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臺灣高雄,是臺大財經(jīng)系畢業(yè)的,在臺灣做金融業(yè)。2011年的時候,因為先生到泰康保險做風險管理官,所以我們舉家遷到北京。我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的全職媽媽,希望未來能回到金融行業(yè)上班。但是命運就是這么奇妙,在2016年的時候,我遇到一群聽障孩子,就此我成了全職“媽媽志工”,大陸聽障孩子們的“媽媽”,又是他們的志工。希望這些孩子有一天能夠自己站起來。
2017年,我為這些聽障孩子創(chuàng)辦了咖啡屋。開始是跟康復中心的校長借了一間教室。我說:“校長,我想教他們做點心,你能借我一個教室嗎?”他們校長挺好的,借我一個教室,于是我們就把那里化身為一個咖啡屋。當時我們花了不少錢,把它裝潢成一個咖啡屋,因為聽障孩子不了解夢想,這種抽象的東西他們不了解,他們只了解白菜,可以拿白菜、綠豆這種實體的東西。
如果你跟他說我要給你實現(xiàn)夢想,他看不到,但是當你把一個地方變身為實際的場景他們就有感覺了,所以夢想就從咖啡屋變身而來。我是烘焙小白,我只會做餅干,但是沒關(guān)系,我就慢慢地手把手教他們做,總是能夠?qū)W會的。
我以為拿一個食譜跟他們說面粉幾克他們就會,誰知道這些孩子有不認字的,也有不會手語的,當他們不會手語不會認字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們交流。
所以剛開始遇到極大的困境,我教做餅干我女兒20分鐘學會,教他們4個月。就是因為我不了解他們,而他們也不明白我在說什么,一個簡單的餅干我們做了4個月。中間有包括說2.5克他們都不認得,他們都沒有學過小數(shù)點,那個點他們拼命摳,他們以為是一個臟東西,最后他們的餅干放了25克的鹽,非常咸。其實要陪伴一群人真的要把他們帶起來,你要非常地了解他們,了解他們到什么程度呢?我們?nèi)プ黾以L,有一陣子我想放棄,我覺得這么累,我做的是不是他們要的,會不會人家要的是我送給他助聽器,或者是送給他20斤大米或者是面,我為什么要這么辛苦地教他們手藝,我做的真是值得的嗎?
為了證實我自己做的是值得的,也是他們要的。我?guī)е畠鹤饬艘慌_車,到聽障孩子的家里。他說:“老師,我需要的是一份工作。”其實工作這兩個字聽起來很簡單,也有很多大企業(yè)家可以給他們工作,可能就是去按摩或者是打印。我問他的媽媽你的孩子需要的是什么?媽媽卻告訴我,“我希望他有一個能自食其力,真正靠自己站起來的工作”。這意味著要的是尊嚴。
我想我們的咖啡屋不只是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價值,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這個咖啡屋真是凝聚了兩岸的心。我們兩岸志工走進來之后為什么可以在一起這么久,因為我們看見這件事情做得有價值。很多人跟我說自食其力就是融入社會,我想跟大家說不是,自食其力不一定能融入社會,自食其力只是有一份工作、有一份工資,但是他可能還是覺得我沒有被社會接受,我沒有自信。
咖啡屋能做的就是讓他擁有手藝,得到認同,充滿自信,以至于他站在臺前來的時候,他覺得我是很棒的。而他們的認同不是來自于哪一個企業(yè)或者是誰被分配要買我們的點心,不是所有的企業(yè)都自發(fā)性地認可我們。我們的很多企業(yè)會員做的不只是訂購點心,他們常常邀請我們參加論壇,在論壇上把我們的故事分享給他們更多的客戶。
我最想跟大家分享的是我覺得非常高興的一件事情,其實我們長期都是虧損的,但是我跟這些聽障孩子說,我們還是要回饋社會,誰說我們一直都虧損,我們自己都撐不起就不能回饋社會。
2021年9月26日的那一天,代表彩虹天使咖啡,來自甘肅的一個聽障青年磊磊,捐款給他在甘肅上高中的弟弟妹妹們,一個殘疾青年,為家鄉(xiāng)做了這樣子的一件回饋鄉(xiāng)里的好事,磊磊感到非常榮耀。
我覺得公益這件事情,正如同我自己的故事,我并不是一來就想做公益,但當有一件事情打動你,同樣打動兩岸的愛心人士,這件事情讓我們真正找到觸動我們的地方,我們就不會放棄,也不會放棄這些孩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在這里找到了家的感覺,曾經(jīng)我在北京,我一家人來這里生活或者是工作,一直沒有根的感覺,但是有了這個咖啡屋之后,我們一群人一起陪伴著磊磊、陪伴著云峰這一群孩子,從他們未滿18歲,到我們看他們長大,未來我們要看他們成家,我們其實就是一家人。當我們在這里有了一個愛的家的時候,我想兩岸同心的事情,不是只是話上說說,而是真心的感受。而很多人希望說咖啡屋能夠繼續(xù)下去,就是因為我們咖啡屋守候的是一個共同的夢想,希望看到這些聽障青年成才、蛻變、發(fā)光!
最后這首歌是我們要帶來的壓軸演出,這首歌是由云峰所做的,大家看見了嗎,他寫出了所有聽障青年的心聲,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是怎么樣,天使你讓我不再迷茫,并且他想要把這個愛與世界分享。
謝謝大家,我們也會把你們的愛與世界分享,兩岸之間共同凝聚、共同成就的彩虹天使咖啡屋的故事,也希望有大家的支持,能夠讓我們繼續(x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