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尋臺嶺閑游去

馬曙明

摘要：在浙東唐詩之路形成的過程中，臺州始終占據(jù)著重要地位。究其原因，與臺州當(dāng)時社會的交通位置、經(jīng)濟環(huán)境、文化發(fā)展都有著密切關(guān)系，可以說，兩者是相輔相成，互促互進，缺一不可的。臺州在“浙東唐詩之路”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和意義。

關(guān)鍵詞：南渡 山水 宗教 貶謫

“浙東唐詩之路”是指唐代四百多位詩人穿越浙東七州（越州、明州、臺州、溫州、處州、婺州、衢州）的山水人文之路，其中主干線是從杭州——越州——臺州。早在20世紀80年代末，浙江學(xué)者就提出了“浙東唐詩之路”的概念，使唐詩與地域文化有機結(jié)合，得到了學(xué)界的認同。2018年，浙江省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打造“浙東唐詩之路”，使這項研究得到了空前的推進與發(fā)展。

“浙東唐詩之路”是繼絲綢之路、茶馬古道之后的又一條文化古道，是唐代詩人們用詩情畫意筑成的山水人文走廊，它不僅具有地理意義，更具有文化意義。臺州地處東海之濱，山水秀麗，底蘊深厚，是詩人們游吟的目的地，也是后期詩路發(fā)展的樞紐地。

臺州之所以在“浙東唐詩之路”占據(jù)著重要地位，成為詩人們心馳神往、紛至沓來的旅游勝地，究其原因，與臺州當(dāng)時的自然環(huán)境、交通位置、社會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都有著密切關(guān)系。可以說，兩者是相輔相成，互促互進，缺一不可的。本文試從以下三個方面，分析臺州在“浙東唐詩之路”形成過程中的原因及意義。

一、國勢民運為臺州帶來了發(fā)展的機會

晉代以前，臺州尚屬蠻荒之地。在世人的印象里，“被發(fā)文身，錯臂左衽，甌越之民也;黑齒雕題，鯤冠秫縫，大吳之國也”①。由此可知，遠離當(dāng)時中原文明核心地區(qū)的臺州，呈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原始、蠻荒的狀態(tài)。

直到西晉滅亡，大量士族與百姓南渡，“洛陽傾覆，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尤其是著名的王、謝等望族定居浙東地區(qū)，對浙東地區(qū)的社會、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都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為之后江南乃至整個南方的大開發(fā)奠定了基礎(chǔ)。而東晉在建立和鞏固政權(quán)的過程中，重用了南方士族中的賀循、孔愉等一批人，這其中不少人本來就生活在浙東地區(qū)。因此，北方士族與南方士族的交匯融合，主要是在浙東完成。北方士族之所以選擇浙東地區(qū)，是因為這里既與政治中心保持著相對便捷的距離，又不會太過紛擾。南方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和北方士族形成的高雅的人文環(huán)境和富足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吸引了大量的文人雅士，或因避難，或因失意，而選擇隱居浙東。

臺州也正是在這個時期，迎來了文化萌芽。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就是謝靈運開山辟路到臨海。謝靈運（ 385-433），東晉名將謝玄之孫，是我國古代著名的山水詩人，中國文學(xué)史上山水詩派的開創(chuàng)者?！办`運因父祖之資，生業(yè)甚厚。奴僮既眾，義故門生數(shù)百，鑿山浚湖，功役無已。尋山陟嶺，必造幽峻，巖嶂千重，莫不備盡。登躡常著木履，上山則去前齒，下山去其后齒。嘗白始寧南山伐木開徑，直至臨海，從者數(shù)百人。臨海太守王琇驚駭，謂為山賊，徐知是靈運乃安。又要琇更進，琇不肯，靈運贈琇詩曰：‘邦君難地峻，旅客易山行。’”②《登臨海嶠初發(fā)疆中作與從弟惠連可見羊何共和之》一詩也正是由此而來，因該詩描繪了謝靈運放浪山水、探奇覽勝的經(jīng)歷，后世常以“臨海嶠”入詩，用以比喻寄情山水的愿望。如李白《翰林讀書言懷呈集賢諸學(xué)士》《贈從弟南平太守之遙二首》，孟浩然《題終南翠微寺空上人房》等。

臺州文化迎來真正的發(fā)展則是在安史之亂后。這件在唐代社會顛覆性的政治事件，在長達七八年的叛亂與平叛過程中，給北方社會造成了致命的打擊，其中一個現(xiàn)象就是人口銳減。據(jù)統(tǒng)計，天寶十二年（ 753）河南道戶數(shù)和人口數(shù)在全國十道中均居首位，分別占21%和22%，而安史之亂后的廣德二年（764），劉宴給元載的信中說：“函、陜凋殘，東周尤甚。過宜陽、熊耳，至武牢、成皋，五百里中，編戶千余而已?！甭尻柺翘瞥臇|都，其人口銳減情況尚且如此，其他地區(qū)的狀況就可想而知了。北方人口的銳減，一方面是由于戰(zhàn)爭的消耗，另一方面也由于大量人口南遷。江南由于遠離當(dāng)時的政治中心，幾乎沒有受到安史之亂的影響，社會相對穩(wěn)定，經(jīng)濟發(fā)展也并未受阻。事實上當(dāng)時浙江基本處于平穩(wěn)的社會環(huán)境中，即使是發(fā)生于唐肅宗上元年間（ 760-761）的劉展叛亂，給當(dāng)時經(jīng)濟重鎮(zhèn)揚州及周邊地區(qū)造成巨大損失，卻沒有影響浙東的穩(wěn)定。浙東經(jīng)濟的繁榮為詩人前來游覽奠定了堅實的物質(zhì)基礎(chǔ)。③此時臺州距唐武德四年（ 621）置州已有百余年，社會逐漸成熟，經(jīng)濟開始繁榮，加之山海水城的迤邐風(fēng)光，吸引文人雅士的目光，詩人們游吟漸多。李白、杜甫、駱賓王、顧況、釋皎然等大詩人，先后或因任職臺州，或因寓居臺州，或因與臺州友人唱和，而留下諸多名句，如李白的“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臺去”，杜甫的“臺州地闊海冥冥，云水長和島嶼青”，至今為人稱道，吟誦不止。

二、濃厚的宗教氛圍對詩路的渲染

對臺州山水的欣賞與贊嘆，最早可追溯至孫綽的《天臺山賦》：“天臺山者，蓋山岳之神秀者也。涉海則有方丈蓬萊，登陸則有四明天臺。”

天臺山是“臺州”之名的由來，也是浙東地區(qū)乃至整個江南的宗教名山，尤其在唐代，其宗教文化輻射范圍遍及全國，是佛教本土化后第一個宗派天臺宗的誕生地，也是唐代三朝國師司馬承禎的隱居地，因此也成為諸多詩家的目的地。這種獨特的文化環(huán)境，造就了天臺山既包容又執(zhí)著的特質(zhì)，表現(xiàn)在具體的文化形式上，就是儒釋道三教融合，天臺山也因此實現(xiàn)了從宗教名山到文化名山的轉(zhuǎn)變。

作為文化名山，天臺山對唐詩以及其后宋詞的創(chuàng)作影響很大，使用頻率也非常高?！疤炫_”逐漸從一個地名，演變成一種文化的代名詞。唐宋時期，臺州籍文人仕宦，不論里籍何縣，均喜好以“天臺”冠于名前。如北宋張伯端（臨海人，字平叔），自稱“天臺張平叔”;南宋謝太后（臨海人），自稱“天臺謝道清”;元末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陶宗儀（黃巖人），自稱“天臺陶宗儀”。而外地詩人寄詩情于在臺州的友人時，也常以“天臺”代指“臺州”，如杜甫寫給被貶到臺州府任司戶參軍的鄭虔所寫的《有懷臺州鄭十八司戶（虔）》，首句即是“天臺隔三江，風(fēng)浪無晨暮”，以天臺山為文化核心的“天臺”成為一個意象性的文化符號，這不僅反映了唐詩的寫作風(fēng)格、審美觀念等，也與當(dāng)時的文化背景及臺州政治地位的變遷等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

“三界橫眠閑無事，明月清風(fēng)是我家”。唐代詩僧寒山子就是深受臺州宗教氛圍影響的典型人物，并且成為浙東唐詩之路中的代表性詩人。寒山子的詩作，無一不表達著人天合一、以合為貴的思想觀念和自然情感，永遠充滿著和合的意蘊。如“默知神自明，觀空境逾寂”，“泯時萬象無痕跡，舒處周流遍大干”等傳世詩句，更是表達出物我兩忘、天地人和的終極境界，后世為其整理的《寒山子詩集》更是對浙東唐詩之路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如果說天臺山是臺州宗教文化的宏觀，那么臺州府城治所臨海的巾山就是臺州宗教文化的縮影。巾山，又名巾子山，坐落在臨海市區(qū)東南隅，傳說古有皇華真人在此山修煉得道，升天時遺巾于此而得名。巾山的由來，本身就充滿了道教的神話色彩，而位于巾山西麓的龍興寺，則在中日佛教文化交流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唐鑒真大師第四次東渡時，曾在龍興寺駐錫，前后十二載，始終六次，最終跟隨鑒真大師去往日本的唯一一位中國籍弟子，即是龍興寺高僧思托。因龍興寺曾名開元寺，故又稱開元思托。日僧最澄入唐求法，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龍興寺跟隨天臺宗七祖道邃大師學(xué)法（時道邃大師應(yīng)臺州刺史陸淳之邀在龍興寺講經(jīng)弘法），期間亦曾往來天臺山，受教于行滿大師。最澄歸國時，陸淳、行滿等僧俗兩界，專門組織了一次送別茶會，并賦有同題詩《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十余首，這些詩流傳至今，成為“浙東唐詩之路”上清麗脫俗的一筆，也成為中日佛教文化交流之誼的見證。

巾山山雖不高，但極靈秀，山上勝跡甚多，有巾山塔群、南山殿、通翁亭等?！杜_州府志》《臨?？h志》俱稱“為一郡游觀之勝”，歷代詩人吟詠巾山的詩作很多。唐代著名詩人任翻三游巾子山，皆有所感，其中“絕頂新秋生夜涼，鶴翻松露滴衣裳”“野鶴尚巢松樹遍，竹房不見舊時僧”“惟有前峰明月在，夜深猶過半江來”等名句世代流傳，也為巾山的詩詞寶庫添上了濃重的一筆。歷代以來有諸多詩人次韻，有“看遍塵寰興廢事，竹陰千古一禪房”等佳句。而顧況因向往臺州山水，為“寫貌海中山”而主動求知新亭監(jiān)（設(shè)在臨海），也留下了《臨海所居三首》等詩作，成為吟誦巾山的經(jīng)典。

臺州的山水之間，多有寺觀與人文景致，這種獨特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恰好符合了詩人名家對高雅意境的想象。詩人們游覽其中，在飽覽景秀之時，也完成了思辨，“以玄對山水”，給臺州的山水注入了哲理的內(nèi)涵，強化了“浙東唐詩之路”的思想深度，提升了“浙東唐詩之路”的精神氣象，同時也促成了山水詩更趨成熟。

三、濃重的貶謫文化特質(zhì)

中國的士大夫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人生的最高價值體現(xiàn)，走上仕途也成為自我價值認可的主要途徑。但宦海難測，做得好不一定升遷，做不好甚至沒有錯都可能遭到貶謫。在遭到貶謫的官員中，相當(dāng)一部分都是才華出眾的文士，他們在經(jīng)歷了從理想主義到悲觀主義的演變后，文風(fēng)往往轉(zhuǎn)為懷憤、悲吟，貶謫文化也因此而生，他們成為中國古代文化傳播群體中一個特殊的存在。南方作為遠離政治中心的海角邊郡、荒遠之地，往往成為貶謫首選。對于貶官來說，這樣的經(jīng)歷不僅是政治悲劇，更是人生坎坷，但對于民智相對落后的貶謫地來說，這些貶官無疑是文化傳播的一個絕佳載體。

臺州的貶謫文化，可以說是由駱賓王而始。調(diào)露二年（ 680），年過花甲的駱賓王被貶為臨?？h丞，世稱駱臨海。關(guān)于駱賓王被貶的原因，新舊唐書的記載有所出入?！缎绿茣酚涊d：“武后時，數(shù)上疏言事。得罪貶臨海丞?！雹堋杜f唐書》則載：“高宗末，為長安主簿。坐贓，左遷臨海丞?！雹莞鶕?jù)奉詔搜輯駱賓王遺文的官員郗云卿所撰《駱賓王文集序》載：“仕至侍御史。后以天后即位，頻貢章疏諷辣，因斯得罪。貶授臨海丞。”（6）駱賓王在臨海期間，泱泱不得志，從他的《久客臨海有懷》《秋日山行簡梁大官》等詩中，可以看出他被貶后想要寄情山水，卻又心有不甘的心境，這種文風(fēng)在貶官文學(xué)中有著普遍現(xiàn)象。

真正對臺州文化產(chǎn)生深遠影響的貶官，當(dāng)屬鄭虔。鄭虔（ 691-759），字趨庭，又作“若齊”“弱齊”“若齋”，鄭州滎澤縣人，唐代文學(xué)家、書法家、畫家。唐天寶九年（ 750），鄭虔作山水畫一幅，并題詩于上，獻于唐玄宗。玄宗大加贊賞，御署“鄭虔三絕”（意指詩書畫），并特置廣文館于最高學(xué)府國子監(jiān)，詔授鄭虔為廣文館首任博士，掌領(lǐng)國子監(jiān)學(xué)生修習(xí)進士課業(yè)，總領(lǐng)文詞，時號“鄭廣文”。鄭虔從此揚名天下，時人稱“名士”“高士”。

鄭虔晚年因受安史之亂牽連，被貶臺州任司戶參軍。至德二年（ 757）寒冬，鄭虔達到臺州。當(dāng)時臺州文風(fēng)未開，臺州百姓與鄭虔在衣著言行上均不相同，互為怪異，所謂“一州人怪鄭若齊，鄭若齊怪一州人”，鄭虔也白嘆“著作無功千里竄，形骸違俗一州嫌”。但鄭虔在臺州并未頹然白棄，他興學(xué)堂、啟民智，開創(chuàng)一代文風(fēng)，被后世譽為臺州文教之祖。

鄭虔存世的詩作很少，《全唐詩》中僅收錄了一首《閨情》。然而1988年，在三門縣亭旁南溪村的宋代《梅氏族譜》中，發(fā)現(xiàn)了鄭虔在臺州所作的《丹丘寺佚詩》五首，詩文清麗，意境高遠，從“柿樹留神跡.鹓鷸聽佛書”“豈特鳳山風(fēng)景別，丈夫何必泣新亭”等句可以看出，詩人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貶謫臺州的生活，并且從中獲得了更為豁達的人生感悟。這五首詩后收錄在國家古籍整理“十五”與“十一五”重點規(guī)劃項目《全唐五代詩》⑦中。

事實上，在詩風(fēng)盛行的唐代，臺州雖遠離政治文化中心，但其因山水名勝以及獨特的宗教文化屬性，反而透露出一種超拔幽爽的意境，由此以一種靈動脫俗的姿態(tài)進入諸多詩家的視野。李白以“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臺去”的直白表達了對以天臺山為代表的文化意境的向往，也造就了詩人們對臺州的無限想象。

然而，在鄭虔的忘年交、詩圣杜甫的眼里，臺州是個荒僻鄙陋的地方，不僅是“臺州地闊海冥冥，云水長和島嶼青”，更有著“山鬼獨一腳，蝮蛇長如樹”的詭譎。據(jù)《舊唐書》記載，臺州在京師東南四千一百七十七里，至東都三千三百三十里。⑧在詩人的心目中，臺州海天茫茫、荒涼寂寥、山高路遠、怪獸肆虐——這也確實是世人對“貶謫地”的最合理想象。杜甫對年事已高的老友鄭虔的擔(dān)心可想而知，他在鄭虔被貶臺州后，共為其作二十余首詠嘆、紀念的詩，廣為流傳的有《有懷臺州鄭十八司戶（虔）》《八哀詩·故著作郎貶臺州司戶滎陽鄭公虔》《送鄭十八虔貶臺州司戶》等，這些詩中充滿了為鄭虔被貶謫鳴不平的抑郁之氣和不忿之情。杜甫一向敬重鄭虔的學(xué)識才干，尊稱為“老畫師”，贊其“滎陽冠眾儒”“文傳天下口”，在這樣深厚濃烈的情感前提下，以臺州的僻遠荒蕪，與京城的繁華相比，無異于云泥之別，杜甫所憂心的“窮巷悄然車馬絕，案頭干死讀書螢”，也不能說只是一種想象了。

臺州成為唐代官員的被貶之地，絕非偶然發(fā)生的個例。顯慶二年（ 657）八月，來濟因反對高宗欲廢王皇后而立武則天，為許敬宗所構(gòu)陷，貶為臺州刺史;長慶二年（ 822）二月，王仲周貶為臺州刺史;會呂六年（ 846），李敬方因事貶臺州司馬。唐代韋絢所撰的《劉賓客嘉話錄》中，也記載了官員被貶臺州的事跡：“昔中書令河?xùn)|公開元中居相位，有張憬藏者能言休咎。一日，忽詣公，以一幅紙大書‘臺’字授公。公日：‘余見居臺司，此意何也？’后數(shù)日，貶臺州刺史。”⑨李綽《尚書故實》中也有相同記載。而唐代《玉泉子》則記載了八司馬接連被貶的政治變故：“元和初，黜八司馬：韋執(zhí)誼崖州，韓泰虔州，柳宗元永州，劉禹錫朗州，韓嘩杭州，凌準連州，程異郴州，陳辣臺州。”⑩世事難以以一概全，官員們的不幸，偏偏成就了臺州的大幸，正因為這些被貶官員的到來.臺州之文脈，亦由此開通興盛。

南開大學(xué)的盧盛江教授認為，東晉浙東名士所代表的土族文化與山水文化的融合，奠定了浙東唐詩之路的思想文化基礎(chǔ)，形成了浙東唐詩之路的基本特點。唐代詩人的活動范圍，從早期的杭州——越州——臺州，逐漸擴展到整個浙東乃至整個浙江，因此才有了一條與思想文化之路融為一體的詩歌游歷之路。臺州作為浙東唐詩之路中重要的詩人聚集地、著名佛道文化溯源地和唐詩詩作素材“取景地”，是詩路研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重點保護文化地。

①《戰(zhàn)國策》卷十九，中華書局2012年版。

②《宋書》卷六十七，中華書局2019年版。

③陸曉冬：《浙東唐詩之路形成的社會經(jīng)濟動因淺析》，《浙江社會科學(xué)》2006年3月1日。

④《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六，文藝上。

⑤《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文苑上。

⑥《四部叢刊初編》，集部第六百一十二冊，駱賓王文集十卷，上海商務(wù)印書館民國十八年版。

⑦周勛初、傅璇琮、郁賢皓、吳企明、佟培基：《全唐五代詩》，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⑧《舊唐書》，卷四十，志第二十。

⑨《劉賓客嘉話錄》，中華書局2019年版。

⑩《子書百家之燕丹子玉泉子金華子》，湖北崇文書局，光緒紀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