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桃金娘的地理分布及氣候限制性因子分析

謝春平　韓維棟　王華辰　劉大偉　楊通文　王章芬

摘? 要：桃金娘是我國熱帶地區(qū)優(yōu)良的林木種質資源，具有重要的食用、藥用、生態(tài)和觀賞價值。全面了解桃金娘在中國的地理分布現(xiàn)狀，對該物種的引種與資源開發(fā)具有重要意義。為了解桃金娘在中國的地理分布格局和影響其分布的關鍵性氣候因子，本研究通過植物標本數(shù)據(jù)庫記錄、文獻記載及實地調查獲取的地理坐標，對其水平地理分布和垂直分布進行地理分布格局分析。同時基于不同分布點的19個生物氣候數(shù)據(jù)，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分析了影響桃金娘地理分布的限制性因子。結果表明，桃金娘在中國水平地理分布以熱帶-南亞熱帶為主，過渡至中亞熱帶，東部地區(qū)的最北分布點位于浙江的平陽。桃金娘垂直分布多集中在海拔500?m以下的低山丘陵區(qū)，體現(xiàn)出桃金娘喜溫熱而不耐寒冷的特性。主成分分析的結果表明，PC1～PC3主成分的貢獻率分別為41.23%、22.44%和16.34%，累計貢獻率達80.02%（>75%）;因此影響桃金娘地理分布的主要信息集中在前3個主成分。主成分1表明溫度是限制桃金娘往北及高海拔分布的最關鍵性因子，尤其是最冷季均溫和極端最低溫。各生物氣候因子對桃金娘分布限制的重要性排序依次為：最冷季均溫（Bio11）>極端最低溫（Bio6）>年均溫（Bio1）>最干季均溫（Bio9）>年降水量（Bio12）> 最濕月降水量（Bio13）>最濕季降水量（Bio16）>最暖季降水量（Bio18）。桃金娘的適宜分布區(qū)以最冷季均溫為10℃和極端最低溫為4℃以上的區(qū)域為佳，影響桃金娘在中國地理分布格局的關鍵性氣候因子是1月的低溫。水分因子是反映桃金娘喜歡溫暖濕潤的氣候特點，并非是限制其地理分布的關鍵性因素。

關鍵詞：桃金娘;生物氣候;地理分布;溫度

中圖分類號：Q948.2??????文獻標識碼：A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and the Limiting Climate Factors in China

XIE Chunping HAN Weidong WANG Huachen LIU Dawei ?YANG Tongwen WANG Zhangfen

1. College of Science， Qiongtai Normal University， Haikou， Hainan 571100， China; 2. College of Coastal Agricultural Sciences， Guangdong Ocean University， Zhanjiang， Guangdong 542088， China; 3. Nanjing Forest Police College / Key Laboratory of State Forest and Grassland Administration on Wild Life Evidence Technology， Nanjing， Jiangsu 210023， China

As an excellent forest germplasm resource in tropical areas in China， （Ait.） Hassk. has important edible， medicine， ecology and ornamental values.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current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in China is important for the introduction and resource development of the species. To understand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in China and the key climatic factors affecting its distribution， this study analyzed its horizontal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and vertical distribution by using the geo-graphical coordinates records in the plant specimen database， documented in the literature and field survey. Meanwhile， the limited factors of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were analyzed using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PCA） based on bioclimatic data from various distribution plots. The horizontal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was mainly from tropical to southern subtropical， transitioning to the middle subtropical， with the northernmost distribution point in the eastern region located in Pingyang， Zhejiang. The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was mostly concentrated in the low mountain hilly areas below 500?m， which reflected the features of that preferred warmth and disliked coldness. The results of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contribution of PC1–PC3 were 41.23%， 22.44% and 16.34%， respectively， and the cumulative contribution was 80.02% （>75%）; therefore， the main information affecting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was concentrated in the first 3 principal components. The results of the PC1 showed that temperature was the most critical limiting factor of for the northward distribution and at high altitudes， especially mea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quarter and mi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month. The order of importance of each bioclimatic factor in limited distribution of was： mea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quarter （Bio11） > mi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month （Bio4） > annual mean temperature （Bio1） > mean temperature of driest quarter （Bio9） > annual precipitation （Bio12） > precipitation of wettest month （Bio13） > precipitation of wettest quarter （Bio16） > precipitation of warmest quarter （Bio18）. （4） The suitable distribution area for was the place where the mea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quarter and min temperature of coldest month were over 10℃ and 4℃， respectively. The key factor influencing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was the low temperature condition in January， while water was not a critical limited factor in its distribution in China. The moisture factor only reflected the feature of ’s preference for warm and humid climate， and was not a key factor limiting its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Ait.） Hassk; bioclimatic;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temperature

10.3969/j.issn.1000-2561.2022.02.022

在區(qū)域尺度上，氣候條件是決定物種分布的主要因子。每個物種對不同水熱氣候指標的響應有所不同，由此形成了豐富的物種地理分布格局。物種的地理分布格局是一個動態(tài)過程，是物種與自然長期適應的結果，并隨著氣候的改變而不斷運動。全球氣候變暖對物種分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在短期內不會消失且并將延續(xù)很長時間。因此，了解物種當前地理分布格局是探討物種的多樣性現(xiàn)狀、形成、演化和適應機制及預測未來變化格局的基礎，也是有效保護和經營策略制定的依據(jù)，對指導農林業(yè)具體生產工作有重要意義。

當前，基于氣候環(huán)境因子對物種地理分布格局影響的研究已成為生態(tài)學的研究熱點，一般分為2種方式。第1種方式是主要通過MaxEnt、Bioclim、Domain等各類生態(tài)位模型的模擬，結合未來氣候條件下CO濃度倍增情境的氣候參數(shù)來預測物種分布區(qū)的改變，如對千金榆（）的研究發(fā)現(xiàn)隨著未來氣候變暖它的生態(tài)適宜區(qū)明顯增加，但在高海拔地區(qū)有收縮的趨勢;而連香樹（）在未來氣候變化的情況下其適生區(qū)分布面積呈逐漸減小的態(tài)勢。這些研究對認識特定物種的未來分布區(qū)提供了一定的科學參考依據(jù)，但也存在爭議。第2種類型是基于當前的氣候數(shù)據(jù)（主要是以WorldClim提供的19個生物氣候數(shù)據(jù)為主）預測物種的潛在分布區(qū)，為物種的引種、遷地保護、資源開發(fā)等提供一定的參考。上述這些研究中均需要探討對影響物種分布的關鍵性氣候因子，利用分布點的氣候數(shù)據(jù)進行主成分分析（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PCA）能夠較為直觀的掌握影響物種在大格局尺度下地理分布的關鍵性因子，其數(shù)據(jù)樣本量大使得統(tǒng)計更具有代表性，且對當前的生產工作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面對復雜龐大的生態(tài)學數(shù)據(jù)，主成分分析使原來所有變量進行了重組，形成精簡的新變量，而新變量之間又彼此不相關，且這些新變量在被賦予新屬性數(shù)據(jù)的同時又盡可能地保留了原有的信息，突出了問題的關鍵，即可使復雜的問題簡單化。如在對雪落櫻（）生物氣候的主成分分析表明，年降水量對其地理分布的影響最為關鍵;而對浙江楠（）地理分布限制的關鍵性因子是年均溫、溫暖指數(shù)和生物溫度。

桃金娘[Rhodomyrtus tomentosa （Ait.） Hassk.]在我國廣泛分布于東南沿海（包括臺灣）及廣西、云南、貴州等西部地區(qū)，以低山丘陵的紅壤土區(qū)域分布為主，是酸性土壤的重要指示植物。同時該物種也在東南亞地區(qū)及日本、印度等國有分布記錄。桃金娘在藥用、食用、工業(yè)原料、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園林觀賞應用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價值?？茖W研究表明，目前已從桃金娘植物體中分離并鑒定了106種化學成分，以三萜類、黃酮類、酚類和甲萜類等化合物為主。在中國、越南、泰國、馬來西亞等亞洲地區(qū)傳統(tǒng)的民族藥用植物資源利用中，桃金娘常用作解熱、鎮(zhèn)痛、抗炎癥等藥物使用。桃金娘作為一種水果，營養(yǎng)成分齊全，富含蛋白質、糖、脂肪和多種礦質元素、氨基酸、維生素等營養(yǎng)物質，是一種集營養(yǎng)、保健、藥用功能于一體的優(yōu)質天然生物資源。同時，桃金娘在中國南方山地的水土保持、植被恢復、園林綠化等方面也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本文旨在系統(tǒng)收集桃金娘天然分布地及其生物氣候數(shù)據(jù)的基礎上，利用主成分分析方法探討影響桃金娘地理分布的關鍵性氣候指標，揭示制約桃金娘分布的氣候因素，為該物種的引種擴繁、資源開發(fā)及推廣應用提供科學依據(jù)。

? 材料與方法

? 數(shù)據(jù)獲取

1.1.1? 地理坐標數(shù)據(jù)? 本研究所獲取的地理坐標數(shù)據(jù)主要通過以下3種途徑獲?。海?）進入國家標本資源共享平臺（NSII）（http：//www.nsii.org.cn），根據(jù)桃金娘的拉丁學名“”進行檢索，共獲取標本記錄1692份。其中在各植物標本館藏中，以中國科學院華南植物園（IBSC，268份）、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PE，156份）和廣西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IBK，149份）的館藏最為豐富，其余館藏記錄均不足100份。（2）查閱已公開發(fā)表的文獻記錄作為補充;同時查閱桃金娘分布相關?。▍^(qū)）的植物志及樹木志，主要包括：《廣西植物志（第1卷）》《貴州植物志（5）》《湖南樹木志》《浙江植物志（第4卷）》《廣東植物志（第3卷）》《海南植物志（第2卷）》《云南植物志（第7卷）》等。（3）根據(jù)筆者近年野外調查收集的數(shù)據(jù)。將所有收集的數(shù)據(jù)進行綜合整理，以縣或區(qū)為單位（少部分地區(qū)以地級市為單位），篩除重復數(shù)據(jù)，共計獲得有效地理分布點為213個，并繪制分布圖。

1.1.2? 氣候數(shù)據(jù)? 本研究的氣候數(shù)據(jù)來自WorldClim數(shù)據(jù)庫（https：//www.worldclim.org/ data/bioclim）所提供的19個生物氣候變量，這些生物氣候變量在國內外各類相關研究中被廣泛采用。將全球生物氣候變量包下載后，利用DIVA-GIS 7.5軟件對每個分布點對應的生物氣候進行提取，分別率為2.5′。

? 數(shù)據(jù)處理

利用PAST 4.05對獲取的19個生物氣候變量進行主成分分析，分別篩選出第1主成分和第2主成分的值最大的前4個影響因子。對主成分篩選出的8個主導氣候因子變量統(tǒng)計分析，包括最大值、最小值、平均值、變異系數(shù)和適宜分布范圍。其中，適宜分布范圍采用半寬峰方法，即：=2.354.，最適宜范圍為[-1/2，+1/ 2]，其中為各指標的平均值，為標準差。其次，利用Pearson相關系數(shù)用來衡量生物氣候分別與精度、緯度及海拔的相關性，探討區(qū)域尺度上氣候對地理的響應。

? 結果與分析

? 水平分布

通過標本數(shù)據(jù)、文獻資料及實地調查的結果表明，桃金娘在我國的分布區(qū)由東至西包括臺灣、浙江、福建、廣東、香港、海南、江西、湖南、廣西、貴州和云南共計11個?。▍^(qū)）（圖1）。桃金娘最南端分布地在海南三亞的甘什嶺（109.7°E，18.3°N，憑證標本IBSC-2720），最北端在湖南吉首市西部的德夯（120.6°E，27.7°N，憑證標本JIU-0615004），最東端在臺灣的臺北（121.6°E，25.1°N，憑證標本IBSC-3036），最西端在云南的景洪（100.8°E，22.0°N，憑證標本IMDY-001337）。因此，從整體上來看，桃金娘的分布區(qū)大致在熱帶至南亞熱帶過渡到中亞熱帶的區(qū)域。

雖然桃金娘在11個省（區(qū)）有分布，但根據(jù)桃金娘分布點的情況可以看出（圖1），其主要還是集中在福建、廣東、廣西和海南4個省（區(qū)）。福建地區(qū)主要是從閩西龍巖（南武夷段）延伸至沿海的漳州-廈門-福州。桃金娘從福建分布區(qū)再往北最終到浙江的平陽，中國大陸沿海東部的分布區(qū)基本到此。廣東的分布區(qū)也較為集中，大部分地市均有桃金娘的分布;其中以粵東、粵北、及沿珠三角（包括香港）區(qū)域延伸至羅浮、肇慶等市區(qū)，最后與廣西分布區(qū)聯(lián)結，形成新的分布熱點。在廣西，以桂東北和桂西南最為集中，形成了2個分布集中區(qū)。在海南，以中部山區(qū)為中心，向海南本島四周的市縣擴散，文昌、臨高、儋州等區(qū)域均有桃金娘的分布記錄。除了上述4?。▍^(qū)）分布較為集中外，其他?。▍^(qū)）多呈零星分布，未形成較為明顯的分布集中區(qū)。因此，概括來說桃金娘的水平分布區(qū)主要在南嶺山脈以南及武夷山脈以東地區(qū)。

? 垂直分布

以桃金娘的213個分布點為序列號做橫坐標（軸），各分布點對應的海拔為縱坐標（軸），海拔高度降序排列，繪制桃金娘的垂直分布格局圖。圖2表明，桃金娘是一種以低海拔分布為主的植物。從實際調查的情況來看，東部沿海地區(qū)、珠三角地區(qū)、雷州半島及海南島四周區(qū)域的桃金娘的垂直分布均較低。受地形影響，從武夷山脈東端銜接至南嶺山脈向西區(qū)域，桃金娘的垂直分布有所提升，但整體分布也呈較為星散的情況。從具體數(shù)據(jù)來看，在海拔低的平原地區(qū)（0～ 200?m），分布點占了所有點的74%;在丘陵山地（200～500?m），分布點占了約19%;余下高于500?m的山地僅有不到10%的比例。從極端值來看，垂直分布大于900?m的占比僅約為2%，這也體現(xiàn)出桃金娘喜溫熱而不耐寒冷的特性。因此，桃金娘的分布明顯集中在低海拔地區(qū)。

? 分布主導氣候因子

對19個生物氣候因子進行主成分分析，各主成分的載荷、特征根及貢獻率見表1。PC1～PC3

主成分的貢獻率分別為41.23%、22.44%和16.34%，累計貢獻率達80.02%（>75%）;因此影響桃金娘地理分布的主要信息可通過前PC1～PC3進行反映。第1主成分中，列前4的影響因子分別是最冷季均溫Bio11（0.34）、極端低溫Bio6（0.33）、年均溫Bio1（0.32）和最干季均溫Bio9（0.29）。由這一排序可以看出，影響桃金娘分布的最關鍵性因子是極端低溫度。第2主成分中，主要影響因子是年降水量Bio12（0.47）、最濕月降水量Bio13（0.46）、最濕季降水量Bio16（0.45）和最熱季降水量Bio18（0.38）。因此，第2主成分主要反映的是桃金娘對水分需求的情況，其中以年降水量影響最大。第3主成分占比要明顯低于前2個主成分，最熱季均溫Bio10（0.49）、極端高溫Bio5（0.44）和季節(jié)降水量變異系數(shù)Bio15（–0.30）為影響較大的因子，該主成分主要反映了高溫的影響。余下主成分的貢獻率均<10%，其影響作用僅可作為次要因素考慮。

對第1主成分和第2主成分篩選出的8個主導氣候因子進行統(tǒng)計分析（表2），桃金娘的最冷季均溫Bio11、極端低溫Bio6、年均溫Bio1和最干季均溫Bio9的最適宜分布范圍分別是>10℃、>4℃、18.97～23.63℃和11.82～18.73℃，這些范圍值反映出桃金娘不耐寒的特性。第2主成分反映的關鍵性因子年均降水量Bio12、最濕月降水量Bio13、最濕季均降水量Bio16和最熱季均降水量Bio18的適宜分布范圍值分別是1209.25～1919.35、202.61～ 352.71、541.01～953.56、435.67～886.86?mm，這體現(xiàn)出桃金娘對水分的需求也較高。綜合來看，桃金娘的適宜分布區(qū)域以高溫多雨區(qū)為主。

將主要影響氣候因子與地理因子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表3），經度與最冷季均溫Bio11（–0.184）、年降水量Bio12（0.220）呈極顯著相關（<0.01），而與年均溫Bio1（–0.158）和最暖季降水量Bio18（–0.174）呈顯著負相關（< 0.05）。緯度除了與年降水量Bio12（–0.037）無顯著相關性（>0.05）及與最濕月降水量Bio13（–0.175）呈顯著負相關外，與其他因子均呈極顯著負相關。海拔與溫度因子（Bio1、Bio6、Bio9和Bio11）均呈極顯著負相關，與年降水量Bio12（–0.150）呈顯著負相關，而與其他水分因子的相關無顯著性。

? 討論

氣候對物種地理分布格局的形成及其擴散限制一直是生物地理研究的熱點，了解特定物種天然分布區(qū)的氣候特性是引種馴化的基礎。植物對不同環(huán)境因子的耐受性可通過水熱氣候指標綜合體現(xiàn)，如年平均溫反映的是熱量需求的水平，

極端低溫是對寒冷的耐受性，降水量、降水時間及其季節(jié)性分配則顯著影響植物的經向分布。在對油橄欖（）的引種研究中發(fā)現(xiàn)，極端最低溫對油橄欖的安全越冬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但最熱月均溫和極端最高溫僅是對其耐熱性的反映，對其地理分布的不起主導性作用。赤桉（）作為理想的大徑材樹種，在我國引種的受限氣候因子中熱量因子的決定性要大于水分因子。桃金娘是我國南方部分丘陵灌叢及荒山草地的重要建群種，對山坡復綠及水土保持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因此，掌握桃金娘地理分布的格局現(xiàn)狀及其分布的氣候限制性因子，對桃金娘種質資源的進一步引種開發(fā)十分重要。

桃金娘水平地理分布格局表明，桃金娘分布集中區(qū)從南至北大致可劃分為海南中部地區(qū)、廣東珠三角地區(qū)、桂西南區(qū)和桂東北區(qū)、粵東-閩南區(qū)和閩東地區(qū)。其余地區(qū)如臺灣、浙江、貴州、云南和湖南均呈零星分布的態(tài)勢，在這些地區(qū)所形成的桃金娘灌叢群落結構特征也不如上述幾個區(qū)的典型。一般而言，桃金娘是熱帶和南亞熱帶地區(qū)典型的酸性土指示植物，多數(shù)分布在海拔500?m以下的低山丘陵區(qū)。雖然云南有不少地區(qū)均是酸性土壤，熱量和水分也與東部分布區(qū)近似，但由于地勢的提升（海拔影響），小環(huán)境發(fā)生改變，因此其分布則表現(xiàn)為極其星散。類似情況在貴州、湖南等地也有體現(xiàn)。桃金娘同時也是先鋒樹種，喜溫暖濕潤氣候和陽性環(huán)境，極其容易在被破壞的原生植被中迅速形成優(yōu)勢灌叢。桃金娘能夠快速適應這種養(yǎng)分嚴重流失的環(huán)境，能在貧瘠土壤上耐受性表現(xiàn)良好。因此，在我國華南低海拔地區(qū)，桃金娘作為植被恢復和快速復綠的材料將有較好的前景。司書斌等在對中國桃金娘群落分布北線的劃定及其與氣候因子的關系的研究中指出，桃金娘分布的北界是從貴州荔波逐漸向北偏斜至福建連江（25°18′?N-26°18′?N）。但本研究結果表明，桃金娘在東南沿海地區(qū)的分布可往北推1個緯度，達浙江平陽地區(qū)。

桃金娘科（Myrtaceae）有大約3800種植物，主要分布在澳大利亞和美洲的熱帶和亞熱帶地區(qū)，這說明了該科具有典型的熱帶分布的屬性。其次，從桃金娘本身的地理分布來看，除主產我國華南地區(qū)外，在中南半島、菲律賓、日本、印度、斯里蘭卡、馬來西亞及印度尼西亞等地也有分布。綜合科和種的分布特征均表明桃金娘熱帶分布的屬性，因此可以初步判斷溫度是影響桃金娘地理分布的關鍵性因素。

主成分分析結果表明，第1主成分中影響最大的2個因子分別是最冷季均溫Bio11和極端最低溫Bio6，因此可知限制桃金娘往北分布的關鍵性因子是冬季的嚴寒。根據(jù)本研究收集到的地理信息樣本也明顯地看出桃金娘的分布主要是以南嶺山脈為界向南分布，形成了典型的熱帶-南亞熱帶過渡至中亞熱帶的分布區(qū)。由于高海拔所產生的降溫，也使得桃金娘的分布受限，多數(shù)分布于低海拔的丘陵山地。其次，年均溫Bio1對第1主成分也有一定的影響，這主要體現(xiàn)在年積溫對桃金娘生長的影響。雖然第2主成分主要體現(xiàn)的是水分對桃金娘地理分布的影響，但其影響力明顯要弱于第1主成分;其中年降水量Bio12和最濕月降水量Bio13有較大的影響。此外，從水分影響因子來看，“最濕”“最熱”等均是南嶺地區(qū)的雨熱期，體現(xiàn)了分布區(qū)內溫度與水分在5月至9月對桃金娘生長的綜合影響作用。另外，一方面隨著緯度的增加，桃金娘北線的降水量會有明顯的下降;另一方面，桃金娘本身就是耐旱性較強的植物，其天然分布群落的立地條件多表現(xiàn)為干旱、貧瘠、保水性差等特點。因此，水分并不是限制桃金娘分布的關鍵性因子，與前人的研究結果一致。

有研究表明，人為活動的干擾對桃金娘的分布已產生一定的影響，如大面積分布的桃金娘群落很難存在。因此，作為園林、果樹、生態(tài)、藥用等方面優(yōu)良的種質資源，筆者建議：（1）建立不同種源的種質資源圃。有重點的對不同氣候條件、不同立地條件、外部形態(tài)特異性明顯的各類種源進行收集，尤其是海南、廣東、廣西和福建4個?。▍^(qū)）分布的桃金娘種源。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可以邊收集邊推廣，可在廣州、深圳、?？诘染哂幸欢ㄓ绊懥Φ某鞘羞M行園林綠化，實現(xiàn)以繁促保的目的。（2）加大桃金娘在食用和藥用開發(fā)與研究。研究表明桃金娘果實含有豐富的營養(yǎng)成分，如蛋白質、氨基酸、碳水化合物、脂類、脂肪酸、礦物質和維生素。同時也是有開發(fā)前景的生物活性代謝物的來源，包括酚類和萜類化合物。通過實驗模型已表明桃金娘對人類疾病的治療作用，包括抗氧化、抗菌、抗炎和抗癌活性，是一種預防和治療慢性疾病的功能性食品。因此，桃金娘具有較好的食用和藥用資源開發(fā)前景。

氣候條件是影響和限制物種分布的決定性因素，因此在植物資源開發(fā)和利用的過程應遵循“適地適樹”的原則。但最終決定物種是否能夠在某一特定區(qū)域繁衍傳播則必須綜合考慮土壤、水文、地形等特定條件，甚至還會涉及當?shù)氐拿袼孜幕徒洕Y構狀況等。因此，后續(xù)研究應更加深入細化，在全面掌握地理分布數(shù)據(jù)的同時，增加土壤、地形等環(huán)境數(shù)據(jù)進行綜合分析，實現(xiàn)桃金娘的科學推廣應用。

? 結論

桃金娘在中國的地理分布以廣東（含香港）、廣西、海南和福建最為集中，云南、貴州、湖南、臺灣等地呈零星分布;東部沿海地區(qū)的最北可達浙江平陽地區(qū)。桃金娘是一種以熱帶-南亞熱帶分布為主，過渡分布至中亞熱帶的植物。在垂直分布上，桃金娘多集中分布在海拔500?m以下的丘陵山地。限制桃金娘往北擴散的關鍵性因子是溫度，尤其是最冷季均溫和極端低溫;水分因子只不過是反映了桃金娘喜歡溫暖濕潤的氣候特點，并非是限制其地理分布的關鍵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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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收稿日期 2021-03-29;修回日期 2021-05-21

    基金項目 廣東省林業(yè)科技創(chuàng)新面上項目（No. 2019KJCX017）。

    作者簡介 謝春平（1980—），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城市生態(tài)學與森林生態(tài)學。*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韓維棟（HAN Weidong），E-mail：859730249@qq.com。