～6歲是兒童手部精細動作發(fā)育的關(guān)鍵期[19]，這一時期兒童手部精細動作發(fā)育未成熟，其作品結(jié)構(gòu)的完整程度不盡相同。因此，對年齡較小或精細動作發(fā)展較差的兒童所畫作品要結(jié)合兒童講解給予謹慎解釋，從而全面客觀地評價其自我概念發(fā)展水平；針對自畫像結(jié)構(gòu)完整度較差的兒童，教師應(yīng)制訂個性化的教育方案，通過不同方式提升兒童對自我生理特征的認知，避免其出現(xiàn)認知偏差；針對自畫像中表達出較多消極情緒的兒童，教師應(yīng)當多給予鼓勵，使兒童感受到積極情緒，從而幫助兒童形成正確的自我概念。

（二）重視對兒童進行積極客觀的評價

重要他人對個體自我意識的發(fā)展存在顯著預(yù)測作用[20]，所以兒童自畫像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人對自己身體的認同程度。其中家庭對兒童自我意識的影響來自多方面，包括父母自身的個性特點、父母的教養(yǎng)觀念及教養(yǎng)方式等，這會間接影響兒童的自我意識。不恰當?shù)脑u價和潛在環(huán)境會使兒童自我概念發(fā)展混亂，并影響到自我意識其他方面，如自信心、自尊心及對待他人的態(tài)度和行為。自畫像是兒童當時的自我意識情況，而不是永久性的心理狀況，它會隨著各種互動關(guān)系的改變而改變。所以成人應(yīng)對兒童進行全面客觀的了解，重視其個體差異，對兒童進行積極的、正確的評價，使其充滿自信，從而促進其自我意識的發(fā)展，進而對兒童因材施教，避免其自我評價不恰當、以幻想自我代替真實自我。

（三）重視兒童繪畫作品的內(nèi)在價值

兒童的繪畫過程常被作為其自我心理治療的途徑與方式，而兒童的繪畫作品也往往被看作是成人通向兒童心靈的橋梁。兒童自畫像作品除了反映繪畫本身的內(nèi)容與結(jié)構(gòu)意義（如兒童的真實想法、欲望及對他人期望等），還可以反映兒童的心理成熟程度。所以要重視對兒童繪畫作品的評價，不僅要從繪畫技術(shù)的角度評價作品是否符合實際、精致與否，還應(yīng)從兒童的生理與心理成熟度的角度來觀察兒童的繪畫作品，并根據(jù)繪畫作品所反映出的兒童心理發(fā)展意義對兒童的行為或心理做進一步的觀察與測評，幫助兒童成長。兒童繪畫作品受其發(fā)展本身的限制而傾向于表達不明確且簡單和夸張，但同時也能較為真實表達，所以教師要提升對兒童繪畫作品分析這一能力，從而重視兒童繪畫作品的內(nèi)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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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作者：劉凌，love1218ling@126.com

（責任編輯 張付慶）A4A8A741-6A09-420F-8E22-107BC2082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