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溫州市第二外國語學校 范炯妍
“我沉于想象之中,卻被現(xiàn)實緊緊控制,我明確地感受著自我的分裂?!薄痘钪分腥缡鞘?。誠哉斯言!作家寫作的理想追求與現(xiàn)實的考場應試寫作不可避免地存在落差。然筆者私以為,文學創(chuàng)作與應試之間的差異并不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天塹。于二者間搭建溝通之橋梁,融藝術性的文學之美于技巧性的應試作文方為我們在有限時間內(nèi)雕塑作品的不二法門。
誠然,文學作品與考場作文如一脈同源的兩家。文學作品作為面對大眾讀者的一種藝術形式,以其獨特的表現(xiàn)力,承載起人類感性之美,為人類世界締造起一方靈魂的棲息地。恰如莫言數(shù)年扎根高密故土,于真實人情冷暖中寫下《紅高粱》;朱自清漫步荷塘,以詩意的語言熔煉人生感悟于《荷塘月色》……每一部文學作品都是與眾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的結晶,亦是紛繁思維的薈萃。因此,作為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造者,每位作家往往是感性的,他們都必然擁有對文字的獨特見解與感悟,都孜孜追求理想中對美的那份細膩感受,于多元思維的交織與碰撞中共同構建起這個絢爛多姿的文學世界。顯而易見,它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也萬萬不能有統(tǒng)一的標準。恰恰相反,應試作文是理性的,它有一套既定的標準與規(guī)則。所謂“鐐銬下的起舞”,應試作文無法做到真正意義的自由,不得為抒發(fā)個性而隨意僭越。因此,余華先生以作家身份所傳授的寫作指導不可避免會摻雜著作家對文字的主觀感受,而我們也會因現(xiàn)實的拘束而無法第一時間化為己用。
然而,若是借此將文學寫作與應試作文視為完全對立的二元,又不免陷入了猵狹的泥淖。若僅因余華先生曾落榜高考而排斥其對作文的見解,又豈不是自囿于功利主義之囚籠,失去自由卻渾然不知?應試作文離不開文學創(chuàng)作所熔鑄的底蘊與文采。君不見普里什文《大地的眼睛》所蘊含的自然啟迪,成為多少人的寫作深度。再拓一層,卡夫卡于《箴言》中記下的每一句至理,至今仍鳴響于我們耳畔,其蘊含的哲思化作我們寫作的寶貴養(yǎng)料;梁實秋筆下詩意的語言帶給我們對美的全新感受,賦予我們考場中僵化的文字以柔性力量……應試作文固然遵循著一定的規(guī)則,但若缺少美的熏陶與智的理解,那么再符合規(guī)定的作文也必將如提線木偶般毫無靈魂可言。因此,我們需要作家為我們提供美的源泉與力量,需要作家教授我們挖掘美的能力。
面對作家的寫作指導,我們也應持理性之目光?!白钪匾氖鞘刈「!睆埼谋笤@樣說。作家的“根”在于對生命感悟的抒發(fā),我們的“根”則在于以文學力量來從容應對應試作文之約束。而實現(xiàn)這兩者之間的聯(lián)動正需要我們以“慧眼”搭建起一座雙向溝通的橋梁。由此,我們要以“拿來主義”的精神審視作家的寫作指導,汲取其中的有利成果,用之于應試作文。假以文學之泉澆灌作文之花,巧蘊個體思想于蕓蕓模板,終能于千萬人潮中脫穎而出。
【點 評】
文章以理性之“慧眼”梳理了文學作品與應試作品的二元對立統(tǒng)一關系,文字之間透出思辨意味:一方面肯定了作家審美的獨到路徑,循著這路徑尋找文學根脈的源頭,萃取而出的養(yǎng)分便是應試體制下久旱之甘霖;另一方面,憑拿來主義的取舍之道牽線搭橋,搭建作家指導與考場作文雙向通道,為利用好“名家效應”發(fā)出誠懇且適切的鏗鏘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