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拍電影

1.內(nèi)景 黃小牙辦公室 日

黃小牙正在電腦上看一篇電影敘事的論文，電腦屏幕前邊放著一個劇本，題目是《小林老師的愛情故事》。

敲門聲響起。

黃小牙：進。

馬逍遙推門進來：黃老師。

黃小牙：逍遙來了，坐。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馬逍遙：嗯，黃老師，我們幾個人倒是想拍，但是現(xiàn)在沒有劇本，設備也湊不齊。

黃小牙呵呵一笑，把電腦屏幕下邊的劇本遞給馬逍遙：你看看這個，我跟我的一個師哥一起寫的，不是特別好，但也算有情節(jié)。

馬逍遙拿過本子翻看了幾頁：都是在校園里發(fā)生的故事，符合我們的身份。

黃小牙：拍一個自己身處其中的環(huán)境里發(fā)生的故事不僅取景方便，學校和老師也能給予足夠的支持和幫助，最主要的是故事源于生活，拍出來更真實。不過話說回來，真拍起來也不容易，還是有一定挑戰(zhàn)性的。

馬逍遙：老師，你咋不自己拍??？

黃小牙：我老了，不能跟當年比了，如果讓我重讀一遍大學，我肯定不止拍一部電影。

馬逍遙崇拜地看著黃小牙：老師，我知道你大學快畢業(yè)的時候拍過一部電影，跟我說說。

黃小牙微笑著說：嗯！我們那時候啊，也挺難的，我算是比較幸運的?，F(xiàn)在想想，那是我大學生活中一段精彩又美好的回憶。

2.內(nèi)景 錄音間 日

字幕：十年前。

錄音間的門打開，一個頭發(fā)有些蓬亂的男生走在前面，另一個男生跟在后面。

黃小牙走進錄音間，為身后的路小飛搬了一把椅子。

黃小牙：小飛，上次咱們團隊給系里拍的宣傳片效果挺不錯啊！

路小飛挪了挪椅子，坐了下來。

路小飛：嗯，是不錯，郭老師不是還說藍院長對那個宣傳片很滿意嘛，不過……

路小飛挑眼看了一下黃小牙，沒有接著往下說。

黃小牙：小飛，有啥直說！

路小飛猶豫片刻，開口道：有些話，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我說。

黃小牙有些疑惑地看著路小飛，似乎也在思考著什么，隨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路小飛看著黃小牙，接著說：你覺得你屬于那個宣傳片團隊嗎？

黃小牙打了個激靈，臉上的些許笑意緊跟著消失了，這似乎戳中了他的痛點，但他仍然沒有說什么。

路小飛：要不是院領導特別想給宣傳片做一個三維片頭，我相信孟亞洲是不會讓你進那個小劇組的。

黃小牙聽完低下了頭，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之前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我拍電影的理想應該就是他給我的。

(畫外音)孟亞洲：你想拍電影嗎？

3.內(nèi)景 錄音間 日(閃回)

孟亞洲：跟我一起拍電影吧，我教你。

黃小牙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崇拜的笑意，自言自語道：我就學點兒技術(shù)吧！(閃回完)

4.內(nèi)景 錄音間 日

路小飛拍了一下黃小牙的肩膀。

黃小牙打了一個激靈，不好意思地沖路小飛笑了笑：嗐，往事不可追?。?/p>

路小飛詫異地看著黃小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外面?zhèn)鱽硪魂嚽瞄T聲，路小飛和黃小牙向門的方向看去。

曲海波推門走了進來。

黃小牙：曲大攝影師來了。

曲海波樂呵呵地說：少取笑我了，你們。

路小飛：來，海波，趕緊坐下。

路小飛說著從旁邊拿過一把椅子。

三人坐下。

黃小牙：行了，來齊了，說正事。我打算拍一部電影。

曲海波和路小飛相互對視了一眼，又一起看向黃小牙，有些吃驚，又感覺是預料之中的樣子。

黃小牙也靜靜地看著曲海波和路小飛，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三個人互相看了好長時間，會心地笑了起來。

黃小牙首先打破沉默：這次我是真打算像模像樣地拍一部電影了。

黃小牙說著從旁邊拿出兩本劇本：這是劇本的初稿，暫定名為《人間的滋味》。

黃小牙遞給路小飛和曲海波一人一本：你們先看看，我把《八月照相館》改編成校園版了。

路小飛：本子我不懂，我相信你。

曲海波拿著劇本看了幾頁：我拿回去看看，最好再找個文筆好的人跟你一起改改。

路小飛：既然開干了，那就得先說一下困難。

黃小牙搶先說：制作設備都沒問題，實驗室的郭老師答應我了，只要咱們能把這個電影拍出來，他主管的演播室、錄音間隨便用，給咱們安排最好的設備。

路小飛：嗯，設備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我們必須把能想到的困難都想出來，最主要的是我們沒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看著對方苦笑。

曲海波：嗐，我們在學校里，還是校園題材，我們就給它來一個零成本拍電影。

黃小牙眼神堅定起來：對！我們的有利條件還是很多的，就算零成本拍電影也肯定沒有問題。

曲海波：就算出了問題，小飛負責，誰讓你是制片呢！

曲海波說著哈哈笑了起來，黃小牙也跟著笑了起來。

路小飛：去！你倆少來！共同面對?。?/p>

黃小牙和曲海波：好，共同面對。

黃小牙：現(xiàn)在咱們團隊人員還不全，我負責把其他團隊成員配齊……

黃小牙正說著，手機振動起來。

黃小牙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白媛發(fā)來的一條短信：我一會兒去找你。

黃小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路小飛和曲海波，有些猶豫地說：要不后邊咱們再碰頭吧。你們隨時來實驗室，我一直都在。

路小飛：嗯，沒想到你一個在實驗室勤工儉學的家伙，搖身一變要當編劇和導演了。好，以后咱們跟你混了。

曲海波：好！本子我仔細看看，回頭咱們再碰頭兒。

5.內(nèi)景 錄音間 日(閃回)

字幕：四年前。

黃小牙與孟亞洲面對面坐在錄音間里聊天。

黃小牙正一臉崇拜地看著孟亞洲。

孟亞洲：你來到大學是為了什么？

黃小牙撓撓頭，無言以對。

(畫外音)我真的不太清楚，來大學是為了什么??？為了能上個大學，選了感覺特別好考的廣播電視編導專業(yè)，我上大學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孟亞洲見黃小牙獨自愣神，繼續(xù)說道：我要在大學期間拍一部電影，你想拍電影嗎？

黃小牙崇拜地看向孟亞洲。

6.內(nèi)景 教室 日

黑板上寫著“湖城學院2016級廣播電視編導專業(yè)新生見面會”。

輔導員任君行老師第一次與學生見面，他握著拳頭，手臂向上舉起，一副斗志昂揚的樣子：同學們，說說自己的愿望，這四年我們一起實現(xiàn)它。

孟亞洲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我要拍電影！

路小飛也跟著站起來：我要做制片！

曲海波站了起來：我要做最厲害的攝影師！

孟亞洲看向教室后邊的黃小牙。

黃小牙正崇拜地看著幾個人，突然發(fā)現(xiàn)孟亞洲望向自己，他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站了起來，但又慢吞吞地說：我……我……啥也不太懂，但我也想跟你們一樣拍電影！

黃小牙說完，身邊有些同學笑了起來，似乎有些瞧不起這個不太起眼的同學。

黃小牙有些羞愧，他想低下頭坐回去，但當他望向路小飛、曲海波和孟亞洲三人時，發(fā)現(xiàn)他們正用誠懇的目光盯著自己。(閃回完)

7.內(nèi)景 演播室控制室 日

黃小牙在控制室的一張雙人沙發(fā)椅上摟著白媛，兩人正在聊天。

(畫外音)真奇怪，此刻我身邊的這個大一姑娘，幾個月前她剛來實驗室時還土里土氣的，郭老師夸她清秀，我還不以為然，真沒想到她竟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戀人，想來這就是我的初戀吧。

白媛：干嗎啊你？

黃小牙無精打采地說：哦，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告訴你。

白媛擺出一副機靈的樣子：是你要拍電影了嗎？

黃小牙看了一眼白媛，咬了下嘴唇：嗯。

白媛：讓我也參與一下吧。

黃小牙：算了，你還是別參與了！

白媛?lián)溥暌宦曅α耍簽樯叮?/p>

黃小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以后別來實驗室找我了。

白媛往沙發(fā)的另一側(cè)蹭了蹭，有些疑惑地看著黃小牙。

黃小牙沒說話，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兩人沉默著，最終黃小牙打破沉默：我最近要專心致志地把那部電影拍出來，不能有任何分心。

白媛：包括我？

黃小牙看了白媛一眼，重新把她摟了過來，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走吧！等我拍完了電影。

白媛有些憤憤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嘁！誰稀罕你這破地方?。?/p>

白媛說完，扭身以一種輕快的身姿向門口走去。

黃小牙望著白媛的背影，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

白媛拉開門走出去，門被輕輕地關(guān)上。

黃小牙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門，兩秒鐘后，白媛的頭又從門縫里探了進來。

黃小牙沖白媛一擺手：走吧。

白媛的臉撤了回去。

黃小牙依然靜靜地望著門口。

8.內(nèi)景 宿舍 日

宿舍內(nèi)亂七八糟，衣服和一些垃圾散落在地上。

彭大海、李小強兩人面對面分別坐在床上，高志勇坐在一把椅子上，三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喝啤酒，桌子上只有一盤花生米。

三人舉著啤酒瓶子碰在一起：喝！

黃小牙開門走了進來。

彭大海、李小強扭頭看去：喲，你小子多久沒回宿舍了？趕緊過來喝點兒！

李小強說著，拿過一瓶啤酒，砰的一聲在桌子上把瓶蓋磕了下去，遞給黃小牙。

黃小牙接過啤酒，沒有喝，坐在了彭大海旁邊。

黃小牙看向高志勇：志勇，咋有時間跑我們宿舍打發(fā)時間了?。?/p>

高志勇：這不是沒事嘛，過來坐坐。聽說最近你要搞大動作啊，弄得咋樣了？

黃小牙似笑非笑地說：剛開始，還指不定弄不弄呢，還有不到一年就畢業(yè)了，估計大家也都沒有什么熱情了。

高志勇若有所思：哦。

高志勇以打官腔的口氣說：你要是拍片子，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彭大?？聪蚋咧居拢耗阈∽硬皇且恢备蟻喼藁靻?？你別給小牙找麻煩就行！

高志勇笑瞇瞇地說：別瞎說，我跟亞洲和小牙的關(guān)系是一樣的，不偏不向，你們放心！

高志勇的電話響起，他拿起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正是孟亞洲打來的，連忙掛斷，隨后起身：嗐，你看，我外邊有點兒事，得趕緊出去一趟，回頭再來找你們??！

高志勇說完站起身，急急忙忙地向門口走去，邊走邊撥打電話。

黃小牙：你倆怎么跟這個蔫狗坐在一起了？

彭大海：他自己來的。

彭大海指了指桌子上的一袋熟花生：他拿過來的，一個班的同學，我們也不能把他打出去啊。

黃小牙：他來干嗎？

李小強趕緊搶著說：還不是來打聽你們拍電影的事！肯定是替孟亞洲來打聽的，這小子就是孟亞洲的哈巴狗！放心，我們啥也沒給他說??！

彭大?？聪螯S小牙，撲哧一聲笑了：你指望我們能給他說啥，你都有多久沒回宿舍了，我們現(xiàn)在也鬧不清你現(xiàn)在到啥程度了！跟我們打聽你不白打聽??！

黃小牙有些歉意地對彭大海笑了笑：主要是孟亞洲這個人城府太深了，想不明白他。

李小強：有啥想不明白的？你想拍電影，他也想拍電影，咱們學校的這點兒資源是有限的，你倆PK唄！

彭大海看了一眼李小強，又看向黃小牙：兄弟說得對！不過，小牙，我不是打擊你，都大四了，大家都在為自己將來做打算，你非要拍電影做什么?。烤蜑榱烁蟻喼薅窔鈫?？

黃小牙：誰跟他斗氣啊！拍電影是我的夢想，我覺得這肯定也是孟亞洲的夢想，我一直以為會跟他一起拍電影，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跟他最后竟成了對手關(guān)系。

彭大海：好吧，拍吧，只要你別再為了拍片兒叫我們倆出錢，咋的都行。

黃小牙沖彭大海笑了起來，有些獻媚的樣子：彭總、海哥，誰不知道您是咱們班最財大氣粗的，響當當?shù)娜宋锇?！你說弟弟要是拍電影不喊你贊助贊助，別人不得恥笑你??！

李小強聽完笑了起來：快叫我李總，或者叫強哥，回頭我剃個光頭，免費給你演個角色。彭總出錢，我給你出力！

黃小牙看著李小強，有些尷尬。

彭大海瞪著李小強：你閉嘴。

彭大海看向黃小牙：讓我贊助，回頭你背地里又得跟同學們說，是我這個“土豪”贊助的。

黃小牙笑嘻嘻地看著彭大海：彭總、海哥！那都是他們嫉妒，胡亂編排的，我可從來沒覺得您是土豪。

黃小牙說著，對李小強擠眉弄眼：真的，絕對沒說過。

李小強：彭總，你得相信小牙的人品，他絕不是那種用你還罵你的玩意兒?？隙ㄊ敲蟻喼匏麄冋f的，他們嫉妒小牙有你這么一個大哥撐腰！

黃小牙接住話茬：嗯，肯定是他們嫉妒，主要是嫉妒咱們宿舍團結(jié)，更嫉妒咱們宿舍財大氣粗的彭總大哥領導得好。

彭大海：你倆滾蛋吧！就是想騙我出錢。

黃小牙：哪有？！兄弟這不是真讓錢給難住了嘛！

彭大海：哼！就是贊助也頂多給你贊助5000塊錢，我最近也經(jīng)濟緊張，這點兒錢能夠你拍電影？

黃小牙笑嘻嘻地說：多謝彭總！

彭大海拿起啤酒：喝完滾吧！

黃小牙拿起啤酒，一口氣喝掉，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扭身一擺手：我滾嘍！記得把錢轉(zhuǎn)給我?。?/p>

彭大海惡狠狠地說：滾！

9.內(nèi)景 郭老師辦公室 日

編導教研室主任田英正在郭老師的辦公室里。

田英：小郭，你得把你最好的設備都拿出來，亞洲他們拍的這部片子對咱們這個專業(yè)很重要。

門外傳來敲門聲。

郭老師：進來！

黃小牙拿著劇本走進來，看到田英也在郭老師的辦公室有些驚訝，趕緊上前打招呼：田老師好！

田英說：呵！小牙，你看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有藝術(shù)家范兒了??！

黃小牙不好意思地沖田英傻笑了一下，又斜眼看了看郭老師。

郭老師：小牙，你的劇本準備得怎么樣了？

黃小牙把手里的劇本遞給郭老師。

郭老師笑瞇瞇地看向田英：田主任，你看，小牙他們已經(jīng)把劇本準備出來了，怎么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啊。

田英：你這劇本給藍院長看了沒有，讓你拍嗎？咱們拍東西也是有原則的，絕對不能瞎拍，要是拍出問題來……

田英把臉轉(zhuǎn)向郭老師：小郭，你可得把好關(guān)啊。

郭老師笑嘻嘻地說：一定，一定。田主任，這事我早就跟藍院長說了。

郭老師轉(zhuǎn)頭看向黃小牙：一會兒我把完整稿的劇本再給藍院長拿一份兒過去。

田英看了一眼黃小牙，又看了一眼郭老師：小郭，亞洲他們的本子其實也早就出來了，一會兒我也讓他們拿一份兒過去給藍院長，設備你得分出一部分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找藍院長去。

田英說完推門走出辦公室。

郭老師看了看黃小牙：前期籌劃得怎么樣了，人員配齊了沒有？

黃小牙：差不多了。對了，郭老師，孟亞洲他們進度這么快，之前怎么一點兒也都沒聽說他有什么準備啊？

郭老師：別人不拍他們也不拍，別人一拍他們就得跟著摻和！你看吧，這會兒田主任肯定去藍院長那兒鬧騰去了，估計咱們系里的設備你們用不舒服。

黃小牙：那倒也不是問題。郭老師，拍攝設備我們不一定非得用系里的，我可以找人借兩臺，但是演播室、錄音間還有剪輯室我們必須用學校的，我們自己的設備不行。

郭老師：放心，肯定沒問題！

黃小牙：目前就還有幾件小事了，移動的燈光我們沒有，租的話太貴了，租不起，還有就是場地問題，我們需要用學校的圖書館。

郭老師：燈沒有問題，咱們系大岳老師自己就有好幾套呢，我們關(guān)系非常好，讓他借你用用，但你得保證別給弄壞了。

黃小牙笑嘻嘻地說：好嘞，放心吧您就！

郭老師：劇本有了，你們幾個主創(chuàng)人員抓緊動起來吧。

黃小牙：嗯，我們馬上啟動，對了，現(xiàn)在啟動資金也有了，5000塊，窮拍吧。

郭老師欣慰地笑了笑：這些錢估計不夠，學校是夠嗆能給批錢了，你們可以眾籌一下，我看其他學校有這么干的。

黃小牙：嗯，郭老師，我們試試。我們這幾天要選演員了，得用幾天咱們的演播室。

郭老師：別耽誤教學就行。

黃小牙：好嘞，那我去了?。?/p>

10.內(nèi)景 教室 夜

任君行老師正在給2016級廣播電視編導專業(yè)的學生開班會。

任君行：同學們，時間過得真快，還有不到一年大家就要畢業(yè)了，這段時間大家可以準備實習，準備找工作，準備考研，總之不能懈怠??！

學委李曉涵：放心吧，導員，在你的教導下，我們時刻都處于打了“雞血”的狀態(tài)。

后邊的同學起哄地笑起來：放心，導員，我們都是大學里的一個個“雞”娃！

任君行看著同學們很是欣慰，抬起手示意同學們安靜下來。

班里嘈雜的聲音很快小了下來。

任君行：好啊！看到大家的狀態(tài)，真讓人高興，作為你們的導員，我也感覺很自豪。當然，咱們班馬上還有更讓人高興的事情。

同學們發(fā)出輕微的議論聲。

任君行：那就是咱們班馬上要拍一部電影，按他們的話說，這是一部完全按照專業(yè)化標準拍攝的電影。

任君行說著看向黃小牙。

黃小牙和路小飛坐在教室最左側(cè)，同學們向二人看去。

任君行：但是目前呢，他們的困難也不小，尤其是資金和人員方面，目前他們正在進行一項拍攝眾籌，希望咱們班同學多多支持。

任君行看向黃小牙：小牙，你說說吧。

同學們再次紛紛議論。

黃小牙靦腆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教室前方。

議論聲漸漸減小。

黃小牙面向眾人，雙手合十：感謝大家，我很想在大學結(jié)束之前拍攝這部電影，因此需要大家的幫助。

黃小牙說著向同學們鞠了一個躬。

李曉涵：咱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支持，是不是，同學們？

有些同學響應起來。

馮曉冉坐在教室后側(c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喊道：黃導，需不需要剪輯？

黃小牙：需要，來吧，熱烈歡迎！

這時班里有人大聲咳了一聲，同學們向后看去，咳嗽的人正是高志勇。

高志勇慢悠悠地起身從座位上走到前邊：導員，我不是給小牙潑冷水啊，拍個微電影矯情一下就差不多了，拍真正的電影，我覺得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噱頭！

路小飛憤憤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志勇，你啥意思啊？你來搗亂是吧！

黃小牙沒有說什么。

高志勇瞥了一眼黃小牙，看向任君行：導員，您看他們的劇本了嗎？寫的那是什么??？要故事沒故事，要情節(jié)沒情節(jié)，無病呻吟，估計就是拍出來也得讓人笑話！

路小飛：高志勇，你咋知道我們劇本不行，你看了嗎？沒看少在那兒胡說，你能看懂別人寫的劇本嗎？

高志勇被說得滿臉通紅：誰說我看不懂了？就算我看不懂，總有人能看懂吧！反正亞洲說了，你這本子不行，拍出來也是垃圾。

黃小牙眼睛瞪了起來，目光在班里同學中尋找，發(fā)現(xiàn)孟亞洲并沒有來開班會，他松了一口氣。

黃小牙看向高志勇，語氣平和地說：確實，我們的劇本不是那么完美，后邊我們還會改進，可能最后仍然也不會很完美，但我還是想在大學結(jié)束之前把這個劇本變成電影。

班里沒有一點聲音，同學們似乎都在等待高志勇繼續(xù)說些什么，但高志勇似乎詞窮了。

任君行：好，同學們，我贊成小牙的觀點。我們現(xiàn)在還處于學生階段，有這種不計結(jié)果，將自己的愿望付諸實踐的行動力就很好，咱們是編導專業(yè)，拍電影符合我們的專業(yè)。無論是小牙還是班里的其他同學，如果想拍電影，咱們其他同學都會義無反顧地幫忙，對不對，同學們？我們這個專業(yè)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一起玩兒，要玩兒出花樣來，玩兒出我們的專業(yè)特色來！

同學們一陣議論。

任君行：好了，同學們，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小牙，后邊有事給我打電話。

11.內(nèi)景 錄音間 夜

黃小牙和路小飛急匆匆地走進來，兩人坐在椅子上滿臉怒氣。

黃小牙拿起手機撥打郭老師的電話，但無人接聽。

黃小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低著頭。

路小飛：怎么了，讓人家說兩句就感覺自己不行了？

黃小牙苦笑，沒有說話。

路小飛：我就想知道咱的劇本是怎么跑到孟亞洲他們那兒去的，你說，今天高志勇這個家伙不是成心跟咱們搗亂嘛！

黃小牙有氣無力地說：不過，他說得也沒錯，我寫的這個劇本確實不怎么樣，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這是堆垃圾。

黃小牙說著說著，自己竟笑了起來。

路小飛剛要說什么，黃小牙的手機鈴聲響起。

黃小牙查看手機，發(fā)現(xiàn)是郭老師打來的電話：郭老師。

郭老師：怎么了？小牙，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黃小牙：郭老師，想問您一個問題。

郭老師：你說。

黃小牙：您看過我寫的劇本了吧？您覺得這個劇本值得拍嗎？

郭老師：小牙，是不是別人說啥了？我告訴你，一定要堅定信心，我們要拍一部電影，一部真正的電影。劇本現(xiàn)在確實還有問題，需要再打磨打磨。

黃小牙有些激動：郭老師，我不希望我們費那么大勁拍出來的東西是垃圾！

郭老師：好了，小牙，你聽我的！我覺得你應該先冷靜一下，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咱倆再好好聊聊。

黃小牙：好吧，郭老師。

黃小牙掛斷電話。

路小飛靜靜地看著黃小牙：別著急，先冷靜冷靜。既然已經(jīng)下決心做一件事，哪怕是趕鴨子上架也要全力以赴，必須不斷努力，再難也得向前走。魯迅先生說得好，世上本沒有路，哥幾個把它蹋平了就有路了。

黃小牙雖有些哭笑不得，但斗志似乎又被鼓舞起來了。

黃小牙的手機響起，他打開屏幕發(fā)現(xiàn)是梁芳發(fā)過來的短信。

短信：師哥，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家白媛了？我看她在宿舍里哭了好幾次了，你要有時間就哄哄她。

黃小牙看完短信沒有言語，對路小飛信心滿滿地說：我先出去一趟，你找人給咱們設計幾張海報，再做一個宣傳的公眾號，咱們下一步該招募演員了，到時候在演播室試鏡。

路小飛抬起手向黃小牙做了一個敬禮的手勢：好，這才像個樣子！

12.外景 女生宿舍樓下 夜

黃小牙向女生宿舍門口走去。

白媛站在宿舍樓下，昏黃的燈光下白媛看上去顯得嬌小動人。

黃小牙緩步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下白媛的肩膀。

白媛回頭看到黃小牙，臉上露出了清純的笑容。

黃小牙將白媛的手牽過來，慢慢地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13.外景 操場 夜

操場被幾盞燈照得亮如白晝，不少人在環(huán)形塑膠跑道上慢跑。

黃小牙和白媛在跑道邊并排坐著。

白媛輕倚在黃小牙的肩膀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黃小牙笑吟吟地說：我聽說這幾天你不高興了，是不是你們宿舍的人欺負你了？

白媛倚著的頭稍微偏了一點兒，斜眼看向黃小牙，埋怨道：她們才不會欺負我呢！

黃小牙嘆了口氣：最近一段時間真的有些累……

跑步的人陸續(xù)地從白媛和黃小牙面前經(jīng)過。

黃小牙看著面前跑過去的人，突然換了個話題：大一、大二那會兒我也經(jīng)常跑步，一跑就是40圈。

白媛抬起頭看著黃小牙，沒說話。

黃小牙：咋了？

白媛：不信。

白媛將頭繼續(xù)倚在黃小牙的肩膀上：不信你能跑40圈。

黃小牙：不信算了，等將來有時間了讓你看看。

沉默片刻，黃小牙若有所思地說：你覺得我能把電影拍出來嗎？

白媛：是你的話，必須能呀！

黃小牙摟住白媛向操場遠處看去。

14.內(nèi)景 郭老師辦公室 日

郭老師手里拿著劇本：小牙，目前劇本缺乏情節(jié)。

黃小牙：嗯！但是說實話，郭老師，這個劇本的主線故事實際上相當簡單，我想增加一些輔線故事，讓這些輔線故事像樹葉一樣簇擁著主線故事。

郭老師：看出來了，但是目前輔線和主線之間離得太遠了。

黃小牙想了想：郭老師，你說得沒錯。故事確實太松散了，看來我們還是對故事缺乏理解。

郭老師：你認識到問題就好，一個好的劇本免不了反復推敲和修改，這個劇本整體還不錯，其中大部分內(nèi)容我是認可的，不過既然要拍出來，劇本就應該做到盡善盡美，我不希望你們帶著一個殘缺的劇本上陣。

黃小牙點點頭。

郭老師：小牙，今天先討論到這兒，盡量做到最好。

黃小牙：嗯。

郭老師：小牙，劇本是公開的，甭怕別人看。

黃小牙：明白了，郭老師。我現(xiàn)在去準備招募演員的事情，對了，目前我們還需要一個專業(yè)點兒的化妝師和作曲，恐怕還需要郭老師幫忙推薦一個人選。

郭老師：沒問題，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我來想辦法。

黃小牙：好，謝謝郭老師。

黃小牙向門口走去，剛打開門就被郭老師叫住。

郭老師：哎，小牙！

黃小牙看向郭老師。

郭老師眼神真誠：小牙，努力?。∏啻簾o畏、無懼、無悔，我看好你們！

黃小牙向郭老師攥緊拳頭，用力地點點頭，出門離開。

15.內(nèi)景 演播室 日

演播室里正在準備著演員招募。

曲海波調(diào)試著各種設備，李曉涵和馮曉冉將劇本片段分發(fā)給前來試鏡的同學們。

路小飛從演播室的門口走進來，手里拿著手機左顧右盼。

路小飛無奈地坐在前排觀眾席上：唉，這小子干啥去了，人家演員都來了！

路小飛的手機響起，發(fā)現(xiàn)是黃小牙的電話。

黃小牙：小飛，稍等會兒啊，郭老師給咱們約了一個音樂系學作曲的同學，我?guī)黄疬^去。

曲海波：小牙來了沒？咋這么磨蹭！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路小飛：快了，快了。

路小飛說著走到臺前，拿著話筒：大家好，讓大家久等了。導演今天要和咱們劇組的作曲一起過來，所以稍微晚一點兒到！大家稍等一會兒啊。

觀眾席上的同學點頭示意。

路小飛走到曲海波旁邊：攝影機沒問題了吧？

曲海波：你還不放心我??？

路小飛嘿嘿一笑，拍了下曲海波的肩膀，看向演播室大門。

幾個前來試鏡的同學陸續(xù)走進演播室，其中一個女生穿著極其另類，她的衣服看上去是好多種風格拼湊在一起的，臉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粉，慘白慘白的。

女生看見路小飛，小跑過來：請問你就是導演嗎？一看就是文采飛揚，氣宇軒昂，非等閑之輩！

路小飛哭笑不得，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導演，導演有事，還沒來。

女生上下打量著路小飛，有些失望地說：那好吧。

女生說完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了。

黃小牙帶著林浩然推門走進演播室，揮手喊道：小飛、海波！

路小飛和曲海波走向黃小牙。

黃小牙：小飛、海波，這是咱們電影的作曲，林浩然，今年才大二，作曲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

黃小牙面向林浩然：浩然，這是路小飛，咱們的制片：這是曲海波，攝像。

李曉涵和馮曉冉湊了過來。

黃小牙介紹道：這兩位美女是李曉涵和馮曉冉，剪輯就靠她們了。

幾人分別握手，互相問好。

穿著另類的女生湊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黃小牙：你就是導演吧？一看就文采飛揚，氣宇軒昂，非等閑之輩！

路小飛：哎！同學，你咋夸人只用一個臺詞啊，太沒誠意了吧！

女生笑了起來，對黃小牙伸出手：導演好，我叫鄭毅蘭，我是來演你的女一號的。您看我各方面氣質(zhì)是不是都特別符合？

鄭毅蘭說著，擺了個姿勢。

黃小牙哭笑不得地看向路小飛，似乎在求助的樣子。

路小飛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黃小牙：一會兒你先給大家表演一段再說吧，就表演韓笑在操場上哭那場吧。

鄭毅蘭：哪一段？

黃小牙：你不會是連劇本都沒看吧？

鄭毅蘭趕緊眨著眼說：看過，看過，不就是哭嘛！看我一會兒給你們哭一個。

鄭毅蘭說著用眼角余光到處掃，試圖尋找劇本。

鄭毅蘭看到李曉涵手里拿著劇本：姐姐，先讓我看看哈！

黃小牙無奈地笑了笑，指著觀眾席：浩然，你先在那邊坐一會兒吧。

林浩然在觀眾席最前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了。

黃小牙：海波，設備沒有問題吧？

曲海波：沒問題，放心吧！

黃小牙看著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發(fā)現(xiàn)顏色有些昏黃，他看了看演播室的燈光：海波，是不是白平衡還沒有調(diào)？

曲海波：嗐，今天又不是實拍，我覺得主要是看演員的演技，不必在乎這些細節(jié)。

黃小牙皺了皺眉：還是調(diào)一下吧，咱們做事盡量不要有紕漏。

曲海波：好吧，聽你的。

黃小牙看向馮曉冉：曉冉，拿張白紙，幫海波把白平衡調(diào)一下。

馮曉冉拿來一張白紙，站在離攝像機較近的地方。

曲海波看著馮曉冉，一臉無奈。

馮曉冉：咋了，你咋不調(diào)??？我都舉半天了！

曲海波調(diào)侃道：你攝像課怎么學的??？調(diào)白的基本姿勢都不知道！

曲海波說著走過去，一把搶過馮曉冉手里的白紙：看著??！你離得太遠了。

曲海波說著往前走了一步：這個位置，得這么拿！懂不懂？

馮曉冉白了曲海波一眼，一把搶過紙，沒好氣地說：看你能的，上天了要！

曲海波：好了！

馮曉冉?jīng)]好氣地看向黃小牙：你找的攝影師真牛！

黃小牙趕緊賠笑，然后走到曲海波旁邊小聲說：海波，班里的同學都是免費給咱們幫忙的，以后對人家客氣點兒。

曲海波看了看黃小牙，似乎不太服氣：這也太不認真了，看著就來氣！

黃小牙無奈地拍了拍曲海波的肩膀：你看，你這……

曲海波：好了，好了，知道了。咱趕緊開始吧。

曲海波小聲地嘟囔著：我不也是給你免費服務的？

黃小牙賠笑道：咱們不是哥們嘛！

黃小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監(jiān)視器前，對路小飛說：小飛，咱們開始吧。

路小飛走向舞臺，拍了拍手：同學們，咱們開始吧！大家一個一個上臺，上臺后先說一下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然后選擇劇本中的一個片段演出。

鄭毅蘭跑到舞臺前：導演，我先來，我先來！

黃小牙點點頭，示意鄭毅蘭開始表演。

鄭毅蘭走到演播室門口，然后轉(zhuǎn)身，十分生氣地走到舞臺中央，拉過一把椅子哭了起來。

鄭毅蘭的哭聲越來越大，真的流下了兩行眼淚，淚水沖掉了她臉上厚厚的粉底，留下了兩行痕跡。

臺下的同學們紛紛笑了起來。

黃小牙舉手，示意鄭毅蘭停止。

鄭毅蘭馬上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小跑過來：導演咋樣？我演你的女主是不是沒問題？

黃小牙：這個……你演得很好，有當演員的天賦，而且還能在不同的情緒間自由轉(zhuǎn)換，確實是難得的天才。

鄭毅蘭更加興奮，手舞足蹈地說：是吧，導演！

黃小牙：但是呢……

鄭毅蘭：別但是啊，導演，這一但是不就……

黃小牙笑道：只是你這個形象跟我那個女主不太相符，女主是個淑女的形象，怎么可能這樣哇哇大哭？

鄭毅蘭：淑女？

鄭毅蘭試圖表演淑女哭起來的樣子，她的臉扭曲地擺了好幾副表情，但終究沒有表現(xiàn)出淑女的形象。

鄭毅蘭：好吧，淑女確實挺難的。

同學們哄笑了起來。

鄭毅蘭感到有些無趣：算了，不跟你們玩兒了，我還是繼續(xù)玩兒我的cosplay吧。

黃小牙剛想說些什么，鄭毅蘭一扭身徑直離開了演播室。

黃小牙看向觀眾席上的同學們：好吧，咱們繼續(xù)吧！

16.內(nèi)景 郭老師辦公室 夜

黃小牙正在向郭老師匯報演員招募的情況。

黃小牙：確定了一些配角演員，但兩位男女主角真沒找到合適的。

郭老師思考著。

黃小牙嘟囔道：咱們學校的同學倒是有表演激情，就是感覺大多都不在點兒上。

郭老師：你們選演員也不一定非在演播室里，去校園里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能找到合適的。

黃小牙一拍大腿：對呀！郭老師，咱們學校臥虎藏龍，肯定有合適的人選！

17.外景 校園廣場 日

黃小牙、路小飛、李曉涵和馮曉冉四人拿著手機在校園廣場上四處尋覓，他們不斷地上下打量著路過的同學。

路小飛：小牙，你確定這樣可以嗎？

黃小牙：咱們看看，萬一碰上了呢！

李曉涵：唉，搞得我倆跟“癡妹”一樣。

路小飛：我倆呢？

路小飛看到一個路過的女同學，剛走上前，對方就一臉嫌棄地走了過去。

路小飛：看見了吧，到處讓人嫌棄！估計回頭咱倆就上校園熱搜了——湖城學院倆“色狼”，于校園中接連窺視女同學。

李曉涵和馮曉冉笑了起來。

鄭毅蘭提著一個箱子從遠處向黃小牙等人走了過來。

路小飛：哎，哎，你們看誰來了？

黃小牙：哎呀！那不是昨天那個……

黃小牙說著抓了抓頭發(fā)：她叫啥來著？

李曉涵：我也忘了。

馮曉冉小聲道：鄭毅蘭！

鄭毅蘭走到黃小牙等人面前：喲！這不是導演嘛！

黃小牙揮手打招呼：你好啊，風風火火的，干啥去了？

鄭毅蘭笑嘻嘻地說：社團有活動，我給她們化妝去了。

黃小牙一聽到化妝頓時來了精神，路小飛也湊了過來。

黃小牙：你會化妝？

鄭毅蘭豎起大拇指沖著自己：校園金牌化妝師。

路小飛：真的假的？

鄭毅蘭指向遠處，幾個穿著漢服的女同學正在擺著各種造型拍照。

鄭毅蘭：看見沒，她們的裝扮，包括服飾都是我給她們設計的。不信我把她們叫過來。

鄭毅蘭說著向遠處揮手，對方似乎沒有看到。

鄭毅蘭有點兒著急：咋不往這兒看?。?/p>

鄭毅蘭拿起手機撥打電話：伊然，過來一下……這邊，看見了沒？

幾個穿著漢服拍照的女同學看到鄭毅蘭揮手，向黃小牙等人走了過來。

鄭毅蘭將一個異常清秀的女孩子推到前邊：看見了沒？這是我們“COSER”團長，伊然小姐。這妝化得怎么樣？

黃小牙看著伊然，兩眼近乎放光。

鄭毅蘭：哎？導演，你是不是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想什么呢？

黃小牙有些不好意思，笑瞇瞇地看向鄭毅蘭：嘿嘿，妝化得不錯，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有可能是我們劇組的福星！

鄭毅蘭：是不是想讓我給你們化妝?。?/p>

黃小牙笑著點點頭。

路小飛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伊然。

鄭毅蘭：看你同學那樣兒！

路小飛滿臉通紅，挪開盯著伊然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

鄭毅蘭：想讓我給你們做化妝師，得給我配一套好的化妝工具，不然我可不管。

黃小牙如釋重負：我還以為你有啥要求呢，完全沒問題！

鄭毅蘭：對了，你們有盒飯嗎？

黃小牙愣了一下：對啊，有盒飯嗎？應該有吧。

黃小牙轉(zhuǎn)頭看向伊然，又轉(zhuǎn)頭看向路小飛、李曉涵和馮曉冉：我想咱們有女主角了。

伊然：我嗎？

黃小牙：行嗎？能不能先試試？

鄭毅蘭：你們這劇組行不行啊？選演員都跑到大街上來了！

黃小牙：這不才體現(xiàn)出我們劇組的嚴肅認真嘛！你看，這真是眾里尋她千百度，她卻就在你身后！

鄭毅蘭一臉不屑：嘁！

鄭毅蘭看向伊然，伊然也看著她。

鄭毅蘭：好了！我替我們伊然小姐答應你了。

黃小牙：好！曉涵，給她們一個劇本，讓他們回去研究研究。

鄭毅蘭搶過劇本：回頭我也得研究研究，我也得有個角色。

黃小牙：回去可以幫伊然對對臺詞。

鄭毅蘭拉著伊然離開。

18.內(nèi)景 宿舍 夜

黃小牙和彭大海兩人分別斜躺在自己的床上。

黃小牙正在打電話：是嗎？你們看那個男同學可以……好，你們定就行了。這樣，明天可以試試學校門口那場戲，你們做通告就好了，通知到每一個工作人員，讓場記負起責任來，拍攝時剪輯也要跟著。好……好，我不啰唆了，掛了。

彭大海：男主角也搞定了？

黃小牙松了一口氣：嗯。萬里長征第一步，拍片子累死人啊！

彭大海：呵呵！你現(xiàn)在也可以放棄。

彭大海停頓了一下：據(jù)說孟亞洲他們也開始招募演員了。

黃小牙：嗯，聽說了。其實分開拍也不錯，算是在競爭中互相勉勵吧！

彭大海：就怕別人不是這么想的。

黃小牙苦笑著嘆了口氣：無所謂了，畢業(yè)前能拍出來也算了了大家的心愿。

李小強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黃小牙和彭大海悠閑地聊天，打趣道：你老人家現(xiàn)在還有心情在宿舍里聊天啊？

黃小牙：怎么了？拿人錢財，還不得向人家匯報匯報工作！

李小強：孟亞洲他們正招募演員呢，那陣勢看上去可比你們還大，看來是非要蓋過你們不可啊！據(jù)說田英對他們可是相當支持。

黃小牙：各拍各的吧，誰也礙不著誰的事。

李小強：據(jù)說系里那兩臺廣播級的攝像機都被他們拿走了，院長出面從郭老師那兒借的，你們組看來不咋受待見啊。

彭大海：院長之前不是挺支持你的嗎？說你這劇本挺正能量的。那時候他們還沒開始行動呢，怎么這么快就把你們蓋過去了？

黃小牙：孟亞洲確實比我強，好多事他們做起來都比我快。不過咱們自己拍自己的，不去想他們了。

黃小牙說著起身：走了，一會兒去演播室看看他們準備得怎么樣了。

19.內(nèi)景 演播室 夜

黃小牙走進演播室，看到伊然正跟一個男同學對臺詞，鄭毅蘭、路小飛、李曉涵和馮曉冉在一旁觀看。

伊然：你怎么來偷聽我上課了？

男同學：正好路過，看見是你在上課。

男同學從包里拿出了一本《哈扎爾辭典》遞給伊然。

伊然把書拿到手里，如獲至寶，里里外外地看了看：嗯，是陽本。

男同學笑道：你對這本書了解還挺多。

伊然：那是，這本奇書分陰陽兩本，不過其實就差十幾個字。

男同學：哦，原來如此。不過聽說看這本書之前一定要洗手，還要用清水沖洗眼睛，不然里面的人物會出來找你。

伊然：是嗎？那我先不看了。

伊然說著把書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男同學笑了起來。

伊然嗔怒道：你騙我！

兩人笑了起來。

黃小牙不時地點著頭。

兩人表演完畢，轉(zhuǎn)身看向黃小牙等人。

黃小牙向前走去：嗯，很到位。小飛，介紹一下咱們的男主角。

路小飛：田野，這是咱們導演黃小牙！

田野：導演好。

黃小牙：你好，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田野：好的，導演，保證配合工作。

黃小牙看向路小飛：明天先試拍這一場嗎？

路小飛：對，人員已經(jīng)安排好了，工作人員也都打好招呼了，明天正好趙老師上攝像課，他下課后咱們用一下他們班的學生。

黃小牙：嗯，都是師弟師妹，應該能配合咱們。

黃小牙說著環(huán)顧四周：海波呢？我把分鏡頭修改了一下，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路小飛：他剛打來電話，說今兒晚上有事過不來，明天應該沒有問題。

李曉涵：哦，對了。黃導，咱們眾籌的費用可不少，系里老師們真給力，光他們就給咱們湊了將近兩萬塊錢，郭老師一個人資助了2000元，趙老師、王老師和李老師每人都給了咱們1000，咱們班同學的家長也很給力，大家提供的支持都不少。

黃小牙：別忘了把人家的名字都記下來，最后必須在片尾加上鳴謝，最重要的是咱們可不能忘了彭大海，彭大老板??！

李曉涵：哈哈，一定，一定。

黃小牙：好，那咱們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兒吧，早點兒休息。明天第一場戰(zhàn)斗可是場硬仗，必須打好第一槍。

20.內(nèi)景 教學樓走廊 日

黃小牙將監(jiān)視器放置在教室的后門處，三盞燈立在樓道里。

路小飛手里拿著兩個對講機，遞給黃小牙一個。

路小飛拿起另一個對講機：小帥，去把那幾個接線板都連起來，咱們先把燈弄亮了。

黃小牙將監(jiān)視器通上電，打開攝像機開關(guān)。

監(jiān)視器上顯示出伊然和田野正在門口對臺詞的畫面。

黃小牙看到伊然和田野認真地對臺詞，臉上露出了微笑。

雷小武戴著耳機從后邊走過來，一只手里拿著現(xiàn)場錄音的設備，另一只手里拿著裝有防風罩的超指向性話筒。

雷小武：師哥，這個話筒怎么有雜音呢？像是收到了某個電臺的聲音。

雷小武說著把耳機摘下來，遞給黃小牙。

黃小牙戴上耳機，仔細地聽著。

雷小武：這個聲音不知道是怎么進來的。

黃小牙摘下耳機，看了看雷小武手里的設備：你是不是用了一條劣質(zhì)的音頻線？找條粗的試試，應該是這條線屏蔽性不好。另外再把話筒的指向性切換一下，咱們用超指向，只要把對白收錄清楚就行，環(huán)境音后期再做。

鄭毅蘭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黃小牙身后：好家伙，咱們的大導演還現(xiàn)場教學了，真是樣樣通??！

黃小牙：演員的妝還需要補一下吧？一會兒燈一開，臉上別反光。

鄭毅蘭有些崇拜的樣子：哦，哦，好的。我再去給他們補點兒粉。

鄭毅蘭說完向伊然和田野小跑過去。

樓道里人來人往，教室里趙老師的理論課似乎受到了影響，學生們不時地向門外張望。

黃小牙有些愧疚，他看向攝影機，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在樓道里四處尋找。

黃小牙把頭扭向路小飛：小飛，海波咋還沒來呢？

路小飛：我已經(jīng)給他打過電話了，沒人接，估計在路上了。別著急，還有時間。

路小飛拿起對講機：小帥，劇務，幫我把線梳理一下，二號攝影師那兒準備得怎么樣了？

李力宏端著配有一臺A7S3的如影S-2從樓道拐角的地方走出來：17編導移動攝影師，李力宏準備就位。

黃小牙：力宏，過來一下，今天的分鏡頭稍有改動，我先跟你說一下。

李力宏端著設備穩(wěn)健地走了過來。

黃小牙拿著劇本指點：這個地方之前是弧線運動，現(xiàn)在改成移動靠近。

李力宏仔細地聽著，不斷點頭：對了，海波師兄咋還沒來呢？

黃小牙：應該馬上就到了吧？你先去準備吧，一會兒就開始了，加油！

李力宏離開。

黃小牙回頭看向教學樓大門，只見馮曉冉急慌慌地走了過來。

馮曉冉：小牙，你知道曲海波干嗎去了嗎？

路小飛、李曉涵和鄭毅蘭也湊了過來。

路小飛：海波干嗎去了？剛才我打電話也沒接。

馮曉冉冷笑了一聲：他跑到孟亞洲的劇組去了，今兒他們招募演員。

黃小牙眉頭緊鎖，路小飛攥起了拳頭。

黃小牙拿起手機給曲海波撥打電話，但沒人接聽。

黃小牙愣在了原地，陷入沉思。

鄭毅蘭憤憤不平道：你們找的這都是什么人??？光有技術(shù)有什么用？

黃小牙：唉，逼著我?。〗裉煳蚁葧簳r當次攝像！

(畫外音)黃小牙：真是感謝郭老師的教導，不然第一天拍攝就成笑話了。但是總不能一個人又當導演又當攝影吧。我拍一遍，又看一遍，忙得不亦樂乎。唉，還得找個替補攝影師！

黃小牙走到攝像機前調(diào)試了一番，隨后又走到監(jiān)視器上重新看一遍。

路小飛等人指指點點，出謀劃策。

李力宏移動攝像機尋找合適的角度。

黃小牙走到李力宏身邊查看他拍攝的畫面。

(畫外音)郭老師：導演是什么？導演是指導演員！

黃小牙走到伊然和田野面前囑咐了一番，隨后走到攝像機面前：各部門注意，三、二、一，開機！

21.內(nèi)景 教室 日(閃回)

郭老師正在指導黃小牙、孟亞洲、馮曉涵及其他幾名同學。

郭老師：各位同學，你們說導演和攝影師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幾名同學面面相覷。

郭老師：記住，導演會的，攝影師應該能夠理解，但是攝影師會的導演卻可能不會，導演可能不太會用攝影機。

幾名同學被逗笑。

郭老師：但是一定要記住，尤其是在學生階段，導演往往被攝影師牽制，所以你們想做導演的話，攝影也一定要學好。所以咱們專業(yè)的什么課最重要？

幾名同學聲音不大且不太齊地說：攝影課最重要？

郭老師：對，攝影課最重要。好，再說一遍，什么課最重要？

幾名同學齊聲說：攝影課最重要。

郭老師：什么課最重要？

幾名同學提高了嗓音，孟亞洲的聲音尤其大：攝影課最重要！

22.內(nèi)景 演播室 日

郭老師坐在觀眾席上：小牙，你要想當導演，就先把攝影技術(shù)練好，把“平、穩(wěn)、勻、準、清”練得爐火純青。

黃小牙手持攝像機，面對兩個石膏像反復練習推鏡頭、拉鏡頭等動作。

郭老師打趣道：攝影天賦一般啊，還是當導演吧。(閃回完)

23.內(nèi)景 錄音間 夜

黃小牙抱著一堆道具推開門，仰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

路小飛手里拿著拍攝附件緊隨其后，坐在一旁。

黃小牙閉著眼：累死我了！

路小飛無精打采道：一點兒都不想動了！

馮曉冉和李曉涵推門進來，二人有些興奮。

馮曉冉：導演，讓個地兒，我把素材拷進去。

李曉涵：小牙同志，你行不行啊？

黃小牙微睜開眼，笑著起身：給你們讓地兒。

黃小牙說著起身，拿了一把小凳子坐下。

馮曉冉：哎，看來是真累壞了，今天真是又緊張又刺激的一天。

黃小牙：還不錯，今天還算比較順利。

路小飛：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今日事今日畢，咱們先把鏡頭審一遍。

黃小牙：好！制片大人。

雷小武和劉暢走進錄音間，二人手里拿著錄音器材。

雷小武：冉姐，今天采集的聲音都在里面呢，一會兒一起拷進去吧。

馮曉冉：嗯。

雷小武笑嘻嘻地看向黃小牙：師哥，今天夠累的吧！

黃小牙：是啊，今天你們也辛苦了。

雷小武：哥，你今天又掌機又跟演員說戲，來回跑得太累了。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

黃小牙有些疑惑地看向雷小武：啥事??？說。

雷小武嘿嘿一笑：我是想說……我也懂點兒攝影，能不能試著做做主攝影？

黃小牙抬頭瞥了一眼路小飛，笑道：行不行啊你？

雷小武故意表露出一副謙遜的神情：大概……應該……似乎……可能比師哥拍得好吧。

路小飛哈哈大笑：小牙，這次你完蛋了，看見沒，咱師弟對你的拍攝技術(shù)不服。

黃小牙一下子來了精神：行，小武，今天咱倆就比試比試。

黃小牙轉(zhuǎn)頭看向馮曉冉和李曉涵：今天晚上審片就麻煩兩位美女剪輯師了，我要去教訓教訓咱這師弟。走，去演播室！

李曉涵：不行，你倒是找借口開溜了，一會兒你們必須回來。

路小飛跟著黃小牙向門外走去：一會兒我把他拉回來。

幾人說著，離開錄音間。

24.內(nèi)景 演播室 夜

黃小牙、路小飛、雷小武和劉暢走進演播室。

黃小牙麻利地走到一臺攝像機前，將線路連接到旁邊的監(jiān)視器上。

黃小牙：今兒咱們就來一個搖跟，我先給你演示一下。來，劉暢！

黃小牙說著領劉暢來到演播室門口：一會兒你就按照這個路線正常速度走就行，中間上一個臺階，最后坐在那個椅子上。

路小飛：小牙，這可是咱們攝影課趙老師必考的題目，郭老師也經(jīng)常讓同學們練習。小武，見過沒？

雷小武：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

黃小牙：好，看把你狂的！我先來，你照著做就行了，看我怎么碾壓你！劉暢，準備走一個啊！

黃小牙在攝像機前做著準備動作，他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姿勢：好，走！

劉暢慢慢走起來。

路小飛和雷小武仔細地看著監(jiān)視器，劉暢從最開始的全景慢慢地向前運動，逐漸變成了近景。

黃小牙最初拍攝得非常自然，但當劉暢走上舞臺臺階的時候，黃小牙的鏡頭顫了一下。

黃小牙立刻調(diào)整好鏡頭運動的節(jié)奏，最終非常流暢地保持近景，并在劉暢落座的時候仍保持住了畫面構(gòu)圖的工整。

路小飛鼓掌：好，難以超越。

黃小牙：雖然不是一點兒瑕疵都沒有，但……

黃小牙說著看向雷小武：上吧，別客氣了。

雷小武笑道：師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雷小武走過去找了一個合適的姿勢，隨后將黃小牙拍攝的鏡頭重復了一遍，他的操作如行云流水，幾乎沒有任何瑕疵。

路小飛站了起來，邊鼓掌邊說：好！比某人強！

路小飛看向黃小牙：服不服？

黃小牙欣慰地笑道：好，確實比我強！咱們是跑了一個攝影師，來了個攝影大師！

劉暢：師兄,你不知道，這個鏡頭之前小武考試可是滿分，趙老師和郭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

黃小牙：好，小武，攝影就交給你了。

黃小牙看向路小飛：那咱們的音效就又出了空缺。

雷小武：導演，這事我都替您想好了。

雷小武說著，對劉暢一擺手。

劉暢：師兄，收音就交給我吧。

雷小武：來這兒之前我就交代清楚了，肯定沒問題。

黃小牙：喲！看來，還真對自己的技術(shù)有信心啊。

雷小武笑了起來。

路小飛：好了，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黃小牙：好。明天早點兒準備圖書館的戲。小武，一會兒跟我把分鏡頭研究一下。之前一直跟曲海波聊的，唉！

25.外景 圖書館門前 日

黃小牙與路小飛以及劇組的其他成員來到湖城學院圖書館門前。

黃小牙抬頭向上望去，臺階延伸到圖書館的正門，陽光灑落在圖書館的一側(cè)，將圖書館的建筑結(jié)構(gòu)勾勒得異常清晰。

(畫外音)黃小牙：為了讓田野和伊然能在這里邂逅，真是讓老師們跑斷腿啊！

26.內(nèi)景 王院長辦公室 日(閃回)

王院長讀著劇本：田野是一個患了絕癥的圖書館管理員，伊然是剛來學校任教的老師，想來伊然去田野那里借書也是理所當然的……

郭老師：王院長，您也看了，這劇本絕對沒有問題，圖書館您必須幫我們拿下。

王院長：借用圖書館不是小事，我盡量協(xié)調(diào)。

27.內(nèi)景 校長辦公室 日

王院長、郭老師和趙老師三人拿著劇本走進校長辦公室。

王院長拿著劇本與校長協(xié)商。

校長：圖書館需要正常運行，不能隨隨便便就關(guān)閉。

王院長、郭老師和趙老師反復請求校長。

校長無奈地把劇本放在桌上：最多一周，多一天都不行！

王院長：太好了，謝謝校長。(閃回完)

28.內(nèi)景 圖書館閱覽室 日

圖書館中文閱覽室的門一半開著一半關(guān)著，關(guān)著的門上貼著一張A4紙，上面寫道：圖書館閱覽室因拍攝電影《人間的滋味》，于2019年10月14日至10月20日暫停開放一周。

伊然走入閱覽室。

田野正坐在電腦前看書，他放下書，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累死我了，今天終于完工了，應該不會有人來借書了吧。

伊然走到田野面前：您好，是不是要下班了？

田野一臉疲憊地說：嗯，瞧，我電腦都關(guān)了。

伊然一臉歉疚：老師，我今天急用這幾本書，能不能幫個忙？

伊然說著，把一張寫著書名的紙條遞過去。

田野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邊的書名。

紙條上寫著《小說修辭學》《電影語言的語法》《電影美學與心理學》《電影修辭學》等。

田野低下頭，重新啟動電腦：電腦我打開了，你自己找找吧。

田野打開查詢界面。

伊然向前湊過去：行。

田野離開椅子坐在了旁邊。

伊然坐過去，依次查詢了幾本書的編碼，并用一支筆寫在紙條上：那我過去找找啊，你等我一小會兒。

田野笑了笑：去吧。

圖書館此時已空無一人，田野等待著伊然。

時間過了很久，田野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10:15。

田野打了一個哈欠，站了起來，向書架走去，他看到伊然正在書架下尋找，手上一本書也沒有。

田野微笑著湊了過去：一本也沒有找到？

伊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怎么也找不到。

田野把手伸向伊然：我看看。

伊然把紙條遞過去：謝謝。

田野看向書架，順手拿出了一本《電影語言的語法》：瞧，不是這一本嘛！

伊然：嗯？我怎么就找不到呢？

田野沒有說話，向另一個書架走去，隨手抽出一本《小說修辭學》和一本《電影美學與心理學》。

伊然跟在田野身后：我是文學院新來的老師，我叫伊然，上電影理論的課。

田野接著又從書架上拿出了《小說修辭學》，把書一起遞給伊然。

田野：你研究的東西還挺深，學生能聽懂嗎？

伊然接過書：不是，今天是給一個電影刊物突擊一篇稿子，要不也不至于這么晚還來耽誤您。

二人走到辦公電腦前。

田野：給你把手續(xù)辦了。

伊然有些不知所措。

田野：你有借閱證嗎？

伊然尷尬地笑笑：我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借閱證。

田野沒說話，微笑地看著伊然。

伊然：你別這樣看我啊，我真是文學院新來的老師。

田野依然如故。

伊然有些急了：我不是騙子，要不我把我身份證給你看看。

伊然說著在自己兜里尋找，但半天也沒掏出身份證。

伊然尷尬道：我身份證好像也沒帶。

田野仍然沒說話，微笑地看著伊然。

伊然被看得有些緊張：你看我大晚上來借書，怎么可能是騙子？

田野：沒說你是騙子。

伊然：是啊是啊。

田野：但你沒借書證，這書我也不能讓你拿走啊。

伊然失望地說：可是今天我得用這幾本書啊，您看看有其他辦法嗎？

田野：哦，那我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田野從兜里掏出了一張借閱證：看看我的借書證還能借不。

田野說著拿掃描器在卡上掃了一下：噢！正好還可以借四本書。

伊然：太好了，謝謝。

田野將書記到自己名下，然后把書給了伊然。

伊然接過書，轉(zhuǎn)身快步向大門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明天就給你拿回來啊，我叫伊然。

田野點點頭，轉(zhuǎn)身關(guān)掉了電腦。

(畫外音)黃小牙：卡！

黃小牙從監(jiān)視器前抬起頭喊道：燈光熄滅！

光線逐漸暗了下來。

黃小牙與雷小武互相打出勝利的手勢。

黃小牙：不錯，一氣呵成！演員表演非常到位，攝影無瑕疵！化妝抓緊給演員補妝，移動機位準備拍這場戲的細節(jié)鏡頭。

鄭毅蘭和兩個女生走上前去給伊然和田野補妝。

李力宏拿起設備：燈光師過來先試一下燈，場務給演員替一下位置。

燈光師抬著一個小號板燈走過來。

李力宏看著監(jiān)視器：畫面亮度稍有些生硬，在燈前加一層硫酸紙試試。

燈光師：好的。來，拿張硫酸紙過來。

(畫外音)黃小牙：人們在看電影的時候，從不會想每一個場景是如何用鏡頭串聯(lián)起來的，每個鏡頭的銜接都需要符合我們視覺與聽覺的邏輯，只有這樣，觀看起來才會既自然又流暢。

黃小牙轉(zhuǎn)身面向劇組成員：準備好了沒？

李力宏：攝影師就位。

鄭毅蘭：演員化妝就位。

黃小牙：好，準備！

場記舉起場記板：第8場，第15鏡第一次拍攝，Action！

29.外景 圖書館門前 日

(畫外音)黃小牙：接下來的一周里，劇組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每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都被拉近了，老師們偶爾來指導工作，田野和伊然的感情或許也在這小小的閱覽室里得到升華。當然，其中也有讓人煩惱的事情，不過每一天都很充實，每一天都很勞累，每一天似乎都在后悔拍這樣一部電影，每一天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還是好好見證這沒有結(jié)果的愛情之美吧，拍片需謹慎，插曲一出出??！

天剛蒙蒙亮，黃小牙站在圖書館門前。

路小飛、李曉涵、馮曉冉、雷小武、鄭毅蘭、伊然、田野陸續(xù)到來，并進入圖書館。

天已經(jīng)大亮，圖書館門前依然冷清，偶爾有幾個同學路過。

日上三竿，圖書館門前熙熙攘攘，進出的同學逐漸增多，又逐漸減少。

30.外景 圖書館門前 夜

天色已晚，零星的幾個同學走出圖書館。

夜深了，黃小牙等人疲憊地走出圖書館，但仍手舞足蹈地比畫著。

雷小武：導演，我今天拍攝的那個長跟鏡頭絕對完美吧？

31.內(nèi)景 圖書館閱覽室 日

田野與伊然在閱覽室的電腦前小聲地說著什么。

黃小牙聚精會神地看著監(jiān)視器里兩個演員的表演。

鄭毅蘭在一張桌子前為伊然化妝。

黃小牙：妝太油了，再增加點兒粉，要不一會兒反光。

李力宏手持移動攝影機與燈光師溝通。

燈光師將燈變換位置，為田野造型。

田野一臉疲憊，聽著燈光師的指揮。

鄭毅蘭一臉崇拜地看著黃小牙給田野和伊然說戲。

黃小牙兩手比畫著，時而微笑時而思考。

鄭毅蘭在一旁看得有些癡迷，她雙手托著下巴，崇拜地看著黃小牙。

郭老師和趙老師與黃小牙等人交流。

32.內(nèi)景 王院長辦公室 日

一個胖乎乎的女老師和田英站在王院長對面。

女老師：他們不能這樣，這嚴重影響了學生的到課率。

田英：我們支持學生拍片子，但絕對不能影響我們正常的課堂秩序。

33.內(nèi)景 圖書館閱覽室 夜

閱覽室內(nèi)空蕩蕩的，一個新來的女圖書館管理員坐在田野的位置上。

伊然輕輕地走過去。

女管理員抬頭看見伊然，臉上露出了笑容。

(畫外音)黃小牙：卡！

伊然和女圖書管理員扭頭看向黃小牙。

黃小牙：妝不行，燈打上去太硬了，都出現(xiàn)反光了?；瘖y師趕緊補妝！最后一場了，拍完就跟圖書館告別了。

鄭毅蘭趕緊上去補妝，馬上要補完的時候，她發(fā)出“哎喲”一聲，隨后雙手捂住心口：伊然，趕緊從我包里拿藥！

伊然小跑著去旁邊鄭毅蘭的包里拿出一小瓶藥，倒出來幾粒。

鄭毅蘭奪過藥，倒在嘴里，她的嘴唇看上去有些發(fā)紫。

黃小牙等人圍攏過去。

黃小牙：怎么回事？

伊然：她有先天性心臟病，有時候就這樣，應該沒事，吃了藥一會兒就好了。

黃小牙把雷小武叫了過來：小武，還有最后一場，基本鏡頭就按照我說的拍就行了，我和曉涵先把毅蘭送回去。

雷小武：好！放心吧。

黃小牙走到鄭毅蘭旁邊：好點兒了沒？

鄭毅蘭已經(jīng)基本恢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事了，你還挺關(guān)心我??！

黃小牙：先送你回去吧。

黃小牙說著對李曉涵招了招手：咱倆一起去吧。小飛，現(xiàn)場把控著點兒。

路小飛：放心。

黃小牙和李曉涵攙扶起鄭毅蘭。

34.外景 校園 夜

黃小牙和李曉涵攙扶著鄭毅蘭出了圖書館的門。

黃小牙：怎么樣？看著比剛才好多了。

鄭毅蘭：嗯，還是有點兒頭暈。

李曉涵：走慢點兒吧！別著急。

鄭毅蘭看了眼黃小牙，又看向路邊的長椅：又有點兒暈，咱們在這兒坐會兒吧。

黃小牙：好，好！在這兒坐會兒吧。

黃小牙和李曉涵攙扶著鄭毅蘭坐在長椅中間。

李曉涵順勢坐在了鄭毅蘭旁邊。

黃小牙站在一旁，回頭看了看圖書館：平時看你活蹦亂跳的，咋還有這毛病？

鄭毅蘭瞥了眼黃小牙：嘁！還不是拍你這電影給累的。

黃小牙笑道：好吧，你可是咱們劇組的功臣，專業(yè)化妝師。

鄭毅蘭抬頭看看黃小牙，拍了拍長椅旁邊的位置：你也坐啊，老站著干嗎？歇會兒。

黃小牙坐了下來。

鄭毅蘭順勢把頭倚在了黃小牙的肩膀上。

黃小牙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他似乎看到白媛正從圖書館門口向這邊走來，于是很有分寸地將鄭毅蘭的頭挪開，站了起來。

李曉涵一臉驚訝。

黃小牙吞吞吐吐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忘了給小武交代，你受累，把毅蘭送回去。

鄭毅蘭有些憤怒地看著黃小牙。

黃小牙向剛從圖書館門口走出來的那個女孩走去。

鄭毅蘭惡狠狠地說：黃小牙！

黃小牙沒有回頭，他一直盯著那個從圖書館出來的女孩，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并不是白媛，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上了圖書館的臺階，進門的時候他向后看了一眼。

不遠處，鄭毅蘭獨自向前走去，李曉涵被落在了后邊，并沒有跟隨。

35.內(nèi)景 圖書館大廳 夜

黃小牙沒有返回閱覽室，他在圖書館大廳中一個略微隱蔽的角落里找了一個沙發(fā)坐下了。

不遠處，李曉涵懶洋洋地向里走去。

黃小牙把頭一仰，閉上眼睛休息了幾分鐘，隨后拿起手機給白媛發(fā)了一條微信：媛，想你了。

36.內(nèi)景 校園咖啡館 夜

黃小牙獨自坐在一個雙人座位上，他無所事事地擺弄著手機，不時向門口看去。

白媛穿著一身黃色運動裝走進咖啡館，興奮地向黃小牙走去，順勢坐在了黃小牙旁邊。

黃小牙抿嘴對白媛笑了笑。

白媛順勢倚在黃小牙的身上：好像累瘦了。

黃小牙沒有說話。

黃小牙的手機響起，是路小飛發(fā)來的語音：圖書館戲結(jié)束，已經(jīng)收工，放心。

白媛：你們的電影拍得怎么樣了？我們宿舍好幾個人說要去看看呢，我沒讓她們?nèi)ァ?/p>

黃小牙面無表情：別去了，太亂了，你去了我分心。

白媛瞟了一眼黃小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黃小牙：想什么呢？

白媛遲疑道：怎么，發(fā)生了我不知道的故事？

黃小牙故作鎮(zhèn)定：別瞎說！

白媛：我們出去走走吧，這兒太小資了，不喜歡。

黃小牙：好，走。

37.外景 校園小樹林 夜

黃小牙牽著白媛的手在校園里漫步。

白媛：咱們?nèi)ダ锩娴男⊥ぷ幼鴷海?/p>

黃小牙抬頭向亭子看去，里面的人有些眼熟，他探頭仔細向里面望去，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里面的兩人竟是伊然和鄭毅蘭。

38.外景 女生宿舍樓下 夜

黃小牙拉著白媛向女生宿舍門口跑去：趕緊，要不你就進不去了。

快到門口的時候，黃小牙拉住白媛，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走吧，進去吧，這幾天估計又沒時間找你了。

白媛依依不舍地向宿舍門走去，進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黃小牙。

黃小牙擺擺手，白媛走進宿舍。

39.內(nèi)景 錄音間 日

黃小牙：對了，明天先拍田野母親家的戲，房子是不是已經(jīng)找好了？

路小飛：找好了。

40.內(nèi)景 出租屋 日

設備凌亂地擺放在一間三居室里，空間顯得有些緊張。

黃小牙：曉涵，金魚買了沒有？

李曉涵：李芳去買了。

黃小牙：好！小武，今兒咱們一共有兩個場景，盡量按照分鏡頭拍就行了，這樣還節(jié)省時間。

雷小武：OK！

李芳推門進來，兩只手里分別提著一袋瓜子和一袋水，水里面游動著三條鼓眼金魚。

黃小牙接過魚，解開袋口，將魚順勢倒進了小魚缸之中。

金魚在魚缸里游動著，黃小牙看著它們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尋找田野，喊道：演員準備得怎么樣了？

房間里傳來女生的聲音：稍等啊，化妝還得一段時間。

李曉涵：雖說那位有點兒不太正常，但論化妝，還真是沒的比。

黃小牙聳聳肩：好吧，那就等一會兒吧！

田野及田野姐姐和母親的扮演者一同走出房間。

田野母親和姐姐坐在沙發(fā)上，田野拿著一袋瓜子在門外等候。

雷小武：攝像機準備就位。

燈光師：燈光準備就位。

場記走到鏡頭前。

黃小牙對場記揮揮手。

場記將場記板一合，喊道：Action！

田野母親和姐姐正坐在沙發(fā)上聊天，母親手里擺弄著一個新手機，手機盒等配件放在面前的茶幾上，茶幾上放著一個小魚缸，里面有三條小魚自由自在地游動著。

開門聲傳來，兩人抬頭向大門看去。

田野開門進來，手里拎著一袋瓜子，隨手把瓜子放在餐桌上：哦，姐也在??！

姐姐：嗯，今兒給媽買了個智能手機。

田母把手里的手機舉起來晃了晃：我也不會用，你姐非要給我買一個。

田野接過手機看了看：哦，名牌的，好幾千呢！

姐姐：不會用可以慢慢學，田野，你沒事的時候多教教媽。

田野：嗯，這是挑戰(zhàn)我的耐性啊。

田母看了一眼田野：怎么說你媽也在大學里待了一輩子，得跟得上時代。

田母說完起身：我去給你們弄飯。

田野側(cè)身坐在了田母的位置上，手里拿著手機。

田野和姐姐沉默了一會兒，田野起身拿過來一袋瓜子。

姐姐抓了一把：你還是那么愛吃生瓜子。

田野：嗯，這個吃了不上火。

姐姐用手把瓜子剝開，將瓜子仁放在另一只手上。

田野剝開一個吃一個，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姐姐把手里的一把瓜子仁遞給田野：你小時候就愿意吃我給你剝的瓜子仁。

姐姐說著，眼圈紅了，她將臉朝向另一邊。

田野沒說什么，接過瓜子仁一把放在了嘴里。

田野：嗯，還是這樣吃有味道！

姐姐看了田野一眼，撲哧一聲笑了。

(畫外音)黃小牙：卡！

黃小牙：不錯，個別地方稍有點兒瑕疵，不過都是可替代的片段，好，換機位，把剛才的戲重新拍一遍。

劇組成員重新調(diào)整，將拍攝角度調(diào)了180度，演員們也各就各位。

黃小牙正要示意開機，他的電話振動起來。

黃小牙拿起電話，發(fā)現(xiàn)是郭老師。

黃小牙對雷小武說：拍吧，你自己把關(guān)，我出去接個電話。

41.內(nèi)景 走廊 日

黃小牙來到走廊，接起電話：郭老師……哦，吃飯？我知道了。

黃小牙掛斷電話。

里面?zhèn)鱽砝仔∥涞穆曇簦嚎ǎ?/p>

42.內(nèi)景 出租屋 日

黃小牙推門走進出租屋：怎么樣？

雷小武：沒問題，可以過。

黃小牙：好，準備下一場。

劇組成員立刻行動起來。

43.內(nèi)景 飯店包間 夜

郭老師坐在主位，鄭毅蘭和伊然坐在一邊，黃小牙和路小飛坐在另一邊，其他同學坐在幾人之間。

郭老師：你們看，拍電影是不是沒那么簡單？

鄭毅蘭：嗯，首先就是累，你看導演他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樣。

黃小牙滿臉陪笑。

路小飛調(diào)侃道：看戲簡單，演戲是真難啊！是吧，小牙？

路小飛對黃小牙使了個眼色。

黃小牙看了看郭老師，端起手里的酒杯：毅蘭，休息了幾天，身體好些了吧？

鄭毅蘭面帶慍色：托您的福，還能維持一段時間！

黃小牙笑了起來，他斜眼瞟了一眼伊然，伊然也在偷笑。

黃小牙：哎！劇組需要您老人家歸場了啊，演員們望眼欲穿地盼著您呢！

鄭毅蘭：盼我啥？沒我你們不也是照樣拍了好幾天嘛！

黃小牙：你看，您這還是掛念劇組，對劇組的消息了如指掌啊。

鄭毅蘭斜了一眼黃小牙：嘁！

黃小牙：我是希望伊然趕緊歸場??！

鄭毅蘭向伊然看去：哼，那得看導演咋表示！

伊然伸手拍了一下鄭毅蘭的肩膀：好了，別光逗著玩兒了。

郭老師：哈哈，咱們做事情還得有始有終，將來回憶起來，有成就、有友誼，在大學里拍電影，真是一樁美事??！

鄭毅蘭：不過，話說導演，你那小女朋友，咋一次都沒來劇組看你??？

路小飛：毅蘭，你不知道，人家信奉的是……

路小飛說著看了一眼黃小牙，黃小牙正惡狠狠地看著他，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伊然：啥？

路小飛又看了一眼黃小牙，笑道：你們幾個拍電影的，沒好人！

鄭毅蘭：嘁！

鄭毅蘭面向黃小牙：你就不是好人。

黃小牙：好了啊，前邊的事翻篇了！后邊說啥也不能像之前一樣了。

鄭毅蘭：好，一切聽導演指揮！好人我們敢惹，不是好人的……

黃小牙聽著，露出一臉壞笑：實話告訴你們吧，演員要是不回來演，我都設計好了后續(xù)劇情，女演員面目盡毀，一張新面孔馬上出現(xiàn)在觀眾面前！

黃小牙說著，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鄭毅蘭：你……你，不行，不演了。我讓你面目盡毀，讓你新面孔！

眾人大笑。

44.外景 校園小路 日

黃小牙面向鏡頭：忙忙碌碌一個多月的拍攝，中間偶有停頓，但每天劇組的每一個人都過得很充實。

鄭毅蘭從旁邊笑嘻嘻地走過來，對著鏡頭戲謔地說：其實就是累得像狗！

黃小牙假裝嗔怒，將鄭毅蘭趕走。

黃小牙面向鏡頭：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幾乎走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黃小牙說著，向遠處看去。

遠處，李力宏正踩著平衡車跟拍伊然，伊然走在學校的兩排法國梧桐樹之間，面無表情。

黃小牙：一會兒就要拍最后一個鏡頭了，戀人莫名消失，伊然應該很委屈，我想讓她大哭一場。一個長鏡頭，哭很長時間，就像《愛情萬歲》里的那個姑娘一樣！

45.外景 操場 日

雷小武在操場的看臺下操作著一臺攝像機。

黃小牙走過去：最后一個鏡頭了，換咱們系里最好的設備來拍攝，能習慣不？

雷小武在攝像機上不斷地操作著，顯得有些不自信：應該差不多吧，但是這個鏡頭開始太遠了，估計一遍夠嗆。

黃小牙：先試試。

郭老師從遠處走來，黃小牙迎過去：郭老師，您來得正好，我們設計的這個鏡頭估計不太好拍。

黃小牙說著，把手里的分鏡頭本遞給郭老師。

郭老師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嗯，演員運動距離太大了，鏡頭搖的角度也在90度以上。你們先試試，不行再想辦法。

黃小牙：好，郭老師，那我們先走一遍。

郭老師和黃小牙走到監(jiān)視器旁邊。

黃小牙拿出喇叭，喊道：劇組人員清場，攝像準備好了沒？

雷小武打了一個“OK”的手勢。

黃小牙：好，演員就位！

場記走到鏡頭前：第45場，第一鏡，第一次。

咔嗒一聲，場記板被合上。

黃小牙從監(jiān)視器里看到伊然從操場盡頭的門洞走出來，臉上隱約顯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向操場的觀眾臺走來，幾個石墩擋住了道路，伊然繞了一個大彎。

鏡頭起初比較平緩，但隨著伊然改變運動方向，整個畫面的抖動幅度增加。

雷小武繼續(xù)拍攝著，始終保持著伊然的全景，伊然再次改變方向，畫面再次出現(xiàn)抖動。

伊然來到臺階處，雷小武立刻上搖鏡頭，然而并沒有及時地使伊然的頭部完全入畫。

黃小牙皺了一下眉頭。

伊然在臺階上坐了下來，鏡頭緩緩地從全景推至中近景。

伊然剛準備醞釀哭，被黃小牙叫住。

黃小牙：卡！先別哭。

伊然站起身：怎么了，不行么？

黃小牙：嗯，問題不少。小武，放一遍剛才的鏡頭。

監(jiān)視器中展現(xiàn)出剛才拍攝的鏡頭。

黃小牙：郭老師，您看，這幾個地方出現(xiàn)的震動是最大的問題，應該是角度太大造成的，最后那個切頭應該不是問題。小武，一會兒像切頭那樣的低級錯誤不要再出現(xiàn)了??！

雷小武有些尷尬：好的，一定不再犯了。

黃小牙看向郭老師：郭老師，您看前邊的震動，應該是拍攝過程中發(fā)力不均導致的。

郭老師：嗯，確實，角度太大了。用咱們上課時所說的那種“把最舒服的姿勢留在最后”好像不太合適了，這樣的話，開始拍時太別扭了。這樣，攝影師一會兒把最開始拍攝的姿勢稍微緩沖一下，再試一下落幅狀態(tài)，找一個可以接受的姿勢進行拍攝。

雷小武：好的，郭老師，我試試。

雷小武在攝影機前搖了幾次，找了幾個合適的姿勢。

雷小武：要不試一試？

郭老師：先試一下，多拍幾遍，只要有一遍成功就行。

黃小牙看向伊然：再辛苦一次吧。

伊然做無奈狀，走回原來的位置。

黃小牙拿著喇叭喊道：各部門準備好了沒？

雷小武打出“OK”的手勢。

場記走到鏡頭前：第45場，第一鏡，第二次。

咔嗒一聲，場記板被合上。

黃小牙：演員開始！

黃小牙緊盯監(jiān)視器，只見畫面前期有些震動，但隨后急速好轉(zhuǎn)，落幅異常流暢。

待伊然坐下，黃小牙喊道：卡！

伊然無奈地說：還是不可以嗎？

黃小牙有些歉意地笑笑：小武，后期非常棒，再調(diào)整下姿勢，把前期的些許震動也控制住。郭老師，您覺得呢？

郭老師：就按你說的來，應該是前期姿勢過于緊張。抓緊時間拍一遍，不然次數(shù)太多了演員的感覺就沒有了。

黃小牙：好。

場記：第45場，第一鏡，第三次。

畫面中，前期仍然出現(xiàn)了震動，但后期十分完美。

伊然坐在臺階上，醞釀了一分鐘后終于哭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傷心。

黃小牙擺擺手，示意伊然離開。

伊然逐漸平靜下來，走出畫面，鏡頭停留在臺階上。

黃小牙：卡！

黃小牙激動地起身向著伊然走過來：這一段表演得太有感覺了，真沒想到居然真能哭得這么傷心，看來你真的領會到女主角的心境了。

伊然的臉上仍掛著淚水：那還真沒有，開始也哭不出來，后來一想你讓我一遍遍地走，就有些傷心了，有種被你們欺負了的感覺！

黃小牙：還能這樣？

伊然張開手，露出了一小片洋蔥，對黃小牙晃了晃。

黃小牙目瞪口呆。

46.內(nèi)景 黃小牙辦公室 日

黃小牙：就這樣，我拍的那個電影殺青了。

馬逍遙：就這樣？

黃小牙：當然，后期剪輯和配音大家也很辛苦，我們那個片子的聲音幾乎完全是重新做的，當時有些演員不能到場，索性就找別人代替配音了。

馬逍遙：那挺好玩兒！最后影片在哪兒放映的？

黃小牙：最后在學校報告廳公映了，去的人倒是不少。

馬逍遙：老師，你們班就你自己最后拍出來了嗎？

黃小牙：其實有些事情剛才沒跟你說，我們拍片的過程中孟亞洲他們也在拍，他們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阻力，孟亞洲最后也拍了一部，只是學校沒有讓他們公映。

馬逍遙饒有興致地聽著：為什么啊？

黃小牙：其實也沒啥，本身本子不過關(guān)，拍成的電影可想而知。

馬逍遙：那你們的矛盾呢？

黃小牙呵呵一笑：大學里競爭了好幾年，不過畢業(yè)后孟亞洲幫了我很大的忙，到現(xiàn)在我們互相之間來往都很密切，所以就不提當時的事情了。

馬逍遙有些失望：好吧。

黃小牙：那我能把這個劇本給你嗎？

馬逍遙：就像老師您當年一樣，我也把自己掛到一個高架子上。

兩人笑了起來。

馬逍遙：老師，我也要讓自己的大學生活像您的一樣精彩！

黃小牙收起笑容，幽幽地看向窗外：那一年確實很精彩，拍電影似乎都是收獲，知識、友誼還有遇事勇往直前的決心……

47.外景 湖城學院門前 日

畢業(yè)生們在學校門前拍著畢業(yè)照。

字幕：相逢又告別，歸帆又離岸，愿你的努力不負青春！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