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環(huán) ,王攀,韓翠,許藝馨,黃菊瑩
1. 寧夏大學生態(tài)環(huán)境學院,寧夏 銀川 750021;2. 寧夏大學地理科學與規(guī)劃學院,寧夏 銀川 750021;3. 寧夏大學農(nóng)學院,寧夏 銀川 750021
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化石燃料的使用量也逐年增長。據(jù)報道,2018年世界一次性能源消費量為1.39×1010t油當量,相比上一年增長2.9%(苗琦等,2020)。大量的化石燃料燃燒導致SO2和NOx排放增長,引起土壤性質改變,進而導致生物多樣性降低、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功能下降等問題(Jung et al.,2018;Zarfos et al.,2019)。國外對于酸沉降的時空變化規(guī)律已經(jīng)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Peringe et al.,2020)。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歐洲和北美的酸沉降明顯減少。例如,僅1990—2014年間歐洲SO2和NOx排放量就分別減少了約60%和45%(Forsius et al.,2021)。中國近10年來酸沉降速率趨于穩(wěn)定甚至亦有所降低(Zheng et al.,2018;Yu et al.,2019;Wen et al.,2020)。就中國西北地區(qū)而言,盡管酸沉降低于南方地區(qū),但近年來隨著西部大開發(fā)戰(zhàn)略的實施和西部能源產(chǎn)業(yè)的不斷發(fā)展,酸沉降量逐年增加。相關數(shù)據(jù)表明,1990—2010年間,中國酸性降水面積從22.53%增加到30.45%,其中西北地區(qū)為主要增長區(qū)域(Yu et al.,2017)。就寧夏而言,盡管估測的酸沉降低于全國水平,但較低的N沉降臨界負荷(段雷等,2002)、N與S沉降的耦合作用(Gao et al.,2018)以及酸沉降的時間累積性(Phoenix et al.,2012),使得區(qū)域酸沉降效應同樣值得關注。
土壤是大氣酸性物質進入陸地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匯,會直接受到酸沉降的影響,從而引起一系列土壤性質的變化(郭平,2016)。其中,土壤酸化、P限制增加、C和P獲取酶活性增強等問題受到了研究人員的廣泛關注。酸沉降加速了土壤 NH4+硝化和NO3-淋溶,導致土壤pH降低,并與其他環(huán)境因子一同脅迫生態(tài)環(huán)境健康(Tian et al.,2015;房煥英等,2019)。另一方面,N沉降會刺激到土壤磷酸酶活性,加速有機P的礦化和P循環(huán),從而增加有效P含量(Xiao et al.,2018)。N沉降可以提高土壤NH4+-N和NO3--N濃度(周曉兵等,2009)。S沉降與N沉降存在協(xié)同增效作用,因而外源S輸入也可以增加土壤無機N有效性(姜勇等,2019)。同時,NH4+-N濃度的增加會使土壤有機N的礦化速率降低,從而使土壤脲酶活性降低(Kim et al.,2019;劉紅梅等,2018)。此外,土壤蔗糖酶作為土壤C循環(huán)速率的重要指標,酸沉降所造成的pH降低將有利于其活性處于較高水平(肖海兵等,2016)。目前,國內外已有較多研究探討了酸沉降對土壤性質的影響,但是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酸性、中性和輕度堿性土壤(pH<8.5),尚缺乏針對中、重度堿性土壤的探討,尤其是工業(yè)酸排放源周邊區(qū)域。
依據(jù)現(xiàn)今的發(fā)展趨勢來看,短時間內中國以煤炭資源為主體的能源結構不會發(fā)生較大變化。研究表明,燃煤電廠是酸沉降的重要排放源之一(Li et al.,2019),其污染排放已成為制約中國煤電行業(yè)走向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的主要問題(佟海,2016)。寧東能源化工基地(以下簡稱寧東基地)地處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中東部,是國家千萬千瓦級清潔高效大型煤電基地之一,也是西北地區(qū)能源金三角的重要組成部分。區(qū)域土壤呈中重度堿性,具有pH高、CaCO3含量多的特點,因此可能對酸沉降具有強的緩沖能力(Luo et al.,2015)。項目組前期的研究表明,寧東基地 SO42-沉降與全國水平相當,但低于區(qū)域S沉降臨界負荷;N沉降高于中國西北地區(qū)平均值,且超過了區(qū)域可接受的沉降量(王攀等,2020)。那么,長期酸沉降累積是否會導致區(qū)域土壤pH降低、C和P受限性增加等問題都值得深入探討。為此,本研究以寧東基地的3個燃煤電廠為采樣點,初步分析了2018年土壤pH、速效養(yǎng)分和酶活性的變化特征及其與酸沉降的關系,以期為科學評估荒漠煤礦區(qū)燃煤電廠污染物限排措施的實施效果提供數(shù)據(jù)支撐。
寧東基地地處寧夏中東部,具有典型的中溫帶干旱氣候特征:夏季平均氣溫約為 26.8 ℃,白天為34.4 ℃,夜晚為26.1 ℃;冬季平均氣溫在-5.5— -4.1 ℃之間,白天為-1.0 ℃,夜晚為-7.2 ℃;降水稀少且分配不均。年平均降水量為255.2 mm,年平均蒸發(fā)量為2682.2 mm。平均空氣相對濕度為45.8%—55.7%。土壤類型主要為灰鈣土和風沙土(羅成科等,2018)。年主導風向為西北風。
寧東基地能源礦產(chǎn)豐富,質量優(yōu)良,是中國重要的煤炭產(chǎn)地、煤化工能源基地。其儲煤量達到了全區(qū)儲量的87%,且該煤田地質條件好、開采成本低,吸引了多家能源企業(yè)進駐開發(fā)。寧東基地規(guī)劃建設的八大電廠將逐步形成千萬千瓦級的大型火電基地,為寧夏提供充足的電力支持,同時也是中國“西電東送”工程的重要供應地(梁曉雪,2019)。
選擇寧夏發(fā)電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馬蓮臺電廠、寧夏煤電有限公司鴛鴦湖電廠和寧夏靈武發(fā)電有限公司靈武電廠等3個燃煤電廠為監(jiān)測點(圖1)。2018年實地調查時,項目組發(fā)現(xiàn)3個電廠部分風向上存在人為干擾。為保證所選取樣點無其他 S、N排放源干擾,本研究將取樣點統(tǒng)一設在電廠圍墻外東南方向遠離其他企業(yè)、村莊、農(nóng)田、牧場和道路等無人為活動的扇形區(qū)域內。此外,相關研究表明,寧東基地燃煤電廠大氣污染物最大落地濃度約在距廠界1000—1300 m處(羅成科等,2018)。因而,依據(jù)各電廠周邊實際情況,在馬蓮臺電廠設置了3個取樣距離(100、300和500 m),在鴛鴦湖電廠設置了4個取樣距離(100、300、500和1000 m),在靈武電廠設置了5個取樣距離(100、300、500、1000和2000 m)。每個取樣距離設置3個10 m×10 m的采樣點。
圖1 研究區(qū)采樣點位置圖Figure 1 Location of the sampling points in studied area
于2018年8月上旬,在每個采樣點采用內徑為5 cm的土鉆隨機取三鉆0—20 cm土壤,混勻作為一個樣品裝入封口袋中,放入保溫箱內帶回實驗室,參考鮑士旦(2000)進行土壤指標的測定。實驗室內,封口袋中土樣過2 mm篩后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自然風干后,進行速效P質量分數(shù)的測定;另一部分4 ℃下冷藏,盡可能在一周內完成pH、電導率、NH4+-N質量分數(shù)、NO3--N質量分數(shù)和酶活性的測定。其中,pH和電導率分別采用梅特勒S220多參數(shù)測試儀和S230電導率儀測定;新鮮土樣經(jīng)1 mol·L-1KCl溶液浸提后,在連續(xù)流動分析儀上進行NO3--N和NH4+-N質量分數(shù)的測定。速效P質量分數(shù)采用0.5 mol·L-1NaHCO3法測定;蔗糖酶、脲酶和磷酸酶活性分別采用3, 5-二硝基水楊酸、苯酚-次氯酸鈉和磷酸苯二鈉比色法測定。
此外,依據(jù)項目組前期收集的 2019年 3—11月降水降塵混合沉降樣品,本文分析了土壤性質與S、N季沉降量的關系。具體操作時,參照國家環(huán)境保護總局發(fā)布的《酸沉降監(jiān)測技術規(guī)范》(HJ/T 165—2004)和《環(huán)境空氣降塵標準》(GB/T 15265—1994),采用手動采樣器結合替代面法收集了混合沉降樣品,采用連續(xù)流動分析儀(Auto Analyzer 3,SEAL Analytical GmbH,Hanau,Germany)分析了 SO42-、NO3-和 NH4+質量分數(shù)(王攀等,2020),依據(jù)S、N月沉降量計算了S、N季沉降量(表1)。
表1 電廠周圍硫、氮季沉降量的變化特征Table 1 Variations of seasonal sulfur and nitrogen deposition around the three studied power plants
采用 Excel 2007進行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并計算各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各指標標準差與對應指標平均值的比值,CV)。采用Origin 2018進行圖的繪制以及線性關系的擬合,圖中數(shù)據(jù)為平均值+標準差。采用SPSS 13.0進行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分析:采用 Two-Way ANOVA和One-Way ANOVA分別進行各指標的兩因素和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分析前,對各指標進行方差齊性檢驗。若方差為齊性,選用最小顯著性差異法(LSD)。否則選用Tamhine’s T2 法。
研究區(qū)3個電廠各土壤指標差異較大,靈武電廠各指標變異系數(shù)總體較高(圖2)。整體上,pH變異系數(shù)較小,變化范圍為 8.14—9.94。電導率存在較大變異,變化范圍為 51.60—3890.00 μS·cm-1;NO3--N、NH4+-N和速效P質量分數(shù)變異系數(shù)較小,變化范圍分別為0.34—1.32、0.37—0.67和0.18—1.18 mg·kg-1;脲酶和磷酸酶活性變異系數(shù)均較大,蔗糖酶活性變異系數(shù)較小,變化范圍分別為12.36—51.80、13.98—77.26 和 109.53—372.73 mg·kg-1·h-1。
圖2 研究區(qū)土壤性質的變化范圍Figure 2 The changing ranges of soil properties in studied area
取樣距離間(圖3),馬蓮臺電廠土壤電導率、NO3--N質量分數(shù)、NH4+-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蔗糖酶活性分別在 D300、D500、D100、D300和D500處顯著高于其他2個取樣距離(P<0.05);鴛鴦湖電廠土壤NO3--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脲酶活性分別在D1000、D100和D500不同程度地高于其他取樣距離;靈武電廠土壤 pH、電導率、NO3--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脲酶活性和磷酸酶活性分別在D500、D1000、D2000、D2000和D500不同程度地高于其他4個取樣距離。
圖3 取樣距離間電廠周圍土壤性質的差異Figure 3 The differences of soil properties among the sampling distances around the three studied power plants
3個電廠間(圖4),土壤pH、NH4+-N質量分數(shù)、蔗糖酶活性和脲酶活性無顯著差異(P>0.05);靈武電廠土壤電導率、NO3--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磷酸酶活性顯著高于其他2個電廠(P<0.05)。
圖4 3個電廠間土壤性質的差異Figure 4 The differences of soil properties among the three studied power plants
如圖5—7所示,研究區(qū)土壤pH與降水降塵NO3-/NH4+顯著正相關(P<0.05),與NH4+沉降量顯著負相關(P<0.05);土壤電導率與降水降塵SO42-沉降量和SO42-/NO3-顯著正相關(P<0.05),與NO3-/NH4+顯著負相關(P<0.05);土壤NO3--N質量分數(shù)與降水降塵 SO42-/NO3-顯著正相關(P<0.05);土壤NH4+-N質量分數(shù)與降水降塵 SO42-沉降量和SO42-/NO3-顯著正相關(P<0.05);土壤速效P質量分數(shù)與降水降塵SO42-沉降量和SO42-/NO3-顯著正相關(P<0.05),與NO3-季沉降量和NO3-/NH4+顯著負相關(P<0.05);土壤蔗糖酶活性與降水降塵NO3-沉降量和NO3-/NH4+顯著負相關(P<0.05);土壤磷酸酶活性與降水降塵SO42-沉降量和SO42-/NO3-顯著正相關(P<0.05),與NO3-沉降量、無機N沉降量和NO3-/NH4+顯著負相關(P<0.05)。
圖5 土壤pH和電導率與降水降塵中硫、氮沉降的關系Figure 5 The relationships of soil pH and electrical conductivity with the deposition of sulphur and nitrogen in precipitation and dustfall
燃煤電廠煙塵在經(jīng)過除塵處理后,其直接排出的顆粒物濃度和粒徑小,亦具有遠距離擴散的特點(梁曉雪,2019)。例如,大氣擴散模型預測及實地測量結果發(fā)現(xiàn),大氣硫化物濃度在空間上隨著距離的增大呈現(xiàn)出先升高后降低的趨勢,并在距燃煤電廠約 2000—3000 m 處達到最大值(裴旭倩,2015;李志雄等,2017)。在無其他污染源的情況下,大氣污染物在空間上呈現(xiàn)出的沉降特征可能會使土壤性質亦呈距離梯度的變化趨勢。本研究中,各土壤性質在取樣距離上未呈現(xiàn)出明顯的規(guī)律性(圖3)。一方面,燃煤電廠高架源的排放使得大氣污染物傳播距離較遠,很難對近距離土壤性質產(chǎn)生直接影響(李玉平,2010)。另一方面,煤礦區(qū)土壤性質的影響因素復雜,不僅受大氣污染物的影響,同時還是區(qū)域氣象條件、植被類型等綜合作用的結果(劉平等,2010;佟海,2016;梁曉雪,2019)。本研究僅分析了2000 m范圍內土壤性質,且3個電廠在氣候條件、植被組成等方面存在差異,從而可能使土壤性質未呈現(xiàn)出明顯的距離規(guī)律性(付亞寧等,2010;王攀等,2020)。
大氣污染物的污染程度與燃煤電廠機組規(guī)模、氣象氣候等條件密切相關。本研究中,3個電廠間土壤pH沒有顯著差異(圖4)。土壤對酸沉降的響應能力一方面取決于對H+的緩沖性,另一方面是對酸根離子移動的抑制性(房煥英等,2019)。研究區(qū)土壤呈中重度堿性。這類土壤通常具有高的酸中和性能(Luo et al.,2015),因此酸沉降下其土壤pH較難發(fā)生明顯的變化(姜勇等,2019)。此外,靈武電廠土壤NO3--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磷酸酶活性均顯著高于其他 2個電廠。由于3個電廠間S、N沉降量并未呈現(xiàn)明顯的規(guī)律性(表1),因此3個電廠間土壤速效養(yǎng)分和酶活性的差異可能主要源于其土壤本底環(huán)境的不同。實地調查發(fā)現(xiàn),靈武電廠周邊為濕地,其他 2個電廠周邊為沙地,導致靈武電廠土壤含水量及養(yǎng)分質量分數(shù)較高于其他2個電廠(王攀等,2020)。較好的水分條件有利于土壤磷酸酶活性維持在較高的水平(Kivlin et al.,2014)。由于磷酸酶能在很大程度上加速磷化合物的水解,使其分解為無機態(tài)P,從而增加土壤速效P質量分數(shù)(張藝等,2017)。
外源性S輸入對于土壤性質的影響受到土壤本底pH的調控。土壤對于酸沉降的敏感性主要取決于其對于H+的緩沖作用,其次是對SO42-移動的抑制性。本研究中,土壤pH與SO42-沉降量無顯著的相關性(圖5),表明研究區(qū)目前的S沉降水平尚不足以導致周邊土壤pH發(fā)生改變。一方面,研究區(qū)土壤呈中重度堿性,因此對S沉降具有強的緩沖能力(姜勇等,2019)。另一方面,研究區(qū)地處干旱區(qū),降水稀少會導致土壤中SO42-離子運移困難,降低酸沉降對土壤pH的影響。土壤NH4+-N和速效P質量分數(shù)與SO42-沉降量顯著正相關(圖6)。這可能是因為 S沉降降低了土壤 N淋溶損失(Brown et al.,2000)、促進了磷酸鈣鹽溶解和遲效態(tài)P向速效態(tài)P轉化(Rezapour,2014),從而提高了N和P有效性(劉紅梅等,2018)。此外,土壤磷酸酶活性與SO42-沉降量顯著正相關(圖7),與針對鄧恩桉(Eucalyptus dunnii)人工幼齡林紅壤的結果不同(杜錕等,2015)。這一結果證實,S沉降有助于誘導根系或微生物分泌更多的磷酸酶以促進有機P的礦化,從而加速P在植物—微生物—土壤之間的周轉(劉紅梅等,2018)。
圖6 土壤速效養(yǎng)分與降水降塵中硫、氮沉降的關系Figure 6 The relationships of soil available nutrients with the deposition of sulphur and nitrogen in precipitation and dustfall
圖7 土壤酶活性與降水降塵中硫、氮沉降的關系Figure 7 The relationships of soil enzyme activities with the deposition of sulphur and nitrogen in precipitation and dustfall
研究表明,N沉降加速了土壤NH4+硝化和NO3-淋溶,導致pH降低(房煥英等,2019)。對于pH較高的堿性土壤,磷酸鹽易與Ca2+結合形成磷酸鈣鹽,pH降低有助于P的活化,從而提高P有效性(周紀東等,2016)。本研究中,NO3-沉降量與土壤 pH無相關性(圖 5),與陳向峰等(2020)的研究結果不同。這表明研究區(qū)目前的N沉降水平亦不會導致周邊土壤pH發(fā)生改變,與劉星等(2015)結果一致。土壤NO3--N和NH4+-N質量分數(shù)與NO3-沉降量及NH4+沉降量也無顯著的相關性(圖6),這可能與植物養(yǎng)分吸收和微生物養(yǎng)分礦化間動態(tài)平衡有關。但土壤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磷酸酶活性與NO3-沉降量顯著負相關(圖6和圖7),表明N沉降抑制了研究區(qū)P循環(huán)水解酶活性(Chen et al.,2020),導致速效P質量分數(shù)降低。此外,有研究表明N沉降對土壤蔗糖酶活性無顯著影響(沈芳芳等,2012)。但也有研究認為土壤中充足的養(yǎng)分供應有助于提高微生物活性、增加動植物分泌物,進而提高土壤蔗糖酶活性(白春華等,2012)。本研究中,土壤蔗糖酶與NO3-沉降量和NO3-/NH4+顯著正相關(圖7),表明N沉降促進了植物生長、提高了土壤有機C輸入,從而有助于降低土壤C限制(Forstner et al.,2019;魏楓等,2019)。
綜合以上分析,研究區(qū)土壤pH、NO3--N質量分數(shù)、NH4+-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和蔗糖酶活性的變異系數(shù)較小,其他3個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較大;土壤pH僅與降水降塵中NH4+沉降量線性相關。多數(shù)情況下,土壤NO3--N質量分數(shù)、NH4+-N質量分數(shù)、速效P質量分數(shù)、磷酸酶活性與降水降塵中 S沉降線性正相關,而與 NO3-沉降線性負相關。以上結果意味著,區(qū)域當前S沉降強度有助于提高100—2000 m范圍內土壤磷酸酶活性、促進土壤速效養(yǎng)分的積累,N沉降則表現(xiàn)出相反的效應,但兩者均未對土壤pH產(chǎn)生明顯影響。
本研究僅分析了東南方向近距離范圍內 S、N沉降下3個電廠土壤性質的變化。考慮到高架源大氣污染物的長距離遷移性、酸沉降的時間累積性、土壤污染成分組成的復雜性、土壤指標的多樣性,今后還需延長取樣距離、增加取樣方向、豐富土壤指標,并結合土壤污染源分析,從較長時間尺度上深入探討荒漠煤礦區(qū)工業(yè)排放源周邊酸沉降的生態(tài)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